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撤离保护区
山谷里的学校并不大，这是因为受地形限制，大不了，学校有点像是四合院，围成c型的小二楼显得不算破旧，油漆和涂料画的外墙颜色也很丰富，在四周很少鲜亮色彩的环境里，学校的小楼显的很是别具一格。
“学校之前的建筑不大，学生们搬走后这里不会拆除。夏天山谷里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冬天就单调一些。如果不是学校要搬，这里比原来沙漠边上要好一些。”华雯说。
如果不和外面交流或沟通，在周围光秃秃山的包围下，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是啊，新疆的几大名山，到现在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阿尔金山我都到过了，如果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更好了。”这山是阿尔金山，一个名气不怎么大的山。
和新疆其它山比起来阿尔金山不算高，但它另外一边就接着青藏高原，是国内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干旱少雨，冰雪期特别上，从九月一直延续到第二年六月，温度比山下的若羌和且末要低很多，山里六月的时候零下十几度很正常，现在是大中午，外面是零下十几度。
“县上规定，九月中到第二年的五月低为积雪封山期，所以一开始不让你上山是正确的，并不是为难你。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你的车当自己人的车了。”华雯给我介绍山里的情况。
阿尔金山虽然是山，但大部分确是荒漠气候，植被呈现出比较明显的干旱荒漠特性，海拔较高的冰川周边和较湿润的河谷中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植物，低海拔地区可以见到沙漠里吹来的沙子。
在某一个海拔高度上，是类似青藏高原的高原气候，寒冷缺氧，降水反而算是丰沛，加上河谷的水，出现了一些水草丰美的高原湿地，有大量的有蹄类野生动物。
不过我所见的绝不是满地跑藏羚羊和野牦牛的景色。
“这里不适合人生存，搬迁到下面去是对的，这个村应该还没有冷嘉月家的农场大，人口也不多，比小萨家人口少很多。”我站在学校二楼能看到大部分的村子。
“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因为年轻人都想着出去，老人都明白孩子要享受教育，这里还是不错的，自给自足能力比较强。对我们来说生活不方便，对他们来说这就是生活，不过自然保护区内还是尽量不住人的好。”
没在村子里看到饭馆，晚饭是保安给弄的，拉面，高海拔地区拉面的味道不如山下，但是也不是那种所谓煮不熟会粘牙的那种。在小萨家里的时候我就发现有的时候游客对于一些高海拔地区的描述是错误的，过分的强调了各种艰苦。
夜里，山里起风了，也有了云，华雯担心会下雪，让我不行就先下山。
“大晚上的你让我下山比下着雪下山更危险，下不了山更好，我就多陪你几天。”
看着华雯熟练的用太阳能给手机充电，看着我手机上那时有时无的信号，我算是明白为啥华雯能长时间的不和我联系，是真没办法联系。我决定去看看基站的位置，也许在基站前会好一些，黑夜里，拿着充好电的手电出了校门，没敢随便走，只走在大路上。走来走去也没找到基站。
“也许和昆仑山的很多地方一样建在山上，居高临下，山谷里的信号才会好，不过这一片大概是因为未来不打算做发展，所以信号仅仅满足有这个条件。这样的无人基站大部分都是太阳能的，也许晚上信号更差也说不准，你真的在这里过了小半年了？”我问走在边上的华雯。
“来这里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晚上在学校外面走路，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不过这是好事。”华雯并没有直接回答。
四下里都是黑乎乎的，听不到人声，也听不到吓人的野兽的声音。走到村子口，再往前就没有任何房屋了，我真的很佩服华雯，能在这么个寂寞的地方贡献自己的青春。
“华雯，你为什么能在这里生活，我从小吃过一些苦，所以比较容易适应这些。你从小金枝玉叶的，怎么坚持下来的？”
“傻子，这个不用坚持，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纯天然的肉和菜，呼吸的是纯净的不能再纯净的客气，没什么困难。”
我本来想找一两户人家到人家里去看看，不知道为啥，全都是黑着灯。回到学校问保安才知道，因为太不方便，村子里一直没有电，虽然有太阳能和小风能，大家一直没有养成点灯的习惯，天黑就借着炉火在屋子里做点事，一般早早就睡觉了。
“夏天的时候嘛，海乐麦丝全部下山去，那个时候嘛就好了，现在嘛，**子一样，我都害怕呢。”两个保安也都是从山下雇佣来的，山上的人还不习惯这样打工，据说他们会很开心下山，因为那样他们就能做很多山下人做的事了。
和华雯在黑暗中聊到了不知道几点，说着说着话就都睡着了，后半夜我自己醒了，出去解决了内急之后，在寒夜里欣赏了一会儿云褪去之后漫天的星辰。每个地方的夜空都不一样，这里的也是这样，也许是因为光线干扰更少，让我能看到更多的低亮度的星星。
第二天一早，华雯催着我下山，我也没什么理由再留着干扰她们的工作了。十五一过我就要返回塔县，现在算起来也没几天了。
这次一个人我并没有再耽搁时间，直接走沙漠公路到了库车，然后在库车住了一夜，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回到了喀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那种寂寞孤寂无依无靠的感觉立刻侵染了我。回忆这前几天和华雯腻歪在这里的几天时光，孤独更加的浓烈，我知道可能是我太闲了。
我和华雯的关系真的是奇怪，恋人是恋人却又不是被迫的两地分隔，还不能正常的联系。喀什的夜一直是那样，不算热闹也不冷清，我开着车到了古城，好久没进古城了，我先去看了看热依罕，不出所料，热依罕这里没什么生意。
“李哥，我回家了四天，关了四天的门，心里就是觉得有事，一定要回来开门才舒服了很多。大年初一初二嘛，生意是最好的两天，本地的人逛古城的。这两天又没有了，不过只要开着门我就舒服点，不开门心里更不舒服。”
大概和热依罕聊了聊今后她打算怎么来做酒馆的生意，因为谢亚敏还是大头股东，陈琰的股份据说会让给热依罕，这样，我还是能代表谢亚敏来做主。
第563章 又想卖车
到了餐饮店，发现餐饮店关着门，几乎所有包给内地人的店铺都是关着门的，最早要到四月才会从内地回来重新营业。餐饮店估计是玛依莎给同学们放假的原因没有开门，打开民宿的门，看着里面落满灰尘的桌面我生出了一些悲伤的情绪。
没想到本来想着出来散散心，派遣一下寂寞，这会儿却不但更寂寞了，还多了一丝的悲伤。没开车，我在路边的寒风里坐了几分钟，想看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来感觉自己还不是孤独的在一个空城。
远处传来了鼓乐声，一听就是有人结婚，寒冬里，一个轻卡拉着三个人，一个大鼓，两个小鼓，还有一个吹唢呐的人，后面跟着主婚车。
这个从面前热闹而过的婚礼车，我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本来应该是帮着陈琰准备婚礼，华雯一回来我就完全抛在了脑后。
拿出电话，和陈琰联系了一下，让我意外的是，这个哥们居然和小萨在小萨家过年没回来。他给的理由非常简单，因为在喀什办婚礼完全是个商业运作，主要是玛依莎在操作，如果不信任玛依莎才会亲自去决定很多事，去操心很多环节。
“老李，喀什的婚礼提前搞，小萨家这边的要晚几天，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多住几天，她家习惯要庆祝三天呢，我也必须要找个地方庆祝三天，天啊。”
“为啥？你家不在这里，男方的三天不用单独搞吧？”
“要搞，热闹，不能缺，缺了就是遗憾，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听说通婚还会有补贴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陈琰一开始还用淡淡的忧伤口气，转而提到钱的时候却变得很是兴奋。
挂了陈琰的电话，看到推着一个盖着厚被子的车，车上挂了一个电瓶点着的led灯，一个小伙子鼻涕哈拉的原地跺着脚。这是卖水果的车，看了看，尝了尝，我买了一箱香梨和一箱桔子，然后开车到朱菲菲家楼下。
虽然朱菲菲没有收回给我的钥匙，我仍然先打了电话，确定她在家这才提着水果上了楼。“过年了，还没给人拜过年，你是头一个。”我进门就说。
朱菲菲在家里吃方便面，看样子刚回来，一脸的憔悴。聊了几句才知道她春季期间一直没有休息过，因为有几个同事回家过春节去了，她就一直各种顶班。
“你已经能上门诊了？”
“医院那么多岗位，你怎么就想到医生呢？没有，各个科室都帮忙，也顺便把各个科室熟悉了一遍。”
我大概说了一下我最近的情况，然后说自己还给带了礼物，只不过今天没带着。
“算了，别搞的那么生疏，知道你去了一趟美利坚，不过回来都不来看我，今天估计也是因为路过吧？”
“好吧，我其实回来谁都没看，就请自己学校的人吃了一顿饭，回来直接忙工作了。”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
朱菲菲和她姐都没有回老家过春节，也都一直坚持在工作，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没休息了。我说什么话都被朱菲菲给堵回来，气氛一下变的尴尬起来。
“你早点休息，充足的睡梦很重要，等过几天我带你去参加婚礼，我先走了，回头给你送点吃的过来，不能总是吃方便面。”我说道。
“不用，院里有食堂，只不过我没去打饭，要不你过来给我做一天三顿饭？”
看着朱菲菲有点幽怨的眼神，我赶紧就要跑。朱菲菲非要我把水果带回去，还给我看她医院发的福利。
“医院还可以，给发了不少东西，家里水果吃不完，你这个就真不要了。等会儿你再上来一次，还有一些发的东西，我吃也吃不了，冰箱也放不下。”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看放在窗台外面冻着的一些肉，还有冰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
喀什的冬天虽然不算冷，但很多人家都把窗户外面的一点窗台加装了护栏，放一些需要冰冻的食物，当做天然冰箱。
于是，我这个临时拜年不但没送出去礼物，还搜刮了两箱水果和两只鸡两条羊腿和几公斤牛肉。医院里为照顾这些外来又不能回家过春节的医生，还是发了不少的福利。
临走时，我让朱菲菲有空了去学个驾照，这样活动范围会大一些。
“哥，你就没别的话了吗？驾照我上学的时候学过，要不你送我一辆车？”
看着我有点为难的表情，朱菲菲终于笑了。
“逗你玩呢，现在是真的两点一线，如果不是见着的都是各种民族的面孔，我都不知道我还在南疆呢。车用不到，等有空了，你带着我练练车。”
回到西域大道的时候真已经很晚了。怕水果冻坏我把四箱水果都搬上了楼，冻肉什么的还是留在车里，很快车里就会和冰箱一样。因为我有个想法，先去小萨家玩两天，然后直接上塔县。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如果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过年，还真的难得睡懒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喀什冬天天亮的晚，要十点左右。把几箱水果仍然搬回车上，又开车出门去买了几箱白酒，除了给陈琰喝的，其余的酒都是最便宜的那种，还顺带了一箱昆仑酒，这个酒算是本地产，但真没见有人喝过。
去拉上买买提老师，让他带着去了荒地乡，买了两个半大的羊，把蹄子绑了，活着丢在了车上。之所以挑半大的羊，是想送给陈琰在山上养着，另外半大的羊便宜，成年的羊要一千多一只。
“李校长，那个，这个车你能不能找个人再给卖了？”就在我把买买提老师送回家的时候，买买提老师指着他家门口停着的全顺。
本来打算走的我，这会儿赶紧问了问情况。原来是车太像是干活的车了，市区开起来太大，很多地方不给停，村里到没什么问题，但自从车停在买买提老师家门口，三天两头的有人要买买提老师帮忙拉东西。
“撒东西都拉过，当我是卡车呢，牛都拉过。本来嘛，人家也给钱呢，但是我平时要到乡里去，他们们嘛也不嫌麻烦，要么早早的，要么晚晚的。我嘛，早上出门把邻居送到乡里再去培训的乡，下了课还要从培训的乡到另外一个乡去接人，再拉上一大堆各种东西。也不好意思，还要帮着装车和卸车。”
“等你再去广西就好了嘛，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广西。”
“不去了，家里的羊缸子不让去，那个嘛，怕我在那边把钱都花完了，天天和我闹。”
“买买提老师，车我帮你问问，不过能不能卖到原来的价格还不知道，车越转手越不值钱。广西那边嘛，你带着嫂子去嘛，你一个人出去玩的高兴，你老婆能不生气嘛。这几天，还有人找你拉东西嘛，你把价格说的高高的。”
“不行，都是朋友邻居，价格说的高高的，人家打我呐。”
没吃午饭，我赶着就去了小萨家里。
第564章 热闹的山谷
在两边都是一片萧瑟的景色中，我又去了小萨家的山谷。还没到小萨家里，远远的就听到了热闹的音乐，好像广场舞的大音箱播放着音乐一样。
几天前来这里没有见任何人，只是去山里烧了纸，这次才好好的看了一下冬天的山谷，狭长的山谷里被积雪覆盖，主路上的雪被打扫的还算是干净，但所有小点的路均只清扫出一条小道，离开了雾霾严重黑乎乎的喀什市区，这里简直就纯净的好像是碧玉。
山上的雪有点厚，但从下往上看很多红褐色、土黄还有灰色的山体颜色露了出来。河谷里居然还有潺潺的流水，很细小，但没有结冰，河边却结着厚厚的冰雪。
看起来地表之下的地下水温度并不算低，居然没结冰。午后的阳光照在山上，远远的能看见蒸气升腾。河里那点没结冰的水面也会升腾.asxs.淡淡的雾气，阳光下让整个山谷看起来有点异常的美丽。
河边的树上全部都结着树挂，晶莹剔透，雪白如玉，整个一个冰雪奇缘的世界。我没有立即去找陈琰，而是被这个景色所迷住了，在河边发呆了几分钟，才开始时不时的找个角度拍照。
“小心，不要离河边太近。”我听到了一个生硬的国语提醒我，一个大叔骑着电三轮停在我的车前。
这里真的是河谷，水流对山体的切割使河谷很深，从我站的地方几乎是垂直的有个崖壁，到底部可能有四层楼那么高，站在边上确实很危险。
“阿达西，这个地方嘛，太好看了，神仙住的地方。”我上去和大叔握了握手，用新普给大叔说道，看着大叔只是微笑的看着我，还在点着头，我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没听懂。
“亚克西姆赛斯，这个地方，亚克西。”我用想起来的几个单词说‘您好，这个地方好。’我现在已经知道一些常用的单词了，但是还远远没有能力说连贯的话。
“亚克西，克木尼，塔马克洋，卡瓦普、笸箩。”大叔微笑着学着我一个一个单词的去说。但这次他说的慢，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你好，你找谁？请你吃饭，烤肉拉面。’
一边说着，大叔一边招呼我上他的三轮车。
“艾依拜克，曼，阿达西。”我说了小萨爸爸的名字。
大叔朝着我挥挥手。
“艾依拜克家里的丫头子嘛，结婚呢，海乐麦丝羊缸子，不能去，现在嘛，那个老公家里去一哈，巴郎子，汉族的。”我大概明白，好像是小萨家里现在都是女宾，我最好别去，他带我去女婿家里。
没坐大叔的电三轮，我给了一包烟给大叔，大叔客气了一下就收下了。大叔前面带路，我开着车，跟着到了距离小萨家里几百米的一处宽敞的房屋前。
巨大的民族音乐就是从这里发出的，院里院外的围满了人，停好车，我再次谢过了大叔，就看见一伙人在院子里跳新疆舞，偶尔还会发出嘹亮的呼哨声。
院子里摆着两个半人高的音箱，一边是一架三层键盘的电子琴，边上有两只呐格拉鼓，只是此时没有人在敲，唢呐也没人吹，只有一个小伙弹着电子琴还唱着歌，几个支着麦克风的架子站在一边。
这里的大部分年轻人应该都见过我，少数我还能叫出名字。但现在大家都穿的干干净净的，一时半会儿我没看见我认识的人，我就这样站在门口看大家跳舞，我知道他们总会有个间歇，很短的一个间隙。
歌手边弹电子琴边唱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决定找找刚才那个河谷边上的感觉，写点诗词出来，不行就写歌词。
可是还没等我拿出手机，我就被一个人拉到进了院子里。
“艾米尔丁！我差点没有认出来，你太帅了。”
艾米尔丁穿着崭新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专门做过，油光发亮，皮鞋衬衣一样不少。如果不是他的脸晒的有点黑，真的有点像电影明星。
“李哥，你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快来，你是最重要的客人。”艾米尔丁一边把我往屋里带，一边说。
屋子的门是开着的，不过里面仍然算是暖和，炉火烧的比较好，一个大铁皮火墙的下边都烧红了。陈琰这个家伙正在火炉边和几个同样穿西装的小伙聊的开心，烟雾腾腾的。
看见我进来，这哥们居然起身和我握手，这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老李，快来坐，抽烟。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应该是后天。”
陈琰之前说在山上办婚礼就不用找那么多汉族朋友来了，一个是交通不太方便，一个是没办法安排住的地方。
“好久没看到你了，就提前上来了。别人住不惯，我没问题。”我还没说完话，那个带我来的大叔就拿了一把还兹着油的羊肉串给我送了进来。看来他说请我吃拉面和羊肉串不是客气客气，刚才是跑去给我烤肉去了。
我和陈琰聊了聊彼此过年的情况，陈琰说他春节前就上来了，这里没一点过年的气氛，怕吓着羊，他也没放烟花鞭炮，就是除夕的时候杀了羊和鸡，吃手抓肉大盘鸡。给亲友打了电话，这才有点过春节的感觉。
“老李，这是我最无聊的一个春节，不过，我决定把婚礼延长时间，他们原来一般搞三天，我给加了两天，这五天内，来的都是客，随便吃，没别的要求，我也不要份子钱和礼物，只要大家高兴就好。”
这户带着围墙和前后院的新房是新盖的安居房，是谁家的我还没弄清楚，说是主人还没搬过来，所以借给陈琰做自己家，这样男方和女方就都能办婚礼了，男宾也有地方跳舞吃饭。
“你开什么车来的？”
“帕拉多。”
“那行，当婚车，这里结婚见过最好的车就是朗逸了，今天不用，明天后天大后天，每天跟着拉着鼓和唢呐的车兜到乡里去再兜回来。”
“你这是要娶几个新娘啊，人家有这个习惯，能连着兜？”
“这有什么，我就是要让全乡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最好他们能知道我的名字。”
第565章 独特的婚礼
我把羊肉串分给大家吃，很快就有人给我送上了烤的热热的馕还有奶茶。看来对我是特殊照顾了。
陈琰很能折腾，他一天两只羊请全村的男人们吃饭，要连续五天。所以全村的男人们都嗨上了天，不但早早就来唱歌跳舞，还自觉的承包了所有的活计。
“老李，你不知道，在淳朴的情感下，经济上的刺激才有用。这才小半天，我已经把百分之八十的牛羊给拉到我的合作社里了，养殖场能成规模了。”
“你不是说这个地方牧草不够嘛。”
“存量的牛羊是够的，回头如果有增量比较麻烦。你给我给个建议。”
“反正你要买牧草饲料，不如在山下也搞一个，我也是才听说有一些土地流转的生意可以做。一般的农牧民没有钱和经验，我觉得你可以，饲料饲草的运输也方便，山里的牧民找几个给照管一下也方便。回头我让阿里木江也在沙漠边上去找找，说不定就有能流转的土地，我和他还打算做点这方面的事。”我说道。
陈琰这个家伙认真的时候是真的认真，他把艾米尔丁叫了过来，让艾米尔丁一会儿去值班的时候问问这些事谁管，要到联系方式，然后陈琰自己去了解情况。
可能陈琰放出连续五天请大家免费吃饭，也可能是他人缘已经培养起来了。艾米尔丁没有等到上班，而是跑院子里就找人问了起来，没多久就回来给说了说初步的情况。
“牧区暂时没有地，山下有呢，不过说是地太差劲了，乡里也在头痛呢，好几年都没有流转起来了。”
“差到什么程度？”陈琰问。
艾米尔丁又跑出去问去了。“这些淳朴的小伙有的时候很是聪明，但有的时候却真的会让他拿两根葱，就真的拿两根葱，一个事不前后问清楚。”陈琰有点无奈的给我说。
“你这里搞的有点像西部酒吧，烟雾腾腾，到处都是茶碗和酒瓶。”我这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屋子里。除了陈琰坐在一个沙发里，大部分都坐在地毯上，这样坐在沙发里的陈琰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大佬。我坐的是一个椅子，其余一些围着火炉的人坐着长条凳，火炉周围没有地毯，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没有这些椅子凳子，大家可能会坐地上。
“你算是说对了，我打算在这里搞一个饭馆，白天卖饭，晚上卖酒，大家骑着马，到酒馆里喝点吃点，聊聊天多好。不过这房子不行，不好看，我要另外找个房子。”
我以为陈琰是在开玩笑，这个村子里人口本身就不多，而且大部分人并不喝酒，也没钱喝酒，至于饭馆，我也不看好，没钱还真不能在外面吃。
不过陈琰却继续给我介绍他的计划。在村口有个村里集体的破房子，以前算是个库房，早就荒废了，不过房子没拆，他会问村里拿过来，交换条件是他要拥有几十年的租赁使用权，不交租金的那种，反正集体的房子荒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价值。
他会把房屋推到，盖一个大一点的酒吧，单层的，但屋顶能上去，屋顶会做成带着围栏的一个大平台。种点植物，支上好看的大遮阳伞。酒馆门口也修一些绿廊，种绿色的藤蔓植物，本来想种葡萄的，但听说这里夏天平均气温不高，无霜期短，不利于葡萄，就想之后再看。
酒馆的窗户尽量多，朝着路的一边又两个大的落地窗，另外对着田野和河谷的一边也是大的落地窗，装两个大的玻璃推拉门，装一个可收缩的遮阳棚，要那种红白或蓝白条的。
里外都少摆几张桌子，为的是让人尽量的舒适和放松。提供特色酒水和食物，所谓的特色就是类似酒馆那边的改良本地食物。
“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你的定位是什么，自己玩玩？”
“对，因为即便是营业起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成本，对了，要你帮忙搞一套太阳能和小风电系统，这边的电不正常，停电次数太多。然后可以吸引游客和客商，在整个南疆，我敢保证没有一个这样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你这是反传统啊，完全摒弃本地的建筑等特色。”我说道。
“不破不立，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所谓的原汁原味真的发展不了这里。我前些天想到你给我说过的距离不远的那个罕撒峡谷，我就看了一些照片，就有了这么个思路。如果过几年情况好，我还可以帮村里的人改造他们的住房，把这里变成一个世外桃源。”陈琰说的很认真。
明白了，我不知道他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地方的成本比较低，所以可能最大的投入也就是重建房屋和装修的钱，如果能吸引一些游客来村里住一晚，这个酒馆也就值得了。
“哎呀，就顾着吃了，我车上给你带了一些东西，是卸在这里还是一会儿卸小萨家里？”
“先卸这里，等会让他们吹吹打打的再送到小萨家里去，张张面子，去看看你带的东西。”陈琰不忘记一切能长面子的事。
看到四箱水果，两只活的小羊，两个羊腿，一大块牛肉，还有酒水和新鲜蔬菜。除了买的，我把朱菲菲给我的东西几乎都带过来了，本来想着可以先冻起来等去塔县的时候带上，上去送给伊莎卡家。小米吃住在她家里，我不能空手去。
陈琰看到居然有这么多东西，乐坏了，招呼着人都给搬了下来，然后就让叫来了那只叫普利的边牧，让边牧回家去给小萨报个信。
这边牧简直是成了精，陈琰说完去给小萨报信说朋友来了，边牧就撒开了往小萨家去了。一堆人没有停留，一个破旧的皮卡拉上呐格拉鼓和唢呐吹手，陈琰的二蛋拉着我的礼物，十几个男的骑着摩托和马就往小萨家里走去。
陈琰说他现在不能去小萨家里，我可以跟着去看看，然后再回来，还委托我录视频，我拿过陈琰那个还不算过时的小运动相机找了摩托车坐上，指挥着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拍视频。几百米，车开的很慢，主要是敲敲打打吹吹很热闹，破皮卡和二蛋远远的停在小萨家门口。
第566章 雪谷婚礼前奏
一群人从女宾这边都跑出来观看，女宾家里也不是完全没有男性，起码一众亲戚里的男性都在，不过都是在外面和那两个哈萨克毡房里，木屋里全部是女性。看着十几个人人拿一点东西放在木屋门口，给大家展示礼物。
“外江，他们一个人只拿一件东西，这样嘛，显的东西多，头上的人嘛就不停的喊，说这是上海来的朋友送的礼物。然后嘛，念一下数量，羊两只、羊肉二十公斤、牛肉二十公斤、白酒六十瓶、水果四箱子、蔬菜四十公斤。”带着我的这个小年轻国语说的不错，我心里嘀咕着，那两个羊腿顶多七八公斤，他们说的时候就变二十了，看来为了有面子也会把数量吹嘘一下，反正也没人会在意数量对不对，不过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来确实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算起来好几千块钱的东西，他们就算不知道价格，至少知道那个羊和羊肉大概值多少钱。
“阿达西，这样好不好，其他人听了会不会不开心，她家的日子咋就这么好，她家怎么朋友给送个礼就这么重。”我有点担心会人小萨家的亲朋好友们嫉妒，进而惦记着。嫉妒肯定是人人都会有的，这里不会例外。
“不会，我们嘛，高兴。就像我们自己嘛收到这样的礼物一样，而且嘛，你嘛再来的时候嘛，人人都欢迎你呢，因为你和那个好人差不多，你们咋叫的？”
“慷慨的人？”
“对，你对我们好，我们也会对你好。”这哥们说完，我有点后悔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礼物拿出来了，下次来我是不是要给大家都准备礼物啊。
不想那么多，我问了一些送彩礼的事，这个小哥也不是特别的明白，他说这些事自然有人关心，等他结婚的时候说不定就都懂了，反正我知道，陈琰这个婚礼是在传统基础上加入了很多陈琰自己的想象，不过确实显的热闹异常。
每天两只羊，算上大米和面粉，虽然招呼了全村的男人到陈琰这里吃，全村的女人到小萨家里吃，估计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来。十只大一点的活羊大概一万多块钱。至于做抓饭做拉面的那些米面、洋葱和胡萝卜就已经是小钱了，算上其它的馕等招待的食物，我估计实打实的成本不超三万。
他们本身婚礼是不喝酒的，陈琰给破了规矩，年轻人在他的屋里是能喝点的，不过在男宾那边，我还真没看见年龄大的，所以这个婚礼虽然热闹，对比起内地来应该是很简朴的，但在这个贫穷边远的小山村里已经算是土豪级别的婚礼了，这里几乎没有人能一下拿出三万来，除非他们把手里所有的羊一下子全卖掉。
回到陈琰这里，他张罗着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有人就慌忙把那个最靠里的房间给打扫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小火炉给支了起来，生上了火。还有人给搬来一些干树枝和木头，这屋里算是我我这几天临时的住所了，小萨家的毡房都是小萨家的亲戚在住，据说大部分都从伊犁那边来，昭苏还是什么地方我也没记住。
“那些亲戚来的不容易，最近的公路封闭了，小萨家的亲戚大部分都是小县城里的小干部，有点文化。所以最后我给了一笔钱，他们坐飞机来的，好在来的人不多，要不然我真的要破产了。”陈琰给我悄悄的说。
虽然有了自己的房子，但是按这边的待客之道我不能把屋子门一关就了事，最好等客人全部离开后才能关门睡觉，否则就有点不欢迎别人的意思。好在我无所谓，有点累，就躺在炕上看手机，我的房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也没啥事，大部分人还是对我又好奇心，来参观我的。这人物不得不坐正了，还不断和和他们握手和问好。
陈琰跑过来让我给他要办的酒馆起个名字，说是刚才想过了，要同步的在附近再找个能改造的破房子，盖一个酒店，能有十几张床位的就可以，赚住宿的钱。
“我也不怕没人住，盖一个漂漂亮亮仿木的小二楼，我自己住，总是住帐篷也不行，村里也不会给小萨分个宅基地，我们自己就当租了个地方把原来的旧房子扒掉重新盖房子住，钢筋混凝土的，但内外用木头装饰一下，要有木屋的感觉。”
“你这家伙，想象力比我好，这么一会儿，又是酒吧又是住宿的，到底想弄成什么样子？”
“还是那句话，罕撒的照片我看过，风景并不比这里好多少，我这里杏花和野苹果花开放的时候也很漂亮。我觉得开发一些高大上的客户还是可以的。你都说过，香格里拉的原型其实是这一片，不是罕撒河谷就是帕米尔的某个河谷。我觉得这个地方也是个河谷，能搞点事，搞不成我自己住着也爽啊。老李啊，山大王、牧场主、低调的富豪，你觉得那种身份更好？”
“酒馆的名字很难起，想有特色点就会显得有点土，直接用国语名字，又会让酒吧失色不少。再者，这个地方是瑶瑶失联的地方，你让我起名字不怕我为了寄托情感给起个寓意不好的？”
“哥们，真的，你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刚来那会儿，你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你的故事也是一个宣传点。你随便说，我用不用也不一定。”
“望乡阁，代表楼主是远道而来的。托克拉克，胡杨树的意思，也有最美的树的意思，虽然这里没有胡杨，代表你们能像胡杨那样一活三千年。叶尔羌，有小村庄的意思，叶尔羌河是南疆的母亲河。布拉格，泉水的意思，我说的这些都是维吾尔语。杏花谷、芳菲苑、雪柳村，这个河谷里的杏花开时满河谷都是粉色的世界，等沙枣花开的时候又充满了浓浓的香味，所以这样叫也可以。我来的时候看到河谷里的雾气在树枝上形成了树挂特别漂亮，叫雪柳也可以，苏轼一个词里形容美女装扮的。”我随口说了几个。
“太俗，都太俗了，你给想个仙气一点的。”陈琰吸完一支烟，把烟屁股从一圈圈炉盖最中心的小洞里丢进了火里，然后就又出去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这五天要都是这样过日子就太无聊了，我想着明天要做点什么有意思的事。
第567章 想要个女儿
陈琰不知道在外面又抽了几支烟，又跑进来问我想好了没有。
“卧槽，你太急了吧，怎么比结婚还急？”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事可以成，就算不赚钱，自己住，把酒馆还给村里当招揽游客的景点也是好事。另外，我希望小萨给生个女孩儿，我要把这个当礼物送给我女儿。所以赶着春夏最好能把主要工程给干完了。我现在要根据名字来确定一些规划。”
我没见过先起个名字再根据名字来规划建筑的，不过他想要个女儿的想法还是有点意思。我就逗陈琰，问他为啥想要个女儿。
这个家伙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姑娘多漂亮啊，混血儿，小萨那么大的眼睛，那么漂亮，我女儿也不会差的，然后带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回广西，我父母瞬间就会原谅我，我不信他们的心就不会融化。”
“那么就叫琬琰吧，你女儿是不是这个名字先别管，琰从你的名字来，是指一种美玉，我查你名字的时候，在楚辞中有琬琰这个词，也是指美玉。”
“好，就叫这个，那个布拉格做副词，美玉之泉。琬琰酒吧，布拉格山谷。你确定布拉格是泉水的意思，不是那个城市？”
“发音很像，但不一样，最后有个轻声，我没说。”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陈琰没说啥，他跑去打电话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抓紧时间把破房子糊弄到手还是找人去画设计图了，反正直到有人招呼我吃拉面的时候，我都没见着陈琰。因为是冬天，做饭是在边上的一个厨房里，据说夏天也是都喜欢在房子边上搭个棚子当厨房。
没有什么蔬菜，羊肉炒的土豆白菜，不过可能是我饿了，我觉得异常的好吃。作为远方来的人，我被陈琰的客人当做客人照顾着，为此我把两包烟都散完了，暗暗下决心，要坚决戒烟了。
吃晚饭的时候天就黑了，山里天黑的早，朋友们蹦跶了一天，早早的就都离开了。很快外面就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电灯不亮，打着手电我也没找到是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古老的闸刀还是推上去的，至于远处路边电线杆上的电表我是没敢乱动。
好在炉火还能提供一点光亮，突然就想起了小米，米小米被我丢在塔县也没怎么关心过，估计她过的也是这样寂静而黑乎乎的夜晚。
打了电话给她，她立刻来了精神，说要来参加婚礼，让我明天去接她。那边可能是伊莎卡在边上，然后说是不用我去接了，伊莎卡会开车带着小米一起来，我表示了欢迎，然后觉得应该不会在陈琰最热闹最忙的时候无聊了。
在黑暗中把汽车停到院子里，用车上的电源给手机充电，这里信号不好，上网很慢。不甘心的我打着手电再次寻找这屋里的电源，失望，这个屋子看来是修好后就没住过人，除了这几天为了大家坐着吃饭的地毯和旧的椅子沙发，还有院子里自己盘的两个炉灶，还有一堆已经洗干净的碗盘，就只有两口大铁锅了。
我看见远远的小萨家的灯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点什么。睡觉到不是很担心，我又睡袋和帐篷，屋里有火炉，晚上应该不会冷。
正在寒风中发愁，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床被褥和两根蜡烛，说是小萨让她们给送来的，被褥居然是新的。
想到小萨家里要接待十几个远处来的亲戚，我就又觉得不好意思，我占了被褥，她家的亲戚可能就要挤一挤了。
送被褥的两个女孩子基本不会说国语，这让我也没法问一些问题，只好给陈琰打了个电话，这哥们给我说他正在小萨家里陪着一大堆亲戚在聊天，晚上不过来住，让我一个人早点休息。
“我休息没问题，车里还有睡袋和帐篷，你那边要是被褥不够就把刚送过来拿回去，别怠慢了亲戚。”我说道。
“老李，别瞎操心了，这边习惯还有条件都和我们不一样，委屈你了，房子的电不知道为啥没有，村里的电工也没解决掉，明天乡里会来一个电工把电给搞好。之前为了搞旅游家里有二十多套被褥呢，铺的盖的是足够了。你晚上取暖注意安全，这里很安全，但你最好还是把门窗都关好。”陈琰这样说，我到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这是难得的体验，回头可以吹好多年。到是你遇到的这个文化差异太大了，要知道变通。”
我没有去了解陈琰把传统的婚姻习俗到底是改了多少，能肯定的是这些修改没有引起小萨家的反对，新疆的民族太多，大家的风俗习惯多多少少都有相互影响，比如现在喀什城里的大部分婚礼都有婚纱和西装的影子，也会走花桥，也有司仪，也有花童等过场。
黑暗中，我点着蜡烛发呆，手机还在车里充电，现在能做的事不是睡觉就是烧点开水泡茶，山里的夜其实并不是我这样过的，对于牧民来说他们仍然有很多家务事要做，要照顾棚圈里的牛羊。
正看着跳动的炉火发呆，就听见房门外有响动，问了一声没人回答，我大着胆子去开了门，车没锁，车里还有充电的手机，我可不敢不出去看看。
开了个小门缝，就见到边牧普利摇着尾巴跑了进来，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聪明的小家伙来给我作伴来了。我带着它到了车里，翻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半块馕和一点牛肉干。山里的牧民不会浪费一点粮食，除了我车里，我没在其它地方找到吃的。
一边给边牧喂点吃的，一边问它有没有虱子跳蚤什么的，它可爱是可爱，有小虫子我可就要惨了。
边牧还算是乖，它很听话的爬在火炉边上看着我，给它吃的它就吃，不给它也不主动要，本来我是想把院子门锁上的，就一把锁锁在铁环上，没钥匙，也没有所谓的门插销，这个地方还真是不关注关门，应该一直是夜不闭户的那种。
我神奇的脑回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既然这里陈琰想要个女儿，那么那边徐春丽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呢？事情真的是陈琰说的那样没找到徐春丽吗？
第568章 塑料花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来了，是被边牧叫醒的，屋里很冷。炉火不知道什么熄灭的，边牧嘴里的哈气在打火机的光线下清晰可见。赶紧跑出去看看自己的车和手机，还好车子好好的，手机也放在那里，边牧叫的原因是已经来了两个大汉牵来了一只羊，正忙着做准备。
和他们握手寒暄了一下，我回屋把火生上，叠好了被子，不想看杀羊，也不想让边牧看。就把车先开出了院子，停在门口边上，院子里白天应该会来很多人。
带着边牧去在山里跑步，其实不能叫跑步，往山里的路都是羊肠小道，跑不起来，就想着找个宽敞点的地方看日出。我实在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有很多事要忙，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本以为我很了解这个地方，很了解这些人了，但是现在还是充满着疑问，帮忙的人似乎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来祝贺的人似乎也不是我这样闲着没事做，不管三天还是五天，我是不能肯定他们会不会觉得时间太长。
脚底打滑的爬上一个小山顶，却后悔了，因为我感觉我下不去了，这个山顶上的时候还好，有不知道是马还是羊踩出的窄窄的小道，但我的鞋子在这样不是很松软的雪地斜坡上很滑，看着晨曦下远处村庄的炊烟，看着被又一座高点的山头挡住的东边，我觉得我没办法看到日出了，至少要等到太阳爬的足够高才能看见它从山头升起。
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下去，边牧悠闲的跑在前面，时不时的停下来等我或者到处乱嗅，我则判断着从什么地方能下去，下到平缓一点的地方就好。
可能沿着这个小山脊缓坡横着走了两三百米，我才看见一堆乱石，看到乱石就看到了希望。昆仑山里除了一些有水的河谷，大部分地方都看不到树，这里大概是流水冲刷的，很多比较大的石块沿着斜坡凌乱的下到比较平缓的地方，所以沿着这个乱石小沟就有能抓手踩脚的地方了。
颤颤巍巍的下来了，我决定这几天坚决不再往山里走了，也要阻止小米往山里走。回到家里人已经多了起来，有个小伙看到我，就转身拿了两块馕过来，又给我倒了一碗奶茶，然后微笑着让我吃，转头又不知道去忙什么去了。
“谢谢你，今晚你再过来陪我，现在我也没吃的东西给你，你回家去吃早饭吧。”我给边牧说道。
这次边牧没有表现出那么的聪明，它对我摇着尾巴，我又不知道该不该分它一口馕，馕在这里是食物，是被禁止浪费的，不知道把馕喂给小狗会不会让我形象受损。吃完喝完，身上暖和了起来。
领着边牧上了车，开着车往乡里巴扎驶去，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雾气腾腾的巴扎，户外的灶上基本上都散发着浓浓的水蒸气。买了一些刚出笼的包子，几个馕，然后买了点羊杂和牛骨头。经过一个杂货店，买了两包蜡烛和一个看起来质量不怎么样的应急灯，让老板给充着电，把几箱啤酒搬上了车。
车里之前的啤酒和白酒都给陈琰送到小萨家里去了，小米和伊莎卡过来，应该也是住我那个空房屋，伊莎卡估计滴酒不沾，小米可是要喝酒的。又散称了一些瓜子花生，等应急灯充满电，就坐在铺子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
夏天这里会有很多的游客临时停车，现在则显得空荡荡的。掏出手机开始在温暖的阳光下写东西，这个时候温度是零下十几度，不过太阳晒着并不觉得有多冷。边牧在车子里冲我叫，我把它放了下来，它估计很少到这么繁华的地方，也不乱跑，趴在我脚底下等着，顺便也温暖着我的脚。
‘午后阳光照耀着山谷
巴扎的棋局没有输赢
摩托车的那一边
是西部的国道
还有个小伙
坐在阳光的里面
不要闭上眼睛
那样世界的美好才会展现
远方跌倒的不是爱情
不再站起的是过往
世界依然完美
路串起了希望
总有要停留的尽头
不要随意去流浪
除非失去了方向
就会收获大地的叹息
山前的姑娘
会是下一站的幻想
晒着太阳
决定方向
挂挡前行继续饮沙尘
千里烟波走悲凉
晓峰残月寄思量
河谷银妆换天地
共使春风绿边疆。’
写完了同时发给了华雯和小米，但我估计华雯没那么快能看到。应急灯还在闪烁着红光，据说要变绿了才是充满，本来我有强光手电的，应急灯是给小米准备的，怕她不习惯点蜡烛。来了喀什才发现，自己有的时候会买很多以前基本用不到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户外坐的时间有点长，有点冷了，我进到杂货店里烤火，老板递给我一支烟，问我是干什么工程的。
在这边，很多汉族都是干工程的，所以会被人先问是干什么工程的。
“老师，一个教大人学技术的学校的老师。”我怕老板听不懂，连比带画的说。
老板大概有点意外，不过他们整体上比较尊重老师这个职业。
“你的车脏了，这个地方，两天就脏了，自己洗车的买一套。”
老板指着边上一个塑料的罐子给我说，看了一下，是那种便宜的压气式的洗车器，不用电。有点类似压气喷水壶，先加压，再通过一个喷头喷水。
我其实是用不着的，冬天太冷的时候不洗车，用柔软的布就能把灰尘擦掉，夏天直接上小车库那个水管，抹布擦就可以了。南疆车脏的很快，但主要是沙尘，想到陈琰要这个车当婚车主车，我买了一套，好在很便宜，回头可以留给陈琰用。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既然是婚车，没装饰不行，就满巴扎找花店，不出意料，没有什么花店。但找到了一家买塑料花的地方，这是一家小的礼品店，看来专门服务少男少女的小礼品店还是有生意可做。
挑了一些喜庆颜色的塑料花，挑了一些红或粉的小花，又买了点她家的丝带，让女老板做成蝴蝶结加飘带。我终于也俗气了一次，把这些提在一个大塑料袋里回到杂货店，继续和老板聊天。
应急灯的电还没充满，本着至少要能用几个晚上的想法，我想多充一会儿时间。这时，隔着玻璃就看见小米从一辆红色小本田车里下来了，本来趴在普拉多边上的普利警惕的站了起来。
第569章 小米的收获
伊莎卡送小米过来，看到我的车停在路边就知道我一定在这里，京牌太好辨认了。伊莎卡看到小米遇到了我，说什么也要调头回塔县去，我极力邀请她到小萨家里住几天参加完婚礼再走。
“李哥，不去了，我本来就是送小米的，在这儿碰到你最好了，我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我担心回头路封了回不去了。”
我把小米的东西装到了我的车上，请两个人在边上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一家饭馆吃了点饭。这里的饭馆没什么好的东西，基本就是抓饭、拉面、烤肉或炒面、包子什么的。想到这几天不是拉面就是抓饭，我自己要了包子，上午买的包子我打算留到晚上吃，小米看我吃包子也要吃包子，伊莎卡要了干煸炒面，一般人家平时家里很少干煸炒面。
吃完送走了伊莎卡在半下午的时候回到了村里。
“小米，明天早上带你看这个河谷的美丽，居然有一些流水没有结冰，所以早上雾气腾腾，还有树挂，这会儿看不到，很好看。”
小米来这样的地方还是少，她对这个小小的山谷起了兴趣。快到房屋时，就听到了远处的震天响的音乐。
“哥，他们在做什么？”
“大概在跳舞。不过你一会儿先别去跳，明天再跳，一会儿帮我把花车布置一下，晚上要去乡里转悠一圈。他们就是为了热闹，有人敲鼓，有人吹唢呐，有个家伙弹三层键盘的电子琴还自己唱。不过都是男的，女性好像不跳。陈琰说要跳五天，我估计不能一直这么累着，一天大概分段有两三个小时吧，这会儿应该是放的现成音乐。”把小米先放在了小萨家门口，我调头回到自己那个临时的房间，招呼了一个小伙把车里的东西都给搬到我的房间里。婚车要有婚车的样子，后备箱里放满了东西可不好。
虽然担心这么冷的天洗车对车并不好，我还是用了那个打气筒一样的洗车机一边喷水，一边用热抹布把水赶紧擦干，车还没洗完小米就过来了，把一堆塑料花大概分了分类，在寒冷中用胶带在车头固定了一个大花球，在周围布置了一个爱心，车四周都俗气的挂上了花。
布置完，我还没笑，小米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哥，这个有点土，不过像那么回事。你过来，我给你和车拍个照片。”
“土就土吧，你不知道陈琰嘚瑟的那个样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现在特别高调，就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别人就婚礼当天的上午或下午转两圈，他要连续转三天，婚礼当天还早一次完一次。”
不管怎么样，这个车也许算是这一片这些年最好的婚车了。可能是我的举动有人告诉了陈琰，这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对我竖大拇指。
“老李，明天你再去多买些塑料花，本来我没啥想法的，你这么一弄，我打算搞个花桥，前面有个花门，有彩色气球也多买一些。”陈琰说道，然后就招呼过来一个半新的五菱轻卡，不是之前的那个皮卡，一伙人把呐格拉鼓和一个大圆鼓搬上了轻卡，然后大鼓敲鼓点，呐格拉敲节奏，唢呐滴滴答答的先搞了起来。
陈琰要了车钥匙。
“老李，去巡街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开，不能累着你。你陪着小米玩一会儿，想吃什么自己做。”
“你当心点车。那个你不会来回两个多小时让鼓乐班子都坐车斗里吧？零下十几度呢。”
“不会，轻卡能多坐一个，我这车上坐两个，还有一个摄像的，小萨也要去，所以钥匙你开车就坐不下了。”
果真陈琰不是为了让我休息。
“今天就你一个车，正式婚礼那天，还有几辆车会组个车队。那个还是我来开，你就受点罪，前面骑摩托开道，除了那个越野摩托，我还找了两辆摩托，正好一个三角形摩托车队。那个就是有点冷，头盔、羊皮手套和护膝都给你备好了。”陈琰坏坏的笑着。
这么冷的天，走路还好，骑摩托可是真的冷，那个风受不了。不过我还是答应了，想着这个哥们也算是现在唯一能交心的朋友了，他有这个要求自然是要满足的，实在不行到时候换别人骑，头盔一戴谁骑都一样。
看着两辆车敲敲打打孤零零的离开了村子，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带小米玩什么。呼唤来了新伙伴普利，带着一个少女一个牧羊犬去看了看棚圈里的牛和羊，然后在河谷边上看了看已经没有了叶子的光秃秃的树。
“哥，好了，我去会一会那个一边弹三层键盘一边唱歌的刷哥。”
“去吧，别被他拐走了。”我开了个玩笑。
小米背着她的吉他就过到那边去了，我觉得这些人包括小米都是不是常人，虽然感觉上不冷，但零下十度左右的温度，能在户外弹弹唱唱吹吹打打的也真的很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虚了，我怕冷。
可是没多久我就打算去看看了，因为传来了小米的歌声，听的不是很清楚。
走到这个草地音乐舞台的时候，音乐已经停了，小米已经把麦克风交还给了那个能弹三层键盘的人，他们正在小声的交流。
“哥，他叫艾孜买提，说是好汉的意思。他会很多民间流行的歌曲，我打算这两天把词谱都记下来，看能不能提取出一些好的歌词和旋律。”
这个叫好汉的艾孜买提不是村里的人，是一个小伙的朋友，陈琰花了点钱请过来的，那个电子琴、大音箱和麦克风都是他带过来的，我觉得有点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那种性质。
“我说我做过酒吧驻唱，他说他的主要收入就是酒吧驻唱，不过都是在县上。他会的歌很多算是他们的流行歌曲，我不能直接改，但有些旋律或歌词应该能给我带来灵感。”小米说。
“你最近联系过米热吗？她过的怎么样？回来了吗？”我突然就想起说要给我记录歌词的米热了。
“你不会自己联系他啊，真是的，一个倔强的不回家，一个不主动联系别人。”小米说，说完她就不和我说话了，而是用手机录音，让好汉讲一首歌的歌词大意。
第570章 夜歌
有人招呼了我和小米去吃饭，小米被女宾那边招呼，我则回到临时房屋这边去吃饭，这次不是拉面了，是汤面，就在我觉得汤面吃不饱的时候，有人塞给我半个馕。
招呼我的人真的是善解人意，知道汤汤水水的是吃不饱的。吃过饭，小米就跑了回来，非要我现在就写个歌词给她。
“寒假采风你恐怕是同学里收获最大的一个人吧，还写？”
“不管是画画还是音乐，要的是灵气，不是谁跑的地方多，也不是谁听的看的多。”
‘静静的山谷冰雪覆盖
枣红马喘着粗气
没人修剪的枣树
凌乱着枝丫
有个身影在断崖
她的脚步踩着霜花
在盼望归来的他
风吹过河谷
吹落了睫毛上的雪花
静静的山谷云雾缭绕
牛儿悠闲的吃着青草
没人注意的云朵
遮住了阳光
有个少女在坡上
她的眼神望着远方
山花开的灿烂
歌声穿过河谷
惊动了觅食的松鼠
静静的山谷花儿烂漫
只有山泉清脆的欢快
毡房的炊烟映着夕阳
牧羊犬趴在她的脚旁
邮递员送来远方的信件
那是思念的纸片
等到雪花飘落的那一天
心上人就会来相会
枣红马啊
你可知道回家的路
我要和我的心上人在山坡上漫步
天上的月亮躲进了云里
星星也闭上了眼睛
只有河谷唱着自己的歌’
写完之后，我很不满意，觉得可以交差了就直接发给了小米。小米看了看没啥表情，而是拿着吉他就试着唱了唱，我给小火炉里添加了些木柴，天已经完全的黑了，电还是没有来。
点上蜡烛烤着火，听着院子里的人不断的告别并离开，小米突然放下吉他有点抓狂。
“哥，你不能这样，别变风格，你这一变我没感觉了。”小米朝着我嚷道。
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我出门去拿了钥匙，陈琰从乡里给带了一份炒羊肚丝，这会儿袋子还热着。看着陈琰消失在黑暗中，我知道，这屋里他是不打算住的了，看来是先把小萨送回去才折返回来的。
我把车开进了院子里，找到个小点的铁锅，回到屋里把炒肚丝重新加热，把锅放在地上的砖头上，和小米坐着小凳吃宵夜，小凳是在杂货店买的塑料凳。在温暖的屋里吃辣皮子炒肚丝的感觉真的是美好，这几天不是抓饭就是拉面，一点儿也不辣，这下总算是觉得过了瘾。
小米毫不客气，规定我不能吃辣皮子，她喜欢这种晒干的辣椒炒的菜，说是那些饱含汁水的辣皮子都是她的。
“那我给你再写一个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只能这样的风格？”
‘胡杨飞絮绕闺阁
寒月涂山色
晚来烛光映娇颜
炉火照凝眉
少年狂心仗剑行
却被世人嘲
弦音断续
强谱新曲
却把闲人心听碎
西风悲歌夜暗楼
昆仑静寂
英雄自有百战出
夜雪埋沙场
风花雪月斜树影
山村晨景空
霰雪碧云天
不思归乡
身在边关心在天边’
“这个怎么样？看起来和词牌有点像，其实不是。你要的是这种？”
“哥，这样的寒冷的夜里应该喝白酒，你买那么多啤酒干嘛。”小米没回答我，却跑去翻墙角的东西，还好她找到了一瓶白酒，很便宜的昆仑酒。
“乡里杂货店没好酒，这个是本地酒，很便宜，不知道好坏。”我说道。
小米找了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上半杯，然后一边吃一边喝，也不去理会我的歌词。
“哥，我在塔县和今天都去记录了一些唱词，可能就像是让这里的人听京剧一样，那些词很简单却很难改编。所以我今天特别佩服王洛宾老师，他西部歌王的称号当之无愧。”
“不知道，以前听打馕的艾买提给说过歌词的意思，是有点平，可能真像你说的，翻译过来就没有那个味了，所以我一直鼓励你自己写，抛开模仿、改编和翻译的想法。给你说过，那个草原之夜的故事，那个完全就是被当地的故事和景色感动后写出来的，很多人不觉得是新疆歌曲，却又有那么一点新疆味儿在里面，那个真属于曲好词也好的歌曲。”
“哥，那反正这晚上也没事，你就多写几个吧。”
我差点没吐血，这是自己给自己找虐。我把杂货店买的充电应急灯打开，并不多的led灯却把一半的屋子照的雪亮，另外一半隐没在刺眼的光线里。
“关了，关了。就点蜡烛，没蜡烛就炉火，这个应急灯的气氛不对。”小米用手遮挡着自己的眼睛。
“小米，早点睡吧，这屋给你，我去外屋给你把着门。”
“这么大的炕，你一半我一半，情况特殊，外面屋里冷。”
我看了看外面屋，没有支架火炉，屋顶留了一个穿烟囱的黑乎乎的洞。这时我听见外面普利的叫声，这个小家伙又来给我们当守卫了。放了普利进来，小米也不管这里基本不给狗洗澡，用手摸着普利长长的毛。
“你不好好看着圈里的羊，是不是想我了啊，这里有辣椒，但是你不能吃，找你哥哥去要吃的吧。”
苦笑不得的我不得不以哥哥的身份给翻出来一包火腿肠，本就是买给牧羊犬吃的。
用大木头压了压炉子，这才尴尬的发现今天没人给小米送被褥。她本来是安排和女宾们一起住的，她受不了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语言不通的感觉。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采风采风，你不四同怎么能真的了解他们的生活和快乐。”
“哥，你去吧，你要是去和乡亲们挤着睡一个晚上，我就负担你今后一年的伙食费。”
我只能甘拜下风，在堆在屋脚的那一堆东西里翻出我的睡袋和防潮垫，各自躺下后小米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半夜我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淡淡的手机屏幕光线中，普利趴在我的睡袋脚上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这个闹钟是我提醒自己看看炉火的闹钟，炉火灭了就太冷了。
添了大的木块，让它慢慢的烧，我穿好衣服到院子里吸烟。一直说戒烟的我却一直没有坚持，站在院子里，外面的光线不算全黑，雪窸窸窣窣的下着，终于下雪了，我一直盼着下雪，已经忘记是第几次在这个河谷里见到下雪了。
‘夜色下的天空里
飘荡着晶莹的雪花
感觉到它冰凉的触摸
就是这个河谷
是我的爱消失的地方
昆仑的风带着肆虐的雪
割着我的脸
你的笑脸和温暖
浮现在眼前
夜雪柔软
盼望转眼就实现
我会在晨光中歌唱
为你的容颜
阳光下的温暖
是你风中的长发
晨光里的河谷
是我梦里的牵挂
白云浮在蔚蓝下
这是你和我爱的河谷
泪水飘落在冰河
带着我的思念
奔腾到沙漠
没有等到我来到
你怎能独自游天国
雪随风飘荡
心随风飘落
在那夏花的山坡
我为你唱歌’
第571章 仙气腾腾
在寒风中，我热泪盈眶，我终于明白我为啥会一次次的来到这个河谷。我对着空中在心里询问：“天国好玩么？你为啥不再回来。”
普利安静的站在我边上摇着尾巴，我蹲下来摸了摸它。
“你来的有点晚，你要是早点来这个山谷，也许陪着我的姑娘就不会去天国。”我对牧羊犬说道。
“哥，你不要吓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干嘛呢？”半掩的房门挂着厚厚的棉门帘，传来小米颤颤巍巍的声音。
“没事，释放了释放压力，看到下雪了，就和普利聊了聊狗生。马上就进来，你赶紧睡吧。”
回到屋里查了查日出时间，重新定铃睡觉。早上天还黑着，我就起来了，小米可能因为喝了有半瓶，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我去看看河谷里有没有雾气，也不知道雪停了没有，比起看雾气，我其实不希望晚上下雪。一会儿可能有人就会来院子和其它屋子里干活，做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也许就是宰羊做饭什么的。会有人进来，你睡你的，不用担心。”我最后一句有点吓唬小米的意思，不过这屋确实会被村里的年轻人推开，要么就探头看看，要是我在，他们就会或腼腆或兴奋的找我聊一会儿。
“哥，你等等我。”小米一边说着，一边起来穿了衣服，其实房间里火炉只能说不冷，我们睡觉都是只脱了外套而已，我记得在山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夏天的晚上太冷，经常只有四五度。冬天好点，一般都是零下十几度到零下二十度，所以来这里的人除了陈琰，大概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我烧了热水让小米刷牙洗脸，本来也没这个条件的，我特意买了两个塑料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天知道我对这个小女孩有多照顾。
小米梳头的时候，我正好在火炉上烤焦了两个馕，吃起来不错，奶茶就算了，没牛奶，就熬了点茶，反正一会儿来的人还会再弄点吃的，如果想吃还会有。
和我计算的时间差不多，折腾完这些已经快九点半了，天还没亮，这个时候出门刚好，到河谷边上恰巧天亮。
顺着大路走到村口，往回看，差不多能看见大半个河谷，再远就是陡峭的山夹着河了。雪已经停了，虽然下的不算大，却已经给河谷覆盖了一层雪被。我担心的事没有出现，我担心下雪会导致没有雾气。
雾气并不是在整个山谷里，它几乎就只存在于河谷，然后溢出了一点点。雾气并不浓，仍然能看见一些河谷崖壁上的树和河底的那一点点水流。远远的还能看见雾气在流动，看起来就像一条雾河。
“太美了，你先帮我拍两张照片，等会儿太阳出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小米一边拍照一边忙着转个身摆个pose让我给拍照。
“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样子，雾气大就会有树挂，太阳一照雾气散的差不多了，树挂就好看了，知道那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吗，你看现在能看到树挂，不过看的不是很清晰。”我说道。
因为河水的冲刷，河的两侧形成了几个错落的平台，这些平台长满了树和草，崖壁上也有一些树。因为雾气被限制在河谷里，所以河谷外面的树上并没有树挂。唯一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办法下到河谷里，一直要到很远的地方才会有曲折的下路能下到河谷并到达对岸。
“哥，带我下到河谷里，绕路也没关系，下去后能走到这里吗？”
“有点远，在河谷里行走很困难，为了安全不要去了。”我想到之前我上个小山就下不来的那种困难，坚决不同意。
小米没有坚持，而是一直等到太阳升起，雾气开始消散的时候，看过了树挂这才回到屋子里。
“单纯的树挂不那么好看，主要还是树太小了，而且树太少。”小米说道，她对所谓的树挂并不看好。
因为吃过了馕，小米回去只喝了点热的奶茶就跑去小萨家木屋那边，大概是去找那个能自弹自唱的人去了。
回到屋里，烤着火，无事可做，就问了问外面忙碌的人。说是到了真的婚礼的流程里，改制作的食物也制作的差不多了，还会有一些宾客过来，然后是梳妆打扮和一些娱乐活动。
艾依拜克大叔家里虽然很开明的忽略了很多程序，却把重要的一个不落的都要走一遍，按传统，同一个村子的青年男女是不能结婚的，要隔着七条水才可以。
所以家长要在孩子恋爱之前和决定结婚之后进行复杂的调查，调查双方的家庭背景、人品和社会关系等等，一定要双方家长都同意才能结婚。要有订婚、聘礼和婚礼三块。有些类似互访、看门送吃、过彩礼等等仪式。
在过彩礼之外还有一个送婚礼用品的环节，男方把结婚要用的各种物品送到女方家，被邀请参加这个仪式的亲朋好友也要送一些实用的礼物，这个环节不是婚礼但也很隆重。之后还会有女方把礼物送到男方家里等不同的仪式。
这些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宣布新人的结合，然后就是尽情的欢歌，还会有一些即兴的游戏来助兴，还有一个小小的拜火仪式，和我们红红火火的寓意不同，拜火是早期遗留下来的传统。
“以前嘛，不管穷人还是富人，结婚嘛，结不起，太麻烦，花的钱嘛太多了。和你们汉族不一样，你们好像就是男方花钱多，我们嘛双方嘛花钱都多，钱嘛都到亲家家里去了。现在嘛，好了，好多那个要求嘛都没有了，改了。”
整个一个流程把我听的头很大，对比来看，陈琰虽然很土豪的办了婚礼，已经算是村里最土豪最热闹的婚礼了，不过和过去的巴依相比，还真不算什么。
我很关心正式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怕自己不懂习俗闹笑话。结果说是正式婚礼反而简单了，就是娱乐，更直接的说就是唱歌跳舞。
“这次嘛，有点不同，吃的东西多，我们结婚的那个宴席，简单，这次吗，准备了好多吃的。”
说是女宾那边准备了大量的吃的，正式婚礼是晚上举行，会送一些吃的过来，意思意思，然后就是新事新办，所有人都到小萨家那边，今天会从其它人家运几个毡房过来，冬天让大家不能在户外庆祝。
我算是明白了，前面会有很多礼节性和仪式性的活动，最重要的环节还是彩礼和嫁妆的交换。到真的结婚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了，就是大家一起嗨。
第572章 半夜的哭泣
我去叫回了小米，她在户外冷的也够呛，我开车带着她去了乡里，打算按陈琰说的再买点塑料花什么的，结果就没了，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我干脆去了比较近的阿克陶县，在县里买了假花，我看到了小彩灯，想到冷嘉月家的彩灯，把彩灯也买了，还弄了几十米的电线。请小米吃了午饭，散散步看了看小县城的主要街道。
返回河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我相信这些牧民和远方来的客人都没有搞花桥花门的经验，所以就自己找材料。
在这里想搭一个拱形门不太容易，所以我先从简单的花桥开始，不打算架高一块地方和舞台，那个我做不了，虽然可能其它地方能租到类似t台的设备。
我做的很简单，三根手腕粗的木头用铁丝绑成锥形，一头立地，一头放捆扎成球形的假花。有两个小伙主动帮忙，大概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十几个，虽然样子都不一样，有点不整齐，高高矮矮的，大体上看起来是很不错的。
拱形的门费了点事，生了一堆火，找了几根细长的树枝在一个石头和两三个人的共同努力下把细长的树枝给烤弯了，再往后就简单了，细木扎方柱，方柱上面是拱形，扎好后已经天快黑了。
来不及往这个架子上扎花了，晚上竖起来也影响大家的安全，找了个不走人的地方先放着，至少我知道明天我能做点什么事了。
傍晚前照例是陈琰自己开车去乡里转悠，乡里最主要的路也就几百米长，据说两个来回。
小米没有再要求我写诗歌，她在整理她记录的一些歌曲。
“哥，今天我简单的研究了一下他们的歌曲，发现大部分歌曲都有点类似，据说都是从一些木卡姆啊、麦西来普等演化来的，歌词有现成的，也有大量他自己编的，所以导致数量很多，但能拿来作为精品的几乎没有。”
“有点失望了？”
“嗯，可能我之前以为都应该是那种欢快热烈或悠长优美的歌曲，现在看来更接近说唱，一种节奏的重复。歌词我不敢评价，可能是翻译的问题，不是朗朗上口。”
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差异，就和我觉得戏曲对我没有丝毫吸引力一样。
“但是他们的歌曲总体来说特色明显，一听就能听出来区域，而且大部分节奏都比较紧凑，特别这种喜庆场合多都是欢快和热烈的。至于歌词，我相信他们在编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所见所想来做。歌词会受到受教育程度和经历等的影响，你总不能让他们懂之乎者也吧。”
“废话，之乎者也我都不懂。那么你能不能帮我改一些歌词呢？”
“可以，等你整理了之后，我来优化或根据意思重新写。”
等一切喧嚣都过去了之后，周围直接安静了，我很习惯这种安静。完全没有了自然界以外的声音，我们才各种睡下，可能也是累了，今晚没有过多的聊天，直接就睡了。睡到半夜，依旧是定时起来烧火，火不用烧多旺，能维持一下室内的温度就可以。
这不是一个习惯，但是我仍然出了门去释放了压力，看着满天的星辰点上了一支烟。重新回到屋里这次却睡不着了，因为有点冷，睡袋真的比被子差好多，我估计室内温度在七八度，小米那个被子厚所以她睡的应该很舒服，我爬起来想把火烧大，至少要能睡着。
因为有点饿，烧火的同时我烧了点茶水烤了半个馕。
喝了热茶我反而出了汗，彻底没心思睡觉了。叫上了普利就出了门，半夜在河谷里转悠的人估计没有第二个了。
冬夜里我倒是第一次在山谷里转悠，但因为不放心把小米一个人丢在屋里，没敢走远。
四下里漆黑一团，静寂的只有流水的声音，而这个声音在白天是听不到的。
我围着这个房子开始跑步，打算体验一下海拔三千左右跑步的感觉，之前从来没敢跑过。
还真的是不行，没多久就觉得喘不过气来，看来我是没有高反，但也确实不能在超过一定海拔的地方做剧烈运动。
撑着腿在大口喘气的时候，我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隐约哭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特别的瘆人。
这是个很平和的山谷，据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吵架了，更别说哭泣了。克服恐惧，我暂时没有回屋里去，我这个人是不相信鬼神的。
静下来仔细听果然又听到了，不过这回是啜泣声，能听出来是个男的，小萨家的方向。
边牧有点兴奋，它想离开我又不敢走，急的转圈，难道说是小萨家的人？
“去吧，熟人你就叫两声，陌生人就赶紧回来。”我给边牧说。
黑暗中普利扭头就跑，一眨眼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远处传来它短暂的吠叫声，这个狗有这么聪明？真遇到熟人了？
我觉得这个山谷里应该没有坏人，至于外来参加婚礼的人应该也不是，毕竟普利比较熟悉这个人。
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往小萨家走过去，距离好远我就把手里的强光电筒打开乱扫着，试图早点看清是谁。
“老李？是你吗？”
听到熟悉的陈琰的声音，我彻底放下了戒备，手电也只照着地面。
“大半夜的你在干嘛呢？”
我没开口陈琰却先问了。
“怕炉子灭了，起来加柴，普利有反应，我就知道外面有人，出来看看。”我不想说我其实是睡不着在外面跑步，那样需要费的口水会更多。
“我是睡不着，出来喘口气。”陈琰边说边递给我一支烟。
我没提到刚才听到的哭声，谁都要面子，他不说我不问。
“老李，我心里苦啊。这次还好你和小米来了，我只能给小萨说南宁太远，我父母不适合长途旅行。其实他们是不来，唯一的儿子结婚都不来。”
“陈琰，没事，结婚的时候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以后我相信会好起来的，血浓于水。带个小洋娃娃回去他们会转变态度的。”
“小萨家是哈萨克族。结婚前她家人就给我说了，他们讲究终身制，如果离婚是一件非常丢脸和不能原谅的事。但是我爸妈说了，除非我换个广西女孩，否则永远不让我进门。”
“别这样，今天喝酒了？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事以后再说，谁知道呢。”
“喝了，没醉，人多，毡房里全是人，白天都不敢喝，晚上就都露本性了。一个比一个能喝，就你带来的和我之前买的全都喝完了。”
“明天我再去买点。”
“不买，再坚持两天就都走了。什么都不能放开了不管理。”
“不是要好好招待吗？”
“喝酒和招待是两个事。这个你不用瞎操心，就是这几天没照顾好你们，这事完了后我们还会住喀什，医疗条件好点，那时候再好好的请你们。”
挥手告别了陈琰，带着三步一回头的普利，我回到了屋子里。看看已经五点多了，却意外的发现了不对劲。
第573章 危险的徒步
回到屋里，本来放在炕头的买的那个应急灯不见了，看看小米的被子似乎是有人在被窝里，但看不到头，我叫了两声小米，没人应答。拿手电筒看了看，被子是做了个假的鼓包，实际上没有人，地上小米的鞋子也不见了。
由于条件有限，没有拖鞋，所以基本上下炕就穿鞋，上炕就脱鞋，小米是明显已经出去了。也许她内急，但我还是决定去找找，大晚上的不安全。自从瑶瑶出事之后，我总是担心别人大晚上出去的安全问题。
穿好衣服，带着普利就出了门，让普利去找小米，结果普利屁颠屁颠的就往村口方向去了，急的我赶忙叫它回来。它有点疑惑，停在那里等我。
我院里院外的先找了一遍，确认没人后这才赶紧开着车往村口走去，走出几十米后，又突然担心小米会进山里去，就停了车，带着普利步行走。
这个小姑娘胆子太大了，天很黑，换其他任何女孩子门都不敢出，她居然就这么跑了。而且可能是为了怕我看到，虽然带了应急灯，却一直没有用。这村里的主路还比较平，这要是小路一脚深一脚浅的很容易出危险。
好在普利一直沿着主路走，我就跑了起来，让普利也跑起来，我能肯定是和陈琰聊天的时候小米才出门的，这样顶多比我多走半个小时左右。
跑了一百多米就跑不动了，好像是跑了个一两公里一样开始喘不过气。这个时候，我看见远远的有灯光闪烁，那个灯光时有时无的在移动着，我不能确定那个是不是小米拿的应急灯，那个便宜的应急灯不知道在低温下能坚持多久。
黑暗里很难估计距离，我一边大声喊着小米，一边快步走。
“普利，追上去，别让她走了，追上就等我。”我给普利下命令。
普利这次并没有那么聪明，它还是在我前面跑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我看它不离开我，就放心的关了手电往前走，这个手电也是充电的，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现在省电是很重要的。
眼看着远处的光点就消失了，我真的有点急了，如果失去目标就麻烦了，如果那个光点不是小米，那么小米去了哪里？如果是小米，她会去哪里？又往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普利却停了下来叫了两声，屁颠屁颠的站到了河谷的边上。
“小米！”我大声喊道。
“哥，是你吗？你在上面吗？”
终于听到了小米的声音，我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用电筒照了照，小米在河谷底部的石头滩上站着，她也打开了那个应急灯。
崖壁很直，和一堵高墙一样，没有地方能下去或上来。小米说她是从前面几百米的地方下到河滩的，然后想着逆行到村里的河谷这里然后等待雾气的早晨。
“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让我下到河谷里，可是我真的想挑战一下，下面就是石头太滑了，走的慢，不用担心。你到时候在河谷上等我，从上到下给我拍些照片，肯定很好看。”
“别肯定了，你这是坑哥，你知道为啥河谷里没有牧羊人下去吗？你看看，也没马走的痕迹也没羊走的痕迹。是因为危险，上面要是来水了你跑都没地方跑。”
“大冬天的怎么会来水，你别说那么多了。要么我等等你，你到前面下到河谷我们一起走，要么你就去村里在上面等我。”小米仍然决定在黑暗中沿着河谷向上走。
“你上来，明天我借两匹马，骑马比走路快还安全。”我开始忽悠小米先上来再说，马是快到能借到，但是我可不会照顾马，更不会给给马上肚带和马鞍，大半夜的估计没有帮我们备马。
“哥，你骗人，这个河滩马走不了，要不然早就有马蹄印了。这下面看着平坦，走是真的难走。”小米说完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我只是内心里知道这样走很危险，要不然当地的人早就走了，不用等到让小米走。但是我又确实没有询问过本地人为啥不在河谷里活动的原因，我只知道在上游和下游各有一个能穿越河谷的小道。
再去下游下到河谷里追上小米是赶不上了，而且没啥意义，顶多是陪着一起走。
“普利，找个你能下去的地方下去，带路。”我给边牧说道。
这个小家伙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反正它跑在前面，而我则远离河谷的峭壁，走在了主路上，河谷峭壁边上不能走，有部分危险的地方围着铁丝网，但大部分地方没遮挡，这么黑的夜很容易掉下去。
几分钟后，我听见了小米惊喜的叫声，还听到普利的叫声。这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已经下到了河谷底部。手电筒在边上照了照，自己没敢学边牧下去，有些小台小坡普利能下去，还可以跳两下，我肯定是不行。这么黑的夜，它是怎么看清楚路的。
“小米，我在上面走的快，所以我多停，你不能停。”和小米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她用灯光往天空和河的两岸晃一晃，这样我就能看见光柱照亮淡淡的雾气，能知道小米的位置和暂时还安全。
河谷是弯弯曲曲的，所以有的地方被流水刨的特别深几层楼那么深，有的是地方却只有五六米高的峭壁。因为小米走的慢，等回到村口的地方已经是九点了，距离天亮还有半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是很难熬的，因为不知道要做点什么，特别是清晨，气温特别的低。
我给小米说我回去一下，房子里大概已经来人了，看不到我们可能会着急的。我回去其实是找了点木柴，提了一个破铁皮桶，我在外面两三个小时了，太冷了。
到了岸边，能最近距离看见小米位置的地方，我在铁皮桶里生了火，围着小火炉，暖和了起来。让小米别停着，要不断的来回走，避免手脚冻伤。
就这样陪着这个傻姑娘一直等到了天渐渐的亮了起来，然后等到阳光洒进了河谷里。我让小米别回头走了，往上游走，我记得在没有路的地方还有牧羊的小路横跨河谷，能到对岸去。那个地方能上来。
不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因为我到尽头就不得不离开河谷进到边上的山里，绕来绕去的才能重新看见河谷。走这段路时完全不知道小米是否安全。
还好，最终我还没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小米正在普利的已经朝着我走来了。不能批评这个孩子，只是告诉她以后不能这样了。
“哥，你看起来太紧张了。你这么在乎我？还有，你怎么对这一带这么熟悉？”
小米这么问触动了一些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第574章 热闹的山谷
心里惦记着赶紧把花门给制作完毕，回到做花门的地方，没顾上吃早饭就忙着把塑料花往昨天做好的木门上扎。差不多了再找了一些漂亮的干草和芦花之类的扎上去填补空白。竖起来后几个边用五六根铁丝拉着钉在地上，让它尽量结实一点，为了防止斜拉的铁丝伤人，还用气球和彩带把铁丝给装饰了一下。
远远的看有点怪异的一个花门的造型，不过在这冬季的不大的山谷草原上却显得异常的突兀和美丽。
最有意思的是气球，吹起来后橡胶就被冻住了，即便是不扎口也不会缩小，我第一次见到气球被冻住不会收缩。这样也好，不担心跑气和突然炸了。我把几串彩灯拉在空中，气球和彩旗也一条条的拉着，试了一下，灯虽然不够密集和多，也足够好看，我敢说这个山谷里第一次有能闪烁的，用来装饰的灯和花门。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陈琰已经拿了钥匙去游街去了。我坐在我的成果边上喝着小米给我送来的热茶，这个杰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小萨家里从伊犁河谷来的亲朋好友，大家都很兴奋想等到天黑下来。
“哥，刚才小萨姐给我说了你在山谷里找女友的故事。早上我太任性了，对不起。”
“没关系，那个不是这个河谷，在另外一边，同是一个乡的两个村，两个山谷，两条小河。不过这一片我几乎都跑遍了，所以我很熟悉。”
说完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米可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拿过我手里的碗跑去帮着加了一碗热茶。这边喝茶不是用小壶泡的，而是用水壶或者锅熬的。
眼看天快黑了，我离开了脚下的那个小铁皮桶，用雪把桶里的火弄灭，然后回临时屋那边去吃饭，这几天一直吃的是大锅饭。
远远的，看见彩灯闪起，虽然没有霓虹灯那么的美丽，但这个山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夜晚，一些人吃完饭就在彩灯下开始跳舞。就连临时房这边人们也比平时离开的早，那边还在跳舞的时候，这边就已经没了其他人。
除了普利这个傻狗陪在我身边。
“你怎么知道陪着我，你不喜欢那片灯光吗？虽然不算是璀璨，但是带给这个山谷人们的记忆可能能持续好多年。”我对普利说道。
这个小家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由于充电不方便，我基本不用手机，一个人对着蜡烛有点无聊，就起身打算去看看人们跳舞，明晚据说是最正式的婚礼，所以今晚所有人都会比前几天要兴奋很多。
过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满足那点彩灯的灯光，生了两小堆篝火在黑夜里唱歌跳舞。小米也是如痴如醉的跟着一个十几岁的美女学民族舞蹈。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让我很不习惯，好几天了，手机没怎么响过。
“老李，二蛋和雅力士的钥匙都在小萨的一个包里，挂在木屋里她床头的墙上。你随便开一辆，算了你开二蛋吧，那个车里没暖气。”
“干嘛？”
“到乡里来，从广西广东来了三个朋友，几个人没打招呼，下了飞机坐班车到了乌帕尔就再没办法走了。你的车我拉着敲鼓的人在往回走，而且那几个哥们算是铁哥们。你帮我去乌帕尔接一下，其它人的技术我不放心。”
“路上遇到换个车？二蛋没暖气，坐着太难受。”
“没事，就是要逗一逗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用客气。要让他们享受点这样的生活，我们当初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嘛。还好二蛋没卖出去，这帮家伙不通知我就来了，我要好好照顾照顾。”
这个家伙把所谓的当初都搬出来了，我们当初可已经是春天了，天不冷是一方面，我们开二蛋跑这里的次数还真不多。
木屋里都是女眷，我让小米去取了车钥匙，嘱咐小米晚上可能会有陈琰的朋友和我们住一套房子，好相处就凑合着住，不好相处就随着我去慕妮莎奶奶家里住，这次来还没去看过这个孤零零的老奶奶。
开着二蛋走了十分钟我就后悔了，没有暖风的二蛋里真的是冷，戴着手套帽子仍然觉得全身在打哆嗦。这不是最受罪的，最受罪的是前挡风上的霜，真的是霜，布擦不掉，要用硬东西刮才能刮下来，大灯也不怎么亮，隔一会儿我要停下来拿个破卡片刮挡风上的霜花。
这个陈琰，还真的是会折磨人，在路上遇到对向回家的陈琰，他打了一下喇叭就绝尘而去，我开始再次检讨我自己，为啥就又不知道提反对意见了呢，这样受罪还危险。
路过乡里的时候看到边上有个修车店，就停车去问了问，店主卖给我一个可以放在车内的暖气，电热出风的，老板直接就给我把暖气放在前后排的中间，插在了点烟器上。
“这个么，就是给这样老车用的，新车没人买这个，我好几年前进的货。”
唉，我是来帮他去库存了，别的不怕，就怕这是劣质加热器用着出危险。不过比起看不见路，我觉得可以冒险用用这个加热器。早知道就把雅力士开来了，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多花钱买什么几年没销售掉的加热器。
乡里到乌帕尔还要半个多小时，到乌帕尔的时候我终于觉得这个钱花的值，车里很暖和，车窗上也没有了霜花。缺点也有，因为是点烟器带着的，它风很大，但热气一般。
根据陈琰给的电话，我在一家已经没其他人的饭馆里找到了他三个朋友。都是男的，穿的很有意思，大概是从来没来过冷的地方，都穿的颜色很鲜艳的羽绒服。
当他们看到二蛋的时候，发出了一阵的欢呼，这品味还真的是不一般。
一路上他们好奇的看着黑夜中的路，还时不时要我停车，其实黑暗中除了车灯照亮的那一块儿，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跳舞的人也只剩下几个了，我很佩服他们，这么冷的夜里，硬是跳了几个小时。
陈琰对这几个朋友很是热情，但他有点意外这几个家伙并没有抱怨二蛋，也没说冷。不过因为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朋友到处参观，陈琰没顾得上问我情况。
第575章 洗袜子
叫上小米回到屋里，生上火，这才听小米开始抱怨说从来了这边就没有洗过袜子没洗过脚。
“带的袜子都穿了好几遍了。”
“我烧点水，你泡脚，然后洗袜子，我去做个架子，喜好的袜子就在火炉边上烤，明天肯定能干。”
“你不是说明天骑马带我走一遍河谷嘛。”
“河谷太危险，我现在还搞不明白牧民为啥都不在河谷里走。明天可以带你骑马到边上的山里去溜达溜达。不过不是一早，大冬天的，没必要出去那么早。”
“明天晚上是正式婚礼仪式，不过我打听过了，基本就是大家一起唱歌跳舞。我喜欢他们这样的婚礼模式，就是庆祝庆祝再庆祝，多好啊。这才是婚礼的本质。”小米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想骑马了？”
“骑，一定要骑。”小米一边说着一边让我先出去，说她要换衣服。
出门找了几根树枝，做了一个x型的晾衣架考虑到都是小衣服，搭了好几根能晒衣服的横杆。回到屋里的时候，小米自己在烧水洗衣服了，不止是袜子，还有别的。
“其实你可以再等等的，明天婚礼，后天我就打算直接返回塔县，到了那边就可以了。”
“啊？你不先回喀什？所以我洗这些洗对了，这些大部分都是塔县积累下来的。”
没弄明白小米不洗袜子的逻辑，不过想想，我也是没洗袜子，里边的衣服换都没换过，想来身上可能已经臭了，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就笑了。
“你笑啥，想到自己娶媳妇了？”
“不是来了三个陈琰的朋友嘛，一看就都是广东或广西过来的，而且第一次到这样的环境，要是他们知道不但洗不了澡而且洗不了袜子会怎么样，会不会受不了。”我说。
“不会，他们最多住两晚，凑合凑合，之后在喀什洗澡什么的就不算是问题了。不过嫌不嫌弃陈琰就很难说了。我觉得我身上都一股子味道，更别说陈琰了。你来闻闻。”
看到小米让我闻她身上的味道，我落荒而逃，出门去找晚上要烧的柴禾去了。村里的朋友们很是给力，我没找到太多的木柴，却在临时盘的炉子边上看到了一小堆煤炭。拿破铁皮桶装了一桶煤块，回到屋里就给炉子里添上了。
“他们可能去买了些煤，这个比木柴热量高，耐烧，今晚可能比前几晚都暖和。”我给小米说道，小米不停的烧水，我不停的跑出去给她找水，装的自来水不知道是冻住了还是冬天真的没水，我用光了为做饭存储的一缸水，跑出去不停的挖雪，融雪水。
快十二点了，小米很舒服的钻进了被窝，拿她的话说，这个时候洗个热水脚是最幸福的事情，洗脚水还是昆仑山的雪水就更有意义了。
袜子和小衣服晾满了临时做的晾衣架。我在想着我要不要洗个热水脚的时候，想到就只有一个洗脚盆，就放弃了。这个时候听见陈琰在外面叫我。
他三个朋友和他都喝的晃晃悠悠的，后面跟着几个人抱着被褥。抱被褥的兄弟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放下被褥就走了，陈琰先是正式介绍了一下他的朋友，然后握着我的手就表示了三分钟的感谢，然后才想起来让我帮着生火。
“我这个朋友，老李，不是说你们和我关系比他和我差，完全不一样，这个地方，大沙漠、高山、大戈壁，他是和我一起最值得信赖的人。他给生的火炉你们放心，绝对暖和，你们晚上放心的睡，有啥事就找老李，我这个朋友是最值得信赖的人......”陈琰可能真喝的有点多，车轱辘话反复的说，还把照顾几个人的事叫这样交给了我。
生好火炉，帮着他们把被褥铺好，然后我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小虫子多，虽然是冬天，但为了避免他们过敏或感冒，最好只把外套脱掉睡觉，最起码要穿着秋衣秋裤。
“这个被褥都是新的，卫生不用担心，晚上出去上厕所要把衣服穿好，别随便找个地方放水，走远一点，不能在房子的周围和墙根。不用担心安全，这里很安全，晚上出去别怕。看你们都很专业，应该有野外的经验。”我叮嘱道，这几个人都背着徒步用的大双肩背包，看起来经常徒步的样子，这种生活环境应该是很能适应。
几个人喝多了到还算是清醒，一直很谦虚的在点头，并给我看他们的强光手电，还有多功能的防寒服。
完了送陈琰回去的时候，我怪起了陈琰，说这里至少也是海拔三千一二左右，说高不高，但第一天就给喝这么多酒不太好，万一有人有高反再喝点酒会比较危险。
“谁说的，他们都说喝酒能活血，是减轻高反的好方法。”
这个说法我听说过，不过不敢苟同，大概是因为喝晕了和高反的一些症状有点像，而且喝多了就想睡觉，会忽略高反带来的心理影响。
重新回到屋里时被三个人叫去给他们讲故事，我把牧民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都给大概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说他们现在的经历是一般游客不可能经历的，完全是牧民一样的生活，深度体验。
“你们会不会骑马？明天我带你们骑马。今天早点睡，我就在隔壁屋里，手机省着点用，没电了就充电宝充，明天再去木屋那边充电。”
结果几个人只有一个在马场骑过马，这样也好，就不用带着往山里走，就在村里的大路上溜达一下，我骑马虽然是在山里练习的，但那是天气还热的时候，或者说我是为了把骑马当工具。这大冬天的，万一马脚底下打个滑把人摔了就不好了。
看看时间已经完了，帮着他们把火炉压好，让火着的不那么快，告别了三个人我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小米已经睡的很熟了，屋里烧煤果真是很暖和。
还没等我睡下，就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三人担心煤气中毒，问我能不能开着门睡觉。
“你们从南方来，有这点担心也是正常的，不过放心，这火炉很安全，抽风很顺畅，而且这个屋子漏风的地方比较多。开着门睡太冷了，失去了生火炉的意义，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第二天早上，看到他们没睡好的样子，我才知道他们怕煤气中毒，三个人轮流守夜，每个人都睡眠不足，加上喝了不少酒，这第一晚就没过好。
第576章 没有不散的宴席
看着这几个南方人第一次在高海拔过夜的囧样，我还是忍不住教育教育。
“哥几个，不是我笑话你们，留人守夜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在屋里干瞪眼，真的要出问题守夜的人也是不知不觉就会昏迷，相当于没留人一样，实在要留人，要在屋子外面值班。”我有点笑话他们。
“想到了，所以我们不睡觉的人就坐在炉子边上，看火苗，如果火苗往烟囱方向就没事，如果往外就说明有危险了。”
这样其实更危险，如果不小心睡着了，跌倒在火炉上是会被烧烫伤的。
小米睡的比前几天都要好，一直到天亮了才起来，烧了热水洗脸，犹豫了许久，她又洗了头发。并决定因为头发干不了，所以骑马在村里溜达她就不去了，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进山的，听说只在村里溜达就没了兴趣。
“果真几个人吃不惯奶茶、酥油和馕，帮着他们把馕在火炉上烤焦脆，只给喝纯牛奶，这才凑合了早餐。”
虽然那边陈琰还在忙碌，这几个哥们和我一样却帮不上什么忙。找个小伙套了几匹马的马鞍，带着几个人就在村里溜达，因为他们不会骑马，嘱咐着手抓紧马鞍，所以马也慢悠悠的走着。
看到他们的样子，我就想起最早陈琰在这个山谷里的样子，那个家伙比这几个朋友可能能耐的多，主动出击赖在小萨家里，这一年都不到就举行了婚礼。
我答应了陈琰，明天带这几个哥们下到喀什，先在喀什玩一天，然后去麦盖提看看沙漠，塔县的旅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开放，还要去问问能不能办边防证，如果能办，还要带他们上塔县。我自己的边防证直接让出证明，因为工作原因办了个一年期的，小米的也是工作原因，游客就不知道了。
骑了一个小时，几个人满头大汗，第一次骑这么长时间，太紧张了。放下马，小米的头发也在火炉边干了，步行带着几个人去山里看看，这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沿着山谷里的小路进到山里，几个人大呼小叫的玩了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午饭是手抓饭，我骗他们说就用手抓着吃，还教他们怎么做手型，怎么吃，他们看到其他人都是用手抓着吃的时候，就毫不客气的用手抓着吃了，小米帮着拍了一堆照片。当看到放下他们相机的小米和我各端着一个盘子用勺子吃抓饭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上了我的当。
“别生气，就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些正真的风俗，手抓着吃饭很爽吧，刚才帮你们拍的照片绝对让你们朋友圈里的朋友留下深刻的记忆。一会儿把你们睡觉的环境也拍一拍，多好的纪念。”我说道。
为了欢迎这几个人，专门还烤了一些羊肉串。想到陈琰刚来时什么羊腰子、羊肝、包括羊的那什么都会好奇的尝一尝，我特意找来这些羊杂烤着吃。和陈琰不同，这些人闻到这些个羊杂的味道就觉得连连摆手。
恰巧陈琰过来看看朋友们吃饭，当着他们的面把这些奇怪的烧烤都给吃了，看着几个朋友大眼瞪小眼。
“我能留在这里当个牧民，就说明我能适应这些，不但是适应，我相当喜欢这样的生活和美食。”陈琰终于说了一句比较正常的话，只有我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喜欢小萨才喜欢这里的。
等到了正真的婚礼时，完全和汉族的婚礼不同，没有什么复杂的仪式，不过陈琰仍然搞了个独特的仪式，他用上了花门，算是给小萨戴了戒指，然后说了一堆下决心的话，说是会经常在草原生活，请大家一直做他的朋友之类的话，还感谢了我们这些从远方来的朋友。
这个简单仪式之后，他就亲自开着车去乡里敲敲打打了，连着几天敲敲打打，我不知道乡里那些人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而我则给腿套上羊皮做的护腿，戴上手套和头盔开摩托车开道，车把上套着羊皮做的护手，毛茸茸的不冷。
这一个来回开路就搞了快三个小时，吹吹打打的返回村里时正好是半下午，这也是唯一不是晚上出去溜达的一次。
虽然保护的很好，我的脚和手仍然快冻僵了，和一直在走路不同，这样脚会冻僵的，我不得不经常把脚动来动去，防止没了知觉被冻僵。
看到这个越野摩托，几个广西来的朋友又来的性质，轮流骑着摩托出去浪，还拍照。知道他们都会骑摩托且经常骑的时候，我把护腿和手套给了他们，让他们别把脚冻僵了。注意安全，离河谷边上远一点。这摩托在雪地上刹车和转弯很容易打滑，就怕他们做危险动作。
宾客们在寒冷中开始跳舞，能弹三个键盘的家伙今天格外的卖力，一首接一首的唱着，丝毫不知道假唱是什么。
宾客们也是各司其职，该在屋里聊天的聊天，该在外面跳舞的跳舞，该帮忙忙活的人仍然在忙碌着。
“哥，你要写点东西吧，万一等会儿让你表演个节目，你就朗诵一首自己写的诗，多有面子。”小米一边吃油炸的食物，一边给我说。
“我还不如朗诵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呢，反正都听不懂。”
不过我还是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下，送个诗词到也不错。陈琰这几个朋友可能是土豪，几个人包了个四万八千八的大红包。这个金额盖过了我之前几千元的礼物，引起了村里所有人的骚动，没人明白除了彩礼之外还会有人送这么多钱。
饿了就自己找吃的，吃的随时都有，锅里有热的，想热闹去在门口跳舞，什么都不想做就聊天或者发呆。总之这个婚礼就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我给装的彩灯亮了整个晚上。陈琰带着一堆朋友陪着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喝酒吃烤肉一直闹到了半夜两三点。
陈琰这次放过了我，没让我表演节目，小米唱了两首歌，他的朋友合唱了一个粤语歌，不过在人人都能唱几首歌弹弹乐器的这里，并没有掀起波澜。小米学会了一点点呐格拉鼓的节奏，她不想学吹唢呐，说是会让自己的腮帮子长变了样子。
宾客进入状态正酣的时候，老年人离开去休息了，年轻人开始拿酒出来喝了起来。我和小米溜的快，我们不想和这些年轻人喝酒。陈琰也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也再没找我。
第二天，阳光好的不一般，只有山顶上空有一点点云朵。山坡上的积雪有点融化，拆除了普拉多上的塑料花，装好我和小米的行李，等待陈琰三个朋友的行李。不过直到中午的时候三个人才结束了山里的体验，把几个大包装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