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奇迹
以在开车为借口，我挂了电话，看了看表，八点半，天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亮，我还要买点东西，那样正式一点，思念一个人有的时候是需要仪式感的。
接着睡却睡不着了，路上偶尔有早起的人走过，锁了车，拿着手电，我往美食街的另外一侧走去，那边穿过二环路有一片空地，过了空地就是铁路，南疆铁路通车很晚，但对南疆带来的影响却很是巨大。
在家里我每晚都能在寂静的夜里听到列车汽笛的长啸。我开始好奇起来，想看看这条铁路，查了查，会有一辆慢车从乌鲁木齐过来，一会儿进喀什站，我决定去路边等这个车。
我也不明白我为啥在黑夜里去等一列和我毫不相干的火车，仅仅是想打发无聊的时间吗？
穿过街道、二环和空地的时候，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这一段的二环路没有路灯，这一段的二环路是封闭的，中间和两侧是类似高速路的绿色钢制隔离栏，路中间的隔离栏还有竖着的遮光格栅。
在翻越这些障碍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
尽管害怕，我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了那几十米的空地，铁路的路基很高，围着围栏，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我找了一个光溜溜的树干坐了下来，这片以前似乎是房屋。
刚坐下来，我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列车来了，暂时还看不见列车的灯光，我的内心居然有点儿激动，刚坐下就站了起来，翘首以盼。
没多久，列车行进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能看到车头的刺眼的灯光，大概是因为快要进站了，列车的速度并不快。
渐渐的，除了车头的灯光，还能看到列车车厢里的灯光，是查询的那个四个数字的绿皮车。就在我恍惚间，列车带着风呼啸着从我的面前路过，我能看到每一个车窗里的灯光，能看到那些或站着的即将到站的人。
我不能肯定，但我觉得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那个我昨晚还想过的人，我感觉华雯一晃而过，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列车已经远去。
我开始往车停的地方狂奔起来，大概一两百米，如果赶的急，我大概能够赶到出站口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华雯。
我大口喘着气，然后心脏狂跳着，和我刚才穿越二环路时偷偷摸摸不敢开手电不同，我开着强光手电，几乎超长发挥，跨栏式的就飞跃过路边的钢制栏，过中间隔光栅的时候，也只是停了一下，踩在围栏上直接跳了过去。跑到车前，上车就调头上了世纪大道，夜里的红绿灯仍然正常的在变化，等过了路口到了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稀稀拉拉的人正在出站。
喀什的火车站出站口距离停车场有点远，站前广场也被围了起来。我担心错过了华雯，胆子很大的把车直接停在了路边，反正现在天还没亮，二环路上几乎没有车，去停车场会来不及。
一口气跑到旅客出口处，在昏暗的逆光中寻找着期望的身影。一直到大多数人都散去，我依然没有见到想见的身影，也许我刚才是眼花了，那个可能只是一个长发的女孩，我却误以为是华雯。
出站口不再有人出现，工作人员咣当一下把出口的铁门给关上了。失望中，我拿出一支烟点上转身就准备走，却看见我身后不远处一个窈窕淑女在暗淡的灯光中对我笑。
脑子里轰的一声，我有点眩晕。丢掉手里的香烟，我跑到美女面前，然后陌生感让我停住了脚步，真的是华雯，但我兴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的陌生。
华雯喜极而泣，我能看到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看到她流泪，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笑着笑着不争气的泪就滚落了下来。
我紧紧的拥抱着这个才成为我几天女友就消失的女孩子，不记得过了多久，我才放开了她略有单薄的身体。
“啥感觉？”华雯问。
“温暖、安心、不可思议。真的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走吧，好几个人在看着我们呢。”华雯说道。
回到车前，看到一个警务站的小伙拿着手电正在围着我的车看。
“阿达西，不好意思，马上开走。”我紧张的说道。
“哦，没关系，你们是从北京来的？”
“是。”
“欢迎来喀什旅游，喀什安全的很。你们什么时候回北京？我妹妹在北京上大学，所以我看到北京的车就想等等你。”戴着钢盔的保安把手电照向了地面。
“哦，不知道.......”我刚开口就被华雯打断。
“过几天，你有什么事吗？给你妹妹带东西？”华雯打断了我的话，直接说。
“嗯，我妈妈嘛，做的有两床被子，怕妹妹冬天冻着，本来嘛我要寄过去。如果你们去北京能不能帮我带过去，我让妹妹去取。”
“可以。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过几天去取。”
“就在警务站放着呢，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拿过来，不用再跑一次，就是太麻烦你们了。”
华雯点点头，我把车开到警务站边上，小伙带我们进了警务站，警务站二楼有个柜子，小伙从里面抱出了两床被子，不算厚，之后又拿出了一个旧的床单当着我们的面把被子包裹了起来。
“那个太不好意思了，你们回头嘛可以自己检查一下被子，里面没有违禁品，然后我这里还有三千块钱，麻烦也带给我妹妹。”
“被子我们一定带，钱转账不是更好嘛？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华雯问。
“不怕，等一下我把我的还有妹妹的电话留给你们。我的妈妈嘛，太想我的妹妹了，她嘛不懂转账，她想着嘛一定要给钱，我也听她的话，妹妹嘛拿到钱才能感觉到妈妈的味道。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一个直接坐火车去北京的人，没想到遇到你们了。”
“行，你信任我们就行，我们一定把东西给你带到。”华雯说道。
之后相互留了联系方式，这才和华雯把被子放在了车上，坐上了车，我开着车往家走去。
回到家，雷佳佳已经离开了，大概是去了客栈。我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昨天半夜我神经病的打扫了卫生，华雯是喜欢干干净净的。
坐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很多，一抹玫红色出现在天井上方的天空，这让华雯略显疲惫的脸上有了红晕，看的我喜爱不已。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我坐火车来喀什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来喀什不想看到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于是我把我的奇遇前前后后说给华雯听。
“奇迹啊！雷佳佳挺好的一个姑娘，适合照顾你的生活，也能赚钱，家庭经济条件也好。你真的可以考虑她一下。”
没想到华雯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这还是我的女友吗？还是那个上次离开前不允许我与其他女孩子密切来往的华雯吗？
第419章 不能问
华雯说完后也意识到可能有点问题，她笑了一下，可是我明显从她的笑容里看到了无奈和疲惫。
“我来喀什的原因和你刚才说今天打算做的事一样，本来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也正好看看你是不是很老实的一个人，我没想到你能接我。”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你是不是一两天又要离开？刚才你答应给那个小伙带被子。”
“是，我不能骗你。我离开的原因暂时不能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我相信你，但我觉得有什么事我也许帮你分担一些。”
“好，这几天你不能问我之前为什么离开，这次又是为什么离开，也不能问我为什么不和你联系，我不想骗你，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不说的前提是你别问任何有关的问题。”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点了点头。
“今天去，但不住小萨家里。”
我还是点点头。
“你没什么疑问吗？”
“有！不敢问啊。”
华雯噗呲一下小了，她这一笑我才看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华雯。
“你都有这么多疑问，不过你很听话，陈琰和小萨的疑问也会有，他们可是不会像你一样的顺着我的意思。”
“好，香烛店要过一会儿才开门，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起身先去找艾买提买了几个热乎乎的馕，然后拿出了雷佳佳给我的熟食，冰箱里没有牛奶了，我又跑出去买了五块钱一公斤的鲜散打的牛奶。
“雷佳佳做的小菜？比你做的菜好吃多了，我一样菜都不会做，你有什么想法没？”
“不会做好，这样就不会和我抢着做饭了，不让我给你做饭我会受不了的，我喜欢照顾你，而且必须只能我来照顾你。”
“你就不担心我离开的这几个月是别人在照顾我？”
听到华雯这样讲，我的心一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接着是一股醋意涌上心头，然后非常的不自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还是没改掉喜怒于色的习惯，你的脸色好难看。记住你自己说的要信任我。”
是的，没有相互之间的信任真的就不会有两情相悦，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被抛弃在喀什。
“有个问题能问吗？”
“别这么小心翼翼的，觉得能问就问。我们之间的陌生是你的原因，不是我的原因。”
“你自己说的，不能讨论原因，我会遵守承诺。想问你怎么坐火车来了？”
“找找孤独的感觉，穿过荒原的风吹拂着列车，我真的想体会一下，我第一次坐夜火车。”
华雯说了一句小米写的诗，这是我转给她看的，有一点我很欣慰，就算华雯几乎没有回复过我，但仍然能看到我的留言。
“从北京吗？”
“别去猜测，除非你能从猜测中体会出快乐。我昨天到的乌鲁木齐，中午上的火车，不知道情况，坐了硬座，很辛苦。”
华雯从小生活优越，唯独来新疆后过了很多苦日子，条件苦，内心并不苦的日子，我相信她没坐过这么久的硬座。
“你睡一会儿吧。”
“车上能睡就睡一会儿，不耽误时间。你最近写的东西不太好，还是之前的好：你就在那里
/在夜的风中写诗/撩拨着生长的弦/我知道这一生有点短/但我仍然要熟睡/只为那一个晚安/晚安后沉寂的弦”华雯用了几句我以前写的东西。
“谢谢你能记得，我先去香烛店。”
还没到香烛店，华雯就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停好车，我静静的看着睡熟的华雯，长长的睫毛，粉嫩的脸庞，我不忍心打扰她，轻轻的开了门，轻轻的虚掩，买好了东西犯了愁，不敢用力关门了。
于是我坐在车上，等着，一直差不多两个小时，过了十二点半，华雯才睁开眼，我关好门启动了车。余光看到华雯再次睡着，天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路小心的开着，一直快到小萨家的乡里时，华雯才再次醒来。
秋天的山里阳光很强烈，但一点儿也不热，华雯打开了车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你还会半夜一个人来吗？”
“你走后几乎没有，主要是忙，我发现忙起来会忘记很多事。昨晚你是不是一夜没睡？硬座很难睡着，你为啥不去补一张卧铺票。”
“昨晚还好，主要是我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飞机，不是一直飞，我从美国到浦东机场，半夜到的，没睡，用了一整天看了看你生活过的城市，打算睡几个小时结果没睡着，时差，从虹桥到乌鲁木齐是六点的飞机，然后是火车。”
“美国？什么时候去的。”
“别问了。对了，冷嘉月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你在美国见过她么？”
“没，我和她是同学过，不是朋友。”
知道华雯并不想说这些，我主动改变了话题，让她帮忙分析一下吴书记让我分析培训方向的事。
“你觉得在农村干什么能挣钱？”华雯问我。
“农业、服务业，搞工业可能不行，我因为没有调查过，所以觉得农业、家庭畜牧和服务业比较靠谱一些。”我回答。
“这大概就是吴书记想要的，只是需要数据和分析，像写论文一样。不过，等我离开了，你可以问问陈琰，做销售会有不同的看法，记住，不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要相信陈琰这样的专业人士。”
之后车里又陷入了沉默，我都不敢问华雯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更不敢问她去美国干什么。看到路边有几家饭馆，这已经是乡里了。
华雯旅途劳累，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反而是我把她没吃完的拉面全部给吃掉了。
“吃女朋友的剩嘴是男朋友的爱好吗？”
“不知道，我是觉得浪费可惜，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度贫困地区。”
“你会吃其他女孩子的剩饭吗？”
“一般不会，你放心，我的一举一动都会给你说的。”
“不要这样了，不用说的那么的详细，我相信你。”不怎么的，华雯的眼圈似乎有点红。
吃完饭，我并没有立即去瑶瑶失踪的山里，而是照例买了点给慕妮莎爷爷奶奶的礼物。坐在乡主要商业区的路边，请华雯吃了个冰淇淋，当然不是手摇的那种自制冰淇淋，华雯怕不卫生，不吃自制冰淇淋。
第420章 升华
到了慕妮莎爷爷的家里，家门口有点破败，门关着，敲了门好半天慕妮莎的奶奶才给过来开了门，见到是我和华雯，老奶奶抱着华雯就哭了起来。
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毯上，我才从华雯这里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慕妮莎的爷爷去世了，走的很突然，老奶奶也说不清楚，大概是脑梗或心脏病这样的猝死。一个多月前，现在就老奶奶一个人独自居住，寒冬来临前，她会搬到统一建造的安居房里去。
“帮着安慰一下吧，这边的医疗条件差，换到城里未必会走。记得说过的那个朱菲菲，她感触最深，不是学医的，在村里硬生生变成了个医生。不过他们民族对待生死比较豁达，你再问问她家的羊怎么办，我记得还有不少。”
华雯又用维吾尔语大概交流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羊都送到合作社去了，我问了一下，说是有个人搞了个合作社，养羊的，村里很多人家的羊都送过去了，不用奶奶自己放羊了。国家给的钱和合作社分的钱够奶奶生活了。”
“难道是陈琰搞的？他一直说要搞一个规模化的养殖场，回头我问问。”
告别了慕妮莎的奶奶，我们带着祭扫的东西进了山，原来想着如果慕妮莎爷爷家里有马我们就骑马进去的深一点，这下只能走路了。
“二傻，要不你去找陈琰吧，问他借马，我在这里等你。”
“不行，我们随便走走吧，本来就没有个地方，我们不走那么里面。你不想让陈琰他们知道你回来就不要知道好了。”
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华雯出汗了，我们找了一块地方摆上祭品烧了纸，我在内心默默的说了很多话。
“瑶瑶，你的二傻人很好，现在归我了，你不要吃醋。我现在不能照顾他，你在天有灵多保佑保佑他。这次我是专门回来看你的，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华雯一边烧纸，嘴里一边唠叨着，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华雯，这里没有其他人，也许瑶瑶真的能听到。你告诉我心里话，瑶瑶的失踪你是不是有负疚感？”
“有，我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我睡懒觉，不是我把车借给瑶瑶，她就不会这样。”华雯一边哭着一边说。
“别想那么多，这个我回头再和你聊，你需要开导，我想知道的是，你前面留在喀什，后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是不是为了减轻你的负疚感，甚至是为了解脱。我不想靠着你的负疚感绑架你的爱情。”
“你为啥会这么想？”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生活环境不同，人生际遇不同，从某方面讲，我们不应该恋爱，比如公主和农夫是不太可能聊到一起去的。”
“你爱我吗？”
“尽管很难说出口，但是我今天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爱你。”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心砰砰跳、眩晕、感觉整个世界只有你。”
“我也是，我一转身看到了你，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能确定我爱你。如果说一开始的确是想赎罪，那么后来我肯定是被你打动了。”华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的说着。
“对不起，我刚才差点就误解你了。”我搂过华雯，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小心被瑶瑶看到。”
“不怕，她会开心的，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我，是你拉我走出了消沉没，她乐见如此。”
“你会对我一直好吗？”
“会，没有期限，直到永远。”
“你还真是傻的可爱，你这时候应该说，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华雯破涕为笑，她嘲笑我并不会逗女孩子开心。
我们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直到灰烬全部熄灭，这片山里其实是不允许点火的，我找了个石头把灰烬埋了起来。
走回到车里的时候，太阳正是最强烈的时候，高原的太阳和上海看到的截然不同，感觉非常的刺眼和纯净。
我问华雯还想去哪里？她说回家。
“有个事情我很生气，你不应该把家里的钥匙给雷佳佳，她和你什么关系，你要给她一把钥匙。”
“对不起，我找时间收回来，前段时间她父母来了，她比我时间多，帮着照顾瑶瑶的父母，我就.......”
“不用解释，我只是这么一说，已经发生的事，解释不解释都不会改变结果。我是担心我们在家她会自顾自的就进来。”华雯说道。
“什么？她来就来吧，你怕见她吗？”
“我想办了你！”
“什么？”
“傻子，美女想吃你！你觉得有个随时会进来的人方便吗？”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直白的表述，虽然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就算现在，如果不是看到华雯羞红的脸，我都会相信是我想歪了。
“你确定？就在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好像就在早上吧。”我说道。
“那你觉得爱是慢慢累加的还是一瞬间就能迸发出来的？”
“我认为有一见钟情的，那个确实是瞬间就出现的。大部分人还是慢慢的培养的，要不谈恋爱总是要有个过程呢。”
“傻子！居然这个时候还在分析说明。走吧，我们两个把这一片都走遍了吧，我想去找一块石头，让昆仑山的石头鉴证我们的爱。”
华雯并没有找一块石头带回家，而是找了一块晒不到太阳，向内倾斜的石壁，用石块在上面刻了华雯、二傻、永远在一起等几个字。
“你这个好幼稚啊，五千年后的人看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如直接画一个爱心来的直接。”
“你是不是还想画点牛羊，画几个小孩子，画房子和大海？”
“错了，那样不够诗意，我想刻一首诗。”
“你不许今天刻，今天只准我刻，下次你一个人来，带个刻刀或凿子什么的再刻你的东西，顺便把我这几个字加深一下。”
“我们在山里刻字会不会被人谴责？”我傻乎乎的问。
“这里只有你、我和瑶瑶来过，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说了，五千年后才会有人发现它们，那个时候，他们应该不会批评我们的。你有听说有人批评发现的那些刻下那些远古岩画的人吗？”
回喀什的路上，我一直咧着嘴笑着，很难描述我这时候的心理，所有描述都是一个意思：我感觉很幸福。
第421章 心情过山车
看到我合不拢嘴，自顾自的笑着，华雯忍不住调侃起我来。
“二傻，还没吃到嘴里就乐成这样，你老实交待，有没有偷吃过，男人都喜欢偷吃。”
“没有，我可以用我所有的人民币发誓，绝对没有，我是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也不敢问。”
“为啥不敢问。”
“一张嘴，到嘴的肉没了怎么办，最好的方法是蒙着头吃。”
“你搞错了，你才是肉，是我吃你。所以我刚才悄悄的问瑶瑶了，她如果不高兴就刮点风，结果没有起风。”华雯说话的时候有点不自然，我瞥了一眼，发现她的脸红红的。
“真的，山里平时风都比较大，今天没风，要不，我们去住酒店？”我说道。
“你想死啊，最美好的事不应该是发生在酒店，而是在家里。”
“那简单，我直接通知雷佳佳不要来打扰我。”
“真这么简单？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猫腻？对了，你是不是很急着回去，不行，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好像是有点急，我把手机递给了华雯，一边开车，一边把一只手给她，让她解锁我的手机，华雯并没有看我的微信或通讯记录，而是在我的手机上加上了她的指纹。
“不许把我的指纹删除掉。”华雯命令道。
我噗嗤一下笑了，现在的华雯就真的是个可爱又好看的女孩子，似乎还很幼稚，可是最初我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很成熟，很内敛，属于那种具备较高情商和智商的女孩子，曾经我都不敢正眼看她。
“我的内心很坦荡，以我对雷佳佳的判断，她晚上可能不太会来找我，昨晚她再次表白失败了，早上又没有找到我，估计受了打击了。”我说道。
讲到这里，我冷汗冒了出来，好险啊，如果我昨晚内心略微邪恶一点点，现在就不是在笑而是在哭了。
“我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事**盖弥彰，不想那么多，随便老天怎么安排吧。”我只是讲雷佳佳昨晚表白了，并没敢说她是如何想借喝醉来拉我下水。
我的判断是对的，晚上雷佳佳并没有来，甚至没有联系过我，早上我看着小猫一样熟睡的华雯，内心升起了万千的柔情，从今往回我对华雯的爱和责任一起升华了。
半上午接完古老师的电话时，我才穿戴整齐的坐在院子里计划着该如何去做好调查研究。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决定不再空想，而是列了一系列我想知道的内容，打算委托买买提老师做一个调查。
“你会利用资源了，这说明你进步了。”
“不会利用也必须利用，我不懂他们的语言，他们听不懂我的国语，我之前还真的想去实地调查，刚才才想到，我已经去了那么多次农村，认识好几个农村里富裕的人。贫困人口的情况国家已经调查过，我只需要调查富裕人口的情况，找出他们为什么能富裕的原因。”
“那你怎么通知买买提老师，他可不懂国语字。而且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之前看你那么开心，就没告诉你我离开的时间。我明天的飞机，先飞北京，再去美国。”
“啊？这么快，你就不怕我刚吃点好的，就又要吃糠咽菜的，万一饿的去偷鸡摸狗怎么办？”
“你敢！所以，早上的时候我把票改了，一会儿你要做个事，送我去乌鲁木齐，我从乌鲁木齐走，这样我就能让你多陪我一会儿。”
这是个疯狂的要求，喀什飞乌鲁木齐只需要一个小时，把登机前的一个小时算上，我直接送华雯去乌鲁木齐就只能和她多出两个小时的相处时间，开车却要走一千六百公里，就算不休息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
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必要，我立刻开始准备我的背包，找出一个外套带上，华雯说乌鲁木齐已经很冷了，晚上只有几度，她又是明晚的飞机，我要连夜开车去，肯定会在乌鲁木齐过一夜才能返程。
看看没什么问题，我跑去买了几罐红牛，买了袋子豆子和瓜子，也不管有没有用先带着再说，去取了点现金，准备了点吃喝的，锁了门就往乌鲁木齐开去。
一路上我和华雯说了很多话，说我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的事，对于我们现在才开始了解彼此我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疲劳，也想不到吸烟，从昨天丢掉香烟，我就再也没想过。华雯也反复叮嘱我戒烟，她说虽然她不能在我身边监督我，但会给我记小账，每吸一根烟就要减去一顿饭，三根烟就一天不能吃饭。
对于这个奇怪的无法实施的监督处罚规定，我是一笑了之，既然正式的答应了华雯就必须要做到。
为了在合适的时间赶到乌鲁木齐，我并没有一直跑，到晚上的时候，找了个服务区和华雯换了换，华雯开车，我来睡一会儿，结果因为还处于蜜月期，睡不着，我给华雯讲了很多我以前的事，还给她唠叨了很多喀什的事。
华雯开了两个小时后，我不放心，找服务区停车跑步，喝红牛，最终在天亮的时候进了乌鲁木齐。
在新市区找了一家四星酒店，这也是为了告诉华雯我晚上一定会好好休息。
“你就放心吧，我熬了二十个多小时了，没本事今晚还不睡觉。”
我们有差不多一白天的时间腻在酒店里，感觉把这几个月没说的话都给说了。地窝堡机场也不让送行的人进入办票大厅，还好天快黑了，大厅里的灯光使我隔着深蓝色的玻璃也能勉强看见里面的华雯，办票之后是托运行李，除了拉杆箱，还有那个小伙委托带给他妹妹的被子，我似乎看见华雯朝我这个方向挥了挥手，消失在安检口。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华雯的消息：“记住信任，不要担心，即便没有我的消息，我依然时刻牵挂着你。”
我立刻回了一句：“无论天涯海角，山海阻隔，我一直是那个距离你最近的人。”
“到登机口了，时间卡的真死，已经在登机了，快给我写首诗，最浪漫的诗。”
情急之下，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没七步成诗这么大的本事啊。没来得及回到停车场的车里，我就地坐在一个圆石头上，用手机开始写了起来。
<天边的彩云>
‘曾经的时光
是我们一同的记忆
忽视的小路
留下两个脚印
变成石头
世事变迁不能改变
灿烂的夜晚
我把誓言刻上山巅
然后被你的光辉照耀
要爱，就无与伦比
回馈，永不磨灭
从来不怕孤单一人
你是我的全部
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梦想
同意我用余生来守护
这是我们坚定的爱情
催促我全力以赴
明天依然美好
我的梦想一生守护
过去的痛苦已经平复
你羞涩的笑容如此迷人
我的奋斗是为了你的梦想
你的坚持是我最终的归宿
我们家园在红城深处
那里寄托着相思无数
你刚走
思念就开始弥漫’
写完之后，我的心空荡荡的，看着出发入口前车来车往，我体会到了刺心的痛楚，相思果真是一种甜蜜却又痛不欲生的感觉，短暂的欢聚换来的是不能掩饰的落寞，我的心情像是过山车冲向谷底，翻转，无助。
第422章 不可思议的偶遇
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寻找着华雯停留过的痕迹，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如果不是我现在身在乌鲁木齐的酒店里，我真的会怀疑华雯的归来是我臆想出来的。
秋日的乌鲁木齐夜已经很冷了，酒店房间的空调调成了暖气，在暖气的烘烤下，我眼皮不断的打架，终于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翻了个身，看了看手机，半夜收到了华雯的航班已经安全到达的提示，却没有华雯的消息。
这太折磨人了，华雯的出现和消失都是那么的突然而又没有规律，她甚至不会多一条已经安全到达的消息。
洗了脸去吃了早餐，吃着吃着就想到华雯嫌弃我做的早餐不好，我们两个特意去酒店吃自助早餐的情景，我随手发了一个信息：“昨晚休息充足，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的在吃早餐。”
其实一个人吃早餐并不愉快，我风卷残云般的吃掉了很多食物，这才想起昨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华雯更是没怎么吃。看来我真的要学习一下雷佳佳，在照顾人方面多用点心。
正吃着，居然听到有人叫李总，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个地方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也许只是碰巧有个人是什么李总。
我坐的小方桌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了一个人，接着我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道。抬头一看感觉有点熟悉这个人，可是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李总，您不记得我了？”对面的美女露着职业性的微笑。
“朱蒂？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这也有点太巧了。”坐我对面的是冷嘉月在国内的助理朱蒂，我在沙漠里见过，在北京也见过的那个助理，冷嘉月为了她还专门从北京请了医生到且末，最终安排公务机送朱蒂和华雯的父亲回北京治疗。
“李总，我出差，在乌鲁木齐总是住这家酒店。”
我这才想到这家酒店就是石油上投资的，冷嘉月公司的主要业务也是和油田有关，朱蒂住这里并不奇怪。
“哦，真的好巧，我很少来乌鲁木齐的，这来一次居然能遇到个熟人。你们冷总在美国还是在国内？”
“在美国，您和冷总联系不多吗？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朱蒂看似无意，但我知道做她这个工作的不会问出这么无脑的问题。
“哦，没关系，我和你们冷总私人关系很好，但还没好到对相互的一举一动都关心的地步。”
本来我对朱蒂的印象不错，但她看似无意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感觉这次偶遇似乎没那么巧。
“对不起，对不起，李总，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你出差来新疆比较频繁吗？”
“是的，两个月来了三次了，听说李总拒绝了冷总的邀请，要是您能负责这个片区多好啊。”
不知道朱蒂知道多少细节，冷嘉月邀请我入职的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朱蒂似乎是没话找话的在尬聊，这样气氛就有点不舒服。
“哦，我这个人比较随性，不喜欢职场，我现在自由自在的很不错。”
“李总，吃完早饭有空吗？我想和您聊聊。”
“那就边吃边聊吧，聊什么？”
“您要是有空，我想还是换个地方聊好点，有关冷总。”
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冷嘉月，这不影响我和她做朋友，所以朱蒂说聊冷嘉月的事我还是有点好奇，首先朱蒂没理由告诉我这些，其次如果事关重大，朱蒂是有我的电话的，我不认为偶遇之后会有什么特别的事能聊。
我点点头：“我已经吃好了，先回去换换衣服，你有我的电话，一会儿给我电话。”我昨晚累，也没有洗澡，想着回房间去洗个澡。
“李总，您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哦，是这样的，我原计划是今天要去大客户那边拜访一下，您今天如果不走的话，我想请您等等我，中午一起吃个饭。”
这个朱蒂有点过分了，刚才明明说是早饭后聊聊，现在又说要等到中午，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现在就说。
“我开车来的，计划今天往喀什去，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在这里等你，我们谈完我就直接走了。”
“那太好了，本来我还有点为难呢。是这样的，我下午恰巧要赶去库尔勒，能搭您的车吗？在路上聊。”
“可以，我等你到下午，坐车去库尔勒很辛苦，你有飞机不坐为啥要坐车。”
“那么说好了，我会帮您把房费结算掉的。”
“不用，为啥要帮我付房费？”
“冷总交待的，如果遇到您一定要好好照顾您。”
这个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没那么重要，冷嘉月没必要这样做吧。
我没再说什么，不急着走了，我也没去洗澡，而是直接下了楼开着车在乌鲁木齐溜达，来了几次还真没注意过这个城市，回头还会带着店员们来旅游，我至少应该先探探路。
乌鲁木齐不大，却到处在堵车，建设的也很现代化，却也感觉乱糟糟的。二道桥大巴扎、红山、水磨沟，这些地方我都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看。
差不多对乌鲁木齐有个印象之后，我开车去了边上的昌吉，去看了回民小吃街，吃了点东西，但味道不怎么样，有名无实。不禁感慨新疆的城市还真的不是旅游的地方，新疆好玩的地方总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回到新市区酒店还没下车就接到了朱蒂的电话，她告诉我说大概一个小时后让我退房，然后在大堂里等我。
我这才洗澡换衣服，收拾了点东西看看时间还有点，就站着窗户前看乌鲁木齐。乌鲁木齐能也能够看到山，不过是天山，博格达峰距离市区很近，白色的雪顶青色的山非常震撼。密密麻麻乱糟糟的楼房和街道横七竖八的一眼望不到头。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的心情特别的低沉，也许是因为华雯的离开，也许是天生的孤独感觉被陌生所激发。
我就只有一个背包，当我拿着背包去退房时只是收回了房卡就结束了。前台告诉我说账已经结了，已经可以了。
转身看到朱蒂坐在大堂沙发里，脚边放着一个滑轮箱，看到我找她，她朝我挥了挥手。
“谢谢你结账，其实没必要，你吃过午饭了吗？”
“应该的，李总，我最近在减肥，带了点小点心。一会儿路上吃。”
“大概五六个小时，看情况，两条路，一条有点难走，一条是高速路，我会走高速。”我简单的说了说我的计划。
在这个城市开始吃午饭活跃起来的时候，我跟着导航直接上了河滩路，这路在导航上看是高速路，实际跑起来更像是城市的快速路。转到连霍高速后算是出了市区，景色逐渐变的多变和精彩起来。
第423章 风口遇险
出了市区之后，海拔缓慢升高，过达坂城风力电站的时候，我特意停下来看了看巨大的数量众多的发电机。
之后是横穿天山，景色变的不一样起来，天山的最大好处是植被丰富，高速沿着一条河流，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山，风很是清凉，我非常享受这种美景。
可能是时间会比较久，朱蒂居然没有开始所谓的聊天，她只是好奇的问这问那的，对路边的景色充满着兴趣。
随着峰回路转，两侧绿色渐渐的看不到了，看来是快到小草湖了，小草湖是吐和高速和连霍高速的汇合点，一个方向到内地，一个方向去和田。
我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侧风似乎越来越大，风吹着车身的声音甚至超过了路噪声，就算是隔音效果良好，也明显能感觉到狂风的声音，我的车身不停的在晃动。
“朱蒂，一直听说吐鲁番这边有风口，但是我没有经验。等会儿实在不行我先把你送到吐鲁番，你先查查有没有飞机或火车到库尔勒。”
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主要是我想起曾经看过一个新闻，大风把火车给吹翻了。所以我真正的想法是找个出口或服务区暂停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李总您不是新疆本地人？”
我的话引起了朱蒂的疑问。于是我简单的说明我不是新疆本地人，只是最近一年一直在喀什生活。
“哦，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您是新疆本地人呢，那么有些疑问就正常了。”
我问朱蒂是什么疑问，朱蒂却也不说，还没顾上继续聊这个话题，小草湖服务区就到了，有个穿反光服的人背着风指挥我进服务区。
服务区的停车场前已经停着几十辆小车了，一些反光角锥被风吹到了服务区栅栏的一个角落里还在转着圈。
“这明显是有问题了，可能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给朱蒂说道。
朱蒂有些紧张，她没明白我们为啥会被困在这里。几个人在风中推着一个比较大塑料隔离墩往高速路面推，方形红白相间的隔离墩有些沉，可能已经装了一些水了。另外一个人艰难的赶上这几个人，用绳子兜住隔离墩，几个人拉着树立到了路面，接着第二个隔离墩也被放在了路面上，有人提着水桶继续往隔离墩里灌水。
背对风把车和其它车停在一起，我决定先下车去看看情况。刚一开车门就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门打开，我赶紧拉住车门，让朱蒂先别动。下车后又艰难的关上门，就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站不稳被风吹着向前跑去。
还好我反应快，跑过车头的时候站到了车头前面，斜着身子才艰难的站稳。服务区里一群人在对我大声喊，风太大，我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那几个反光背心在风力走了回来，他们看到我走了过来喊道。
“风太大，不能走了，坐车里不安全。所有人下车，把车锁好，跟我们到房子里去。”
我这才看清楚几个人相互是顶着走的，这样不会有人被吹倒。在他们的帮助下，朱蒂下了车，我和朱蒂手里抓着安全绳，被他们夹在中间一点点的挪到了屋子边上。
进了屋里风一下就小了很多，这才从众人七嘴八舌的介绍中知道遇到大风了，前面已经不能行车了，大车重，能慢慢过去，但小车容易出危险，拉泡货的车也不能走，能吹翻或者把货物吹走。
在他们指给我看之后我才看见停着的车里有两辆车的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烂了，风吹石子打碎了玻璃。
详细的了解之后才弄明白，因为刚从山里出来，小草湖这里风还算是小的，再往前风比这里还大。
“这个服务区已经不用了，所以我们在这里也是先躲一躲，吃喝都没有，等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其中一个中年大叔略带自豪的给我介绍，他得知我是内地的人，拼命给我讲新疆的大风是多么的厉害。
“本来黑色的车，大风刮过之后变不锈钢的了，砂石把漆会打磨光，然后还带抛光的。”这个大叔给我说他上次遇到的一辆车。
“大家注意，听我讲！刚才我电话联系了一下，从前面放过的最后一辆车是京牌的普拉多，现在路上已经没有车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了，没有人受伤。大家不能再出去了，很危险，这风越来越大。进一步的方案上面还在研究，请大家放心，我们也走不了，我们会保证大家的安全的。”一个反光背心给大家发言。
边上的人给我介绍说是这些人也是风起来后从前面开了一个清扫车过来的。目的是把大家拦截在这里，然后保障人员安全。
“每年都有几次吧，我是第一次遇到，有点倒霉。”边上的人给我说道。
天空是蓝的，阳光也仍然很强烈，可能这里的大风已经刮了一会儿了，也看不见灰尘。现在只能祈祷风刮一会儿会变小。
这里没坐的地方，还好大家还有个躲风的建筑。我大概给朱蒂讲了讲情况，告诉她为了安全只能等待。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那个反光背心说话了。
“大家注意了，刚刚得到消息，大风可能还要持续十个小时左右。但是这里没有吃的喝的，自来水到是还没断，但是那个水能不能喝我们也不能确定，劝大家都别喝，你们也不要回车里去拿东西，太危险，这个时候再摔断个胳膊腿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救援方案还在讨论中。”
这里挤的人比较多，相互说话都能听到，所以我也没和朱蒂聊什么，只是安慰她说一定会有救援再来的，让她稍安勿躁。
“好消息，解放军一会儿会安排车辆来接大家到安全的地方，大家的车就停在这里，人先转移，一会儿服从安排。”另外一个反光背心兴奋的向所有人宣布。
过了半个小时，前方开来了一个车队，十几辆清一色的装甲运兵车。这些车停在对向车道上，下来几个军人，相互支撑着翻过隔离带到我们面前。
“大家好，我们奉命来救援，装甲车很重，在这样的大风里是安全的。但是我们要原地调头回去，所以一会儿我们会分批把大家护送到车边上，车是从后部上车，车里舒适性比较差，但能保证大家安全。请大家不要拍照，不要发到网络上去，这是我们的要求。”
在反光背心和军人的护送下，大家一拨拨的被护送上了装甲车。车里的空间不算小，比较暗，朱蒂紧紧的挨着我坐着，背对着小窗户，我也没去看外面的情况，车开了有一会儿，下车才主意到是一个小镇子的旅店，三层楼。
第424章 问题严重
等所有人都集中在旅店内的时候，楼道里都挤满了人。解放军在大家的感谢声和掌声中很快离开了。
“这里的条件有限，但已经是本地最好的旅馆了，我们根据每辆车的人数已经分配好了房间，希望大家不要乱，有什么问题等我们都进了房间在提，我的电话你们现在都记一下：13999xxxxxx，我姓张，你们叫我张警官就可以了。现在每个车派一个代表到前台来拿钥匙。”
这个旅馆用的还是球形锁，钥匙上拴着一个写着房号的铁牌。一阵的混乱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我和朱蒂的房间里有三张床，整体的条件很一般，确实是小旅店的水准。但是被子和床垫却很松软，也干净。
“这里大概太干燥了，所以被子都不会潮，很松软。你如果不习惯和我在一个房间里，我等会去问问还有没有房间，给你安排一间。”我说道，这有点尴尬，我和朱蒂并不熟悉。
“李总，不用了，我们要待很久吗？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看情况大概要住一晚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穿着衣服睡就好了，就是这里条件差了点。现在我们有时间聊聊了，你早上说想聊什么？”
“晚上有饭吃吗？我中午没吃饭，现在有点饿，这会儿都五点多了。”
我跑到旅馆的食堂去看了看，可能因为其他人也饿了，食堂居然已经开灶做起了饭。我点了两个菜，要了两个拌面，这才去叫了朱蒂。
“这食堂平时应该不对外，比较小，正好我们先吃，一会儿人多可能都没地方坐，上菜也会慢，凑合着吃点吧，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饼干或者馕什么的买点，晚上万一饿了吃。”
从来没见过这种大风的朱蒂明显胃口也不好，也许是她仍然吃不惯新疆饭菜的味道。拌面吃了一小半，菜就各吃了几口就说吃好了，然后我也没客气，把菜风卷残云的吃完了，看着我空空的拌面盘子，朱蒂有点小紧张的说道：“那个，李总，我的拌面没怎么动，如果你不怕不卫生的话，我这盘你也吃了吧。”
有点意外，我其实吃饱了，只是好奇朱蒂为啥会让我吃她的那份拌面。
“这拌面叫托克逊拌面，我也不知道为啥，好像很有名气的样子。不过我吃你的拌面你会不会认为我像猪一样能吃？”
“嘘，李总，我听说这边不能说猪，还有饭要吃完，吃不完会被做饭的人觉得浪费粮食。”
这下我似乎明白了，我自作多情，还好刚才没乱说话。并不是我吃饭吃的香，也不是朱蒂看我这么能吃特意留饭给我的。
“你和大多数内地的游客一样，对新疆存在一些误会，不用紧张，很多事和你想像的不一样。首先不用避讳猪这个字，只要不是用来骂人的并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吃不完或者不好吃剩下食物也没什么问题，是我不好，我点的有点多。你如果吃不惯这个，我让他们给盛碗米饭？”
“不，不，不用了，您刚才说边上有商店？我去买点东西就可以了。”
商店很简陋，和我在南疆农村进的商店差不多，货物不多，很多还落着灰尘，朱蒂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买，我则拿了几瓶水、两包乌鲁木齐产的饼干和几包某品牌方便面。
回到房间我让朱蒂可以开始聊聊她想聊的了。
“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我有感觉，您和冷总的关系非常的好，所以才想着说一说。”
听她的话语，话题果真是和冷嘉月有关系的。
“如果是八卦类的就别说了，我是冷嘉月的朋友，我想你专门找我聊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吧？”
朱蒂整理了一下思路，她说了一个比较让我震惊的事，她告诉我说冷嘉月目前有比较严重的抑郁症，很痛苦。
“这个消息确实是有点让我措手不及，我又几个疑问，首先，你是怎么知道的？按冷嘉月的性格，私人健康问题应该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其次，你为啥告诉我这件事，万一我已经知道这个事了，我就会怀疑你有故意散播谣言的嫌疑，对一个上市企业来说，高管的任何问题都可能带来负面影响。最后，我和你是不是不是偶遇，你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
我的问题把朱蒂问的有点慌张，可能至少有一个问题我猜对了。为了避免有事找不到我，我来乌鲁木齐给两个人讲过，都是合作伙伴，一个是玛依莎，一个是古老师，雷佳佳都不知道我的行踪。
“李总，对不起，也许我不该给你说这些，我是担心冷总，想帮她一下。冷总来国内一直都是我做她的助理，她吃药我看到了，查了一下药的名字，才知道的。我有点害怕，万一冷总出点什么事，我作为助理可能会受牵连。您很聪明，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但你放心，我绝对没有跟踪您，我听玛依莎说您到乌鲁木齐去了，我正好有个出差，我就提前出差了。在酒店遇到您确实是偶然，本来我打算电话联系您的，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
华雯喜欢住最好的酒店，为了去机场方便，我们选了那家石油系统的酒店，朱蒂一般也会住高级酒店，为了方便，估计也是住石油系统的酒店多一些，这个在酒店偶遇我相信，华雯再怎么样也不会把我住哪个酒店告诉朱蒂的，她们之间认识但我猜测不会特别熟悉。
至于朱蒂说的担心冷嘉月我觉得可能是一个合理的说法，真实原因也许另外有隐情。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我其实都不会特别在乎，冷嘉月和我是萍水相逢，虽然冷嘉月给我帮了很多忙，但是我自认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我没有想到你会说的是这个问题，我会想一想再决定怎么去帮冷嘉月的，我不是医生，也不是很会善解人意的人，你放心，只要不超出工作范畴，冷嘉月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别太担心。”
“李总，您没明白我说的意思，冷总很喜欢看三毛的书，您知道，对我这个年龄的人，我没看过，冷总说了几次，我就特意去看了三毛的书，然后就觉得冷总在一些方面会去模仿三毛。”
冷嘉月的确给我说过她很喜欢三毛，甚至我遇到她的时候就是在沙漠里，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我也很喜欢看三毛的书，朱蒂看着我不解的望着她。
“我有种感觉，仅仅是感觉，李总您也别多想，但我必须要说，我担心出事。三毛最终自我了断了，之前她遇到了新疆的王洛宾，冷总第一次来新疆就开玩笑似的说她要找到一个王洛宾。”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是冷嘉月要找的人。”
“至少我听冷总说过，说你会写诗，写的很棒，你很随性，完全不是世俗中的人。”
“就算是这样，你在担心什么？”
“冷总有一点和三毛不一样，我所知，她没有谈过恋爱，我在担心冷总如果在感情问题上受挫，她会有和三毛一样的选择。”
第425章 疯狂工作
已经打算戒烟的我，跑到旅馆的门口吸烟，外面的狂风还在吹着，仍然有人和车里在路上跑，大风里，我根本点不着手里的香烟。
“朋友，你那个样子嘛，明天早上可以点着呢，现在嘛，你在这个地方来，门口不要站。”柜台后的旅店老板拉开门招呼我。
“哦，内地嘛，不让在公共场所吸烟，我习惯了，我点着再出去。”进到旅店我给老板说道。
老板很坚决的让我就在大堂里，他说不用担心，这里不是内地，大多数地方还是可以抽烟的。
“风大，外面抽烟不安全，万一火星子飘到容易着火的东西上面就不好了嘛，再说了，那个你不抽，它一会会儿就没有了，风在抽。我们这里风大的不得了，一年到头都刮风，你看看，那个树都是歪的，从小就被风吹的歪着长，长大了，就长歪了。”
我看到外面的树的确都是朝向一个方向，就像是女孩子的长发被风吹起来一样。
“那你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为啥不去城市里生活？”
老板没有仔细回答我的问题，他笑了笑，告诉我说他也想去城市里，但是想想一个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赚钱就不敢去了。
我一直在想冷嘉月的问题，从我的了解冷嘉月是个很自律的人，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自然也不会有坎坷的人生，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还有朱蒂应该也不会为这个事专门跑来和我说一声，对于朱蒂跑来找我是我很想不明白的事，三毛和王洛宾的故事套用在我和冷嘉月身上也有点牵强了。
我给冷嘉月发了个消息，大意是许久没有联系，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这个时间只要冷嘉月不睡懒觉，她应该是在工作的。
没多久冷嘉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来电号码果真是美国。
“秀才，你怎么今天想起我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五分钟后有个会，能和你聊个一块钱的天。”
“我遇到朱蒂了，世界那么大，我不觉得是碰巧了，所以就想到你了。”
“我知道，是我批准的她出差，她也给我汇报遇到你的事了。听说你们还同处一室了，在美国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是很危险的事。”
“啊，这个事她都汇报？她到底负责啥的？你放心，我一会儿就新开个房间，我也觉得这个事不对，万一朱蒂的老公知道了，我可是说不清楚了。”
“貌似你应该窃喜才对，朱蒂还没有男朋友，别说老公了。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给朱蒂说，我不和你说了，回头联系。”冷嘉月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我回到前台问老板有没有空房间，老板摇摇头：“我今天嘛，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还能赚为啥不赚，今天部队安排来的人有点多，来的人都已经住不下了，除非你喜欢和不认识的住一起，有两个房间是男的和男的住的，我这里有的三个床，有的四个床，还有空床。”
这是个招待所级别的旅馆，是按床算钱的，就是类似青年旅社，标房很少，大床房就没有。回到房间，朱蒂在用电脑工作，本来今天她的计划就是赶路，所以没到目的地也影响不大。
“我给冷嘉月打了电话，她要求我搬出去住，不过坏消息是这个旅馆没有空房了。我晚上睡着后不知道有什么坏习惯，但绝对不会动手动脚，我给你找了个啤酒瓶，你放手边。”
说着我把两瓶啤酒放在了桌子上，自己用桌角打开一瓶喝了一口。
“帮我也打开一瓶，我听说新疆的啤酒好喝。”
朱蒂的这句话我理解是为了避免尴尬，帮她打开另外一瓶，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不喜欢喝酒别喝，我也不喜欢喝酒，就是想着给你找一个武器。我不懂各种酒，我几乎不喝酒。”
“李总，我听说新疆的人都很能喝，我不会喝酒，所以出来都不敢喝。”
“那你还喝？这个大乌苏可是后劲很强。等会儿你要洗洗弄弄的，我就先出去，等你好了我再进来。”
“李总，我不打算洗澡了，这里条件这么差，穿着衣服睡。其实我这次还有个事，不过这个事是冷总交待的，她听说你办了个职业培训学校，想让我劝你为公司服务，如果你仍然坚持不加入我们公司，我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点什么。”
“帮就不用了，这两年美国支持下的坏人干了不少坏事，美资在国内已经不好混，再说了，我这人随性，不喜欢被人制约着。”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大乌苏真的有劲，我看着电视居然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自己被热醒来了，我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迷迷糊糊的，看到朱蒂还在工作，她边上的大乌苏已经空了。
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可能是没睡好，也许是一瓶啤酒的原因，我的头很疼，问了问朱蒂，朱蒂说一直在工作。
“不好意思，我睡觉是不是很不雅观？万一打呼噜什么的，你多包涵一下。”起了喝了点水，我打算赶紧接着睡，头疼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总，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啤酒的原因，我特别精神，我再处理几个邮件。您没打呼噜，不过磨牙挺吓人的。”
就这样，我一直睡到了早上天快亮的时候，而朱蒂则一夜未睡。
随便吃了点旅店里难吃的早饭，它家只有馒头、花卷和牛肉包子，朱蒂咬了口包子就再没吃，看来这家的早餐确实是难吃。
大巴早早的把大家送到了小草湖，风已经小了，但绝对不是停了，因为高速路两头还没开放，我们被告知要按着电子指示牌限速行驶。那两辆挡风玻璃被吹烂的车有点惨，走不了，要等拖车拖去修，保险公司的人跟着一起去看了看。
当我再次上路的时候，朱蒂很快便睡着了。这么疯狂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晚上不睡觉，白天如此的疲劳。
快进库尔勒的时候，朱蒂自己醒了过来，我把车停在服务区，她去洗漱了一下。
“朱蒂，你昨晚不睡觉是不是因为是我住同一间房里啊？我觉得你再怎么工作狂，也不能这么不要命。”
“李总，是，我是安全感比较差的人，但是昨晚我的状态确实是好。一晚上就做了一个方案出来，以前至少要两三个晚上。所以，直到您给我酒瓶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安全，但到半夜的时候就没这个想法了，您是个好人。我想睡来着，但不想浪费自己的状态。”
被朱蒂发了好人卡，我开始反思我自己之前的很多情况，大多数时候，我并不会在意朋友的性别，因此才会有过一些看似荒唐的事，而那时我自己都不会往歪处想。看来以后我要少和女性共处一室了，就算条件再差，也要照顾她们的安全感。
第426章 直接工作
送朱蒂先到库尔勒的酒店，和她一起吃了顿午饭，朱蒂劝我住一晚再走，我觉得我今天能赶到库车或阿克苏，这样不耽误时间。
临走前，我像个怪叔叔一样嘱咐朱蒂注意安全，别喝酒，别接受客户晚上的邀约，谈工作只在白天的办公室或公共场所谈。
吃完午饭，终于一个人踏上了返程之旅，短时间里我已经开了好几次长途了，我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清醒，不能因为已经跑习惯了而放松警惕。所以跑到库车时，我决定住一晚再走，如果跑阿克苏去，同样是明天回喀什，但会休息不好。结果是一样的，我选择好好的休息。
冷嘉月给我视频通话的时候，我正吃完拌面在库车的大街上散步，在回忆和华雯在库车的情景。
因为和冷嘉月也在库车晃悠过，冷嘉月这次通话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她显得比较开心和兴奋，不停的要我给她看四周的景色，还让我好好讲讲被大风困在小草湖的经历。
我是一点也没有问她抑郁症的事，至少我想她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知道。华雯依旧是失联状态，似乎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和我幽会完之后就被禁闭在天宫里。
冷嘉月一直和我视频到了酒店，我选择的是经济型酒店，一个人能省就省一点，这导致冷嘉月现给我转了一千块钱，说是让我去住好点的酒店，钱不允许不收，不允许退还给她，说是在美国用不上微信里的钱，转给我也算是发挥了钱的用处。
“秀才你就安心的收下，别耍你酸不拉几的骨气。换成美元这才一百多刀，不多，对了，就当我买你的诗了。”
“你要是看到昨晚我和朱蒂住的那小旅馆，你还不得给我转一万块钱啊，那个才真的叫差劲呢。”
就这样，本来要结束的视频，又多聊了半个小时，我想是因为我知道冷嘉月需要关心，需要我这个朋友给她说点奇闻异事。
结束视频通话后，我一边写诗，一边在手机上找三毛的书来看，想着不管怎么样，要有个共同的话题能和冷嘉月聊上，又或者能从三毛的书里找到鼓励冷嘉月的方法也说不定。
看了一会儿电子书和三毛与王洛宾的故事传说，我练习写诗，写冷嘉月能看懂并且喜欢看的诗，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三毛或王洛宾的感觉，索性把手机丢在一边看起了电视。
无聊中频道被我换了好几遍，我居然看到一闪而过的一个熟悉的画面，是一个娱乐新闻，很短，讲的是有个学音乐的女学生在南疆和当地人们一起过中秋，唱了一首歌，然后在网上收获和很多粉丝的事。
讲的是小米，画面中没有出现小米，但那歌声和场景确实是小米在中秋联欢会上唱歌的情景。我没想到我认为一般的歌曲还被不少人点赞。于是开始再手机上搜索，可能是我对娱乐、音乐和短视频这类媒体不怎么关心的缘故，我并没有查到有关的视频或新闻。
本来想着给小米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结果就给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半上午，这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
我没有直接回喀什，而是从吐和高速接219国道的地方上了219国道，这里去培训班比较近，赶到的时候几个班已经下课，还有缝纫班还在教。
“李校长，他们嘛，中午吃过饭休息半个小时，下午嘛，早早的下课，回家还能干点活。缝纫班这些女的嘛，不知道为啥喜欢学，天天嘛，下课了还不走。”买买提老师见到我后赶紧跑来汇报。
“买买提老师，你先忙你的，去给小胡和古老师说一声，一会儿你和我走。”因为买买提老师是外力的爸爸，我对他多了一份照顾。
没别的班可以看，只能看缝纫班，这个班几乎全部都是女性，只有一个老头子在听课，过去一问果真是代替老婆来的，他老婆今天想着去乡里的巴扎，又舍不得中午的饭。
这个有点不合适了，我把买买提老师叫过来，然后让他给学生和老师强调一下。
“买买提老师，该是谁来听课就谁来听课，不能替代，实在有事不能来就请假，找个家人替代别的可以，比如家人帮忙来领个东西，但是上课还是要本人上。”
我不但心他们请假，我担心的是弄虚作假，学员请假是正常的情况，这在考勤表等方面都能有体现。但是顶替听课就明显是作假了，明明这个人没有来，考勤表却看不出来。
“买买提老师，我的意思你明白吗？现在农民不傻，上面来检查的人不傻，我们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中午一顿饭才让老公来顶替的，但是，对检查的人来说这就是弄虚作假，万一有个人不高兴偷偷的举报一下，说是谁谁明明没有来，考勤表上却打着她来了，那样责任就是在我们身上了。还有顶替听课的学不到东西，来了也是白来。”
“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学生嘛，今天一定要去巴扎，前天嘛就说了，我不同意，我说了，你要是生病了，或者有其它重要的事都可以请假，但是嘛，那个她舍不得中午的那个饭。”
“以后你这样，私下里可以给请假的给一个饭票，她一个月内随便找一天吃。或者让她家里人中午的时候找你，你让去吃饭，课就不要听了，也不要参与点名。”
“李校长，这样不好吧，我给说了，不听课就没有饭吃，如果能有饭吃，她们嘛，好多都不来了，只吃个饭就回家了。”
“也对，这样，因为饭钱是培训费里的，如果她们不吃就变我们的钱了，这样回头查账查起来我们说不清楚。所以，道理上来说还是要给他们吃掉。让她写一个承诺书，就写某某天因为什么事不能听课，但享受了中午的午饭。”
“李校长，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麻烦的很。”
“我们现在做的所有培训都是扶贫培训，和别的培训学校不一样，我们是认真负责的。我们所有的和教学有关的事都要能查。我听说之前有个别的培训学校为了不担责任，好多盖公章的地方都盖的是假章，不出事就是真章子，出了事就说不知道，那个章子是假的，和他们没有关系。”我说道。
“嗯，好多材料都是造假的，我就干过，一沓材料太新了，检查的时候人家就说了，这个点名册天天用的，怎么这么新。我嘛，没有办法，是校长让我这么做的。
“哦？你怎么处理的？”我听到买买提讲以前的事，算是来了点兴趣，不是要学习，而是看我们还有什么能改进的地方。
“我嘛，有点生气，这个事又不是我做的。校长嘛说‘你自己想办法’，我一生气扔到到外面的地上踩了几脚，还踢了几下，把我的手在土里搓了一下，把花名册揉了一下。”
“然后检查就过了？”
“过了。”
第427章 做私活
缝纫班突然的人都在忙碌着，老师不停的被学员叫去指导。大家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奇怪的是每个人做的事都不一样，每个人缝纫机上的衣物也不同。
找了一个学员，我问她在做什么，可惜我找的学员又不会讲国语，我只好找她边上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一个年轻姑娘，在我的印象里，年轻点的多少都能讲几句国语。
“我们嘛，做自己的衣服，家里的衣服烂了嘛，破了，修一下。然后有料子的嘛，老师帮着裁了，我们嘛，自己做。”
原来大家忙活的是自己家里的针线活，这也是好事，至少她们在认真的学习和练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我也就看明白了，有的在改衣服，把大点的衣服改小，大概是为了给孩子穿，有的在缝缝补补，还有的在破洞上绣花。
“我们平时家里的衣服大娃娃穿了小娃娃穿，大人穿了孩子穿，掉了扣子的，烂了的，用针不太好修补，缝纫机也有了，改衣服嘛，老师要在。家里有些料子一直放着，现在嘛，你看，好多都是给老公和娃娃做衣服的。”这个二十出点头的女孩看我一直不离开，于是又给我解释道。
我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看到每台缝纫机由两三个人在一起用，用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在边上看的人通常也只看不动手，所有人都在做私活。
“古老师，她们练习的时间还是有点短，这样按您的经验是不是正常，验收能通过吗？”我找到了古老师，我担心的是学习效果，比较学员们热情的修补自家衣服来说，我更在意的是她们回头是否能通过考试和课程验收。
“没有问题，这些个培训的目的是让她们掌握技能，时间是有点短，三十天的培训本就已经压缩了，我们请的这个老师是开裁缝店的，但她年轻的时候在技工学校学了两年的服装剪裁。两年加上二十年的实际经验，三十天的确实比不了。但是验收的流程是有多方面的，包括她们是否有按时上课，能否掌握基本的裁剪缝技术。”
古老师说的我是明白的。
“我考虑的是她们能否通过培训进入工厂，或者自己开个裁缝店。扶贫培训不就是为了脱贫准备的吗？”我说道。
“小李，你有点急了，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可以了，至于她们的以后，不是我们关心的事，也关心不了。”古老师说道。
我把几个培训班涉及的资料看了看，暂时没有发现执行不到位的情况，按实事求是的去记录是我对买买提老师的要求。
和古老师还有小胡约定了吃饭的地点，我先带着买买提老师和古老师往喀什走，小胡要等着接老师，把老师送回家再去吃饭。
“我这些天不在，辛苦大家了，现在每天回到喀什都比较晚，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呢，但是喀什人民都吃过饭了，现在比较集中，等吴书记那边的培训开始后我们就要分开跑了。”在车上，我给买买提老师说。
“买买提老师，等过两天我带你再开两次车，你要自己开车了。”我接着说道。
“李校长，不好意思，到时候嘛，那个我骑电瓶车下乡，汽车嘛就先不开了。”买买提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在后排给我说道。
“为啥啊？我看你之前特别喜欢开车，你别怕，多开开就熟练了，这样，按之前的分工，我和小李，你一个人，小胡一个人，至少可以同时兼顾三个地方的培训。”古老师也说道。
“李校长，我说了你别生气，本来我想的嘛自己有个车，但是那天我开车去接老婆孩子的时候，车有人看上了，你们叫啥来着？挑担？就是我老婆的妹妹的老公。他嘛一定要这个车，我就让给他了。”
这个买买提老师，车还没交给他他就给别人了，还真的是让我没想到。
“他嘛，去了两次我家了，我说我花十万块买的，而且钱嘛还没有那么多，今年付一点，明年再给一点。结果他嘛说直接给我十万块钱，要不就拿他一半个房子换。半个房子嘛换不行，以后说不清楚，都是亲戚，我嘛就十万卖给他了。”
“那行，你不早说，明天抓紧时间去过过户给他，他别反悔了。”我听说买买提老师赚了钱，也不再有疑问，能赚钱的事换我我也干。
“买买提老师，你真的会做生意，你嘛就花了四万块钱，这一下就相当于赚了六万，这个事你做的好，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也给我介绍一下。”古老师开起了玩笑。
“不能算赚了六万，我疏勒的房子租给学校了嘛，按八万块钱算，我只赚了两万。不过这个多少钱的事我老婆不知道，她不能知道，知道嘛又要找我闹。”
“你那个房子，没人租的，白卡放两年也租不出去，李校长心好，给你算两万一年，要是租租不了两万的，太偏了，说是县城其实是农村。”古老师接着逗买买提老师。
“就是嘛，那个房子嘛，买的时候特别划算，我嘛就想着自己住的。要不这样，算四年，四年都给学校用。”买买提老师很认真的说着。
“买买提老师，你真的太聪明了，这一下四年，相当于李校长至少要用你四年，以前是不是课还没上完就着急了，现在一下能上四年班你就放心了。我给你说，还是要好好给李校长干好工作，赚不到钱别说四年了，明年李校长还想不想干这个活都不一定了。”古老师接着说。
我这才听明白古老师是在帮我，买买提老师的想法确实挺好，这样我就不会轻易的不让他干，他至少能保证四年的工资收入。这很正常，想我这样为了一个想法去做事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赚钱。
“买买提老师，我很同意你这样做，你做的对，有赚钱的机会就要把握住。我们办学校也是一样，所以，过两天你要和小胡分开管理两个乡的培训班。”我说道。
“行呢，你们只管忙你们的，这边我们也熟悉了，有啥事打电话。”买买提老师赶紧表态。
“买买提老师，你知道李校长的意思？”古老师笑着问他。
“知道呢，你们本事大，要去跑业务，要不然只靠这几个不赚钱的培训班不行。”
看起来没有一个地方的人会笨，买买提老师很明白我和古老师的想法，现在虽然忙，但还忙的过来，但一个月以后忙什么是我和古老师头痛的问题。
“我和李校长会挨着乡镇跑，疏勒县的跑完再跑疏附县、伽师县、麦盖提县的。”古老师给买买提老师说。
“为啥不先跑英吉沙、泽普、岳普湖、莎车这些县，这些县比较大。”买买提老师问。
“我们现在搞不了那么大的场面，疏勒县我和小李最熟悉，疏附县我们也有认识人。伽师、麦盖提、巴楚我有认识人。其它县嘛一个人都不认识，等做大了再说。另外嘛，一些县不好做，人嘛不好打交道。”古老师说。
第428章 不辞而别
吃饭的时候，等胡元虎过来，古老师才又说了说对未来的规划。当然这样说只是为了给胡元虎和买买提老师提个醒。
“有的地方人心黑，事情特别难办，那样的地方嘛，我们宁可不做，国家的钱不能成为个人口袋里的利益。等我们做到足够大的时候，就不是我们求着别人了，而是别人反过来求我们了。”古老师给胡元虎和买买提老师说。
“明白呢，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我们不做，靠实力。”胡元虎说道。
“对，和人搞好关系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但和别人一起糊弄扶贫的钱绝对不行。”古老师说。
“我们也不是那么的高尚，我开学校之前可是有人给说过，现在查的严，我们宁可不去赚那个钱，也不能把自己赚到开不下去，这是最主要的，很多事现在看着没事，将来有没有事谁也说不准。”我补充说道。
想让买买提老师和小胡有多高的思想觉悟是不现实的，所以要从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个角度来提醒他们不能乱来。
“我们说的事你们都不能给其他人说，之前有个学校给送礼，直接被领导拿到大会上批评。虽然没有当场宣布说他们不能做培训，但他们在喀什就再没有做成培训。”古老师说道。
“送啥礼？”胡元虎来的兴趣。
“就怕你这样的年轻人学，说是给了两万块，领导没要。但在大会上点名说他们学校送礼，然后说别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培训做好是最好的。”古老师说。
“那是不是他们得罪领导了，或者给的不够？”胡元虎一边吃一边说。
“所以我说你年轻思想简单，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老老实实的去做，至于要真的是遇到什么事，我和小李会做决定，你们只用考虑怎么样把工作做好。”古老师说道。
对于各种各样的潜规则我和古老师有交换意见，这也是古老师认为和我合作的一个主要原因。我们的意见是不去理会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也不去做小动作，该怎么样来就怎么样来，能把学校办下去就办，办不下去就关掉，绝不能把自己的名声和未来给折腾进去。
买买提老师年岁比较大，他懂不少社会的险恶，胡元虎刚从学校里出来，看什么都是阳光的，我和古老师并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所以我们并不会成天唠叨说人生不易、社会险恶什么的，我们一直是在鼓励他，教他规规矩矩的做事，至于别的，等他自己去经历吧。
吃完饭胡元虎送古老师和买买提老师回家，我一个人开车回了家。家里很安静，雷佳佳并不在，我打开冰箱想找瓶可乐喝，今天有些累，平时都是喝茶的。
冰箱里还是那样，不过我没找到可乐，能喝的饮料也没有，我这才意识到雷佳佳从我上次离开就没给冰箱添过东西，这有一点点的不正常，之前她知道我喜欢喝茶，偶尔还会喝可乐，所以茶叶和可乐她一直给我准备着。
拿上手机出了门，去小商店买了瓶可乐，溜达到艾买提的馕铺前。
“李老师，好几天不见你了，我现在车开的好了，有空我拉上你去看看。”
“好，现在，你拉我出去转一圈，我看看。”尽管艾买提很自信的样子，我仍然觉得要看看他的实际水平，作为朋友来说，我不希望他在开车安全上出问题。
艾买提叫出了他弟弟接着卖馕，拉着我就围绕着我们这个大的自建房区域转了两圈。还不错，他进步很快，已经不用我指导了。
等回到馕铺前，我竖着大拇指说：“可以了，你现在毕业了，已经合格了，记住安全第一，千万不要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别说，这破破的老猎豹表现似乎还可以，居然没听艾买提说有问题。
“李老师，你老婆又走了吗？”
艾买提认为的我老婆是指华雯，之前他认为只有结婚了的男女才能住在一起，为了不伤他的心，我一直没有给他说我和华雯其实没结婚。
“你看到她了？我怎么，没注意。走了，回北京去了。”
“你们走了后嘛，你的妹妹来过，还过来问我有没有看到你，我告诉她说是你老婆回来了，你们一起开车出去了。”
我半夜开车出去艾买提绝对看不到，可能是我送华雯去乌鲁木齐的时候被艾买提看到了，我的妹妹现在只有雷佳佳了，前段时间家里来的人比较多，艾买提有的时候会问，我只能用他能听懂的词，说这个是妹妹，那个是岳父，另外一个是叔叔这样表述。
雷佳佳来过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她宁可跑去问艾买提看见我没有，却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回到家里，我给雷佳佳打了个电话，总是躲着她不行。
“哥，你回喀什了？”
“嗯，你吃过饭没？我请你去夜市。”我说道。
“吃过了，你自己去吧，我现在在家里。”
“那你等着，我给你送几瓶酒过去，你爱喝就多存一点。”
“哥，我是在四川，我现在在家里。”
“啊？你什么时候回去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昨天，没什么事，我回家准备考，我想考博，春考这几天报名，已经报了，回家能静心学习，你注意吃饭，别熬夜，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雷佳佳说完就挂了电话，这让我有点莫名其妙，雷佳佳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之前哥哥长哥哥短的欢快。最麻烦的是她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回四川去了呢，民宿谁在管？阿里木江那边地里怎么办。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的错，为啥雷佳佳走了我先想到的是民宿和阿里木江那边呢？我不是应该先想她为啥回去吗？
我忽然想到了雷佳佳是不是在逗我玩，亦或者在学华雯突然就消失。夜里的温度已经比较低了，我想着雷佳佳的问题就起了寒意，进到屋里想拿件外套再回到院子里。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喀什民居的屋子，更喜欢在院子里坐着或躺着。
我在炕上我的枕头上看见了一封信，笔迹是雷佳佳的。拿着信回到院子里，点亮了那盏很少点的台灯。
然后在灯下开始读雷佳佳的信。
第429章 最后一封信
雷佳佳的信写的很长，信纸是用带香水的粉色信纸写的，周边印着一些卡通图案，想不到雷佳佳还有少女心的一面。
在信里雷佳佳首先告诉我说她回四川了，是突然想读博了。然后她说是和我在一起过的很愉快，她在新疆几年的时间里就在喀什感受到了什么叫快乐。
还写了不少和我在一起的事，有点像是回忆，又有点像是记日记。最后一段她写的比较关键，在这里的字迹变的有点不规整，也许是内心比较激动。
最后一段里她说她一直很喜欢我，也希望能通过一段时间的共同生活来让我接受她。
“哥，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爱了，但你要知道我爱你，我爱过你。我之所以想考博是不想再这样荒废下去了，我喜欢积极向上的生活，我想要的是平淡的天伦之乐，夫唱妇随，我想尽量照顾你的一切，但是，你却不是我希望的那个你。你一直在漂浮着，对未来没有清晰的规划，你从来不给我吐露心声，似乎拒人千里之外，以至于我以为很了解你，却时常觉得很陌生。所以我要提升我自己，我去读博和你不喜欢我并没有联系，而是我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是的，我一开始觉得你有自己明确的目标，后来才发现你是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什么的人，所以我似乎并不存在于你的未来。”
最后一段很长，还说了一些要我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话，说华雯并不会做饭和做家务，但因为我是男的，男的不能做太多家务，男人的眼光要长远一些，要把心思用在怎么样让事业和生活更好上。
看到这里我有点苦笑，从始至终，可能也只有华雯和陈琰算是比较明白我，我算是华雯从崩溃边缘给拉回来的人，一年前，我对人生和未来的所有希望都消失了，我甚至失去了对生活的爱。只是因为我来了喀什，我遇到了华雯才重新开始对生活有了热情。
至于未来，一开始我真的没有想过，我就想着做点事，赚点钱，然后在这个地方陪着那个消失的爱人。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应该做一点不一样的事，做一点有意义的事，荒原酒馆、餐馆、奶茶铺和旅游服务这些都不是我想做的事，培训学校算一个，如果有可能当老师也算一个。
想到这里，我拿起了最后一页纸，这页纸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废话，直接要求我代替她照顾一下她的房子、管理客栈以及给阿里木江说她会联系他并继续通过电话或微信进行指导。
“谢亚敏姐姐的车子我停在我小区了，停车费交到了月底，月底前你需要开回你家。我房子的暖气费我已经交了，这个冬天你可以去我那里住，暖气比你自己烧壁挂炉要暖和很多。平时不住记得把水电煤都给关了，窗户帮我关好。冰箱里的食物你逐渐转移到你家，空了之后关电的总闸。陈琰的维特拉我想办法给托运回来，指望我爸妈开回喀什不现实。借用你写的一句诗，再见之后永远不见！”
最后这句话明显把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部给推翻了，这句话看起来是感情受挫，要眼不见心不烦。
想了想，我拿起手机写了一句话给雷佳佳：“抱歉，才看到你留的信，我为我一直忽略你的感受表示道歉。好好准备，等你博士毕业我要去参加毕业典礼。”
也许我这么写不合适，但我真的不想让雷佳佳带着忧伤的情绪去学习。雷佳佳很快的回复了：“我没事，一切正常，我是个乐观的女孩子！有好的照片和诗句还是要发给我看。我的信是第一封情书，也是最后一封情书，我不在会对其他人写这样的信了。没事别联系了。”
拿出信里雷佳佳说留在我床头的一个背包，这个双肩包是她给我的礼物，只不过是以比较特别的方式交给了我。包里有车钥匙和她房子的一套钥匙，我有一套她家的钥匙，现在多了一套，按她的安排是作为备用，要分开放，防止我把钥匙锁屋里。
然后就是几双袜子和内裤，我一向是自己买这些的，这个女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帮我买了一些。背包最下边是五万块钱，她说她现在就这么多现金了，让我收着，算是她的投资，如果我钱不够，给她说，她问她的父母拿。
我其实被温暖和感动到了，她读博也要花不少钱，虽然五万对读博起不来多大的作用，但就这么的把所有家当都留给我，还是让我很感动。
“谢谢，看到你留给我的东西了，礼物我收下了，你家钥匙我帮你保管着。钱不能要，回头我转账给你，你一走我又要过单身汉的生活了。”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感谢，我都要给她发这个信息。
“啊？华雯姐不是回来了吗？你等等，我一会儿找个地方给你电话。”
没多久雷佳佳就打来了电话，她主要是想知道华雯的事，我也没隐瞒，给她简单的说了说华雯回来又走了的事。
“好吧，哥，你要珍惜华雯姐，虽然你们现在没办法在一起，但你要坚持，要想方设法在一起，恋人不能分开太久。”
“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你是不是因为听说华雯回来了才吃醋跑了？如果你后悔了，正好可以开着维特拉回来，我还可以去接你。”我说道，我只想我和雷佳佳直接没有什么误会，然后还比较自私的想她应该回来管理客栈和对阿里木江进行技术指导。
“你就是个老孔雀，懒的理你，好好对华雯姐吧，别三心二意的。我不会回去的，我要赶紧读博士，然后结婚生孩子，让孩子骄傲的说我有个博士妈妈。”
“听说女博士很不好找老公，如果你毕业的时候我还在一个人嘚瑟，我可以考虑一下，你家那么有钱，我也做个不奋斗的女婿得了。但是，如果你遇到了爱你的人，就赶紧嫁了，我给你备一份大礼。”
“哥，你想过有个家庭吗？或者你有想过一辈子不结婚吗？”
“想有家庭，没想过不结婚，一切随缘吧。”
“那可是你说的，如果我毕业的时候你未婚我未嫁，你就要娶我。”
“别！我可不敢坐这个承诺，万一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就罪过大了，也许我直到退休才想着结个婚怎么办？你等不了的。”我真怕雷佳佳傻傻的期望，傻傻的单着，我刚才说了假话，我现在对家庭没什么概念，曾经和瑶瑶幻想过未来的生活，但一年前我就再没想过。我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自己不会再爱，自然想过自己不会有婚姻一直到老。
“不像个男人，怂包！”雷佳佳骂完就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的，我居然想的是忘记问雷佳佳了，我家里的钥匙她放哪里了，包里没看到。
第430章 半夜邀请
可能雷佳佳是听说华雯回来彻底的灰心了，想躲避，不过按她的性格，她应该真的去备考了，而且大概率不知道在哪个学校读博，应该不会是新疆的学校，这之前她对她的学习很自信。
现在，也算是让她不那么失望，人一旦有挫败感不是一个好事。我说的那句话到是真的，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了，至少不会有女孩子经常出入我的家里了。
摇摇发昏的头脑，我赶紧睡觉，夜已经很深了。我被一阵电话铃叫醒，一看时间是半夜两点半，打来电话的是主管培训的副乡长。
“李校长，你能不能来一次我们乡里，有急事。”
“乡长你好，能说说啥事吗？明天早上不行吗？”
“很重要，刚才得到消息，明天督查组要来检查扶贫培训的事，您务必要来一次，我刚给古老师打了电话，最好你们一起来。”
这个乡长是啥意思，大半夜的让我们过去，团灭？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督查组和我有什么关系？含含糊糊的就答应了，反正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半小时呢。
这边刚挂了电话，那边古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李，我觉得还是要去一下的，至少给乡长个面子，也表明我们是很配合他们工作的。至于具体到底是什么事，只能去了才能知道。”
好久没有半夜出门了，去接古老师我要路过伟人像、大十字和环疆这样白天异常繁华的地方。夜里三点的大街上仍然有极少的行人和车辆，喀什的夜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古老师也是被半夜叫起来的，她显得很疲劳，坐在车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夜里路上没车，但仍然有区间测速等，漆黑而没有灯光的县乡道显的异常的孤寂，越是这样的路我越是要谨慎驾驶，尽管这样，开到乡里还是比白天稍微快一点，这个时间点对于喀什来说是真正的夜半三更。
“李校长，不好意思，大半夜把你们找来，你们先等我十分钟，我还有个会马上结束。”张乡长说完就匆匆的走了。
整个办公楼里就没有几个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过道里显得非常的黑暗。我走了一圈，没看到阿孜古丽和周东涛，看起来他们加班也不是所有人都加班。
没多一会儿，在扶贫办公室内进来了一个人，却是阿孜古丽。
“李老师、古老师，辛苦了。张乡长不在吗？”
“美女，我们可是没你辛苦，现在上海都快亮了，你们还在加班。”我比较客气的说道，我对阿孜古丽不是很放心，所以说的话也都是客套话。
“没有没有，我们经常加班是真的，几乎天天到晚上十二点，但是搞到今天这么晚，一晚上不能睡的不多，人身体受不了。既然张乡长不在，我就先说一说，明天有个中央的督查组进驻，主要是检查和指导扶贫工作。我们白天进行了一下自查，发现了一些问题，想请你们学校帮忙整改一下。”阿孜古丽相对比较委婉的说。
“我们才结束了一个砌筑工班，其它的还在进行并没有结束。砌筑工的材料我们才送去了县上，你们的款也还没有付。我们好像没有啥要整改的，当然了，如果真的有问题你们就只管提。”古老师怕我接话，她一边说一边给我了个眼神，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我不要说话，她来说。
“哦，古老师，不是你们的班，是我们乡里之前的几个班，我们对比了一下要求和存档的资料，发现资料不全。”
“不是我们的啊，我还吓了一跳，我还想着我们怎么就有问题了呢。谁培训的你们应该找谁，这样最方便，缺什么资料他们送过来不就完了嘛。”古老师接着装傻，其实我都听出了阿孜古丽的意思。
“我们领导看了你们的砌筑工的那些资料，他说你们做的才是规范的，他的意思是请你们帮个忙，把之前的资料帮着过一遍，看看该怎么去补充完善。”阿孜古丽也明白古老师在拒绝，但她仍然不死心。
“这次督查重点是整体的扶贫情况，培训只是其中一小块，不是很重要。其它学校嘛时间来不及，经验也没你们丰富，我们觉得还是你们来操作好一些，我们领导说了，如果你们这次帮助我们顺利通过检查，明年的班都交给你们做。”
“阿孜古丽，我们的学校才成立，要说经验都是我们一起摸索的，你看你每天忙着点名，忙着给学员打电话，也算是我们的一个好帮手，我们非常感谢你，等培训结束以后，我们请你吃饭。但是现在你比我们清楚情况，尤其是自治区和北京来的督查谁也不认识，也不好说话。这样吧，你们尽量的去看缺什么，有我们能做的，我们一定帮你们去做，比如整理一下资料，整个一个培训的资料还是比较多的，如果你们的培训真的完成了，哪怕做的很一般，我们都能协助你们告诉那些资料该怎么去做。”古老师态度的转变就连我也没明白意思。
“那好，我去找找看张乡长开完会没有，麻烦你们了。”阿孜古丽有点犹豫，但她可能怕耽误时间赶紧去找领导商量了。
“小李，你大概明白了吗？”古老师等阿孜古丽走了，小声问我。
“嗯，但是我不敢想之前的培训出了什么问题，才会找到我们，还这么急。”
“这个你千万别打听，也别去为他们操心，问题肯定是有，不是我们操心的。我们的培训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想出我们会有什么问题，规定要做到的我这边都做了，因为不放心，小胡和买买提老师那边我也一直在检查。我还做了一些规定上没有的，当然有点多余，但是还是做了，比如经常拍照和录一小段视频，比如把不来上课人都找回来，还记录了他们为什么不来上课，以及缺的课是怎么补的。总之，按我这个做法，每个班除了老师，我们这几个人都有的忙，当时是想着不能闲着在培训现场，不如安排点事做。”
“这些我们回头再说，等会儿张乡长可能会来找我们，坚持住，是我们的事我们积极去整改，不是我们的事，我们问都不要问，也别给建议。”
我和古老师简单的交流了应对方案，这个时候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我给胡元虎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早上不用去接古老师和我，他接上买买提老师自己来乡里。
第431章 巧遇巴扎日
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的困意，不远处的墙角，一只大大的老鼠在慢慢的跑着，古老师顺着我的目光方向也看到了老鼠，然后一声尖叫就自顾自的跑出了办公室。
那老鼠听到了声响，快速的溜边消失不见了。
“小李，你不怕老鼠的吗？这里怎么还有老鼠啊。”古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口问我。
“不怕，村里老鼠多，上海的高档写字楼都有可能有老鼠，别说这里了。到处都是老鼠的通道。”
阿孜古丽走了过来，问出了什么事，古老鼠连比带画的说看到一个这么大的老鼠。阿孜古丽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说是可能办公室有食物。
“我们经常没日没夜的上班，这里也没外卖，饿了就只能吃一定饼干、馕什么的，每个人柜子里都有吃的，明天要去说说让他们搞点药或者夹子。我们领导安排了，很感谢你们这么晚过来，明天我会在点名的时候确保所有学员都能到。但是你们学校来两个人就可以了，人太多被检查组看到也不好。”
这个意思就是说不要我们帮忙了，然后我们可以走了。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古老师的意见，她说估计是怕我们见着督查组的人乱说话，既然这样，我们就安排小胡和买买提老师在几个培训班来回照顾一下。
“行，我们去吴书记那个乡，一来去把开班的事确定下来，另外也距离这边近一点，有啥事来的快。我早上再给小胡和买买提老师交待一下，不要给陌生人说太多。对了，乡里也很辛苦，条件差，工作也没个点，回头乡里自己做的培训班资料我们都给做了，减轻他们的负担吧，他们检查审核一下就可以了。”我说道。
“你这是越权了，不过也好，让他们依赖我们，他们那些资料除了名单，也都是从我们的资料基础上出来的。”
回到喀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多快七点了，我略微有点后悔，这休息不了多久还要回去，就不应该回来的。
“小李，我刚才也没看表，这个时间回去也睡不了觉了，八点多还要下去，早知道刚才找个地方坐车上休息一会儿还能多两个小时时间。”古老师想的和我一样。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着天这么黑，我没注意时间。没关系，我们去找个地方看日出，看完去乡里差不多。”好久都没有看日出了，我突然觉得要想让自己乐观且充满斗志，经常看看日出是比较好的。
“年轻就是好啊，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看日出，现在都没那个精神。行，你找个地方。”
我找了个能调头的地方调了头，接着又往县上开去。对于在什么地方看日出我并没有想法，我打算先往乡里的方向去，再看看什么地方空旷点再说。
一口气开到了塔孜洪，这里有三个方向可以走，我停车查看地图，发现到阿拉普那边才有大片的荒地，那是半戈壁半沙漠的荒地，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我有点犹豫了，天空丝毫看不到光亮，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偶尔能见到一两处灯光。
我放慢了车速，心里再犹豫是不是要另外换个地方，或者不去看什么日出了。
过了阿拉力之后我就在路边看到了一些走路或赶着毛驴车的人，偶尔还有电动三轮被车灯照亮。
“古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前面今天有巴扎，过会儿路过看看，如果有巴扎我们就不去看日出了，现在居然就有人在赶巴扎了，我们去巴扎上看看，顺便吃点东西。”
“可以，我也很久没逛过巴扎了。小李你有没有女朋友，下次带着下乡来玩玩，女孩子喜欢逛巴扎的。”
“在北京呢，以前我们经常逛巴扎。”
“啥时候回来啊，不是我吓唬你。分开太久了不好，感情会变的。”
“不知道，在读书。”我不想过多的说华雯的情况，只好说是在读书，反正华雯也想过读个博士出来。
果真，走到英阿瓦提的时候，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应该是这个乡的巴扎日。我在巴扎对面稍远点的地方停了车，天快要亮了，等天亮我再去看巴扎开始了没有，现在估计大多都是售卖东西的人在出摊。
“为啥不停近一些？”
“哦，这边倒着走一百米不到就有农田，一会儿可以去看看日出，农田日出应该也还可以，我没看过。前面等会儿会停满各种车辆，车停过去万一出不来就麻烦了。”我回答道，的确是这样，巴扎日的时候，巴扎门口的路两边都是各种车辆。
这个地方虽然天还没亮，但是已经有不少人了，我也有胆量去田边看日出。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和古老师到了田边，田里套种的杏树叶子都红了，在晨曦里特别的好看。
农田里飘了一层薄薄的雾，说是雾其实又像是炊烟，一层层的很清晰，查了一下日出的时间，发现还有几分钟，于是我就和古老师聊起现在的学生的情况。
“有好有坏，我教学三十多年，带过的学生到是不算多，三百个吧。教过的学生就多了，可能几千个，退休后我被人请去讲企业安全课程，因为我学的是化工，教的是化工，所以对化工企业的生产安全特别有经验，讲一次至少是三千起步。”
“一课还是一天？”
“一天，最短的课两天，最长的课大概是二十多天。新疆的企业从几年就很注重生产安全了，这不光是人命关天的事，更是和企业还有地方领导的前程相关，工人和技术人员也特别原意听。”
“哦，古老师，那很赚钱啊，就算不是每天都有，一年有个四十天讲课，那就是十几万啊，您为啥到喀什来了呢？”
“安全课每年都是固定的，甚至还会加课时，其实每年比四十天要多，成本也高，赚钱是真赚钱。我的好多课，别人讲不了，化工是个大体系，涉及的方面比较多。有一次我到喀什讲课，他们一千八一天请我讲，讲完以后没多久我就又来了，那次我只收了成本，往返的机票、餐饮住宿。”
“为什么？”
“你应该也知道，这边没有大的企业，所以对方组织了好几家企业的负责人和技术尖子来听课。我准备的课程都没讲到四分之一，另外的四分之三是在讲基础，这和北疆，甚至和库尔勒、吐鲁番都不一样。当时我很吃惊，技术员都是专业的院校毕业的，干的是专业的工作，但是他们的表现却不怎么专业。”
“有这么差吗？”我问道。
“也许我遇到的是个例，但是我感觉这边需要更多的教育，反正做培训学校也能发挥余热，也能赚到钱，所以我来了。”
原来我认为古老师真的像她自己之前说的，是为了给深圳的女儿多赚点买房的钱，今天她这么一说我是比较理解了。
看着太阳从麦地里升起，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我意识到，这些人里有相当一部分人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古老师，做出和你合作的决定很正确，走，我们去逛逛早上的巴扎，去吃点早饭。”
在晨雾里，在电三轮扬起的灰尘中，我和古老师一起朝巴扎走去。
第432章 生气的菲菲
巴扎里吃的东西非常多，但似乎没有什么适合做早餐的，维吾尔族的油饼油条太油腻，抓饭肉食又还没好。最终我们还是到了巴扎外面，在一个馕铺边上的小饭馆要了奶茶，吃刚烤的馕。
吃完，我带着古老师往吴书记的乡里赶去，路过朱菲菲的村时，我拐了进去，顺路去看看朱菲菲。
不知道为啥，今天的朱菲菲一点也不忙，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卫生室门口发呆，看到我是吓了一跳。
“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早了啊，这也快十一点了。昨晚在乡里加班，没回喀什，直接过来的。”
朱菲菲撅着个嘴，她跑去给古老师搬了把椅子，然后恢复正常的表情坐在卫生室门口和古老师聊天，把我给晾在了一边。
“你啥意思，我来看你，你却不理我？”我假装生气的对朱菲菲说。
“哥，你就别演了，你是个老实人，不会演的。一看就是假装生气，我这会儿可是真的生气呢。”
古老师是第一次见朱菲菲，大概朱菲菲和古老师女儿的年纪差不多，两个人聊的很是投机。从她们的聊天里我才明白朱菲菲生气的原因，昨天通知说是今天可能会有督查组的暗访人员来，所以为了不‘言多必失’，村长让各村小组组长通知今天大家不能到卫生室看病拿药。
“菲菲，这个做法虽然有问题，但我能理解。村民很淳朴，但也可能在回答询问的时候说一些过头话或做一些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描述，这个避免不了。”古老师倒是开解起菲菲来了。
“古老师，那你说说吧，反正现在闲着，我又不能离开，不如你们多坐一会儿。”朱菲菲说道。
“这个不是一个地域特色，全世界都一样，为了博得同情或额外的照顾，或者为了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人们会隐藏一部分事实内容，而夸大另外一部分。比如，我以前给工厂的工人们讲过的案例，一个工人明明犯了错误，但他为了避免处分，没有汇报自己的错误，这导致他的工友在工作中遇到了压力容器爆炸，白白丢掉了性命。”
“那个太远了，有没有发生在乡村里的故事？”
“有啊，有个村的一个农民，一年接受了大概五六个培训，但是上面下来调查的时候需要他填表，第一次填的时候他很认真，不会写字，别人问他他回答填的表。填一次以后他就烦了，对后面来的其它检查组或督导组就直接回答不知道，问急了就说没参加过，他想说没参加就不用填表了。还有上面让下面养羊，提出了具体的数量要求，乡里的人就传达了一下，村里的人没当回事。结果有一次就查到了，因为种羊的补贴已经申请了，当然就要把羊给检查组看，村长就跑去隔壁村借了足够数量的羊。检查组一来，乍一看不错啊，但二维码一扫发现这是上一个村他们才查过的，这都算是出了大的问题。现在发放的一些牲畜耳朵上都有标签，有的是条码，有的是二维码，起到管理作用，听说有的牛羊还带gps的。”
古老师说国外和国内少数牧区的牛羊带gps不怕跑丢的事，我自然的就联想到了瑶瑶的失踪，而朱菲菲也不自觉的看了我一眼，并且把话题给转移了。
“古老师本来应该留您吃个饭，我也会做饭，但是今天不方便，说是检查组随时可能来，现在脱岗不好，看到我和外人一起也不好。这样，您去我宿舍，让我哥做饭，他做饭水平还可以。”朱菲菲这个逐客令下达的可是模棱两可，既然不留我们吃饭，却又要我去做饭。
“行，你中午想吃什么？”我问朱菲菲。
“你们吃，你们吃，我不吃，我吃食堂，村里的驻村干部花钱请人帮着做饭，我经常蹭他们的饭吃。你带给我的礼物呢？”
我看了看笑着的古老师，感觉这是被朱菲菲给耍了，没好气的说：“你就不怕古老师就是检查组派来暗访的吗？”
但想到答应朱菲菲，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就跑去后备箱里看了看，发现没啥适合做礼物的东西，想到小队部门边上有个很小很破的商店，我打算去看看，给买个小孩子的玩具，也逗一逗朱菲菲。
可惜的是，这个小商店里的东西还没有我家冰箱里的多。我跑回来手里拿着两个三个雪糕，每人一个。
“古老师，亏着小胡和买买提在那个乡搞了商店，批发带零售的，等回头看看能不能在这个村搞一个，这个村的小商店也太寒酸了。”我说道。
“哎呦喂，你以为你忘记我们村里的商店寒酸呢，这次因为你不是从喀什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下次把这次的礼物一起算上。”朱菲菲说道。
本来吃完雪糕就打算走了，赶紧去乡里，决不能赶在吃午饭的时候去乡里，那个时间太尴尬，还有新疆都是有午休的，万一打扰到别人午休就不合适了。
正打算上车往乡里去，却看到来了两辆车，吴书记从第一辆车里下来，往我这边奔跑过来，看清楚是我，这才懊恼的嘀咕了一声，他嘀咕的是什么我没听清楚，但他后来给我说的还是让我很不好意思。
原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知道是我来的少的缘故，还是认识的村里的人不多的原因，刚才开玩笑的说不怕古老师是检查组的暗访人员，这句话被不远处的一个保安给听到了，他看到我车牌是京牌的，知道是北京的车，于是就联系到我们是北京来的。
可能他国语不好，也不认识我，就偷偷的汇报说北京来的暗访组在小队部里呢。村长也没核实，也没敢露面，就立即汇报给了乡里，乡里想了想，决定还是来看看，随便找了个借口来了村里，就是想知道暗访组在暗访些什么。
我明白之后笑的直不起腰，反正这事和我没啥关系，我是不能承认自己说过我们是暗访组的人。
“小李，你可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就在想，那个检查组会自己从北京开车来嘛。”吴书记看着我的车也恍然大悟。
“吴书记，您这是心虚了，按您的作风，不应该怕检查组的。”我笑着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低人一等的说话，所以直接开了吴书记的玩笑。
“算了，说那么多你也不懂，你是不知道，一年平均要来十个检查组和督查组，还有兄弟单位来走访的，密集的时候，一拨一拨的人往我这里来。为此，我还安排有人专门接待这些人。”吴书记站在树荫下和我聊天，两辆车上的其它人先去了村办公室。
“有那么多吗？那您的时间和精力不是应付检查都不够？”我问道。
吴书记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昨晚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