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重回过去
中秋夜在大家各自述说着分别后的经历之中就悄然的过去了，我们没有再喝酒，早上我在公共区醒来时发现自己盖着被子。
“哥，你醒了，昨晚你一开始是坐着听我们说，后来就躺着睡着了，我给你盖了被子。”雷佳佳说道。
“她们两个呢，你在哪里睡的。”
雷佳佳给我盖了被子就回房间去睡觉了，小米和谢亚敏也各自找了房间休息，现在还在睡。只不过雷佳佳似乎是担心我，据说夜里起来为我盖了好几次被子，天没亮就等我醒来。
“佳佳，国庆这几天你这里有预定吗？”
“没有，又两个网上预定的，被我给推掉了，我爸妈他们一号一早离开，他们走后我想出去旅游一下，虽然带客人一直在跑，但我想为自己旅游一次。”
“我打算带小米去玩玩，谢亚敏估计明天就离开，我们一起吧，我也想着重回过去，最近状态不好，大小事都亲力亲为，这不是一个好状态，我觉得我应该放手让其他人去做学校的事，我要调整一下状态。”
“好啊，我本来就想着一起走的，就是没预料到小米会来，我没看出你状态不好。”
“太急，做事太细，以至于不亏本就不错了。你看，店里和酒馆那边我就放给玛依莎和热依罕，就很平稳，学校也是，我现在刚开始就已经在乡里搞了一个联欢会，一个饭馆和商店，总觉得自己有点急，抓不住重点。”
“嗯，这到是，阿里木江那边你就没管过，他照样做的不错，这可能是你的特点，调整心态后你打算怎么做？”
“因为不知道才需要调整心态，也许是把重点放在营销上，接到更多的培训，也许是放在师资培养上，要把师资力量提高上去，做强竞争力，也许是探索一个新模式，让学校脱离老旧的模式，我觉得这是重点，但一直没想到怎么做，反而是在遵循传统中禁锢住了，一个新学校拿老一套东西去和老学校去竞争，总是没有优势的。”我说出了我一直担心的。
就这样，我和雷佳佳在小声交谈着，一直到十点多，小米和谢亚敏才陆续起床。洗漱完毕，一伙人到店里去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米热的爸妈守在家门口，看到我们立即搬出了一个纸箱。
“小李，我们想让你帮个忙，我们准备了一些东西给米热，不会叫快递，你能不能帮我们发给米热。”米热的爸爸说道。
这当然没有问题，我接过了箱子高速米热爸爸，我一会儿就去寄掉，喀什的快递出于维稳需要，除了邮政都不允许上门揽件，都必须去到快递公司的服务点邮寄，这样便于检查快递物品和进行邮寄人备案。
等我问米热的地址的时候，米热的爸爸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小李，你没有米热的地址？我们没有，她不给我们，一直说住朋友家不方便把地址给我们。”
“是，她是住朋友家，一个女摄影家的家里，女摄影家一个人，经常出差，所以相当于米热一个人住。我一会儿找找，地址记不住，要找，我想着你们可能有写好的。”我说了个谎，因为我其实并不知道米热住在哪里，她刚去的时候住尚青云家，后来就自己搬出去了。
为了不让米热的父母担心，我不敢说我也不知道米热的情况，把米热带出去的人是我。
吃完早饭，我搬着箱子往停车场走去，气喘吁吁的把箱子放好后我给米热打了个电话，米热在上班，说话很小声，听说是要帮着她爸妈给寄东西，犹豫了一下，说是一会儿发消息给我。
电话挂掉没多久消息就过来了，是个快递点的地址，我知道米热是不想让大家知道她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不过这个快递点应该是她住的地方附近，我告诉过她箱子比较重。
想了想，我打算回头给尚青云打个电话，看她在不在北京，去看看米热，米热现在应该过的不是很好，坐车上，我给米热转了三千块钱过去，北京生活成本高，米热现在收入可能不是很多。
“哥，你干嘛给我钱，我不会收的。”
“拿着，这是工资，会计结算过了，一共是六千多块钱，我没那么多钱，回头有了再把剩余的给你补上。”
之后我看到米热接收了转账，这更加使我觉得米热可能需要帮助。带着三个美女回到了家里，却意外的发现六个退休干部都没有在家，应该是集体出门了。
“李哥，我明天必须要回昆山，中午飞上海，然后晚上直接回昆山。”谢亚敏说了她的时间安排。
“你今天想去什么地方看看，想吃什么尽管提，我一定满足。”
“不用了，我走了其实也没多久，你忘记了，我还是带着石榴过去的。现在石榴还在上市。”
“可是我怎么就觉得你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长相都变了，变漂亮了。”
谢亚敏的crv昨天也开到乡里去了，要带店员过去，这会儿应该还在玛依莎那里。超级维特拉还在停车场里，家门口只有小雨燕在。
“我比你熟悉喀什，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上次已经告别过了，这次就不用再告别了。”
“行，随你，今天有直播吗？”
“你还真以为我是主播啊，我们台里没那么多直播安排，本来就是做严肃节目的，直播不能乱安排，不像那些自媒体，啥时候都能播。”
“没有，你应该误解李哥的意思了，如果你今天没事，他一定会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小米说道。
“说对了，麦盖提这几天在办刀郎节，买西来甫节。另外，我们可以去巴楚或者泽普去看胡杨，还没完全黄，但有些树已经变色了。”
每年的秋天都能见到金色的胡杨，现在时间有点早，但看胡杨比去其它景点似乎更适合一些。
“不看，每年都看胡杨，你是不是觉得闲着就特别难受，一定要出去跑。我今天晚上会请原来的同事吃饭，毕竟这次他们帮了忙，所以白天我不打算跑远，你看着办，这点时间能去什么地方。”
“重回过去之旅，我们还是不跑了，一会儿去纺织厂吃拉面，之后就休息休息，下午还是在古城里逛逛。”我说道。
“这就叫重回过去？拉面就不吃了，才吃过饭，你当我是饭桶啊。”
“那么你倒是说个事啊，总不能大家都在我这里睡大头觉吧。”
“算了，不逗你了，你要带我们几个美女出去炫耀，我可不傻，我就想去柏乡看看石榴。”
第404章 总是有尽头
谢亚敏走的时候，我带她去看了石榴，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小米和雷佳佳估计听不懂我和谢亚敏的对话。
秋日强烈的阳光把树叶的影子投在窄窄的柏油路上，一车人往柏乡开去，就在我拐到一条小路上打算往记忆中的石榴林开去的时候，谢亚敏却突然拒绝了。
“哥，我想了想，不去了，才看过，我们掉头回去吧。”
“没关系，今天你说了算。”我丝毫不奇怪谢亚敏会这样想。
“敏姐，是不是我和小米不应该来啊？”雷佳佳确在火上浇油，她们不应该跟着来是明显的。
“我可是和哥哥说好了，这次回来没别的要求，就黏在边上，你们当我不存在就可以了。”小米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样，我就顺着这条路走，我们看看风景，走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我这会儿不想回去，就想顺着路走走。
听到我的话，大家就都不再反对，任凭树影在挡风玻璃上留下斑驳。有点悲催的是没多久路就没了，路的尽头是一堆土，前方是长着草的荒地。
“哈哈哈哈，哥，我已经你会带我们走到天涯海角，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尽头。”小米开玩笑的说道。
“呸呸呸，赶紧收回你说的话，什么路走到尽头了，多不吉利的话。换条路走就好了，我今天兴致高，特别想看看乡村的景色，哥，这边是这样的，你往高处走自然没有绿洲，要不你往绿洲去，疏勒县那边，景色好，顺便还可以去看看阿里木江。”雷佳佳说道。
“是路总是有尽头的，等等，我记得有个地方我也没去过，在边境上，玉琦塔什草原，时间来不及，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到。”我说道。
“那你说什么说，去不了的地方就别建议。”雷佳佳说道。
“还是随便开吧，能有个好风景我们就停下来，没有就一直这么走。”谢亚敏说道。
“李哥，路有尽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目标都实现后你会怎么样？”小米问我。
“没想过，我觉得要把培训学校做成喀什最大的职业技术培训学校很难，如果能实现我还真的没有后续的目标。也许我会环游世界，我是如此的喜欢在路上。”
“我们的目标都是小目标，实现起来比较容易，不过我觉得人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目标，也许我有一天变成明星后会有新的想法。”小米说道。
“你想当明星？”谢亚敏有点惊讶的说。
“我要做一个正真为音乐发展做贡献的人，做明显只是为了有钱，如果能赚到钱，我一定会投资哥哥的学校的。”
我有点无语了，我们现在的讨论都是出于现实的对未来的规划，可是这动不动的就要帮助我的承诺我可是有点接受不了。
车子开到了上阿图什，这里两侧是山的缓坡，中间是绿洲。找了个很大的空地把车靠在边上，我开始打量这周围的风景。
喀什的情况就是这样，地貌变化比较多，天山一侧和昆仑山一侧就很大的不同，面向沙漠的绿洲又是另外一种样子。
“去阿图什大峡谷吧，名气不大，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看看还可以，主要是时间上比较好。”谢亚敏说道。
在手机上定位导航，没多久就到了，这条峡谷长大约是六七公里，两侧是高高的光秃秃的山，宽度教窄的地方大约只有一两米，平时据说有溪水流过。
我们到的时候溪水断流，只能看到满地的鹅卵石。能找到一条游客可以走的大峡谷我还是比较开心的。整个走个来回有点不现实，女孩子们受不了。我们走到一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就返程。
“其实，路有尽头，但是只要想走，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说道。
“哥哥的反射弧够长的了，啥时候的话题现在才讨论。”小米说。
“看到这个峡谷想到的，我刚看了地图，我们认为这是山，其实只是一个小丘陵，穿过去又是戈壁滩，再往北才是巍峨的天山，就是说，我们开车时没路的时候，走路是有路的，走到海边时，乘船是有路的，我不相信有尽头。”我说道。
说前方没有尽头有点狡辩了，但我总觉得这次小米和谢亚敏回来可能更多的是想念和寂寞，我知道那种感觉。
“哥，我认识两个喜欢写诗的人，但看他们写的东西想吐，而且，他们还特别的张扬，见人就说自己是作家和诗人，偏偏还真有媒体用他们的诗。”谢亚敏说道。
“嗯，不能比，我从来不想别人看到我写的东西，认为自己写的不好。我也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要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喜欢吹嘘的人不怎么招人喜欢。”
“说你胖还喘起来了，有本事你现在现写一个我看看。”雷佳佳说道。
“我才不上当呢，激将法。等我回去写，你以为这是说写就能写的，谢亚敏和小米在回家的路上一定能收到我送给你们的诗。”我说道。
一行人边聊，边返回停车的地方，等回到喀什的时候，还正是下午阳光刚减弱的时候。送谢亚敏去吃饭有点早，把小米和雷佳佳放在古城门口，让她们先去客栈，我带着谢亚敏先去了她晚上要吃饭的地方，大河宴，这里类似是吃鱼火锅的，从车上我给她拿了两瓶白酒和几瓶红酒，然后约好回头接她。
“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我不安排古老师住你的房子，你这会儿还有地方去。”我说道。
“走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房子怎么安排是你的事，第一别租出去，第二你别带女孩子一起住。”谢亚敏笑笑说道。
“你能不能多待几天，我带你到处走走。”
“不了，本来以为我是那个唯一会给你惊喜的人，没想到你得到的惊喜是双重的。我等你回上海的时候看我吧。”
“我把上海我家的钥匙给你，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住一住。”我脑子一抽不知道为啥这样说。
“呵呵，哥哥你还真的是实在人，平时忙去不了上海，即便是去，当天能回昆山的，即便是想住，我也会住酒店。这样吧，我在上海吃大餐和住酒店的钱你来出。”
谢亚敏还真是会逗我，我决定陪着她先等在这里，等她的同事来了我再走。她则让我走，说等她同事来了我就走不了了。
第405章 孤独的旅行
看着谢亚敏独自坐在包厢里我有点于心不忍，想让服务员给上了一份油塔子，中午带着她们没有吃饭，一会儿她如果喝酒会不会醉很快啊，我决定不走远，直接去了陈琰的房子。
吃着馕，我先给小米和雷佳佳说我不和她们一起吃晚饭了，晚上她们不管是住我家里还是客栈，我接了谢亚敏过去，雷佳佳问我是不是故意躲开她们两个的，我只好拍了照片说是在陈琰的房子里，想休息一会。
拿着手机就开始写起诗词，打算明天谢亚敏上飞机后发给她，等她在乌鲁木齐中转的时候能看到，算是完成一个承诺。
“清冷暗夜洗秋月
独在异乡宴旧客
笑靥肌肤如雪凝
咫尺天涯为一瞥
乘风而来壮志酬
匆匆一眼别时忧
秀窗一闭风雨停
不见故人鸿雁传
喝退少年的叨扰
勾画煮酒的青梅
酒未酣时人已远
天山昆仑不相忘
豪气充作凌云志
百川汇流终入海
此处不知江南静
就问此间有尽头
怎奈冰雪无攀痕
夕阳西下三山冷
鞍马一卸肝胆寒
大漠的云烟远去
美好的时光短暂
江南水，西域雪
自古春风停玉关
秋阳下面有晴天”
“谢，本计划你在飞机之上再给你，忍不住，现在给你看。不算是古体诗，不算是现代体，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你能回来看我，深感温暖。少喝点酒，准备回去了，提前给我电话，我去接你。”写诗词的时候，我意识到谢亚敏这次真的是为了帮助我才回来的，这个情谊有点重了，欠她的有点多，把写好的东西就先发给了她看。
放下手机正打算躺沙发上舒服舒服，就听见有人敲门，这个屋子一般是不会有人敲门的，大概是找错了，我没理会，然后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居然是雷佳佳的声音。
“捉个那个什么还用这么费力，你们两个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打开门看见小米和雷佳佳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西瓜。
“哥，不是我要过来，小米说是要跟着你，我只是带个路而已。”雷佳佳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小米则探着头往屋里看。
我没好气的放两个人进来，想着她们提着西瓜，这才觉得有点渴。
“你们这道具到是齐全，还带了西瓜，你说你们要是发现这屋里还有谢亚敏会不会把西瓜给砸了？”我开玩笑的说道。
“什么啊，我是看这西瓜好，特意带给你的，黑皮的。”小米不满的说，看见屋里没有别人，她明显放松了下来。
吃了瓜，收拾了瓜皮，我带着两个女孩子下楼去吃饭，小米本来就对喀什不是很熟悉，我干脆请她们就在附近吃大盘鸡，吃了没多久我就接到了谢亚敏的电话，她问我在什么地方。
“我在阳光小区这里吃饭。”
“那你吃完过来接我吧，算了，发个定位过来，我过来找你。”
“天还没黑呢，你们结束了？”
“嗯，人走茶凉，我请了八个人，只来了四个，大家聊的还不错，但这饭就吃的快了点。酒没喝，我把酒当礼物送他们了，刚好每人一份。”谢亚敏明显的有点不高兴。
几分钟之后，谢亚敏就进来了，她坐下来吃了两口大盘鸡，然后才幽幽的说起刚才的经历。
刚才赴宴的都是她关系比较好的人，另外几个她认为关系比较好的都没来，饭桌上的气氛也不是特别热闹，所以很快就散了。
“正常，你别在意，几年以后你会发现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真的朋友见面会依然热情，假的朋友因为不需要和你搞好关系，所以不露面是正常的。”小米说道。
“你个小女孩懂什么，别瞎说，估计你那些同事都有事，马上过节了，忙点是正常的。”我说道，我不想谢亚敏心情受影响，所以想着尽量宽解她。
晚上雷佳佳没有再住在客栈，她要回去陪她父母，马上就是国庆节了，她的父母憧憬着自驾回四川。
把雷佳佳送到她家，我问谢亚敏还想不想再逛一逛。
“回去吧，这黑乎乎的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客栈，小米先搬出了一个纸箱，里面是她和雷佳佳给谢亚敏准备的东西，都是干果类的。
“冰箱里还有两个老汉瓜和几公斤烤全羊。怕坏了烤全羊冷冻了，老汉瓜冷藏，明天走之前再到装箱子里，回去赶紧吃掉。”小米说道。
我还真没想到给谢亚敏带点什么走，看了看小米，我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老汉瓜由于比较大和比较重，谢亚敏坚决不带，而是立即切开了一个。
“这么甜，这要长多少肉啊，小米，谢谢你们，我很喜欢吃这个瓜，只不过太重，而且不能储藏，我怕带回去就会坏。我吃了，你们别介意，另外一个你们留着吃吧。”
大家就坐在公共区域里聊天，累了就就地躺着睡，谁也不肯回屋里去睡，一夜就这样被我们横七竖八的睡姿中过去了。
早上还有时间，我问谢亚敏要不要带几个烤好的馕回去。
“不了，既然离开了就要彻底一些，不然我会特别想念喀什的。去了江南就吃江南的饭，喀什的东西带的越多，越容易引起回忆，我在这里几年时间，算是比你们都久。”
谢亚敏还拒绝了我再带着她在周围看看的提议，她的飞机是十二点多的，她在客栈一直待到十一点才出门。到了机场匆匆忙忙，之后没有耽搁飞机就起飞了。
回到车前，看小米无聊的坐在车里，我开始逗她玩。
“好了，现在就你一个人了，想做什么随便你了。”我说道。
“孤独的旅行，我想要孤独的旅行。”
“那你现在下车，然后爱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好啊，你别想着我，就算我被拐卖了你也别来救我。”小米顺杆爬。
“雷佳佳国庆期间不打算开业，她会和我们一起旅行，另外我还答应了店员们，打算带着她们出去旅行一次，孤独不了。”
“心想事成。我猜这些都会改变的。”
我有种不太确定的预感，难道真的会出什么状况？
还没打算离开机场，玛依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店员们商量了一下，不肯放弃国庆期间的客流，打算挣钱，毕竟和能拿到手的钞票来比，旅游就不算什么了。
“好吧，既然她们坚持，你就安排吧，给她们说，国庆期间的利润我不拿，全分给她们。旅游还是要有，找个周末我带她们去看胡杨。”
“李哥，你对她们太好了，不过看胡杨就算了，她们都是农村来的，谁还没见过胡杨啊。相比胡杨，她们可能更喜欢城市。”玛依莎说道。
“行，我们就乌鲁木齐去玩一圈，国庆后估计机票跌的很厉害。”
我看着小米，问她是不是她找过玛依莎。小米坚决表示我这个人太阴暗了，她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找玛依莎。
“我了解学生们的心理，你以为她们是团结在你周围，其实她们是团结在人民币周围。不过这样也好，你能省一笔钱，我都怀疑就你这样管理能不能赚到钱。”
第406章 简单的送行
从机场我直接回了家，这几个退休干部也必须要关心着。看了看他们准备的情况，我发现没什么需要再准备的了。这才拉着几个人和小米去吃饭，就在雷佳佳家不远的那个餐厅，这样方便雷佳佳她们参加。
这个餐厅我记得叫恰尔巴格，由于是临时起意的，也就没有去定个座位，还好不是周末我们在后面的院子里找到一个能坐十个人的桌子。
这顿临时决定的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大家坐在树荫下聊天多于吃饭，因为说了是壮行饭，所以大家更多的算是依依惜别，说是惜别，基本上是针对我的教育。
雷佳佳的爸妈没有多嘱咐雷佳佳，反而嘱咐起我来，陈叔没什么要嘱咐的人，于是也在叮嘱我，瑶瑶爸妈更不用说了，只有小米虽然她也是要走的，不过没敢叮嘱我什么。
整个过程都是在：“要按时吃饭，少吃点肥肉，少抽烟，多运动......”等各种嘱咐中。
然后还有：“我朋友很喜欢我拍的照片，如果他来，麻烦你好好的接待一下，云云....”
而我则是：“知道了、明白、会的、一定、放心、您也要注意身体......。”
简单的送走了谢亚敏，简单的给退休干部们壮行，之后就真的在等待他们出发的时刻，因为后天就是国庆节了。
国庆的前一天，雷佳佳和小米各自收拾了随身的物品，热依罕则帮着做了一些短时间不会变质的点心，老人们买了一些馕把车里的行李装了又装，以决定行李的摆放方法和顺序。
“小李，有个问题，雨燕有点小，两个人的情况下可以把行李放在后座，现在四个人行李就不好放了，太小。”陈叔说道。
“那就把多余的行李装在维特拉上。”
“老雷到四川就不往前走了，我们在四川还是要往上海去的。”
“四川到上海就不远了，能不能四川出发之前把一部分行李快递到上海。”我说道，一边行李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总有办法的，但对老人就有点麻烦了，他们会格外关注这些。
陈叔见我这样说，大概知道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却是仍然在尝试着把行李塞在雨燕里。
“陈叔，您要是打算开雨燕就按我说的办，四川到上海一路上还有些玩的，如果实在想就把crv开走，春节后再开回来。”我说道。
“不、不，还是开自己的车放心点，实在不行到四川再想办法吧。”陈叔说道。
“老陈，别想这个了，轻装简行，能不带的都不带。大不了我开车送你们到上海，维特拉还是能装的。”雷佳佳的父亲看了看一地的行李，很干脆的说了意见。
“那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是不欢迎我去上海啊。要不然你开维特拉，我开你的车，也说不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到四川就不想再开车了，你们就直接坐飞机、坐船、坐火车回上海，方便的很。”
最终，老陈叔决定改带的都带上，除了随身的东西，其余的都暂时装在维特拉上，之后怎么办到四川再说，我则决定送他们一程。
国庆当天，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出发了，雷佳佳的爸爸妈妈开着维特拉，瑶瑶爸妈先做在维特拉上，他们本来是想坐雨燕的，考虑到旅途太久，就计划分段两个车来回坐，缓解大家的寂寞和疲劳，另外维特拉能让他们尽量舒适一些。
于是雷佳佳自然就坐在了我的车上，小米和她一起坐后排。
“你们其实可以坐一个到副驾驶来，说说话，必要的时候提醒我别疲劳。”
“你想的美，我们两个说话你听着就可以了，你车里有两个香喷喷的美女，你如果还打瞌睡就真的有问题了。”小米说道。
“我听说副驾驶很特殊，很多私家车的副驾都是女王专座，我们现在想坐不敢坐。”雷佳佳逗我。
“雷佳佳，我们送你爸妈到什么地方？”我岔开话题问道。
“不知道，要看这个你这个女婿怎么办了。”
“对啊，哥，我也租你当男朋友好不好。”小米接嘴说道。
看来她们之间已经把一些事给说了，估计是怕小米说漏嘴，雷佳佳特意给她说的这件事。
“可以啊，我不收现钱，等你成明星了，我要你一半的收入。现在我想明白了，直接拿那点租金不如转换成股份。”我说道。
“那就先从现在算起。”小米调皮的说道。
“不行，现在他还是在我的合同内，等到我不要了才轮到你。”雷佳佳反对道。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时候我已经成了抢手货。
“那这样，既然是休假，我们就不设置目的地，本来是打算带店员去玩的，现在不用照顾店员了，我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就什么地方，该返回时就返回。”我说道。
这个提议得到了赞同，反正新疆那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出去玩真的是一个头痛的事。
高速公路不收费，车却不多，只能说明外出的人还是少一些。退休干部们一旦赶路就不在乎景点了，他们一口气就跑到了阿克苏，除了雷佳佳的父母，大家都到过阿克苏，因此并没有在阿克苏停留，而是直接到了雷佳佳上学的阿拉尔。
到了阿拉尔雷佳佳不顾疲劳，带着大家去学校参观，之后在塔河边上看了日落，我则在停车时把几辆车都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一夜无话，虽然高速不收费，为了不走冤枉路，离开阿拉尔后还是走了沿着沙漠的路去了库车，在库存停留了一天主要是游览，然后走独库公路到了巴音布鲁克、那拉提和巩乃斯，之后沿着国道过巴伦台到了库尔勒。
“哥，你这是故意的，这么跑我的假期已经被用完了，明天我就必须要回去了。”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米在库尔勒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的确是个问题，毕竟学习第一。
“要不你把之前的机票退了，从库尔勒或吐鲁番走，或者晚几天直接跟车回四川。”我给出主意。
“我刚刚买了吐鲁番到成都的火车票，明天的，明天你们到吐鲁番，我坐火车回去。”小米自己早已做了决定。
看着我不解的眼神，小米嘟囔了一句说是要有个孤独的假期。我把小米拉到一旁，问她是不是没想到这个假期就这样过去了。
“没什么，本来就没有太多的期望，能和你们一起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已经很知足了。我就想坐火车。”
吐鲁番的葡萄很甜，小米的火车是晚上开，这是往内地去的火车的一个特点，小米有一天的时间和我们一起游览了吐鲁番。
晚饭的时候，小米很是感慨，在新疆虽然有一年时间，但还真没有旅游过这么多地方。吐鲁番的车站距离市区有点距离，提前送小米走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依依不舍。雷佳佳知趣的没有跟着一起去送小米。
第407章 戈壁夜
独自和小米在一辆车上了，小米却没了声音，我则像个老头子一样不停的嘱咐她好好学习。
“别再突然像去北京看我或突然回来看我这样了，费钱费时间，经常联系。”我最后说道。
“我就想过一个像样的青春，说不准等喀什下雪的时候我还会来的，我喜欢雪。”
“四川很多地方也能看雪。”
“那要看和谁一起看了，这次我很满足，很难忘的中秋和国庆。”
看着提着行李的小米在夜色中进站，我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孤单。时间已过午夜，出疆的列车已经开动，我才把写的一首诗给小米发了过去。
“木兰花·中秋
欢愉未尽入秋梦，红城明月尘心动。
异乡夜歌无需听，知己一曲君相送。
雪月窗纱人不同，空弹六弦漠西风。
从前不知竹马情，水复山重忆阳春。”
“答应你的，好好生活，好好学习，早点睡觉。”发完我补充了一句话。
“路黑远，多保重，你到酒店我再睡。”小米很多发来了消息。
回到酒店已经快夜里两点了，房间里闷热异常，我第一次在新疆感受到了和上海一样的闷热的夜，已经是秋天的吐鲁番的夜依然很热。
吐鲁番是个丝路重道，具有悠久的历史和很大的名气。吐鲁番的夜却不怎么璀璨，稀落的灯光被高大的行道树所遮掩，黑暗中的天空显现出一种墨蓝。
小米走了，国庆节也过去了，我也要收收心继续专心放在学校上了。这么想着就失眠了，尽管房间内的冷气我开的很足。
就这样一直到四点多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早被手机铃声叫醒。
“哥，你是不是在睡懒觉。”居然是小米的声音。
“没有，这才五点多，天还没亮呢，你是不是不习惯睡卧铺，这么早就醒来了？”我能听到小米那边火车的噪音。
“嗯，外面很黑呢，一点灯光都没有，全是戈壁滩，我一晚上没睡觉。”小米的声音略带疲惫。
“怎么了？不习惯？早知道就劝你坐飞机了，吐鲁番的飞机也很多。”
“等你安全到酒店的消息，一直没等到，我觉得你可能太累到酒店就睡了，但又担心，就没睡着。”
这到是我的错了，答应会给小米消息的，结果自己给忘记了，赶紧给小米道歉，当然没敢说我其实也失眠了。
“哥，我第一次坐火车出疆，找到点戈壁的感觉，一路虽然都是晚上，但路边全是戈壁。我写了一首诗，你帮我看看。”
挂了电话，小米很快发来了她写的诗：
“风·戈壁夜
穿过天际的风
吹干泪水
玛瑙在远处闪光
引我回到山前
可爱的姑娘已经不见
我骑着马儿
追寻远去的青春
脚下上只有风凌的石
我离开后
再也没有下雨
从那以后我开始写诗
毡房的窗外枣红马奔驰
昆仑的脚下
雾气吹散飘荡的炊烟
站在毡房门前笑的你
仍然给我写诗
即使我是别人的妻子
干热的风吹淡了记忆
寒冷的星空
和你一样的遥远
冰冻过的青春
不再温暖我的双手
孤寂的歌声
迎接夜的来临
草原上漆黑寂静
戈壁上漆黑寂静
穿过荒原的风吹拂着列车
我在游荡中清醒
星光从南到北
万物生灵都沉睡
无边无际的荒原
忘记过去也忘记你”
小米写的诗很不错，而且有了灵魂，这比那些无病呻吟的句子要好的多。我不打算修改，小米是发自内心，所以不改肯定更好。
我回了消息给小米说，写的真好，别人不能改，一改就没那感觉了。刚发完，就听见房间的门电机在响，雷佳佳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了。
当她看见我房间开着灯，我双目圆睁的正看着她时，她一下停住了。
“你这是偷鸡还是摸狗啊，大早上偷偷摸摸的在干嘛，怎么又有房卡？”
“哥，你昨晚送小米的时候，我找前台又拿了房卡，谁让房间是我开的呢。昨晚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再睡的，结果没等到你回来我就睡着了，所以想着早上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洗的衣服我帮你洗。”
“我还没洗澡，你要不要帮我。”
“流氓，看来不是我吵醒的你，你为啥这么早就醒了？”
“失眠了，对了，和你商量个事，今天就和你爸妈他们分开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也该回去干点正事了。”
“好啊，我早就想着分开了，就是小米在，我不好意思说。”
“啊？为啥啊，能和哥哥独自一起是她的愿望，不过这次我赢了，这同样是我的愿望。”
“病的不轻，你都住我家里了，还想着独霸我，你能不能正常点。”
“能，天冷了，大棚能起作用了，现在我才有发挥的余地，回去我要好好搞几个大棚，免得阿里木江整天搞的热闹产量不高。”
没想到雷佳佳把主意打到了大棚蔬菜，也是，夏秋季节蔬菜都不贵，要天冷了新鲜蔬菜才能卖出好价格。
“和我的节奏一样，培训农民都是冬天最火热，其它季节耽误农业生产。”
“那我们今天还玩吗？”
“玩，当然要玩，好不容易来一次这边，不走走看看太可惜。”我说道，我来过吐鲁番、鄯善县和托克逊，但我想走另外一条路。
罗布泊边上有省道235和县道085，从七克台绕个圈就能上到这两条路，可以一直穿过罗布泊到315国道，当然县道不能走，地图上看县道最终消失在戈壁之中。
然后走若羌、且末、民丰、和田等地就能回到喀什，有点远，但是我想借这个机会走一走。
雷佳佳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我，然后转身背对着我。
“你没睡醒吧，先穿好衣服，洗把脸，照照镜子。”
这个意思就是认为我的想法不靠谱，这也太瞧不起我了。
“不是，那个你先出去，回自己的房间，我洗个澡，一会儿找你。”我不想再劝她跟着我去冒险，我的想法是从卫星地图上看到的，并没有考证过，但我觉得卫星地图上能走通就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走不过去了倒回来走。
雷佳佳转过身白了我一眼，站在窗前拉开窗帘看着还黑漆漆的外面。
“算了，你看会儿电视吧，我去洗澡换衣服。”我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昨晚回来的晚，想着休息一会儿再洗澡睡觉，也没有脱衣服，后来空调冷，我就盖了被子。
“哥，我看偷鸡摸狗的人是你，我现在怀疑你刚刚回来，你说，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雷佳佳转身看到我的穿戴，开始反击我。
“醒醒，你该吃药了，我给你倒杯水。”
洗洗澡后感觉好了不少，但仍然有点休息不好的状态，我给雷佳佳说：“不奋斗不青春，虽然我觉得这很鸡汤，但我真的想去看看那”
第408章 孤寂的感觉
雷佳佳并没有附和我说的，她只是坐在沙发里看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为啥用这种眼光看我，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最初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成熟，至少是个有经历的人，可是现在随着对你的了解，我越来越觉得你很单纯。”
意思其实就是不成熟，我知道我不成熟，但从雷佳佳这里听到还是有点不舒服。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我成熟？”
“由内而外的，有担当，顾家，宽容，稳重，上进，有梦想但不说出来，值得依靠。”
“我觉得我都符合啊！”
“你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影响，国道315诱惑就那么大吗？”
我承认我想走那条路是因为感觉那样很男人，并不是因为我想要去看什么或者玩什么，真的就是一种野性，我已经习惯了无拘无束的到处跑，因此一想到能有新的地方可去就忍不住想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一个你认为的正常人，我现在还在上海，也许会再恋爱，也许还是浑浑噩噩，但一定具备你说的那些特点。但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我变了，就像有几条路，都能到同一个终点，到终点后就会永远都睡着。一条笔直的路，但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景色，路边都是一样的食物，就是说，你一踏上这条路就知道走到尽头是什么样。一条什么景色都有，既有鲜花也有荆棘，既有寒冬也有炎夏，路边是各种各样不同的食物，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公里会遇到什么吃到什么。你会选择哪条路？”
“好吧，就你会吃。你赢了，我们去看戈壁。等等，我查一查，三千多公里，我看该吃药的是你。我们从这里回去一千三四百公里，你这么一绕要三千一二百公里，你真的考虑过了？”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我直接把铿锵玫瑰唱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那破锣嗓子赶紧关上。三千多公里啊，要跑四五天吧？”
“不知道，一时冲动，没有细看各路段，也许三天就够了，也许四五天都不足。”
“我和你一起疯什么疯，我一会儿自己坐飞机回去，机票贵我就坐火车，你自己跑吧。”雷佳佳第一次不再由着我。
眼看着天亮了，我们去吃了早餐，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下来吃饭的老年自驾团，雷佳佳宣布说我们就送到吐鲁番，以后的路全靠叔叔阿姨们自己闯了。
没有太吃惊，反而看起来很高兴。
“你们赶紧回去吧，这几天够耽误你们的事了，听你们指挥走的太慢了，一个星期都没走出新疆。”陈叔有点开玩笑的说道。
“所以我们不耽误你们的伟大行程，我们春节后见。”我说道。
在酒店的停车场告别后，看着远去的两辆车，我突然再次有了孤寂的感觉，经历了热热闹闹的家庭生活，这下虽然没有回喀什，我已经觉得孤寂了，送走小米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又出来了。
开着车到一家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两箱水，买了一些饼干和牛肉干，又找了一家打馕的店，买了十个油馕，吐鲁番有油馕了，喀什我只知道一家有油馕，油馕发面的时候加了食用油和牛奶，长时间放置后是酥的，能咬动，一般的馕放一两天就硬邦邦的咬不动了。
加满油，我在吐鲁番的街头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在接近四十度的气温里朝鄯善走去。其实我可以和老陈叔他们走一段，在鄯善再分开，但是我不想，那样显得太拖拉。
第一天的目标是罗布泊镇。过了七克台就没有看到过绿色，一口气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六百五十公里，天黑之前到了荒芜的罗布泊镇。
这真的是人类伟大的代表，几个房子就成为了一个著名地标的镇。一个镇政府、一个派出所、一个加油站、一个养路段、一个超市、一个饭馆，远远的是一片蓝色，十分巨大的钾盐矿厂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和雄伟，很难相信这里已经快到罗布泊的核心地带了。路边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简易房，看挂的牌子是为大货车司机提供餐饮和住宿的小店。
“你敢在这样的板房旅店睡觉吗？”我逗雷佳佳玩。
“不敢，你断了让我住这里的念头，不但我不住，你要住的话我就离你远远的。”雷佳佳没好气的说，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却不停的在用手机拍照片。
“先不想那些，我们先在周围散散步。”锁好车，我在这原本荒芜的地方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实在是不想在这里看到人，太空寂了。
“你们是来罗布泊探险的吗？”一个中年汉子从一家小商店里探出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递给他一只烟。
“我们路过，不是探险的，不是旅游的。”
“要向导吗？”
“不要，我不进罗布泊。”
“进去罗布泊可以，没你们想的那么难，交钱就可以，一个人五千，一辆车四千，我可以帮你们进去。”
“你当向导收多少钱。”
“一万，五千的罗布泊保护费，五千的向导费。”
“太贵了吧，现在不是都有导航，我看了，一些地方导航都能导。”
“一看你就不懂，军事管理区，你们没办过证吧？没办证的抓到就别想走出罗布泊了，但是有我带着就不一样，都认识，只要你们不是外国人他们不查的。”
“谢谢，我说了，我不进核心地方，至于其它的比如楼兰、或者太阳木、白龙堆什么的我都不会去，不怕查。”
“那你们勺掉了吗，不看那些，跑这个球地方干嘛。”
“路过而已。说不定以后会专门来，到时候再找你吧。”
简单的聊了两句，我们接着四处看看。雷佳佳却一下就没了兴致。
“哥，我有点怕，这个地方有没有一百个人。”
“不知道，资料说有两百人，我估计算上钾盐矿的人了。别怕，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一会儿我找个地方，晚上我们睡车里，帐篷我也带了。”
“我不睡帐篷，吓都吓死了，三轮哥，你为什么会喜欢来这样的地方啊。”
雷佳佳好久没有叫我三轮哥了，这下重新启用这个名字估计是认定我傻。我没理会她，而是在考虑能过夜的地方。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随便找块地方搭帐篷就可以了，因为有人，搭帐篷的地点就要选一选了。至于小旅店，我是坚决不会住的，不是担心安全，是觉得都是大车司机住的，没法克服从华雯那里学来的洁癖。
一时间，我感觉到了浓浓的孤寂感觉，虽然雷佳佳就在我身边，我有点后悔来这个地方了，我真怕我受不了这种寂静而荒凉的孤单单的感觉。
第409章 逃离荒漠
为了不被这种感觉困扰，我又找了一家饭馆聊聊天，饭馆没啥好吃的，老板得知我不是来吃饭的也失去了热情。
“老板，这里有没有来探险的人住。”
“有，很少，来的人都是有钱人，自己带帐篷，自己带补给。”
“那穷人总是应该有吧。”
“穷人不来这个地方，我是这里最穷的人。一般人开车都进不了核心地带，直接走公路就走了，早早的出发，晚上能到，哈密到若羌。”
“一天能到？一千公里啊，还限速。”
“限个球，这破地方你看到摄像头了？”
要是不限速我今天走的就太慢了，十个小时六百公里的平均速度太低了，谢过老板，我拉着雷佳佳就出来了。
“看起来你有新的想法了？”雷佳佳问我。
“到若羌还有三百多公里，笔直的公路，不用拐弯，你是会住这里还是选择若羌？”我迷失了雄心，打算用三个小时到若羌，本来是打算第二天再跑六百公里到且末的。
“哥，找个地方住一晚吧，你看这块就那么几个房屋，那边一个小三楼。我们再往前，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一晚。”
“为啥，你不是觉得我脑子坏了吗？”
“白天还行，你昨晚没睡觉，白天又开了一天的车了，我不傻。”
雷佳佳的话真的是点醒了我，白天开车就感觉不是特别好，一会儿一定会打瞌睡。
“你来开，我睡一会儿，你累了叫醒我。”我说道。
“我不喜欢这里，没人和我说话我会精神出问题的，我这下知道为啥那么多人进到罗布泊会出问题，你知道，有些人进沙漠会失心疯。”
被雷佳佳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走了，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在车里过夜。
沿着钾盐矿开了很久的车，可能有将近二十公里才到头，把车开下公路，我就打算开始睡觉。
“刚出来的时候去给派出所打过招呼了吗？”雷佳佳问。
“嗯，说过了，我说我们往里一点睡帐篷，给他们报备一下，天一亮就沿着公路去若羌，不会去核心区。”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被乱跑，让我把车牌号和电话姓名什么的留了下来。”
“我是问，我们能不能住这里？”
“随便住，别远离公路，他们不在乎我们住，只是要我保证不离开公路。”
“那还不能睡，还没吃饭呢。你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精神恍惚了。”雷佳佳说。
天还没黑，吃了矿泉水就馕，吃了点牛肉干和榨菜，我放到座椅就开始睡了起来，雷佳佳则蜷缩在后座上睡觉。睡了不知多久，我被雷佳佳翻身的动作给惊醒了。
“几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我问道。
“睡不着，害怕，你睡吧，我轻一点。”躺在驾驶座上睡觉真的很难受，估计雷佳佳在后座上也好不了多少。
“才十二点多啊，我看看星星。”
下到车外，看着璀璨的星空，我想起和华雯一起看过的那些星空，可惜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不然我一定会发消息给她。
夜静的可怕，一点风也没有，我突然生出一种唯我独尊的豪情壮志来，趁着雷佳佳还没睡着，我取出了我那最贵的帐篷和睡袋。
“我睡帐篷，舒服一点，你把车锁死就不会害怕，工兵铲给我，你拿个撬棒壮胆。”我给黑暗中的雷佳佳说。
“好吧，我虽然很害怕，可是我坚持睡车里。”
能很伸展的躺下来睡觉是很幸福的感觉，我躺下就睡着了，太累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被雷佳佳给叫醒了。
“哥，快起来，起风了，帐篷不安全。”
迷迷糊糊中，看到雷佳佳拿着手电照着我，一时间我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
“别照着我，多大的风？”
“你就别管多大的风了，快点，帐篷上车再收。”
雷佳佳焦急的语气把我从迷糊中惊醒，这才立刻爬起来，帐篷因为鼓了风，变的随时要跑走的样子，我一脚踩着帐篷，一手把骨架放松，趴在帐篷上压扁了鼓胀的帐篷。抱着一堆支撑杆和裹着防潮垫和睡袋的帐篷往车里钻，车门已经被风吹的很难关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沙尘隔绝在车外。
一边折叠帐篷和支架，一边看外面，黑夜里，我居然觉得能看清高速飘过的沙尘。看了看表，夜里四点，又是该死的四点。车里空间小，我折了半天也没有把帐篷收好，索性就一股脑卷了卷丢在了后备箱里。
沙尘暴，秋天的沙尘暴不期而遇，我打开了车灯，发现沙暴里，能见度几乎为零。
“谢谢，不然说不定明天我就被吹到青海去了，到时候我醒来一看，车和你都没有，钾盐矿也没有，卧槽，穿越了。”我开玩笑的说道。
“哥，做你的女人真的是受罪，我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会在罗布泊里遭遇沙尘暴。”
“啥？谁的女人？”
“哈哈，吓坏了吧你。”
“是，这沙尘暴是够吓人的，要是风小点我们还能慢慢往前走，这风只能等了。”
距离天亮还早，我蜷缩在放倒的座位上继续睡了过去，早上八点多，再次被雷佳佳叫醒。
“哥，风小了，天也亮了，你吃点东西我们走吧。还有，从风向上讲，你应该是会被刮回吐鲁番而不是青海。”
“你不睡觉就一直琢磨风向呐？”
“嗯，种地的必须要知道大风会带来什么样的灾害，大棚抵御不了这样强度的风，我回头还是要想想抗风强度的问题，成本高啊。”
调直了座椅，我喝光了一瓶水，下车放了水，顺便观察了一下风，比刚刮风的时候是小了不少，但沙尘依然很大，嘴里全是沙子。
上车问雷佳佳要不要方便一下，她丢下一句：“我的肾比你好。”就自顾自的啃起馕来。
一手开车一手拿着馕，我继续我的荒原之旅，渐渐的，我把车速提了起来，是侧风，只要不慌张，车能开的比较快，就是不稳，经常会突然晃一下。
由于出发的比较早，很快就到了若羌，在若羌县城里吃了一顿不怎么好吃的拌面，接着朝民丰跑去。
这一口气在天黑的时候到了民丰，一天跑了八百多公里，关键不是高速，还在沙尘暴里。
民丰的沙尘暴更严重，路灯都开着，我一直开着雾灯，最后不得不学着当地的车打开了车灯。找了当地最好的酒店住下，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的地上水冲下来的全是沙子。
第二天我没有耽误，直接回喀什，到达喀什正好天黑。风停了，虽然天空依然是灰的，但总算是没有风了。雷佳佳硬是拉着我住在她家里，说是她家条件好，嫌弃我家那不土不洋的卫生间。
第410章 不习惯被照顾
楼房有楼房的好处，洗澡、换衣服，雷佳佳把我的脏衣服全部都洗了，新疆最大的好处是衣服一晚就能干。
吃了雷佳佳烧的菜，我算是从原始回到了文明世界。
“明天你打算干什么？我建议你好好休息一天，就在我家，睡个天昏地暗，我给你好好做点菜。”雷佳佳说道。
“不了，住你家可以，我明天要去乡里看看，对了，普拉多先丢你这里，我开crv去，普拉多要去做个保养了，一口气又是几千公里。”
“行，早去早回，我和你一起去，先办你的事，我去看看阿里木江，希望他的大棚没事。”
不到十二点，我就躺在床上，听着生活化的噪音，打算好好补觉。房间的门被敲响，雷佳佳在门外叫我再去吃点东西。
“吃啥？现在不是应该睡觉的时间吗，睡前不吃东西是健康好习惯。”由于是住她家里，我还是起身给她开了门。
“蔬菜，这些天吃的都不正常，水果和蔬菜必不可少。”
“我没板着指头算过，大概十天有了，这蔬菜水果啥地方来的？”
“网上买的啊，喀什现在也有了，不过只有一家，是用微信买的，付款后二十分钟能送来。你洗澡的时候我叫的。”
看着两盘素菜、苹果、梨，我确实还能吃点。
“你这个叫什么名字？”
“什么？这是椒蒿，好吃不？算是一种中药，新疆人喜欢用它包饺子，不过我觉得是炒着好吃。”
“哦，是好吃，我不是问菜的名字，我问的是那个买菜的微信。”
“就叫古城生鲜伊甸园一群。他们会在群里发个列表，菜的品种和价格，留言后它们会给一个二维码，扫描付钱，据说就开在小区门口，不过我最近没注意过。”
雷佳佳说着把垃圾桶里的一张广告纸指给我看，没错，这是玛依莎的生鲜店，看来她一直在扩张。
“这家是玛依莎搞的，你说说它的缺点。”
“啊，你回头帮我搞个超级vip，最好是那种免费的。”
“没问题，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这算是薅我的羊毛。”
“没听说你投她的生鲜啊？”
“我店里和酒馆的蔬菜、肉类、调味品、酒水等现在逐渐都换是她在供应了。虽然没合伙，你以为我会占这个便宜。”
“那么就算了，为个菜钱欠人情。缺点很多，包括盒马等内地生鲜很多都是有app的，下单后付钱什么的都一口气就能完成，优惠直接叠加，这是最主要的，它还在用微信销售。其次是蔬菜质量一般，我还买了点别的菜，和菜场买的差不多。”
玛依莎给我说过这样做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开发一个平台会投入比较大，后期的维护和支持成本比较高，现在就直接上到平台不合适，但她以后会上新平台的。
吃完菜和水果，已经是十二点半了，吃了东西不能马上睡觉，雷佳佳又给我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个雷佳佳是向饲养员发展啊。
“佳佳，问句不该问的。”
“不该问的就别问。”
“你是不是觉得为我做饭洗衣服是特别享受的一件事。”
“不是，我只是想多照顾照顾你，这段时间我有空，但我不会天天这么闲着的。”
“哦，我刚才有种错觉，今天累了，我先去睡了，明天我回家去。”
“你一个人，住在哪里不是一样，在我家更方便，我还能给你做饭吃，我们还能做个伴，一个人住实在是太无聊了。”
“算了，我心里过不去。”
“没关系的，我愿意的。”
雷佳佳误解了我的意思，换位思考，任何一个傍观者都会觉得我太渣了，虽然我啥都没有做，但总是和一些女孩子出双入对，而且搞的还像是小两口一样。
“不是那个意思，我比较忙，可能一天三顿饭都不在家里吃，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我那里住着有感觉，你知道，我就写点东西的爱好，住这里没灵感。”
“那你住客栈，反正没人住，古城里的感觉比你那里要好吧？”
“先睡了，明天我们路上说。”说完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来却睡不着了，我在想是不是和这些女孩子的关系有点太随意了，虽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总归是孤男寡女的，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最关键的地方是我不习惯和雷佳佳住在一个屋子里，这很奇怪，在我最消沉的时候，我和华雯住在一起并不觉得别扭，但是和雷佳佳却会感觉不自在。
我拿起手机，给华雯的微信号汇报情况，原来我是天天会写点什么的，现在则没那么勤快了，只有思考的时候才会写一些。
我着重写了现在的感受，觉得住在雷佳佳家里就像是住在一个关系一般的同学家一样。
“那是因为你不习惯被人照顾。”惊喜出现了，这么久以来华雯第一次回复了。
我不管不顾的拨了语音过去，奇迹没有出现，长时间没有接听。我打电话过去，仍然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耽误了两分钟，我意识到我写的东西可能华雯是能看到的，至于她为啥不回复甚至是失联一直是我内心不敢问和思考的。
“瑶瑶的爸爸妈妈走了，陈叔两口子走了，我又要一个人住了。你啥时候回来？”
之后就再没有一句回复，我感觉我要崩溃了，拿着手机一直在等待。不知不觉的点上了一支烟。很快雷佳佳敲了房门后直接推门进来了。
“为啥还不睡？是不是刚才吃菜吃的太晚了，你不能在房间里吸烟，阳台上有个沙发。”
“已经三点多了，你怎么不睡觉啊？”看着虽然穿着睡衣但依然精神抖擞的雷佳佳我就很奇怪。
“睡不着，就起来看论文，闻到烟味就过来了。”
“对不起，我去阳台。”
“少抽一点，把定的铃全部取消，明天睡到自然醒。”
“你特别喜欢照顾人吗？”
“女人的天性，是不是很不习惯？我也不习惯，但就想好好的照顾你。”
“算了，我灭烟了，你赶紧去睡吧。”
我并没有取消闹铃，仍然是一早就起床了，又是一个喀什的秋天，要到九点多天才会亮，现在外面还看不到晨曦，黑乎乎的，楼下的马路上已经偶尔有车辆驶过。
我蹑手蹑脚的到厨房，用手机的手电翻找着冰箱，看到两个馕，拿了一个用烤箱烤了，这还是从吐鲁番带回来的馕，又翻冰箱找到一盒牛奶用奶锅热了，煮了两个鸡蛋。
烤箱叮的一声把我也吓了一跳，我看见雷佳佳的房门打开，灯光洒在黑暗的客厅里。接着是雷佳佳打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她打开了厨房的灯。
“哥，你起的好早啊，喀什天亮的晚。”
“不好意思，吵着你了，你再去睡会儿，我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再睡一个小时。”
“你不能吃这么简单，早餐要吃好，午餐要吃饱，晚餐要吃少，只吃馕没营养，我给你弄点小菜配着吃。”
“不用，不用，我习惯这么吃了。你自己说的晚餐要少吃，昨晚你还让我吃那么多。”
“多有什么用，你不是又饿醒了嘛。来让一让，我很快就好。”
看着雷佳佳在厨房里忙碌，我突然有种感动，也许最平凡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
第411章 计划总是变
很快，雷佳佳给我热了一些冰冻的卤制品，说都是她自己做的。一块卤牛肉切片、炒好的爆炒辣肚、干煸鸡丁、花生米和一小碟泡菜。
“你真够可以的，这待遇让我受之有愧啊。你现在没啥收入，能行吗？”
“所以才要和你搭伙，你出菜钱我来做菜，吃上面不能马虎，要确保营养。”
无话可接，现在一个想走，一个想留，麻烦着呢。吃饱了早餐，我也没有继续睡，雷佳佳也换了衣服吃了早餐。
“就知道你想早点出门，还给我说什么饿醒的，还要再睡一个小时。”出门换鞋子的时候雷佳佳鄙视了我一下。
“路不远，限速，这一下到阿里木江那边要两个半小时。先去他那里，回过头再去培训班，好多天没关心过了，必须要多待点时间，起码下课了再回来。”我说道。
“哥，你以后有啥想法或计划就说出来，别搞的只有自己清楚，你昨天要是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的时候我不太想得罪人，你看你一片好心，又给我做好吃的又让我睡懒觉，我怎么好意思。对了，这个叫老好人性格，我一直在改。”
“还好我了解你，不然还真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临时早走呢，昨晚我就想到了。”
开着crv往乡里去，阿里木江正在家里等我们，仍然是给准备了葡萄、西瓜、煮玉米等水果吃食。
葡萄、西瓜是阿里木江家里自己种的，简单吃了点，告诉阿里木江下次就不用想着招待我们了，我们会经常来。然后我拿着一串葡萄边吃边随着到了大棚里，大棚还没有覆膜，这让雷佳佳有点急。
“阿里木江，怎么还没有按我说的开始覆膜啊，现在夜里温度已经低了，赶紧全部上。平时注意温度变化，及时通风，其余的都按我写给你的进行。”
“我看番茄还在结果，所以想等这些菜不行了再进行。”
“不用，一定要听我的，现在损失一点回头赚的更多，膜全部上，然后把所有大棚里的菜都拔了，现在就要开始种冬季品种了。”
阿里木江看了看我，我点点头：“阿里木江，我不懂这些，一点都不懂，但是你佳佳姐是专业的，比你遇到的所有技术员都专业，以前别人请她指导她都不去，你这要听她指挥。”
“别瞎说，以前给的钱足够多我还是会去的，要不我买房的钱哪里来的。”雷佳佳毫不客气的就打脸。
“阿里木江，你别多想，之前没有太多指导你是因为你和你请的工人都没有经验，你们先要熟悉常规的管理，现在所有的事都按我说的来。蔬菜大棚就靠反季节赚钱，这里的棚都不是暖棚，要在最冷时候到来前先出一批蔬菜，年底的时候冷了，那时候再上耐寒的蔬菜。”
之后雷佳佳就又给详细的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种植安排。我听不懂，索性就坐在地头看天空，除了大棚，地里的大部分地方已经种了冬小麦，一些晚熟的玉米还在生长，有点荒芜的感觉。
“李哥，按佳佳姐的说法没错，东西我们之前也都采购了，但是现在我想搞几个暖棚，现在都是补贴的大棚，连片性比较差，冬季温度也不高。”
“你直接问雷佳佳就可以了，暖棚应该可以做，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手续。”
“都问过了，就是投入有点大，不过搞好了产出也大。”
“你找找白会计，找找乡里，咨询一下贷款的事，特别是有没有扶贫用的优惠贷款，附近贫困户找几个进行合作，他们也能有扶贫贷款，你提前说好利润怎么分配就可以了。”
“贫困户就算了，他们嘛不敢，有的嘛怕脱贫就享受不到补贴和政策了，有的嘛怕还不出来。”
“你自己考虑，贫困摘帽是个好事，说明收入多了，比守着补贴的日子好过多了。如果你有信心，还是和之前的一些规则一样，他们能得到好处会有人动心的。你记住一点，人都是逐利的，只要他们看的到钱就会动心。”
看着雷佳佳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跑去给佳佳说我先去培训班看看，反过来接她。阿里木江很主动的说不用我接，回头他送雷佳佳过去就可以了。
“你拿什么送？二十几公里呢。”我怕他用电动三轮送，那样虽然速度不慢，但对雷佳佳来说不安全。
“摩托车。”
“对了，驾照学了没？”
“在学了，下个月可能能拿到。”
雷佳佳因为还有很多事要指导阿里木江他们，她也让我先去忙我的事。
“哥，要不然，你骑我家的摩托过去，下午再过来吃晚饭。这样佳佳姐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我没增驾过摩托车，无证驾驶。现在卡子那么多，一查就查到了。”
摩托车我会骑，玩陈琰骑过的那越野摩托时也练的七七八八，不过那是在戈壁上玩。
“哥，你抽时间去增驾一个摩托车，我在地图上给你说一条小路，小路上只有一个卡子，那个我认识人，不会查你的。”
“我倒是想骑，还没在乡村骑过摩托车，不过现在新疆管的严，明知道违法的事还去做不好。不过你家有电瓶车没？我骑电瓶车过去，车就留在这里。”
阿里木江的提议让我很是心动，天气很好，不热，如果在乡间的小路上骑电瓶车感觉应该不会比摩托车差多少。喀什的电瓶车大多数都没有限速的，最快能开到六七十公里，不比汽车慢。
我带着一个头盔，骑着电瓶车往培训班走去，雷佳佳一直没弄明白我为啥放着车不开去骑个小电驴。
绿洲的乡村道路绿化还不错，在这里骑小电驴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看着农田和民居从视线里一闪而过，我感觉有点飘。
快到的时候有条路通往朱菲菲的村里，大概十公里。我脑子一热就决定先去看看朱菲菲，自从答应要经常去看她之后就一次都没去看过。
巧也是巧，还没到朱菲菲村里的时候路被堵住了，不远处一个大货车走错了路，上了窄路，带着货的大车司机硬着头皮在走，把整个路面全占了。
几辆小车堵在它的后面慢慢的挪。突然大车停住不走了，前面有一个九十度的弯道，大车明显拐不过去。大车司机一脸愁容的下了车，在和前面带路的车抱怨，大概是小车能过去的路大车不一定能过去，责问他带路带错了。
第412章 脚踏实地
在喀什农村大车通常都需要一个小车带路，因为地图上看不出路的宽窄，只有带路的车能知道大车能不能通行。
我的电瓶车也过不去，停在大车后面看他们怎么解决，实在不行我就先不看朱菲菲了，掉个头还是去培训班。
“小李，你骑着小电驴带着头盔我都没敢认。”一个声音在叫我。是朱菲菲所在乡的吴书记。我赶紧取下头盔和已经下车的吴书记握手。
原来吴书记要去朱菲菲的村里，平时走这条小路没问题，今天却一直被大车堵着，现在是彻底过不去了。
“小李，你去哪里？方便带我去村里吗？一个会马上开始了，这里一时半会儿通不了。”
估摸了一下路边的情况，我把小电驴推过农田应该是可以过去的。吴书记的驾驶员下车在和大货车讨论它怎么样才能倒出去，两辆小车尝试着原地调头，看起来确实没那么快能通畅。
我推着沉重的电瓶车穿过农田，招呼着吴书记坐在后面坐好，一路去了村里。朱菲菲很忙，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后就消失在卫生室里。
有些后悔自己的随意了，来看朱菲菲却没想到她上午都很忙，抬脚就走又不好，给电瓶车充上电，我独自在小队院子里晃悠，找保安聊天，这会儿只有保安有闲空了。
“阿达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上面下来的吗？看你来过好几次了，以前开车来的。”一个保安问我。
“个体户，朱医生是我的朋友，来看她的。”
“我还以为是你卫星工厂的呢。”
“村里的卫星工厂是做什么的？已经开始招工了吗？”
“有两个，一个是服装厂，听说还没有人承包，一个是电子厂，那个嘛已经有人在干活了，做手机的。”
不可能吧，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做手机的工厂，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卫星工厂。我顿时来了兴趣，问了两个卫星工厂的地址，就在小队部边上一公里不到，两家是挨着的。
没有骑小电驴，我走路过去的，先去没有开业的卫星工厂看了看，钢结构板房，电工正在搞电，和电工聊了聊，说是专门拉的工业电，至于别的他就不清楚了。
所谓的电子厂没有超过我的想象，不是手机厂，而是叫某某手机配件厂，说是厂其实就一个一百平米的小厂房，几个工人正在组装手机充电器。
我看了一个产品，做工很粗糙，都是用现成的配件组装起来的。属于那种几块钱或者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充电器。
工厂的负责人并不在，工人中有一个会说一些国语。他告诉我说这些充电器都是销往国外的，这个我相信，国内已经见不到这样的充电器了，是给功能机充电的。出口到什么地方小伙也说不清楚，但从他们的生产效率来看，出口量不大。
我有点迷惑了，这生产效率和产品都敢办一个卫星工厂，我之前的计算应该是出了问题，按我的计算做卫星工厂基本是亏本的。
晃了一圈朱菲菲打电话问我人怎么不见了，走回小队部里就被吴书记拉去吃饭。
“这会吃饭早了点，主要是我中午回乡里还要开一个会，没时间吃饭，正好你来了，我让他们给搞点饭我们随便再聊聊。”
朱菲菲过来和我聊了两句就又去忙了，我倒是搞不懂吴书记十二点不到就请我吃饭的意思了。
“今年乡里卫星工厂的压力比较大，只完成了一半不到，从数字上来说还说的过去，但从质量上来看等于还是在做输血型扶贫，私下里说，不能说全部都不行，但这些卫星工厂没有一家具备盈利能力，没有一家能长期发展的。”
“那您能不能说说现在都是什么样的厂？”我问道，看来吴书记是要谈这个问题。
“对别人我可以说，但对你我不说，我是这样想的，你能不能脚踏实地的帮我们看看乡里适合发展那些产业？”
“吴书记，说实话，我偶尔看过几家卫星工厂，也对政策有一点点的了解，整个县里想发展的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走的是沿海几十年前走的老路，这个出发点没问题，解决就业和劳动力转移，增加农民的收入，把工作安排在农民家门口。”
“你别说这些，这些我比你清楚的多，说说你自己的看法。”
“劳动力素质不高，沿海发展劳动力密集型产业是出于经济规律，那样成本能最低。但南疆最大的问题就是劳动力素质不行，大多数产品做出来都不具备竞争优势，包括服装，我看过一个半年经验的熟练工加工的服装，线都走不齐，如果我是客商，这样的产品我是不敢卖的。”
“你已经被影响了，我的意思不是请你在我们这里搞卫星工厂，而是看看能不能在产业发展方面给出点主意，比如做一个调查报告，如果能给出方向建议更好。”
“吴书记，我明白了，这顿饭吃的我压力很大啊。”
“我们明年的培训马上要开始招标了，而且为了赶上在农忙前把大部分做完，冬季是个培训的**，你一定要参与进来，我回头把几十个培训的方向给到你，你梳理一下，看看那些是可以重点搞的，一个星期，下周我申报培训项目前要得到你的建议。”
这明显就是要我必须要帮这个忙了，而且不是随便帮，是要调查研究的。
“吴书记，我了解下来，整个扶贫培训项目都是专家组确立的，专家在考虑的时候会比我全面。我不是专家，也对乡里村里的情况了解不多，为什么你要我的建议？”
“你在乡里见过专家吗？我不是从纸面上考虑这些问题，你能脚踏实地的干些事业，你比我们更了解市场和需求，和专家比起来，你对乡村的了解比他们多的多。”
脚踏实地这个评价对我有点高了，我一直认为我现在还在飘着，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玩，很多事都不能很仔细的去办，甚至我的财源餐饮店、酒馆和农业公司我一开始很用心，之后就管的很少了，办技能培训是为了完成瑶瑶奉献教育的心愿，所以现在还算是认真在做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持续多久的热度。
第413章 思路的整理
对于吴书记我可不能实话实说，必须要在诚恳的态度下装一装，毕竟给别人的良好印象不能破坏。
“谢谢吴书记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传统的产业没那么快能形成规模，我考虑的可能还是从农民力所能及出发，不管是传统还是新兴产业，做什么不重要，能做什么才是重要的。”
“看来我没看错人，需要什么协助你尽管提，一周的时间有点短，但我希望你能做到。”
“书记啊，如果今天没遇到您，您是不是就想不到我？”
“谁说的，今天遇到你虽然是意外，但我本来就打算问问小朱你的情况才来开会的，村里的这个会我本来可以不用参加的。”
这算是硬逼着我给他建议了。吃完饭又和朱菲菲聊了几句，我赶紧骑着小电驴往培训班去。
看过培训班热闹的培训，吃午饭的时候古老师拉着我吃拉面。我这已经是今天第三顿饭了，于是我给古老师说了上午的事，说我吃过了。
“不怕，再吃点，年轻人饿的快。我到觉得这是个机遇，你想啊，之前我们做的培训都是被动的，让我们做什么我们才能做什么，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发什么愁啊。我们能决定做什么培训就能在招标中占据先机。”
这到是真的，国内招标的一个弊病就是量身定制，通过制定招标内容的一些特殊要求把竞争对手排除在外，或者再招标中获得高分。
“你确实很踏实，就是脚踏实地，这也是我一瞬间就决定和你合作的原因。但是又的时候不能太老实，要耍耍心眼，这样，砌筑工的班已经结束了，我会把资料做的比别人都好，这也是你前期做的好，每天上课情况都有记录。其它的班我来看着，你先去忙你的调查，一个乡做好了会有其它乡主动找你的。”
“时间有点紧，只给我一周的时间，从大量调查中得出一两句结论和建议性意见很难。”
“又不是让你确定产业发展规划，只是做一个方向，而是是在几十个方向中确定，比如现在的每个乡的培训项目差不多是九到十个，你只需要在几十个里面挑十个适合的，再在这里面确定几个重点，然后把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写下来就可以了。”
吃过饭，我等到下午上课，看了一下培训班的上课情况，和古老师沟通了一下我之前的想法和做法，确定我们是所有在喀什办过班的培训机构里做的最好的，这才告别了古老师返回阿里木江家里。
回到阿里木江家的时候雷佳佳他们还在地里忙活着，看来这沉在最底层的专家真不容易，像教小学生一样在教。
所谓的调查研究其实没有固定的模式，我再次考虑阿里木江家里为什么能成为村里的富裕人家，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把阿里木江家又参观了一遍，这让阿里木江的爸爸奇怪不已。
“叔叔，我说话你能听懂吗？”我问阿里木江的爸爸。
“一点点，大部分不行。”
“我随便看看，您忙您的，不用陪着我。”
看来还是要等阿里木江回来，我先用笔记下我看到的东西，阿里木江家里种着有葡萄，这在喀什不多，很多人认为新疆应该是遍地葡萄，其实在喀什只有团场才大面积种植，农户几乎很少种植。
十几只羊在羊圈里咩咩的叫，几十只鸡在后院里到处跑，除了院子和羊圈很干净，我看不出太多不太一样的地方，如果说不一样，阿里木江家的房屋是砖混的，贫困户在盖新房前都是土坯房。
阿里木江家的院子里还有厕所，带小的化粪池的那种。整体条件放在城市里除了地方大没有优势，但在这村里却已经与众不同了。
看着阿里木江的爸爸不知道该怎么接待我，我给他说了一句就跑去找阿里木江了。现在相对来说村里规划的比较好了，居住相对集中，一般是一边是农田一边是住房，住房后边有块自己的地，有人用篱笆围起来，有人就那么的荒着。
我一边骑着电瓶车一边看路边的人家，还打算等会儿从这些居民区的后边走一次，看看他们的后院。阿里木江家的后院种有各种果树、红枣、葡萄和几样蔬菜，相当大的地方是野草，养着的鸡乱跑着，一个角落里有个简易的鸡棚。
有的时候我会停下来仔细的观察这些农户，并把一些特别的事记录下来。比如他们的院子是有没有农业机械，院子里是否有绿化和果木，看起来是否整洁等。我的想法是疏勒这些乡差异少于共同点，通过观察先找到一个思路，至少先看看富裕人家和贫困人家有什么不同。
好几个院子里都有穿的脏兮兮的小孩子在玩，我又记录有多少孩子这个时候不在幼儿园而在家里自己玩。
一排房屋看过去已经到了头，我绕到后边走一条小土路再走一遍。我发现富裕人家的后院那块地里均有很多的种植和养殖，而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子的屋后院里基本都是长满了杂草和灌木。
有一家门口对面是我见过的一个发酵有机肥的砖砌的小房子，另外一个地方有青贮饲料的一个发酵池，门口有一台要靠拖拉机带动的粉碎机。
看起来很多东西已经是达到了一定的农业水平，只是为啥很多地里农作物长势却很一般呢。我把这个问题也记录了下来，其实我觉得之前华雯考察的那次她可能分析过相关的内容，只不过我当时只想着当司机和玩了，并没有注意。
院子里停着拖拉机、摩托车、小型农机的我也记录了下来，反正我是想先收集一些我注意到的东西，回去再去考虑这些有没有用处，代表着什么。
之前的被国家总结出来的致贫几大原因我是看过的，精准扶贫讲究的是精准，一户一个脱贫方案。但是我要做的培训可做不到一人一个方案，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大家接受的都是相同的培训。
可是如果长远的看，我还真没思考过这些培训项目对劳动力转移和就业、对扶贫有什么长远的影响，于是我决定我先要从自己的身份中跳出来，梳理一下现在做的技能培训对未来的影响。
这一边走一边想，居然给迷路了，一个村不大，但如果不熟悉就会一不小心就会找不着原来的路。顺着小路穿过了一片树林，就找到了一条两米多宽的水泥路，一般这种路还是属于村路，但能肯定的是它一定连接着更大的路。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在家门口的水泥路上洗地毯，地毯铺在路上，她用水管冲着上面的洗衣粉泡妹，路边放着一个刷子和半袋洗衣粉。
第414章 处处有能人
四下看了看，总不能从她的地毯尚压过去，只好停了小电驴，问这个女孩子阿里木江家怎么走，她摇头表示不认识阿里木江，也许是我没法说出阿里木江的全名的原因，反正她在摇头。
“村委在哪里？小队部怎么走？”我不得不切换不同的问法。
“这边和这边都能过去。”女孩子用不错的国语给我说道。
以前听到过有关新疆人描述地里方位的故事，故事里说某个方向的时候总是用手指着那个方向，然后用‘那个达~’来表明，哒字发音拖的越长说明越远，然后手会随着拖音越台越高。
这个小姑娘的这边和这边把我给搞糊涂了，到底是哪一边？之后怎么走？
看我似乎没听懂的意思，小女孩笑了笑，然后指着她家房屋说：“这个方向，但你要绕一下，顺着水泥路倒回去或往前走都可以，见到柏油路就转弯，这边过去向右转，那边过去向左转。”
我给姑娘道了个谢，刚准备走，看见她洗的地毯是手工地毯，不免好奇的多问了两句。
“这个地毯嘛，奶奶织的，织了一年，用到现在四十多年了。每年洗一次，奶奶的地毯好，不容易脏，不长虫子。”
“怎么样才能不容易脏不长虫子？”
“秘密，不能说，我奶奶就靠织地毯赚点钱，说出去嘛，大家都学到了，就没人找我奶奶织地毯了。”
“你家地毯怎么卖的？”
“不卖，没有现成的，都是定做的，先要买来毛线和棉线，我奶奶再根据要求去织，价钱嘛都是谈的，花色复杂一点的贵一些，因为线的浪费大，花色简单的便宜一些。”
她的意思我明白，图案复杂的非常费脑子，就算是上次的那个传承人也要在纸上画小格子图样，再去决定哪一个点用什么颜色的毛线。纯色部分动作很快，到变色的部分就比较慢了，图案的复杂程度明显会影响工期的长短。
我问女孩子要电话和微信，我说我以后会买地毯，如果需要我要能联系上她。
“我的吗？我的电话不能给你，你长的太帅了，我怕我主动给你打电话。”
这个小女孩也太**了，对陌生的我就敢这样开玩笑。
“你长的太漂亮了，不过我嘛，已经有女朋友了，要是女朋友知道我偷偷的联系你嘛，我的腿就会被打断，所以嘛，电话和微信可以给。”
女孩子听我学她说话有点不高兴了。
“我嘛国语说的不好，你嘛太讨厌了，学我说话。”
“不是的嘛，我嘛喀什待的时间长了，一直嘛这样说话的。我嘛是你们村的一个小伙子阿里木江的朋友，他比我帅多了，我介绍给你当男朋友。”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合适不合适，但我想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对于我来说，我是想多一个能教地毯编织的老师，我不知道她奶奶多大年龄，按我的了解，南疆农村普遍结婚生孩子特别早，她的奶奶应该不超过六十岁，肯定能教课。
“可以，我给你我的微信，但是如果你的那个叫阿里木江的朋友今天晚上不加我的微信，我就把你删除掉，你就是个骗子。”
不管怎么样，我和这个叫塔吉古丽的女孩子互加了微信。我并没有从她家的地毯上骑过去，而是直接调头沿着水泥路去找柏油路。
沿着柏油路找阿里木江家就比较好找了，找到阿里木江家再靠记忆去找大棚就很容易，阿里木江还在和雷佳佳在忙活着，两个人都是满头的汗，雷佳佳明显晒黑了。
在他们讲完一段的时候，我递上了两瓶水，然后强制阿里木江加了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微信。
“阿里木江，你了解一下这个叫塔吉古丽的情况，她说她奶奶是编织地毯的高手，回头看看我朋友如果买地毯我可以来找她。如果学校的地毯班同时开两个以上就必须要有其它能讲课的老师，特别是这种有实际经验和技术的，不过我找老师的事你先别说。”
“可以，这个人我好像不认识，几组的？”
这边乡村一般是某某乡某某村某某组，比如疏勒县库木西力克乡18村8组，根据这个就能模糊的找到一片地方，再具体的打听一个人才行，我迷路的原因也是不知道阿里木江家是几组的，我只知道好像是2村。
“不知道，就在那边住的。不过我答应她把你介绍给她做男朋友，你可以试着约会。”
我的话让阿里木江红了脸，他嘿嘿笑着并没有表达意见，难道这个家伙以为我是认真说的？
雷佳佳白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给阿里木江讲。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夏天是灌溉，冬天要是浇水怎么办？
于是我就问了这个自认为很专业的问题，问完雷佳佳忍不住的笑了。
“好了，哥，我们回去吧，看你无聊的。”雷佳佳一边笑一边往地头走去。
“滴灌，李哥，我们现在除了大田是灌溉，小块的田和这种棚都是滴灌，棚里的管子我收掉了，有些人家不收，一直放在地里就容易坏，现在滴灌已经很成熟了，地下铺着有水管，滴灌的管铺好水一开就可以。”
“冬天水管不会冻吗？”
“不会，那个是长期工程，就和自来水管一样，冬天不会冻，埋的比较深。”
回到阿里木江家里，又是西瓜和葡萄，要留我们吃晚饭，被雷佳佳给拒绝了。回喀什的路上，我问雷佳佳为啥不吃了饭再回去。
“你没看他家啥都没做，喀什天黑的晚，我有次问过他们几点吃晚饭，说是没有说几点，而是天黑之后，因为天亮着还能在地里干活。”
“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有个参加四同的干部特说过特别不愿意去参加四同。说是早上他们睡的还很香的时候，就叫他们吃早饭，因为住家户天不亮就要下地，晚上十二点吃饭，因为住家户十一点才回来，算上做饭时间到十二点能吃上晚饭，中饭就是馕和茶水。开始他们认为是住家户故意刁难他们，后来发现他们就是这个习惯。”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他们的四同是怎么搞的？”
第415章 四同的难处
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雷佳佳聊到了四同，我在农村住过几晚，但四同的公务员每个月都要住几晚，同吃就要饿肚子。
“大多数人吃太晚了或太饱就会睡不着觉，我也是这样，他们饿一天了，晚上就会吃的特别多，如果夜里十二点才吃完饭，一般要熬到两点才能睡着，然后早上最早的七点不到就要和住家户一起吃早饭，睡眠不足，所以后来四同的时候，有这种吃饭时间不对的情况就自己在住家户做饭吃。”
“自己做饭就不能算同吃了，不算四同，再说了，主人都没吃饭，客人自己吃了也不像话。不过，住家户睡眠时间够吗？”
“住家户据说都是躺下就能睡着，大概是地里的活比较累。他们自己也发现了同吃的一些尴尬，所以现在有点条件都变了方式，比如米面油、调料、蔬菜和肉都是自己带。做足够住家户的饭，一般是三四个人在一个住家户四同，一半的参加劳动，一半的回家做饭，做饭的吃完换劳动的回去吃。等晚上住家户吃饭的时候他们装着一起吃，拍个照片，然后走的时候还要给住家户送点米面油什么的。”
“啥事都是想象的和实际情况不一样，吃不到一起确实很尴尬，辛亏你能吃的惯我做的饭，不然我们也没办法生活在一起。”
“吃的不同还能影响爱情？同吃、同住、同劳动，这几样还好做到，据说最困难的是同学习，特别难做到，每天找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住家户全家一起学习基本做不到，除了冬天住家户时间多一点，其它季节都是早上七点多就出门，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回家吃完就睡觉。全家能同时学习更是困难。他们本来想了很多方法，比如带最新的报纸杂志，有空就念给住家户听，比如带个收音机，走到哪里都能听，甚至用手机流量找碎片时间给住家户看视频，让住家户了解新闻和政策，结果很多都实现不了，收音机在地里勉强能听一听。但村民更喜欢听有线广播，每天三次广播，我也很难想象我在劳动，你在边上给我念报纸的样子。”
“哈哈哈，你承认和我的是爱情了？我有点脸红了。念报纸的这个很滑稽，我干活的时候你要是在我边上唠叨，我特别想揍你。所以同学习的照片是不是也是摆拍的？”
“你想的美，我只是不赞同，吃不到一起可以各吃各的。有一部分肯定是摆拍，我也没调查过，也没经历过，只是听几个人说的，一般都是吃饭前拉着住家户一起看报纸杂志，另外一个人拍照。但是我很理解这么做的人，虽然有点走形式。”
“哈哈哈，我也理解，那同住应该是做的最好的。”
“非也，做的最好的是同劳动，谁也不习惯和陌生人挤一个炕，农村房间多，四同的一般都有单独的一间屋子，不过因为小虫子太多，特别是跳蚤，大部分人都会自己带睡袋，那种包裹的比较严的。个别人会睡自己的车里，最极端的据说是先假装睡觉，住家户睡着后他们偷偷的开车回家睡，早上再回去。”
“这不是弄虚作假嘛。不过我最能理解这个，在罗布泊镇，我是见到那小旅馆的外表就不想住，一听说大车司机住的比较多，我就下决心你要是让我住那小旅馆，我宁可在车上坐一晚。说一直在地里好像也不对，我每次下田的时候基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地里有人在劳动，我觉得住家户是故意为难四同的人。”雷佳佳说道。
“我觉得不能算弄虚作假，比较和农民在一起时间很长，在平时的交流里就能把政策给讲了。所谓四同毕竟是个形象的说法，并不是一定要做到，那样有点教条了，叫什么来着？形而上学。而且真的做假的毕竟是个别人。每天都要打好几次卡，大部分人还是很认真的在执行着。比如一个月有四到七天的四同要求，最早大家一次性住满七天，到第二个月就明白了，大部分选择了每次只住一天，多去几次，这样有些困难克服克服就过去了。故意为难是有可能的，他们大部分如果很勤劳没理由会是深度贫困，我也觉得农田里看到人的时候少。”
“那当然，连续住农村我也受不了，哪怕是住宿舍。看来在这里做公务员也不容易啊，谁能想到一年至少有三分之一时间要在农村劳动。”雷佳佳感慨到。
“是啊，不止三分之一，大部分人还要轮流驻村、要比较频繁的走访结亲活动中结的亲戚。还有要给亲戚送礼物，要邀请亲戚去自己家做客，吃住行都要出钱，不能让亲戚花钱。”
“哥，你认为这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
“放在长期时间内看当然是暂时的，大家脱贫以后，长治久安实现之后，这些工作方式是一定会变化的。再说了，这种工作方式也是在实践中逐步形成的。”
“哥，我和你商量个事，我原来想玩一两年再去读博士，但是现在算一算博士读出来年龄就比较大了，我想考公务员。本来我想着考新疆的公务员，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怕了，你说我考老家的怎么样？或者我考上海的？”
“博士不读了？”
“公务员一样能读在职的。”
“那你就考吧，我支持你。”
“我没要你的支持，我是想问你我考哪里的好？”
“你考哪里的我怎么知道，你想考哪里的？”
“装，你再装！”
我没想到雷佳佳就这样哭了起来，哭的收不住，稀里哗啦的。我这才意识到她想问的是我将来会在哪里生活。
“别哭，我特别受不了，又不会劝人。那个你是不是想问我将来会在哪里生活？”
“嗯，你就是个木头人。”
“我说实话你能不哭了吗？影响我开车。”
“不能，但是你还是要说，开车也要安全。”
“我不知道，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我现在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在激情情况下做的决定，所以我不知道。”
“那你生活过的城市里最喜欢哪一个？”雷佳佳抽泣问我，她停止哭泣就好办。
“喀什，我在喀什没有压力，虽然经常失眠，但我过的很开心，朋友也最多。”
“那我就考喀什的公务员。”
“随便你。你要驻村或四同怎么办，你不是受不了吗？”
“什么叫随便我，哥，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因为爱情我能做很多傻事的，更不要说四同了。”
第416章 辣妹子
雷佳佳尽力把话题往她喜欢我上面引，想试探我的态度，我觉得我直接拒绝会朋友都做不了，更不用说她还要帮阿里木江，在对雷佳佳的反馈上我有点自私了。
“能不聊这个吗？我们维持现状不是挺好的嘛。”
“我就是问问，也没要你马上就回答，我才认识你的时候就表达过这个意思了。”雷佳佳说这话的时候很小声，我没看她，但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像个受气包。
“对啊，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那次我好像拒绝你了。亏的我刚才还觉得太自私了。你能想也能问，这个我不能干涉你，但我不能回答你。为了你自己不伤心，我建议你想想就可以，问就先别问了。一方面华雯现在是我女朋友，另外一方面，你想过稳定的、正常的生活，而我喜欢随性，比如我可能会突然就跑沙漠里去玩，也可能突然跑回上海去玩。”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拉着雷佳佳要去疏勒县吃晚饭。她要求回她家里，做给我吃，说是东西都准备好了，焖点米饭，米饭好的时候菜就炒好了。
她刚才那阵哭泣让我心软了，我们直接回了她家，她好像忘记了刚才的情绪，居然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到了电梯前。
不得不说雷佳佳是生活的好手，我感觉她没有时间买菜，但她的冰箱里似乎一直有蔬菜、牛奶、果汁和肉。
喝了两罐可乐之后，她就已经把两道菜端上了桌，炒蔬菜是第三道菜，居然还端上了一碗汤。
“上海人讲究先吃饭后喝汤，广东人讲究先喝汤后吃饭，饭还要几分钟才能好，你先喝汤吧。”
我看着刚刚喝完的两罐可乐，在思考什么时候喝汤的问题。
“一边吃一边喝汤吧，你坐下来啊，一起吃。”
“我想喝酒。哥，你一会儿能不能不回去住，或者，陪我喝点然后打车回去。”
“行，最近最辛苦的就是你了，陪你喝点，但是我白酒喝不来。”
“酒壮怂人胆，我们老家男人都喝白酒的。我家里没啤酒了，要不你喝红酒？忘记了，家里红酒也没了，都被我爸喝完了。”
“普拉多里有红酒和白酒，我去给你拿来。”
“哥，别去了，你别喝了，我自己喝白酒。”
“你怕我下去就不回来了？”
“嗯。”
雷佳佳的情绪变化很快，有的时候高智商的人情绪化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故意在装，我本不是招呼不打就走掉的那种人。
“你想我陪你喝酒我就喝点，一杯白酒，不能再多了。”
“真的不想让你喝了，我想起来了，我给你准备了不少吃的，一会你打车不好拿，自己开车带回去方便点，我一会儿会喝多，你自己一定要记得拿，回去立刻放冰箱里。”
雷佳佳说着就拉开她对开门的冰箱指给我看那几个塑料袋，为了区别，这些塑料袋都是黄色的。
我不由的笑道：“家里的冰箱说不定是满的，放不下，我家那个冰箱小。”
“不会，国庆走之前我看过，冷藏空了，因为叔叔阿姨知道你至少一个星期不在。冷冻的就一点羊肉了，冻的时间长的你没吃的东西我都丢掉了。”
一个人对我家冰箱的情况比我熟悉，这让我意识到我已经被照顾了很长时间，一开始是瑶瑶爸妈，后来是雷佳佳，再后来是瑶瑶爸妈和老陈叔。
不让我喝酒我也就没坚持，很多人喜欢喝酒这个事我是绝对不理解的。
雷佳佳觉得就三个菜喝酒有点不够，她跑去又弄了两个下酒菜。这下米饭也熟了，不过为了照顾喝酒的雷佳佳，我没吃米饭，拿了罐可乐假装和雷佳佳碰杯。
一旦吃喝起来雷佳佳的话反而多了起来，不过都是一些逸闻趣事家长里短，并没有再说一些让我为难的话。
结果我很无奈的陪着她吃喝了两个多小时。这娘们真的是个泼辣的女孩子，一瓶白酒被她一个人给喝完了，一斤白酒啊，虽然我不会喝酒我也知道这个量算是狠人了。
雷佳佳的脸有点红，但似乎很清醒，她起身又开了一瓶白酒，我赶忙起身阻拦，不让她再喝。
“哥，没事，我的量我清楚，一斤半。这还差着三分之一，如果等会喝多了不清醒了，你就照顾我躺床上，然后你再走，我这个人酒风很好，不哭不笑不吐，就是睡觉。”
“我不管你是一斤的量还是一斤半的量，女孩子那么能喝会吓着我的，矜持一点，没喝醉睡觉不是更好吗？为啥一定要把自己搞那么难受。”
“不难受，是舒服，轻飘飘的，思维异常的活跃和跳跃，对了，你晚上别住我这里，冰箱那些东西必须要拿回去。”雷佳佳说完就说去上个厕所，起身就去了卫生间。
我等了二十分钟还没见雷佳佳从卫生间里出来，跑卫生间门口呼唤雷佳佳的名字，却没有听到回应，敲门也没有回应之声。
“佳佳，你啥情况？你再不回答我可是要进去了！佳佳！”
担心雷佳佳出意外，我转了转门把手，发现从里面锁住了。想去门口的柜子里看看有没有钥匙，什么都没有找到。回头看见桌子上有把小的瑞士军刀，我决定试一试，通常家里装修卫生间和厨房的门即便是有锁也不会有锁芯，随便拿个硬东西插进去一扭就能开，一方面是这样的锁便宜，一方面是为了安全，比较家里的门就是家里人用，万一在浴室里滑到或什么其它意外，外面的人能轻易进去。
果真如我所料，瑞士军刀轻轻一扭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佳佳，我进来了啊，我现在不看你，如果你在开玩笑就赶紧说一声。”我怕看到什么不雅的东西，轻推门后并没有进门，而是打算看看雷佳佳是不是在逗我玩，又或者她真在方便也有时间整理一下衣服。
静悄悄的，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卫生间里面，这一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见雷佳佳衣服穿的好好的半跪在地上，然后趴在盖着马桶盖的马桶上睡着了。
我推了推雷佳佳，叫了几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得已，我一边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一边打算把她抱起来。谁知道这喝醉的人也太难抱了，死沉死沉的，试了两次没有抱起来，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算不用公主抱，而是打算拉着她的胳膊半搀扶着弄回房间里去。
哪里知道这样反而惊动了雷佳佳，她死活不让我把她的胳膊架在我肩上。嘴里咕哝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说的是抱抱。
第417章 一个人的快乐
没办法，我不得不再次用公主抱，嘴里一边还说着：“抱歉啊，我要把你抱床上去，你配合一下。”
这次轻易的就抱了起来，一边抱，一边小心的走到雷佳佳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我有点犹豫，是在犹豫还要不要回家，最终决定回家去住。
想法很简单，这喝醉的人说不定一睡就到天亮了，我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照顾作用，再说了，我留在雷佳佳房间里不合适，睡自己的那个房间和回家没啥区别。
我轻轻的关上了雷佳佳卧室的门，收拾了一下饭桌，恍惚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这会儿已经是一点多了，隐约的哭泣声有点渗人，仔细听声音又没了。
也许是邻居在小两口吵架。收拾完饭桌洗了碗，我提着雷佳佳给我准备的那些冷冻的吃的就下了楼，坐上普拉多才感觉一丝的放松。
回到家里，看着前两天沙尘暴的沙尘铺满了地面和桌面，放好冷冻食品，我开始打扫起了卫生，我的习惯是见不得脏乱，但我另外一个矛盾的地方是如果我在野外，我可以不洗澡不洗脸刷牙，可以忍受衣服一两个月不换，虽然除了寻找瑶瑶的时候，我并没有在野外连续超过一周时间。
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想到了那次华雯给我买了全新的衣服，然后把我那丐中丐一样的衣服全部给丢了，当时她只用两个指头，很嫌弃的把脏衣服装到塑料袋里的表情。
“华雯，我一直没想明白，和我在山里的时候，你能一点都不嫌弃的和脏兮兮的我一起，为啥到了酒店就很嫌弃我身上脏了。”我发了个信息给华雯。
“因为我快两个月没洗澡的时候我连自己都嫌弃，对你无感，自己干净后就不一样了。”很快，一个信息又发了过来，之后又是在我手忙脚乱中要求华雯视频、语音和打电话都无法接通。
华雯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没有了动静。
关闭了所有的灯，我呆呆的坐在院子里，开始认真思考华雯为啥会如此的原因，这也太不正常了。如果她没有答应做我的女友，我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可是现在这样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夜里比较冷了，我不敢再坐在院子里，万一睡着了就麻烦了。看看表已经是夜里三点了，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个院子里曾经很热闹，现在静悄悄的，以至于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邀请雷佳佳过来住。
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我给自己说到：“必须给自己压力，必须让自己忙碌，这样才能充实自己，这样才能往前走，才不会变成一个满足现状的人。”
这其实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雷佳佳说的对，我如果想做点事就必须要投入，但是我的本性又特别的向往那种劈柴喂马的生活。
静下心来，这才发现丝毫没有睡意，拿出电脑开始写工作日志，然后想写一首诗词送给华雯，期望她能可怜可怜我，和我联系一下。
‘菩萨蛮·秋
葱岭无雨秋已伴，
无为歧路心当乱。
倚天昆仑剑，
天山雪来盼。
又思疆南恋，
只做强欢颜。
独自倚阑干，
天涯共婵娟。’
写完，自己读了一遍，知道华雯应该能读的明白。就先发了过去，后来，被一种哀愁的情绪困扰，写了另一个现代诗。
‘<春到秋>
红花满树
没有绿的遮掩
思春的少女
沐浴着花雨
阳光穿过花瓣
晒着你
晒红了低垂的眉眼
那一时的俏脸
沉鱼落雁
粉色上行走的斑鸠
寻找着去年的麦粒
丝毫没注意远处
动了心的少年
如同沙暴不舍得离开
你说春日短、青春懒
峨眉月起
夜色冰凉
如同你的温度
随着北雁消失在天边
沉睡的夜里
寡薄了情义
梦里只有
你来信的温暖
忘记了
该在你的心里加一把锁
不让心灵离开
秋夜想起春的暖
秋天丢失的灵魂
播种在春天
生长出光阴故事
在秋夜里絮语
躲避孤寂
我说秋夜凉、青春短’
黑夜里，只有那一点烟头露出了光亮，想到华雯要求我戒烟，狠狠的把烟头掐灭。
躺在床上，泪眼朦胧，因为我意识到刚好一年了，我经常想起的并不是华雯，而是那个我至今深爱的人。秋天是瑶瑶失踪一年整，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抽时间去一次慕妮莎爷爷的家里，顺便去看看陈琰。
翻身起床，打开了灯，我把第二天的计划从考察乡村一级经济、工农业发展改为了：祭。
既然有了新的计划，我索性不睡了，把一些白酒红酒啤酒都搬上了车，然后把雷佳佳给的冷冻食品各拿出了一点，做成小菜，装在我餐厅的一次性小杯里。
我没有动身出发，因为我还要等到十点以后去买点水果和烧纸。忙完后坐在院子里，我自顾自的唱起了歌，我自己有点吃惊自己的没缘由的快乐。
也许是重新一个人生活，也许是要去和瑶瑶说说话的兴奋。
一个想法从我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不想在家里等了，我要出门，找个能停车的地方坐在车里等，我怕雷佳佳一早就会过来，自从她有了钥匙后，就很少会在来之前打招呼了。
说做就做，我开着车到了附近的新城南路，这里有一个多乡夜市，说是美食街，其实是没搞起来的美食街，这里路两侧都有停车的地方，但绝大多数商铺没有租出去，所以白天也没多少人和车。
在黑漆漆的并不长的美食街兜了一个来回，然后找了个空着的商铺前停了车。
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这样，居然开始躲起了雷佳佳。既然来了就在车上睡一会儿吧，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呢，亏着大半夜的我会认为雷佳佳会跑我家来堵我，黑暗中我自己苦笑了起来。
躺床上睡不着，但这会儿坐车里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电话铃吵醒。
“哥，你大早上的去哪里了？”雷佳佳有点焦急的问我。
“佳佳，你昨晚喝多了，这么早就醒来了？”
“我已经在你家了，我说一斤半的量，昨晚那点放不倒我。”
“佳佳，对不起，差不多是瑶瑶失踪的周年，我一个人去看看她，没坟也要祭扫一下。”
“哦，好吧。你自己当心点，晚上回来吗？”
“晚上不知道，也许会在小萨家里住一两天。对了，你昨晚睡在卫生间里的事你知道吗？”
我想着把话题变一变，就担心雷佳佳追到小萨家里。
“哥，谢谢你，不过你真的是个笨蛋，老娘给你机会你都不明白，又不需要你负责。”
“.......”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雷佳佳昨晚是故意在卫生间装睡的！还真的是能豁得出去，不过我现在并不在乎这个，我很清晰的明白，我只是把雷佳佳当做朋友，甚至不能算是好朋友，因为她并不完全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