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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武记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txt下载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78章 故人梦(第二更)

    沈如宝回过神,朝着温一诺的背影大叫:“你有病吧?!干嘛抢我的东西?!你是不是就盯着我不放了?!”

    温一诺根本没理她。

    她刚才只是感受了一下黑曜石锦鲤的能量,确认一下是不是她在梦里看见的葛大天师送给扇扇的那一块。

    事实证明,确实是那一块。

    看来真的是从司徒秋那里弄来的。

    而这个司徒秋,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直接从扇扇那里弄来的吗?

    温一诺倒是没怎么怀疑过沈如宝,因为年龄对不上。

    以她在涂善思记忆幻境里看见的场景,那个扇扇至少也是奔五十的人了,跟司徒秋是一个年龄段的。

    他们在外面等候的时候,会议室里评委、筹备委员会和涂善思正在一起开会。

    他们在向涂善思确认:“涂先生,您是真的认为这个司徒家的大小姐,并不是您要找的人?”

    “她不是。我说了很多遍了,如果她是,我能感觉到。可是我跟她多次出现在同一场合,我根本没有那种感觉。”涂善思再次斩钉截铁地说,“这一点你们不用怀疑。我不会耍你们,也没有这个必要。”

    司徒澈然后让道门的评委起草了一份道法协议,上面确定涂善思所说的话,那就是这个司徒秋,不是他要找的人。

    但是诸葛先生认为她就是,而温一诺认为她不是。

    这两人也是要在协议上签名的。

    不然最后结果出来,如果有人反悔自己所说的话,会对最后评分造成影响。

    毕竟是道门最高水平比赛的决赛,他们必须慎之又慎。

    只要涂善思、温一诺和诸葛先生三人在这份道法协议上签字,他们就被绑定了,反悔的话,道法会反噬的。

    对涂善思的影响不清楚,但是对温一诺和诸葛先生两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这份道法协议做好之后,司徒澈把外面的人叫了进来,又把涂善思的话重述了一遍。

    诸葛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悻悻地说:“……这是故意针对我吧?他要找的人明明就是司徒秋,可是他就是不承认。那还比什么?直接宣布温道友获胜不就行了?——你们不觉得涂先生特别偏向温道友吗?这不公平!”

    涂善思两手插兜站在一旁,目光没有什么温度,淡淡地说:“诸葛大天师如果不满,可以退出比赛。但是说我偏向就没意思了,我要找人,谁能帮我找到谁就是赢家。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司徒秋明明就是你要找的人!”诸葛先生大怒。

    “她不是。”涂善思一字一句地说,下颌的曲线都绷紧了,显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愤怒,“我说了,她——不——是!”

    温一诺也觉得这个司徒秋不太像她在涂善思记忆幻境里看见过的那个扇扇小姑娘。

    最根本的一点,扇扇从小就聪明善良。

    但是“聪明善良”四个字,跟这个司徒秋完全不搭界。

    温一诺只觉得她狠毒虚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过扇扇在感情上也是比较幼稚,温一诺对她跟涂善思赌气,故意说自己喜欢别的男人那一段,真是一言难尽。

    只能说幸亏南宫斐然跟傅辛仁看对眼了,如果没有看对眼,那她就是破坏别人的姻缘而不自知的白莲花。

    温一诺其实也挺好奇的,涂善思到底是怎么知道傅辛仁能够让南宫斐然“一见钟情”的。

    当然,这也能从侧面证明,南宫斐然跟沈齐煊确实没多少感情,不然不会一见到傅辛仁就要跟他退婚了。

    而跟沈齐煊结了婚的扇扇,并没有多爱他,这一点在涂善思记忆幻境里特别明显。

    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跟现在这个痴迷沈齐煊,爱他爱得神魂颠倒的司徒秋,确实不像一个人。

    可是她怎么能找到一个跟司徒秋的经历差不多,而人品性格大相径庭的人呢?

    这可太伤脑筋了。

    温一诺都想占卜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跟南宫斐然的关系太近,而萧裔远又是南宫斐然的亲生儿子,跟她的牵扯越来越多了,她的占卜已经有了很大偏差。

    还是回国之后再说吧。

    如果有需要再试试占卜。

    当务之急,还是等给师祖爷爷和师父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的想法吧。

    因此温一诺没有啰嗦,直接拿笔签了字。

    诸葛先生还在叫着“不公平”,司徒澈淡淡地说:“如果诸葛先生不签,就当自动放弃了。”

    诸葛先生怔了怔。

    司徒澈又说:“诸葛先生八年前第一次参加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为了让评委不偏向另一位决赛选手,提议要签道法协议,以免自己的成果被别人窃取。——这个法子还是诸葛先生您自己想出来的,怎么自己都不认了?”

    诸葛先生一阵脸红,他是真的忘了这茬了……

    司徒澈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说话,而是把笔递了过去。

    诸葛先生讪讪地签了字,扔下笔就走了。

    司徒澈看着他的背影扬声说:“我们决定明天回国,坐司徒家的私人飞机,诸葛先生的回国签证还是在有效期吗?”

    诸葛先生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表示知道了。

    他和诸葛蕴柳一起坐进自己家的奔驰车,脸色有些阴沉。

    开车的是诸葛含樱。

    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兴高采烈地问:“……比赛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爹地肯定‘三连冠’吧?!”

    决赛没有对外直播,所以诸葛含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蕴柳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还要回国一趟。”

    “啊?!为什么还要回国?!不过回国也挺好的,我在国内可是玩得乐不思蜀哈哈哈哈……”诸葛含樱没心没肺地笑着,诸葛先生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紧张。

    这一次如果阴沟里翻船,他诸葛家还怎么在道门混?

    他明明是目前道门的最高水准,也是葛派大长老。

    如果不是师父二十多年前去世,那时候他才入门不久,现在的掌教真人就是他了……

    想到突然去世的师父,诸葛先生心情十分复杂。

    他抱着胳膊靠坐在后排座椅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算个流年?

    ……

    温一诺和萧裔远从司徒家大宅出来,看见傅夫人的车正等在大宅前面的马路边上。

    两人坐了进去。

    萧裔远坐在前排司机旁边的位置,温一诺和傅夫人一起坐在后车座。

    傅夫人笑着问:“比赛结束了吗?涂先生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温一诺摇了摇头,惋惜地说:“没有……我们还要回国继续比赛。”

    说到这里,温一诺想起来傅夫人、司徒秋和沈齐煊三个人的事,有心想这个当事人之一,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欲言又止。

    傅夫人看出她神情异样,但因为在车上,前面还有司机,她也没多问。

    等回到傅家大宅,没有旁人了,她才拉着温一诺说:“一诺,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温一诺笑着道:“确实有个问题想问问傅夫人您,可又觉得唐突……”

    “唐突?是跟什么事情有关的问题呢?”傅夫人笑眯眯地问,“如果太**的问题当然不好回答,除此以外,你都可以问的。”

    温一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太**”,但是不问的话,她又觉得可惜。

    最后她还是说:“您要觉得不好回答可以不答,我就是好奇而已……”

    然后她问:“我知道您当初本来是跟沈投的沈总订婚了,后来怎么就退婚了呢?是因为被司徒秋挖墙脚吗?您跟傅总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一见钟情吗?”

    傅夫人没想到温一诺问的是这个问题,目瞪口呆一回儿,嗔道:“一诺你可真是个小调皮鬼!这是掐着‘太**’的边问的吧?”

    温一诺不好意思地朝她笑,“我说了,如果您觉得不方便,不回答也可以。可是我不问,心里总是不甘心。”

    “不甘心?”

    “嗯,因为这跟我们的比赛息息相关。”

    傅夫人再次大吃一惊:“……跟你们的比赛息息相关?!你的意思是,涂先生要找的人,跟我、司徒秋和沈齐煊有关系?”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温一诺把头歪在傅夫人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赞她。

    傅夫人失笑地摸了摸她的脸,“知道了,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她想了想,“我们去那间花房坐一会儿,把阿远也叫来吧。”

    温一诺点点头,打电话把在楼上收拾行李的萧裔远也叫了下来。

    傅夫人的花房布置得很漂亮。

    全玻璃的外墙,里面有能调节温度和湿度的装置,还有自动洒水施肥的仪器。

    花肥有味道,施肥之后花房不会开放,要等花肥的味道散尽之后才会让人进来。

    里面高低错落地种着四时花卉,因为在温室花房里,它们可以同时绽放。

    因此温一诺进去之后,看见姹紫嫣红的姚黄魏紫和金黄色星星点点的素心腊梅同时开放,也没有特别惊讶。

    靠墙的边上一溜的凤尾草,还有紫丁香和各种各样的百合花。

    花房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排舒服的座椅,有两个吊篮,还有一个可以躺着睡午觉的贵妃榻,榻边还有一张原木小桌,上面放着一套印着莫奈星空图的咖啡杯和两个描金边的骨瓷碟子,里面放着几块松饼点心。

    傅夫人让管家送来刚煮好的咖啡,又加了几样小点心,说:“快中秋了,吃点我们家的冰皮月饼。”

    管家还送来一篮水果,红艳艳的柿子特别醒目。

    温一诺笑着说:“您真是太贴心了,阿远特别喜欢吃柿子,这是那种齁甜的蜜柿,他可以吃好多。”

    傅夫人笑着点点头,说:“他爸爸也爱吃柿子,特别是这种镜面柿,也就是你说的蜜柿,果肉厚软,特别特别的甜,古代可是皇家贡品。”

    温一诺拿了一个,“那可得好好尝尝。”

    萧裔远也拿了一个,放到傅夫人面前,“您也吃。”

    傅夫人笑得特别欣慰,“你吃吧,我吃过好多。”

    大家一边吃柿子,一边听傅夫人说话。

    傅夫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追忆道:“这件事过去很久了,我尽量客观地说当时的情况。”

    她想了想,继续说:“我跟沈齐煊,确实是听从父母的话订的婚。当时我们的想法都差不多,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婚姻确实不太自由,可选择的范围比较小。”

    “当然,现代社会,父母的话也不是一定要听,不过他们看得比较远,年轻时候的我们,对人性的了解并不深刻,如果不是因为爱情让年轻人有一腔孤勇奋不顾身,谁会真的结婚呢?结婚跟恋爱完全是两码事。”

    温一诺听得频频点头。

    萧裔远:“……”

    傅夫人笑着看了萧裔远一眼,对温一诺说:“但是有爱情的婚姻,总是比较抗造,能够幸福一辈子的可能性也更大,这是有统计数据表明的结果。”

    “嗯嗯嗯,我明白,您的意思是,包办婚姻里如果产生了爱情,两人也能白头偕老。但是因为年轻人都叛逆,包办婚姻反而不容易产生爱情,是吧?”温一诺吃完柿子,拿纸巾擦了擦手,又开始吃点心。

    傅夫人微微颔首,“……我当年跟沈齐煊就是这么状态,其实彼此做朋友还是不错的,但是要说爱情,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司徒秋刚开始知道我有个未婚夫的时候,在我面前表现得并不在意……”傅夫人一声叹息,“我介绍她认识沈齐煊的时候,她甚至说过沈齐煊也不是特别帅这种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记得那时候她还知道避嫌,每次沈齐煊来找我吃饭或者看电影,她都会借故走开,并不跟我们在一起。”

    “可是后来……后来……一天,司徒家办了一个晚宴,请了当时我们圈子里的几乎所有人家。”

    “你们也知道的,司徒家在海外的地位,他家举办的晚宴,大家都趋之若鹜。”

    “就是在这个晚宴上,我去晚了,有些着急,催促司机赶紧开车。结果就在司徒家门口,跟另外一辆车迎头相撞。”

    “好在我们两辆车都在减速打算停车了,因此并没有大的问题。我让司机处理事故,自己着急忙慌地下车。”

    “对面车里的男人也下了车,看起来也是来参加司徒家晚宴的人。”

    “我们俩一起走上台阶,无意中看了对方一眼。”

    傅夫人唇边不由自主露出笑容,那是一种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我发誓,我在那一眼里真的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有人拨动琴弦,正好跟你心跳的频率吻合。”

    “就有那种,‘哦,原来就是他’的感觉。”

    “后来辛仁也对我说,他也是这种感觉。”

    “他爸爸是傅家独子,三代单传,他又长得好。”傅夫人说到这里,眼睛特别亮,“当然比不上阿远好看,但是你看看阿远,就能想象他爸爸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且又是傅家那种人家三代养出来的富贵人儿……”

    温一诺遥想当年,星光月夜之下,钟鸣鼎食的公子哥儿,和家世神秘而低调的少女乍然相逢,四目相对,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如果是圈套,那也太牛逼了!

    她偷偷瞅着萧裔远,心想如果萧裔远没有被换,一早就是傅家的独子,她估计也没办法跟他在一起吧?

    萧裔远瞥了她一眼,看见她一双点漆双眸滴溜溜地转,立刻明白她在想什么,心想自己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但是想起自己曾经在傅宁爵、司徒澈这些人面前说不出口的自卑,也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他就算不是傅家人,也不应该自卑。

    看看温一诺,她什么时候自卑过?

    哪怕是被一般人当做是走江湖算命的骗子,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这种心态,才是他应该学习的。

    萧裔远笑着给她喂了一块月饼。

    温一诺咬了一口,然后看着他在她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口,顿时满脸通红,朝傅夫人那边暗暗使眼色,示意萧裔远注意点儿。

    傅夫人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小情人之间暗戳戳的互动,想到自己当年,心里更加甜蜜了。

    她说:“……那个晚宴上,我就没跟别人说过话,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一点隔阂都没有。然后我们很快交换了联系方法,定好第二次见面的时间。”

    “那一次晚宴,沈齐煊一直都没有来。后来我才知道,沈齐煊那个晚上临时有事,出任务去了,所以没能来。”

    温一诺脱口而出:“……这么巧?”

    “是啊,就是这么巧,不然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傅夫人笑着捋捋头发,然后脸色微黯,“结果就在我跟沈齐煊退婚,跟傅辛仁订婚的那个晚上,我听见司徒秋跟人在一棵冬青树后说话。”

    “那是道非常好听的男声,并不低沉,但是出奇的悦耳。那个男人说,扇扇,你说看上你闺蜜的未婚夫沈齐煊,他现在已经跟他未婚妻退婚了,他未婚妻也已订婚,你现在对沈齐煊表示好感,不会有人说你挖闺蜜墙脚,你们双方父母一定会乐见其成的。”

    傅夫人说到这里苦笑起来。

    温一诺手里的冰皮月饼吧嗒一声掉下来。

    萧裔远眼疾手快忙用碟子给她接住。

    温一诺瞪大眼睛,失声说:“扇扇是什么鬼?!不是司徒秋吗?!”

    “扇扇是司徒秋的小名啊……”傅夫人看着温一诺的反应,一脸困惑地说,“有什么不对吗?不过她后来不喜欢别人叫她扇扇,我们也就不说了。”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79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第一更)

    温一诺的心猛地一沉。

    扇扇真的就是司徒秋?!

    糟了,难道要翻车?

    被诸葛先生瞎猫子撞到死老鼠了?

    她刚才可是签了协议的,这是要输啊……

    温一诺甩了甩头,拒绝这个结果。

    不,她不能输,她一定要赢。

    她必须要给葛派一点颜色看看。

    道门世界杯举办了这么多届,当他们张派不存在是吧?

    温一诺定了定心神,从萧裔远托着的骨瓷碟子里拿起那块差点被她掉到地上的冰皮月饼继续吃起来。

    一边问:“扇扇这个名字多好听啊,为什么不要叫了呢?这位沈夫人也真有意思……”

    傅夫人笑了一声,又低头喝一口咖啡,说:“她从生下老二之后,就跟我疏远了,其实我也不是怪她故意挖墙脚,就是她后来太把沈齐煊当回事了……”

    温一诺两边眉毛立刻一高一低动了起来,表情十分地一言难尽的生动。

    萧裔远见了,差点没笑出声。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可能终于发现她的真爱是沈总,所以才跟变了个人一样吧。”

    温一诺眼前一亮:“……变了一个人?!哈哈哈哈哈……阿远你真是天才!”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凑上去亲亲他的脸。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她忙掩饰一样将那冰皮月饼塞到自己嘴里,做出大力咀嚼的样子,这样她就不用再说话了。

    萧裔远心疼地拿纸巾给她擦掉唇边的碎屑,温柔地说:“慢点吃,别噎着。”

    傅夫人看见这一对的甜蜜互动,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她大方地挥了挥手,说:“其实只要司徒秋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提当年她那些糗事。喜欢一个人不犯法,只要不用违法手段去争取。”

    温一诺连连点头,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

    第二天,他们一起来到机场。

    傅家的私人飞机已经停在机场,等候接傅夫人和萧裔远回国。

    温一诺本来想上司徒家的私人飞机,但是被萧裔远拉住了。

    傅夫人这个时候怎么会让司徒澈再有机会单独接触温一诺,立刻笑着说:“一诺,司徒家的飞机上人特别多,沈如宝也会坐他们的飞机回国。”

    温一诺一下子就打消了去坐司徒家私人飞机的念头。

    沈如宝一个人坐车来到机场,正好看见温一诺和萧裔远,还有傅夫人在登机口说话。

    当她听见萧裔远叫傅夫人“妈”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知道萧裔远不是萧爸萧妈的亲生儿子,可是也没想到他居然开始叫傅夫人“妈”了?!

    这是要认干妈的节奏吗?

    沈如宝忍不住走过去,十分惊讶地问:“阿远,你认干妈了?”

    萧裔远扯了扯嘴角,不想回答。

    傅夫人却毫不犹豫地说:“阿远是我亲生儿子,认什么干妈?沈如宝,司徒秋真的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嘛?”

    沈如宝顿时张大了嘴,半天才阖上,说:“阿远,你的亲妈居然是傅夫人?傅夫人你……你……”

    她想问傅夫人是不是婚内出轨生的萧裔远,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想到萧裔远的亲生父亲就是傅夫人的丈夫傅辛仁。

    傅夫人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淡淡地说:“阿远的亲生父亲是我丈夫,怎么了?沈小姐你有什么意见吗?”

    这句话像颗重磅炸弹,炸的沈如宝魂不守舍。

    她在登机口站了半天,直到温一诺、萧裔远和傅夫人三个人离开这里,去另一个登机口登机,她才回过神。

    走进司徒家私人飞机的登机口,沈如宝整个人都是傻的。

    直到她在司徒家私人飞机上坐下来,才想起来去问司徒澈。

    “阿澈哥哥,你知不知道阿远,也就是萧裔远,他的亲生父母居然是傅夫人和傅总!天啦,我真难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边!那傅宁爵呢?他又是怎么回事?”沈如宝叽叽喳喳十分激动,“傅宁爵跟萧裔远好像是差不多大小,他们也不是双胞胎,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妈生的,所以傅宁爵其实不是傅夫人生的吗?”

    司徒澈意外地看着沈如宝。

    只是在登机口听傅夫人说了几句话,居然就把这件事推理得差不多了,好像……也不是蠢到家了。

    司徒澈深思地看了她一眼,说:“这个我不清楚,我去给阿宁打个电话。”

    出了这么大事,傅宁爵居然没有给司徒澈打电话诉苦。

    以他对傅宁爵的了解,这一点是出了大事了。

    如果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傅宁爵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真正的大事,他只会一个人扛。

    司徒澈来到飞机上一个专门打电话的地方,拨通了傅宁爵的手机。

    结果半天都没接通。

    等到最后傅宁爵终于接起电话,他们的飞机已经快起飞了。

    司徒澈只来得及说了几句话:“阿宁,萧裔远的身世是怎么回事?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傅宁爵在那边打着哈哈:“啊……这事儿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发现我妈原来是萧裔远的亲妈,不过我爸还是我亲爸,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傅宁爵故作夸张地笑着,司徒澈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今天我们都回国了,比赛要在国内继续进行,你妈妈……也回国了。你呢?”

    傅宁爵知道他们都回国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国外还要待一阵子。不跟你说了,我出海跟千雪钓螃蟹呢……哎哎哎!又一只大螃蟹!我不跟你聊了……”

    傅宁爵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坐在一艘小型游艇上,看着茫茫的蓝色海岸,深吸了一口气。

    韩千雪递给他一罐啤酒,说:“不如我们也回去看看吧……就算你真不想知道你亲妈是谁,但是周雨萱做了这样的事,你愿意就这样放过她?”

    傅宁爵吧嗒一声拉开瓶盖,往嘴里灌了一口,说:“当然不会。但是……”

    他抬头看着韩千雪,试探着问:“……你会不会跟我一起回去见我爸妈?”

    这是在邀请她见父母了。

    韩千雪心里有点慌乱,但是面上还是一派镇定,说:“我干嘛要跟你一起去见你爸妈?我如果回国,也是公干,我还是单身……”

    “你很快就不是了……”傅宁爵说着,突然揽过她的脖子,重重亲在她的唇上。

    韩千雪手足无措地伸着双臂,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才好。

    等她适应了傅宁爵的节奏,才轻轻回抱住傅宁爵的腰身。

    两人蓝天碧海之间忘情地亲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傅宁爵捧着她的脸,轻声说:“千血,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们回去就订婚,明年结婚,后年就生一个宝宝。”

    韩千雪脸色红得如同清晨天边第一道朝霞,她嗔道:“我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你就想到生孩子了?你的思维可真跳跃!”

    “……你按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傅宁爵略显紧张地问,“你答应吗?答应吗?答应吗?”

    他一叠声地催促如同催眠一般,韩千雪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被他一连串的“答应吗”冲昏了头脑,点头说:“……答应。”

    傅宁爵还以为要求个三天三夜韩千雪才会点头,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

    傅宁爵心里升起一阵狂喜。

    他苦追温一诺快两年了,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而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间里,是韩千雪陪着他,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入他的内心,取代了温一诺的位置。

    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傅宁爵温柔地抱住韩千雪,说:“但是在回去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见一见你的父母?”

    韩千雪红着脸同意了。

    ……

    此刻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已经起飞了。

    当飞机进入平流层,一切平稳之后,大家又能打电话上网发短信了。

    沈如宝今天得知了傅家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

    她拿着手机划拉着,找到她妈妈司徒秋的微信号,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如珠如宝】:妈妈,大新闻!萧裔远找到他的亲爸亲妈了!居然是傅夫人和傅总!!!

    一连三个感叹号表示了她的心情。

    她本来没指望司徒秋能够马上回复,因为这个时间,国内正是晚上十点多,大多数人都该洗洗睡了。

    她妈妈司徒秋的作息更是非常规律。

    但是这一次,司徒秋却是秒回她的微信。

    【妈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能打电话吗?

    沈如宝眼珠一转,握着手机去飞机上那间可以打电话的房间,开始跟司徒秋打电话。

    “妈妈,这有什么听不懂的?您不记得那天在岑家,爆出来萧裔远不是他爸他妈的亲生儿子吗?”

    司徒秋的声音很是诧异:“这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可是怎么又跟傅家扯上关系了?这也太狗血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是呢……可是我今天在机场的登机口亲耳听到萧裔远叫傅夫人‘妈’,我上去求证,还被傅夫人怼了一场,她可是明明白白地说,萧裔远的亲爸亲妈,就是她和她丈夫!”

    司徒秋倒抽一口凉气,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局促:“是吗?她真的这么说?!怎么会这样呢?那傅宁爵呢?傅宁爵不是他们的儿子吗?”

    沈如宝语气轻松地说:“这我不知道啊,不过我想傅宁爵肯定不是傅夫人生的,因为傅夫人没有生双胞胎,而傅宁爵跟萧裔远差不多大,不可能是一年之内同时生出两个不同月份的孩子。”

    司徒秋沉默了一回儿,说:“原来是这样……”

    “对啊,妈咪,那你说傅夫人和傅总还会离婚吗?”

    “……离啊,他们怎么不会离……傅辛仁连孩子都跟别人生了,南宫斐然那个伪君子,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离啊……”司徒秋嗤笑一声,“别的我可能不清楚,但是对南宫斐然,我可是从小就看得清清楚楚。”

    沈如宝:“……”

    她笑着说:“妈咪,那您的意思是,傅宁爵不是傅夫人的孩子,而是傅总跟别的女人生的?那他也是傅家人,倒也还好。不然就得被赶出去了。”

    司徒秋:“……”

    她笑了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贝贝,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啊!”沈如宝笑得咯咯的,“本来还想给妈咪一个惊喜!”

    “哦,哪一班飞机,我去接你。”司徒秋下定决心,开始收拾东西。

    “我坐的是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对了,他们的决赛要回国继续举行。我差点忘了大事。”沈如宝握着手机,脸都红了,“妈咪,你记得他们决赛的题目吗?一个姓涂的帅哥要来找‘转世之人’,结果诸葛先生硬说您就是他要找的人!”

    “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妈咪,您真的是吗?”

    司徒秋那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笑着摇摇头,说:“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比赛,跟我有什么关系?行了,我要睡觉了,明天我让人去机场接你,记得把你出机口的号码告诉我。”

    “好的,妈咪,晚安。”沈如宝挂了电话,眼神闪烁着看着自己的手机,然后又给岑春言发了一条微信。

    【如珠如宝】:表姐,你知道吗?萧裔远的亲爸亲妈,居然是傅夫人和傅总!就是傅氏财团的总裁夫妇!

    和司徒秋一样,岑春言的微信也是秒回。

    【岑春言】:???贝贝,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跟司徒秋几乎如出一辙的反应,只是她没叫她跟她打电话。

    两人自从上一次在岑家闹翻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沈如宝猜岑春言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她也不想跟岑春言说话,但是谁让岑春言一定要跟她争萧裔远呢……

    现在萧裔远成了傅氏财团总裁夫妇的亲生儿子,她对他更是志在必得。

    而岑春言,不配做她的对手。

    沈如宝脸上的微笑几乎有着小孩子般无知无畏的恶意。

    她继续恶心岑春言。

    【如珠如宝】:那天你不是揭穿萧裔远不是萧爸萧妈的亲生儿子,好跟你继母划清界限吗?

    【如珠如宝】:可惜了,他虽然不是萧家的孩子,但是他是傅家的孩子啊!

    【如珠如宝】:表姐,你是不是恨不得不要揭穿他的身世?毕竟你们岑氏跟傅氏可是死敌呢……你更加没机会了。

    岑春言看着这几乎从手机屏幕上溢出来的恶意,扯了扯嘴角。

    真是小女孩,就知道追着男人跑。

    岑春言沉着地回复她: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岑春言不再理会沈如宝的微信,不过她也没有继续睡觉,而是起床打开电脑,开始买回她卖空的傅氏财团股票。

    她从沈如宝的这个消息中得知,傅夫人和傅总,大概率是不会离婚了。

    为了刚认回来的亲生儿子,他们夫妇也会粉饰太平,绝对不会马上离婚。

    岑春言这些日子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已经大赚一笔了。

    傅氏财团的股票已经比最高点跌了百分之三十,几千亿的市值就这样蒸发了。

    ……

    温一诺此时坐在傅家的私人飞机上,也在用手机跟人聊天。

    不过她聊天的对象是在深山里的老道士。

    国内这个点儿是半夜,她妈妈和师父兼继父肯定早就睡了,她不会打搅他们的。

    那就只有打搅老道士了。

    老道士年纪大了,觉很少,这个时候也没睡觉,而是在夜观星辰,推测温一诺的命数。

    正在他觉得温一诺命星的轨迹奇诡难言的时候,温一诺的微信发过来了:【师祖爷爷,您睡了吗?】。

    老道士:“……”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老道士给她回复:【睡了还能跟你说话?你在哪儿?】。

    温一诺笑着回复:【我在飞机上,终于要回国了!师祖爷爷您想不想我!】。

    【师祖爷爷】:啊?!终于要回来了!师祖爷爷很想你啊……!

    【一诺千金】:师祖爷爷,我爸我妈都还好吧?

    【师祖爷爷】:他们当然好啊,两人每天不是花前月下,就是夫唱妇随,把我这老道士的眼睛都要晃瞎了!

    【师祖爷爷】:你赶紧回来把他们领走,我已经没眼看了!

    【一诺千金】:哈哈,好哒!您和他们一起回来吧,我不想一个人住大平层!

    老道士心里也特别想温一诺,虽然嘴里不说,但是温一诺一邀请,他马上答应下来:好啊,我明天就跟他们说,动身回去。

    温一诺高兴得不得了,立刻说:师祖爷爷您太好了!

    两人寒暄一阵,温一诺才问到正题:【师祖爷爷,您上次给我的那个田黄石锦鲤吊坠,我在沈如宝那里也看见一个黑曜石的锦鲤吊坠,样子都是一模一样。而且我知道沈如宝那个锦鲤吊坠,以前是属于葛大天师的】。

    【一诺千金】: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您和葛大天师都有这种造型一模一样的锦鲤吊坠吗?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群么么哒!

第580章 需要开光的好运(第二更)

    老道士看见“葛大天师”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反问道:【葛大天师?哪个葛大天师?你知道葛派很多姓葛的天师吧?】。

    温一诺连忙答复:【就是葛派上一代的掌教真人,您认识吗?】。

    老道士哈哈一笑:【是他啊……认识认识……怎么了?他不是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吗?你怎么知道哪个锦鲤吊坠是他的?】。

    温一诺犹豫了一下,没有在微信上把幻境的事说出来,只是回复:【别人告诉我的,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是一模一样的造型?】。

    老道士这才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三清祖师爷传下来的呗……我们道门四大派,每派都有这样一个造型的锦鲤法器,有的是吊坠,有的是腰牌,可以辟邪,也能带来好运。我们各派的道法虽然略微有些差距,但是殊途同归,百川归海,大致都差不多。不过这种锦鲤法器的制作需要耗费大量心血和能量,所以,每派里面真正厉害的锦鲤法器只有一个,一般是传给继承人的……】。

    温一诺惊讶:【继承人?!这怎么可能呢?!葛派上一代的掌教真人,居然把应该传给继承人的信物法器,传给了一个外人?!】。

    老道士倒是不奇怪,他们修道之人遵循“道法自然”,其实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他笑呵呵写道:【srds,也有传给别人的,只要合眼缘就好。】。

    温一诺看着那个熟悉但又觉得遥远的“srds”,幽幽回复:【师祖爷爷,您最近上网很多吧?这种srds的拼音缩写您都知道了?】。

    老道士十分得意:【那是当然啊!srds,也就是‘虽然但是’嘛!哈哈哈哈哈……我觉得很有意思!】。

    温一诺:【……您觉得高兴就好】。

    跟老道士说完这些话,温一诺又发了语音:“再过十个小时我就到帝都了,希望到时候能够见到您和妈妈、爸爸。”

    老道士算了一下时间,讪讪回复:【这个我们尽量哈,现在是半夜,睡一觉起来明天一大早出门去机场就要两三个小时……】。

    温一诺知道老道士和她妈妈、师父在深山里面,得从山里出来才能去机场坐飞机来帝都。

    搞不好她会先到。

    先到就先到吧,温一诺也没办法。

    她应该早一点通知师祖爷爷他们的。

    从微信里退出来,温一诺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傅夫人戴着同款眼罩已经睡了一会儿了。

    只有萧裔远还在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代码沉思。

    ……

    第二天,帝都刚刚清晨,社交媒体上一则新闻突然窜上热搜。

    #傅氏财团总裁出轨,私生子已经成年,夫人要求离婚分割资产#。

    然后新闻下面居然详细写了傅辛仁是如何跟秘书鬼混,被正妻“捉奸在床”,捅出他跟秘书早就“珠胎暗结”,而且私生子已经长大成人的往事。

    这则新闻包括了豪门狗血恩怨,小三正室撕逼,婚生子私生子等诸多重磅内涵,而且傅氏财团的总裁又是全国富豪榜上排名第五位的人物,一向以风度翩翩俊美无俦爱妻如命的形象出现。

    这则丑闻让他一下子人设崩塌,也是网民们喜闻乐见的节奏。

    因此不用出钱,就能自动上了热搜。

    从热搜前二十,一个小时之后,就窜上热搜第一。

    热搜后面的“沸”字,又很快变成“爆”,导致某社交媒体的服务器都宕机好几次,威力堪比有上亿粉丝的最当红明星劈腿还要厉害。

    温一诺在飞机上刷到这则热搜,真是无语又好笑。

    这不知道是谁做的,简直是热点要素超标了……

    而这条热搜新闻在九点之后,对傅氏财团的股票进行了新一轮打击。

    之前只是有人暗戳戳传小道消息,傅氏财团的股票是阴跌。

    现在是某个正规新闻媒体发出这条新闻,大家下意识觉得这就是实锤证据,完全忘了正规新闻媒体的素质也是良莠不齐,他们未经审核就转发无良自媒体假造新闻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

    因此这条新闻很快传到财经领域,导致股市一开盘,傅氏财团就直接跌停。

    一天就跌了百分之十。

    岑春言立刻抓住机会,将自己之前卖空的傅氏财团股票全部买回平仓,账户现金立刻涨成天文数字。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挣了数亿资产。

    看着自己的账户,她眼神微闪。

    其实这个股票账户不是她的私人账户,而是她和她父亲岑耀古共同拥有的私募基金的公司账户。

    因为在国内个人是不能卖空股票的,只有机构能够卖空。

    岑春言想了半天,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想了一个主意。

    她打电话给自己熟悉的银行贷款部的总监,以岑氏集团的名义,从他那里贷了一笔巨款,然后打入自己的股票账户。

    同时把私募基金股票账户里的钱转了一部分到自己和岑耀古的个人银行账户。

    当然,给她自己的占九成,只给岑耀古转了一成。

    因为岑耀古给她的私募基金投钱的时候,并没有跟她签正式协议,只是私下里进行的。

    岑耀古收到转账短信,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突然多了一大笔钱,很是惊讶。

    给岑春言打电话之后,才知道是卖空傅氏财团变现的钱,顿时哈哈大笑,鼓励她说:“阿春在这方面真的有天赋啊!继续!继续!加油!”

    岑春言听见他的话,微微一笑,说:“爸爸,我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所以又从银行借了一大笔钱继续卖空。您能在银行传真给您的贷款协议上签个字吗?我不在岑氏集团,签字不管用。”

    “没问题。他们传真过来我就签!”

    岑耀古看着银行账户里的余额,才一个月,就进账几千万,比他们岑氏集团一个季度的利润还要多,所以能轻易躺着挣钱,为什么要做实业?

    这一瞬间,岑耀古也想转型“金融咖”,不再做辛辛苦苦的“房地产咖”。

    下午时分,当傅家和司徒家的私人飞机在帝都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岑春言找银行贷出来的短期巨额贷款已经到账。

    她迅速把这笔钱投入到继续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中,同时也加大了卖空沈投股票的力度。

    ……

    两架大型私人飞机在帝都国际机场先后降落,停在t3航站楼附近。

    司徒秋坐在国际机场附近的一辆劳斯莱斯魅影里,等着自己人去机场里接沈如宝。

    大家从下飞机到清关,速度非常快,不到一个小时就都搞定了。

    沈如宝见到来接她的人,跟司徒澈打招呼说:“阿澈,我妈咪派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哈。”

    司徒澈皱了皱眉头,本来想纠正她的称呼,但是又觉得没必要。

    国外的人对称呼没那么多讲究,对父母直呼其名都多得是,uie这种更不用说了。

    因此他没有提这茬,只是说:“你确定是你妈咪的人吗?认得她?”

    “我认识,是我妈咪的私人秘书。我妈咪已经给我发微信了,她在外面等我。”沈如宝把司徒秋给她发的微信给司徒澈看。

    司徒澈瞥了一眼,见没什么问题,挥手让她跟着司徒秋的私人女秘书离开。

    沈如宝跟着那人从出站口出来,一眼就看见司徒秋那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魅影,心里非常高兴。

    秘书拉开车门,沈如宝坐了进去,一下子就扑到司徒秋身上:“妈咪!我好想你!”

    司徒秋抱住她,慈爱地捏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鬼灵精,就知道朝妈咪撒娇,你爸爸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爸爸早就走了,我在那边看决赛呢……”沈如宝将脑袋枕在司徒秋的肩膀上,撒娇地摇了摇。

    司徒秋“哦”了一声,视线落在沈如宝脖子上的锦鲤吊坠上。

    她不动声色从沈如宝的脖子上取下那条黑曜石锦鲤吊坠项链,说:“我遇到一个高人,我打算把这条项链拿去给他开开光,以后你戴着就会好运加倍了。”

    “这么厉害?!”沈如宝笑出了声,“那快点开光!快点开光!我正需要好运啊!”

    司徒秋笑着点点头。

    他们的车将沈如宝送到沈齐煊在帝都前不久才买的大平层,司徒秋并没有下车,说:“贝贝,你跟你爸爸住在这里,有事常联系,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沈如宝很是惊讶:“妈咪您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现在很忙,过几天来看你。”司徒秋微微一笑,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沈如宝看着司徒秋远去的车影,心里一阵恐慌和难受。

    难道爸爸妈妈真的要离婚吗?

    那她跟谁好呢?

    爸爸最疼她,可是没有多少时间陪她。

    妈妈对她百依百顺,可是她对两个哥哥明显更好……

    沈如宝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司徒秋从后视镜里看着沈如宝孤零零的样子,抿了抿唇,拿出另外一个手机,给人发了条短信:到了,可以动手了。

    ……

    帝都的国际机场里,温一诺这时才和萧裔远、傅夫人一起从出站口出来。

    傅辛仁亲自来接他们。

    为了不被媒体跟踪,他换了一辆普通的suv车,让司机开着他的专车在高速上逗着媒体的偷拍车呢,自己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到机场接傅夫人回国。

    他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口罩,身上的衣服也最普通大众品牌的休闲服。

    温一诺和萧裔远都没认出他,傅夫人却一眼就看清楚了,直接向他走过去。

    傅辛仁心里一热,讨好地说:“斐然,别生气了,我已经准备了新闻发布会。你一回来,我们就去发表声明,连阿远都一起去。我要第一时间宣布他的身世。”

    傅夫人没好气说:“……你觉得这是很光荣的事吗?!这么积极,早干嘛了?”

    但是她也只是发发牢骚。

    傅辛仁能第一时间给萧裔远正名,她是求之不得。

    这件事里,她和傅辛仁最亏欠的就是萧裔远。

    这个新闻发布会对傅宁爵肯定会造成一定影响。

    虽然傅宁爵也是无辜的,可对傅夫人来说,萧裔远才是她现在关注的重点。

    这是人之常情。

    温一诺看着傅氏夫妇确实对萧裔远很看重,比萧爸萧妈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也在心里唏嘘。

    心想阿远可成了正牌的豪门公子哥儿,他又能干,长得又好,不知道会不会也会被家人要求“豪门联姻”呢……

    温一诺的脑洞开到自己看过的那些豪门总裁文。

    现在的豪门总裁文,灰姑娘的故事已经落伍了,流行的是正牌千金公子门当户对,她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嫁进去就是个炮灰女配,做主角感情的垫脚石而已。

    其实她知道萧裔远和傅夫人都不是这种人,但也不能阻止她开开脑洞……

    温一诺想得自得其乐,正打算自己打个车回自己家的大平层,就发现萧裔远紧紧抓住她的手,说:“诺诺跟我一起去,如果诺诺不去,我也不去。”

    温一诺:“……”

    她想拒绝,可是萧裔远把她的手抓得特别牢,手心都在冒汗,她知道他很紧张,是真的紧张。

    她心里一软,傅夫人已经连忙说:“当然是一起去……一起去……”

    萧裔远拉着温一诺的手上了傅辛仁的suv车。

    傅辛仁朝温一诺笑着点点头,“让温小姐见笑了。”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真心实意对阿远就好,别管我,我就是去凑凑热闹。”温一诺笑嘻嘻地说,暗暗回握萧裔远的手。

    萧裔远从她的回握中找到勇气和信心,他的身形渐渐放松了。

    傅辛仁发动汽车,打算先送他们回去洗漱换衣服,然后就直接去新闻发布会现场。

    他们傅氏财团把各路媒体都联系好了,新闻发布会定在晚上八点,离开始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足够他们养精蓄锐,吃顿晚饭。

    温一诺跟老道士联系,知道他们还在飞机上,要过一个小时才到帝都,也就没坚持回自己家。

    她是真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因此她跟着萧裔远回了傅家在帝都的一处房产。

    这是傅辛仁和南宫斐然两个人过二人世界的房子,暂时没有别人知道,除了傅宁爵。

    可傅宁爵在国外没有回来,所以基本上是躲媒体的最好地方。

    温一诺在客房的浴室里洗澡洗头,换上自己行李箱的衣服,又来到餐厅跟傅家人一起吃晚饭。

    傅夫人很贴心,吩咐厨师做的都是萧裔远和温一诺喜欢吃的菜,特别还有两只清蒸大龙虾,是温一诺的最爱。

    她一只,傅夫人一只。

    傅辛仁和萧裔远都不怎么爱吃大龙虾。

    四个人欢欢喜喜吃完这顿饭,打算要出门的时候,傅辛仁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傅总,出事了。”打电话的是他最得力的助理,“您和傅夫人、还有大公子暂时不要去新闻发布会。”

    这时傅夫人的手机也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冒兰的号码。

    傅夫人忙划开接通,“冒兰,什么事?”

    “斐然,出事了,你和傅总,还有阿远暂时不要去新闻发布会。”

    傅夫人和傅辛仁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什么事?”

    傅辛仁的助理说:“周秘书带了一个女人过来,在会场外面大喊大叫,说是要揭穿她的阴谋,让她把她儿子交出来……还说她的儿子……也是傅总您的亲生儿子……”

    冒兰也在电话里对傅夫人艰难地说:“斐然,周雨萱疯了,把刘秀娟抓了过来,在新闻发布会的会场外大闹,已经吸引了今天参与发布会的媒体……我们,可能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被人耍了……”

    “周雨萱疯了?你确定吗?”傅夫人眉头微蹙。

    “当然不是真疯……”冒兰苦笑,“我就是比喻一下。但是也跟真疯差不多了……”

    傅辛仁这边更加惊讶:“刘秀娟?!我回国就没找到她,周雨萱是从哪里找到她的?!”

    他匆匆回国,除了处理傅氏财团股价的事,第一时间就去江城市找刘秀娟。

    可是他晚了一步,刘秀娟已经不在江城市了。

    她的家人说她出去旅行了,她工作的医院说她请了长假。

    打不通电话,但是能发微信和短信,所以他们都没在意,也没法报失踪,因为她跟家人有联系,只是谁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说是要一个人散散心,让他们别打搅她。

    傅辛仁当然是不信的,正找了私家侦探查刘秀娟的下落。

    没想到居然是被周雨萱带走了?

    傅辛仁的私人助理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找刘秀娟,只是说:“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周雨萱拉着那个女人在对媒体说话呢,您看……”

    “赶紧把她们两人控制住,新闻发布会立即取消,我马上派人去把她们接走。”傅辛仁知道自己不能再去新闻发布会了,傅夫人和萧裔远当然更不能去。

    这一次傅辛仁派了更得力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

    这是隶属于傅家的私人安保,不是傅氏财团的。

    这些人做事很专业,很快就用傅辛仁的名义把周雨萱和刘秀娟带走,塞到一辆车里,送到傅辛仁在郊区的一栋大别墅里。

    同时傅辛仁的私人助理宣布因为突发事件,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取消。

    等以后确定了时间,再通知大家。

    本来今天请来的媒体,大部分是财经金融媒体,没想到看了这么一出八卦大戏。

    这些媒体纷纷在自家的官博上发了一条关于傅氏财团新闻发布会的花边新闻。

    明眼人都看出来傅氏总裁夫妇真的出了问题。

    因此各个机构都在磨掌擦拳,准备资金,明天要发起新一波的卖空行动。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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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负心人(第一更求推荐票!)

    傅辛仁本来要带傅夫人和萧裔远还有温一诺去新闻发布会现场,现在临时取消,就直接带他们去那栋刚刚把周雨萱和刘秀娟送去的郊区大别墅。

    这个郊区就离帝都比较远了,其实已经到了另一个省的范围,但是因为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没有大工业基地,附近的农家也不多,所以很多帝都的有钱人也会在这里置办一两套大别墅,其实就是一个小型庄园。

    里面有田有地,有山有水,还有几套房子。

    傅家的这套大别墅庄园里还有一个马场,养了几匹世界顶级赛马,也是非常烧钱的货。

    傅辛仁这一次坐的是加长凯迪拉克轿车,他很少坐,外面的新闻媒体和职业狗仔基本上不知道这是他的车,因此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没有被任何人盯梢。

    开了接近四个小时,才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但是当车开进傅家的庄园,感觉就立刻变了。

    几条红砖路蜿蜒向前,路边的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远看如同一块块绿色毛绒地毯。

    沿路生长着一棵棵大树,有香樟,也有观赏海棠,有桑树,也有桃杏等果树,还有法国梧桐和枫树,错综有致地排列着,到了秋天,会更好看。

    温一诺幸好在国外已经看过何之初和涂善思的庄园,此时看见傅家的这个小型庄园,还撑得住,并没有露出多少惊叹的神情。

    萧裔远则是完全没有注意车窗外的景色,他就是尴尬,非常地尴尬。

    他跟傅夫人的关系确实处理得不错,到底是亲生母子,再加上以前不熟,反而可以快速建立新型的人际关系。

    可傅辛仁就不一样了。

    他本来就跟萧裔远是认识的,而且曾经在生意场上以平辈论交,现在突然成了父子,还是二十多年没见面的亲生父子,萧裔远尴尬的快自闭了。

    傅夫人坐在傅辛仁身边,正在跟他低声讨论今天的事。

    傅辛仁一再表示:“……我一回国就在找刘秀娟,可还是晚了一步,被人把她带走了。”

    傅夫人皱着眉头说:“真的是周雨萱把她弄走的?为什么周雨萱还信誓旦旦说她给你生过一个孩子?你确定你真的没碰过她?”

    她本来以为周雨萱是失心疯了,但转而一想,女人还能不知道自己生没生过孩子吗?

    所以周雨萱应该是生过一个孩子。

    可是现在亲子鉴定证明确认萧裔远和傅宁爵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那她的孩子去哪儿了?

    还有,她的孩子到底是跟谁生的?

    傅夫人本来是相信了傅辛仁,打算给他一个机会的。

    现在被周雨萱弄的,她又不确信了。

    傅辛仁苦笑说:“真的不是我,我发誓!她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是想着找到刘秀娟,应该能知道更多情况。”

    “为什么知道刘秀娟会知道更多情况?她不是阿远的大姨?”傅夫人看了坐在她对面的萧裔远一眼。

    萧裔远从“自闭的尴尬”中回过神,下意识说:“对,她是我的大姨,是我养母的亲姐姐,她为什么会知道更多的情况?”

    萧裔远跟傅夫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温一诺也很好奇。

    傅辛仁抿了抿唇,说:“……冒兰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刘秀娟就是在斐然生孩子的那家医院做妇产科医生,所以……”

    温一诺恍然大悟:“周秘书真的是买通了刘秀娟去换孩子?那就说得通了啊!”

    然后又困惑地说:“……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把周秘书的孩子换过来呢?”

    萧裔远也点点头,说:“如果真的是周秘书买通我大姨……刘秀娟去换孩子,那为什么傅宁爵不是周秘书的亲生儿子?刘秀娟是把谁的儿子还给……我妈了?”

    傅辛仁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想着要找刘秀娟亲自问一问。”

    “周雨萱找刘秀娟要孩子,为什么要拉到你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傅夫人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问,“傅辛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傅辛仁额头上的汗珠都要流下来了。

    他脑子里几种想法激烈碰撞,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傅夫人定定地看着他,说:“如果你这时候说实话,我保证既往不咎,不跟你离婚。但是如果你现在不说,等会儿被周雨萱或者刘秀娟爆出什么我不知道的,跟你有关的事情,你就直接请律师吧,我们协议离婚。”

    傅辛仁差一点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他面如土色,脱口而出:“……刘秀娟曾经是我大学时期的女朋友……但是我那一年出国度假,在纽约见到你,回国就跟她分手了。我再也没跟她联系过,我们是和平分手,我是分了之后再追求的你!”

    傅夫人气结,有心想骂他,可是他之前也没瞒过她,跟她坦白过自己有过很多女朋友,但是自从认识她,就跟那些人统统都断了。

    所以确实也不是他的问题。

    傅夫人只好冷着脸说:“真的断了?还是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步?不然她怎么会帮人这样陷害你老婆儿子?”

    这话可太重了。

    傅辛仁都有些受伤,他脸色淡了下来,说:“我跟她是正正经经谈恋爱,那时候我家里不是很同意,我也没在乎,跟我爸妈对着干也要跟她在一起,我怎么会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后来分手也是说得清清楚楚,因为我找到我真心想爱一辈子的人……”

    傅夫人:“……”

    本来想发作的,但是被傅辛仁最后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温一诺在旁边叹为观止。

    她看看不动声色就把老婆哄好了的傅辛仁,又看看一脸淡然的萧裔远,心想这真是亲儿子吗?一点都没把他爸的本事学到手……

    说实话,以傅辛仁萧裔远父子俩的颜值,再加上好的家世和个人素质,就站那儿不动,倒追他们的姑娘都可以从帝都二环排到五环。

    所以傅辛仁在遇到南宫斐然之前有很多个女朋友。

    但是萧裔远就惨了,他只有她这一个“前妻”……

    这么一比,温一诺觉得萧裔远还是不要像傅辛仁一样比较好。

    嗯,俗话说,儿肖母女肖父,才有大出息。

    明知道这只是一点心理安慰,并没有事实根据,温一诺也决定接受这句俗话。

    傅夫人见傅辛仁斩钉截铁,也不像是在骗她,姑且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去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暂时相信你一回。”

    说话间,车已经在庄园中间的一栋白色房子前停下来。

    冒兰也到了,站在台阶上等着他们。

    温一诺探头看了看,这房子的样式挺洋气的,是欧式大别墅,白色大理石建筑,屋前的两根罗马柱非常气派,但又没有做太多的雕刻,看上去大气又轩昂。

    车门打开,温一诺跟着萧裔远下了车。

    傅辛仁拉着傅夫人的手,一起往台阶上走去。

    他们进了大宅,并没有去客厅,而是跟着冒兰穿过客厅,通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后面一间起居室。

    这间起居室整面墙都是玻璃,垂着淡青色的竹帘,很有点乡野气息。

    屋子的布置也都是竹制家具,古拙又典雅。

    周雨萱和刘秀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两张竹沙发上。

    当看见傅辛仁和傅夫人手牵手走进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不过周雨萱表现得更明显,刘秀娟则很快低下头,再抬头时,已经恢复正常了。

    温一诺和萧裔远一进来就盯着刘秀娟,两人把她神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萧裔远还对她点点头,“大姨,想不到您对我的身世心知肚明,却一声不吭瞒了二十多年。”

    刘秀娟这才有些尴尬,讪讪地说:“阿远,其实我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

    “受人所托?受谁所托?周雨萱吗?”傅辛仁这时让傅夫人坐在一张竹制横榻上,抬头瞅了刘秀娟一眼。

    刘秀娟淡淡笑道:“傅先生原来已经知道了。”

    “嗯,亲子鉴定都做了,能不知道吗?”傅夫人没好气地说,“怎么着?我还得对你感激涕零,感谢你把我儿子养大?”

    刘秀娟:“……”

    她有些不敢看傅夫人的眼睛,移开视线说:“我只是一个没有权势的普通妇产科医生,周秘书当年可是傅先生身边的红人,有钱有势,还有周秘书的父亲,我都惹不起……”

    “……关我爸爸什么事?”周雨萱朝刘秀娟吼道,“我只问你,我的儿子你给我弄到哪里去了?!我当年让你换孩子的,你把我的儿子换到哪里去了?!”

    冒兰这时也说:“我查到的资料,当年周雨萱确实也在同一家医院生产,接生的大夫确实是刘秀娟。所以周雨萱真的生过一个孩子,不过当时那孩子的出生证明只写了母亲的名字,并没有父亲的名字。而且那孩子的出生证,跟阿远的出生证证明是同一张。”

    周雨萱唰地看向萧裔远,喃喃地说:“可是我们做过亲子鉴定,他并不是我的儿子……”

    冒兰点点头,“对,我们回国之后,又找值得信任的专业机构再次做过亲子鉴定,证明在国外的亲子鉴定没有错。阿远确实是傅先生和傅夫人的亲生儿子,傅宁爵也是傅先生的亲生儿子,但是既不是傅夫人的亲生儿子,也不是周雨萱的亲生儿子。所以傅宁爵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周雨萱捂住耳朵,晃着脑袋大叫:“我不管他们!我只想要回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们到底给我弄到哪里去了?!”

    傅辛仁这时拍了拍手,起居室里一间关着的房门突然打开,有人推着两个被绑着的人出来。

    周雨萱一怔,继而叫道:“爸!全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周雨萱的父亲长得满脸横肉,身材又高又壮,眼神凶悍,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身边那个瘦小的中年男子也有股狠劲儿,但是看着周雨萱的时候,目光却柔和下来。

    傅辛仁背着手,淡声说:“周先生,二十多年前普仁医院妇产科大楼的那把火,是你让你的手下阿全放的吧?”

    周雨萱的父亲眼神闪烁起来,嚷嚷道:“傅先生,您可不能空口说白话!说是我放的火,证据呢?总不能你们钱多就能栽赃陷害为所欲为吧?”

    “呵呵,如果钱多就可以栽赃陷害为所欲为,你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傅辛仁俊美非凡的面容上露出几丝嗜血的狠厉,“因为你们,我和我妻子跟我们的亲生儿子分离二十四年,甚至有可能永生不见,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们?”

    周雨萱的父亲和那个全哥被傅辛仁突然展露的狠厉吓破了胆,大叫起来:“傅先生您可不能动私刑啊!那是犯法的!”

    “你们还知道犯法?!”傅辛仁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又收了笑声,“我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他一挥手,房间里的灯突然暗了下来,然后对面墙上的大屏幕电视开始播放一则视频。

    看得出来这视频有些年头了,画面并不特别清晰,但是也能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扇写着“员工通道”的大门里钻出来,然后用钥匙打开一个房间,在里面找到一个仪器的接线板,在那上面做了点手脚,然后飞快逃离。

    没过多久,那个房间里浓烟滚滚,火警报警器疯狂撕叫,屋顶的自动灭火装置开始喷水灭火,但是火势逐渐扩大,渐渐要烧起来了。

    这时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员工从员工通道的大门跑出来,冲进这个房间,从里面抱出很多婴儿。

    温一诺这才看明白,那个房间居然是放新生儿的育儿室!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温一诺、萧裔远和傅夫人都怒视着周雨萱的父亲和那个全哥。

    这两人看着视频,都傻了眼。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全哥腿一软,整个人跪到地上。

    周雨萱的父亲还在负隅顽抗,“这这这……这跟我们没关系!又不是我们干的!那两个人根本看不清人脸!”

    他在赌,赌二十多年前的监控视频没有那么高清,不能定他们的罪!

    而且他明明记那人保证过,说走廊上的监控视频已经弄坏了的!

    傅辛仁很快给他解了惑:“……这家医院的监控视频那天确实出了问题,但是录像带还在。这一次我找了人从他们那里复制了那天的监控视频,找电脑高手复原了画面。你看,他们只弄坏了硬盘,但是不知道对于电脑高手来说,除非你把硬盘弄成粉末打碎了扔到海里,否则他们都能够给你把内容给复原出来。”

    当年没人去修复弄坏的监控视频,是没人知道那火是人为的。

    因为当年消防检查的结果,是接线板短路导致的起火。

    现在傅辛仁怀疑那火不是事故,而是人为,当然要去试图复原监控画面。

    他托了很多关系,找到帝都最厉害的电脑高手复盘,终于弄出了这个画面。

    他抬了抬手,他的手下开始重放画面,并且把那两个人头像放大,进行各种去噪处理,终于将那两人的相貌清晰地呈现出来。

    还真是周雨萱的父亲和那个全哥!

    只是二十多年前,他们比现在年轻,但是样貌的变动不大,特别是周雨萱的父亲,基本上当年那么胖,现在还是那么胖。

    胖的人比较经老,不像瘦的人,一老下来就没法看了。

    周雨萱的父亲这时也瘫倒在地,捂着脸瑟瑟发抖。

    周雨萱眼神闪烁着,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

    但是她还是坚持说:“就算这火是我父亲和全哥放的,可是他们是为了给刘秀娟机会交换孩子,好了,南宫斐然的孩子给换走,那我的孩子呢?!为什么傅宁爵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周雨萱的父亲这时愣了一下,抬头下意识问:“啥?小宁不是你儿子?怎么可能?!”

    “当然不是!我们做了亲子鉴定!傅宁爵是傅总的儿子,可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周雨萱撕心裂肺地大叫,“刘秀娟你说!你把我的儿子换到哪里去了?!”

    刘秀娟脸色一直没怎么变,只是有些发白。

    她的目光这时静静地移到周雨萱的父亲脸上,过了一会儿,说:“……周雨萱,你要你的孩子,不应该找我,应该找你自己的父亲。”

    “……你什么意思?!”周雨萱和她父亲异口同声吼了出来。

    周雨萱看了她父亲一眼,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联想,但还是硬撑着问:“刘秀娟!我们不是说好了,把我的儿子换给他们,然后把他们的儿子送走让人领养吗?!”

    刘秀娟点了点头,“你是这么说的,但是……”

    她看了周雨萱的父亲一眼,“你父亲可不是这么说的。”

    “爸,您说什么了?!”周雨萱父亲的额头上露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脸色渐渐发白,双手哆嗦着,几乎跪不住了。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周雨萱。

    刘秀娟唇边露出一丝讥嘲:“……你父亲找到我,说不用把孩子送走,让我交给他就行。于是,我就把你的儿子交给他了……”

    周雨萱的父亲“嗷”地一声嚎叫,爬起来就要朝刘秀娟冲过去:“我打死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毒妇!”

    傅辛仁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拖住了周雨萱的父亲。

    刘秀娟坐的直直的,仰着头说:“我丧尽天良?呵,你这杀人凶手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她看向周雨萱,说:“周雨萱,你知道吗?本来说好是要交换孩子,可是你父亲却私底下亲口对我说,傅辛仁和南宫斐然的儿子,没必要送走,更没必要活着,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证没人跟他外孙抢傅家家产……”

    “他逼着我把那孩子交给他,我没办法,我也怕死啊,但是把别人的孩子交给他,我还是个人吗?所以我把你的儿子交给他了,那可是他亲外孙啊,他就当着我的面,给闷死了……”

    刘秀娟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

    温一诺和萧裔远也悚然而惊,没想到还有这样血腥的一幕隐藏在二十多年前。

    明知道那个被周雨萱父亲闷死的孩子既不是萧裔远,也不是傅宁爵,傅夫人的后背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周雨萱完全疯了,她大叫着扑向自己的父亲:“是你杀了你的外孙?那是你的亲外孙!你怎么下得去手!我没想要杀人啊!我只想换一下!我对那孩子也很好的!我这么多年每年都给他很多钱!很多钱啊!”

    “你父亲让我不要告诉你,就当是把孩子送人收养了,所以我什么都没说,而且你确实亏欠那孩子,你给钱是应该的。”刘秀娟淡淡说道。

    只要刘秀娟不说,周雨萱的父亲也没说,周雨萱当然不知道她的儿子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萧裔远这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刘秀娟给他的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周雨萱崩溃地哭泣,可是却没什么人可怜她。

    把别人的孩子换走,用自己的孩子替代,不过给了钱,就有理了?

    啪啪啪!

    傅辛仁拍了拍手,“真是一出好戏,周雨萱,你厉害了,这么多年在我身边做秘书,耍我们夫妻很好玩是吧?”

    冒兰这时冷静地扔下又一颗炸弹:“周雨萱,你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傅先生的。你那孩子,是你跟酒店房间一个不知名人士生下来的。那天是我把你从傅先生房间里弄走的,当时你晕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周雨萱再也经受不了这种打击,两眼往上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傅辛仁抬了抬手,让人把周雨萱和她父亲、全哥,以及那些证据送到警局。

    他说了,他不会放过这些人。

    周雨萱他们被送走之后,傅辛仁的助手快步走进来,说:“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温一诺微怔,又是谁的亲子鉴定结果?

    傅辛仁看了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板着脸看向刘秀娟:“刘秀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跟傅宁爵的亲子鉴定证明,你是他的亲生母亲?”

    温一诺:“!!!”

    萧裔远:“???”

    傅夫人:“……”

    冒兰:“呵呵……”

    刘秀娟愣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一时没有说话。

    傅辛仁往前走了一步,又说:“刘秀娟,我跟我妻子已经说过了,你是我跟她在一起之前的最后一个女朋友。你跟我说说,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付我和我妻子?”

    刘秀娟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住了,冷笑一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可是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傅辛仁皱眉,“我不记得我跟有过孩子!”

    “我们有过!那天你找我说话,我们同学都以为你要求婚……我也本来打算告诉你,我怀孕了!可是你居然是要跟我分手!”刘秀娟泪如雨下,“我有什么办法?它的爸爸都不要它了,我要它有什么用?我一个人去医院堕胎,一个人回宿舍休养,还要忍受同学的冷嘲热讽,说我费尽心机也没有嫁入豪门……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今天是周一,亲们表忘了投推荐票哦!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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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得罪谁都别得罪恋爱中的女人(第二更)

    傅辛仁瞠目结舌,继而又恼怒说:“……你根本没有跟我说你怀孕了!你没跟我说就把孩子打掉,现在又来怪我对不起你?刘秀娟,你倒打一耙也太厉害了吧!”

    刘秀娟呵呵笑了起来,脸上一片惨白:“是啊,我倒打一耙……可是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要孩子干嘛?我就是要你痛!你现在痛苦了,我就放心了。”

    温一诺听得一头雾水,她很想出来摆个“暂停”的手势,问问刘秀娟,如果孩子已经没了,那傅宁爵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件事不该她问,所以她再好奇,也忍住没吭声。

    傅夫人也是跟她同样疑惑,但是她有资格问,所以淡然出声道:“是吗?既然刘大夫已经把孩子拿掉了,那傅宁爵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是跟辛仁确定关系之后,是先订婚,然后过了好多年才结婚的,结婚三个月才怀孕。你口口声声拿掉的那个孩子,应该不是傅宁爵吧?”

    傅辛仁也说:“对啊,时间对不上。如果你说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拿掉,而是生了下来,到斐然生阿远的时候,那个孩子至少已经十岁了。——十岁的孩子能冒充刚出生的孩子,你当我们是傻子吧?”

    他跟南宫斐然确实是一见钟情,而且两人分别跟自己的未婚夫和女朋友退婚分手后马上订婚。

    但因为他以前的历史太花,南宫斐然的父母对他不放心,一直不松口同意他们结婚。

    因此两人经历了长达十年的爱情长跑,才最后抱得美人归。

    刘秀娟扯了扯嘴角,“那孩子当然是拿掉了,所以我才说你对不起我,对不起它。不然你以为我会答应那人的条件,帮她换孩子?!”

    “那人?是谁?周雨萱吗?”冒兰这时也出声发问,并且责怪傅辛仁:“傅总怎么不早说刘秀娟是您的前女友?如果早说,我就会建议斐然转一个妇产科医生。”

    傅辛仁满脸羞惭,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我我我……我真不知道还有这茬……当时分手的时候也是和平分手,秀娟……刘大夫她很通情达理,我以为就没事了。”

    而且刘秀娟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专业人士,当时在那个大医院工作了好多年,已经是主任医师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

    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刘秀娟闭了闭眼,眼角有些湿润。

    她曾经也是众人瞩目的天之骄女,是同学们心中的学霸。

    她十五岁就考上名牌大学的医学院,八年之后医学博士毕业,才二十三岁。

    除了二十岁那年傅辛仁给她的感情挫折,她没经历过任何挫折,这件事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所以十年之后,才被有心人怂恿,铤而走险。

    温一诺这时轻声细语地说:“……还有,阿远的养父养母带着阿远回我们老家之后,很快就得到了体制内工作,我不认为以他们的水平和能力,能靠自己考进去。而周秘书的家世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在体制内运作的人。刘秀娟,你能说说,还有谁在背后怂恿你吗?”

    这话提醒了傅辛仁和冒兰。

    他们俩都在调查这件事,但是因为时间比较久远,牵扯到的人比较多,他们一时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

    刘秀娟看了温一诺一眼,哼了一声,说:“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还是闭嘴。如果不是我把阿远给我妹妹妹夫养,你也没机会攀上傅氏家的少爷。”

    温一诺嘴角抽了抽,心想我还要谢谢您?

    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高。

    傅夫人把话题拉了回来,“好,这个帮你的幕后之人你不说也罢,但是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第二次怀上辛仁的孩子的?你们后来是不是还有牵扯?依然藕断丝连?”

    她现在只关心这个问题。

    如果傅辛仁和刘秀娟一起合伙骗她,那她肯定是要离婚的。

    他可以不爱她,但是骗她不可以。

    傅辛仁赶紧喊冤:“斐然!我真的没有!我发誓!我跟她分手之后再见到她,就是送你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那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他怒气冲冲看着刘秀娟,冷笑说:“刘秀娟,我们分手之后,再也没有在一起过,甚至都没见过面,你怎么可能在我们分手十年之后,还怀上我的孩子?”

    傅宁爵应该不是刘秀娟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说,刘秀娟还怀过他的第二个孩子。

    冒兰心思细腻,而且记忆力很好,她这时想起来一件事,突然说:“斐然,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怀阿远的时候去医院产检,刘大夫曾经请过两个月的假?”

    傅夫人凝神想了一下,点头说:“对,好像有这件事,我看见给我做产检的医生换了,还好奇地问过一次,那个医生还说刘大夫的家人生病了,她回去照顾家人了。”

    冒兰拿出手机,调出手机里傅宁爵的号码,说:“刘秀娟,你再不说,我们可要给傅宁爵打电话了。”

    “不要!”刘秀娟脱口而出,眼里一片惊惶。

    她之前真是没想到,这些人能直接给她和傅宁爵做亲子鉴定,一下子就找到了她跟傅宁爵之间的母子关系……

    明明他们掩饰得很好,这么多年没发现,傅宁爵也长得一点都不像她,而她在老家循规蹈矩,再也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她?

    就算周雨萱找人把她绑架到帝都,她也一片坦然,觉得只要自己不说,那个人也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个秘密,难道是她和那人都把别人看得太低了?

    刘秀娟泪如雨下,捂着胸口说:“你们别告诉阿宁……求求你们……别告诉阿宁……”

    她转头看向傅辛仁,哀求说:“阿宁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疼了他二十四年,难道都是假的吗?”

    傅辛仁压抑住怒气,握着拳说:“你还有脸说阿宁!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么尴尬的境地?!”

    傅夫人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她也是真疼傅宁爵,而且当知道傅宁爵是刘秀娟的亲生儿子,她对他的隔阂其实又少了一点。

    因为如果不是她跟傅辛仁一见钟情,估计傅辛仁真的会跟刘秀娟结婚。

    他以前是很欣赏这种在学校里品学兼优的学霸女孩,傅宁爵其实跟他爹是一个品味,他开始的时候对温一诺另眼相看,也是因为她傲人的学霸成绩……

    傅夫人叹了口气,对刘秀娟说:“刘大夫,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是疼阿宁疼了二十四年,比你一分都不少,因为我以为他是我亲生儿子,而且现在就算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的疼爱确实不是假的,我没法一下子就不疼他了。”

    “可是将心比心,你想过我的儿子吗?你想过我作为一个亲生母亲的感受吗?我自己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二十四年,我一天都没给过他母爱,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傅夫人也泪如雨下,傅辛仁忙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一边抱着她,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刘秀娟看见这一幕,终于心灰意冷。

    原来傅辛仁这个花花公子,真的是爱南宫斐然,他爱了她三十多年,几乎是半生,到现在还是那么爱她。

    他对她的紧张程度,别说是过了三十多年,就算三十多年前,他也没这么对过她。

    那时候她紧张他,多过他紧张她。

    所以他才能潇洒分手,而她才一直耿耿于怀,后来听信别人的挑唆,铸成大错。

    傅辛仁哄完傅夫人,才转头对刘秀娟说:“刘秀娟,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我可以代斐然和宁爵说,只要你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谁在幕后帮你,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傅夫人也点点头,哽咽着说:“……我同意,但是你要告诉我们,是谁在背后帮你。”

    冒兰其实是不赞成放过刘秀娟,但是看她也算是没有坏到底,至少保了阿远一条小命,她也只好同意不追究,只要她把她背后的人说出来。

    冒兰跟着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把黄雀告诉我们,还有你是怎么偷梁换柱的,我可以让傅家跟你签保证书,不追究这件事。”

    “真的?!”刘秀娟倏然抬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她被周雨萱父亲派的人绑架到帝都,还以为自己真的完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在江城市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爱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儿子,她其实早已经不再怨恨傅辛仁了。

    她更不想失去的是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

    而傅辛仁和南宫斐然都同意放过她,不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她的一切就保住了。

    就像一个以为自己生了病必死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有了特效药,那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

    这震撼冲破了她的心防,她抬头抹了一把眼泪,说:“可是你们已经把周雨萱和她父亲送到警局,他们肯定会说是我帮他们换的孩子……”

    “这个我也可以让律师帮你,把你摘出来。再说我告的是他们当年在医院纵火这件事,而且你并没有把我们的孩子换给他们,所以他们的指控是无效的。”傅辛仁冷静地说。

    刘秀娟点了点头,“……可是我把周雨萱的孩子换给他们了……”

    “他们不会说的。”冒兰呵呵一笑,“周雨萱和她爹没那么蠢,这件事抖出来,就是人命官司,哪怕是她自己的孩子。他们知道我们只告他们纵火,和企图偷换婴儿,所以只要你配合,我们绝对能让这件事跟你无关。”

    刘秀娟想了想,她确实除了相信他们,真的别无他法。

    她本来以为那个人会再次帮她,可是她被周雨萱对她又打又骂,那个人根本就当没事人一样。

    所以,还是赌一把,相信傅辛仁和他夫人吧……

    而且她确实亏欠他们,为了自己的儿子傅宁爵,她也应该悬崖勒马了。

    刘秀娟低下头,开始讲述当年的事。

    “跟傅辛仁分手之后,我确实很难过,面子上也过不去,但是情侣之间分分合合也确实是常事。他没有脚踏两只船,而是告诉我他喜欢上别的女孩,所以要跟我分手,没有吊着我,其实也不能说他就完全是错。”

    “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因为我流掉了我第一个孩子,那几乎成了我的执念。”

    “就在你们婚礼前的一个月,有个人来我们医院找我,她问我,想不想报仇,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开始觉得她在开玩笑,对她没那么客气。但是她对我说了一些事,也展示了她的身份。”

    傅辛仁立刻紧张地问:“……她到底是谁?”

    “还能是谁?国内首富的妻子司徒秋啊……”刘秀娟略带讥嘲地笑道,“那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确定她的身份,我怎么会相信她?怎么会配合这么疯狂的计划?”

    “司徒秋?!”傅辛仁和傅夫人一起叫了起来,“怎么又是她?!”

    刘秀娟看见这俩惊讶的样子,有些解气,慢慢地说:“你们很惊讶吧?她是傅夫人你的闺蜜,却在背后这样算计你。她说你有了傅辛仁还不够,还跟她丈夫沈齐煊藕断丝连,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就是看在她跟我‘同病相怜’的份上,再加上我真的很想报复傅辛仁,所以才答应她的计划。”

    刘秀娟深吸一口气,“这个计划很疯狂,但却很刺激。”

    她看向傅辛仁,看着这个她曾经疯狂迷恋过的男人,淡声说:“你婚礼那天,是司徒秋找人灌醉你的。据说她有什么非常厉害的酒,让男人喝了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你那天果然喝的酩酊大醉,冒兰让人把你送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休息,然后周雨萱先进去的……”

    温一诺听得眼角一抽,这一个两个都不放过傅辛仁啊……

    “然后司徒秋按照原计划,让人把周雨萱打晕了。本来想带走,但是冒兰突然进去了,他们只好收手,看着冒兰把周雨萱带走。”

    “周雨萱被带走之后,我才进去。”刘秀娟移开视线,看着挂了竹帘的大落地窗,轻声说:“然后我取了傅辛仁的精子……”

    傅辛仁:“……”

    傅夫人:“……”

    冒兰:“!!!”

    温一诺和萧裔远都想把耳朵捂起来。

    刘秀娟垂下眼帘,“我学的是生殖科学,做过无数次人工受精,然后用他的精子和我的卵细胞结合,再送入我的子宫受孕着床。”

    “只要双方是健康的,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也不困难。”

    傅夫人倒抽一口冷气,“你居然还是自己怀孕把孩子生下来的!”

    “对啊,不然我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因为我要傅辛仁知道,这是他欠我的!欠我们母子的!”刘秀娟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冒兰若有所思:“难怪我陪斐然来产检的时候,看见你一天比一天胖……”

    原来不是胖,是怀孕了。

    “穿着宽松的白大褂你也能看见我胖了,冒秘书确实是见微知著。”刘秀娟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泪水。

    “那后来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受孕的?”冒兰很关心细节问题。

    “当然是知道傅夫人受孕之后,我才着手做人工受孕。”刘秀娟淡淡地说,“所以我比她晚一个月。”

    “然后你请假那两个月,是去提前生产了?”冒兰很敏锐,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核心问题。

    刘秀娟微微点头,“是啊,这都是计划好的。她怀孕,我才怀孕,然后司徒秋帮我找了家私立医院提前催产。阿宁是七个月就出生的,因为早产,他养了两个月,才跟新生儿差不多大小。”

    “所以你才能在那天火灾之后,趁机换掉我们的孩子!”傅夫人恍然大悟。

    那天她刚生产,还没缓过劲,医院的妇产科大楼就发生火灾,她快急疯了。

    好在后来孩子都被救出来了,但是因为孩子们被浓烟熏过,需要在医院里再养一个月,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所以她是在孩子出生一个月之后,才真正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的。

    之前大家都只能隔着玻璃窗,看着自己的孩子躺在保温箱里。

    “可能是老天爷帮我吧,我发现你的孩子,跟我的孩子,生的还真是蛮像的。虽然不是双胞胎,但两人都像爸爸。”刘秀娟嗤笑一声,“不然这个计划也不会这样天衣无缝。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头上的?”

    傅夫人这时扬声说:“只是长相而已,其实阿远还是更像我。”

    傅辛仁:“……”

    他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找到你头上很容易,因为当年你是两人的接生大夫。”冒兰沉着地说,“只是没想到你已经被人带走了,不然会更容易。”

    傅辛仁也说:“周雨萱能找到你,应该是司徒秋指使的吧?她拉你去我们的新闻发布会是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找机会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但是都没人接……”刘秀娟身子有些发抖。

    周雨萱的父亲那么疯狂,她其实也是很害怕的。

    他能杀一个人,也能杀第二个人,哪怕第一个人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没人接?”傅辛仁心里一沉,他马上开始拨打司徒秋的电话,得到的回应都是留言电话。

    他不甘心,马上又给沈齐煊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司徒秋在哪里。

    沈齐煊淡淡地说:“她跑了,我们也在找她。”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83章 实力碾压(1)

    “跑了?跑哪儿去了?她为什么要跑?是亏心事做多了吗?”傅辛仁十分恼怒,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但很快想到司徒秋还是沈齐煊的老婆呢,他在别人老公面前这么说话,真是很没礼貌了。

    他知道沈齐煊说过要和司徒秋离婚,但这不还是没离吗?

    想到这里,傅辛仁讶然说:“会不会是你要跟她离婚,她不想离,才跑路的?”

    沈齐煊淡淡地说:“这不是重点,我决定离婚,跟她在不在没关系。我会登报脱离关系,如果她不现身的话。”

    顿了一下,沈齐煊又问:“温一诺是不是在你那里?”

    傅辛仁:“……”

    “……是啊,你找温小姐什么事?”傅辛仁十分警惕地问。

    “不是我找她,是司徒澈。他们的道门比赛可能要暂停了。”沈齐煊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司徒澈,“你要跟一诺说话吗?”

    司徒澈点点头,“一诺在那边?”

    沈齐煊问傅辛仁:“让一诺接电话。”

    傅辛仁只好对温一诺说:“温小姐,沈投的沈总和司徒大少有话要跟你说,让你接电话。”

    温一诺的手机都调成静音了,听他提醒才拿出来。

    司徒澈的电话很快打进来,温一诺划开接通了。

    “一诺,我们现在要集中精力寻找司徒秋,决赛暂停,直到找到司徒秋为止。”司徒澈言简意赅地说,听得出来很懊恼。

    温一诺有些失望,“……真的找不到她?连道门都没办法嘛?”

    “……我们试过所有方法,连诸葛先生都使出看家本事,可是就是找不到她。”

    温一诺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说:“好吧,保持联系,一旦有她的下落,赶紧通知我。”

    虽然她不认为扇扇就是司徒秋,但是司徒秋是找到扇扇的最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一旦断了,确实就比不下去了。

    诸葛先生更是认定司徒秋就是扇扇,也就是涂善思要找的人,所以他也必须找到司徒秋,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司徒秋这一跑,还真就把他们吊在半空中了。

    司徒澈那边和沈齐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跟她继续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萧裔远站在她身边,担心地问:“司徒秋跑了?她会跑到哪里去?”

    这话提醒了温一诺,她马上说:“傅总,伯母,我能出去打个电话吗?”

    这是表示她需要**,她的电话不能让别人听见。

    傅夫人点点头,“后院很大,信号更强,你可以去后院打电话。”

    温一诺谢过她,一个人往后院走去。

    萧裔远不太放心,跟着她往后院走。

    傅夫人本来想叫住他,但是看见温一诺停下脚步,等着萧裔远一起走,她也就没说话了。

    既然温一诺都不在乎,她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冒兰见温一诺和萧裔远走了,也说要去找人查找有关司徒秋当年的事,告辞离去。

    温一诺和萧裔远来到这栋房子的后院,看见果然地方很宽敞,而且大片大片低矮起伏的草地,一望无垠。

    温一诺走到离大宅有些远的位置,才划开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

    “咦?一诺?今天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那边接电话的是路近,也是温一诺的另一个师父。

    他刚从实验室回来,打算洗澡之后再去看他的几个新实验进展。

    温一诺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但是这一次,她想找他帮个忙。

    温一诺笑着说:“我出国刚回来,遇到点麻烦事。”

    路近非常感兴趣,说:“你是去参加那什么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是吧?我看你比赛的几个视频,很有意思啊,你那个前夫的人工智能程序很有趣,这个即时特效的自我学习功能太强大了,就算是我来做,也可能只到这个地步,可是他才多大年纪……这是天才啊!”

    温一诺:“……”

    她有些酸,嗔道:“师父,您是我师父还是他的师父啊?是不是后悔收我做弟子了?我可以把这个名额让给他……”

    “哈哈哈哈……”路近听她这么说,很是高兴,忙说:“你当然有你的好处,你的优点,是我模仿不来的,但是你前夫的本事,我是能够做到的,所以还是你更珍贵!”

    温一诺:“……”

    并没有被安慰到。

    路近说话就是这么直爽,不是钢铁直男的直,而是直言不讳的直。

    她深吸一口气,把话题又拉了回来,说:“师父,我这一次找您,是想请您帮个忙。我们要找一个人,但是现在她躲起来了,我希望能找您帮忙,不许她出国。”

    她的意思,就是在各路海关布下天罗地网。

    她不出国也就罢了,万一想出去,能立刻拦截。

    路近一听立刻点头说:“这没问题,我去找人帮你设卡。是谁啊?为什么不报警呢?”

    “……这事儿没法报警。”温一诺就把司徒秋的名字说了出来,还说:“她是首富的妻子,网上一搜就有她的照片,不过我还是给您发一张过去,您帮忙发给海关,不许这个人出境。”

    路近看了照片,也没在意,随手发给顾念之,让她找人帮忙。

    顾念之还能找谁,当然是找霍绍恒。

    霍绍恒才是政府里有这种权限的人。

    反正路近一般不会主动找霍绍恒的,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小心机。

    霍绍恒这个时候正好也在家里。

    他难得一次不加班,正集中精神在对付自己的儿子小阿绥。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少,已经能把看护他的那几个特别行动司的人甩开了。

    霍绍恒觉得得给他一个教训,不然他不知道天是蓝的,花是红的。

    结果他刚把小柯基狗从阿绥的“魔爪”里拉过来,顾念之就走过来说:“绍恒,温一诺想请我们帮个忙,在各大海关阻止这个人出境。”

    说着,顾念之把司徒秋的照片给霍绍恒看,“我爸传过来的,首富沈齐煊的妻子。”

    霍绍恒瞥了一眼,皱眉说:“沈家最近在干嘛?”

    “听说他们夫妻要离婚,最近富豪榜前十有两家的股票都在腥风血雨中,所以股市动荡得很厉害。”顾念之虽然是上议院的首席法律顾问,但是股市也有关注。

    霍绍恒对这种豪门恩怨狗血剧情不感兴趣,淡淡地说:“要我们阻止这个人出境,总的有正当理由吧?温一诺是不是认为只要她找路教授开口,就万事大吉了?”

    顾念之忍笑说:“……那你说呢?你以为她敢直接找你吗?”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你我的铁粉?就这么做铁粉的?”霍绍恒似笑非笑看着她,沉稳得像座山的男人突然多了一层说不出的魅力。

    顾念之极力镇定地移开视线,心里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如果不是阿绥在这里,她肯定就埋到他怀里不愿起来了……

    阿绥歪着脑袋看看她,又看看霍绍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抱抱你?”

    然后他蹬蹬蹬蹬跑到霍绍恒身边举起短短的小胳膊,“爸爸抱阿绥!给妈妈做个示范!”

    霍绍恒下意识伸手要抱他。

    就在双手差一点绕到阿绥的后背将他环抱起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这小子嘴角的一丝坏笑。

    这才小豆丁大,就能耍这种心眼顾左右而言他了……

    于是霍绍恒绕过去的手并没有把小阿绥抱起来,而是顺势朝着他的小屁股拍了几下,说:“你以为你掺和我和你妈的事,就能逃过惩罚?”

    小阿绥确实没料到这种时候,他爸还能分出心思继续“教育”他,一时目瞪口呆看着他,张着粉红又润泽的小嘴,难得一见的吃瘪模样。

    霍绍恒心情大好地站起身,对顾念之说:“你有温一诺的电话号码吗?”

    顾念之把温一诺的手机号码转发给霍绍恒。

    小阿绥这才捂着小屁股跑到顾念之身边哭唧唧。

    顾念之笑着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说:“阿绥,你的反射弧也忒长了吧?你爸打完你的屁股,过了十五秒,你才反应过来要哭……”

    霍绍恒打的其实一点都不疼,他怎么舍得真的打自己的宝贝儿子。

    但是对于阿绥来说,这是尊严问题。

    每当他以为自己已经长得足够大,可以跟爸爸妈妈“平起平坐”的时候,他爸就会教他做人,让他认清自己还是个小豆丁的事实。

    他抱着顾念之的脖子,撅着嘴说:“……做你俩的儿子,我实在是太难了……”

    顾念之:“……”

    她还没抱怨养这个儿子,自己太难呢,他倒先抱怨上了。

    顾念之心情十分的一言难尽。

    不过下一秒,小阿绥又朝她嘻嘻一笑:“……逗你玩的,瞧你还当真了。”

    顾念之:“!!!”

    今天谁都别拦着她,她要找鸡毛掸子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这孩子古灵精怪到很难把他当三岁小孩看待。

    霍绍恒看着这母子俩两双大眼互瞪的模样,心情没来由软了一下。

    他走过去,在顾念之和阿绥面上各亲了一下,说:“我还有事,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然后转身不顾而去。

    霍绍恒少有这样同时对她和阿绥这么柔情的时刻,顾念之怔怔地看着霍绍恒的背影,很是不舍。

    阿绥两只小手捧着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的小胖脸,得意地说:“瞧你又被骗了吧!一般我爸主动亲我,我就知道他又要整幺蛾子了!”

    正拉开房门准备出门的霍绍恒停下脚步:“……”

    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家暴是犯法的,然后踏出房门,将门重重一摔。

    嘭地一声响。

    顾念之吓了一跳,阿绥却一点都没吓到,朝霍绍恒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看,说不过我,就知道发脾气。妈妈,爸爸这样做不对,你别对他太好说话,外祖说这种男人就欠收拾!”

    顾念之:“……”

    她捏捏阿绥的小鼻子,“你啊,少跟你外祖说这种话。你就不能关注一些符合你年纪的事情吗?比如说,你阴叔叔家的小闺女,比你大,可是人家比你可爱童趣多了!”

    “……没办法,智商太高,想藏拙都没用。”小阿绥耸了耸肩,还摊开两只小手。

    顾念之笑得快抱不住他了。

    看见顾念之笑了,阿绥才把胖胖的脑袋放到她肩膀上,小声说:“妈妈别生爸爸的气,爸爸的事情比较重要,我会代替爸爸陪着妈妈。”

    虽然他也想爸爸陪,可是爸爸说过,他是男子汉,必须要照顾女人,包括自己的妈妈。

    顾念之心里软成一团,只想宠着阿绥,什么都答应他,甚至一时忍不住,把阿绥最近喜欢吃的枫糖馅儿的糯米糍都拿来给他吃。

    他吃得高高兴兴,还主动跟顾念之分吃。

    不过吃完糯米糍,他就故态复萌了,开始追猫赶狗,骑着小小的柯基狗出去基地里“耀武扬威”去了。

    这边霍绍恒拿到温一诺的手机号码,拨通了她的电话。

    温一诺开始不知道这是谁的号码,不过很快,顾念之给她发短信,告诉她霍绍恒要亲自跟她说话。

    温一诺一下子就紧张了。

    她不由自主站直了身子,就跟大一军训站军姿一样。

    站在她身边的萧裔远:“……”

    手机那边传来霍绍恒低沉如大提琴般带有磁性的嗓音:“……是温一诺吗?”

    “是,您好,霍先生……”温一诺差一点结巴到咬到自己的舌头。

    霍绍恒没有寒暄,直接问:“你为什么要阻止司徒秋出国?没有正当理由,我们不能下这个命令。”

    温一诺以为这只是件小事,路近的级别足够了。

    她没想到路近还得去求霍绍恒……

    脸一下子爆红得像是三秋的菡萏,她真的结巴了:“这这这……因为我们有些事要找她……有傅家的事,还有道门比赛的事。”

    “傅家什么事?道门比赛又是什么事?”霍绍恒淡淡问道,但是温一诺却感觉到像是有无形的压力透过电磁波传导过来了。

    她不假思索地把傅家和道门比赛的事和盘托出。

    霍绍恒:“……”

    他摇了摇头,“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不能当做证据,道门比赛的事我管不了。但是她既然跟傅家二十多年前的婴儿失窃案有关,你让傅辛仁向法院申请禁制令,禁止司徒秋出国,这样我们就能命令海关各处截留她,如果她真的想出境的话。”

    温一诺忙点头,但是又说:“可是向法院申请禁制令不知道要多久,万一她在这期间要出境呢?”

    “那你们的运气就不太好。”霍绍恒勾了勾唇角,其实已经把司徒秋的照片发给他们的特殊渠道了。

    只要跟人脸识别的系统相连,司徒秋只要在任何地方出现,就会被察觉。

    但是傅辛仁的这个法院禁制令也是需要申请的,不然他们的行动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温一诺想求求霍绍恒,可是在霍绍恒隔着手机都能发出的强大气场面前,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直到霍绍恒挂了电话,温一诺才大吸一口气,对萧裔远说:“赶紧让你爸去向法院申请禁制令,禁止司徒秋出国!”

    萧裔远听出来刚才是霍先生给温一诺打电话。

    霍先生是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闻言忙和温一诺回到刚才的小起居室。

    他简单跟傅辛仁说了温一诺打的电话,傅辛仁见温一诺居然能直接跟霍绍恒这样的人通话,也很惊讶。

    连他都不得其门而入的地方,温一诺居然能畅通无阻。

    他看了温一诺一眼,说:“我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法院申请禁制令,禁止司徒秋出国。温小姐跟霍先生很熟?”

    温一诺摆了摆手,“不熟不熟,我只是跟顾首席熟悉一些。”

    “哦。”傅辛仁挑了挑眉,“你认得顾首席?”

    “我是她的铁粉!”温一诺自豪地说。

    傅辛仁:“……”

    萧裔远有些尴尬,他知道霍绍恒和顾念之在温一诺心目中的地位。

    她一跟这两人有接触,脑子就会短路一阵子,萧裔远都习惯了。

    他拉着温一诺的手,笑着说:“很晚了,我们先去休息,可以吗?”

    “当然可以。”傅辛仁连连点头。

    等萧裔远和温一诺走后,傅辛仁才对刘秀娟说:“今天晚上委屈你还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等我们的新闻发布会开完之后再放你走。”

    刘秀娟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当然,斐然说放你一马就放你一马。虽然你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触犯了法律,但是你能悬崖勒马,没有把阿远交出去,我们夫妇承你这个情。”傅辛仁不咸不淡地说,“但是你必须保证不打搅宁爵,他不会认你做母亲,他的母亲永远是斐然。”

    刘秀娟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她的儿子还是继续是傅家的少爷,但是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叫她一声妈,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而她,这些年除了远远地关注他,她甚至连走近他都没有做到。

    两个女保镖带着失魂落魄的刘秀娟离开,傅辛仁转头看着傅夫人,动了动唇,想说话。

    傅夫人却转身就走。

    傅辛仁一时着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刚刚想起一件事回转进来想提醒傅夫人的冒兰:“……”

    打搅了,你们夫妻继续耍花枪,她先走为敬。

    冒兰深吸一口气,转身不看这夫妻俩,说:“我是想提醒你们,司徒秋未必就是躲起来了,万一她是要鱼死网破铤而走险呢?你们的安保要加强一些。”

    傅辛仁忙站起来,严肃地说:“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冒兰是傅夫人身边的得力助手,而是最好的朋友,如果司徒秋真的对傅夫人这么大的怨气,当年不惜串通这么多人换走他们的儿子,确实应该防备她发疯。

    冒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

    她也是有保镖的。

    不过她是轻敌了。

    当她开着车从傅家的庄园离开,走到山间公路上的时候,跟在她后面的两辆保镖车眼睁睁看见公路上起了一层浓厚的雾气。

    然后等他们从雾气里看出来,冒兰的车已经歪在路边,里面空无一人。

    冒兰的保镖吓坏了,马上给傅辛仁和傅夫人打电话,告诉他们冒兰出了事。

    当他们向傅辛仁和傅夫人描述刚才遇到的情况的时候,傅夫人立刻说:“这是有道门高人出手了,我得去找一诺帮忙。”

    傅夫人一边给温一诺和萧裔远打电话发短信,一边冲上二楼客房区找他们。

    温一诺和萧裔远刚进了房间,两人正腻在一起,还没去洗澡,就听见各自的手机响了。

    两人一起接通,但是傅夫人只跟温一诺说话:“一诺!求你帮帮忙!刚才冒兰出事了!”

    傅夫人慌慌张张把刚才保镖们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温一诺立刻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我马上下来。”

    幸亏她现在把自己的黑骑软鞭随身携带,以后更不能离身了。

    司徒秋这个疯子一天不抓,他们就一天存在危险当中。

    温一诺拉开房门,看见傅夫人正向她走来。

    她一手拎着软鞭,一边说:“傅夫人,你们有车能借我开吗?”

    萧裔远忙说:“我开车!”

    温一诺摇了摇头,“你们都别动,在这里待着,我去试试救冒兰。她们应该还没走远。”

    “可是你怎么知道?”萧裔远拉住她的手,“司徒秋没人性的,你要保护好自己。”

    傅夫人看见萧裔远这么护着温一诺,又有点羞愧。

    她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可是她为了冒兰,居然不顾自己儿子的心愿。

    她苍白着脸,抿了抿唇说:“如果太危险,还是不要了,我去找阿澈,葛派那边的高手这一次来了不少,我不信他们都站在司徒秋那边。”

    温一诺挑了挑眉,“伯母,您是在使激将法吗?现在是在国内,哪里轮到葛派猖狂?您看我们张派的手段!”

    她抬手甩了一鞭,一道金光从她的软鞭向外扩散,一直扩大到把整栋大宅都包围起来的地步。

    温一诺笑着说:“你们就在这圈里待着,对于司徒秋来说,你们就是一家子唐僧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放过你们。”

    她转身飘然离开,“我去会会她。她没开车,跑不远的。”

    温一诺也想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葛派还有哪个不长眼的高手,在帮助司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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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更,今天要加班,晚上那一更真的不保证。

    亲们八点左右来看看,有就有,没有就不用等了。^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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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 实力碾压(2)(第一更)

    温一诺开了傅家一个保镖的车去追冒兰。

    这辆车是改装过的,防弹功能特别强大,遇到极端情况全部车窗都能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移动的小型装甲车。

    因此这车的发动机马力特别大,不然不能发挥“小型装甲车”的功效。

    温一诺只轻轻踩了一下油门,那车就如果离弦之箭一样飚了出去。

    要知道这车的外形是跟悍马suv很相似的外形,但是比那车还要重四分之一。

    可是开起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比温一诺开过的赛车差。

    她开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地在心里感慨有钱人真会玩,贫穷真正限制了她在安保方面的想象力。

    所以真正的有钱人,早就超过买名包和名表的阶段,已经开始在人身安全方面下大手笔了。

    就这辆改装车,就比得上顶级豪车的价位,而且还只是给保镖开的。

    温一诺开车的技术本来就非常好,她握着方向盘,脚下很有规律地踩着油门,一收一放都是有节奏的,能够跟地面状况配合起来,最大功能地发挥发动机的功效。

    跟出来的傅家人和保镖们只眨了眨眼,就看见温一诺已经开着车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车的司机做梦一样说:“……我才知道‘腾云驾雾’原来不是比喻,而是对现实状况的描述。”

    温一诺那车开的就是腾云驾雾一般,不到十分钟就快到出事地段了。

    那条路确实有点偏,两边都是山,中间一条公路,只有往返两个单车道。

    天色已经很晚了,好在路边还有高高的路灯,衬着天上的月光,照的那段路惨白惨白的。

    温一诺还没开到这条路上,就看见这条路的上空有着隐隐的红光。

    等她开近了一些,发现那红光更明显了。

    再往路两边的树林扫了一眼,猛地看见路右边的树林里也有着若隐若现的红光!

    难道那人绑架了冒兰,但是还没走远,就在树林里待着?

    前方不远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头朝着路边斜坡,半个车身已经被撞瘪进去了。

    这应该就是冒兰那辆车。

    温一诺眯了眯眼,脑子里估算了一下她离那辆车的距离,然后猛地一踩油门,再又立刻踩下刹车,同时将车熄火,让车只依着惯性往前行驶。

    就在她的车突然加速的一刹那,温一诺已经推开车门,整个人顺着惯性从车门里跃了出来。

    手上长鞭顺势一甩,勾上路左面树林的枝丫,自己借力荡悠悠飞身上了对面树梢。

    而她那辆车循着惯性往前突突了一段路,正正好好在冒兰那辆车的车后一段狭窄的平地上停下来。

    跟她那辆车的车尾不多不少,留下一公分的距离。

    真是多一分则追尾,少一分就翻车。

    而温一诺本人已经站在路左面的树上,一手拎着长鞭,一面警惕地看着对面的树林。

    那若隐若现的红光,就是从对面树林里发出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某特别行动司监控室里,一群男人看得惊心动魄,到最后一个个忍不住狼一般嚎叫起来。

    “卧槽!卧槽!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他妈眼瞎了!她的鞭子怎么有金光?!你们是不是给监控装那个即时特效软件了?!”

    “艹!她是真的从时速接近两百公里的车里跳出来的吗?!那里的测速仪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呼叫现场外勤!呼叫现场外勤!老子不信老子的眼睛!”

    一群人本来也都是身经百战,但也被温一诺的骚操作弄得以为自己眼花了。

    霍绍恒得到消息,也过来看了看。

    当他看见重放的监控视频里,温一诺长鞭一甩,一阵金光从她的长鞭里溢出,立刻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然后看见她如同一只暗夜蝴蝶,从疾驰的车里跃出,同时长鞭勾住公路左面树林的枝丫,整个人腾空飞起的时候,她的身形标准得好像练过千百次极限跳伞的特勤精英队员。

    “……这是能上特勤人员教科书的动作规范啊……”随后跟进来的阴世雄也摸了摸下巴,然后鄙夷地看那些嗷嗷叫着的监控人员,“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一个个大老爷们儿跟小鸡仔似的咯咯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真是丢我司的人!”

    那些人一点都不在意被阴世雄讽刺,反而激动地说:“头儿,您自己看!这小姑娘绝了!我都怀疑那边是不是在拍戏!给她吊了威亚!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那边悄悄跟着温一诺的外勤人员发回现场视频。

    他有气无力地说:“别问我为什么趴在地上说话,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头儿,我请求归队,我觉得我一无是处,跟着她,只会跟她增添麻烦,让她发现了,她还得分心保护我……”

    霍绍恒:“……”

    阴世雄:“……”

    “真这么厉害?你们不是拍马屁拍习惯了吧?”阴世雄笑嘻嘻地说着,也将刚才的视频重放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有些腿软,想跪。

    “……这还不是最骚的,最骚的是,她是怎么恰好把车速调到正好是快接近前面那辆车的时候停下来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

    阴世雄看得激动不已,瞅着霍绍恒说:“霍先生,这个动作您也能做……是不是您教她的?”

    霍绍恒淡淡一笑,背着手,沉稳异常地说:“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连我都做不出这套动作。”

    他们的特勤精英里,霍绍恒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也练了整整六年,才能做出和刚才温一诺做的差不多的动作。

    也就是计算停车间隔,和同时跳车上树。

    别的人不练个十年八年别想做这套高难度动作。

    现场发来视频的那个人外勤人员跟着说:“那也不是最骚的,最骚的是她那鞭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真的能发光啊!卧槽!这是神器!我怀疑她真的能把子弹都给抽飞了!”

    自从热武器出现之后,刀剑鞭戟等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就退出历史舞台了。

    你的刀剑鞭戟再快,有子弹快吗?!

    现在温一诺也许会告诉你,可能有那么快……

    霍绍恒沉默了一会,说:“你归队吧,那边的监控还能工作就行。另外调一颗高分辨率卫星搜索那个区域。温一诺既然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应该有……问题。”

    而且应该是超出大家常识和认知的问题。

    他们这个机构是不管这些事的,但是温一诺的安全是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

    因此霍绍恒派的有人暗中保护她。

    但现在温一诺用实力证明,什么叫自我保护。

    阴世雄点了点头,对那个趴在地上的外勤说:“你回来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他话音刚落,监控视频里突然一阵红光从温一诺对面树林里急速爆发。

    因为温一诺正好一鞭子甩过去,勾住对面树林的一棵枝丫,整个人飘飘荡荡往对面树林那边去了。

    她的人一过去,对面树林就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红光,然后他们的监控画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霍绍恒:“……”

    阴世雄朝霍绍恒嘿嘿一笑,“您还是别说话了。您刚说那边的监控,那边的监控就出了问题。”

    霍绍恒镇定自若地看了他一眼。

    阴世雄马上立正站好:“……立即调卫星!”

    霍绍恒点点头,“把今天的监控视频发给我,不留存底,其余全部销毁。”

    这是要上保密级别了。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齐声应是。

    此时温一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法在某个说出来就会被屏蔽的地方引起轰动。

    这对她来说,只是又一次学习而已,她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是她刚跃到对面树林,就被那突然爆发的红光晃得双眼剧痛。

    她猛地闭上双眼,心想坏了,不会就此被晃瞎了吧?

    不过她的眼睛似乎跟别人不一样,过了一回儿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瞎。

    因为那一阵爆发,周围的路灯一个个噼里啪啦地爆了,这一段路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但是对温一诺来说,她发现自己的双眼就跟戴了红外线夜视仪一样。

    整个树林在她眼里纤毫毕现,只要有能辐射热能的物种,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自带定位系统,某个方向突然有只小动物跑过她都能感知到。

    也更容易感知到冒兰的位置。

    冒兰果然还被带走,就在她前方三百米左右的地方。

    温一诺将黑骑软鞭握在手里,在漆黑的树林里灵活地穿梭,绕过一棵又一棵大树和灌木,还有树林里的水沟矮坡,以及池塘水沟。

    她并没有拿着任何照明设备,也没有戴任何眼镜。

    就这样一个人在漆黑一片的树林里穿行。

    当阴世雄把卫星调过来之后看见了这一幕,大家已经惊讶到疲惫了。

    被人实力碾压的感觉并不受,但是他们只是远观,跟温一诺离的近的人这时都快急的跳河了。

    “妈的!这女人真邪门!”那人嘴里骂骂咧咧,但是手上拖着一个大活人,一时也跑不快。

    她本来以为只要自己使出真实的本事,温一诺算什么?

    就算张派的掌教真人出马,她也不怕。

    她唯一只怵一个人而已,那人并没有追过来。

    温一诺来得这么快,她后面的行动都来不及展开了。

    “哼……我要看你丢了西瓜捡芝麻……”这人冷哼一声,将冒兰随手拎起来,要扔到一个小池塘里去。

    那池塘并不深,但问题是冒兰现在是昏迷状态,还被绑着手脚。

    这个样子往池塘里扔,就是在谋杀。

    温一诺也看见了这一幕,她迅速加快了脚步,索性开始攀着一棵棵树往前飞奔,比跑要快。

    就在那人拎着冒兰的后颈往小池塘里扔的时候,温一诺即时甩出长鞭,唰地一下卷住冒兰的腰,将她用力拽了回来!

    长鞭的鞭梢扫到那人的手指,顿时冒出一阵黑烟。

    那人惨叫一声,连退几步,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黑暗里。

    温一诺这个时候正好将冒兰拽回来,当她把冒兰放下的时候,对面那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举目四望,漆黑的树林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温一诺看了看自己的长鞭,还好,鞭子没事,希望那人有事。

    温一诺单腿半跪下来,给冒兰解开背后的绳子,再狠狠掐住她的人中。

    冒兰只觉得唇部上方一阵刺痛。

    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温一诺这时说:“冒女士,我是温一诺,我是来救你的。现在这里的路灯都出故障了,你看不见是正常的。”

    冒兰听见是温一诺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说:“谢谢你,温小姐。真是太谢谢你了。”

    温一诺扶着她站起来,问道:“您看见是谁绑架您的吗?”

    “是司徒秋派来的人。”冒兰冷声说,“这个女人心胸太狭窄了,她现在一团糟,也不会让斐然好过的。她这辈子就知道跟人比!”

    温一诺:“……”

    她笑了笑,“恐怕也是艺高人胆大,她可能觉得她有高手帮忙,我们这种路人甲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她可看走眼了。”冒兰感激地夸了温一诺一句,“我的车坏了,手机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温小姐你开车了吗?带手机了吗?要不要报警?”

    温一诺说:“当然要报警,不然怎么通缉司徒秋呢?”

    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冒兰报警,一边跟她走出了树林。

    因为有冒兰在,她的行动没有那么“逆天迅速”了。

    不过也没多少时间,当她们走出树林,发现警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一群人修路灯的修路灯,警戒的警戒,还有人拿着各种仪器在到处测量。

    温一诺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现在的出警速度这么快吗?”

    两人从漆黑的树林里走出来,有点不习惯外面的光亮,微微眯起了眼。

    一个女警走过来说:“我们接到消息,这里的路灯坏了,刚刚又有人说这里发生火灾,还有人报告天象异变,说是破军冲斗牛,有大事件发生,刚刚又接到传讯,说这里有人报警,是你们吗?”

    温一诺:“……”

    现在的人脑洞也忒大了,什么“破军冲斗牛”,都哪跟哪儿啊?

    不过刚才那红光是挺诡异的。

    温一诺不由自主想起了在国外遇到的几次红光。

    难道是那边的“人”,跟着过来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把冒兰被绑架的事说了一遍,只字不提自己是怎么救她的,只是说听了保镖的话,过来看看,结果在树林里发现了冒兰。

    冒兰也说:“她来的时候,那人正好要把我扔到池塘里,这位小姐跟那人拼命打斗,才把我救下来。”

    她是想说得严重些,好让温一诺出出名。

    温一诺:“……”

    那女警看着温一诺整齐精致的打扮,齐肩短发造型依旧,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拼命打斗”?

    怎么打的?

    单方面碾压吗?

    女警觉得好笑,不过她这种事也见得多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说:“救下来就好,请你们跟我回去录一下口供。”

    温一诺忙说:“我可以开自己的车吗?我可能还要回去一趟,我担心那边还有事。”

    冒兰也想起来那个人已经跑了,脸色严肃起来,说:“你快去吧,我跟着他们去录口供就行。”

    温一诺点点头,毫不犹豫上车走了。

    冒兰跟着警察去附近的警局录口供,讲述案发经过。

    温一诺则开着快车,心急火燎往回跑。

    她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希望她的“金光圈”还管用。

    快开到傅家的庄园别墅的时候,温一诺发现她画下的“金光圈”确实削弱了很多。

    她能清清楚楚看见一层红光正在一点点“吞噬”她的金光圈。

    “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啊!”温一诺冷笑一声,脚下猛踩油门,往庄园里面冲进去。

    快到别墅的时候,她同样是先熄火跳车,等着车自动停进车道,整个人飞身跃起,朝着那红光起源的地方猛地一鞭子抽了过去。

    唰!

    她无比愤怒,那鞭子带起气流,居然有呜呜的嘶吼声,朝着正在专心“吞噬”她的金光的红光层砰地一声砸过去。

    那层红光一下子就被她抽散了,温一诺甚至还听见一声痛哼,然后红光急剧消失,一层黑光却倏然升起,黑光中一尾锦鲤若隐若现,如同八卦图里的阴阳鱼一样不断循环转圈。

    那黑光里带着道门的本源之力,温一诺竟然奈何不得,被逼得后退两步,从树上跳了下来。

    树枝摇曳,屋边一树晚香玉落下簌簌白花,将地面上盖了薄薄一层。

    再抬头,黑光和红光都已经消失,藏蓝色干干净净的天幕上,一轮月牙洒下银白月光,风清月明,寒枝惊雀,落花聚散。

    萧裔远听见外面的声响,推门出来,看见温一诺站在树下的落花丛中,仰头看着天空。

    飘飘欲仙的剪影,好像下一刻就要飞升成仙了。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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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实力碾压(3)(第二更)

    “诺诺,你没事吧?”萧裔远担心问道,走到温一诺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的存在。

    这样他才能心安一点。

    温一诺回过头,笑着对他摇头,“没事,冒女士也没事了,那个绑架她的人没跑远,被我追上了,我们报了警,她跟警察去警局录口供了。”

    萧裔远点点头,“没事就好,进去吧,这么晚了,外面已经开始天凉了。”

    温一诺“嗯”了一声,一边问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觉得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就是外面好像风有点大。”萧裔远抬头看了看夜空,跟刚才没什么区别,“我一直在看着窗外,等你回来。”

    “你没看见窗外有红光吗?金光呢?或者黑光?”温一诺问出自己的疑问。

    萧裔远坦然说:“没有,我看见你开车进来就出来了。”

    顿了一下又说:“你刚才怎么没停车就直接从车里出来了……会不会太危险?”

    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没有以前直接了当的语气了。

    温一诺听得好笑又有点心酸,她瞥了他一眼,说:“我有分寸,那时候来不及等车停稳。”

    上台阶的时候,温一诺回头看了一下夜空,说:“也许你不信,但是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人企图闯进我给你们画的圈。如果我晚来一步,你们也许会和冒兰一样被绑架。”

    萧裔远眉头蹙起,“……真的是司徒秋?她到底要干嘛?我们家也没谁得罪她吧?是她对不起我妈,难道还要我妈对她感激涕零?”

    “她身边应该有高手,这两次我都没看见人影。不过肯定是她,她就是那种人,别人过得好对他们来说就是原罪,非要把你弄得跟他们差不多,或者比他们还差心里才舒服。这是病,得治,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真是给他们脸了。”温一诺唇边带着一丝不屑说道。

    萧裔远勾起唇角,“知道了,司徒秋抓到了吗?”

    “还没,如果能抓住这次搞事的人,可能还能找到她的下落。可是这次搞事的人虽然搞事的本事一般般,但是逃命的功夫还是不错。”温一诺弯了弯眼,“好了,去休息吧,我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

    萧裔远无语地看着她。

    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能睡得着,也是心大。

    ……

    温一诺连冒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她只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了,照例拿过来自己的手机,浏览一下新闻头条醒醒神。

    这一看,她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了。

    今天各大社交媒体的热搜第一几乎都是有关傅氏财团的消息。

    因为昨天晚上的新闻发布会突然取消,似乎“坐实”了之前的传言,于是各大新闻媒体和自媒体都开始肆无忌惮地把直接的猜测当新闻事实发出来。

    #傅氏总裁出轨,私生子回归争产,傅夫人要求离婚均分财产!#。

    #傅氏夫妇当年结婚未签婚前协议,傅氏财团恐失半壁江山!#。

    这些话题配着昨天新闻发布会之前的混乱和后来发布会取消的实锤,让很多人相信,这些新闻里的内容是真的。

    而傅辛仁也没立即澄清。

    于是昨天就调集资金磨刀霍霍的各大基金和财团的投资部开始在股市上“屠戮”傅氏财团的股票。

    开盘没多久,傅氏财团就跌停了。

    按照国内股市的机制,正常股票一天之内跌到百分之十,那支股票就会停止交易,要等到第二天才会恢复交易。

    傅氏财团的公关部还是一言不发,沉默的样子让傅氏财团的员工和高管们都心惊胆战。

    但是傅辛仁亲自坐镇投资部,和昨天才死里逃生的冒兰一起亲自操盘。

    他们俩什么话都不说,傅夫人也不露面。

    那些在傅氏财团内部有内线的公司都有点相信社交媒体上的传言了。

    这是真的要离婚?

    不过大家更惊讶地是,傅辛仁跟南宫斐然当年结婚的时候,确实没签婚前协议!

    这种情况对他们这种家世来说,极为少见。

    傅氏财团的法律高管战战兢兢向傅辛仁求证是不是真的,傅辛仁眼皮都没抬,说:“我结婚又不是为了离婚,干嘛要签那种协议?——我不会离婚的!”

    这种“色厉内荏”的表现,好像再次坐实了老板夫妇要离婚的传言。

    毕竟离婚这种事,不再是男人说了算。

    只要女人坚持要离婚,是完全可以离的。

    而且傅夫人南宫斐然又不是普通女人,光是南宫家族的后盾就够傅家喝一壶的。

    于是有关傅氏夫妇的消息源源不断从傅氏财团的总部悄悄传出。

    市场继续着狂欢,那些卖空傅氏财团股票的基金和投行们就像嗜血的秃鹫,在傅氏上空徘徊,等着傅氏财团一死,就要瓜分它的尸体。

    岑耀古通过自己在傅氏财团的内线也得到消息,觉得傅辛仁和南宫斐然是非离婚不可了。

    他给岑春言打电话,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还说岑氏集团的投资部也要下场了。

    这就不是单单只有他和岑春言两个人组建的私募基金要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连岑氏集团本身也要下场了。

    岑春言已经在傅氏股票上大赚了一笔,后来当得知萧裔远其实是傅夫人的亲生儿子,她觉得这两口子应该不会离婚了,因此买回了卖空的傅氏股票平仓。

    结果没想到今天傅氏又跌了百分之十,她昨天平仓的举动赚得不够多。

    如果今天平仓就好了……

    但是岑春言也没有太难过,反正她今天已经用她从银行贷出的巨额贷款继续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了。

    她笑着说:“爸,难道您有什么内幕消息吗?连岑氏的投资部都下场了?”

    “那当然。”岑耀古呵呵笑道,“我跟傅氏斗了那么多年,如果没点内线消息,我还混什么?你放心,他们现在正在死撑,那我们就再大赚一笔!”

    “当年我就是从傅氏上得到的第一桶金,现在还可以得到第二桶,第三桶!傅辛仁那个花花公子二世祖,也想和我斗!哈哈哈哈哈……”

    岑耀古难得张狂地大笑出声。

    岑春言也很惊讶,她总觉得傅氏夫妇不会离婚,难得是她的错觉?

    而且她知道他们岑家其实坑了傅氏一大笔生意才发家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那是死敌。

    想到萧裔远……

    岑春言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让傅氏重创,甚至如同当年一样,将他们挤兑到破产的边缘,那她和萧裔远,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岑春言打起精神,第二天继续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

    不过因为市场上落井下石的人太多,傅氏财团的股票第二天一开盘,又跌了百分之十。

    算起来整体已经跌了接近百分之四十,傅氏财团的股票快要腰斩了。

    拥有傅氏财团股票的小股东和散户也在疯狂出售傅氏财团的股票,生怕跑慢一点,手里的股票就变成废纸。

    到了第三天,股市开盘之前,傅氏财团的公关部终于动了。

    他们宣布要开新闻发布会,说有重要事情公布。

    很多人觉得是傅氏财团扛不住,要正式宣布老板夫妇离婚的消息了。

    这种事,极早公布,极早止损。

    因为股票市场最怕的就是不确定性。

    于是很多新闻媒体一大早就守到傅氏财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等待这一重磅消息。

    而各大卖空的基金和投行见状觉得也差不多,开始布局买回傅氏财团的股票平仓。

    就在开盘前十分钟,傅辛仁和傅夫人一起亮相了。

    他们十指紧扣,穿着同色系的正装,乍一看像是情侣装。

    两人脸上都是笑意,身后还跟着一对样貌非常出众的年轻人。正是萧裔远和温一诺。

    看见这一画面的那些基金和投行人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傅辛仁站在新闻发布会的讲台后面,对着那一根根伸过来的话筒,笑容满面地说:“各位早上好。这么早来我们财团的新闻发布会,真是有心了。”

    “我知道最近市场上有很多关于我们夫妇和财团的谣言,让大家有各种猜测,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但是,猜测归猜测,把猜测当事实造谣传播,不是人之常情,而是犯法的行为。”

    “在此我先警告各大传过谣言的媒体,我的律师信已经发出。”

    “最后,我想跟大家说,我和我妻子的感情非常好。”

    “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想共度一生的人是她。”

    “我们经过了十年爱情长跑才结婚,我那么困难才抱得美人归,你们觉得我会签婚前协议?”

    “只要我提一个字,我太太的父母就要立刻翻脸,不会同意她嫁给我。”

    “而我太太,是个非常孝顺的女子,如果我的岳父岳母不同意,她宁愿跟我‘爱情长跑’一辈子,也不会跟我结婚。”

    傅夫人这时轻笑一声,嗔了他一眼。

    两人的浓情蜜意完全不像是强颜欢笑,更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些观看新闻发布会的基金和投行人士更加不自在了,隐约觉得这俩可能短期内不会离婚了。

    可是就算不离婚,他们也不怕。

    傅氏财团股票价位一旦跌下来,想上岸可没那么容易。

    没有新的增长点,傅氏财团的股票价位会在很长时间内徘徊在现在的价位。

    大家决定还是继续观望,慢慢平仓就可以了。

    一个多月时间,让傅氏财团的股票几乎腰斩,对任何一个卖空傅氏财团股票的基金和投行来说,都是骄人的业绩。

    可是傅辛仁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样得逞?

    他布局了这么久,就是等着今天反戈一击!

    傅辛仁接着回身朝萧裔远招了招手。

    萧裔远有些无奈,但还是走到了傅辛仁和傅夫人中间的位置。

    萧裔远的容貌俊美至极,今天又有专门的造型师打扮了一下,整个人的颜值更是好似君子圭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瑰姿绮丽,极态尽妍,有种让人失魂落魄的美。

    但又没有一丝女气,那种属于成熟男人的气质,将他容貌的惊艳烘托成对异性无比的吸引力。

    就像是行走的荷尔蒙,看一眼就会怀孕那种。

    台下的女记者们失声叫了起来,拿着相机迅速对准他拍,别人都看不在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傅辛仁也是以比女人还俊美而著称的老牌帅哥,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站在成熟年轻的萧裔远身边,他的光芒都被掩盖了。

    当然,他一点都不嫉妒。

    这是他的儿子,他和自己最爱的女人的亲生儿子,他为他骄傲。

    他比他厉害才是应该的。

    傅辛仁和傅夫人两人分别握住了萧裔远的左右手,然后一起抬起来,对各路媒体说:“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

    “这位萧裔远先生,有的人想必已经知道了。他是ai远诺的创始人,他创造出目前人工智能方面最先进的即时特效代码。”

    “曾经他被国外公司诬陷的官司已经打赢,对方撤诉,并且赔偿了他的损失。”

    “而他的ai远诺公司,刚刚估值已经超过十亿美金,成为投资界的独角兽公司!”

    投资界的独角兽公司,指的是成立不到十年,但是估值超过十亿美金的新创企业。

    “我们傅氏财团决定向ai远诺注资,获得ai远诺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话一出,那些还打算慢慢平仓的基金和投行人士立刻疯了。

    卧槽!

    这是傅氏财团的新的经济增长点啊!

    萧裔远的“ai远诺”已经是投资界大名鼎鼎的独角兽公司,再有傅氏财团注资,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同时作为少有的握有“ai远诺”股份的公司,傅氏财团以后可以躺着收钱了。

    平仓!平仓!马上平仓!

    这些前些日子还疯狂卖空傅氏股票的机构开始调集资金,甚至在开盘前就开始盘前交易,不顾一切代价买回傅氏财团的股票平仓。

    如果他们不主动买回,等开盘之后连路人都来买傅氏财团的股票,他们这些卖空的人,可要被挤兑了。

    那叫short squeeze(挤兑卖空),股市里股票疯涨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时候傅辛仁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我还要宣布的是,这位萧裔远先生,正是我和内子多年来失散的亲生儿子。”

    傅辛仁骄傲地看着萧裔远,放下他的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有国内最权威机构的证明。当年的失散是有特殊原因,我们会追究某些人的法律责任。”

    “但是今天,我只想跟大家分享我们父子、母子相认的喜悦!”

    傅夫人这是也眼含泪花,激动地说:“我很高兴终于能够找回阿远,他是我和辛仁亲生的儿子。市场上传言他是私生子,这是不对的,我们会以我们的亲子鉴定证明为依据,起诉各大传播不实消息的媒体,不管你是正规新闻机构,还是自媒体,我们都会追究到底!”

    “阿远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们不能诋毁他!”

    她握住萧裔远的胳膊,脸色严肃起来。

    萧裔远在心里叹口气。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众人瞩目的场合,但是这么多年,他走到哪里都被人各种围观,他早就习惯了。

    因此他也只是伸开双臂,抱了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然后温文尔雅地对着话筒说:“各位媒体的朋友们,谢谢大家参与我们家的新闻发布会。我能和亲生父母相认,确实很激动,也请大家不要继续散布谣言。我并不是私生子,也不是要回来争家产。我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以后能和父母亲人经常团聚就满足了。”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温一诺,主动走过去,将她拉了过来。

    他和温一诺就站在了傅辛仁和傅夫人中间的位置。

    温一诺的两边分别是萧裔远和傅夫人,而萧裔远的两边分别是温一诺和傅辛仁。

    四个人站在讲台上,容颜如星光熠熠,好像出道的男女混合团。

    记者们听着一个又一个重磅消息,激动地脸都红了。

    同时傅氏财团也在自己的官博上同步直播这一新闻发布会。

    在社交媒体上被某个大v转发之后,在网上也引起轰动。

    开始的时候,网友路人醉心于傅家这一家人的颜值。

    等温一诺出现,那些看过道门比赛的网友更疯狂了。

    “是温大天师!”

    “是温大天师!”

    “转发这个温大天师,给你带来一年好运!”

    “温大天师也太漂亮吧!这么漂亮做什么天师啊,难道娱乐圈它不香吗?!”

    “切!楼上真是眼皮子浅,就知道娱乐圈,你不知道在道门,要赚钱是分分钟的事吗?!再说温大天师还需要钱?温大天师那个帝都郊区的别墅群被你吃了?!”

    就在网友们的调侃戏谑和惊讶当中,温一诺郑重宣布,“我们张氏大天师事务所和傅氏财团共同开发的高档别墅正式开卖。这是我们事务所偶尔发现的一处天然的招财风水局,特别适合商场人士居住。”

    温一诺自从参加道门世界杯大魁首比赛,已经在全世界的顶级富人圈创出了名头。

    不得不说,葛派发起的这个道门比赛,是收割高端富人圈的重要利器。

    而温一诺选择参加这个比赛扬名立万,确实是最快最迅捷的手段。

    有可能得到道门大魁首荣誉的温大天师背书支持并且主动开发的招财别墅区的开卖,更是让全世界的富人趋之若鹜。

    只是这两个消息,开盘之后,傅氏财团的股票价格节节上升。

    傅氏财团股价飞涨,开盘立刻涨停板。

    然后接连一星期的涨停板,不仅把跌的百分之四十涨回来了,而且几乎又翻了一倍,将之前卖空的人挤得几乎去跳楼!

    岑春言看着面前显示屏上的股价,脸色有些白。

    这次疯涨,不仅把她之前赚的钱全部抹去,而且把她找银行贷的款都吸干了!

    岑春言帮岑耀古操盘的基金就此全军覆没,还欠了银行一大笔债。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86章 紧锣密鼓(第一更)

    岑春言的手颤抖着,手指如有千钧重,抬都抬不起来。

    不过股票网站的交易系统可不管她能不能动弹,反正按照账户规则,当股价涨到一定程度,系统判断你账户里的钱快不够了的时候,就会强行平仓了。

    强行平仓就是系统智能接管了你的个人账户,用你的钱把股票买进来,不管价格多高都买,只要能把你欠的股票还清。

    这是每个卖空账户在进行卖空交易的时候都要预先同意的条款,如果你不同意,股票交易系统也不会同意你进行卖空的操作。

    此时的股票交易系统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买入机器。

    它不管你的本金,也不管你心里是不是愿意,它只管买入买入再买入,直到账户里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才平仓完毕。

    就在岑春言被系统强行买入傅氏财团股票的时候,傅氏财团的股价还在节节攀升,因此又挤兑得更多的做空机构账户被系统接管,进行强行平仓。

    傅氏财团的股价就此跟坐了火箭一样往上升。

    漫漫涨停板,好像没有尽头。

    ……

    温一诺回国才一周时间,就见证了真正的股市大鳄是怎么玩股票的。

    她回到自己家里,见到久违的妈妈,师父和师祖爷爷,好一通撒娇,然后又点菜要吃各种好吃的。

    老道士乐呵呵去厨房给她做菜,师父兼继父张风起去厨房给老道士打杂,温一诺就和自己的妈妈温燕归去房间里享受母女之间的私密时光。

    温一诺从旅行箱里拿出自己给她买的礼物,笑着说:“妈,我没那么多时间逛街,这些就是在纽约第五大道的店里直接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把一只大象灰爱马仕铂金包和一条爱马仕湖水蓝玫瑰缠枝纹丝巾放到温燕归面前。

    温燕归看得眼前一亮,欣喜地说:“这两样颜色配得可真好看,真是我姑娘,知道妈妈喜欢什么。”

    “那是,谁有我更懂妈妈呢?连爸爸都没我懂,是吧?”温一诺狡黠地看着温燕归,打趣她跟张风起的夫妻关系。

    温燕归脸色微红,嗔了她一眼,“没大没小,你爸可不比你懂得少……”

    温一诺打了个呼哨,“喔喔喔!妈妈这是偏新心爸爸了?单身狗也是有尊严滴!妈您不能这样,我后悔了,我要把礼物收回!”

    “哈哈,晚了,已经是我的啦!”温燕归把包包和丝巾收到自己的衣帽间里,一边说:“你从小到大,他跟你的亲生父亲没有两样,很多亲生父亲都做不到他这样。”

    温一诺不再嬉皮笑脸,严肃点点头,“我知道。妈,你们不打算生个孩子吗?”

    温燕归从衣帽间里出来,红着脸说:“我也提过这个问题,可是他说他不想要孩子了,我们的年纪不小了,没有精力再抚养一个孩子,还是好好对待你,等着你给我们养老呢。”

    “啊?爸真的这么说?”温一诺实在是感动极了,她倒是不介意要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但是爸爸为了妈妈主动不要,是另外一回事。

    温燕归笑着说:“是啊,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特别是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他如果找个年轻二十岁的姑娘,也许生一个还行,至少年轻一些的姑娘更有精力带孩子。我可能真是不行了,就算能生,也养不动了,我总不能生了孩子,以后让你给养吧?”

    温一诺一下子想到了叶临泽和他姐姐。

    他们姐弟俩相差十八岁,后来更是因为父母偏心,为了家产反目成仇。

    虽然温一诺不认为自己会和小弟弟妹妹为了家产反目成仇,但是当父母自己年纪大了,确实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

    生了孩子自己不养,指望大孩子将自己的小儿子小女儿带大,其实蛮自私的。

    温一诺为父母的苦心感动,也为他们疼爱自己的那份感情感动。

    她想好了,谁也不能阻止她为家里这三个老人养老。

    如果有男人敢跟她说女孩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再跟娘家有牵扯,她不仅大耳刮子将他打出去,还要扎草人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好老婆!

    自私自利的男人不配有好女人跟他们在一起。

    温一诺拉着温燕归的手,高兴地说:“妈,如果你们真的不小心生了,也没关系。你们会长命百岁,把孩子带大的。他要不听话,我打他的小屁股!——长姐为母,他敢对我不敬?”

    “你想的美。”温燕归刮刮她的鼻子,“我其实也生不出来了,如果你爸是那种非要儿子传宗接代的人,他也不会跟我结婚了,你以后别再问这种问题了。”

    “这倒也是。”

    温一诺回自己房间换了衣裳出来,发现餐厅里已经摆好一桌她喜欢的饭菜了。

    中间的清蒸大龙虾红艳艳的,看上去居然有点刺眼。

    温一诺看见这只火红的大龙虾,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些红光……

    四个人坐下之后,温一诺把那只清蒸大龙虾摆到在面前,笑着说:“妈,爸,师祖爷爷,你们不介意我吃这只大龙虾吧?”

    “你吃吧,这么多废话!这种大龙虾不是你吃还能谁吃?其实我们都不怎么爱吃这种大龙虾,我更爱吃小龙虾,你妈更爱吃白灼虾,你师祖爷爷喜欢蒜蓉开边虾!”张风起对家里人的口吻如数家珍,明显是真的把大家放在心里。

    温一诺笑着点点头,“师祖爷爷吃饭,妈妈吃饭,爸爸吃饭。”

    过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又回到以前的生活习惯了。

    真好。

    老道士笑呵呵用公筷给她夹了一个扇贝,“都吃,都吃,别挑食。”

    温一诺吃了一半大龙虾,喝了一口椰汁,才说:“爸,师祖爷爷,你们知不知道什么道法可以弄出凤凰一样的幻影,还能发出红光呢?”

    “红光?”张风起很是疑惑,“什么样的红光?跟红色灯泡一样吗?”

    老道士慢条斯理吃着饭,没有说话,不过耳朵还是竖起来了。

    温一诺想了一下,“就是跟霓虹灯发出的那种光芒一样,不同的是,并没有霓虹灯这个设备。”

    张风起摇了摇头,“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你得问你师祖爷爷。”

    老道士头也不抬,默默喝了一口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凤凰幻影”:“什么样的凤凰幻影?”

    “就是跟凤凰一样的影子啊……看上去跟真的一样,但是用能量枪打过去,影像就散了,有点像烟花,对,做成凤凰展翅一样的烟花散去的样子。”温一诺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何大哥送给我的能量枪我不能带回来,不然给你们看看那个好东西。”

    她把何之初给她留下的能量枪放在何之初的那栋大宅里了。

    因为国内禁枪,那个能量枪比真枪还要厉害,当然也是不能带回来的,除非有特殊手续。

    但是温一诺觉得这是何之初的东西,在国外借她防身而已,带到国内她也不知道要申请什么意思的特殊手续,所以就没带。

    不过当她说了能量枪可以把那幻影打散之后,老道士终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着她,问道:“能量枪?什么样的能量枪?”

    “就是外观看上去跟正常的手枪没有差别的一把枪,不过它打出来的不是子弹,而是能量。我也不懂原理,就是用过两次而。”温一诺耸了耸肩。

    老道士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多幻术其实就是能量的重新组合,能做出能量枪的高人,应该已经超脱了幻术的层次,对能量的认识不是我们能比的。”

    温一诺:“……”

    她可没想这么多,她的数学成绩不错,但是没怎么学过物理。

    难道以后做天师驱邪祟还要学物理吗?

    温一诺很是头疼。

    ……

    岑春言从睡梦中惊醒,全身上下都湿透了。

    白天被迫平仓的恐惧,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她都快魔障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岑春言从床上起身,再次打开电脑,看了看自己的余额。

    她的私募基金就不用说了,已经清零,但是还欠银行一大笔贷款。

    不过她私人的银行账户还是九位数存款,这是之前那一波卖空赚到的钱。

    如果她后来收手,就不会有今天的困境了。

    可是股票市场就是这样,有种无穷的魅力吸引人加码加码再加码,直到不得不离场的时候。

    岑春言看了一会儿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幸好幸好,她还是做了两手打算的……

    第二天天一亮,岑春言就去申请私募基金破产。

    破产之后,欠的银行债务就不用她还了,因为私募基金是公司性质,跟她本人是两码事,而且私募基金的法人代表,她已经按照第二次注资的比例,换成了父亲岑耀古。

    并且岑耀古还以岑氏集团为担保,给她的私募基金找银行贷款的时候签了字的。

    现在她的私募基金破产倒闭,银行就只能找岑氏集团收那笔贷款去了。

    等岑耀古接到银行的收款信,还有他和岑春言共组的私募基金破产的通知,以及他作为私募基金法人代表将对一切债务承担连带责任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赔到破产?!”岑耀古沉着脸拿起手机,开始拨打岑春言的电话。

    岑春言接了电话,也是一脸郁闷,很诚恳地说:“爸,对不起,傅氏财团的股价升的太厉害,我被交易系统强行平仓了。”

    岑耀古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之前已经平仓了吗?怎么还会影响到你?”

    “之前是平仓了,但是我看那天又跌停了,所以第二天我又入场了。”岑春言非常遗憾地说,“没想到我们大家都被傅总夫妇摆了一道。”

    岑耀古这时才想起来,他在傅氏财团的内线,也是跟他说这对夫妇肯定要离婚,没想到消息根本就是假的!

    他可是根据这条消息,不仅在岑春言这里下了重注,就连岑氏集团的投资部,最近也把所有流动资金都抽过来,还把几个楼盘抵押给银行,贷出一笔钱来直接卖空!

    这下可好了……

    很快,岑耀古接到岑氏集团高管和董事会的加急电话,心急火燎地让他回去问话。

    “岑先生,您怎么能用这么多钱去卖空傅氏财团的股票?!我们不是金融公司,不是投行!我们只是一个建筑公司!”董事会的成员对他痛心疾首,看着那些他签字的贷款申请,还有调动流动资金的文件,一个个快气疯了。

    而岑耀古用岑氏集团担保找银行贷款给岑春言的私募基金,今天也被那银行捅出来了。

    岑春言的私募基金已经破产倒闭,岑氏集团是担保人,它要是不还钱,银行也可以诉诸法律,让岑氏集团破产清盘。

    而岑氏集团本身也被岑耀古将所有流动资金抽调出来炒股,三方夹击之下,他们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更别说还贷款。

    所有的债权人纷纷上门,岑耀古把给几个孩子的信托基金都全部收回,把里面的现金都取出来了,也只够还一个月的利息而已,以及发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经过仔细考虑,岑氏集团万般无奈,只好宣布破产清盘。

    一般来说,大企业资不抵债的时候,都是重组,或者破产重组。

    但是岑氏集团被岑春言的私募基金那笔贷款搜刮的太干净了,几乎价值岑氏集团一半市值。

    于是岑氏集团的股票也直线下落,几天功夫已经腰斩,跟傅氏财团的前一阵子差不多的行情。

    可是傅氏财团是因为花边八卦新闻带动的卖空,不像岑氏集团,是真正的欠债过多,经营不善引起的暴跌。

    大家都不想拥有岑氏集团的股票了,破产清盘,股票的价值立刻跌到几分钱,成为名副其实的垃圾股。

    岑夏言也没想到自己的信托基金就这样被收回了。

    她气得回到岑耀古和萧芳华住的大宅,质问岑耀古:“爸,那信托基金是在我名下,您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

    岑耀古这些天到处跑银行贷款,想拆东墙补西墙,可还是不行,已经窝了一肚子火,说:“那是我的钱!我还没死呢!轮到你说三道四?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就收回来!”

    把信托基金收回,最受打击的就是岑夏言和岑冬言。

    岑春言以前扬言放弃岑家的继承权,所以她的信托基金早就被岑耀古收回,给岑冬言了。

    现在岑耀古把信托基金里的钱取出来救急,岑春言一分钱都没损失。

    岑夏言也想到这一点,嘀咕说:“还是姐姐厉害,早就知道您靠不住,所以没想过要靠家里!”

    “她厉害?她要厉害,也不会把整个私募基金都赔得精光了。”岑耀古冷笑一声,不去看岑夏言的脸色。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在萧芳华名下,所以就算岑氏破产清盘,这栋房子也不会被拍卖。

    岑夏言眨了眨眼,“……她有私募基金?赔得精光?看不出来啊……”

    “她赔钱了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当然不会让你看出来。”岑耀古气得直喘气,对自己的孩子都很失望。

    岑夏言更迷惑了,“不是吧?我知道她正忙着要买新别墅呢,就是那个傅氏财团和张氏大天师事务所合作开发的招财风水局别墅,听说现在面积最少的别墅也是九位数!”

    岑耀古一下子回过神,“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在买别墅?”

    “嗨,还不是因为叶临泽,他很关注那些别墅区,一直想在那里买一栋,在售楼处看见姐姐了。”岑夏言撇了撇嘴。

    她和叶临泽虽然是夫妻,但已经貌合神离,两人都是各玩各的。

    不过叶临泽因为以前的遭遇,把钱看得比较紧,不熟悉的行业不投资,也不炒股,更不赌博,把钱都存在银行里吃利息。

    现在岑夏言没了信托基金傍身,已经没钱了,以后得看叶临泽的脸色过日子了。

    岑夏言在心里感慨着,没发现岑耀古的脸色已经紫涨起来。

    他重重咳嗽几声,说:“行了,你走吧,以后没事别来这边,这里是你芳华姨的房子。”

    “您以为我愿意来啊!如果不是您不说一声就把我的信托基金弄没了,谁愿意来这里?!”岑夏言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岑耀古却让人马上备车,去找岑春言。

    因为要跟人谈贷款的事,岑耀古已经从南方来到北方的帝都。

    岑春言也住在这里。

    岑耀古来到岑春言的家,沉着脸问:“阿春,我问你,私募基金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全赔了吗?”

    “第一轮赚了的钱,我已经汇到您的银行账户了。私募基金赔的是第二轮的钱,现在已经破产倒闭,我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岑春言很是惋惜地说,“幸亏当年我妈给我买了这套小房子,不然我真是没地方住。”

    “是吗?你不是要买傅氏财团开发的别墅吗?还敢瞒我?!”岑耀古急怒攻心,忍不住吼了出来。

    岑春言很镇定地在他面前放下一杯清茶,说:“是夏言在您面前说的吧?其实买别墅的钱不是我的,是我妈。您也知道,蓝家在海外是什么地位,她也是为蓝家买的。”

    “你还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都汇到自己的银行账户了?!春言啊春言,你爹跟人这样玩心眼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岑耀古怒到极点,还想极力忍耐,可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天到处跑贷款,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又发现自己最看重的女儿居然也在骗他,根本受不了这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正要拿着拐杖朝岑春言指指点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气闷,一口痰就这样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很快脸色紫如茄皮,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然后扑通一声,面朝瓷砖地倒了下去。

    岑春言站在他面前,脸上有些慌乱,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群么么哒!

第587章 扎心一箭(第二更)

    救护车将岑耀古送进医院。

    很快,市场上又知道岑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中风入院急救,如果抢救不过来,岑家就要办丧事了。

    而岑氏集团乱糟糟的局面没有一个人能够处理,或者愿意处理。

    岑家人都知道岑氏集团是岑耀古要留给小冬言的,可小冬言才一岁多,以后起码还需要几十年才能接班,所以现在谁愿意给他卖命?

    打工的人都是东家不打打西家,没有那么强的归属感,高管也不例外。

    高管拿的那点股权再多,也没有岑家人拿的多。

    而岑家又被岑耀古把持住了,唯一有本事的岑春言早就被他赶出岑家,连继承权都放弃了。

    在这种情况下,远在国外的蓝琴芬见势不妙,马上宣布跟岑耀古脱离关系,不要再叫她岑二夫人,而是恢复闺名,叫她蓝女士。

    岑夏言不忿自己一无所有,趁着岑耀古重病住院的时候,来到萧芳华住的大平层,傲慢地说:“我爸爸现在病危,你还不去医院照顾他?”

    萧芳华这几天心惊胆战,但不知道能做什么,每天只是更加精心的照顾岑冬言。

    岑耀古就算破产,他给她的东西她两辈子都花不完,因此她的生活还是比一般人要富裕。

    帝都的一套大平层房产,c城郊外的大别墅,还有给她的钱,这些她都存起来了。

    见岑夏言来者不善,萧芳华也没有示弱,只是冷静地说:“岑先生在医院里有专门看护,我去有什么用?”

    “他还用专门看护?他哪里来的钱?”岑夏言更生气了,“他把我们的钱都抽走还债,他还能在医院里享受?”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他是你父亲啊!”萧芳华惊呆了,“你就不希望他恢复吗?”

    “他恢复了又有什么用?公司都破产清盘了,我们岑家这么多年的资产就这么没了!谁让他去炒股的!傅家在股市多少年,他能斗得过他们?!”岑夏言握紧拳头,脸色十分冷淡。

    “这是你父亲的决定,再说岑家的资产也是你父亲挣下来的,现在在他手里没了,虽然遗憾,但也不是你能指责的。你对岑家的资产有出一分力吗?我记得你造成的损失更多吧?”萧芳华以前是看在岑耀古面子上,对他两个女儿还是很客气的。

    但是现在岑夏言摆明了不怀好意,她不会退缩避让的。

    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而她还有一个孩子要养大。

    “你也说岑家的资产是我父亲挣下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享受?现在我父亲欠的债,你是不是应该把这房子卖了给他还债?还有c城的大宅,现在也是九位数的价位了吧?”岑夏言眼里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

    萧芳华当然不会卖房子。

    她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房子,当年因为房子的事,被瞿有贵摆了一道,她到死都会记得。

    因此脸色一沉,冷声说:“岑夏言,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现在命令你离开我家,不然我报警了!”

    “还知道报警?!萧芳华你能耐了啊!”岑夏言还想嘲讽她几句,可看萧芳华的手机都拿出来了,她只好拎起包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色厉内荏,“你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我是给小冬言几分面子!”

    给小冬言面子还要来逼她卖房子,这是当她是傻子吗?

    萧芳华鄙夷地将岑夏言赶出了家门。

    不过岑夏言一走,萧芳华就瘫坐在沙发上,腿软得好半天都站不起来。

    岑夏言刚走没多久,岑春言居然也来了。

    萧芳华警惕地看着她,问道:“大小姐,二小姐刚走,你来做什么?不是也来要求我卖房子帮岑先生还债,还有去医院看护岑先生吧?如果是这些话,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卖房子的,我也不用去医院看护岑先生,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照顾小冬言。”

    岑春言笑着摇摇头,“夏言让你卖房子帮我爸还债?还要去医院照顾我爸?啧啧,她永远都是这么眼皮子浅。你才几套房子,卖掉也是杯水车薪,再说医院里有专门看护,你去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跟岑夏言不一样,萧芳华觉得顺耳点了。

    萧芳华给她做了咖啡过来,问她来她家有什么事。

    岑春言给小冬言还带了礼物,看着他捧着小车车满屋乱跑的样子,含笑说:“小冬言真可爱,芳华姐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以前岑春言都是叫她“萧姨”,现在却叫她“芳华姐”,萧芳华不知道岑春言打的什么算盘,疑惑地说:“阿春,你叫我芳华姐,辈份不对吧?”

    岑春言笑着捋捋刚烫的卷发,说:“我妈妈刚跟岑先生脱离了关系,她现在已经改回姓蓝了。”

    以前的蓝琴芬,准确来说,应该叫岑蓝琴芬。

    当然,他们并没有领证,本来是想等着岑耀古的妻子雷女士去世之后就结婚的,结果雷女士一拖拖了这么多年,直到岑耀古跟雷女士离婚了她也没去世。

    而岑耀古跟她离婚之后再婚娶的是萧芳华,并不是当年曾经承诺明媒正娶,并且订婚的蓝琴芬。

    岑春言继续说:“我以后会跟着我妈妈改姓蓝,以后你叫我蓝春言就好。我们没有了亲戚关系,我叫你芳华姐也没什么不对吧?”

    萧芳华这时庆幸自己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岑耀古,她是他领了结婚证的妻子。

    岑春言见萧芳华一脸庆幸的样子,微微一笑,说:“当然,不管称呼怎么改,岑先生始终是我生父,他也是芳华姐你的合法丈夫,是小冬言的亲生父亲。”

    萧芳华情不自禁点点头,“对啊,我一定会把小冬言好好带大的。”

    “……可是芳华姐,你忍心小冬言长大之后除了两套房子一无所有吗?”岑春言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本来应该是岑氏集团的太子爷啊!”

    这话直接戳中了萧芳华曾经隐秘的想法。

    在岑耀古的灌输下,她也渐渐认为岑氏集团就是小冬言的,没有人能跟她抢。

    岑春言又说:“可是现在岑氏集团已经破产清盘,也不知道有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芳华姐,其实我有办法,可以让岑氏集团渡过现在的难关,不过需要你出手帮忙。”

    萧芳华怔怔地听着,讶然说:“我?我能帮什么忙?你又说不用卖房子,可除了卖房子,我真的不知道能怎么帮忙……”

    “芳华姐你太谦虚了,其实岑氏集团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现金暂时短缺,债务方面不用愁,银行不会杀鸡取卵。只有我们向市场证明,我们岑氏集团还有盈利能力,还有新的经济增长点,岑氏集团的股票就会马上反弹。到时候,等股价涨上去了,我们就可以用股票抵押,去银行贷款,把现在的债先还了。”

    岑春言这是说的纯粹商业金融术语,萧芳华听见了,但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虽然也是大学毕业,但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毕业之后也是从基层的公务员做起,后来又辞职做家庭主妇,没有岑春言这么涉猎广泛。

    萧芳华皱了皱眉,说:“……这个我真的不懂,没法帮你。”

    岑春言耐着性子说:“你不用管这些具体的事,你只要去找你弟弟萧裔远求助就可以了。只要他愿意援手……他不用拿出一分钱,只要发个声明,说愿意在未来跟岑氏集团合作,开发具有人工智能功能的新时代住房,岑氏集团就有救了。”

    萧芳华睁大眼睛,“真的不用拿钱,只要发个声明就可以?”

    “当然,我要他的钱做什么?芳华姐,你不知道你弟弟现在已经是市场上炙手可热的资本新贵吧?他一句话,可以让岑氏集团的股价翻一番都是少的。为了小冬言,你不想试试吗?”

    “如果岑氏集团就这么没了,小冬言长大以后该怎么办?”岑春言循循善诱,说的话都到萧芳华心坎上了。

    岑春言跟她又寒暄几句后,才起身告辞说:“芳华姐,我先走了,你跟萧裔远说好之后给我发条短信,我找他约时间发声明。不过你别说是我教你的,他对我们家的人有偏见,你这样说,只会适得其反,就说是岑氏集团的高管求你帮忙的……”

    萧芳华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想着能帮岑氏集团就帮一把,到底是她儿子以后的产业,她这个做妈的不给他打算,谁给他打算?

    而且这也是帮岑耀古的忙,岑耀古不管对别的女人怎么样,可没有对不起她。

    萧芳华对他满怀感激。

    等岑春言走了之后,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萧裔远的电话。

    自从岑氏集团出事,她就想给萧裔远打电话,可是一直不好意思,直到现在被岑夏言逼到墙角,又有岑春言的出谋划策。

    她知道再不求助,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逼她卖房子,而且小冬言以后也会一无所有。

    为了拼一把,她还是想试试。

    手机接通之后,萧裔远彬彬有礼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萧芳华是戴着蓝牙耳麦给他打电话的。

    “阿远,你现在还好吗?你有没有给爸爸妈妈打过电话?”萧芳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说的“爸爸妈妈”,当然指的是萧爸萧妈,也就是萧芳华的亲生父母,萧裔远的养父母。

    萧裔远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一边淡定地说:“暂时还没有,他们现在还好吗?”

    “还好还好……”萧芳华眼睛一酸,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如果萧裔远还是她的亲弟弟该多好……

    萧芳华想着,低声说:“阿远,我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萧裔远:“……”

    “姐,您说是什么事,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呢?随便答应也不对啊……”

    萧芳华鼓起勇气,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萧裔远几乎听不见。

    他把耳麦的音量调大,才听见萧芳华哼哼唧唧地说:“……阿远,我听人说你的公司现在很厉害,但是你姐夫的公司现在陷入困境了,他又累得住进医院,眼看这个家快散了。阿远,我想求你一件事,和岑氏集团合作,发个声明,就说要跟岑氏集团一起开发有人工智能功能的新时代住房,可不可以?”

    萧裔远微怔。

    他对萧芳华这个人很了解,这绝对不是她能想出来的主意。

    萧裔远不动声色地问:“……发声明?发声明能抵什么用呢?又不能帮岑氏集团还债。”

    岑氏集团的问题现在网上的财经新闻每天都在报道,简直已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覆盖了。

    萧芳华按照岑春言教她的话,有些激动地说:“这是岑氏集团向市场证明,我们岑氏集团还有盈利能力,还有新的经济增长点,岑氏集团的股票就会马上反弹。到时候,等股价涨上去了,我们就可以用股票抵押,去银行贷款,把现在的债先还了。——你只要发一个声明,一分钱都不用出!”

    萧裔远玩味地勾起唇角,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姐你什么时候成了玩金融的好手了?”

    萧芳华见他还肯叫她一声“姐”,信心又多了几分,难得笑着说:“那你是答应帮我了?你这也是帮你的外甥小冬言,他本来是岑氏集团的太子爷,如果岑氏垮了,他还有什么呢?你也不想他长大之后一无所有吧?”

    萧裔远听得嘴角直抽,“……姐,你真当岑家有皇位要继承啊?还太子爷……”

    萧芳华有些脸红,但还是继续说:“就是个比喻,你也别扣字眼儿,我就问你帮不帮我们母子吧?岑先生现在病重住院,我也是没办法。”

    “哦,那这些话是谁教你的?”萧裔远状似无意的问。

    萧芳华脱口而出:“是春言啊……”

    不过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你见了她可别说是我说的,她让我别说是她教我的,说你对我们岑家人有偏见,让我说是高管教我的。但是我们姐弟俩没有秘密,我当然跟你更亲。”

    萧裔远愣了一下,“……谁?岑春言?她真的这么教你的?”

    萧芳华点点头,“是啊,但是我们俩更亲,我当然不会瞒着你的。”

    跟岑春言相比,萧裔远当然跟萧芳华更亲。

    但是萧裔远又没有她的儿子丈夫亲。

    这点亲疏远近她还是明白的。

    萧裔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岑春言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法,是把他当傻子耍吧?

    萧裔远以前对岑春言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毕竟是个古道热情的生意人,做生意手段狠点没什么,在商言商,不违法犯罪就行。

    可是现在岑氏集团这个样子了,基本上就是她弄垮的,还怂恿萧芳华来找他,用“ai远诺”的名声为岑氏集团背书。

    她是觉得萧芳华智商不够,还是自己具有“圣父”属性,对求救者来者不拒?

    至于开发新的楼盘这种声明就更操蛋了。

    怎么是不出一分钱呢?

    是不是只有真金白银拿出来才是钱?

    股市上一个消息分分钟几百亿就蒸发或者创造出来,难道不是钱?

    岑春言居然用这种方法骗萧芳华这个不懂金融的傻子……

    萧裔远对岑春言的印象一下子低到谷底。

    温一诺一直不喜欢岑春言,萧裔远却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还几番因此惹恼了她。

    现在他觉得自己跟萧芳华一样,都是傻子。

    连那些女人的小心机都看不出来。

    在商言商,岑春言这样做,已经不是在商言商了,而是阴谋套路他了。

    萧裔远的声音冷了下来,“姐,这件事你别管,岑家的浑水更别淌,你只要照顾好小冬言和岑耀古就行了,别的事情……”

    萧裔远顿了顿,还是说:“我相信以岑耀古的老谋深算,不会没有后手,岑春言要跟她爹斗,还差点火候。”

    这个眼界,在两个月前萧裔远还是没有的。

    但是这两个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从国外到国内,从萧家的独子到傅夫人的亲子,从对资本市场一知半解,到直面资本的腥风血雨,他的成长也是很迅速的。

    学神的一大特点就是学习能力强,如果学习不强,或者只会学书本知识,是不配称学神的,只能叫学霸。

    萧芳华半信半疑:“……可是岑先生已经住院了,病危通知书都下过一次了。”

    当然岑耀古已经挺过来第一次“病危”了。

    萧裔远没有再说,他知道萧芳华的嘴不牢靠,所以真正重要的事情都没跟她说,只是安慰她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后保证自己不会不管小冬言,才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

    傅氏财团的股价如同坐过山车一样车轱辘滚了一遍,就把全国富豪榜上排名第十的岑家给搞下去了。

    岑氏集团现在一团乱遭,各地的楼盘开始被人哄抢,就跟当年他们巧取豪夺傅家的楼盘一样。

    傅辛仁跟沈齐煊坐在帝都最有名的某商业大厦顶楼的咖啡室里,一边俯瞰着不远处的鸟巢和水立方,一边品尝着从国外空运过来的咖啡。

    这栋大厦的房租是天价,却有这样一个不可能赚到钱的咖啡屋,可见这家咖啡屋的主人并不是靠卖咖啡过活的。

    傅辛仁手指敲了敲紫檀木镶螺钿的咖啡桌桌面,说:“我这边已经告一段落,你那边是不是该收网了?”

    沈齐煊笑了一下,“司徒秋躲得真严实,连海关都布下天罗地网,她居然还能稳着不动。不过等我宣布消息,她不动也得动了。”

    傅辛仁好奇地问:“……真的是温一诺求上面出手的?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是你在背后帮她吗?你为什么要帮她呢?”

    沈齐煊苦笑了一下,“这你可看错了。我哪有她的面子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看她也不一定跟阿远复合。”

    “我家阿远哪里不好了?现在连家世的短板都补上了,她看不上我家阿远,难道要去做神仙?”傅辛仁现在听不得别人说萧裔远不好,那可是他儿子,他跟南宫斐然的亲儿子!

    更别说那么出息,真是睡觉都要笑醒好伐!

    “你以为一诺是看家世的那种人吗?”沈齐煊白了她一眼,“她要看家世,她之前就不会跟阿远结婚。哦,对,又离婚了。”

    傅辛仁被扎心一箭:卒。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88章 我们还回得去吗?(第一更)

    傅辛仁回到家之后,就密切关注沈投的动向。

    说起来沈投的股票比傅氏财团的股票还要惨。

    傅氏财团的股票没有沈投那么多,在二级市场流通的也少,所以股价可以分分钟跌停,也可以分分钟涨停。

    但是沈投就不一样了,沈投的股票多,公司体量大,这一个多月一直阴跌,从来没有那天跌停板,但是出手的人却越来越多,反而卖空沈投的人不多,都是真正要卖的。

    这种出货量才是真实的,而且反映在股价上,就是一条稳妥的向下的曲线。

    跌到一定的临界值,那些拥有沈投股票的基金,也要开始卖出了。

    因为大基金的投资组合都有自己的风险控制,当投资组合里某个股票的股价波动到风险控制以外,那就是要把这个股票踢出投资组合的时候。

    而被踢出大基金的投资组合之后,再回来就千难万难了。

    不像傅氏财团的股票,他们因为体量没有沈投大,在基金的投资组合里本来就属于高风险股票,所以之前大涨大跌,都没有真正影响到拥有傅氏财团股票的基金投资组合。

    而且他们把傅氏财团的股票借出去给卖空的人,光利息就挣了一大笔,更别说后来傅氏财团的股票又联系一星期涨停板,让他们投资组合的业绩简直要飞升了。

    可是沈投的那些消息一看就是真正的内部人士抛出来的,从前些年差点生意失败破产,到后来为了挽救生意失败而进行的各种擦边球灰色地带的交易,来势汹汹,像是要把沈投给整死的节奏。

    中间还夹杂着沈齐煊跟司徒秋的婚姻问题,甚至有证据表明,沈齐煊二十多年前就已出轨,跟一个当时的大四毕业生珠胎暗结,沈齐煊后来拒不认账,让那学生把孩子打掉了,惹出一堆烂摊子,是他妻子司徒秋出面帮他了解这桩风流官司。

    而司徒秋不计前嫌,接纳沈齐煊浪子回头,并且还跟他和好如初,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么好的妻子,沈齐煊却不珍惜,据说最近他又故态复萌,跟人勾勾搭搭,甚至发展到要跟妻子离婚的程度。

    一个月前有记者偶遇司徒秋,向她求证,她却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脸,被保镖护送着上车离开。

    市场对这些小道消息需要时间消化,一个月过去,这些消息很多得到证实,沈投还真是麻烦了。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沈齐煊都不能再拖了。

    他必须要采取行动。

    果然这天晚上,基本上从来没有开过新闻发布会的沈投突然临时通知各大新闻媒体和电视台,说他们要开新闻发布会,并且会同步直播到沈投的社交媒体官号上。

    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就定在股市开盘前半小时。

    这在国内的投资界和金融界来说,简直不亚于一颗核弹爆炸一样的新闻。

    虽然是临时通知大家,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各大新闻媒体在帝都的金融财经记者已经聚集到沈投的公司总部大楼新闻大厅内。

    连国外的媒体都通过网络直播平台关注沈投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

    沈齐煊这些年极少露面,沈投的对外代表一直是他弟弟沈齐鑫。

    沈齐鑫也是沈投的总裁,沈齐鑫是沈投的董事长,比他的权限要高一等级。

    因此当沈齐煊露面的时候,有些人居然都不认识他。

    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沈齐鑫笑着跟大家介绍说:“这就是我们沈投的掌门人,董事会的董事长,最大股东,沈齐煊先生,也是我的大哥。”

    记者们一阵大哗。

    没想到这就是沈投的董事长!

    他高大健硕,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最多三十来岁,只有眼角的一丝鱼尾纹透出岁月的痕迹,但并不显得苍老,而是凭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沈齐煊没有傅辛仁那样典型的俊美,却比他的气场更强大,那股无形的魅力最为致命。

    抬头微微一笑,目光从所有人面上扫过的时候,在场的女记者只觉得被那目光牢牢攫住,心神皆被吸引,大脑顿时供血不足,差一点集体当场发花痴!

    沈齐煊看了大家一眼之后,就收回视线,对着镜头从容不迫地说:“各位记者朋友们,各位沈投的合作商、员工和顾客们,大家早上好。”

    “今天这个新闻发布会,是临时决定召开的,这么短的时间通知,大家还能捧场,我代表沈投的董事会和管理层,向大家表示由衷的感谢。”

    沈齐煊朝大家鞠了一躬,表现的非常有谦卑有礼。

    作为国内的首富,也是全世界富豪榜前十身价的人,沈齐煊的地位毋庸置疑。

    他一向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大众都觉得他神秘,神秘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高不可攀,不像他弟弟沈齐鑫那么平易近人。

    因此当他这种表现的时候,所有人对他的观感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舆论就是这样,有一个好的形象,说出来的话都多几分公信力。

    沈齐煊鞠躬之后,面色微凝,略严肃地说:“本来我的私事不应该召开新闻发布会占用公共资源,但因为这件事严重影响到沈投的声誉,已经不再是我的私事,而是沈投的公事,所以我必须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似电,盯着镜头继续说:“二十多年前,沈投当年在我妻子司徒秋的经营下,因为几次投资错误,一度将沈投弄到快要破产的边缘。而我那时候也因为在外面工作的时候出了点错,被解雇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无奈的笑了笑。

    不仅记者们沸腾了,就连看直播的网友都快疯了。

    谁能想到,首富当年还有被解雇的黑历史?!

    而且听起来首富真是隐姓埋名在外面工作的吧?

    明明家里有千亿家产可以打理,却偏偏扔给妻子,自己在外面工作!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仙工作,能让沈投的继承人连自家企业都不想打理!

    网友们纷纷展开想象力的翅膀,但是没有一个猜到边的。

    沈齐煊当然也不会说,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曾经很喜欢那个工作,但是因为出的错太大,我最后还是离开了。”

    “离开之后,我才把精力都投入到沈投的重建当中。”

    “最近市面上流传的那些有关沈投差点生意失败破产,到后来的各种擦边球灰色地带交易,其实都是在我妻子司徒秋的主持下进行的。我回归之后,大力整顿公司,把那些生意该停的停,该交罚款的交罚款,大家可以查阅沈投这些年的财报和每个季度的发布会,所有交易都有详细说明。”

    “然后是我个人的婚姻问题。”

    沈齐煊再次停顿了一下,对着镜头说:“我想说的是,二十多年前,因为我妻子司徒秋在生意上的激进手段跟我三观不合,而且引起了巨大的损失,甚至也断送我在外面的职业生涯,因此我回归之后,已经跟她秘密协议离婚了。”

    “什么?!沈总您的意思是,您跟司徒秋已经离婚了?!”

    沈齐煊淡淡一笑:“二十多年前,我跟她离过一次婚。现在,我要跟她第二次离婚。”

    “第一次离婚的时候,司徒秋手上的所有沈投股份都已经变卖。她已经没有任何沈投的利益。所以也没有所谓的出轨。”

    他大大方方地说:“我没出轨,我只是遇到一个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然后跟她在一起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说到孩子的时候,他的眸子变得幽深,目光晦涩不明。

    而此时正在帝都某处看直播的司徒秋也眯了眯眼,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手上的黑曜石锦鲤吊坠。

    沈齐煊叹了口气,说:“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跟那位女士后来没有继续在一起。我和司徒秋又复婚了。”

    “复婚之后,我们签了新的婚前协议,司徒秋签字放弃未来可能拥有的沈投所有股权,和我的财产继承权,她自己的财产则全部留给她的两个儿子沈召南和沈召北。”

    “所以我们现在就算马上离婚,也绝对不会对沈投的股权和生意有任何影响。”

    “还有,司徒秋涉嫌买凶袭击傅夫人的私人助理冒兰女士,已经被警方通缉。大家如果看见她,请打举报电话xxx-xxxxxxxx。另外,我们沈投也悬赏五十万,给任何提供线索并且找到司徒秋的人。”

    在现场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沈召南和沈召北目瞪口呆看着沈齐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而对市场来说,就这一个新闻发布会,股市开盘之后,沈投的股票立刻反弹。

    它不仅不会被基金踢出投资组合,而且因为它稳定的增长和高额股息,引得更多人追捧。

    而且因为它阴跌了一阵子,现在的股价处于一个非常诱人的价位,很多散户也纷纷入场。

    司徒秋看完新闻发布会,万万没想到沈齐煊居然把当年的事全摊开来说!

    二十多年前,她要求他不要公开他们离婚的事,让她能够体面地回国外的家,等她那边稳定之后,再向公众宣布离婚。

    沈齐煊答应了,结果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他们还没来得及向大家宣布离婚,就又复合了。

    那曾是司徒秋这辈子最骄傲的举措。

    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直到最近,直到温一诺这个克星的出现。

    司徒秋气得脸色遽变,一把将手里的咖啡杯扔到对面的电视屏幕上。

    咣当一声响,咖啡杯掉下来在木地板上砸得粉碎,电视屏幕居然还是完好无损。

    她拿起电话,想给自己的股票经纪人打电话。

    那人却先打了过来,紧张地说:“沈女士,您的账户已经被强行平仓,您已经没钱了,这个月的佣金……”

    司徒秋是请了职业股票经纪人帮她打理股票的。

    司徒秋烦躁地说:“我知道了,你的动作怎么那么慢!昨天沈齐煊就要开新闻发布会,你为什么不平仓?”

    “昨天沈总说开新闻发布会已经是晚上,股市都关了,今天早上又是在开市之前,我已经赶在第一时间进行交易,可是所有人都在买沈投的股票,股价没多久就涨停了,您的账户里的钱不到十分钟就全没了。”

    股票经纪人非常委屈。

    他其实早就建议这位沈女士不要只卖空傅氏和沈投这两家公司,她应该分散投资组合,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是司徒秋说起傅氏和沈投就像是自己的生死仇人,哪里还有一丝理智?

    再加上这个股票经纪人从司徒秋那里弄到很多沈投的内部材料,他给人分析之后确认是真的,所以也大着胆子跟着司徒秋的指示做。

    没想到最后还是踢到铁板。

    上周是傅氏财团的股票疯涨,把司徒秋一半的盈利抹得干干净净。

    今天是沈投疯涨,把她的本金都抹得干干净净。

    股票经纪人十分担心司徒秋不付佣金。

    等司徒秋挂了电话之后,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今天之内结清今年的所有佣金。

    司徒秋看见这条短信非常气恼。

    就算她把名下的房子马上卖掉,也要等一阵子才能拿到钱啊……再说那人佣金也就几十万,她一个包都不止这个价,还担心他付不出钱?

    这时她又想起来,她也不能找司徒家借钱,司徒澈正在找她呢,她可不能自投罗网。

    而且司徒秋的这个股票账户其实是用的别人的身份证开的,对股票经纪人也自称姓沈,因为她不能让沈齐煊他们发现她的踪迹。

    她甚至不能卖房子,因为房子在司徒秋名下,一挂牌,那些人也会马上找到她!

    更别说冒兰还敢报警,搞得她现在被警方通缉!

    外面到处是摄像头,她每次出去都要戴墨镜口罩和帽子,连衣服都是自己不常穿的牌子,才能不被人认出来。

    可是在被人逼债的时候,她还能往哪里逃呢?

    ……

    同样焦头烂额的还有岑春言。

    她一两周前成功从卖空傅氏财团的局面中脱身,本来以为已经万事大吉,损失的是岑氏集团,是她的私募基金,她的个人账户可是一点都没损失。

    而她父亲岑耀古被气得中风住院,刚刚才抢救过来。

    岑春言还想着去医院探望他,结果刚清醒过来的岑耀古打了个电话之后,马上就找了律师过来给岑春言发了一份律师信,告她伪造岑耀古的签名,骗取岑氏集团做担保找银行贷款。

    岑春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记得是自己把那份担保文件寄过去给岑耀古签名的,而且是岑耀古亲自给她寄过来的,怎么会是她伪造签名?!

    岑春言急忙去书房找那份邮件的信封。

    结果等她找到信封,她发现那信封上的地址确实不是岑耀古的地址,而是一个跟岑耀古家地址很接近的地址,大致看上去,确实跟岑耀古的地址差不多,而且上面也没有发信人的名字。

    再看她复印过的那份担保书,仔细看,那上面的笔迹,好像还真有点问题……

    这是她完全没想过的。

    所以在她套路岑耀古,让他以岑氏集团担保找银行借钱的时候,岑耀古也没有完全信任她,已经暗中留下后手。

    如果她不把整件事甩锅给岑氏集团,岑耀古当然不会说这签名是伪造的。

    这种事,只要签名的人不说是假的,那就是真的。

    但是如果签名的人质疑签名的真实性,那她就惨了。

    岑春言呆呆坐在房间里,连天黑了都没有察觉。

    父亲可真狠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真是不给她们这些女儿一点活路。

    她不认为自己做的错,只是自己技不如人罢了。

    岑春言咬了咬牙,跟岑耀古的律师联系上了,很冷静地说:“我可以交出一半的钱,但是我得留一半。如果你们不接受,我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我在岑氏集团做首席财务官也做了好几年,如果岑氏集团还想东山再起,最好别逼我。”

    那律师也没自己做决定,把岑春言的话转给了岑耀古。

    岑耀古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半晌笑了一下,说:“行吧,让她吐出一半的钱,我就既往不咎,不去告她伪造签名。”

    那个签名确实不是岑耀古签的,岑耀古这么鸡贼的人,怎么会不留下后手?

    而且他现在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去找那个曾经帮过他的大佬,那人终于又出手了。

    岑氏集团做担保贷款的那个银行于是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重组方案,他完全可以接受,而且可以让岑氏集团东山再起。

    岑春言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她银行账户里的钱转了一半给岑耀古,然后把剩下的一半汇出国,同时自己出国投奔她妈妈蓝琴芬。

    她本来还想买温一诺跟傅氏财团共同开发的别墅,现在只能连定金都不要直接毁约。

    ……

    司徒秋一大早醒来,吃完早饭后想着要怎么解决她目前的困境。

    突然胸前一热,她低头看了看那块黑曜石锦鲤吊坠,发现是它在示警。

    有人来了。

    司徒秋匆忙走到监控前,看了看走廊里的景象,发现真的有警察上来了。

    他们怎么找到她的位置?!

    司徒秋悚然而惊。

    这房子根本不是她的名字,是她二十多年前跟沈齐煊第一次离婚的时候准备下来的。

    连沈齐煊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些警察是怎么知道的?

    司徒秋冲到窗户边上往外看,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股票经纪人!

    而且还看见一辆熟悉的车,那是沈齐煊的劳斯莱斯幻影座驾!

    这个股票经纪人怎么会跟沈齐煊在一起?!

    她不过是晚了几个小时付他佣金而已,他至于报警吗?!

    再说就算是因为没有付佣金而报警,警察至于要上门抓人吗?

    司徒秋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这个股票经纪人联系了沈齐煊然后报的警,确实是因为她晚付了佣金,所以这个经纪人,就报警去领那五十万悬赏了吧!

    沈齐煊怎么能这么恶毒,居然用那么高的悬赏来抓她!

    他到底有多恨她?!

    她对他哪里不好了?

    司徒秋一瞬间难过得五内俱焚,心里那股想要毁天灭地的愤恨难以宣泄,好像回到了二十多年,他跟她离婚的时候。

    她那时候是怎么做的?

    司徒秋脸色沉了下来,冲进卧室拿起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握着胸前的黑曜石锦鲤项链,在屋里冉冉消失了身影。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群么么哒!

第589章 想不想一劳永逸(第二更)

    沈齐煊跟着警察来到这家公寓门口,看着他们的便衣警察敲门说:“开门,查水表。”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人说话。

    那股票经纪人着急地说:“她就在里面!她从昨天下午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家门!”

    他有里面那个“沈女士”的手机号码,从昨天察觉这个“沈女士”就快付不出他的佣金了,就着找人盯着她。

    从他得到的消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出过公寓大门。

    而他也是在看了那个新闻发布会之后,隐约觉得这个“沈女士”,就是开新闻发布会的大佬沈齐煊他被悬赏通缉的老婆!

    那怕不是司徒秋,也是跟司徒秋非常熟悉的人。

    因为这个“沈女士”拿出来的那么多有关沈投的资料,绝对是内部人士才能弄到的。

    这么多蛛丝马迹汇集在一起,不用特别聪明的人也能想到这一点。

    再加上目前经济形势不太好,他也是要恰饭的。

    “沈女士”拿不出佣金,他只好找别的方法从她那里赚到佣金。

    于是他去举报她,说她就是司徒秋,或者司徒秋的熟悉人士。

    沈齐煊很重视举报消息,亲自跟他谈过之后,断定这个“沈女士”应该就是司徒秋本人。

    因此他们和警察一起来到这里抓人。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公寓又只有一个出口,“沈女士”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股票经纪人非常执着地指着“沈女士”公寓的大门说,“……她肯定就在里面!你们应该撞门!”

    沈齐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这么粗鲁。撞门是不合法的。”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工具,摁一下开关就弹出一根钢丝一样的东西,然后伸到锁孔里折腾了几下,那锁吧嗒一声就开了。

    股票经纪人目瞪口呆看着他。

    首富在哪儿学得一手开锁的好手艺?!

    这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比你有钱,还比你努力比你有本事!

    警察们推门而入,立刻把门口把守起来。

    其余的人冲到这套不太大的两室一厅公寓里。

    里面的装修看起来比较新,应该没怎么住过人,但是装修的款式很过时,是二十多年前流行的样子。

    也就两间卧室,一个客厅兼餐厅,再加上一个厨房和一个洗手间,户型很简单。

    冲进去之后站在客厅,几乎能够把整套房子一览无余。

    两间卧室都开着门,能够清清楚楚看见里面并没有人。

    为了保险起见,大家还是很专业的每个房间搜了一遍,并没有人的踪迹。

    但是在厨房的冰箱里,他们看见三天前买的一箱酸奶,还有一些速食半成品,直接在锅里热热就能吃的东西。

    垃圾箱里几乎没有外卖盒子,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很少买外卖。

    警察检查了一圈,摇了摇头,“这里没有人。应该早就离开了。”

    “不会吧?!她还能去哪儿?!”股票经纪人急了,他看上去比沈齐煊还急。

    因为这人可关系到他的佣金,他的佣金啊!

    沈齐煊在这套房子里走了一圈,虽然里面没有人,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司徒秋在这里住过的痕迹。

    比如说卧室里残留的淡淡的香氛,是司徒秋喜欢的兰蔻香水“奇迹”的味道,现在还能闻到一点点大马士革玫瑰和白麝香的残余,正是兰蔻香水“奇迹”的中调和尾调。

    沈齐煊对这香水的味道实在太熟悉了。

    司徒秋用了二十多年痴心不改。

    可三十多年前,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明明喜欢的是巴宝莉“英伦女士”那样的香水,有着冰梨、青色扁桃、芍药和香草的味道,优雅知性,清新自然,活泼娇俏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尊贵气息。

    也就是那样的司徒秋,让他觉得,就算没有感情,跟这样通情达理,品味出众的女人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

    也许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呢?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天真啊……

    一群人在司徒秋的公寓里折腾了半个小时,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只好收队。

    看着那股票经纪人一脸的颓丧,沈齐煊想了想说:“如果你告诉我你跟这位‘沈女士’更多的消息,我可以考虑给你一半的悬赏。”

    全额悬赏是五十万,一半就是二十五万,也抵得上他以前年收入的三分之二了。

    股票经纪人打起精神,开始跟沈齐煊说着来龙去脉。

    其实也没有多少更新的消息。

    他也是在网上跟“沈女士”接洽的,后来因为要确认身份,沈女士拒绝露脸,也不提供身份证信息,他只好要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和地址,确认是实名认证之后才开始给她操盘。

    沈齐煊静静地听着,一边在手机上查询这套房子的买卖时间。

    果然是二十多年前……

    正好在他和她离婚又复合的那两年内。

    ……

    司徒秋的身影从那套公寓里消失之后,很快出现在沈家王府花园里。

    这里的房子自从那一次沈如宝生日成人礼宴会之后,就没有住人了。

    本来是雕梁画栋钟鸣鼎食的赫赫王府,现在却连蜘蛛网都出现了。

    看起来是有段日子没人打理过了。

    司徒秋一来到这里,就觉得精神一振。

    这里的风水特别旺她,不枉她当年找葛大天师改造这里的格局……

    司徒秋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微笑,给沈如宝打了个电话。

    “贝贝,我是妈妈。我现在有急事找你,你能不能来王府花园一趟?对了,如果你告诉你爸爸我在哪儿,你这辈子都会活在温一诺的阴影里。”司徒秋说话的声音很平和,跟她以前说话的语气差不多,但是沈如宝却从中间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些天沈家的事,已经从金融投资界出圈了,连普通市民都在讨论她爸爸妈妈的家事。

    沈如宝虽然被养得骄纵,但也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特别在涉及她自身利益的时候,她比谁都清醒。

    她能感受到,自从遇到温一诺之后,她在爸爸面前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是妈妈却说她会这辈子都活在温一诺的阴影里……

    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可能呢?!

    但是她也知道妈妈特别厉害,有着别人没有的本事。

    她说什么话,最后都应验了。

    沈如宝是被司徒秋养大的,她比谁都受司徒秋的影响。

    因此她只犹豫了一分钟,就点头说:“好哒妈咪,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包括爸爸。妈咪你现在在王府花园吗?你最近怎么样了?真的跟爸爸要离婚吗?我不要你们离婚!爸爸妈咪我都要!”

    司徒秋笑了笑,“离什么婚啊?我当然不会离婚。你爸爸是一时糊涂,等过了今天,你爸爸就会回心转意了。贝贝,相信妈咪,妈咪不会害你的,只会给你最好的生活!”

    沈如宝听了有些别扭,心想口头说着那么好听,可是爸爸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她当年可是签过协议,她的所有财产都会留给两个哥哥,她一分钱都没有。

    如果真的疼爱一个人,难道不会给她花钱?

    虽然花钱不能说明是真心疼爱,但是不花钱,肯定不是真心疼爱!

    沈如宝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问了出来。

    司徒秋被噎了一下,讪讪地说:“你这孩子,妈咪给你的信托基金存的钱还不够多吗?别听你爸在新闻发布会上胡说,我又没说话,他单方面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能偏听偏信。”

    “……可是您签了协议,您的意思是,那份协议也是假的?”沈如宝幽幽地抱怨。

    司徒秋又被噎了一下,有些不耐烦了,忍着怒气说:“再怎么说,你两个哥哥是男的,我的财产分给他们,也是在沈家。你挣那些干嘛?我还会不考虑你吗?你看你爸,不也没给你公司股份,只是给你存钱?”

    沈如宝:“……”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迟疑着点点头,“好吧,妈妈,我去王府花园,您在那里吗?”

    “我暂时不在,要晚上才会回去,你先去吧,那里好久没人打扫了吧?你去的时候把自己住的屋子打扫一下,记得别叫别人。”司徒秋千叮咛万嘱咐,终于说服沈如宝一个人去王府花园等她。

    这些天沈齐煊忙着找司徒秋,对沈如宝也没多管。

    沈召南是公司里的大忙人,沈召北现在除了进公司帮大哥的忙,还要忙着向三亿姐求婚。

    好不容易三亿姐答应了,他父亲才爆出要跟母亲离婚的事,希望三亿姐不要反悔吧……

    因此他也忙得脚不沾地,好几天没回家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沈如宝已经二十一岁,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像小孩子一样无时无刻都要人看着。

    但是沈如宝不是很习惯这种没人关注的日子,一直很颓丧,直到司徒秋给她打电话,说有办法治一治温一诺,她才打起精神。

    和司徒秋一样,沈如宝也觉得温一诺是她的克星。

    ……

    给沈如宝打完电话,司徒秋又开始联系诸葛先生。

    她知道诸葛先生为了比赛的事,也回国了。

    诸葛先生在海外出生长大,快五十岁了,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对国内日新月异的建设速度有些不能适应。

    他习惯了国外一百多年如一日的停滞和慢速度的日常生活。

    国内的一切让他眼花缭乱,但又有种奇特的吸引力。

    回国之后,他除了到处观光,就是在找司徒秋。

    他虽然在国内人生地不熟,可是道门找人,不是靠方向感的。

    可惜的是,他起了几次卦,都毫无结果。

    直到这天早上,他心有所感,又抛了几次五帝钱,终于现出了转机。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接到司徒秋的电话。

    “诸葛先生,好久不见。”司徒秋略带沙哑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诸葛先生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司徒大小姐?沈夫人?”

    “嗯,诸葛先生,我长话短说,我先生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话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反正他说的一切都是他心血来潮,等他冷静下来,他会改变主意的。”

    司徒秋顿了一下,又说:“二十一年前,他已经改过一次主意,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诸葛先生惊讶地张大嘴,过了一会儿才闭上:“……什么改过主意?”

    “这不用你知道。我只想问你,你还想不想拿第三次道门大魁首?”

    “当然想!”诸葛先生毫不犹豫的说,这对他太重要了。

    不拿不行。

    “那就好。只要你想拿,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打败温一诺。”司徒秋说着,也让诸葛先生去王府花园,并且让他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包括你两个女儿,她们会嫁不出去,你这辈子都别再想拿大魁首,你的名声也会扫地,没人再会相信诸葛大天师,你会人人喊打,在道门彻底销声匿迹。”

    司徒秋的话激得诸葛先生差点跳脚。

    他鼓着眼睛发誓:“司徒秋,你也太恶毒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一旦被人知道,我道法全失,天打雷劈!”

    司徒秋满意地点点头,“行,那晚上八点见。记得带上你们道门的法器,你师父给你的那个罗盘呢?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你带回来了吧?”

    诸葛先生:“……”

    突然有些心虚。

    那个罗盘坏到不能修复,他在国外只是找道门的能工巧匠照样子重新做了一个,应该,可以用吧?

    不过司徒秋为什么要指定他带上那个罗盘?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坏掉的那个罗盘和新做的罗盘放到一起,打算带去沈家的王府花园。

    那个地方他只去过一次,就是在他师父去世之后,遵从他师父的意思,去王府花园的某个地方上了三炷香。

    地址他还记得,如果不知道,在网上查一查应该也能查到。

    因为那么大的王府花园,肯定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搬走,或者被拆迁吧?

    诸葛先生想着,还是打开了手机查询。

    幸好幸好,那王府花园还在。

    司徒秋安排好这两个人,又观察了他们两个小时,确定他们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才满意离去。

    她还要再做一些准备。

    这些年过去,她本来以为早就万事大吉,因此当温一诺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年的事出了错。

    直到她一步步走进她的家庭,闯入她的生活,将她原本美满幸福的一切搅得一团糟,她才知道,当年葛大天师的突然出现,可能不是来帮她的……

    这个死老头子,活该没多久就死了。

    这就是报应!

    这就是跟她司徒秋作对的报应!

    她很确信,她就是真正的天选之女,谁跟她作对,谁就不得好死!

    她回到王府花园,待在自己卧室的衣帽间里,把鼓鼓囊囊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那个鹅蛋大小的蛋。

    蛋壳上有一丝破裂的地方,是唯一的瑕疵。

    但是质地更接近玉了,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是微微有些发黄。

    等完全转白,那条破裂的地方就会自我修复,她就万事无忧了。

    ……

    夜晚时分,司徒秋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一片草地上。

    她还没站稳,一只仙鹤突然从小房子里冲出来要啄她。

    她忙闪身躲开。

    等站稳之后,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才从草地里跳了出来。

    原来她站的地方是这里仙鹤的养殖地。

    看着路灯下几座高楼的剪影,没错,这里就是温一诺家所在的大平层小区,也是帝都三环的好地段。

    这里的绿地面积很大,还养了很多孔雀仙鹤之类的动物,不是一般的小区能比的。

    司徒秋来到温一诺家那套大平层大厦前面,拿出手机,找到一个人的手机号码,给她发了条短信。

    为了保险起见,她把“沈夫人”那个手机扔在刚才那套公寓的衣橱里,现在是她另一个手机。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温一诺和自己家人还坐在餐厅里。

    他们刚刚享受过一顿丰盛的晚餐,每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刚吃完饭,全身的血液几乎都集中到胃里去了,大脑有些缺氧。

    温一诺拿着手机刷着短视频,笑声不时响起,还跟身边的温燕归分享着一些好笑的视频。

    温燕归也拿着手机,不过在看一篇文献,温一诺凑过来的时候,她才看一眼她的手机。

    张风起和老道士正在说道门的事,葛派的大长老来到国内,给他们郑重递了拜帖,想拜访他们。

    张派的地位在道门里比较超然,现在这些门派里的人,从最上面的掌教真人,到下面的徒子徒孙,都是他们的晚辈,因此对他们毕恭毕敬。

    可是老道士和张风起都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因此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见他们。

    两人谈得比较投入,没有注意到温燕归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

    她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手机。

    上门刚刚收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二十一年前,你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晕过去了,你的女儿一生出来就被人偷梁换柱。如果想知道你的亲生女儿在哪儿,马上来楼下,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90章 活得不耐烦了(第一更)

    温燕归的思绪不由自主回到自己生孩子那一年。

    那是一段血淋淋的记忆,夹杂着来自爱人的背叛,欺骗,伤害和羞辱,但也有来自亲人的善意、爱护、牺牲和救赎。

    那是一段她埋藏在心底二十一年的记忆,她从来不想提起,也不愿意回想,因为她不想自己变得脆弱偏激。

    她是被曾经的爱人背叛过,她也愤怒过,偏激过,但最终还是悬崖勒马。

    因为她想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被爱人背叛过的男男女女太多了,有必要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一个吗?

    有必要怨天尤人,坏事做绝,恨不得世界从此毁灭,才能表达自己的愤怒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她就是个不小心痴心错付的普通女孩,在大四那一年,她以为遇到的是幸福,其实遇到的是她这一生最痛苦的磨难。

    幸运的是,她走过来了。

    用不着为不爱她的人要死要活,她要为爱她的人好好生活。

    那天在网上看见那人振振有词的说她是他最爱的人,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爱是什么?

    一见钟情的荷尔蒙上升吗?

    不是,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她看来,真正长久的爱情,是不离不弃的信任和陪伴,就像是张风起对她一样。

    她爱上别人的时候,他默默祝福,从来不用他的感情困扰她。

    她离婚后,他不计前嫌,以大哥的身份陪在她和孩子身边。

    不仅放弃了他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生的身份,而且绞尽脑汁地保护她们,维护她们,想方设法让一诺作为一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有这样的爱人,她还奢求什么?

    首富吗?

    呵呵,一个离了婚还能让前妻怀孕的男人,就算是首富也是渣男!

    再说他对深爱他的妻子也能那么狠心,婚前协议一签,那个嫁给他十年,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离婚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得到。

    而自己呢?

    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家庭出身,傻乎乎地跟他结婚,离婚,什么协议都没签过……

    温燕归的眼神有些飘忽地从对面张风起面上掠过,回到身边的温一诺身上。

    张风起察觉到温燕归在看他,朝她笑了一下,却看见温燕归的视线已经飘走了,正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温一诺。

    而温一诺正捧着手机,笑得肩膀不断抖动。

    张风起心里满足得不得了,继续跟老道士聊天去了。

    温燕归看了看张风起和老道士,又看了看正笑得发抖的温一诺,心里无比满足。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

    至于一诺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还用别人告诉她?

    温一诺小时候就会自己去做亲子鉴定了……

    这是哪里来的憨批,以为靠一条短信就能离间她们的母女感情还是怎的?

    无脑狗血肥皂剧看多了吧?

    温燕归撇了撇嘴,懒得理会这条没头没脑的短信,跟着温一诺看起那些搞笑短视频。

    那边司徒秋在温一诺家的大平层楼下等了足足十五分钟,都没有等到温燕归下楼,顿时大怒。

    居然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真的以为那个什么“温一诺”,是她的亲生女儿?!

    别做梦了!

    司徒秋心一横,这一次没有再用手机,而是躲到小区幽深的树林里,跃到树上盘腿坐下。

    她从背包里拿出那枚已经快变成玉质的蛋,珍惜地摸了摸,然后闭上眼睛。

    温一诺家的餐厅里,温燕归突然觉得困了。

    她打了哈欠,揉着眼睛说:“我去洗澡,你们早点休息。”

    温一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无语地说:“妈,还不到八点,您是不是睡得太早了?”

    她眼珠一转,盯着温燕归的肚子说,“……您这么嗜睡,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温燕归:“……”

    张风起猛地抬头,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因为我结扎了。”

    温一诺:“……”

    老道士嘴角抽了抽,手指勾起来朝张风起额头狠狠敲了一下,“一诺在这里呢,你乱说什么?!”

    张风起红着脸,嘿嘿笑了两声,不过看见温燕归确实挺困的样子,忙扶着她去卧室,一边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量一下体温?”

    温燕归努力睁着眼睛保持清醒,说:“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困,可能是晚上吃得太饱。”

    张风起哈哈大笑,扶着她进浴室,给她放好水,才关门离开。

    温燕归站在浴室里,看着自己的脸色,觉得好像有些苍白,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

    她摇了摇头,企图甩脱那股越来越浓厚的困意。

    可是没用,她还没洗脸呢,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了。

    不对啊,她怎么会困得这么厉害?

    温燕归两手扶着白色带淡色黑丝的石英质地洗脸池,渐渐闭上眼睛,然后身子一歪,倒在浴室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破旧但洗的发白的床铺上,一个女人面如死灰躺在那里。

    她的身下流出大量的血液,将一半床铺染成了红色。

    还有一个女人站在那女人的床边,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身上还带着血丝的婴孩。

    那婴孩闭着双眼,两只小手握成拳头举在耳边,一动不动,不过从嘴里发出细弱的哭声,像是断奶了好几天的小猫咪一样。

    温燕归心里一紧。

    那婴孩的样子看起来好眼熟……

    这时这个女人拿出一个巨大的针筒,直接朝那女婴的后背脊柱处扎了进去。

    “不……!”温燕归在梦里都受不了了,大声叫了起来,同时扑了过去,想从那个女人手里抢过小婴孩。

    可是她扑了过去,却扑了空。

    她不过是在做梦而已,梦里面的人不受她的任何影响。

    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收起里面全是血的针管,又拿一把生了锈的大剪刀剪断那小婴孩的脐带,放到一个特制的塑料盒里。

    然后拿一块厚厚的湿布,熟练地盖在那婴孩脸上。

    那块湿布那么大,婴孩的脸又那么小,一块湿布不仅遮住了孩子的鼻子和嘴,而且把她整个小脑袋都罩住了。

    那戴着口罩的女人把脸上搭着湿布的婴孩放到床上,然后转身离开。

    她走了之后,床上的女人还在昏睡。

    梦中的温燕归看着床上那个还在昏睡的女人,虽然她的血流了满床,可是她一点都不同情她。

    她疯狂地叫喊:“你起来啊!你不能睡啊!你的女儿快被人憋死了!你快起来啊!”

    不错,床上那个昏睡的女人,温燕归认出来了,那是二十一年前的她。

    那个年轻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女生。

    她惊恐地看着正在湿布下努力挥舞着小胳膊小腿的婴孩,看着她的力气逐渐衰竭,看着她的动作渐渐变缓,看着她慢慢地,慢慢地,好像不动了,只是白白的小脚丫还有一点点轻微的抽搐。

    如果不是全幅精力都盯着她,根本看不出这点细微的变化。

    温燕归捂着胸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母兽看着幼崽被伤害时候的惨叫。

    那是一种眼看最痛彻心扉的悲剧发生,却又无能为力,发自肺腑的惨叫。

    这一声叫唤之后,她所住的大平层里突然有了一点点变化。

    一道暗金色的,一般肉眼看不见的光芒,如同一道溪流,从温一诺的卧室里流出来,往温燕归和张风起的卧室流淌过去。

    大门无法阻挡它,它细如粒子,从大门的门缝里钻了进去,然后进入了温燕归所在的浴室。

    浴室里,温燕归倒在洗漱台前,脸上的神情无比痛苦和绝望。

    暗金色光芒圈住了温燕归,星星点点,好像很多的萤火虫,组成了一个大写的“人”字。

    而梦里的温燕归,突然发现自己能触摸到那间简陋房子里的东西了。

    她第一时间冲过去,将那湿布从小婴孩脸上揭开,然后抱着她,不顾她脸上的血污,开始给她做人工呼吸。

    开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小婴孩的心跳已经完全停止了,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这个孩子在她眼前失去生命。

    哪怕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哪怕她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这时候根本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

    她醒过来的时候,张风起和老道士都已经到了,小婴孩好好的睡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戴着口罩的女人给小婴孩抽骨髓和剪脐带的事。

    更没有拿块厚厚的湿布捂住小婴孩整张脸的事。

    不过……

    她又有些迷糊。

    她记得温一诺刚生下来那会儿,好像真的是很虚弱,还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仿佛医生说过确实有脐带感染的事儿?

    想到刚才那把生了锈的剪刀,温燕归心里升起了一阵迷雾。

    不过这时候她也没多想,她只希望自己能救活这个小婴孩,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根本没发生过!

    因为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经受这样的痛苦。

    她一边轻轻摁压小婴孩的心脏,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那小小的心脏开始跳动了。

    扑通,扑通,扑通……

    一下下,一下下,虽然依然很慢,很慢,但至少开始跳动了。

    而她也开始了微弱的自主呼吸。

    温燕归大喜过望,正想继续加大力度,突然那间小屋的门被人推开,一道光打了进来。

    太刺眼了,她下意识转身,然后整个人消失在那个房间里。

    那块湿布又落在了孩子脸上。

    ……

    温燕归猛地睁开眼睛,两手抓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温燕归扶着洗漱台站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

    上面又是一条短信:【看见了吧?这是你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你的孩子,早就死了。想知道你现在的“女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吗?你只要打开窗子,走到阳台上,我就给你看清楚。】。

    从同一个号码发出来的。

    这一次,那人没有要求她下楼,只是要求她打开窗子。

    温燕归还没从那个梦里完全清醒过来,而且梦里的情况,和她记得的情况既有矛盾,又有共同的地方。

    她疑虑已生,而且意识也不能完全自主。

    像是被什么控制一样,她迷迷瞪瞪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卧室的落地窗前,拉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他们的大平层不算特别高,对面看过去,几乎跟最高的大树平齐。

    就在她走到阳台上的时候,对面的树林里闪出一阵红光,嗖地一下来到温燕归所在的阳台。

    温一诺家所在的大平层阳台上挂着的几个道门铜铃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正在说话的老道士突然脸色一变,厉喝一声:“孽畜!敢来我家捣乱!”

    他话音一落就飞身离开。

    温一诺刚抬头,老道士已经冲到温燕归和张风起的卧室门口了。

    温一诺大急,“出了什么事?!师祖爷爷……”

    跟着冲了过去。

    张风起愣了一下,也跟着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一诺妈妈在洗澡呢……出什么事了?”

    老道士这时已经穿过大开的落地窗,来到阳台上。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阳台上空无一人,可是那层红光留下的痕迹,他看得清清楚楚。

    老道士手一抖,一柄小巧的桃木剑握在手里,朝着红光消失的方向用力投射过去。

    不远处的树林里,似乎有人发出一阵闷哼,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可是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温一诺也跟了过来,突然眼角一抽。

    她看见了什么?

    她居然又一次看见了暗金色的尘砂!

    那尘砂已经快消失不见了,只有星星点点,从门口的方向延伸进来,到浴室里,然后又从浴室出来,通过落地窗来到阳台。

    再然后,暗金色的尘砂渐渐被那红光包裹,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温一诺心里重重一跳。

    她冲进浴室,看见浴缸里洗澡水放得满满的,并没有用过的痕迹。

    洗漱台上的洗面奶牙膏牙刷和保养品还是放得整整齐齐,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关键是,她妈妈呢?!

    她妈妈刚才不是进了这个浴室吗?!

    温一诺倏然转身,对站在阳台上的张风起问道:“爸,妈是进了浴室吗?”

    “是啊,她洗完了吗?她在浴室里没事吧?让她放心,我们在这房子周围下了阵法,如果有非凡力量企图闯进来,会被我们发现的。”张风起朝她招了招手。

    温一诺脸色铁青,“妈妈不在浴室里。”

    然后她飞快地冲出温燕归和张风起的卧室,去看阳台的监控。

    监控里,他们只看见温燕归迷迷瞪瞪走到阳台上,然后下一秒钟,一道红光将她整个人罩住。

    等红光散去,她整个人,就!不!见!了!

    真是活见鬼了!

    温一诺恨不得朝自己打一巴掌。

    果然是国外的那东西,它跟过来了!

    温一诺脸色铁青。

    敢动她妈妈,这东西是活的不耐烦了!

    她立刻回到自己的卧室。

    才一进门,她就能感觉到卧室里也有暗金色尘砂的痕迹。

    她连忙打开自己的背包,发现黑骑软鞭果然正在发热!

    除了黑骑软鞭,还有她的田黄石锦鲤吊坠。

    那吊坠不仅发热,而且好像还在发光。

    那莹润的暖黄的光,在温一诺握住它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温一诺沉着脸,把田黄石吊坠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拿起背包,握着手机,从卧室冲出来,扬声说:“我有事!先走一步!”

    张风起也看了阳台的监控,他不假思索地大叫:“我跟你一起走!”

    老道士也身形矫健起来,“带上我!”

    他们俩飞快地冲到电梯间,正好赶上温一诺关电梯门。

    温一诺也没矫情,朝他们点点头,“那就一起去。”

    电梯门关上,很快来到一楼。

    他们三个人匆匆离开,坐进温一诺开的车里,朝着小区门口开过去。

    老道士这时才担心地问:“你知道往哪里走吗?要不要我起个卦?”

    温一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看不见吗?”

    “看见什么?”老道士摊了摊手,“那红光?已经消失了。”

    温一诺挑了挑眉,“……那您能看见前面的暗金色光芒吗?”

    老道士立刻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问:“……你能看见?是暗金色尘砂吗?”

    “不是,是暗金色光芒。”温一诺聚精会神开着车,油门踩到飞起。

    前面有一辆车,有着隐隐约约的暗金色光芒,虽然不是暗金色尘砂那么醒目,但是温一诺知道,那就是暗金色尘砂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不知怎的,她对这个暗金色特别敏感。

    别的光芒她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看不见。

    但是这暗金色尘砂的光芒,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出现过,她必然能够看见。

    可别人看不见。

    温一诺朝前面方向扬了扬下颌,“前面有辆车,有暗金色光芒流出来。我猜妈妈就在那辆车里。”

    “……能被人从阳台上用红光掳走,谁有这么大本事?”张风起百思不得其解。

    老道士冷笑说:“以前让你多学道法,就跟要你的命一样。现在好了,连这点粗浅的东西都不熟悉,难怪你不愿意去参加道门大赛!”

    张风起心里着急,顾不得跟老道士争辩,苦着脸说:“师父,您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准备!”

    老道士横了他一眼,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看着驾驶位置上坐着的温一诺,说:“一诺,你说什么东西?”

    如果是去国外参加比赛之前的温一诺,她肯定和张风起一样,也不懂。

    但是经过了道门最高水平的比赛,她的见识比张风起多了一层。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说:“……我看是有异类出手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过它,但是师祖爷爷,如果我比不过,您一定要顶上!”

    能把一个大活人无声无息从高楼的阳台上带走,光是这一点,她就比不过。

    但是比不过又怎样?

    就能放弃吗?

    她妈妈还在那东西手里呢!

    不把那东西撕出一条口子,她也别争什么道门大魁首了!

    ※※※※※※※※※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感谢“浅笑轻纱”盟主大人昨天的大大额打赏!

    感谢亲们的订阅、打赏、投票和评论!

    群么么哒!

第591章 人家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第二更)

    “异类?”张风起高高挑起眉毛,“什么异类?!不会吧?我们这里可是帝都啊!——一条‘建国后不能成精’就压死它们了!”

    温一诺翻了个白眼,心想国内不能,国外还不能吗?

    成精之后再回国不行吗?

    她熟练地又超了几辆车,才说:“……那以前已经成精的那些异类怎么办?”

    张风起:“……”

    他讪讪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

    “自古以来,成精的传说就有很多,古籍中有记载的也有不少,但是现代社会科学兴起,这些怪力乱神的事都不再提了,就算有提也是当做民间传说故事而已。”老道士横了张风起一眼,“不过普通人不当回事也就罢了,你是道门中人,也能不当一回事?”

    温一诺笑了起来,“还是师祖爷爷见闻广博。说起来我这次去国外参加道门最高水平的大魁首比赛,确实见识了不少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应该是国外地大物博人烟稀少,所以那些可以成精的异类都跑国外去了。”

    “你这么说,难道你真的见过?”张风起脸皮比较厚,他摸了摸鼻子,被温一诺和老道士联手怼也没生气。

    温一诺侧头想了想,说:“说实话,现实中我见得很少,但是幻境里见过很多。”

    她把那一次幻境里那只火狐追杀小动物化成的人的事说了出来,“但是那是幻境,并不是真的。”

    “幻境也是能量组成的。”老道士淡淡地说,“或者从人的记忆里挖取,或者是有人有意让你看到的。更有可能,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只是用另一种方法表示而已。”

    “啊?幻境也能是真的?”温一诺真的瞠目结舌了,“可是我也在里面啊?难道我也是真的?”

    “人的意识也是有能量的,也就是说,人的意识也是半物质的存在。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讲,目前这些认知还是处于概念阶段,并没有实验来证明这一点。”老道士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但是如果理论成立,实证实验的成功也只是时间问题,是我们目前的科技手段落后于我们的理论认知。”

    温一诺这时明白了,忙点头说:“对啊对啊!何大哥给我的能量枪,就能驱散幻影。如果幻影不是真实的,那为什么能量枪能对幻影进行驱散?如果幻影是真实的,那么意识也是真实的。这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已。”

    张风起看了看温一诺,又看了看老道士,他有种强烈地被排斥在外面的感觉。

    不过他心态很好。

    温一诺现在妥妥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他笑得合不拢嘴,朝温一诺伸出大拇指:“一诺你这是要上天啊!”

    老道士嘿嘿笑道:“不然我怎么直接把衣钵传给一诺呢?风起,你不会嫉恨师父吧?”

    “当然不!一诺是我唯一的徒弟,您把衣钵传给她,四舍五入,就跟传给我一样。再说我现在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只要管好我的道门app,有空的时候看看风水挣点小钱钱我就很开心了。”张风起用手扇了扇风,如释重负地说。

    温一诺耸了耸肩,“虽然这么说,但是师父还在呢,师祖爷爷还是把您的衣钵暂时让师父保管,由他接替吧。等他传给我就行了。”

    老道士见这师徒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嗤了一声,不再说话。

    他把视线移到车外,突然“咦”了一声,“你这是要把车开到哪儿?怎么到二环了?”

    “二环怎么了?这里离我们那里最近啊?”张风起莫名其妙地说,“跟错车了吗?”

    温一诺也看了看周围,皱眉说:“我就是跟着前面的车,那车还在开呢……”

    老道士摇了摇头,疑惑地说:“一般异类掳劫人类,都是往荒郊野外跑,这位可好,居然跑到了帝都二环。”

    “要知道这里不仅人烟稠密,而且也是风水宝地。”

    张风起连连点头,说:“这我知道,这里曾经是六百年帝王驻扎的地方,紫气龙气数不胜数。”

    老道士看着车窗外,眉头皱的更紧:“对啊,异类根本承受不了这么重的‘人皇之气’,绝大部分都是敬而远之,绝对不会跑到这里来找打。”

    “就算有来,也只是匆匆过客,更别说在这种地方作奸犯科。”

    “人类作奸犯科,有法律惩处。”

    “异类作奸犯科,除了有道法惩处,还有来自大自然的惩罚。”

    “不然你以为传说中的‘渡劫’为什么要有雷劫?现代科学里,雷是云层放电发出的声响,它代表的是闪电的能量。雷劫大概率就是大自然用电能在清洗那些有一定法力的异类。”

    “如果心怀不轨,或者曾经做过坏事害过人,渡劫就不会成功。”

    “反之,能渡过雷劫的,是没有做过坏事的。”

    温一诺若有所思,好奇地问:“所以这些异类在成精之前是没有做过坏事的,因为做过坏事的异类都在渡劫的时候被雷劈死了,是吧?但是渡劫成功之后呢?它们做坏事的话,还会被雷劈死吗?”

    老道士耸了耸肩,“异类渡劫成功成精之后,这条自然规则还能不能适用,我可不知道。”

    “那可要扩大观察范围。”温一诺挑了挑眉,“等这件事解决我就给国外的葛派布置一下任务。”

    “……一诺,自信是好的,可是盲目自信就是骄傲了。”张风起语重心长地说,“咱能不能在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不要一副已经拿了‘大魁首’的语气呢?”

    温一诺白了他一眼,“我肯定能拿大魁首!”

    张风起:“……”

    老道士没说话,只是朝温一诺笑眯眯伸出大拇指夸她。

    温一诺得意地瞥张风起一眼,手里抹着方向盘轻轻一转,跟着前面那辆车来到一条单向车道上。

    路灯下,红墙碧瓦巍峨耸立,墙后的建筑层层叠叠,庭院深深,树木林立,将多少楼阁掩映在绿树丛中。

    温一诺瞪大眼睛,看着几乎占了整整一个小区半条街的庞大住宅群,半天合不拢嘴。

    这这这……这不是沈家的王府花园吗?!

    那异类把她妈妈抓走,为什么要送到沈家的王府花园?!

    老道士好奇地看着外面,见温一诺的车速已经慢下来了,问道:“这是哪儿?怎么不下车?”

    温一诺看见前面那辆车都停下来了,立刻踩了刹车,说:“马上。”

    又提醒他们:“这里是沈家的王府花园,就是那个首富沈齐煊的私宅。”

    老道士和张风起对视一眼,脸色迅速严肃绮丽。

    温一诺还想开近一些,看看是何方神圣把她妈妈掳走的。

    可是她话音刚落,街道上就升起了一阵阵灰白的雾。

    雾气渐渐浓郁,将前面那辆车罩了起来。

    温一诺抹了抹眼睛,还是看不清前面到底怎么回事。

    她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推开车门下车。

    老道士和张风起也分别下车,拿着自己趁手的法器,警惕地跟温一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这种队形,是最安全的,也是最稳固。

    每个人都保证自己的后背不被暴露。

    三个人就这样走过去,走到那层浓雾之中。

    浓雾里,温一诺很快就跟老道士和张风起失去了联系。

    眼前的景象也变了。

    那路灯下鲜亮的红墙碧瓦颜色有些黯淡,路灯也只有一盏灯是亮的,别的都熄灭了,或者说是坏了。

    围墙上青苔点点,昏暗的路灯把眼前的一切拉回了很多年前。

    温一诺面无表情,缓步走了上去。

    她想,她或许已经知道那道红光的主人是谁了。

    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前面的王府大门半畅着,好像是张着大嘴的妖怪,在邀人进入,然后一口吞了你。

    温一诺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田黄石锦鲤项链戴在脖子上,再拿着黑骑软鞭握在手里,顺便还试了试手机信号。

    果不其然,手机没有信号。

    不过她还有一只手机,是何之初送给她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号码,据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没有信号。

    温一诺日常也是带在身边。

    她把何之初送她的那支手机拿出来。

    看了一下不由笑了,这支手机果然是有信号!

    她满意地亲了亲那支手机,“宝贝儿有你我就放心了。”

    她把那支手机放回背包,将背包背在身上,推开半掩的王府大门跨进去。

    大门打开,她一脚门内,一脚门外,还没完全跨进去,只是诧异地看了看前面,又看了看身后。

    王府里面居然是白天,可她身后还是昏黄的路灯照耀的黑夜。

    她这个样子横跨在王府花园的门槛上,半身黑暗,半身光明。

    真的很诡异啊……

    温一诺却一点都不害怕。

    她最亲爱的妈妈就在门内,她怕个头啊!

    “无胆匪类,装神弄鬼!——快把我妈妈交出来!不然我打你个魂飞魄散!”温一诺冷笑一声,手中长鞭一甩,发出噼啪的声响,就像大年夜的爆竹一样,能够驱邪除祟,增福添寿。

    她的长鞭黑骑发出一道暗金色光芒,驱散了……白天。

    温一诺看见面前白天的景象居然出现裂痕,就像是一张老照片,突然被撕成两半。

    不过那裂痕很快闭合,半空中传来一声叱骂,然后很快远去。

    温一诺眉梢轻抬,循着那道若隐若现的声音追了过去。

    那是她唯一的线索。

    这座王府花园她来过,地方很大,如果她要自己找,不知道要找几天几夜。

    她妈妈可等不了那么久。

    都说失踪后的一个小时是最关键的黄金时间,所以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直接朝第一个线索冲过去。

    静静卧在锁骨之间的田黄石锦鲤吊坠项链开始发热,温一诺心头大定,她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因为她对这座王府花园里的路线不熟悉,因此她用了最直接的追踪方法——直线追踪。

    这就是走迷宫的暴力方式。

    不管前方是什么阻碍,一律强行过关。

    对于温一诺来说,就是飞檐走壁,从不可能中找出路来。

    她跟着那道声音消失的方向急起直追,前面如果有房屋,她直接飞身上屋顶。

    前面如果有大树,她甩出长鞭,将自己荡了过去。

    如果前面是池塘,她涉水而过。

    就这样十分钟内,她已经离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了。

    可是那道声音也越来越低,就快听不见了。

    她心里一急,长鞭再次甩出,朝着那道声音消失的方向挥过去。

    啪地一声巨响!

    温一诺眼前景象又变了。

    虽然周围还是王府花园,但是却突兀地出现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景象。

    好像是露天电影一般,但里面的人或者景物又是立体的三维成像。

    行人脚步匆匆,穿着打扮比较过时,好像是几十年前的景象。

    再进入眼帘的是帝都有名的一所医院。

    温一诺正皱眉,这时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蹒跚走来。

    她脸色憔悴,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了看,然后咬牙走了进去。

    温一诺如遭雷击地看着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她化成灰她恐怕都认识她!

    那不是她妈妈温燕归年轻时候的样子吗?!

    看她大着肚子,那里面难道就是她?

    温一诺感觉更加诡异。

    她往前走了一步,走入那个场景,像是全息游戏,她就是个影子,并不能触摸里面的任何景物或者人物。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骑软鞭,它没有丝毫反应,跟以前遇到的跟时间有关的案例安全不同。

    温一诺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田黄石锦鲤吊坠,它也没什么反应,安安静静卧在她的锁骨之间。

    温一诺心里有底了。

    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境地。

    她跟着年轻时候的温燕归走进医院。

    温燕归直接来到妇产科门诊挂号。

    温一诺眼角又抽搐了一下。

    温燕归居然是来堕胎的!

    看她的肚子,至少七八个月了,她居然要堕胎?!

    温一诺手脚有些发凉。

    她不断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这只是某些人惑乱人心的把戏。

    可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看着温燕归紧紧抿着唇,拿着挂的号等在一旁。

    过了一会儿,护士领她进去见医生。

    医生看了她的情况,很为难地说:“温小姐,你已经怀孕八个月了,现在只能做引产,你真的想做引产吗?”

    温燕归坚定地点点头,“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不能给那种男人生孩子。请医生帮我挑个日子,我做引产。”

    温一诺:“……”

    她无法用语言描述她的茫然和震惊。

    难道她不是温燕归的亲生女儿?

    难道她不是被父母祝福而出生的孩子?

    温燕归如果在怀孕八个月引产,那她呢?

    她是如何存在的?

    温一诺脑子里一团浆糊,都快无法正常思考了。

    后面医生跟温燕归谈了什么,温一诺都没听清。

    等她回过神,温燕归已经出去了。

    引产是大手术,她不能说做就做,因此跟医生约了时间,明天早上再来医院。

    温一诺浑浑噩噩,跟着温燕归离开医院,回到中等小区的三居室里。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看得出来,在屋里住的人很精心地维护着这套房子。

    就如同在呵护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温燕归进来之后,面无表情地换了鞋,然后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温一诺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很恐慌,也很不安。

    如果这些事是真的,那温燕归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温一诺觉得温燕归应该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小时候淘气被温燕归修理得时候,曾经怀疑她不是自己亲妈,还找萧裔远借钱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

    可在道门比赛的经历让她知道,亲子鉴定,也有可能出错的。

    不是鉴定本身有错,而是鉴定的人做了手脚。

    难道和第二轮比赛的唐芷离唐今宵母女一样,其实她和温燕归的关系也是正好相反?

    温一诺打了个寒战,连忙把这个不靠谱的脑洞甩开。

    不会的,她跟温燕归的情况,和唐芷离唐今宵完全不同,肯定不能瞎推理。

    温一诺瞥见卧室里的温燕归正在收拾东西,以为她是在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

    自己觉得无聊,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目光突然落在客厅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上。

    啥?!

    她看见了神马?!

    温一诺揉了揉眼睛,然后猛地眨了十几下,唯恐自己是眼花。

    可是不管她擦多少次眼睛,眨多少次眼睛,墙上的结婚照都没有变化。

    那个站在她妈妈温燕归身边的男人,居然是……是……,不,是跟沈如宝那个狗爹沈齐煊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太惊悚了吧!

    温一诺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噩梦里。

    她心里升起浓浓的疑惑,甚至开始胆怯。

    她不想追究下去了,可是她刚想放弃的时候,胸口的田黄石锦鲤吊坠开始发热了。

    温一诺浑身一震,有些浑浊的眼神顿时变得清晰明澈。

    她来这里是来救她妈妈温燕归的,跟这结婚照什么关系?

    温一诺虽然回过神,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那结婚照上看。

    她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把何之初的那个手机拿出来,试着要拍这张照片。

    还好,何之初的手机确实很奇特,它能把这张结婚照拍下来,只是不是高清的,但还是能看出里面两人的轮廓。

    如果那男人不是太像沈如宝的狗爹沈齐煊,温一诺也要拍手赞一声“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

    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么么哒

第592章 哪里轮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第一更)

    真是太可惜了……

    温一诺在心里摇头叹息。

    她妈妈是哪里想不开呢?

    居然找了个跟那个狗爹长得差不多的男人结婚。

    那不就是说,这个男人是她亲爹?

    温一诺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把何之初的手机塞回背包里。

    她把背包背回背上,走到温燕归的卧室门前。

    看见温燕归正在收拾东西。

    她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塞了一些衣服进去。

    最后看着衣橱里一个很好看的橙红色小包出神。

    温一诺瞪大眼睛。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包,那是最小尺寸的爱马仕铂金包!

    作为爱马仕包包系列里的标志产品,这款铂金包有不同的尺寸,从最小的迷你十五厘米到最大的四十厘米通勤包,各种颜色应有尽有,可以说对女人的喜好全方位囊括。

    不管你喜欢什么尺寸,什么颜色,这款爱马仕铂金包都能满足你的要求。

    温一诺知道她妈妈喜欢爱马仕,她这次出国回来还给她妈妈专门带了爱马仕的礼物,一只四十厘米的爱马仕大象灰铂金包,和一条爱马仕湖水蓝玫瑰缠枝纹丝巾。

    其实作为一个一直在十八线小县城里工作的普通文员,温燕归有这个喜好挺特别的,但是温一诺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因为在她心里,她妈妈喜欢什么都是正常的。

    你说小地方的人怎么就不能喜欢世界名牌了?

    看不起我十八线小县城还是咋地?

    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交通不便,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只要有钱,就算深处偏僻的山区,也不妨碍买奢侈品。

    现代人跟奢侈品的距离,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

    而且温一诺小时候就在温燕归的衣橱里看见过这支橙红色的小包,那时候她不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爱马仕。

    后来长大了才知道。

    而且师父张风起赚了大钱之后,买起爱马仕眼睛都不眨,每年温燕归生日,都会收获一个爱马仕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条丝巾,有时候是一件衣服,有时候是一个包包。

    温一诺的视线紧紧盯在那支橙红色爱马仕迷你铂金包上。

    如果刚才她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这个幻境展示的内容不是真的,是骗人的,现在她有一丝动摇了。

    如果是假的,这个展示出幻境的人,怎么会知道这支橙红色爱马仕迷你铂金包?

    温燕归可是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用过这支迷你铂金包,只是放在衣橱里,偶尔拿出来把玩一番而已。

    而且也只是在温一诺童年的时候,她拿出来看过。

    后来温一诺越来越大,温燕归像是把这支迷你铂金包忘记了,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

    这是一支在她们家都很内敛的包,从来没有公诸于众。

    如果这个幻境展示的是假的,那这支迷你铂金包怎么解释?

    可如果这个幻境展示的是真的,那外面的结婚照又怎么解释?

    温一诺拒绝相信她的亲爹长得像沈齐煊那个狗爹,当然更拒绝沈齐煊那个狗爹是她亲爹!

    这可太特么打脸了!

    温一诺思绪翻腾,脑海里刹那间转了不知道多少个主意。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这里的时间也飞快地流逝。

    等她回过神,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温燕归拎着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箱,把那支橙红色迷你铂金包塞到自己随身挎着的大通勤包里,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套房子。

    温一诺忍不住跟了上去。

    她留神打量她妈妈的神情,发现她的脸色还算平静,但是眼神里还算有着无法掩饰的惊慌。

    到底是个才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子,温一诺突然很理解她妈妈的心情。

    肯定是她爸爸对不起她,她才会想着要打掉孩子的。

    不过她确信她并没有最终做手术,不然她就不存在了。

    温一诺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追了上去。

    果然她妈妈又去了昨天那家医院。

    看来是约好了做手术的时间。

    温一诺心里七上八下,哪怕知道应该没有引产,可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敢打包票。

    她忐忑地看着自己年轻的母亲一脸决然走向手术室,温一诺傻眼了。

    难道真的做了?

    那她呢?

    她算什么?

    她妈妈有生过第二个孩子吗?

    难道她妈妈不止怀过一次孕?

    温一诺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更多的念头。

    这时她眼前一黑,然后周围环境很快又亮起来。

    她已经不在手术室,而是置身在一个很拥挤的病房里。

    她妈妈面如死灰躺在病床上。

    一个穿着高档西装,打着名牌领带,总裁助理一样的男人,双手捧着一支大哥大,站在温燕归病床前,很有礼貌地说:“夫人,总裁要跟您通话。”

    温一诺:“……”

    她是穿书吗?这是掉进了什么三流狗血总裁小说里?

    温燕归本来不想说话,可是那男人特别执着地捧着大哥大,很有耐性的在她病床前弯着腰。

    温燕归闭了闭眼,从那男人手里接过砖头一样的大哥大,冷冷地说:“沈齐煊,我要离婚。”

    吧嗒……

    温一诺觉得自己脆弱的少女心全摔成粉碎了。

    她的亲生父亲,真的是那个狗爹沈齐煊?!

    那她是什么?

    温一诺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那个大哥大的音量好像开得比较大,当然,温一诺的听力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她站在温燕归身边,清清楚楚听见大哥大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带着怒气的嗓音:“……温燕归,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温一诺:“……”

    她特别想朝那个狗男人招招手,告诉他她在这里,她好得很……

    结果她亲妈亲自上阵打脸:“我们的孩子?沈齐煊,你个骗子!你不配我给你生孩子!我老实告诉你,孩子已经引产了!我们没有任何瓜葛!离婚!我只要离婚!”

    温一诺膝盖中了一箭。

    特别想蹲墙角画圈圈。

    她就是颗妈不要,爹不爱的小白菜啊……

    就差再来个后妈虐待什么的,就齐活了。

    温一诺正满脑子跑火车,就听见她那个狗亲爹怒吼的声音:“引产?!温燕归!你是不是疯了!我走的时候,孩子已经八个月了!你引产?!你这是谋杀!”

    “孩子是我的,我不愿意她生下来,更不愿意给你这个骗子生孩子!沈齐煊,我再说一句,我要离婚!马上!”温燕归歇斯底里叫了出来,情绪霎时崩溃。

    那边沈齐煊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是还是带着怒气说:“你就算是离婚,也要先把我的孩子交出来!”

    “孩子引产就弄死了,扔到秦氏医院的后院垃圾箱,如果你现在去找,说不定还来得及给她收尸……哈哈哈哈哈哈哈……”温燕归突然爆发出一阵扭曲的笑声。

    温一诺微怔。

    她妈妈的情绪不太对啊……

    如果说之前还是因为愤怒故意说狠话,但是现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真是蛮突兀的。

    而那个助理突然从温燕归手里夺过大哥大,然后好像没有拿稳,失手把大哥大掉在了地上,发出怦的一声响。

    那人不紧不慢从地上捡起大哥大,对着温燕归点点头,“夫人别生气,您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这人拿着大哥大转身离开,和从病房门口进来的张风起擦肩而过。

    张风起手里拎着一个温一诺很熟悉的保温饭筒,急匆匆走进来,“燕归,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没有?”

    温一诺低头,看见温燕归已经歪着脑袋晕过去了。

    然后温一诺也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沈家王府花园的正房大院里。

    这里是整座王府的正房,本身就是一个大四合院。

    她曾经在沈如宝生日成人礼那天,见过这个正房院子的监控视频。

    虽然过去那么久了,但是以她的记忆力,还有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抬头看着这栋高大的宫殿制式屋舍。

    夜空里繁星璀璨,院子的花坛里夜昙花和晚香玉静静绽放。

    正房回廊下挂着莹白的宫灯,照得这片院子如同白昼。

    啪!啪!啪!

    一阵掌声从回廊上响起来。

    温一诺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干练裤装的女子从回廊的大柱子后面绕了出来。

    刚才就是她在鼓掌。

    这女人正是司徒秋。

    她的头发利落地绾成发髻,深邃的五官非常洋气,身材高挑,脊背挺直,从回廊上走下来,腰姿摇曳,风情万种。

    虽然她已经年过半百,但是皮肤保养的跟年轻女人一样,一丝皱纹都没有。

    而且也看不出丝毫医美的痕迹。

    温一诺眯了眯眼,微微笑道:“……真没想到,原来司徒大小姐才是真正的高手。我还以为葛派有哪些不世出的高手躲在背后帮司徒大小姐操盘呢……”

    司徒秋款款走下台阶,绕着温一诺转了一圈,说:“何以见得?我怎么会是高手?温小姐太看得起我了。”

    温一诺笑得云淡风轻,似乎要长篇大论说话的样子,可是她刚张嘴,手上已经长鞭一抖。

    黑骑软鞭无声无息挥出,像一条长蛇缠上司徒秋的脖子。

    司徒秋大惊失色,只来得及拼命用手拽住脖子上的黑骑软鞭,对温一诺怒斥说道:“你是不是疯了?!一见面就要人命吗?!”

    温一诺冷笑,“你把我妈抓走了,还想我跟你聊天?——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司徒秋瞪着她,硬着头皮说:“你说什么?什么我把你妈抓走了?你说话要讲证据!”

    “这就是证据。”温一诺手掌用力,将软鞭缩得更紧。

    司徒秋几乎快拽不住了,那软鞭不是一般的软鞭,她虽然有特殊本事,可是温一诺不按牌理出牌,上来就一把将她勒住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生的上不得台面的孩子……

    司徒秋一边鄙夷温一诺,一边冷笑说:“行啊,那你把我勒死吧,勒死了,我看你到哪里去找你的妈!”

    温一诺另一只手晃了晃,狡黠笑道:“好了,你亲口承认你绑架我妈,请你马上把我妈放出来,不然我可真不客气了!”

    司徒秋这才发现温一诺的另一种手上拿着手机,而且那手机正在录视频!

    司徒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温一诺!你实在太卑鄙了!”

    “没有司徒大小姐您卑鄙。”温一诺索性对手机命令道:“siri,接通司徒澈、沈齐煊和路教授的电话,我要多方视频。”

    手机的siri程序马上工作,很快接通了司徒澈、沈齐煊和路近三方的电话。

    而且直接发出的是多方视频会议邀请。

    司徒澈、沈齐煊和路近都在第一时间点了接受。

    很快,他们看见了温一诺所在的地方,还有她用一条鞭子勒住司徒秋的场景。

    司徒澈:“……”

    沈齐煊:“……”

    路近:“……”

    三个人齐齐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一诺这时飞快地说:“各位做个见证,司徒秋绑架了我妈妈,我正要她交出我妈妈,如果我有不测,请你们速速报警。”

    “什么?!”沈齐煊第一个反应过来,“我马上过来!”

    他飞快地离开,但是他并没有掐断视频电话,可以看见他一路奔跑,上了车,然后风驰电掣般赶过来。

    司徒澈这时也皱起眉头:“大姐,你这样不对,赶快把一诺的妈妈交出来吧。”

    司徒秋开始有些慌,但想到自己的本事,很快镇定下来,肆无忌惮地冷笑说:“她说我绑架就绑架了?你们连证据都不看吗?”

    司徒澈站起来,“我马上来看证据。”

    说着,他那边的影像也运动起来,显示他也在奔跑中。

    只有路近懒洋洋地看着她,笑嘻嘻地说:“要什么证据啊?一诺的话难道不是证据?你是叫司徒秋是吧?我观测到你那边的磁场能量有些异常,是不是真的有猫腻啊?”

    司徒秋讶然地看了那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一眼。

    只凭视频就能看出磁场能量异常?

    这是哪里的神仙?

    司徒秋对路近的身份并不了解。

    路近本人又非常低调,不感兴趣的事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因此别说国内首富,就算是世界首富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视若无睹。

    温一诺听路近说司徒秋那边的磁场能量有些异常,也是一惊,继而更加担心温燕归的人身安全。

    她把手里的软鞭又收紧了些,厉声说:“司徒秋,你放不放我妈妈?!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惹得我急了,骨灰都给你扬了!”

    路近在手机那边啧啧有声,捂着耳朵说:“我没听见!我没听见!一诺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见!”

    司徒秋被温一诺勒得都快翻白眼了,她暗暗后悔自己大意了,不然第一时间打晕温一诺,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她努力挣扎着,拽着那软鞭,手上越来越灼热,她的手心都快烫破皮了。

    “温一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是这句话!”司徒秋学乖了,说话也更小心。

    温一诺眼圈都红了,她呲了呲洁白的牙齿,冷声说:“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亲眼看见你把她带进这座房子!我要马上报警,让警察来搜查!”

    “你敢!这是私人住宅!警察凭什么搜查?你有法院的搜查令吗?我们沈家和司徒家有足够的律师,陪你玩到明年都让你拿不到搜查令!”司徒秋傲慢地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温一诺知道她说的是详情,可是被掳走的人是她妈啊……

    对方有再多的律师,她都跟他们杠到底了!

    温一诺心一横,刚想再收紧绳圈,司徒秋突然看着她身后大叫说:“诸葛先生救我!我答应你的条件!”

    诸葛先生刚刚跨入正房的院门,就看见温一诺用绳子紧紧勒住司徒秋的脖子。

    司徒秋双手抓住绳圈,正努力往外拽。

    诸葛先生大惊,想也不想,手中一抖,一柄长剑亮了出来,朝温一诺背后刺去。

    温一诺身形往旁边晃了一晃,躲过诸葛先生的长剑,同时手上不可避免地松了一下。

    司徒秋就趁着这一松之力,从温一诺的绳圈中脱身而出,身形如鬼魅般迅捷,一下子飘回到正房的回廊之上。

    温一诺瞪了诸葛先生一眼,“诸葛宜,你居然助纣为虐?!你知不知道司徒秋绑架了我妈妈!”

    诸葛先生愣了一下,“绑架你妈妈?为什么啊?你妈是谁?她为什么要绑架你妈?”

    回廊上的司徒秋哈哈大笑起来,鼓掌说:“诸葛先生说得对!是啊,你妈是谁?我为什么要绑架你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如果你妈真的被绑架,你不是应该报警吗?跑我这里来发疯!”

    她刚说完,沈齐煊也走了进来,冷声说:“你是不是绑架了温燕归?如果是,马上放人!”

    诸葛先生:“……”

    他看了看温一诺,又看了看沈齐煊,疑惑地说:“……温燕归?温道友,你妈妈的名字是温燕归?”

    温一诺点点头,“对啊,怎么了?你看,沈先生都说是司徒秋绑架了我妈!”

    诸葛先生心里开始打鼓。

    他本来以为温一诺的妈跟司徒秋肯定没关系。

    可是司徒秋的丈夫沈齐煊脱口而出温一诺妈妈的名字,哎嘛,这个情况可忒复杂了……

    司徒秋这时一脸受伤的样子,悲伤地说:“齐煊,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温一诺心念电转,她脑子转得非常快,一下子就把沈齐煊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话,和她刚才在幻境里看见的情景联系起来了。

    为了刺激司徒秋,温一诺立刻伶牙俐齿地说:“你怎么不是这种人?司徒秋,你嫉妒我妈妈!你嫉妒得快疯了!所以你绑架了我妈!”

    “我嫉妒你妈?你脑子真的不正常了吧?”司徒秋仰头哈哈大笑。

    诸葛先生也觉得温一诺脑洞开太大了。

    可是温一诺却继续说:“你肯定嫉妒我妈妈啊,因为我妈妈跟沈齐煊先生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呸!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也不照照镜子!”司徒秋笑声戛然而止,瞪着温一诺,几乎从回廊上冲下来打她。

    温一诺呵呵一笑,“人家就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哪里轮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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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更,今天尽量两更。

    第二更晚上七点半或者八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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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么么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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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少爱你一点介绍:
有人问温一诺为什么没有跟那个功成名就的男人在一起。她看了看不远处玉树临风郎艳独绝的男人,不无遗憾地说:“他什么都好,唯有一样不好:他是个花花公子。” 温文尔雅的男人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取下金丝边眼镜,抬眸浅笑:“……花花公子?嗯?”围观的众人:居然被这种男人看上了,真是好惨一女的。——*——*——*——*——PS:某寒现言新书《如果能少爱你一点》(《你好,我最爱的人》续集),从来没有尝试过的轻松沙雕搞笑风格,很是忐忑啊。希望亲们能多多鼓励,赶紧加入书架。谢谢大家!!!如果能少爱你一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果能少爱你一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如果能少爱你一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