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冷水浇头
我因为想得到社区的帮助，也想咨询一下孩子们集中写作业的事。我沿着吐尔逊走的方向追了上去。她挨家挨户的通知因此走的不算太快，南疆城市的社区工作压力很大，不但要开展好日常工作，还要做很多维稳和发展的工作，我来喀什后就没有见社区的工作人员休息过。
古城里居民安居乐业和游客的安全放心是和社区工作直接相关的，我对他们是抱有好感的。
“李哥，你说吧，啥事？”吐尔逊看见我追了上来，知道我有事找她，她通知了一户家后给我说。
我简单的给吐尔逊说了我的想法，并指给她看在家门前玩的孩子，这里的孩子放学回家都是散养的，家长对学习督促的少，问她看能不能由社区出面组织一下孩子们，搞一个大点的学习环境，这样对孩子的成长和学习有很大的帮助。
吐尔逊明显有些没明白我说的事，她很犹豫，她先是很官方的说这个事她还真不能做决定。要问问领导。
“你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你为什么要办一个托班？”吐尔逊在返回社区办公室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我。
我给她讲了之前发生的辅导孩子家庭作业的事，并给她说了我想做一些公益和对社会有帮助的事。
“李总，你真是一个好人。但这个事吧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对我们来说首要问题是我们的人手不足，如果放手让你们自己搞的话怕出问题。我个人支持你做这样的好事，我有时间也会去你那里辅导一下孩子。但是这些孩子野惯了，估计组织不起来。我理解你奉献社会的想法，但上面也要理解才行，现在都是奔着赚钱去的，社区不太会做这个背书，容易被人误解成官商勾结。”吐尔逊说道。
“吐尔逊，我还是觉得这是个好事，内地的孩子，在学校时有老师管着，放学后有家长管着，有些家长忙事业，孩子就有学校延迟放学或晚托班管着，可是我看到古城里的孩子每天放学后都是在瞎跑着玩。要是能由社区出面搞一个公益组织，社区不需要做什么具体工作，给安排个地方，我们安排大学生参与辅导学生，你们监督一下就可以。我们也不讲课，只辅导作业和带着孩子预习功课，我们也没精力圈住他们一晚上，孩子每天做完家庭作业就可以回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吧。”我不顾吐尔逊的反应，直接提出了我的想法。
“行，李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等我给领导汇报一下。”吐尔逊说。
我有些失望，看起来是个好事，但怎么感觉把不可能这个事做大。我可以理解吐尔逊的说辞，我这是属于给社区没事找事，本来孩子的学习不关社区的事。那怕是现在几个孩子在米热家伙某一家做作业也不关社区什么事，可是一旦社区出面了这个事就和社区有关系了。
比如，孩子散养着没人管，放学后出点事是家长监护的责任，如果社区沾手了，哪怕是两个孩子打架了或者孩子的家长之间有矛盾了，这都会变成了社区要负的责任。
算了，先不管这个事了，我回到了家，在路上我就开始考虑所谓电商的思路。说实话，我个人是不相信在淘宝上开个店就算是电商了，如果是那样我根本就不用思考如何去做了。有好几个人建议我做电商了，我要好好研究一下电商。
我想起之前让玛依莎给店里装摄像头直播街景和店铺内情况的事，当时是想靠这个做点宣传，至少能让一些来喀什旅游的人提前了解到我的店铺，了解到古城。
我一边查电商的有关资料，一边微信问玛依莎摄像头的情况。
“李哥，摄像头现成的有两个，我就没有再买。”玛依莎说道。
喀什的所有商铺都安装有联防摄像头，是统一接到报警中心的，这是统一要求，还有一键报警，所以这个摄像头并不属于商户。这钱是每户一次性七百元还是一年七百我记不清了，反正米热家没问我要这笔钱，我也就没有打听过。
“你说的摄像头不能用，是治安报警专用的。”我在微信里说。
“我本来想另外搞两个，不过现在不急，我再想想有没有必要，等你考完期末考试再说吧。”我本来想让她立即就去办这个事，却想到她要准备考试，就改了主意忍住没有说。
下午并没见着萨媞妮媞，我就给小萨打了个电话，问问她情况。
“李哥，华雯姐在我这里呢，我们正在吃饭，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小萨在电话里说。
我这才注意到华雯并不在家里，她可能就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小萨那边。为了确认一下，我去看了看车库，车果真不在。
最近我有些心不在焉，这车库装普拉多显小，华雯一个人停不进来，所以她一般都会把车停在路边，我刚才回来时都没注意到车不在路边。
“我在店里吃过了，我就是想问问你，学驾照的事你问过了吗？”我直接问。
“我昨天就问了，c照喀什这里两千七，有人说也可以安排我在克州的县城驾校报名，可以便宜几百块，学车还是在喀什学，考试要去县城的考场考，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小萨说。
“我对这边学车的情况不了解，你华雯姐啥意见？”我问。
“现在学驾照的人特别多，在喀什学的话特别慢，前后可能要一年左右，有人说还要给教练送礼，要给考官送礼，有人说用了快一万块才学个c照出来。说在克州容易，两三个月，时间快费用少，华雯姐说让我在喀什学。”小萨说。
“那就在喀什学吧，技术练好了，考试都不怕的，别听那些人吓唬你，是不是还有人说花点钱能帮你快些考出来？”我想到一个普遍的套路。
我一个同学是我家乡驾校的小领导，他曾经给我吹牛说现在都是电脑考试，如果正常考很难动手脚，还有很多地方的考场使用了无考官的智能考试车，这导致通常情况下无法作弊。
这样就动了原来靠驾考获取利益的个别人的奶酪，导致他们无法像原来那样从驾考上获取利益，他们就有一些新的套路，采取把学员往还没有设备升级的小考场带的情况，而一些学员也认为异地拿证很容易，甚至在某些地方还出现过只要交钱就能拿驾照的情况。
所以，我认为小萨没必要听这些人的，正规应该没问题，考驾照也不是啥重要的事，没必要投机取巧，万一被骗就得不偿失了。
“你还是正常学就可以了，要相信自己，学车很容易的，别让人给带偏了。你学驾照的钱我来出。”我说道。
“钱我有，那我明天就去报名。”小萨说。
我本来安排小萨有空就在我这里暂时帮帮忙，我并没有提给她工资的事，给少了不好，给多了我没有，所以我想着驾校费用我给她出，然后再按正常的小时工给一份工资，这样比直接多给钱要好很多。
“小萨，你给我帮了很大的忙，特别是教了热依罕很多东西，等驾照出来了你可要给我开车。”我说道。
“不用，不用，李哥，我真的有钱，就是一旦学起来我就不知道有多少时间给你帮忙了。”小萨说。
“这样吧，明天我陪你去报名，驾校和教练还是要选一下，这个不能随便。”我说。
挂了电话，我想着还是要帮着打听一下，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学个驾照要一年的时间确实有点太久了。我也要了解一下，做点准备，否则明天陪小萨去也是白去。我翻看着我的通讯录，回忆着谁会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我在喀什认识的还不算多，别的人应该都不太清楚情况，我翻到了之前吃过饭的人社局白科长的电话，暂时就这么一个还算是体制内资源的人。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这个电话问问，在喀什很容易欠别人一个人情，所以对不熟悉的人是尽量不麻烦的。这时，玛依莎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因为进入了旺季，古城这边明后两天有个联合检查，主要是检查物价、卫生、安全、有没有假冒伪劣商品等市场规范的内容，她刚接到通知让我们准备，要把各种证照带着，然后明天一早先自查一下，有问题的话先改正。
这种通知其实算是提前打招呼，因此只要符合要求规规矩矩的就不应该怕检查。尽管如此，我仍然要重视，毕竟我的店才开业。
“玛依莎，我明天一早就去店里，先自查一下。证照我明天带着，你有空就去店里，没空就不用去，我们的店都是按要求搞的，不要担心。对了，你爸爸做二手车生意的，了不了解这边的驾校或交警大队？我想了解一点事情。”我刚才一直没想到玛依莎的爸爸，可能是认为他在和田的缘故，现在我突然想到找她爸爸是最合适的。
“有认识的人，你要办什么事？要不你直接打电话问我爸爸。”玛依莎说。
第122章 找关系报名
听玛依莎说他爸爸有关系，我就放下心来，本身学驾照不是啥大事，我现在就想着咨询一下情况，也不打算求人办什么事，找玛依莎的父亲最合适了。
我挂了玛依莎的电话就拨通了她父亲的电话，一番寒暄后我说这边有个朋友要学驾照，问他有没有合适的驾校或教练可以推荐。
玛依莎的爸爸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说这个人是他的一个老朋友，原来开大货车的，后来做了教练，人很好，让我联系一下。
“我这个朋友是民族同志，现在嘛，有些汉族学员不愿意跟民族教练学习。你的朋友如果介意的话，你就直接让我这个朋友给介绍个汉族教练。我在车管所和交警队都有认识人，开驾校的也认识，但如果就是一般的学驾照就不用麻烦那些人，找的人多嘛，有的时候反而不好。”玛依莎爸爸说。
“谢谢叔叔，只找对的，不找贵的，我就知道找你找对了，我这个朋友也是民族的。”我说道。
“行，我马上给我这个朋友打个电话，过十分钟你再给他打个电话。”玛依莎爸爸说。
等了一会，我拨通了这个叫阿布都瓦克的驾校教练的电话，他已经知道了我要问的事，问了是谁要学，学什么车型等情况，我把小萨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大叔，这个嘛没有别的要求，我就想让她快一些学出来，学的好一些放心一些。”我说道。
“女孩子好啊，我嘛有三个女儿，每一个嘛都让我喜欢的不得了。你让她明天直接来找我，我来亲自带她，最短的时间学出来。放心，我这个人就是负责，要为学员负责，要为社会负责，学的好好的，不像别的教练培养的都是马路杀手。我有几个学员正好过两天就考大路了，我先把她插到下面的一个班。我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乱要钱，学的好嘛，以后多给我介绍几个学员来就是相当于给我送钱嘛。”阿布都瓦克爽快的说。
我又给小萨发了信息，告诉她明天可以直接去找这个阿布都瓦克，我或华雯会带她去的。做完这些事后，我想到了一个笑话，我听装修买买提说的。
当时装修买买提给我说：“我们嘛有些人，你给他说撒嘛，他都是行呢，行呢，行呢，好呢，要重复好几遍，然后你觉得都没有问题的时候，他嘛就突然会说不行。小李，以后你要是遇到说撒都说行呢、行呢的人，你就要小心了，我们民族有句俗话叫三个行呢一个不行。我给你学学：‘行、行、行，哎~不行！’。比如你问我说：这个事你明白了没有？我会连着回答三个明白了，然后你以为我明白了的时候，我会马上说一个不明白。其实我就是没明白，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习惯性的说可以，等脑子转一圈想到自己没明白，就会回答不明白。所以嘛，我们有些事嘛，都要反复问，多问几遍才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行。”
所以明天在陪小萨去报名的时候，我们还真的需要再确认一下，就算他是玛依莎父亲给介绍的人。有的时候在喀什会有一种对他人的不信任感，太多的人喜欢随便承诺了。想一想如果每次都听到有人说：“可以，可以，没问题......”，是很让人高兴的事，即便是再难的事或者问题都有人这样回答。
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听到了华雯汽车的声音。华雯进来的时候，小萨也一起跟进来了，我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吃的晚饭，不过这会儿小萨应该回去阳光小区才对。
“小萨那里没电了，今天没办法充电卡了，我带她回来住一晚，陈琰也真是，租了房子后电卡也不充一下。我把水电煤卡都给带过来了，你明天去帮着各充一点钱。”华雯给我说道。
喀什这个公用事业缴费和上海很不同，上海大部分都是先用后付，网上就能缴费。我甚至没有在上海见到过需要插卡充值的电表。我上海的电和煤气都是智能远程抄表，因为保障民生比较重要，一般即使民用家庭欠费了也不会立即停电停水。
记得在装修店铺的时候在考虑是用天然气还是用电器作为店铺主要用火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过这个因素，因此我打算明天交待一下热依罕，及时提醒我给电卡里多充点电。
我给小萨说：“正好，明天我先去看看店铺，问一下检查的人什么时候来，然后再带你去驾校。充水电煤我们路过的时候去充掉。”
我至今为止还不习惯的一个事是喀什的办事时间约定。很多情况下时间不说好，要么不知道等多久，要么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去。
喀什对时间的约定能精确到天就已经不错了。比如有人对我说：“明天你来找我就可以。”，如果在上海，我会追问这个明天指的是上午还是下午，具体是几点？但在喀什我这样问对方的时候，对方都会迟疑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后来，才有人告诉我，南疆就是这样的，一般不像内地一样说：“明天早上九点你来我办公室找我。”这么明确约个时间和地点。南疆很多人还习惯就说一个大概的时间，比如明天你来就行了。
我问为什么，给我的回答说这就是习惯。说现在因为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比较快，这种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很多人能精确到天或者上午和下午了。
“我小的时候在巴楚长大的，到喀什参加高考的时候才第一次来喀什。我记得太清楚了，我们学校专门给雇了一辆车，拉着靠大学的老师和学生，汽车走了两天才到喀什。在半路还住了一晚的大车店。那个时候路太差了，现在两个半小时的路，那时候要走二十多个小时。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能精确到天，另外就是时间观念和你们内地不一样，你们走路嘛都是快的不得了，我们慢慢的走，不着急。后来嘛都习惯了，就难改了。”这个人当时给我这样说。
“人们工作效率以前很低，很多人从上班开始就习惯了一天只干一件事。所以只要明天已经有事了，哪怕是就开半个小时的会，他也会把时间给你约到后天，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在改变了。你看这办事大厅也有了，不用一会到这一会到那的跑断腿，但是这办事还是比内地效率慢多了。”他当时很郁闷的说。
说这个话的这个大哥是我之前在跑店铺手续的时候遇到的，当时在办事大厅等待的时候他主动找我聊天的，也许是等的太无聊了，也许他天生就闲不住，当时我们还互换了电话，我记得他叫万建军，在喀什开了一个专卖各种热水器的专卖店。
他说的这些我有点感触，我去邮局寄过一个ems，当时排队我前面只有七八个人，排了五十分钟才到我，这些在上海基本上是不用排队的。
小萨收拾自己住的屋子的时候，我给华雯说了我找吐尔逊要场地和希望社区给与支持的事，华雯明显的有些无所谓。
“二傻啊，拜托你以后这样的事先找我商量一下，这事你这样找社区自然是不行的。你都没有个明确的规划和考虑就贸然找过去，换了是我也不敢随便就答应你啊。”华雯说。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这确实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想想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指望他们帮你太抬举他们了吧。这样，我明天和吐尔逊聊聊再说，这个事你别再去找吐尔逊说了。像你已经刚说的，这个事会让他们很为难，你要是还追着不放他们会更为难的。”华雯说道。
第二天一早我并没有那么早的就去店里，热依罕她们已经不再手忙脚乱了，我等到快十点的时候才出了门，到店铺的时候古城的入城仪式刚刚开始。玛依莎今天一天都有课，我就把一些资料放到了米热的家里，给热依罕交待了一下，自己则开始在门口打扫卫生，然后给路面洒水。
打扫门前的道路和洒水是古城每家每户都会做的事，会从春天一直持续到秋天。吾买尔江给我说是他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南疆干旱少雨，灰尘大，洒水能让街道看起来变的干净和湿润，他们一天也会有好的心情。
“在南疆最宝贵的就是水，把水洒在路面上就是最好的欢迎客人的礼节。”吾买尔江给我说。
“这就是中国的传统嘛，古代的时候清水泼街，黄土洒路是迎接贵宾的礼节。那个时候没有水泥路，都是土路。因此每当皇帝或大官出行之前，或是重大的节假日到来之际，每个地方的老百姓都会用净水泼街，黄土垫道，把门口的道路和主要街道修饰一番，改善路面状况，以示尊敬。”我给吾买尔江说。
洒扫完门口，我站在门口等游客过来。因为才开业没多久，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而且都是按规范来做的，我的店面不怕检查。我很无聊的一直等到了中午，检查组还没有过来。我就打电话让华雯带着小萨来接我，我们陪她去报名。
第123章 想往村里跑
我没想到的华雯说她已经和小萨报好名了，找的就是玛依莎爸爸的朋友，这会儿她们在往回走。
想着中午休息了，去给水、电、天然气卡充值也要等下午上班以后了。我就用手机拍了几段街道的风景和我店面的视频用抖音发了出去。
我想看看人们对南疆、古城、民族特色这些元素的反应，很快就有点击量和一两条转发了，看来还真有不少人对南疆充满着好奇心。
看着热依罕正忙着煮咖啡的身影，我就想着不如复制约尔古丽的模式，让热依罕她们几个店员来做日常直播，这些女孩子都很朴实，做主播可能会吸引一批对古城有兴趣的粉丝。在古城里做直播，宣传宣传小店，宣传一下古城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坐下来整理了一些古城的资料，又找到了关于古城的全部导游词。想着把这些内容都给揉到一起，计划着整理出来后发给大家，然后先给热依罕培训一下，让她等什么时候人聚齐了让其店员都看看这些介绍，当顾客问路或询问时就可以介绍的专业和精彩一些，我还没发现其他商铺在做这个事。
这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想着她们如果能做主播可能会更好，无论是解说词还是直播或者抖音都不是店铺发展的加分项，但万一就能起到宣传目的促进营业额增长也说不定。
我感觉有些累，做一个餐饮小店面远比之前我想象的要累很多，就算每天都看到有钱进账也快乐不起来。
我让热依罕举着我的手机先试试直播的感觉，我并没有真的开直播，我开的是只是录制，我想试试热依罕的镜头感。
“大家好，哎呀，太高兴了，大家好，我叫热依罕，我现在在喀什古城里面。我是荒原·甜的店员，我会做好多好吃的，那个撒，我会做好多我们喀什的特色小吃和饮料，我还能冲口味纯正的咖啡。”玛依莎说着我让她说的一段话，意思差不多，但她因为有些不好意思显得有点紧张。
“在我们南疆，流传着一句话，出门三件宝：干馕、葫芦、大皮袄。我们的南疆的葫芦特别大，过去用来装水装油，现在都是做工艺品，我们的手工雕刻的葫芦特别好看。葫芦的塞子嘛，以前都是用玉米芯子做的。出门的时候干馕是吃的，葫芦装水，就算是冬天葫芦里的水也不会结冰。皮袄是保暖的，南疆昼夜温差大，皮袄隔潮保暖特别的好，我们夏天还有人穿皮袄呢。”热依罕按着我的话有来了一段介绍，同样是她根据意思自己发挥的。
“我们装东西的物品有好几种，土陶、葫芦、铜壶都是可以装液体、粮食、咸盐。以前用处太多了，现在这些东西逐渐都变成了工艺品。大家要是来喀什，可以买回去做个纪念。我听说你们把葫芦当做吉祥的东西，摆在家里能给你们带来幸福和钱。”热依罕说完了第三段内容。
我反复看了几遍热依罕的短视频，感觉不是很好，但贵在真实。我于是问热依罕她是否愿意把她的视频放到网上，让很多人看到。
“李哥，不行，我以为你刚才就是录着玩的，放网上不行，我家里的人或者朋友看到会以为我是不好的人，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不好的人。”热依罕强烈表示反对。
看来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喜欢被人关注，非常有可能那几个店员也不会同意拍抖音或做主播的，她们都还是学生，学校也不一定同意。
我不想等到玛依莎她们考完试再去尝试这个机会，于是在网上发了一个招直播主播的信息。我觉得像约尔古丽那样做直播拿打赏顺便卖卖民族服饰的模式是可以运用到我的店铺上的，信息发布出去过了十几分钟我看了看，没有人回应，转头我也就忘记了这个事。
华雯和小萨过来了，小萨在店里帮忙，而华雯则拉着我说要在古城里走走。
“二傻，你知道前面一段时间我在干嘛吗？”华雯问我。
“不知道，太忙，装修完到开业这段时间太忙了。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回答。
“我呢，没什么特长可以发挥，就是会学习。记得我们去拜访过齐天山吗？其实他们有技术有能力却不肯发挥。所以我决定我去学习农业相关的知识。”华雯说道。
“自学？你现在已经成专家了？”我问道，我知道华雯学习的时间很短，成为专家可能性不大，但我知道她拉我说这个事一定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的优势是我英语非常好，我还能检索全球有关农业的论文。这一点我相信齐专家比不了。但我学起来也有劣势，我缺少实践。”华雯说道。
“农业科学得要专门的实践吧？要不我们回头打听一下哪里有实验室，你看看能不能经常去一下。喀什大学或者塔里木农大应该有类似的实验室。”我说道，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是比较认真的，虽然我对这方面什么都不懂。
“你就别不懂装懂了，臭毛病啥时候能改啊，我没打算一开始就往科研上去靠。我只想能快一点见到一点效果，绿洲农业，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啊。”华雯有些急了。
原来自学了一段时间的农业知识，主要侧重于资料收集整理和农作物管理方法，特别参考了一些绿洲农业的资料。她觉得光是理论肯定不行，就特别想找机会看是否能找到几户人家进行实践。
“一方面我必须要懂实际种地的过程，这样才能更直观的去修正我收集归纳的资料。另一方面我就想看看现在的农民在现有条件下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指导和帮助。如果能顺便培养几户人家科学种田，从种地上发家致富就更好了。”华雯说道。
华雯说的这些我其实没什么兴趣，虽然我从下所在的小县城被农田所包围，也一直被大城市的人当做农村对待。然而我总算是所谓的城镇户口，我不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人，更没有种地的经验。由于成长环境不同，在我的意识里工业和农业都不是我关心的内容，更别说兴趣了。
“我能帮你什么吗？这几天店铺已经可以平稳运营了，我不用一直守在这里，但我不会种地，要我怎么做你直接说吧。”我说道。
“嗯，就知道你会这样。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就想你陪着我多往农村跑一跑，也找一些朋友给找找门路，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愿意给我们提供帮助的农民进行合作。比如我们给他技术指导，他按我的指导种地。也可以是家里有地但没人种，或者是地可以包给我们种。我觉得如果能找到几块地，我就能比较有针对性的去学习，也能尽快的从农民个体开始总结经验。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我一个人不行。”华雯说道。
我是第一次从华雯嘴里听到她说一个人不行。在这段时间里，她似乎处处比我强，比我能干，我很难想象她会认为自己不行。
“华雯，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你看你以前根本没接触过农业科学这一块。你也给我说过兴趣爱好和擅长的方向很重要。你怎么就觉得研究这些是对的呢？而且据我所知，至少每个乡都有农科站，他们应该更专业和更了解这里的农民和土地，你只是自学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查找了一些资料，热情我看到了，有没有能力却是另外一回事。”我说道。
“我从小就是学霸，你太小看我了，我开始学农业知识的时候给自己说：我这个学霸随便学点就能比很多农民专业不知多少倍。这是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我在麦盖提学校的时候，经常有家长找我翻译农药化肥的说明书，翻译种植技术资料。我给他们讲明白了后，第二天他们又来问同样的问题，因为他们还没回到家就把我说的给忘记了。我就让学生记在本子上，回去后再给他们的父母随时讲，你不知道后来他们对我的依赖程度超过了对农科站的依赖。这里的农科站技术力量不足，人员也不足，有时还没有耐心和宽容。所以本地农民总是种植小麦、玉米、棉花等常规农作物和经济作物，你让他们种点别的还真种不了。我们去看过兵团的土地，那个才是真正的现代农业，无论是林果业、种植业还是养殖业，都有不错的产出。”华雯说道。
她的意思我明白了，本地的农民依赖的是传统的种植经验，缺乏指导和创新，所以更需要新技术的推广和学习。新技术的推广、学习和运用则需要有人专业的指导。
华雯做的这些事只是想帮助他们树立起产业概念，更多的去种植能赚钱的农作物。我不知道我能帮华雯多大的忙，我至少能做个合格的司机，所以我答应华雯，明天就陪她下乡里去。
第124章 炸酱面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还没给萨媞妮媞充卡，就和华雯一起边走边说，步行去帮着给充了水电煤卡，喀什不大，充卡需要跑三个地方，不过距离都不远。每个地方都要排队，三个卡充完值已经到了半下午。
热依罕发来微信说检查组来了几分钟，检查完毕刚走，给我们的店铺指出了一些小问题，然后有给了表扬，说是我们是附近店铺里做的最规范的。
回到店铺里，萨媞妮媞要给我充值的钱，我自然不能要。
“小萨，你真别和我客气，这是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你给我帮忙，我给你一点点生活上的帮忙应该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车？”我说道，为了避免给钱给来给去的尴尬，我特意问她学车的事。
她说要等教练的电话，我说教练说过争取三个月考完。
可能是因为我答应和她一起往农村跑，也可能是她有点想家了，华雯变的活跃起来，她突然说她想吃炸酱面。这是她第一次明确要求吃一样东西，以前她都是说：“随便”，“清淡点”，“有吃的就不错了，我不挑”等这样的话。
这里没人会做炸酱面，我就亲自上阵用炒米粉的甜面酱做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正宗的炸酱面，这是我看视频学的。因为我一边做一边要教热依罕怎么做炸酱面，因此多做了几人份的量。如果味道还不错，我就在店里推这个“南疆炸酱面”。
不出所料，尝到味道后热依罕并不喜欢炸酱面，而且说了实话，说一点都不好吃。华雯则说有百分之七十的像了，我很满足，只从手机上查了个做法就做成这样已经算可以了。
我告诉热依罕可以按她的想法练习炒酱，可能有游客会喜欢这种炸酱面，她如果能改进出她也喜欢，顾客也喜欢的味道就算是成功了。
“我打算等你作出一个受大家欢迎的炸酱面后就命名叫热依罕炸酱面。还会给你奖励，你现在先熟悉这个基本的做法，看看我们能不能一起创造出一个喀什炸酱面。”我给热依罕说道。
晚上陈琰意外的给我打来了电话，这是他回南宁后第一次主动给我打来电话。没说什么特别的事，他还在南宁。他问了问萨媞妮媞的情况，我问了问他的情况，他闭口不谈他自己的情况和处境。
“老李，拜托你和佟老师多照顾照顾一下小萨。她还小，社会经验不足。我现在也不敢给她打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敢发微信给她报个平安。原来我给她说最多一周我就回去了，现在看来肯定回不去，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了我就回去。”陈琰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来他短时间内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我不担心陈琰，我有点担心小萨，万一陈琰真不回来了可怎么办啊。
我上到屋顶平台看远方，这个位置白天的时候能看到白雪皑皑雄伟的慕士塔格峰，夜晚却看不到什么，只是我已经习惯在这里发呆和思考一些问题，我不是一个时刻都乐观的人，因此我发呆的时候还是有一些的。
从决定来喀什直到现在，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虽然之前花了很多精力来规划和鼓捣这么个小店铺，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比较顺利的开了起来，甚至还找到了合作伙伴。
之后，店铺开起来后虽然忙，但我却可以像个甩手掌柜一样不用亲力亲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似乎已经在喀什立足了，但我却没有满足感和安全感，我总觉得的生活缺了点什么，到底缺什么我并不知道，就是那种看上去目标已经达到却没有成功的喜悦感觉。
直到今天华雯和我说她的想法的时候，我似乎打了兴奋剂一样，一边想着如何去寻找能用来种的地或者把地让我们用人，一边高兴能再次往农村跑。我自己都没明白我如何再一次兴奋起来的，不过那不妨碍我的内心对未来的期待。
我明白我可能已经不适合过安稳的生活了，我的创业也不能只固定在店铺或古城里。来喀什后我喜欢上了开着车到处跑，我喜欢车的副驾驶上坐着华雯。
隔天一早我和华雯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先去农村找找看，等找不到了再托人问问有没有愿意出租土地或者和我们合作的农民。
“农民怕承担风险，因此我们要做的事不能让农民吃亏，我们先从方方面面去了解农民，特别是收入和支出等经济方面的情况，这样我们才好做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合作方案。”华雯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认为贫困户里应该有人会比较高兴把家里的地租给我们。他们很难在土地上看到希望，因此更容易因为钱把土地给我们用，反正又不是失去土地。”我说道。
“我们总不能漫无目的的找吧？还有如果是租的话给农民给多少钱合适？或者说农民的利益怎么保证？我们还是要先搞清楚一些问题。”华雯说道。
“南疆整个都是绿洲农业，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种植经验，我想先找比较肥沃的土地。农民有意向了再去谈其它条件。”华雯接着说道。
“记得有次我们去找农业产业示范园吗？我们那天没找到地方。但后来有一天我睡不着觉，晚上开车给找到了。为此你还说没有你的允许，任何时候我不能自己就把你的车开跑了。”我给华雯说。
“那时候我担心你的安全，就算在上海你也不会大半夜的往外跑吧？我不找产业园，要找就直接找农民自己的地，干活还是要农民来干，这样我才有合适的研究对象。我要对他们现有的耕作方式进行优缺点分析，再针对性的给与指导和培训。还有我也特别想从心理学方面去分析一下为什么会如此的贫困。”华雯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边建筑的建设有一些特点？”我问华雯。
“有话就说，有那什么就放，别磨磨唧唧。”华雯回答。
我有点没面子，华雯总是这样不在意我的感觉，也许她是对的。
“好吧，我直接说。古城的建筑、高台民居、我们这一片自建房、农村的房子有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有不少的未建成的房子，未建成的房子可能只有一两面墙，有的已经有顶却没有完成。有的房子已经住了很多人，住了很多年，却有几间房屋是新加盖的。”我说道。
“你接着说。”华雯说，她这次没有嫌我啰嗦。
“我问过几个人，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也问过装修买买提，他见过新盖的房子比较多。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把房屋作为财产的一部分，把当做省钱的一个方法。不同经济能力的人会出于不同的目的逐渐建房，有钱的人先建起了自己足够用的房屋，等家庭人口增加了就会在原有基础上采取加盖的方式来保持居住的舒适。直到有孩子结婚他们就会另外找块地盖新的房子。穷人则是因为没有钱，他们有钱就会先盖半间或一间的，等再有钱会再盖一点，这样增加的人口就会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古城和高台的房子都是不同代一层层加盖起来的，农村的房子是一间间逐渐盖的。”我分析了原因。
“我没明白你想说什么？你其实只说了现象。”华雯说道。
“他们不储蓄，他们有钱后可能用于改善生活或者盖房子，人口多一点的是盖房子，单身汉基本就改善生活。这是一个贫穷的循环，他们认为盖房子算是存钱，实际上不动产并不能让他们变的富有。”我说道我的疑惑。
“我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贫穷陷阱’，但我记得诺贝尔奖得主加力·贝克发表过一个文章，他说拥有财富可以激励人们投入时间，变的更有耐心。如果他说的是对的，那么穷人的奋斗源泉是什么？他们也是用财富来激励自己吗？”我说道。
“活着，这个不用怀疑，首先是生活，其次才是改善生活，只有开始改善生活了才会用财富来激励自己。”华雯回答。
我不知道我们肤浅的考虑是否只是杞人忧天，我们既不是经济学家也不是政府官员，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
“我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多余？”我问华雯。
“如果你有建议给我，那么思考这些当然是可以的，如果对我没什么帮助就别去思考这些了。”华雯说道。
“当然是，我想说的是，对于贫困人口来说，只要你给他们钱，并给他们计算出一些好处，比如他们一亩地可能一年也就产出几百块钱，而按你的要求去种地可能一年产出是两千元，如果不到两千我们就补齐到两千，这样他们一定会愿意合作的。前提是你已经有相对完整的计划了，因为种植时间周期比较长，至少需要考虑到秋天。”我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华雯说道。
第125章 意外惊喜
这一整天，我和华雯开着车在附近的乡村行进着，没啥目标性，就是想先走走看看，如果能发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地方我们可能就会停下来。
喀什的每一个乡村都有一点点自己的特点，可以感觉的到那种区别。乡村里的道路、建筑、绿化甚至是行人的精神面貌都有细小的却可以分辨的差别。
一开始我对这种可以观察到的差别有点惊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这很简单，南疆农村的人口流动比内地农村人口流动性小很多，这导致一些方面出现了细微的差别。”华雯对我的惊奇不屑的说道。
“比如建筑工人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是在本地小范围的干活，他们盖出的大门、庭院甚至是房屋结构都有可能类似，这就导致一片区域的住房和街道看起来都一样，却和其它乡镇有一些不同。”华雯举了个例子。
“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好像真的是这几年才有不少年轻人因为上学打工才离开家乡，以前都是小范围流动。吾买尔江的家和他老婆的家就很近，他们父母亲戚的家也都在附近，看来古城其实也是这样。”我说道。
每到一处村落，华雯就会要求我停车，她会去查看地里的农作物情况，拍照、记录。如果发现有的地块管理的并不好或杂草丛生，我们就要想办法去打听那是谁家的地，村里打听这些事比较方便。
我们是觉得管理不好的地要么是主人比较懒，要么就是不太会种地，这样的地主人肯定没用心，是比较容易谈下来的，不过因为比较靠谱点的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地太差，因此我们一定要注意地主人的人品。华雯进行的是试验和研究，要想顺利的进行就要有合适的研究对象。
有意思的是，基本上这样的地块总是贫困户在耕种的，我们在疏勒县找了几小块地，是典型的南疆绿洲农业，可能是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一半管理的不好的地我们没办法找到主人。不是出门去了，就是邻居都说不清他们在哪里。
剩余的一半地能见到主人，但他们明确的拒绝了我们，尽管我们很真诚，并且还开出了经济条件作为诱惑。
“华雯，我们两个是不是太像骗子了，为什么他们都抵挡住了诱惑呢？”我问道。
“也许我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包地的，或者是种地的。也许他们并不认为有人能免费帮助他们，可能我们去找一找当地乡政府让他们给安排一下更合适。”华雯说道。
“先不要麻烦他们，这才过去大半天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也是正常的，好事多磨，退一步来说，如果实在找不着，我们还可以去找约尔古丽。”我说道。
“我查过资料，喀什的绿洲面积虽然不小，但却承载了太多的人口，人均耕地面积很少，有数据说人均才两亩多的土地。土地是农民生存的基础，换了我，看见两个陌生人要指导我种地，或要租我的地，我也确实要考虑，万一我们是骗子，农民就啥都没有了。再说了，现在已经过了春种的季节，大家都在忙着夏收，也许我们这个时候租地时间不对。”华雯说道。
“没关系，这才第一天，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找。”华雯说，她并没有泄气。
我没敢直接告诉华雯，我这跑了一天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感觉很是爽快，我巴不得天天在外面这样跑着，比起看钢筋水泥的丛林，广阔的原野更适合我。
傍晚，我去了店铺，华雯直接回了家。我正在店铺门口和人聊天的时候，远远看见吐尔逊走了过来。
“李哥，今天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的想法，我给领导汇报说是学生们想请你们给辅导作业，就是倒着说的。领导表示应该帮助小孩子学习，他们希望你能把这个公益做好。由于我们人手不足，给不来实质性的支持。领导之间商量了一下，恰巧发现一个合适的地方，我上午给协调了一下。”吐尔逊说道，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我的反应。
“太好了，昨天我回去想了想，我是有点不为你们考虑了，没想到你还放在心上。”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如果这些孩子里能出几个大学生我们的努力就值得了。你看在那边有一套房子，这房子只有一个老奶奶在独自居住，我们给协调了一下，她的房屋同意给你用，这是个好消息。不好的消息是我只能帮你这点了，辅导孩子们学习的事只能你们自己做，社区不参与，也不会给官方的支持。”吐尔逊面露喜色但有想表现的很无奈的说道。
她说完，最终没有绷住严肃的脸，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我不由得就要去拥抱吐尔逊，她惊愕却灵巧的躲开了。
“哈哈哈哈，吐尔逊小姐姐，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心灵和外表一样美丽的女孩子。昨天给你说完这个事我就后悔了，没想到啊，真给你办成了，还这么快，是太好了！”我一边让热依罕给吐尔逊做杯奶茶一边请吐尔逊坐一会儿。
“我不坐了，好消息报告完我就走了，还要去忙。奶茶我就欣然接受，说真的，你以后不能这样随便就给我找事。有些事并不是我们不做，我们有我们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主要工作还是要放在社区管理上，而且这个事李哥你也不要宣传说是在我们鼓励或帮助下做的，明白不明白？”吐尔逊特意嘱咐我。
我明白她说意思，驻村的有规定，要把所有工作成绩算到本地干部身上，让他们得到经验的同时得到村民的信任，但在城市里，社区的工作则显得很低调，他们尽量不表现自己。
古城经过不断的有规模的修缮和改造后，秉着修旧如旧的原则，很多房屋都是按原样进行了重修。比如类似米热家这样临街一面带有商铺的房屋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房屋并不带商铺。
吐尔逊说的这个房屋就是不带商铺的房屋，这幢房屋距离米热家大约三四十米，之前我并没有注意过这幢房屋，它的一层有两个门。
吐尔逊带着我去了这户人家，这户的老奶奶正独自在院子里发呆，一个收音机播放着维吾尔语的节目。老奶奶见我们进来慌忙起身，我紧走两步握住了老奶奶的手，让老奶奶赶紧坐下，我从边上拿过两个小板凳也和吐尔逊坐了下来。
老奶奶不能说国语，吐尔逊和她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们说了比较久了。然后吐尔逊说：“李哥，我前面做协调工作的时候，已经把你的想法给说了一下。这个老奶奶她的孩子都不在喀什，一个是当边防军人的，一个在乌鲁木齐当干部的。现在喀什就她一个人，她不愿意离开喀什去和孩子一起生活。刚才嘛，我们说了些很具体的事，她没有其它要求，她就希望你们能经常来陪她说说话，帮她干一点家务，她说也可以帮你们着管孩子，不过我觉得看孩子的事就算了，老奶奶年就有点大了。然后她现在只住了一间房子，人老了，干不动家务，你们如果能管她的饭最好，就是说多照顾一下她，她的房屋免费给你们用。”
我觉得没什么的问题，这个老奶奶看上去是一个很面善的人。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我也说了一些实际情况给老奶奶，比如我们不会是固定的人来辅导孩子和帮助她，吃饭我们可以照顾她，但如果遇到淡季或不能营业的情况，我们的员工都不在可能就不能照顾到她的饮食。
我个吐尔逊说，因为我们的所谓‘辅导班’不能搞成正式的，那样就变味了，所以在民居家里办也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免费用老奶奶的地方，给她带来不方便，帮她做点事再正常不过。请吐尔逊放心，虽然是民间的事，但希望吐尔逊以后多关心一下我们。
老奶奶自己没有电话，我不知道她的孩子和她是怎么保持联系的。我打算明天和华雯或者玛依莎一起再来一次，多和老奶奶聊聊。不管怎么样，这算是顺利的解决了一个问题，我的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所以，回到米热家辅导孩子们的时候我显的很高兴。
“叔叔，你今天遇到好事情了？”小达力看我今天特别高兴和善，大着胆子问我。
“嗯，我每天都会遇到好事情，今天是看到你们认真学习我很高兴。你们先做作业，做完作业我带你们去做游戏。”我没给他再讲话的机会。
米热在一边辅导着另外两个小朋友。自从我开始辅导孩子的时候，米热就天天往家里跑，我知道她肯定不是恋家。
我说：“米热，你快考试了，这些天在学校好好复习吧，来回跑耽误时间。”
“没事的，李哥，我的专业你知道的，考试不难。再说了，我大部分同学是南疆下面县市或农村的，基础差，学校为了照顾他们，考试题不能太难。”米热说道。
第126章 朦胧的爱
我相信米热说的，我上次看过她的教材，说实话有些老旧，虽然不懂她们的专业，但看到有几本教材版本居然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版本。
有些教材非常经典，但为了适应教学也应该不断根据发展进行新版本的修订，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版本的教材直接用三四十年。如果是其它专业，可能会对学生造成很大的影响，美术类的可能还好。
“哥，我们注重的是基本功和技能，你知道的，这个要有点天赋，没天赋的人哪怕再努力也达不到大师级水平。文化理论课方面我可是很强的，相对其他同学来说，我真不担心考试，我们辅导员说过，会降低到能使大部分学生通过考试。”米热说道。
辅导完孩子，天刚黑，我违背了承诺，没有带着孩子做游戏，而是送米热回学校，车华雯开回去了，五菱在喀大玛依莎那里，玛依莎准备考试很认真，今晚没过来。
其实我感觉到了，这几天只要我在喀什，晚上米热都会来，之后都是以天已经黑了要我送她回学校。我劝她住在家里，第二天一早回学校去就可以，她说宿舍睡前要晚点名的。
“哥，有机会你应该去塔县看看，那边的风景很独特，你一定会喜欢的。还可以去莎车和叶城去转转，放假了我陪你去，你写诗写的好，多写点我们喀什的事。”米热一边和我走着，一边聊着。
“哥，再过些天我就放暑假了，我想给你帮忙，但你下乡或出去的时候，我也想跟着去。”米热又说道。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考试吗？你现在就想着放假的事了？考试考不好我一个条件都不答应，你就在家闭关学习吧。”我逗米热说道。
对于这要求，即使米热不说，我也会很自然的答应的。但写点东西的建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米热，她属于很善良的女孩子，她特别希望我赞美喀什，但是我写文章或诗词的时候，激情和情感还是占主要的因素，我在喀什沉淀的还不够，还不能一下就能爆发出灵感来。
“米热，你说谁能想到我之前的工作是it类的技术工作。现在好几个人以为我是学文科的。”我说道。
夜风轻轻吹着吐曼河岸边的芦苇，在芦苇沙沙的伴音下，米热小声唱起了歌曲。前一小段悠扬婉转，后半段就突然变的欢快了起来。她是用维吾尔语唱的，我听不明白。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米热才停止了哼唱，从包里拿出一封信。
“哥，你说让我帮你收集民歌的歌词，这信封里就是我刚才唱的歌词。”米热把信塞到我手里就跑进了学校的门。
回到住处，泡了一杯茶，在灯下我打开了信封，读着这段歌词：
河边住着一个痴情的女孩儿
她深爱着一个街上的男孩儿
每次见到男孩
女孩都双目低垂，脸颊绯红
她经常徘徊在街头
只为悄悄的看一眼心爱的人
她还秘密的写着一封封的信
她为何害羞
她信中写着什么
在碰到我的时候
她就会期待的问我
她想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
被人爱是什么感觉
而我只能回答
爱就是
不管我们这双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你都只会看见所爱之人
我该怎么说呢
我的朋友
不管这双眼睛睁着还是闭着
你都只会看见所爱之人
爱是什么样
只有你爱上一个人才会明白
爱是什么样
只有你坠入爱河才会了解
当我为一个人编织着美梦
想着她我就迷失
我要沉睡在你的怀里
我要他只属于我
我的朋友
当你爱上一个人
你就不会清醒
我的朋友
当你爱上一个人
你就不会沉睡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注定
谁都无法知道
我会在何时何地遇到你
我的眼里只看见了你
我的心上人
我的心突然有种砰砰动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一样。我习惯性的上到屋顶去看黑夜，夜色中，能听到远处火车汽笛的长啸和库吃库吃火车沉重的前进声音，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声音，喀什的夜几乎是我到过城市里最安静的。
我听到楼下华雯在叫我的名字，我下了楼，她正在看我丢在桌上的米热给我抄的歌词。
“这是谁给你的情书，还是你打算给谁的情书？”华雯故意装作好奇的问。
“是情书就好了，说明我也是有人爱的，可惜啊可惜。我就算是写出情书也没有邮递员给我来送！这个是米热给抄写的歌词，记得有次还是你说让她留意一下，翻译和抄写一些民歌的歌词给我。”我说道。
“哦，小女孩对你还是挺上心的，你好好对待她啊，干脆你和她谈恋爱吧。”华雯说道。
一时间我没有明白华雯比较严肃的语气说出的玩笑话。
“什么叫好好对待，为啥我要和她谈恋爱？“我有些迷茫的问。
华雯却再也不说什么了。我就给华雯说了吐尔逊给找了一个独居老人的住所，让我们可以作为辅导孩子学习的地方，然后我把情况详细的说了说。
然后我又说：“我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不安分，我想抽空去叶尔羌河边上找个地方去看看，都说叶尔羌河是南疆的母亲河，它一头在高原，一头到了塔里木河。你说我这种心态是不是有点矫情？”
“那还是去麦盖提吧，有阿依努尔在，我也有点认识人，顺便也去看看农田的情况。”华雯说。
“没问题，看叶尔羌河是可以，不过要是过去种地做研究是不是有点远？”我问华雯。
“如果麦盖提真的有地可种，我就住过去。”华雯并没有犹豫的说。
“行，你要是住过去我就去陪你。”我随口说道。
“我们这样的外来人有个优势，就是我们在喀什没有根，所以无论是在喀什市里生活，还是到麦盖提种地，只是地点不同，对我们来说都是喀什，并没有什么情感上的障碍，无非一个是城市一个是农村。”我接着说道。
“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华雯说完就去睡觉了。
我打开电脑，把米热抄写的歌词记录了下来，看着米热还算是娟秀的字，我就忍不住也想写点什么。我想到认识米热的那天是个沙尘天，后来刚来喀什的时候，沙尘天气非常多，有一天刮了一夜的大风，然后第二天却是晴空万里，于是我在电脑上写出了那时的样子。
东风吹散沙尘，碧空如洗，晨微寒，古城千家皆洒扫。生机盎然，一片欢喜，一年之计在于春，洗沙尘，再征战！有感于喀什的早春，填词记录。
万里春·古城春早
夜生东风，
晓破疏勒轻尘。
柳尖绿，蒙蒙尽去，
首逢疆南春。
满城新芽景，
赤心在，东大营里。
天高远，
却无西风吹散江南梦。
写完，我并没有依照之前的承诺把这个发送给华雯。我发了个朋友圈，配了店铺所在街道的照片，然后给在微信上问玛依莎睡了没有，很快玛依莎回复说没睡，还在复习功课。
我个她说我明后两天有点事要出门一次，让热依罕多照看着点店里。她们学习紧张就不用去了，热依罕如果忙不过来，就只开一个店铺，如果热依罕有重要的事或者要用车去采购，请玛依莎操点心。
玛依莎很快回复说让我放心，她说她会抽时间照看那边的。
早上我把冰箱里不能放的东西都给弄成了早餐，华雯气的问我是不是不想过日子了？我只好说晚上不回来，麦盖提那么远，当天往返时间不够。其实自从开了店以后我没有在家好好做过饭，冰箱也没多少东西。
这次我和华雯这次没有进县城，我们绕过县城直接到了麦盖提的吐曼塔勒乡。
“麦盖提是南疆少有的绿洲，它因为叶尔羌河才能这么绿。如果没有叶尔羌河这里就是一片沙漠，我很好奇你为啥选择吐曼塔勒乡？”华雯好奇的问我。
“在喀什，我最早能叫出名字的河流是吐曼河，虽然吐曼河是条小河流，我刚才在地图上发现有个叫吐曼的地方，莫名的有亲切感，并没有其它特别的原因。”我回答道。
“总有什么吧，难道你真的没用脑子？为啥感到亲切总能说说吧，我看看你这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it能说出些什么。”华雯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的车恰巧走在叶尔羌河大桥的桥面上，桥两侧是黄沙和泥黄的河水，我有点失神。
“你第一次带我去古城的时候是个傍晚，我们就是沿着吐曼河走的，吐曼河的水特别清澈，我当时讶异于它的清澈，所以就对这条河有了好感。”我说道。
我接着说：“我后来查了资料和卫星照片。吐曼河不长，水量也不大，是条泉水河，泉水的来源你想不到，主要是来自雨水下渗和灌溉回归水，其中绝大部分是灌溉回水，这儿一年才下几次雨你也是知道的。这边的地形是越往昆仑山和天山的方向地势越高，到塔里木中间就低了，所以才叫塔里木盆地。从上游区域农田灌溉回水形成一条河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融雪水先灌溉农田和草场，然后水渗入地下，再从某个地方变为泉水涌出汇集为河流。接着灌溉下游，最终消失在沙漠里，被蒸发，再次进行循环。”我说道。
第127章 遭遇洪峰
我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在开车时说的话会特别的啰嗦，主要是习惯了，开车说话是避免打瞌睡的一个办法，效果不算太好，但为了有话说，我一般都会比较啰嗦。
“由于是泉水补给，地下水温度比较高，喀什冬天又不算太冷，所以吐曼河冬天也不会冻结，也有稳定的流量。在新疆这样的河很多，冬天不结冰，想想就奇怪，多冷啊”我说道。
“你太啰嗦了，直接说主要的，和你选择有什么联系？”华雯打断了我的话。
她似乎对吐曼河是怎么来的并不感兴趣。
“嘿嘿，理工男总是想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的清清楚楚。对不起，我简单说，因为冬天吐曼河的河水温度还可以，所以会在河面形成缥缈的白色雾气，没风的时候就浓一些，有风的时候就淡一些，但一到冬天就一定会有，因此河边的芦苇和树木上经常也会有树挂和雾凇产生，看上去和仙境一样。因此当地人叫它雾河，雾的发音就是吐曼。”我接着说。
“好吧，算你赢了，二傻，有的时候你能不能别那么啰嗦。我还真没学过雾这个词怎么说，不过你有时候要直接说重点。”华雯说道。
“你不觉得雾河这个叫法很浪漫吗？如果不叫吐曼河，而是直接叫雾河多么浪漫啊。”我说道。
“一个不浪漫的人嘴里说一条河很浪漫，你要我怎么说?”华雯反问我。
我又无话可说了，其实和瑶瑶谈恋爱的时候我还算是比较会制造浪漫的，我觉得浪漫是需要在特定时候制造的一种气氛或者情调，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浪漫的，华雯又为什么认为我是一个不浪漫的人。
我一口气把车开到了吐曼塔勒乡一个叫亚库勒村的地方，我选的这个地方完全是看着卫星地图选的。村子的一边是一个叫吉仁勒玛的水库，一边就是叶尔羌河，且看上去它应该有不少荒地，我不知道是卫星地图拼接的问题还是真的有荒地，所以打算过去看看。
村里只有一家商店和一个小小的饭馆，我把车停在村子巴扎的边上，说是巴扎是跟着当地人叫的，其实就是商店和饭馆这一小块能花钱的地方。
我和华雯在车里吃着馕，是刚才过来时的路上买的，那个小小的饭馆实在是不放心，卫生条件太差了。
“车里还有个西瓜，一会儿找个景色好的地方吃了！我也懂浪漫的好不好。”我给华雯说。
“扑哧，哈哈哈......，在野地里吃个西瓜就算浪漫了，真是笑死人了......。你这是傻出了新高度。”华雯笑的嘴里的馕渣都掉了出来，她不得不拍打着馕渣。
“一会儿车里的卫生你要负责，都是因为你才搞脏的，哈哈哈。”华雯边笑边说。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华雯时刻都在戳穿我，让我男子汉的自尊一次次的受到伤害。
“你能不能减少打击和笑话我的次数，人都是有自尊的，一个男人更需要自尊和自信。”我抗议道。
“哈哈哈......笑死我了，好了好了，你算是个男人吧，我不打击你了。”华雯强忍着收住了笑。
“对了，你昨晚写的那首诗词挺好的。你哪里来的感慨写出来的？”华雯转移话题。
“刚来喀什的时候正好是初春，杏花和我也叫不出名字的花开满了市区，古城里也很多粉色和红色的花，一树一树的，我感觉特别好。昨晚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我刚来的时候了，有一天早上在古城里，看到人们都在洒扫门前的路，满眼都是一条街的人同时打扫卫生，如此生活化的场景，我印象很深。”我说道。
“我好像说过，你以后写出东西来不要自己发了，先发给我，我发完了你才能发。”华雯说道。
“凭什么？”我抗议道。
“这个就这样了，你不能反对！”华雯说完就下车去村委打听情况去了。
在喀什农村，很多老百姓仍然会以公社、大队、小队来称呼乡政府和村政府等机构，他们不会说国语，因此公社、大队、书记等这些常用词的发音在以前就一直使用，一代传一代的就很难改过来。
我正打算下车也去村委大院里看看，却看见华雯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
“二傻，你去看看那边有没有农资商店或者铁器店，我先换双鞋子。”华雯指着小巴扎的方向。
村里的小巴扎规模非常小，也就是一个小饭馆，一个小商店和一两个在路边摆摊的，这些就能构成小巴扎，我扫一眼就知道没啥农资店和铁器店。去问了一个打馕的铺子，打馕的大叔只会说：“这个嘛，一块钱一个，这个嘛，三块钱一个。”他可能以为我在问馕的价格。
华雯这时已经换了一双劳保鞋，就是那种翻毛皮鞋，在以前这类皮鞋是反潮流的，现在流行趋势变了，因为这累鞋子有独特的美感，华雯穿着它让我感觉就像解放鞋在全世界流行一样。
“不错，挺好看的，不过现在穿这鞋子会不会太厚了啊，脚都捂臭了。”我看着华雯的鞋子说道。
“什么啊，这鞋子是我干活穿的，那我们先回去刚才的乡里，去买点东西再过来。”华雯催促着。
在路上我才知道，原来这儿的人大部分都去叶尔羌河边防洪去了，华雯听说防洪就立即想着买点防洪用的物资或工具，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换鞋子也是想亲自上阵干活。
“我特别喜欢劳保鞋，很管用，我一直备着的，当老师的时候经常穿，耐穿、防水、防护性好。”华雯看我看着她的鞋子就给我解释。
我们回到乡里找到一个杂货店买了几把铁锹、砍土曼和十字镐，并把店里的编织袋全部拿了，又买了几卷铁丝、绳子，几个看起来很劣质的应急灯和手电筒。我也不了解什么物资是工具或物资是防洪需要的，所以给华雯说等想到需要的东西我再过来买。
我们回到村里时不知道该如何找到防洪的堤岸。就找门卫问了问，门卫想了一想，说了一堆怎么走，由于有太多的拐弯他也没讲清楚。然后他自己也觉得没说清楚，突然他眼睛一亮，说：“你们嘛，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等看到有毛驴车拉着东西就跟着毛驴车走。我们这里嘛，每年都有防洪义务工，每年嘛，男的嘛，半个月到一个半月时间都要去干活，所以嘛毛驴子都知道路怎么走了。”门卫小伙兴奋的说。
我则一头的黑线，感觉这话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劲。华雯到是不在意，催着我上车就去找毛驴车去了。
果真，没多久就看见两个毛驴车拉着树梢和草束在前面慢慢的走着，这里的路很窄，车没办法超过去。华雯让我停了车，她下车跑了几步就赶上了驴车，然后用混杂着普通话的维吾尔语聊着什么。
“这路往前还有岔路，跟着他们走就可以，他们在往堤坝上运材料呢。”华雯返回说道。
我则担心如果对面再有车过来时真没法会车，就说道：“华雯，你再问问这路是不是一直这么宽。如果一直是这样，对面有个驴车我都没办法让它过来，那样更耽误事，不如先不往前走，如果前面有宽的路我就不怕了。”
“没事，这地方没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车，几百米，他们刚说这段路几百米长，再往前就好走了。”华雯问过后给我说道。
我从来没有干过防洪这样的事，因此我有点兴奋，我以为河边是电视里那种浪涛汹涌、惊险、人头攒动那种样子。但当我跟着毛驴车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河边的时候，完全没有我脑补出来的一点样子，这时的河边和平时我看到过的河边没什么不同，远远的河水并不大，甚至感觉是个小溪。
所以真的站在河边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惊讶的，这哪里来的洪水？是不是华雯搞错了。
叶尔羌河的大部分河道完全是自然形成的河道，非常的宽阔，不多的河水则弯弯曲曲的在宽阔的河道上蔓延，岸边没有常见的水泥石头修葺的堤坝，就是低矮的土坝。靠近土坝的河里长满了杂草，很多沙土一堆堆的摊在河滩上。
十几辆毛驴车和几十辆电动三轮横七竖八的停在空地上，有些人在干活，有些人就站在旁边着看，还有人坐在地上吸烟聊天。
我找了个阿达西握了手，和他聊了聊，这是一个叫玉山的中年大叔，但我估计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主要是他的脸风吹日晒的显老。
“这个河里没有水的时候就是我们走的路，河里涨水了，路就变成河了。”玉山说道。
“我们以前嘛，有句话说河里没有水河就是路，河里有水路就是河，特别在六七八三个月里，经常性的发大水，上午的时候还是路，下午的时候就满水了。这个水对我们的生活影响很大，你们内地来的嘛不明白。”玉山点上我递给他的烟，放开了聊着。
第128章 防洪夜
大叔自己卷了漠合烟，要给我，我看他用自己的口水舔了半天烟纸，但又不好直接拒绝，就装模作样的要了烟纸和碎莫合烟，学着卷了，卷的不好，但可以用，点起来后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大叔笑着说：“我们嘛，对叶尔羌河有是恨又是爱。没有这个河，就没有我们，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沙漠，你看看这个地，都是沙子因为有水才能长东西。但是它嘛，水量百分之八十是在六月到九月几个月里面。唉，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每年都有洪水，还是我们地里面最忙的时候。每次要跑到这个地方防洪，地里的活都干不成，短的时间嘛两个星期，长的时间嘛一个半月。”玉山给我说着。
“那你家里的活干不了怎么办？”我问道。
“没有办法，老婆子干一定，老人干一点，我们抽空干一点。就是这样的，防洪一开始嘛，家里的活就干不了。”玉山大叔回答。
这个时候华雯已经找到了正在干活的第一书记，他听说有人给送防洪物资和工具的时候表现的还是很意外，也很惊喜的，他指挥两个人把所有东西卸了下来。
因为我们‘捐献’了物资，所以大家对我们都很客气。第一书记给介绍情况说：“我们两个小时前接到了第一波洪峰预报，是在最上面的昆仑山里有个水文监测站给出的。他们可以提前十个小时预报洪峰。”第一书记边干活边给我和华雯介绍道。
“洪水从第一个水文站要流十个小时能到这里？”我问道。
“对，我们主要工作就包括防洪，因此对这些很了解。叶尔羌河有四种形成洪峰的原因。冰雪消融后的水、冰川溃泻、强降雨和混合型。”书记说道。
“每一种带来的危害都很大，我们都怕。但要说最怕的还是冰川溃坝，应该其它几种都能预测，冰川溃坝预测不了，当冰川融化一部分后，由于重力作用塌了，然后会像推土机一样在山谷里形成刨蚀地型。就是会推动石头、碎冰和土形成一个坝体，水逐渐融化成为堰塞湖，随着水越来越多，土石坝就含水很多，变的很不结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溃坝了，然后就会形成突然的很大的水头。”书记接着给我们普及知识。
原来，为了监测水文，特别是防止洪峰突然到来，在上游的几处关键位置设置了水文站，有自动的，也在关键的位置有自动加人工的。当观测到水位上涨异常或下降异常时就可以给出预警，下游就能及时应对。
我和华雯坚持要和他们一起干点活，我们看了一下主要是修补和加固一些堤坝。但书记和村民们都不让我们干任何活。因为预计洪峰要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会来，他们现在做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加固薄弱堤坝的工作已经完成，他们在检查和做一些准备。
这种防洪工作还是比较原始，可能因为河道很宽的原因，这一段泄洪能力不错，薄弱的地方使用了木头、树枝这样的材料摆好填砂石。少量的石头和沙袋被用在最需要的地方，我们带来的那编织袋起了作用，装上砂石运输和摆放都方便。
“叶尔羌河流域都没有固定的堤坝，你看这个河道一年一年被冲刷的特别宽，最宽的地方两三公里宽，最窄的地方也有五六百米宽，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大的洪峰，很难高过堤坝。但因为不能预测河道在洪水来的时候会发生怎么变化。我们要安排人一直观察，避免河道就在岸边对堤坝形成威胁。因为地球自转的原因，河的东岸受到的冲刷比西岸要严重，河水更容易侵蚀我们这一边。你看我们这边的岸就比较陡，对面的岸就很平缓。”书记接着给我们介绍说。
我远远的看到河里的水现在很小，我们加固的堤坝往里走出很远都是砂石滩。农民们是干活的能手，我和华雯在体力活上也确实帮不了什么忙，开始我还在帮着看寻找比较薄弱的地方，华雯则在帮着用铁丝捆绑装着沙土的编织袋的袋口。
大家干活的进度不是很快，完全没有那种热火朝天的紧张感觉，反而有些悠闲。也许是我没有防洪经验，反正几个小时过去了我才发现我们并没有拥有一个看起来很坚实的堤坝，这个时候，有人组织大家轮流休息，吃点馕喝点茶。
吃的馕是刚拉来的，小山一样的馕堆在一辆毛驴车的布上，还有个大的水桶，里面是热茶。碗就那么几个，所有人都用别人用过的碗喝茶。华雯和我没有用他们的碗喝茶，一个年轻人递给我们一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杯。
另外一个人憨厚的笑着说：“我嘛就是村里开饭馆的，所以家里有一次性杯子，怕你们用不了碗喝茶，特意给我们拿来的。”
还有人到自家的瓜地里摘来了几个西瓜，分给大家吃，我和华雯虽然没有费过体力，单走来走去几个小时也都有些累了，吃喝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的。
经过书记劝说，华雯也觉得我们两个可以走了，该帮的忙已经帮了。
“你们嘛，是我们的好朋友，最好的客人，你们先去村委，我给你们安排个宿舍休息休息。你们过来帮助我们这么多，今天就先别走了，住一晚上，等洪峰过去了，我和你们好好聊聊。”第一书记说。
第一书记来自自治区区属单位，从乌鲁木齐来这里驻村工作已经快两年了。因为华雯想问问有没有地可以种，还想了解点这边的农业发展方面的情况，所以她决定先留下来。
“二傻，说不定我们晚点还能帮点忙，先别走了，这儿的条件差点，你将就一下住一晚吧。”华雯给我说。
村委院子里种了很多棵核桃树，院子里有差不多两亩大的菜地，没长什么菜，半撂荒的地里长了很多野菜，大部分是马齿笕，还有不少的蒲公英。
这里的人都不吃这两种野菜，我就拔了很多马齿笕和蒲公英的嫩芽，打算一会儿给华雯炒着吃个新鲜。
书记给安排的小屋子里有两张上下铺，铺盖的被褥不是新的。华雯说先等等，等晚上需要的时候去车里拿睡袋，她不用这儿的被褥，但又怕村里的人知道后伤心，想让我天黑后去偷偷摸摸的拿睡袋。
“那我怎么办？睡袋就一个。”我说道。
睡袋是我自己的，新买来后就华雯在萨媞妮媞家用过。我琢磨着平时也用不上就一直没再添置一个。
“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就这个铺盖随便凑合一下吧。”华雯毫不关心的说道。
我靠着被子休息了一会儿，透过窗户看不见村民们从堤坝上回来，华雯也坐不住了。我们借用门卫的小电驴就再次来到了堤坝上。
本来按预计这个时候差不多洪峰应该到了，之前莎车传来消息说洪峰已经安全通过了莎车，所以大家就等在堤坝上，打算洪峰通过后再逐批撤离。
远远的，我突然就听见了水轰隆隆的声音，在夕阳下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河里泛起的金光，能看到大水漫了之前干涸的河道，一条黑线裹挟这枯草和白色的泡沫往这边缓缓的推进着。
“这个和钱塘潮有点像，不过这个浪头比钱塘潮小很多。”我给华雯说。
“水文站说这次是上游源头冰川堰塞湖溃坝，刚才从莎车反馈回来的过流情况看水不太猛，应该是安全的。麦盖提几乎每一年都有洪水泛滥，造成严重危害的次数不算多，这也是坏事里的好事吧。”书记说。
“听说尼罗河的泛滥能给两岸带来富含营养的淤泥，种粮食后产量特别高。”我给书记说道。
书记一面组织人员用手机拍摄过峰的情况，一面打电话给上级汇报洪峰已经到达。为了安全，我们和其他村民都被撤离到较远处观看，堤坝上只有少数人在观察。
水漫过了之前干涸的河床，远远看水面非常的宽阔，其实被淹没的河滩上的水并不深，也不急。
天快黑了，华雯中午给送的应急灯和手电筒起到了作用，手电的光柱晃动，还有河边的两堆篝火，衬托出独特的景色。就在轰隆隆的水声中，远远的开来了一辆车，车的灯光照亮了河面，车上下来了扛着摄像机的人，还有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麦克风下了车，她应该是记者。
记者跑河边举着灯拍了几段河水和加固过的堤坝，转回头说要采访华雯，估计是已经知道华雯捐赠物资的事，而且华雯很上镜，比电视台的女记者都要有气质。不过采访被华雯给拒绝了，她不想抛头露面。
被采访者拒绝，那个美女记者只好站在堤坝上以黑暗中的河流为背景自己在解说着。打灯的人在侧面举着灯把女记者的脸照的很白。
也许是灯太刺眼，也许是美女记者穿高跟鞋没站稳的缘故，只听她“啊”的叫了一声就向后倒去，她的手在空中想抓住什么但根本没有可抓的东西，然后就看灯光照耀下溅起了一阵白色的水花。
第129章 共度一夜
女记者不小心掉河里去了，扛摄像机和打灯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我一个箭步就上了堤坝，然后跳下一米多高的土坝，下去后发现和我之前估计的一样，水刚刚没过脚脖子。女记者半卧在水里，她显得很慌乱，因此手还到处挥着，人却没有站起来。我抓住她的手先把她拉起来，然后托着她的屁股把她送上了堤坝，上面有人搭了把手就把她拉了上去，因为摄影灯很刺眼我也没看清楚是谁拉她上去的。
我反正是自己上的堤坝，先把话筒找到扔上了岸，然后一跳就上去了。我鞋子湿了，手上有泥，其它也没啥损失。
女记者可能受了惊吓，上岸了却哭了起来，她的衣服湿了一半。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村委去洗洗，找衣服换一下，第一书记担心外来的人出问题，请我和华雯也回村委等待。
我骑着小电驴载着华雯就返回了村委，电视台的人开着车跟着。书记找来了一个女干部，带了自己的衣服裤子给记者换，女记者看了半天，摆摆手说不用换了，衣服一会儿自己会干。华雯看出来女记者也是看不上女干部拿来的衣服。
“我车里有备用换洗的衣服，我去给你拿。”华雯说着就去车里拿背包。
我们本就打算过夜的，所以华雯大概准备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我这次也带了换洗的衣服，但住宿的条件似乎用不着换洗。女记者跟着华雯去换了衣服，女记者换完衣服就没有出屋来，华雯把记者自己洗过的衣服晾了出来。
“二傻，你一会给弄点吃的喝的，我们就在宿舍吃了休息。”华雯对我说道。
“麻烦问问，你是叫李存亮吗？谢亚敏说让你们先回台里去编辑稿子赶紧发出去，她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你留个备用摄像机给她，她明天白天再拍点素材。”华雯转头给刚才扛摄像机的人说道。
我跑伙房的灶上做了点饭，因为防洪，今天他们所有人都吃的是馕配茶水。我有野菜，还用他们的一些蔬菜，所以也不愁，炒菜配馕。
给华雯和女记者送进去的时候，我才发现女记者穿着华雯一间宽松的t恤，和我相互自我介绍的认识了一下，她一再感谢我‘救’了她。
“别那么说，不算救，没危险，顶多算把你拉起来。不过下次你要当心，这次水少，如果真的水又深又急那多危险。”我说道。
女记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挺胸甩了甩头发，我才发现她是真空的，床边挂着洗过的内衣裤，原来她不急着回去是因为这个，衣服裤子可以穿华雯旧的，贴身的就不能穿别人的了。
我有点尴尬，找了个借口到厨房把手里的馕吃完就不敢再进去她们那屋里了。
“二傻，去拿我的睡袋。顺便把筷子盘收掉。”华雯在门口给我说道。
“明明是我的睡袋。”我嘴里嘟囔着，但还是去拿了睡袋给华雯送去。
“一个睡袋，你们怎么用？”我问道。
“上次不是和你挤过吗？两个人可以的。”华雯说道。
我又是一头的黑线，我以为华雯自己用睡袋，女记者用被褥，难道这女的和女的楼一起睡觉真的不觉得尴尬吗？
洗完碗盘，我发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之前就给我们开了这么一间宿舍，看来我只好车上再凑合一晚了。
这个村委比较寒酸，开着的办公室里连张沙发都没有。还有一些门锁着，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宿舍，一角的卫生室倒是没锁门，但那个用来看病的诊床我肯定是不会用的。
我靠着车在吸烟，华雯开门出来了。
“你没睡觉的地方了？”华雯问我。
“这次你的观察力很强，没事，我一会到堤坝上去看看，然后睡车里。”我说道。华雯就再没说什么，缩头就回去了。
夜黑了下来，白天就很安静的村里入夜后更是特别的安静。我并没有再去堤坝上，这么黑的夜我可不想乱跑，就在我打算上车睡一会的时候，天上已经是繁星璀璨了。
我发微信问华雯要不要出来看星星，上次她在萨媞妮媞家因为怕冷没怎么看。此时，我们三个坐在村委的院子里仰望着星空。
叫谢亚敏的女记者轻声赞叹着星空，她和华雯已经比较熟悉了，但和我还是很陌生。
“二傻，这能拍下来吗？你陪着星空给我写首诗吧。”华雯说道。
“手机拍不了，陈琰的单反早就还给他了，估计现在小萨家里。我试试能不能写诗。
“李哥，我也叫你哥吧，他们留给我的备用摄影机可能可以，我去给你拿来。”谢亚敏说完就回屋去拿摄像机。
“冰心老先生曾经受泰戈尔的影响专门写过繁星，要不要帮你搜索一下？或者你吟诵一下手可摘星辰，恐惊天上人？”我给华雯说道。
“我只要你写的，原创！用别人写的太low了。”华雯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用我的就不算是别人的，就是原创，华雯的这个逻辑不错。谢亚敏拿来了一部小卡片机，索尼的黑卡。
“啊？你们用卡片机做备机的？”我问谢亚敏。
“不知道啊，他们说这就是备机，不对吗？”谢亚敏说道。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吧，卡片机里这个算不错了，就是不知道用在新闻采访上行不行。”我说道。
接着我把这卡片机倾斜着放在车顶，设定了曝光时间。要说黑卡的确表现不错，至少样片从这个小屏幕上看起来很不错。接着我试着看用小卡片机把照片直接传送到手机，也成功了。在等待的时候，我草草的写了首词。
望汉月·羌河边
黄沙绿洲狂野，
云端清风残月，
葱岭夏晚影无愁。
桑缭乱、青杏酸绝。
尘满伤心处，
不忆步、最是夜歌。
圆圆缺缺照蚕蛾，
咫尺茫、怎奈清和。
我写完这个宋词，把星空照片和词一并发给了华雯。华雯并不满意说道：“我让你写星空，你这个哪有？别跑题！”
我只好把这词又改了改，没改好，只好变了现代诗：
黄沙里的绿洲
我是那最狂野的夜歌
在叶尔羌河畔
燃烧着熊熊的篝火
你的身影随着火焰摇摆
高高飞扬的火星
飘落在天幕
晶莹璀璨
夏夜的风拂过我的脸颊
我的心被你撩拨
就连酸酸的青杏
也无法让我忘记苦涩
我在田野里牧歌
我在牧歌里仰望着你
姑娘近在咫尺
却如那星辰不可触摸
“那个，你要求的急，我也没灵感，只能这样了。”我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没有写诗歌、散文的灵感，特别是和两个美女在一起。能憋出这么小段的已经用了快二十分钟。
“李哥，那个古体诗能送给我吗？”谢亚敏说道。
“你问佟老师吧，我写的东西她有处置权。”我无奈的说道。
“哈哈，这个现代诗勉强配的上我，星空的照片也勉强能用一张，古体这个你要发朋友圈还是做别的事？”华雯给谢亚敏说。
“发朋友圈，当然我会说明这是李哥写的。”谢亚敏连忙说道。
“不用不用，他不想出名，你千万别标明是他写的。”华雯说道。
然后两个人就忙活着各自修星空的照片，把诗词也放到照片里。
反而作为作者的我没啥事，我用黑卡又拍了几张照片，直到拍摄的照片能看到清晰的银河才停止了拍摄。我感觉有点饿了，今天吃了一天的馕，刚才也没怎么吃菜。这会儿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吃的，但我先把村委厨房门后边的一个烤肉槽搬了出来，放了几根柴把火点着。
拍了几张熊熊火焰中火星飘散在空中的照片，找了一圈，没发现能用来烧烤的食材，只好把馕放在火上烤。我把刚才拍的火的照片发给了华雯。背景全黑的照片，火星飘散火焰上，飘散在空中，如果配上文字可能感觉还不错。
“二傻，我承认你偶尔还是懂一点点浪漫的，这个火焰的照片不错！”华雯说道。
接着她去车上翻找着，然后有点沮丧的给我说：“要不你也进到屋里睡吧，反正床铺是够了，我记得车上有个毯子，没找到。我不想你把他们的被子搬到车上用。”
可能书记之前也误会了我和华雯的关系，只给安排了一间房，我们当时也没想到要求那么多，村委住宿的房间少，这一间估计也是因为防洪没人住才空出来给我们的。
我吃完馕，灭了火进屋时华雯和谢亚敏已经钻进了睡袋，说实话看到两个娇美的女孩子挤在一个睡袋里特别怪异。我自然是没敢脱衣服睡觉，不是怕尴尬，反正就一件t恤一条裤子，脱了肯定尴尬，我其实是怕床铺不卫生。
农村的夜里还是冷，半夜盖着被子的我仍然被冻醒了，我打着哆嗦去外面方便了一下。再次进来发现两个女孩坐在床上在看着我，睡袋被坐在屁股下面，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睡觉了。
第130章 露天方便
回到房间，我看到华雯和谢亚敏两人蓬头垢面的坐在床上。
“二傻，厕所在哪里？我们要去厕所。”华雯问我。
“下午的时候我就问过，村委院子里没有厕所，人们白天晚上都是出大门到边上的田地里解决的。你们到门口给门卫说一声，他会给你们开门。”我说道。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和门卫抽了一支烟，然后问了一下，防洪的人还都在堤坝上没回来，有人回家拿了被褥，大家轮流在毛驴车上睡觉。
“啊，外面那么黑，这村里条件怎么这么差啊。”谢亚敏说道。
华雯到没有犹豫，她拿起手电就要出门。
“是啊，男的到无所谓，露天就露天了，我一直不明白这儿上班的女的怎么办，要是一个女孩子在农村工作就真的有些不方便了，白天连个遮挡都没有，晚上到处都黑乎乎的。”我有些感慨的说道。
“少废话，你陪我们两个去，都是被你说的，我有点害怕了。”华雯说道。
“你们就外面菜地得了，反正天黑着。”我建议她俩。
“那和门外面有区别吗？你赶紧前面带路，憋死老娘了。”华雯豪气冲天的说道，估计有点急了。
我带着两个美女出了大门进到右边的地里，这里种着一片玉米。我转过身把手电关了，想着让她们放心，结果引来谢亚敏哆哆嗦嗦抗议声：“别，别关手电。”
“二傻，你就站这儿等会儿，你不能走，背过身去，但手电还要帮我照着，你千万不能回头看。”华雯说道。
回房间的路上，两个美女一左一右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一直进到屋里才看也不看我的又嘻嘻哈哈的往睡袋里挤。
也许是干了大半天的活，也许是我又加了一床被子的原因，我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才自然醒。华雯她们的床上已经空了，阳光正穿透飘浮的灰尘洒在砖地上，睡袋也不在房间里，我坐着清醒了几分钟才起身出了门。
在院子里洗脸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华雯的普拉多不在院子里，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车出去了。
我估计她和谢亚敏是去了叶尔羌河边，于是我往河边跑去，在乡村的早上跑步非常的舒服，空气新鲜。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河边热闹的场景，也看到了华雯的车和挤着一起的驴车。
由于是冰川溃坝型的洪水，此时洪水早已经褪去，河里露出了大部分的河道底部，远远的弯曲的河流看起来仍然很浑浊。
人们正在加固昨天被证明有点薄弱的地方，华雯则和一个农民聊着什么，看到我就挥了挥手叫我过去。
“二傻，这个大叔以前是开铲车的，他刚说要是有挖机和装载车，这些工作量很快就能完成。”华雯看见我就对我说。
“我觉得也是，可能也就一个下午就能把所有活都干了。这里的河道宽，只要把堤坝加固就可以了，河道我不知道要不要挖一挖，反正他们现在没有挖河道。村里之前为什么不用机械？”我问华雯。
“以前整个绿洲都需要防洪，山里也需要，涉及好几个县，几百上千公里的河道，因此人员和物资都分散的比较厉害，大量的地方只能依靠群众的力量。现在虽然条件好了，但仍然需要村民来做这些工作。如果发现问题或需要支援才会找上面。这个村的领导是自治区来的，你说他会不会不太懂防洪这样的工作，我要不要去反馈一下村民的意见。”华雯问我。
“我觉得还是不要给领导找麻烦了，我们两个外人能想到的事，别人应该早就想到了，可能有其它原因。”我说道。
“不行，我要找机会聊聊看。”华雯说道。
我在车上找了半个馕吃了两口，问华雯吃过东西没有，华雯说一直没吃，我就开车到小巴扎的打馕铺子去买馕，打馕的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他塞给我两个馕坚决不要钱。
“我知道你们，听我哥哥说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还给了我们村物资，馕就请你们吃了。”打馕小伙说道，我不想占这个便宜，他又坚决不收钱，我看到他用的一个玻璃杯喝水，就到边上商店去看了看，买了两个满灰尘的塑料喝水杯送给他。
再回到河边的时候，我看到谢亚敏在自己拍摄村民们干活的场景，就拿给她一个馕。
“先吃点吧，这里早上只有馕，需要我帮忙吗？”我说道。
已经换了自己衣服的谢亚敏使用黑卡拍摄显的很老练，看起来是专业培训过的。我居然很猥琐的想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换的衣服，自己是不是睡的太死错过了什么？
“哥，先不用，等会我再出个现场报道，你帮我举着相机就行。”谢亚敏说。
等她们啃完半个馕喝完半瓶水的时候，我已经沿着河边的小路来回跑了五公里的路，我很久没有跑步了，我突然觉得我应该重新开始跑起来。
“华雯，你找书记聊过弄块实验田的事了没？”我问华雯。
“聊过，书记说欢迎我们来，但是有条件，就是我们必须把要做的事给具体明确下来，做什么，如何做，需要农民怎么配合，需要村里怎么配合，能带来的经济效益和想要达到的目的。包括我们打算投入多少都要写清楚。”华雯说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我猜你还没有做出决定，拿这里的农民做实验可能不太合适，主要是这里离喀什太远了，我们一直在这里有难度，人不住在这里又不能时刻跟进。”我说道。
“是的，起码住的条件太差了，刚才有一个干部还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他说他想搭个车去县里洗个澡。说已经有两个月没洗澡了。”华雯说道。
“那么就先不急，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呢，这会儿麦子也收割了，就算找到地也有点晚了，我们不如找更有质量的，比如保温大棚。”我说道。
这个时候，我们正好走到了正在指挥几个年轻人打木桩的书记边上。华雯开口就问书记：“马书记，为啥不用机械化施工，那样不是又快又好吗？我看别人的工地用挖掘机一压就能把桩打进去。”
“佟老师，我们也想，那样效率高，这里面首先是设备的问题，这附近没有大的工地和矿山，挖机很少。就算有也都是要钱租的。水利部门自有的设备都在其它重要的地方在用，我们这里上点人力就够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段河不算是防洪的重点。只要确保堤坝没事就可以了，这么宽的河道，水如果能漫过这堤坝那个量是没法想象的。另外，我们也没懂水利技术的人，机械施工效率虽然高，但怎么干是关键，我们现在依靠的是经验和人力。”书记说道。
华雯听完陷入了沉思，我更加感觉这些最基层的人们确实不容易，就拿晚上睡在驴车上来说就够辛苦的了，还好这里的河道情况很好，没有太大的危险。
“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我想知道村民们上过学的人大概有多少？”华雯试探性的问。
“没关系，你们想了解什么就随便问。我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但真了解情况后也是体会到了压力。这些农民确实是文化水平比较低，年轻的基本都上过学，年龄大的就够呛了。我们有具体的统计，但是数据我要查一查。老年人几乎都是文盲，中青年大多数能读书、看报、算账，但水平比现在的小学生好不了多少。”书记说道。
“当然这是事实，没什么可隐瞒的，现在的情况也在好转。前些年我们抓教育抓的不够，现在动手抓也不算晚，对于超过四五十岁的我们不做强制要求，对于年轻人我们要求必须要识字。孩子不用担心，现在所有孩子百分百能上到高中毕业，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书记接着说。
我觉得华雯当过老师，她应该是了解这些情况的，我没有插话，华雯问这些问题可能有其它的目的。
果真华雯又开始问：“那么这些农民后来有没有参加过培训？”
“有！特别是这几年，每年都有很多培训，各级搞的都有，就拿我们村里来说，我们一直在办国语培训班和扫盲培训班。县乡一级下来的培训都是国家补贴的免费培训，这两年主要是以劳动力转移和就业为目标的培训，种植、畜牧养殖、林果业的培训也不少。他们还是太舒服了，就这样还有很多人不好好学习呢。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培训还是有效果的，只不过效果因人而异。”书记说道。
太阳高高的照在田野里，我们谢绝了书记让我们再住一个晚上的邀请，带着两个要去县里洗澡的干部出发了。
“说好了晚上我买只羊，我们宰羊吃手抓肉吃烤肉。你们不要跑那么快嘛，我好不容易见到大城市来的人，陪我好好说说话。”书记听说我们要走，很无奈的给我们说。
宰羊待客算是南疆最高的待客礼节，尽管这样，我们还是谢绝了书记的一再挽留，在啃了一个馕后的中午离开了这个村子。
第131章 跳蚤
把两个驻村干部送到了县里他们的同事宿舍，他们同事宿舍有洗澡的条件。在路上的时候，我才了解到农村的条件各处都不一样，有的地方有洗澡设施，有的地方宿舍就只能睡觉。
他们就属于只能在宿舍用脸盆接水擦一擦身体的那种条件。夏天还好，冬天因为要自己烧火炉，屋里温度比较低，怕感冒，都不敢每天擦澡。
我想着请两个干部吃饭，然后开一个酒店房间让他们好好洗洗，被他们拒绝了，他们已经和县里的同事约好，洗完澡县里的同事送他们会村里。
谢亚敏是喀什台的记者，她和我们一起返回喀什，这样车上就是两个美女在和我聊天了。
“马书记不容易，如果要宰羊请我们吃他就要自己掏钱买羊，现在一只羊买来也要一千块左右，我们下次再来记着自己带只羊，不能让书记他们请。”华雯说道。
“哥，姐，等回喀什我请你们吃烤全羊，我知道一个地方烤全羊的味道特别好。”谢亚敏说。
一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也不觉得时间慢，回到喀什的时候已经是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惦记着店里的情况，就拉着两个美女先去了店里。
“烤全羊我们改天吃，小谢你可不能赖账。我们都蓬头垢面的去吃豪华大餐会吓着别人的，在我店里随便吃点，回去早点休息。”我说道。
“胡说，就你会吓着别人，我们两个无论如何都充满了魅力。为了惩罚你，你去给我们亲自服务。”华雯说道。
我自己很久没有做过饭了，不得已撸起袖子把临走前拔来的野菜洗干净焯水，放了点盐和麻油，热依罕又给我们单独炒了两个菜，这次华雯吃的很香，比起只有馕，我这里吃的东西算是很丰富了。
“哥，你这里吃的东西多，我以后要经常来蹭吃蹭喝。你会不会欢迎啊？”谢亚敏说道。
“欢迎，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自家有个小饭馆好处就是自己不用在家做饭了，坏处是好像没有了生活乐趣，我一直认为自己做饭是一种享受。”我说道。
“哥，你这样说就是不欢迎我来，把我当客人，是怕我不给饭钱吗？你喜欢做饭，我也喜欢做饭，要不你经常去我家给我做饭？雯雯姐你愿意去我家吃饭吗？”谢亚敏有点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
“我是特别好养的人，只要有吃的我就开心了，我自己不会做饭，也不想自己做。不管你们谁做饭，记得叫我吃就可以了，至于在哪里吃我不讲究的。”华雯笑着说道。
“我哥他还没女朋友呢，你们这样把他往你家里拉，将来被他女朋友知道了可不得了。”米热说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就他那样的，谁会看上他，做钟点工都嫌他不够帅呢，米热你要是看上了这个傻子，今晚就拉回去结婚，我们都会为这傻子高兴的。”华雯逗米热说道。
“一个个都说假话，你看你，酥油你不吃，羊蹄你不吃，面肺子你不吃，卫生条件差的不吃，没营养的你也不吃，就连馕也不能顿顿吃。还说好养，我才叫好养。”我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们，只好先攻华雯。
“你们知道我为啥喜欢吃馕吗？还有烧烤的食物？它们味道一级棒，又都是高温烘烤的，因此无论在哪里都一定不会让我拉肚子，至于有没有营养，在吃不到卫生饭菜的地方，安全的吃饱是第一位的。”我又说道，我不能接着她们开玩笑的话继续下去。
米热则被华雯的玩笑开的有点害羞，她不敢再说话，跑去辅导孩子们的家庭作业去了。
“哥，这里能看到电视吗？一会儿有抗洪的新闻，我来不及回去看了。”谢亚敏说道，她举起手机给我们展示微信里她同事告诉她的时间表。
米热家有装宽带的时候送的电视盒子，她家一直用有线电视，我取来一直没用过的盒子接到了店铺里吊着的电视上，做这些花了点时间，配置完参数后新闻节目已经开始了。
先是几条政要新闻，接着就是抗洪的新闻。画面先是河的远景和近景，还有航拍，可以看到洪水水面很广，水流很急，这是谢亚敏她们到村里之前沿着河拍的。然后镜头切换到了天黑后，灯光下出现了我和华雯的模糊身影，随着新闻旁白的展开，配的都是黑夜中大家在忙碌的身影，还有凌乱的放在一起的毛驴车，堆着的沙袋。
镜头一转，又到了白天，估计是之前拍摄的，也可能是其他记者拍的镜头，是在山里的一些很急水流的镜头，还有牧民在部队和派出所人员帮助下在转移的镜头。
“昨天凌晨，大同乡至阿克托尕兰干村的道路被洪水冲断，阿克托尕兰干村200多户牧民出行受到影响。大同乡公安边防派出所会同乡干部连夜入村走访调查，组织群众抗灾自救。正在一线救灾的大同边防派出所警官杨兆喜介绍：‘初步统计，有20户居民受灾，房屋漏水、进水，一些生活设施被洪水浸泡了。我们正组织人员抢修道路，帮助受灾群众抢救生产生活资料。’”
此条新闻结束后，又出现了谢亚敏的镜头，她站在河边解说：
“连续几日的气温上升，致使南疆喀喇昆仑的克亚吉尔冰川和音苏盖提冰川融化加快，在沙司木塔格和拉依不拉等多个地点形成溃坝型融雪洪水。洪峰经过库都克等地后汇入叶尔羌河，给叶尔羌河流域带来威胁。各单位在洪峰过境、水害抢险中尽心尽责，涌现了一批好的典型人物和好做法。我们在麦盖提县就遇到了来自北京的志愿者，正在喀什创业的佟女士和李先生给正在防洪的干部群众及时送来了防洪物资并参与到防洪中。”
接着镜头又是把刚才的一些镜头放了出来，旁白配音说：“随着叶尔羌河段提前进入汛期，多出河段出现险情。莎车县、麦盖提县、巴楚县等地均已启动汛期应急响应，正组织机械人力，对防汛重点区域加固提防，转移人员和牲畜。目前此次洪峰已经安全过境，未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重大损失。”
这个时候，店员和米热她们都知道我和华雯帮着防洪的事了。她们纷纷表示了感谢和赞扬，新闻结束后都想早点回去休息。
谢亚敏住在阳光小区，和陈琰的租住房在同一个小区，我先把她送回家，谢绝了她让我们上去坐坐的邀请。等到家坐下来发呆的时候，我才觉得两个脚脖子很痒，一挠发现脚脖子处都是小红疙瘩。
“喀什这会儿就有蚊子了？这些天没见到蚊子啊，我还以为喀什这么干燥的地方没蚊子呢，咬了这么多的包。”我给华雯说。
华雯凑过来看了看，然后突然就跳开了，对我喊道：“你~你，别靠近我，你快去洗澡，洗完澡换干净衣服，然后把脏衣服拿门外去抖一抖，赶紧洗了，你坐的这块也喷点消毒水。”
“啊？啥情况啊，你干嘛这么紧张？”我问道。
“那个不像是蚊子，看样子像是跳蚤咬的，我在学校的时候，其他老师有被跳蚤咬过，和你这个小疙瘩很像。这儿的农村房间里不卫生，这也是我出去的时候坚持睡睡袋的原因。你把自己搞干净了再去我车里，把车里好好的擦一擦，千万别把跳蚤带到车里了。”华雯说道。
这下我是有点哭笑不得了，早就听说这里的人去下乡工作都会自己带着被褥或睡袋，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防虫，很多人还自备防虫喷雾和药水。这没想到一不留神怎么自己就被虫子给盯上了。
好在后来在忍受了奇痒又不敢挠的几天后红疙瘩逐渐消失了，而家里和车上也并没有带来的小跳蚤。
我好好的洗了全身，洗了衣服又跑去洗了车内，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消除了自己的心理障碍。结果自己太无聊，查了跳蚤的危害，吓的我又跑去洗了一次澡。
然后有点神经质的把自己的床单被罩等又换了新的，把旧的洗了晾晒，然后开始彻底的打扫卫生，全部完成后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
也许是我的动作声音有点大，华雯睡眼朦胧的看我在干什么，得知是因为跳蚤而紧张，她哭笑不得的说：“你省省吧，估计是昨天的院子里某个地方不卫生，应该不是宿舍里，你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了。”
“你知道吗？早上你还在睡懒觉的时候，我和谢亚敏就跑堤坝上去看。村民们就睡在毛驴车上，真的很艰苦，当时我差点就把你的帐篷送给他们了，后来想想，现场那么多人，你那顶帐篷也起不了啥作用就没下手。”华雯说道。
“姐姐，我就这点好东西，你可别给我糟蹋了。我那帐篷挺好的，专业级的，还好你没捐，要不然我在网上买几顶便宜点的帐篷你去捐了？”我说道。
第132章 水很重要
我的帐篷是顶双人帐篷，是几年前追求品质的时候买北脸的，要一千多块钱呢，这要是被华雯给折腾了，我一定会心疼的。
“你的睡袋值钱吗？”华雯问。
“我以前的买的东西都很值钱，睡袋也是专业级别的，这个睡袋价格顶两个帐篷呢，这睡袋两千块钱买的。”我说道。
“啊，看不出来都是奢侈品啊，还好我占的早，这要是被别人睡过了多可惜啊。”华雯说道。
我满头的黑线，她要是不占我的睡袋，睡袋就我自己用了。
“我怎么感觉帐篷和睡袋都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呢？”我说道。
我当时之所以下决心买这么贵的东西主要是打算送给瑶瑶的，当时想反正一年也用不了几次，不如买好的，不能亏待自己的爱人。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东西？”华雯明显带着逗我的语气在说话。
“算了，算了，我就当它们离家出走了，但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有纪念意义，你别在让它们出门去打工了。”我回答道。
这个晚上我睡的很晚，以至于早上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然后，我真的用手机定了几套便宜的国内品牌睡袋和防潮垫。
“你怎么不再定几个帐篷啊？”华雯问。
“帐篷我们用的上吗？我那顶那是双人的，实在要用的时候我们俩挤一挤没问题的。睡袋我单独用一个，剩下的有机会就送给驻村的朋友。”我说道。
“呸，你想的真美，你爱和谁去挤找谁去挤，帐篷是我独享的。”华雯说道。
我们斗完嘴，华雯转变为严肃。
“二傻，我给你讲讲我听到的故事。我觉得你应该把它们记下来，有一天可以讲给别人听。”华雯说。
我以为华雯要给我讲她自己的故事，很郑重的坐在她对面，没想到华雯讲的是有关叶尔羌河防洪的一些故事。
她说，现在叶尔羌河上游在修一个阿尔塔什工程，是一个水利工程，修好后下游就一劳永逸的不用再像现在一样的每年防洪了，这个工程还能发电和调节灌溉。
华雯说她曾经听人说过以前人们是怎么治理叶尔羌河的。那个时候，从内地支边来的水利工作者相当艰苦。他们每年春天就穿着最耐磨的翻毛皮鞋、军大衣，自己赶着牦牛带着干粮去进山，那时条件特别差，就靠双脚和牦牛，为了勘测叶尔羌河上游，他们进一次山就是半年。
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带的，如果遇到牧民就补充一点干粮。不过那个时候牧民家也没有多少多余的食物，因此所有人都会营养不良，上山没有女同志，除了照顾女同志以外，主要是因为太不方便。
他们穿着新衣服进山，等再出山的时候时候基本上都是衣不遮体，就和野人一样，因此女同志再能吃苦也不会和男同志一起进山。每当出山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和同事就算好时间，带着衣服和干粮在山口等着。
据说每次都能看到几个脏兮兮的，基本果着的男人裹个破旧难闻的军大衣出现。如果错过了拿着衣服等在山口的时间，就一定会在县城的街道上看见几乎**穿着破旧大衣的人。
总之，因为人手少，具备专业知识的人更少，这里的水利工作者几乎人人都能设计水利设施，也几乎人人都干过工地上的活。
叶尔羌河的源头在喀喇昆仑的克亚吉尔冰川和音苏盖提冰川这一片，距离乔戈里峰不远，也是边境区域。
以前从莎车到源头的冰川，步行或者骑马要走好多天。没有公路，就是走牧民走的路，阿尔塔什村是昆仑山里的第一村，在路没修好前要走二十个小时才能到。
现在好了，有公路了，虽然路的等级并不是很高，但从第一村两个多小时的车就能到莎车县城。
“塔吉克族有个饮水节，这个节日的发源就是因为叶尔羌河，到现在人们仍然每年都在庆祝饮水节，有机会我特别想去看看人们是怎么庆祝的。”华雯说道。
塔县的塔吉克族在每年春季来临之时都要砸开冰块引水入渠，灌溉耕地，由此产生了一个节日叫引水节。
现在引水节是塔吉克族的农事节日，大多以村或乡来过这个节的，塔吉克语称引水节称为“孜瓦尔“。
破冰引水之前，全村的人都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一是砸冰的工具，比如镐头、铁钎等；二是先要到主要河道的冰面上撒些黑土，以利于冰层表面吸热，加快冰层的融化；三是要烤制节日用的大馕，一个留在家里，两个带到引水工地分享食用。所以说这个节日完全是从日常的集体农事活动中演化而来的。
节日当天，大家骑着马，带着工具和馕到引水点。接着便热火朝天的破冰引水和修葺水渠。在劳动中，大家怀着节日的心情憧憬着丰收，争先恐后，抢着干重活。
引水成功后，人们便欢呼雀跃，大家就地围坐在渠边，集中带来的烤馕和其它食物，人欢马跳，场面热闹，水渠边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氛。
然后就是一起祈求丰富的水源，祈求风调雨顺，庄稼丰收。大多数村子还会举行赛马、叼羊等娱乐活动，吹鹰笛跳鹰舞等丰富多彩的活动庆贺这个春天里的特殊节日。
“可以说水是大自然赐予南疆最好的东西，没有水这里就是一片黄沙和光秃秃的山，更别说有人存在了。”华雯说道。
我对水对南疆的影响并不是很了解，我的老家气候湿润，到处都是水，我很难理解这儿的人们对水的特殊情感。
“南疆的水很重要吗？”我问华雯。
“很重要，你如果了解过去的情况就不难理解了。听说过涝坝吗？”华雯说。
涝坝我当然知道，这是被很多农村朋友介绍过的，现在在南疆很难看到了。在没有河流的地方，人们居住地附近会挖一个大的水塘。也就是土造小水库，或者一个开放的蓄水池。在有坎儿井的地方，涝坝水有流动的活水进行补充，但在南疆很多地方涝坝水就是一潭死水。
人工建造的涝坝面积大点的有十来亩地，小点的也就三四十个平方。堤岸周围一般都种满了树，特别是长满了大柳树或白杨树，几乎可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那些树的繁茂。
涝坝里的水一部分来自雨水，一部分来自人们想方设法找来的水，主要是灌溉用水。涝坝周围通常是盐碱滩，因此出现一个这样的绿树包围起来的涝坝，不能不说是一个必然。它解决了人们基本用水的需求。
没有河水、地下水泉水和湿地的村庄都有涝坝，人们的日常用水就来自涝坝。有的涝坝里会养鱼养水草，有的涝坝则只是蓄水。夏天的时候从早到晚都有人在涝坝边取水、玩耍、聊天，男女老少都有。
甚至有到涝坝边去洗衣服的，当然不是直接在涝坝里洗，而是用盆子在外面洗。小孩多是到涝坝边去捉蜻蜓、捞蝌蚪或是钓鱼。
但涝坝带来的另外一个大的问题就是饮用水非常的不安全，有的人家把水打回去后会经过沉淀和消毒后再饮用，而有的人家只是进行简单的沉淀，因此寄生虫、微量元素缺乏等不洁净饮水导致的地方病非常的多，洁净饮用水改造完成后各地的涝坝迅速的消失。
因为起来晚，我就没有急着去店里，想着下午再说。到了中午却收到了米热却发来的消息，问我在干嘛，我说要准备午饭，然后她的微信就没有再发来消息。
傍晚的时候，米热终于又给我发了消息，她可能看我没去店里有些着急了，我想着还要辅导孩子们写作业，就磨磨蹭蹭的赶到了店里。
“哥，明天开始考第一门，我现在还在复习呢，心里没底。”米热给我说。
“，昨天没听你说啊，别太晚了，睡不好会影响记忆力的，还有如果晚上回学校住就早点回去。书只看重点内容，特别是看老师划的范围或者平时讲课反复强调的内容。”我给米热说道。
“嗯，要是我考的好的话，你要给我奖励啊，我想想啊，你要满足我三个愿望。”米热手里拿着书说道。
“考完我买只羊，带你找个好玩的地方我们烤羊肉串吃。”我说。
“就只有吃的啊，我变胖了怎么办呢，假期胖十斤的开始吗？将来要嫁不出去的。”米热说道。
“如果有人不在乎你的胖瘦，那才是真爱。”我回复。
“那么，哥你在乎吗？”米热问。米热这句话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你考的好，我就告诉你。”我说道。米热听完后风一样的转回自己家里去了。
米热再没有出来，我猜想她大概在认真的复习功课。今天来辅导家庭作业的孩子不多，据说半个多小时前小萨已经给辅导过了。
我之前没有意识到小萨能帮这么多的忙。小萨帮忙我很开心，我只是觉得米热不应该这会儿在这里，明天要考试了，米热却仍然在家里复习。
她是真的喜欢我吗？还仅仅只是关系较好的朋友？华雯之前提醒过我后，我也感觉要重视这个问题了。
第133章 直播
我给热依罕打了声招呼就独自回了家。回到院子里喷云吐雾，华雯跑出来训斥我，说我把院子里搞的都是烟味，让我上屋顶去。我给华雯说米热在家里，她本应该在学校学习的。
“这个问题该怎么去处理？”我问华雯。
“我怎么知道，米热也不是小孩子了，你更是经历丰富，你别拿好好学习去敷衍她就可以了，骗不了她的。”华雯说道。
这算是啥答案！我只好上到屋顶继续空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在村里的星空，我在手机上写下了一些文字：
重逢和离别不断的到来
如同日升月落
没有终点的重复
也不会让我失去热情
在最深的秋天
我成了最破败的风景
可是有你仍然在我心里发着光
就像年少时
我看见的漫天繁星
黑夜里
你带来了光明
篝火的灰烬飘向天空
点亮了你给我的星辰
四季里
它们是那么的闪耀
使我忘记了
田野里孤独的自己
我对路过的景色点头问好
我把你的爱传递给大地
孤独中
我抬起头
抬起头就能在星空里想你
想起华雯给我下达的强制约定，我把这诗顺手就发给了华雯。
“二傻，你不适合做生意，你的性格不适合，等回头和我一起搞农业产业吧，做个农民。”华雯在我身后说道。
“你怎么上来了？”我问道。
“担心你，你没有看上去那么成熟的心智。也别学陈琰，他和你不一样。”华雯对我说。
我其实没有明白华雯在说什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的性格不适合做生意。我暗下决心等米热考完试就和她好好的谈一谈，与其一直暧昧着不如说清楚的好些。
“你说米热为啥会喜欢我。”我问华雯。
“哈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话你也相信，你为啥会相信我说的，还有，你现在是在想这个问题？”华雯说道。
“你以为我是在想什么？”我问华雯。
“算了，算了，你还真的个傻子。”华雯说完就下去睡觉去了。
叮咚一声，我的手机qq收到了一个加好友的请求，是一个叫芒果的人要添加我为好友。我好久没有用过qq了，以为这是个骚扰或骗子，因此并没有理会他的好友请求。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加好友请求，还是这个叫芒果的，下面还备注了一行字：“谈谈直播。”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随手在网络上发过一个招聘直播主播的信息，我把这个事都给忘记了，我通过了好友验证。
“你好，这么晚了还打扰你，请问你是找喀什本地的直播主播吗？”芒果说。
“是的，我不需要专职的，但每天要有一两次，每次不少于半个小时，嘴要能说，要了解喀什，觉得自己达到条件我们再面谈。”我写道。
“没问题，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面谈？”芒果说。
“明天早上十点，古城有个荒原·甜，定位我一会发。”我说。
“好，我的电话189xxxxxxxx，明天见。”芒果说。
早上十点刚过，热依罕已经在店里忙了起来，随着夏天的到来，客人是越来越多了。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店门口，看着牵牛花、非洲菊和死不了等小花开的正艳，爬山虎已经遮蔽了一部分顶部，形成了一个凉棚，玫瑰花三三两两的开着，这些花草使店铺门前在这段路上显得特别的明显。
“热依罕，你看这些花草长的真快啊。”我给热依罕说。
“肥料足，土好，天天浇水，长的就快，再不快就来不及开花了。”热依罕说。
这时有路过的游客以店铺为背景在拍照，我不想进入镜头，就搬着小板凳坐到了对面吾买尔江的墙下。看来最初的通过绿化种花来吸引游客眼球的想法达到了初步的目的。当时觉得门前已经种满了鲜花，现在看来远远不够，享受花前月下有些困难，要想达到一大片的花海还需要很多很多的鲜花。
一个穿着热裤、t恤、戴着墨镜撑着阳伞的女孩挽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孩停在了店门口，两人在店门口观望着，拿出手机输入着什么。
我的qq在手机屏幕上立刻收到信息提示：“我到荒原甜了。”
我站起来冲两个人挥挥手，拿着小板凳回到了店里，热依罕给我们到了茶。
“你好，我叫童庆阳，这是我女朋友小杜，杜丽薇，直播时用的最多的名字是神之七萘。”西装男孩说道。
我之所以叫他西装男孩是因为他年龄看起来的确很小，有点房产中介的气质。
“你们好，我叫李承骞，你们两个都是主播？”我问道。
“我们都是，平时我女朋友播的多一些，我主要还是做推广，偶尔拍抖音。”童庆阳说。
“先说说你们自己吧，擅长做什么类型的直播？对喀什古城有什么样的了解。”我问道。
“我们都是喀什人，都是草湖的，之前在喀什打工，一年前开始专做主播。女朋友现在有三档直播，中午有一档是帮一个宁波客户卖面膜的，二十分钟。下午有一档是做美妆的，时间长一些，客户要求一个小时。晚上她主要还是和粉丝互动，不做产品。我一般做游戏主播，吃鸡。”童庆阳说。
“能透露一下你们多大了吗？专职的直播主播为什么还会对我的招聘信息感兴趣？”我问道，我特别想知道他们的年龄，未成年的话会有问题。
“我们也不算是专职主播，做产品推广已经做了半年多了，比打工好点，但不是网红那种。我十九岁，我女朋友马上十九了。”童庆阳回答道。
“嗯，对我的招聘感兴趣是因为想成为网红？做直播当网红很难。”我说道。
我原来的想法是因为热依罕她们不太适合做主播，特别是她们还是学生。我想找个愿意出镜的人做直播，主要的直播内容是介绍喀什古城，有部分内容要以我的店铺为中心进行一些风土人情的介绍，我希望能使一部分看过直播的人来喀什旅游，来旅游的时候光顾一下我的店。
“我们一直想做自媒体，但我们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的实力也比较弱。说实话，就是看你的qq号显示是上海的才联系你的，希望能从你这里学到东西和得到启发。”童庆阳说。他这种直言不讳的说法我倒是有几分欣赏。
“我不会给你们钱，钱完全靠打赏或销售特产。可是我会限定你们直播的内容，我希望你们能在我限定的范围里去直播，我不能保证你们会有多少粉丝，简单说还是靠你们现有的粉丝去做。做自媒体其实就是做内容，而这个内容我来规定，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再接着谈。”我说道。
“可以，不如你先看看我们的直播。”童庆阳说。
很快他们就用手机做起了直播，主要是给大家看了看古城的风景，然后说了一些起床啊，吃早饭这些事，回答粉丝的问题。
我用我的手机进到直播间看了一会儿，古城内的信号不好，比较卡，直播间里一直有人抱怨。这会儿看直播的人不多，大概四五十个人不到，因为卡顿还不停的在减少。
我看了一下同平台上的其它直播，直播游戏的有几万人在看，聊天类直播多的有几千人，户外直播和其它类的主播人数从几十人到几千人不等。
这样一比较这个小杜的粉丝量还可以，我也不打算再找其他人了，就打了个ok的手势。他们停了直播问我感觉如何。
“可以，招聘的信息里说了，哦，其实不算是招聘，是合作的关系。我会在那边的那个房子里安排一个直播间，直播时要在户外和房间里穿插进行。在房间里的时候要经常给粉丝看看窗外的景色。内容我大概会写一点给你们，怎么用素材你们自由发挥，主要是介绍古城、民族风情、食物和手工艺品。”我说道。
“分成怎么分？”童庆阳问。
“既然是合作就要彼此信任，我主要是为了借助直播平台宣传这个小巷，宣传我的店铺，希望能吸引一点游客过来。我可以不分钱，你们觉得我们之间合理的合作方案是怎么样的。”我问。
“百分之三，直播里最关键的是主播，你只提供了一个场地和部分内容，这些我们自己也能找的到。但看到你是为了宣传喀什，我们可以能给你一点。”童庆阳说。
童庆阳这样说我有些不开心，似乎变成了他们在施舍我一样，本来我已经表达我可以不分钱的想法，但他这样说我觉得就要怼一下他了。
“我要百分之三十，你们要明白，几乎所有的网红主播都是有团队捧出来的，单靠平台和个人你们没有出头的日子，更不会有多少收入。我虽然不是团队，但我能使你们成为喀什的网红。”我说道。
这两个年轻人到一边商量了一会儿，然后童庆阳过来说：“可以，但有条件，每次直播扣除平台费用之后，收入超过两百块钱的，超出部分的百分之三十，我们也要吃饭，每次两百算保底，达不到不分。”
第134章 要结亲了
我没打算在直播上赚钱，而且我对直播的概念很弱，我觉得他们肯做一段时间的直播就是很好了。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我只是有点想法和给安排了一个场地，这些他们完全可以自己做，我想主要是成为网红的诱惑才促使他们和我合作。
我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成为网红，我决定去看看网红们都是怎么成为网红的。趁着刚才他们两个商量的时间，我拍了一小段我店铺里里外外的视频，发给谢亚敏看，让她从专业角度来给我拍的小视频提个意见。
“哥，我在忙，等我。”谢亚敏回给我消息。
“李总，要是我们的条件有问题，你可以说出来。”童庆阳见我一直在玩手机，于是主动说话。
“好，设备要我投入吗？”我问，我想把所有问题都讨论清楚。
“我们有全套的设备，你这个直播很简单，我们用手机就可以完成，顶多配台电脑就足够，这里手机信号不好，如果有个宽带最好不过。”小杜开口说道，看的出这小女孩比较听她男朋友的。
我们约着明天就开始第一次直播，试播一次，再确定是否需要进一步改进。因为主要是民族风情的，所谓的直播间不需要再进行装修。
我打算用的直播间是祖和拉老太太三楼的一个房间，那间房正好突出来对着小巷，还能看到我的店铺，房间里就是地毯，所以我让童庆阳明天自己带高点的脚架支手机用。
祖和拉就是吐尔逊给协调的用来给小孩子提供场地的独居老人。既然说了我可以利用整幢房屋，我就想着多利用一下，至于以后，我想做完一两期直播后再说。
因为距离店铺比较近，我试了试连店铺里的宽带，我把wifi路由器放在门外时祖和拉家三楼这个房间信号还不错。
送走了两个人，热依罕问我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我说是新认识的朋友，他们想在这一片做直播，顺便帮我们店面做做广告。我给热依罕说了假话，我不想说是因为之前觉得她们不适合做直播才专门找的人。
谢亚敏给我发来了语音，说：“哥，视频太短，看不出好坏，没有镜头，就是说不知道你拍摄的重点。”
我觉得谢亚敏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这视频不好，我其实是想搞明白一个事，如果游客以我的店铺为背景他们是认为什么东西能进入他们的镜头。想到这里，我有拍摄了一段热依罕做食物的视频，再次发给谢亚敏看。
“哥，你要是想拍点好的，我回头帮你拍，你这个不行。”谢亚敏这次直接说不好了。她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她以为我想拍广告视频。
“好，你有空的时候提前给我说，我去接你。”我说道。
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如果找一些水平比较高的人拍照片或视频，然后在店里的电视里滚动播放，这样路过的游客就知道在什么角度、怎么样拍画面才好看，如果他们能模仿，就有人能看到朋友圈，相当于变向的在宣传。
暂时没啥事，我就走着拍了一些古城的视频，然后编辑着发到了哔哩哔哩上，想看看有没有人对南疆人文感兴趣，如果他们感兴趣都对什么感兴趣。这个和约尔古丽的直播不同，她的是农村的巴扎，而我是想看看人们对古城的想法。
哔哩哔哩的审核很快就过了，不过一两个小时都没啥播放量，基本上算是失败的，我有点不甘心，把之前热依罕试着录的视频给发了上去。
想到了米热可能要回家来，我给米热发了条信息：“祝你考试取得好成绩，抓紧时间复习，就不要回家了。”
很快就收到了米热的回复：“哥你一点都不关心我，这都啥时候了，我早上就考完了。我一会就回家，你要是在店里就等我。”
米热没有回来，吐尔逊却过来了，我以为她又是路过，忙招呼她坐一会儿。
“李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佟老师不在吗？”吐尔逊问道。
“哦，佟老师在家学习呢，今天不会过来了。看你笑的这么好看，我猜你找我是好事。”我说道，然后让热依罕做了杯咖啡。
“好事，电视台的人给我们打了电话，我刚才又看了一遍昨晚的新闻，知道了你和佟老师的先进事迹。领导让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说尽量去帮助你们。”吐尔逊说。
“谢谢，我们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没想到你们还是知道了，我们现在没啥困难，如果你们社区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尽管提。”我说道。我猜是谢亚敏给吐尔逊她们打的电话，好像也只有她知道我在古城有个店铺。
“李哥，我不得不夸你们这些内地来的人素质高，还真有事找你。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只帮你协调了祖和拉老奶奶的房子还不够帮你们。我们有个长期的民族团结一家亲活动，主要是讲各民族都是一家人，相互认亲戚的事。本来这个认亲戚只是对公务员和企事业单位的人员有要求，我想可以安排你们这样的先进典型来认亲戚，带动更多的个体工商户主动加入到这个行列里。”吐尔逊说道。
“美女，你和我说话就不要绕弯子了，有什么让我直接做的就直说。”我说道，我听说过认亲戚的事，就是城里和农村建立起亲戚关系，相互走动，相互帮助。
“我也不会给你添负担，我给你找的事是好事，我们对口有个儿童福利院，孩子比较多，对这些孩子来说关心他们的人很多，但大多都是很短暂的献爱心活动。你们能不能定期去走访，然后定期接一部分孩子来古城玩玩，给他们一些献爱心活动不能给到的关爱。”吐尔逊说道。
“嗯，这真是好事，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一直想做一点有益于社会的事，这个事恰好满足我的需求。
“你先别那么急着答应，既然是一个长期的一家亲活动，我们还有一些具体要求，你听完了再说没问题。”吐尔逊笑着说道。
“每个月至少去看望孩子一次，我们是希望你们去的越多越好。因为是常态化，不强制你们带礼物或生活用品，但我个人建议一年分多次有个几千块的礼物最好。一年带孩子来古城三四次吧，这个的费用我们给你，你们负责带孩子玩好。每年和我们社区合作和孩子一起搞活动，两三次吧，特别是儿童节、中秋节这样对孩子来说重要的节日。差不多就这些，其它一些细节我我觉得你们能做到，就不说了。”吐尔逊说道。
“没问题，佟老师当过老师，还是学心理学的，我这大部分都是打工的大学生，搞活动和陪伴孩子都占一定优势。”我说道。
“行，我们也需要一个对外宣传的点，回头你和佟老师一起过去和社区签个合作协议，再签一个结亲的承诺书，接下来怎么做我们一起商量着来。”吐尔逊说完就离开了。我则陷入了一种兴奋之中，虽然好事还没做，我已经陷入了一种做好了好事的自豪感之中。
我急着要给华雯说这个事，所以米热刚回到家我就问了问她考的怎么样，然后就说有事要先回家去。反正米热很是不高兴，一个劲的追着我说我不讲信用，一不留神米热居然跟着我走到了家里。
我在门口的小菜店买了点蔬菜，在巷子里的羊肉摊买了点羊肉给华雯和米热做了晚饭。一边做饭一边和米热聊她考试的情况，和我们那时候一样，整个考试要两周多才能结束，这么长的考试时间很折磨人。
吃饭的时候，我掩饰不住喜悦的给华雯说了吐尔逊来找我们的事，华雯没有我那么高兴，她说：“事是好事，不管吐尔逊他们是不是搞形式主义，我们能做到就对孩子有好处，不过你的缺点就是不了解情况就乱承诺。你有了解过是哪个儿童福利院吗？有多少孩子？社区之前都做过什么工作？算了算了，你总是感性大于理性。”华雯说道。
“哥、姐，你们去的时候带上我，我要做志愿者。”米热嘴里塞着食物说道。
“你有时间我们就带上你，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我说道。
“都给你说了，不能用以学习为主来应对米热，你要把米热当朋友，当妹妹。”华雯不满的对我说。
“好吧，我们回头可以一起做大手拉小手的计划，然后能不能去看你自己的。”我说道，我有些无奈，但想一想华雯说的是对的，我不应该去替米热做决定或让她做选择题，我只需要让她参与就可以，至于她怎么做应该是她自己要决定的事。
“太好了，姐，谢谢你，你看我哥，管我比我爸管的还多。哥，我们暑假有社会实践的表格要盖章，你要给我盖一个章。”米热说道。
“社区给盖，我一个开饭馆的个体户哪里来的公章。”我说道。
“姐，你看哥又骗我！他的公章我都看到过。你不盖算了，我找别人去盖，别以为就你有公章似的”米热说道。
第135章 直播的技巧
第二天约定的时间里两个人并没有出现，我对这种不很在乎具体时间的新疆式约定还是有些不适应。一直快到中午了两个人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先是按我写的大纲大概过了一边，然后就匆忙的开始了直播，因为是才开始，所以内容还是比较多的，除了介绍古城，还上到三楼给大家看了高一点的风景，在三楼的窗户边上继续介绍喀什的风土人情。
不得不说做过直播的人和热依罕还有约尔这样的新手很不同，小杜基本上比较顺的走完了我给的大纲，有几个细节忘记了，在她把镜头切到外景的时候就看提纲，然后能给找补回来。很难说这个直播能起到什么效果，我下期的提纲是她自然到到我的店铺门口，然后看热依罕她们做食物并售卖。
第三期她会到我的店铺停留一段时间，做一个简单的吃播，再到米热家的院子里去参观民居内部结构，然后看米热的妈妈制作民族特色的点心。这之间她可以按邮购价格销售保质期较长的手工糕点、干果。
之后的几期差不多都是这样，就是从我的店铺位置出发或最后回到我的店铺位置，吃播和进行参观、并对食物制作和打馕等进行直播，因为宽带的问题，他们不能走太远，在几十米范围内。
再往后我还没有组织出大纲，因为手机网络不好，所以我考虑是把一些手工艺品拿到店铺这里进行介绍，然后拍摄一些制作过程放录像的时候加入直播语音解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前几期的直播效果，效果如果好，往后怎么都好做，效果不好现在做大纲白做。
我看了下直播间，人多的时候有几百个人在看，少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人，还是有点效果。可能很少有这样内容的直播，观看直播的人差不多在二十分钟里增加到了接近两千人，然后十几分钟后下降到几百人。
送礼物的人并不多，大概和女孩聊天和听人文介绍还是有很大不同，毕竟户外或者人文直播不是主流，甚至可能能吸引一部分人也只是因为对喀什的好奇。
“童庆阳，现在的粉丝喜欢什么样的话题？”趁着小杜走远一点的时候我问一边的童庆阳。
“大部分网红主播都在大城市里，都市里的更有优势，特别是长的漂亮的，有些男的会花钱私下里请主播出去玩。在喀什很少有人会约主播出去玩。没啥固定话题，就像聊天一样。”童庆阳给我说道。
“那么怎么样才能提高刷礼物的人数？”我接着问，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只是想了解一下。
“很难说，我们看过一些培训技巧，主要是互动话术。互动说起来简单，其实也不简单。这个要看人，比如对我女朋友来说就不是难事，提前找好资料，开播前要做好准备。多准备一些直播的话术，怎么让别人关注主播之类的话术，或者是谁给你刷礼物就说祝你身体健康啊、生意兴隆啊，就多说些好听的话。”童庆阳说道。
“哦？还有培训教材？”我有点好奇。
“很多，有买来的，也有免费找的。对不熟练的新人是很有用的，因为靠自己可能把我不住粉丝的心理。比如新人冷场是很正常的，刚开始玩直播时粉丝少，也缺少直播经验。所以新人可能因为直播间没人就放弃，其实学学避免冷场的技巧，或者不放弃，每人的时候唱唱歌，有人的时候就聊天，跟粉丝说各种话题都可以。”童庆阳说道。
“上热门是个最直接的方式，但我们的实力不足，不敢花钱上。加入公会也比较好上热门，公会一般会推热门。直播内容丰富的话，粉丝就愿意刷礼物。说一些正能量的话题引起大家的共鸣，让粉丝觉得说得好，也会愿意刷礼物。”童庆阳接着给我普及知识。
“正能量话题？”我有些奇怪。
“你知道，现在人们各有各的想法，不能找一些容易引起争论的话题，太争议性的话题可能会得罪和你观点不同的粉丝，也可能会引战，所以最好的话题其实是正能量的话题，还有一些鸡汤类话题也可以。”童庆阳说道。
“那男主播也会有粉丝约吗？”我问。
“很少，看是什么圈子里的人，游戏圈、吃播圈和一些男主播占优势的圈子肯定就会有。小鲜肉除外，那个是看颜值的。相比女主播优势大，但约我女朋友的人特别少，我们曾经想到内地去做主播，又不敢去。”童庆阳说。
我有点意外，小杜可是他女朋友啊，但听他的意思好像又有点想让她女朋友和男粉丝暧昧的想法，难道来钱多就可以皆可抛？
“别急，我们慢慢来，我们每隔几次就换一下话题内容，话题一换粉丝可能慢慢就热情起来了。主播形象要保持好，定位定好了就最好不要改，我觉得喀什的主播就应该是清纯和热情的，充满了异域的情调，那种西部的神秘感可能是吸引粉丝的主要因素。”我说道。
我可不想让这个小杜今天像个淑女，明天又像个拜金女，后天变成放荡女那样变来变去的，那样不是我的初心。不到一个小时的直播结束了，小杜也在我准备的简单的合作协议上签了名字。
协议没什么用，我只是想规范一下他们，首先要做到坚持，其次要能保持风格不变。
我打算等现在这个介绍古城的话题做几期后再换一个话题，比如有关西北边陲少男少女的情感和婚恋等内容。
送走了小杜和童庆阳，我把学生们要晚自习的地方给收拾了出来，打算晚上直接就挪到祖和拉老太太这里辅导作业。比起米热家，这里更简洁，只有桌椅板凳，我在墙上贴了些买来的拼音表、部首表和英语单词表、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
下午太阳正热的时候，米热带了几个同学过来玩了。她给我介绍了她的同学，有北疆的、有内地的，也有南疆三地州过来的学生，这几个同学可能很少来古城，可以看出她们依然对古城充满了好奇。
“米热，考试要持续两周，这才考完一门就放松了，出来玩合适吗？”我把米热拉倒一边问道。
“哥，拜托，我学的是美术，不是你们那些理工专业。第一个考试最重要，其它的考试都比较轻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第一个考完大家就基本上放松了，她们想来我家玩我也不好拒绝。”米热回答我道。
看着我丝毫不相信的表情，米热没办法，只好接着说：“哥，今天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啊，我给你仔细说说吧，我们的主要课程包含有艺术学类和教育学类两个大类。具体到课程大概是中外美术史、美术概论、中外画论概要、古文字学与古代汉语、美术考古学基础、书画鉴定概论、美术与摄影基础。实践性的教学环节包括绘画写生、摄影与暗房操作、内代美术遗迹考察及博物馆专业实习等等。对了，新疆的大学生一定要学习思想政治和地方地理和地方历史等课程。四年就学这么多东西，你觉得哪一门课需要我一直复习？”米热说道。
我对米热的课程记不住，但是听起来好像都是属于记忆类的课。恰巧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两个米热的同学对我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对米热挥挥手，说：“我才不关心你呐，我就知道你考不好就不能到我店里来玩了，这可是我自己定的规矩。”
“我就知道哥的是希望我来找你玩的，被哥哥关心真的很幸福。”米热有点撒娇的说道。我知道我不能继续和米热说下去了，她最近是越来越不把我当普通朋友了。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你华雯姐说不能把你当小孩子，看来她说的是对的。不过我觉得你的课程都是需要理解和记忆的，不能太轻视了。你心里有底就可以了，去和你同学玩吧，带她们逛逛，要吃什么喝什么随便我请客，我这里吃的也全部记我的账。”我给米热说道。
“哥，我想你给我做辣炒米粉，我特别想吃。”米热说着就挽着我的胳膊一边摇着一边给我说，这个时候她的前胸贴着我的胳膊。
“好吧，好吧，但是你别离我这么近好不好。要轻辣还是重辣？我现在就去做。”我问米热。
“不！要重辣！”米热开心的对我皱着鼻子笑。
南疆的炒米粉和北疆的炒米粉区别是巨大的，南疆的炒米粉很寡淡，做法和炒面差不多，因此味道也差不多。北疆据说是从贵州做法改进过来的，非常的香辣，属于重口味的那种。
南疆的炒米粉我吃过一次就在没有吃过，不知道米热从哪里听到了北疆的重辣炒米粉，我店里的炒米粉是我教给大家的改良做法，没有北疆的那么辣，放的青菜和鸡肉比北疆的多。也是用面酱、豆瓣酱、干辣椒、和半干剁椒炒出来的，确实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