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荒原甜的第一天
在喀什，民间大部分庆典的时候都会有个鼓乐班子来烘托气氛，在开业、结婚等方面几乎都有，唢呐、纳合拉鼓或者手鼓，一个大鼓，两三个人就能搞出热热闹闹的气氛，特别是用又弯又粗的鼓棒打的大鼓点非常的震撼人心。
本来我想花钱请个这样的特色鼓乐班子吹打吹打，吸引一下人气，也算给周围邻居通知一下我们开业了。但社区的人曾经婉转的说，噪声太大会影响居民的正常生活，让我们日常经营活动里避免扰民。
喀什古城是国内古城里仍然以居住为主要功能的古城，控制噪音人人有责，我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热闹点的想法没难住这些女孩子，打手鼓和弹热瓦普她们几乎人人都会，米小米也主动说，开业后几天内，只要她有空，她就来店铺门口吉他弹唱。
“我们现在收银不用pos机，但是会现金、微信、支付宝等收钱的手段都用上，点餐的时候人少就脑子记，人多就采取手写点单排号码的方式，等我们有更多的钱了再开发收银系统。外带的时候学星巴克，在顾客的杯碗上写某帅哥和某美女这样的字，比如李帅哥。你再打听一下你们学校的学生或老师，看看谁能开发点餐小程序，如果有人能开发这个我们就一步到位，我们要把现代化手段用上。”我又多交待了一个事给玛依莎。
培训完一周内，店员们经过练习已经能做出合格的产品了，因为练手我们也做了不少吃的，吃不完就送给邻居和社区的人吃，两天后就已经有几个人每天等在门口等我们的样品做出来了。
“李哥，不给他们吃，真是的，有手有脚的，还专门等在门口等着吃。”热依罕说道。
我则没啥，反正这些样品我们自己吃不完，送人吃就不要挑人了。但是热依罕坚持只把多余的样品送给警务站或社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说她的坚持对以后是有帮助的，至少我们和这些人快速的熟悉了。
烤土豆我反复试验了几次，要做到外焦里嫩烤箱的时间和温度算是个关键。烤好的土豆一切为二淋上酱汁再撒上碎肉也很好吃。
这是我自创的一个吃法，我在欧洲吃过类似的烤土豆，那个有色拉酱、番茄酱和生菜更像是汉堡包，这个小创意又让店员们崇拜了我一次，她们从来没有想到烤好的土豆还能再加料。
“李哥，这个烤箱虽然不大，但只烤土豆有点浪费，我能不能烤一些维吾尔族传统的面点？”热依罕问我。
热依罕在家时会做一些维吾尔族的传统面点，会炸馓子。我想了想，这个订制的烤箱是两层，可以分别独立使用，一炉能烤四五十个土豆，其它需要烤制的东西又不多，所以确实是有些浪费。
我一直坚持不能一下把品种做的太多太丰富，那样会喧宾夺主失去了重点，而且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我也不能打击热依罕的积极性，就给热依罕出了个主意，她可以在不忙的时候，在米热家里和米热的妈妈一起做一些糕点，用店里的烤箱烤制。先少量，不做大量销售和上柜销售，而是作为促销赠送的小食品来给客人品尝。
效果好的话，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多做一些，让米热的妈妈单独搞一个玻璃食品柜摆在家门口售卖。这样一方面可以增加米热家的收入，一方面可以引导游客参观民居。
这些糕点店铺不投资，不抽利润，投资和利润由均由热依罕和米热的妈妈来分。这其实是变向的给她们多一份收入，但如果作为店铺餐品来销售可能会喧宾夺主，利润高时还可能引起热依罕的不满，毕竟目前只有她会做糕点且给她的奖金也不会达到利润那么高。
终于，我们决定荒原·甜要开业了。已经错过了旺季的到来时间，好在暑期还没开始，我们能利用的时间还是比较多。
我们没有搞开业仪式，没那个必要，这时门口种的一些花还没有长成，我就问周围的邻居借了几盆长的不错的花摆在店铺的路旁。
开业的这天是个周末，米小米全天分几次在门口吉他弹唱，店员也全部都来了，隔一会儿女孩子们会轮流上一两个人在门口打手鼓弹热瓦普，时不时跳一段麦西莱浦。
玛依莎手拿着背面打印着古城地图的自制宣传单到其它路上去发放，希望能吸引游客往这边“路过一下”，全部餐品促销优惠三元，这对小吃来说已经是很大幅度的优惠了。
谢天谢地，因为宣传和门口的歌舞表演，客流量不错，虽然没有出现顾客排队的现象，但也一直有人过来消费，而作为促销赠送的小糕点到中午就赠送完了。那些糕点数量不少，头一天烤制了一天。
我问了热依罕，她说单纯材料成本就一千元，值钱的主要是蜂蜜、奶油、鸡蛋和坚果碎。她因为没有钱，所以就先买了一千块的材料。
我给出了个主意，让米热的妈妈把案板搬到她家院子里，现场进行糕点制作，游客可以参观和拍照，但要吃糕点就要等两三个小时后烤制好了再回来购买。可以预定糕点，我们晚上给送到酒店或快递回游客的老家。
这一下米热的妈妈就把剩余的原料全部都用完了，然后抽空又打电话让人给送了一批原材料，这次原材料的钱已经是米热妈妈和热依罕平均出了，她们似乎已经感觉到赚了额外的钱，干活很用心，笑的很开心。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游客一下就没有了，估计都回酒店休息了，我们当天准备的食材和半成品大部分都用完了，这会儿只能提供小拌面和小烤肉了，我们对原材料的估计还是比较准的。
我嘱咐店员见到顾客的时候要不停的给客人讲现在品种不足了，只能提供拌面和小烤肉这一个品种，如果单笔消费超三十，我赠送一瓶啤酒。
几乎没有顾客了，大多数人就在米热家开始准备明天用的食材，也没敢多准备，预计明天的游客量不会增加。
比起内地的景点，喀什古城的游客还是少，我想随着店员操作熟练程度的提高，这开业三天之后就要从全员上岗直接过度到只安排两三个人，学生要上课，我们经营要正常化，如果每天都像现在一样会累死人的。
华雯最近几天也一直在店里帮忙，看到第一天营业很顺利的结束也很开心。华雯偶尔还会发挥她心理学的优势，调查一些游客的消费心态。比如，部分背调查顾客确实认为这种在一个地方就能吃到多种美食是个好主意，另外一方面也有人担心口味不正宗，因为其它地方做饭的都不是小女孩。
在留言板上留言的人很少，但是因为有歌舞表演，所以在我们店门口拍照的人很多，我给玛依莎说：“来者不拒，只要是想和我们的服务员一起拍照的，我们都配合。还可以邀请顾客一起跳舞，教顾客跳维吾尔族舞蹈。”
然后我想到一个推广方式，店铺里本来有治安摄像头，那个是强制安装的，接到报警中心去了。我想再装一个自己的摄像头，不要主播，直接分时段在网上做直播，只提供画面和街道上的声音。想通过街景直播来给大家展示古城的街道、舞蹈和乐器表演，直播镜头斜着放墙上，一半对着店铺招牌和门面，一半是街道。
玛依莎先用手机试了一下画面，因为网速不太好，画面有些卡，但把街道和店铺画面放进去是可行的，因此我们计划回头装摄像头的时候再装个宽带，把wifi的密码同时共享给顾客。
晚上回到家后我和华雯就躺在院子里的床上，谁也不想再动了，这几天太忙太累了，坐一会的机会都不多。
“我没想到干餐饮会这么累，我如果再干两天估计路都走不动了。这还是个小店铺，还没出现排大队的情况。”华雯说道，她敲打着自己的腿。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事情，早就听说搞餐饮累，这一周多的时间确实很累，每天五六点起床，一两点才能睡觉，今天总算是看到钱哗哗哗的就进来了，感觉很充实。我觉得坚持过开业这几天，往后正常了应该会轻松很多，那时都上了正轨，不用亲力亲为的做这么多事了，顾客可能也没今天多，今天我们的促销力度比较大。”我闭着眼睛回答着，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洗个澡再睡觉。
“你们今天算过账吗？”华雯问我。
“当然，每天必结，这是我和玛依莎约定的。你猜猜我们今天的营业额！”我有些兴奋的回答道。
“不猜，懒得猜，你让我放松一会儿，我不想想任何问题了。”华雯揉着她的胳膊说道。
“这个营业额在内地不算什么，可能还比较差，但在古城里比我预计的要好太多了，差不多六千多的营业额，纯利润大概在三千块钱左右，不算高。”我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早起开门
第一天开业两个铺面总计做了接近四百笔交易，这相当不容易。
喀什古城是个很有特色的古城，也是中国四大古城里唯一还用做生活和居住的一个古城，其它的古城全部都已经商业化了。
正因为如此，说不容易是真心的。游客数量太少，我没有得到有关的数据，但根据我自己到入口和主干道上观察，感觉现在旺季刚刚到来，一天只有几千个游客，而这些游客是从早到晚的全部的。
少部分游客会乘坐景区的电瓶游览车游览固定的路线，这部分游客基本是中高端游客或者走不动路的游客。电瓶游览车在固定的人家和商铺门口停车，然后讲解、拍照、简单的参观后就开向下一站，很多时候，游客们就坐在车上听讲解，不会下车，也自然不会有消费。
大的古城区域被解放路分为东西两部分，我说的是东边这一半，这边的游客大多的路线就是从东门发散出的阿热亚路、恰萨路和沿着城墙的奥然喀依巷。我的店铺不在这三条路任意一条上，而是在东区古城的中心位置。
这个中心位置绝对不是古城商业的中心，以后在我的努力下可能会成为商业中心。这里商业少，非常生活化，烟火气很重，游客过来的也少，毕竟游客还是习惯走主路，沿着热热闹闹的店铺一路逛下去，然后就从就近的出口出去了。
所以今天能有几百个游客在我们店铺消费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也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把这些分析给华雯听。
华雯说：“我觉得商业铺面还是要扎堆搞，单纯靠你的店铺把这条小巷支撑起来很难，今天是靠大家唱歌、跳舞、发传单、搞优惠才能吸引来顾客，这样的手段毕竟是短期手段，以后你怎么办？”
“是的，客流量比较小是个大问题，整个喀什古城的客流量比起内地的景点还是差太多。上次我问古城里的导游古丽，她们也很发愁客人少。我认为主要还是喀什比较偏远造成的，比如旺季从上海来这边，其它的不说，往返机票就要六千元左右，这个机票价格到东南亚、日韩可以吃住玩也给包了，已经可以玩的很好了。我打算之后看看能不能搞酒吧、咖啡店、工艺品等店铺在这一片，我搞不了也看看邻居有没有能搞的，等这片的商业店铺发展起来，应该会好，我打算过几天正常营业了就再了解一下周边。”我回答。
几年前当时的公司给麦当劳和肯德基都做过it系统和开店，记得有次上海开一个新店，开业当天的营业额是二十多万。就这个店经理还嫌少，他说因为洋快餐在国内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赚钱时机，他说九十年代是麦当劳最赚钱的时代。
我嘴上说着今天营业额超预期，却算来算去仍然不算高，因为这几天是全员上岗，不能只给今天一天的工资，把员工这几天的工资一结算实际没多少利润了，但我心里很满足。
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可能会由原来一年赚十万左右提高到一年二十万，谁都希望能多赚一些，我也不例外，毕竟我的投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明天我要睡个懒觉了，明天你先自己去忙，我睡醒了再过去帮忙。”华雯说道。
说完她就回屋去洗澡睡觉了。我没有洗澡，直接睡了，太累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吃东西就去了店铺。昨天有些食材要在今天早上做最后的加工。昨天算上我和华雯有七八个人在忙碌，而今天减半，虽然不算开始正常排班，也是一个挑战。
到店里，热依罕和玛依莎也刚到，阿依木和苏如何也来了。四个人，算上我和米热的妈妈勉强是五个人吧。华雯要半上午才会来，基本帮不上什么忙，今天我打算让她坐在店门口喝茶，算是个托儿，这样至少不会使顾客看到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店铺。我猜测有很多游客看到华雯坐在店里才会对店里的餐品多看一眼。
我到店里的时候，门刚开，大家也都是先打扫卫生，然后又把一些需要卤煮的食材煮上。包烤箱预热，到米热家院子的冰柜里取出冻肉，在自然温度下解冻。
按之前我的要求，我们每天会使用新鲜的牛、羊、鸡等肉，不用冻肉。但这两天因为开业，为了确保原料足够，我们还是在冰柜里冷冻了一些肉。新鲜的肉要接近九点左右才能送过来，那个肉用来炒菜和烧烤都很好。
其实我具体做这些也不在行，属于赶鸭子上架，在家做小锅饭是一回事，在餐厅做一天饭是另外一种情况。我发现如果是自己的事就特别用心，我前后投入了差不多十一二万，玛依莎投了五万，玛依莎的钱入股就说好用做日常的现金流，这个是白会计的建议。
白会计建议我先不进行总成本的计算，所有的费用一锅算，因为要想算明白开业前的投入会比较容易，但会影响两个股东的干劲，又因为两个人的资金在不同的事上进行着消耗。
等开业一段时间之后，白会计会计算出我们各自的投入，先用一部分收入对我的投入进行返还，直到我的投入下降到五万，这样达到五五，对于员工的工资和奖金也不用玛依莎负担，那样对店铺的发展不利，应该有比较明确的资金出入，这样我们两个都必须全心的去经营店铺。
我不知道其他会计们是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的，但对我来说，预计两三个月内就能收回多的成本花费是个意外惊喜。这样我就可以立即考虑进行另外的创业，如果单纯靠这个餐饮店仅仅只能满足温饱而已。
玛依莎如果按之前的约定从她的分红里给付店员的薪水和奖金，会把她拖的没有希望，之前我们想的都太简单，和白会计谈过之后才知道，在喀什做餐饮，特别是小餐饮店情况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乐观。
昨天的情况是，单天利润很高，但把开业前几天的人员成本一摊就没多少利润了。不过玛依莎很努力，比我想象的要负责的多，因此我想之后的如果扩大经营或引入新项目的时候，我仍然会选择和玛依莎继续进行合作，我深深的体会到一个人做事太难了。
开业第二天我们到的都很早，现在是一边做着准备一边等天亮，我们到的确实都有些早了，直到我们无活可干的时候，天才亮了起来，这个时候距离第一批顾客上门可能还要有一个多小时。
热依罕认为我们应该坚持做早餐，早餐可能是早上游古城的游客必须的消费，要抓住这个机会。
这几个姑娘躲在收银台后边换了工装准备开门营业了，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香艳的画面。
“姑娘们，你们下次可别在店里换衣服了，联防的探头可有人一直在看着呢，我也没有考虑到搞一个换衣服的小隔间。”我说道。
“啊！李哥你怎么不早说，这看都被人看完了你才说！”热依罕和阿依木叫嚷着。
“回头要么你们直接穿服装来，要么一个人举着布挡一下吧，等我回头让米热的妈妈多做几套衣服。”我说道。
“李哥，其实今天你不用来这么早的，比昨天来的还早，天越来越热了，有些食材不能准备的太早，容易变质变干，明天开始，就两个店员了，卖多少准备多少吧，一下就都准备了不好。”玛依莎给我说。
“嗯，我是高兴的睡不着，早上醒来就过来看看，你们到的也很早，我也没干太多。你昨天累吗？”我问玛依莎。
“我不累，我和李哥一样，过两天就不用天天来了，苦了热依罕，这下就长时间的忙下去了。”玛依莎说道。
“不累，我之前在县上一个饭馆打过工，择菜、洗菜、切菜、洗碗几乎所有的杂活都是我一个人做，从早做到晚，习惯了，现在做的事比以前复杂，但是也更高级，我愿意干这个。”热依罕说道。
我发现有的时候女性干活就是利索，比如热依罕洗好了榨汁机，开启了制冰机，准备好奶茶铺这边的大部分东西时，我可能才清洗完一堆盆盆罐罐。
因此被我叫做奶茶铺的热依罕这边的准备工作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做的，我帮阿依木和苏如何做的准备工作。
热依罕看时间差不多了，洗好的土豆也已经沥干了水分，就先把土豆放烤箱烤了起来，烤土豆的时间比较长，主要是看土豆的大小，我们试验这批大小的土豆要四十分钟，更大一点的要一个半小时。
土豆大小不同是个问题，因为出售的价格是一样的，但大小不同就容易给顾客造成不公平的印象。因此，土豆我们都是一个个用称去分拣过的。花的时间虽然长，但一想到烤洋芋非常的香甜，昨天一炉出来基本上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我们还是很愿意多花点功夫在烤土豆上。
昨天有一会断档了，新的还没烤好，只好让客人等一会或者换个小吃，结果客人宁愿等等也要吃烤土豆。
第一百零八章 绿植装饰
因为是小店，用来做抓饭的米和做拉面的面使用量都不大。和好的面我们是委托古城里一家面食店加工的。开小面食店的是两个三十多的女性，她们之前只做零售，类似我们这样的需求量大的批发还是第一次遇到。她们主动说只要我们打电话她们立即给送来，因为她们也很开心，面食加工店赚的是手工的辛苦钱。
由于我们卖的是小份的拉面，因此面的消耗量比餐厅里拉面的消耗量要小很多，每天用量现在还没办法准确的估算，但是昨天用了十几公斤和好的面。
这里零售的面粉大部分都是五公斤或十公斤装的，我在粮食局批量买的是25公斤装的面粉，目前来看大约三袋面用四天，买好的用来做拉面的面粉我直接放在这两姐们的店里，之前我不放心，害怕她们换面粉，导致口感出问题，后来玛依莎说讲信用是最基本的原则，而且她们开面食加工店也是证照齐全的。
陆陆续续送新鲜肉和蔬菜的人都过来送货了，按我的要求，店里的女孩子验收完后在接收单和验收单上做了记录和签名，玛依莎培训她们的时候专门讲过这方面的内容，要不然日积月累的很多账目就没办法说的清楚。
第二天就这么平静的开始营业了，古城内绝大部分的商铺都是在十点半之后才开始营业，我们早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认为内地来的游客虽然早上起来的早，可是除去在酒店吃早餐的，在古城里吃东西的应该不多。
现实情况也是如此，来吃早餐的都是本地居民和前些天我们赠送过样品的工作人员。这个时间几乎没看到游客，估计都会吃了早餐后才进古城。
因为我们的店铺形式比较新颖，对本地居民也有吸引力。我在一边观察着，思考如何通过餐品以外的东西一下就抓住顾客的心。
我在店门口来回走了几趟，发现我的店铺装修还是太素了，因为风格和古城保持一致，远远的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个美食店铺，只能路过扭头看一眼才能注意到。
我把墙上安装的壁挂电扇打开了一个，对着烤土豆的烤箱方向吹，希望把烤洋芋的香味吹到街道上，那个味道很吸引人，但视觉上的缺陷仍然没有解决。
我考虑着怎么样才能在现有基础上把店铺的吸睛能力再提升，让走近这条小巷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我的店铺。看着对面吾买尔江屋顶盛开的玫瑰，我突然有了想法，吾买尔江就是邀请我和华雯上他家屋顶看古城的那个大叔。
我给玛依莎交待了几句，就开着车去找喀什的花鸟市场。我不知道喀什这里的花鸟市场是什么样或者在哪里，我太依赖手机的搜索和导航了。
可是，和遇到多次的情况一样，没有搜出和花鸟市场有关的地址。刚开着小五菱走了两百米的我就不得不拐进了高台民居停车场这边，我想先找人问问再走。
问到说在色满路过去一点的天山南路那边有个花卉市场，在飞机场那边有个花卉市场，往香妃墓那边去的路边的有几个连片的门面卖花卉，但都不算大。
我先去了天山南路的这个，不出所料的是内地来的人经营的，种植和批发零售在一起的一个市场，我想找已经生长的比较好的爬藤植物和蔷薇或玫瑰花之类的老根，可惜没有找到，有个摊点给我介绍说牵牛花的种子种下去后长的特别快，也很便宜，于是我就买了点。
一个上午我都在几个小的花卉市场来回跑，最终买到了十几株已经长了两三米高的爬山虎，一些长出新枝条的玫瑰花老根，几盆已经快开花的花。还买了几百粒牵牛花和非洲菊种子，一些已经开始开花的死不了，我很喜欢这些小碎花，好看也好养，我还找到了几株已经长了一米多的啤酒花藤。
我还买了大包土和花盆，据说是从最肥的农田里挖来的土，经过硫磺熏蒸消毒，不会长小虫子。老板问我要种什么，然后当着我的面拌了一些疏松物质和有机肥、化肥在土里。
回到店铺，我立即开始更换现有花盆里的植物，古城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不少的盆栽植物，有各种各样的花盆，陶制的圆形的，木制的长方形的都比较常见。
我到对面吾买尔江家问他有没有不用的木条或比较直的树枝，在米热家我没找到这样能做架子的材料。这里的居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些这样的废旧木头，不一会吾买尔江就抱了一大捆过来。
为此我掏出了二十元钱给吾买尔江，他推脱了半天，最后在他老婆笑成一条缝的目光里收下了二十块钱，之后他就一直在帮我干活，这二十元钱一点都不亏，我不太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我们把树枝和木条插横竖着搭了一个花架出来，到二楼的窗户这么高时横着搭到窗户下边，为了架子结实，我用了几根米热家收藏的又粗又直的木杆，我试着晃动和拉动，确认不会散架和砸到人，接下来用线绳和铁丝丰富了网格，便于植物爬藤。招牌这块被我留了一个空间出来。
这样做在古城内是允许的，为了绿化搭了个小架子。我用几个小的塑料花盆挂在了架子的不同部位，里面种的是开小碎花的死不了和雏菊。
牵牛花种子我种在了架子下面两个小花池里，估计要点时间才能长起来。爬山虎和玫瑰花这两种花很好养，我放在了外侧，让爬山虎间隔均匀，其余要做的基本就每天浇水就可以了。
我期待着爬山虎快快的长，形成绿色的植物墙。然后啤酒花和牵牛花点缀在中间，在绿植墙的内侧和外侧那些小而轻的塑料盆里的小碎花就会展现出清新的碎花色彩。
我想象着盛夏的时候，无论从小巷的那一侧进来都很容易就看到一片美丽的花，自然就能注意到荒原·甜。
当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吾买尔江很高兴他能帮我侍弄这些花花草草，按他的说法，他是这一片最会种花的人。
“其尼瓦克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地方以前有很多很多的花，主要是玫瑰花，那边的花和树以前都是我爷爷的爷爷种的。其尼瓦克的意思就是‘中国花园’。”吾买尔江反复给我说其尼瓦克的历史，也反复说他会种花是有历史原因的。
我把一些向日葵种在了花盆靠外的一侧，这是一种小小的向日葵，高度和花盘都不大，开放时间也会比较长，我买的是已经长出了花盘的植株。
一上午和一中午的时间就让门前变了样子，让女孩子们又是一阵的夸赞，我很享受这样的夸赞。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前后左右的看了几次效果，感觉真的能很远就能注意到我这个店面，能看到藤蔓的架子，我才安心的停止了再去找点花花草草的念头，我想象着所有的花开了以后的样子。
已经是午后，我脑子里是午后红茶的广告，那个广告里到处都是鲜花。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就请吾买尔江和他胖胖的老婆吃了小拉面、小抓饭和烤土豆，是管够的那种不是小份的，用大盘子装的，大约是两三份的量，真的给小份的话我怕他们吃不饱回头还说我的坏话。
我说天气热，请他们喝萨让多克，让热依罕给做两杯的时候，没想到被两口子给拒绝了。
“不喝、不喝！那个太冰了，我们的胃嘛受不了。”吾买尔江摆着手，真诚的表示不喝。
我打开冰柜拿出了两瓶可乐递了过去，结果这次吾买尔江痛快的接了下来，然后和我告别回自己家去了。
热依罕凑到我耳朵边悄声说：“李哥，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好？那个吾买尔江之前还看不起我这个从农村来的人呢，要是他和他老婆每次都这样白吃白喝那你怎么赚钱啊！”
热依罕说的话提醒了我。我拿出手机付了饭钱和可乐的钱，自己给自己店铺的收款码付钱直接被系统给拒绝了。我给玛依莎说：“看来要马上弄一个商家的收款码了，这个人的收款码还是不合适。”
我拿出口袋的现金放到了当做收银盒的一个木头盒子里，心想，等这个月底要去弄一个收银机了，现在这样还是算方便，但越往后会越不方便。这里和我原先预计的有点出入，使用现金的人还是比使用微信或支付宝的人要多，这和大部分游客来自新疆其它地方有一定关系。
现金的使用量还是比较大，我也比较担心有假钞或收银失误，在收银方面我没有给女孩子们做过培训，因为我当时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只要求她们手工记录下每一笔单子，没有收银系统，只能这样靠手工记录了。
因此昨天晚上打烊盘账的时候那几页纸看着很累，所以我才想着尽快搞两台收银机，还可以看看有没有银行有优惠送手持pos机的。
第一百零九章 小萨来喀什了
看到我付钱热依罕吓坏了，她一个劲的说：“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不用付钱，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那两口子一看就是喜欢贪图小便宜的人，你只要请他们一次，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来白吃白喝第二次、第三次的。”
“别担心，你说的对，应该表扬你。以后有意见或想法一定要给我说。你记得我之前的要求是账务要做到精细和明确，谁也不能破坏这个规矩，所以这个钱我还是要付的，这样就不会乱，看来我新要加一个弹性规定了。”我对热依罕说道。
“我带你们去的肯德基，他们的管理就特别到位，他们所有材料都是精打细算的，每天盘账后食材的误差允许非常小，就是为了堵住漏洞，就是说员工如果私自吃了一个鸡腿都有可能在盘账的时候被发现。”我怕热依罕误会，又多说了几句。
喀什这个城市地方小，很多人都相互认识，我也已经认识了不少人，这又是在古城里。无论是我还是店员们今后难免会有吃人情的时候，为了不开这个口子，就需要从我做起。
我发微信给玛依莎，让她加一条管理规定，就是任何人没有权利私自同意其他人的赊账、打折、免单等优惠或免单。
遇到投诉时按投诉流程处理，那个流程有如何赔付顾客的规定。比如客人对食品卫生问题或饭菜质量问题等进行了投诉，经过核实确认后是可以直接免单的。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赠送额外的餐食来平息顾客的怒火。而所有的损失由营业员来承担，这样也督促店员认真负责。
我给玛依莎说每个店员每个月除了在店当班时候的伙食免费外，额外会有一次亲情免单，就是每个月店员在一百以内的消费，可以使用亲情免单卡。而对热依罕这样的全勤店员在一百的基础上按照出勤给额外奖励，全月正常出勤情况下她可以另外得到一百的亲情消费券。
这个算作是福利，只能下个月后使用，可以积累，但不能提前享受。比如店员五月份入职，她六月可以使用这个券，如果她一直没有使用，一直到十月的时候她的朋友或亲属来看她时才第一次使用了这个福利，她就可以一次性或多次使用累计的五个月的免单权，就是总计五百元的免单额度。
我们店铺里最贵的食品是豪华烤土豆，二十五元，烤的外焦里嫩的土豆从中间切开，配着自制酱料和卤煮的牛肉片或者羊肉串、生菜。
这个贵的原因是牛羊肉贵，喀什的牛肉是六十五元左右一公斤，牛肉卤煮后重量和体积都会缩小，成本比较高。羊肉也比较贵，大串的话差不多一斤肉只能穿四串。
因为东西都不贵，所以如果店员请亲朋好友在店铺里吃饭，一般情况下这个内部餐券会让她们很开心，还能直接增加顾客量。
因为店员的管理和薪水都是玛依莎在管，所以我要求这个亲情免单的福利由她记录和管理，成本算我的，店员可以打包，但不发放现金。
玛依莎问我，能不能有内部员工折扣，我想了想拒绝了。当班的店员已经在店里免费吃三餐了，如果再提供折扣她们就有了利益上可操作的空间，就可能会发生损害店铺利益的事，比如私下收银赚取折扣差价。
这里还有个故事，我在加油的时候加油站的员工是用他自己的加油卡来加油的，收我收的是现金。一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有个加油员才说他们手里的油卡是折扣和油价低的时候买来的，因此几乎每次用自己的油卡给客人加油都能赚取差价。
“这样吧，员工虽然没有折扣，但我们可以搞生日关怀，凡是过生日的，我们在店铺给过一次生日，所有店员都邀请参加，费用我来承担。蛋糕一个、炒菜和主食吃饱为止，反正就是在店铺里热热闹闹的聚餐一次。”我给玛依莎说。
虽然这些福利并没有多好，店员也不能马上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但店员们还是很兴奋，相互通过微信转告着这个消息。
我之前问过玛依莎和店员，这些女孩子们除了玛依莎家里条件优越以外，其他店员的家庭条件都很一般，这也是她们来兼职的主要原因，也是玛依莎选择她们的一个原因，据说是有条件不错的，玛依莎没要，因为不是为了赚钱可能就不太服从管理。
“这些女孩子不容易，南疆现在还有很多人认为女孩子不用上学，他们觉得女孩子将来嫁个人家，生几个孩子，忙活地里和家里的活就是最应该做的事，他们从来没想过女孩子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玛依莎有一次曾经愤怒的给我说，她认为农村的很多人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
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一直觉得重男轻女只发生在内地农村和山区。
在电影里或者书籍里，新疆的女性们都是美丽漂亮能歌善舞的。歌王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里就表现出女性是自由和独立的，她像一个男人一样的放牧，她可以拿着皮鞭抽打她心爱的人。
现实情况却没有那么的浪漫，非常多的农村女性的地位确实还存在一些问题，诸如有的不能和男性家庭成员一起吃饭、要起得最早，睡的最晚，要照顾好家里的所有家务，有可能还要干大部分的农活。
“还有一些妇女，结婚了就不能抛头露面了，李哥你可以观察一下，现在还有些臭男人不让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去见个面吃个饭，搞的女人就是他们的附属品一样，这太可笑了。”玛依莎说。
听到玛依莎这样说时，我有些明白华雯为啥要把帮助南疆农村女性作为自己在喀什的重点目标。
想到华雯，她现在还没有来店里，按理说她早就应该过来了，她不可能睡到下午还没有起床。
我突然有点担心华雯，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嘈杂声中，我只听到她说：“我在荒原酒吧，你有空就过来。”
当我溜达到荒原酒吧的时候，我看见萨媞妮媞坐在窗户边的桌子上在抹眼泪，华雯似乎在劝着她。
我犹豫了一下，敏感的想到是陈琰又闹出什么事了，我没有进酒吧，而是给陈琰打了一个电话。
“老李，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对不住啊，本来说你开业的时候我要过来的，‘荒原’开业我虽然没有去，但回头一定给你补个大礼。”陈琰在电话那头说。
“没关系，我这忙的都乱了，你过来我还真没时间招待你。可是，为啥我刚才看见萨媞妮媞了，你是不是也回来喀什了？”我问道。
“我已经回广西了，昨天的飞机，处理点事，怕你分心，没给你打招呼。萨媞妮媞那边你帮忙给照顾一下，我这边处理完事就回去。”陈琰说道。
“能说说处理啥事吗？”我问道。
“老李，先别问了，能说的时候我会给你说的。先这样吧，我现在要去办点事。”陈琰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回南宁是我没想到的，但考虑到之前徐春丽走了没多久，我感觉他这次回去绝对不是简单的处理点事，应该和徐春丽有关，看来他还不是完全不负责任。
按时间算起来他应该是前天晚上前就回到了喀什，而那个时候我正忙着第二天店铺开业，陈琰没有来找我可能是不想我分心，也可能是他并不想让我知道，甚至不需要我的任何意见，他要么要独自承担，要么就是逃避，不过他的事我们也承担不了，总不能孩子还没出生就去当个干爹吧。
心里有了底，进到荒原酒吧就不那么盲目了，我和萨媞妮媞打了个招呼，并没有问这个哈萨克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直接邀请她去我开张第二天的店铺里去坐一坐。
她大概也不想在酒吧里坐了，起身和我们一起来到店铺里。午后的阳光强烈，照着一块地面，显得店铺内部黑乎乎的，这个时候没有顾客。
我亲自为小萨和华雯各冲了一杯咖啡。华雯知道我喜欢喝茶，对奶茶、果汁、咖啡其实不在行，她尝了一小口对我说：“这也就是在古城里，要是换做北京，我一定不会付款的，你冲的咖啡太难喝了。”
这个可能是真的，我只看过一些如何冲泡咖啡的书和视频，练习都没有，可笑的是热依罕居然是我培训出来的，我通过视频学习了个大概之后教给了热依罕，她实践了几杯后就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内地的顾客很多喜欢咖啡，咖啡虽然不是古城文化，但利润还是不错的，这也是我和玛依莎决定要有现磨咖啡的一个原因。低成本运作的店铺不可能去专门招一个有经验的咖啡师，那样别的饮品就还需要一个人制作，热依罕的优势是她能制作不错的南疆风味的饮品和小食，在烤土豆和糕点制作上也很有天赋。
第一百一十章 有天赋的临时店员
我对咖啡的理解不多，说实话我会通过加奶和糖来增加口味，这有些对不住光顾店铺的顾客。不过，喝咖啡的是少数人，他们不完全具备和华雯相同的对咖啡的苛刻要求。
我能肯定的是，我们的奶茶和果汁很不错，至于咖啡，只能确保是现磨冲泡的，不能保证浓淡和口味有多好，门前暂时用的还是上次徐春丽带来的广西的咖啡豆，那个本来是要给陈琰的，他不要，我就带着热依罕自己烘焙炒制了一下，炒的偏焦。热依罕也知道我认为咖啡文化并不是这里的特色，不是售卖的重点，她也没有再去自学。
谁知道萨媞妮媞喝了一口就又哭了起来，华雯赶忙问她为什么又哭了。
“这咖啡是阿琰哥的咖啡，我闻到这个味就控制不住的想哭。”小萨边擦眼泪边说道。
华雯看着我，然后让热依罕再冲一杯咖啡递给了萨媞妮媞。华雯对咖啡味道很敏感，但她其实不喜欢喝咖啡，她和我一样喜欢喝茶。家里有她的朋友定时从北京给她邮寄的红茶和绿茶，反正这会儿她就已经喝上了好几种才采摘和炒制的春茶。
华雯给我说过，她们几个朋友在福建、浙江和安徽有自己的茶树，就是给茶园老板给钱，特别指定茶树，不按分量买茶，而是自己的树收多少是多少。
热依罕也冲了一杯咖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咖啡机先磨豆子后自动冲泡出来的，我看到热依罕和我一样加了不少牛奶和糖在里面。
华雯喝了一口后，很明显表示出不满，但她把这杯递给了小萨，让小萨尝尝。萨媞妮媞则说这杯和我冲的没啥区别。
“小热，你给我们再冲一杯咖啡，你认为最拿手的，别加牛奶和糖。”华雯对热依罕说道。
我以为是我们冲的咖啡有什么问题，不解的看着华雯想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华雯没有看我也没说话，热依罕又冲了一杯咖啡，没有放牛奶和糖。
然后，华雯跑去用小的胶囊咖啡机自己冲了一杯胶囊咖啡，把这两杯都端到了萨媞妮媞面前。
我有一台意式咖啡机，直接放豆子直接出咖啡的这种机器。另外一个是小型的胶囊咖啡机，当时是怕店员们掌握不住技术，想着直接用胶囊咖啡能控制口味。
“小萨你尝尝这两杯。”华雯对萨媞妮媞说。
“这杯是阿琰哥家乡的咖啡豆冲的，咖啡豆炒过火了，偏酸苦，不过有人喜欢喝这种带点焦味的。这杯不是广西的咖啡豆，还加了伴侣，可能是巴西的豆子。”萨媞妮媞说道。
华雯问我有没有其它咖啡豆，我耸了耸肩，我只有这一种咖啡豆，而且是我跟着视频烘焙了一包，另外一包是没有烘焙过也没有开密封的豆子。如果不是陈琰不要徐春丽带来的咖啡豆我甚至只打算卖胶囊咖啡。
热依罕开了包装，抓了一把咖啡豆放进烤着土豆的烤箱里，大概五分钟已经能闻到香味了。咖啡豆烤的还在噼啪作响的时候热依罕拿出来散热，还有点烫的时候就放入了咖啡机。这样的操作是我教她的，确实没有品质保障，时间温度什么的都靠感觉。
又冲了几杯出来，我也好奇的尝了尝，除了没有焦味和淡一些，我并不知道这个和我之前的有什么区别，华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小萨尝过后说：“这个还是广西的咖啡豆，但味道不对，太淡，香味没有烘焙出来。”
“小萨，你可能对分辨咖啡的味道有独特的天赋，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你最近急着回家里去吗？你不如先在你李哥的店里帮忙，等陈琰回来后你再和他一起回草原。”华雯问小萨。
小萨有些拿不定主意，华雯也没多劝，说是先带小萨去采购点咖啡豆，热依罕也很想去，扭扭捏捏的给我说想一起去买咖啡豆。我让她跟着去学习识别和挑选咖啡豆的方法，华雯对这个上心不容易，要抓住这个机会。
华雯并没有开普拉多过来来，她开走了小五菱车。
我不知道喀什的批发市场能不能买到咖啡豆，反正没看到过有。我留下来守着奶茶铺，作为老板我竟然无聊的和另外一间的店员坎尔曼聊着天。
三个小时，我在店铺站柜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没有做成生意。有次有四五个穿着时尚的青年男女路过时这里的时候很好奇的和我聊了几句。
他们说是乌鲁木齐过来支教的老师，才来一个多月，在荒地乡的一个学校，这是第一次有假期来古城逛逛，看见我一个汉族人在看守店铺有些好奇。
我给他们每人做了一杯萨让多克，他们从来没在乌鲁木齐喝过这种饮料，于是我就让他们坐下来休息了一会，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萨让多克。
萨让多克其实是刨冰酸奶，我在罕南力克镇第一次吃到，当时是从一个大的冰块上铲下一些碎冰，加入酸奶、蜂蜜、沙糖和水，搅拌后装杯的。乡里卖两元一杯，并不贵，喝起来酸甜爽口，味道和乳酸菌饮料差不多。
华雯感觉不卫生，她说不知道冰块是用什么水冻出来的，怕拉肚子坚决不喝。所以我给改进了一下，希望游客能品尝到正宗的口味。过去街头和乡下巴扎的冰块都是冬季取的河里的冰块储存在地窖里，夏天拿出来用的，现在估计都是冷库冻出来的大冰块，很有可能就是自来水。
我改进的很简单，用小型制冰机和纯净水来制冰，用小冰沙机来打碎冰块，使用的酸奶是南达的大罐酸奶，顾客都看的到，这样能减少游客的担心。在菜单上还明确注明使用纯净水制冰，制冰机每天会清洗消毒。
这几个年轻老师吃完后问我多少钱，要付钱给我，我说：“免费的，我这里对所有的支教老师免费，边上这家也是我的店，所有餐品都对支教老师免费！随便吃。”
他们惊奇的看着我，似乎想不通我为啥要给支教老师免费，我没有过多的解释，说实话，这也只是我刚想到了瑶瑶才临时做的决定。
“你们为新疆的教育做了贡献，我最尊敬和佩服的人就是你们这样的老师，我知道你们不差钱，我也不差这钱，你们可以帮我宣传一下，不论是不是支教的老师都免费。”我补充说道。
接近七点的时候，华雯带着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的回来了，手里拎着几包咖啡豆。
“你的小车真难开，硬邦邦的，你在附近找一个免费停车的地方，花钱的也行，以后这车你和玛依莎用起来也方便，你每天还是把我的车开着，这样我也方便！”华雯对我说道。
五菱的这款mpv其实挺好开的，就是没什么舒服性，所有的东西都低档，更别说减震、座椅会有多舒适了，一脚油下去也窜不起来，高速超个车很困难。而且后驱车容易在沙地、湿滑路面甩尾，但平时用来拉点货很合适。
“怎么样？喀什能买到咖啡豆？”我问道。
“有，不过可选性不多，在三运司买了两包，热依罕说她家那边有个口岸，我们就去了，还真在口岸见到了咖啡豆。不过价格不便宜，等过两天我们在网上找找质量好又便宜的。”华雯回答道。
“李哥，我们下午去了我家那边，那边有个伊尔克什坦口岸，有一些巴基斯坦、印度和吉尔吉斯的商品，咖啡豆就是在一个吉尔吉斯摊贩那里买的。”热依罕略带自豪的给我说道。
“下次有时间带我去逛逛。”我回答着，然后把记账本给到了热依罕。她说的那个口岸我知道，距离七八十公里，没想到她们已经一百多公里跑回来了，速度还挺快。
“李哥，你又免费请人喝饮料了？今天已经第二次了。”热依罕看着我的销售记录问我。
“嗯，这次是几个支教老师，以后只要是支教老师我们都免费，记我的账上。”我回答道。
热依罕还是想搞明白我为啥这么慷慨的对老师免费，她还要问我什么的时候，华雯制止了她。
“你李哥有他自己的考虑，你按他说的做就可以了。”华雯给热依罕说道。
萨媞妮媞则在一边开始忙碌起来，除了咖啡豆，她又拿出一些其它工具，估计也是才买的，我就认识温度计和研磨器，其它的不知道是干啥的。
小萨则一边给热依罕讲解一边做着示范，看起来很专业。
“小萨，陈琰教过你做咖啡吗？看起来你很懂这个。”我问道。
“好久没做了，有点生疏了，我在航母上服役你们是知道的，当兵的时候有不少培训课程，学过这个。”小萨说道。
“啊？还教这个？”热依罕问道。
“为了复员的时候我们能有一技之长。”小萨给热依罕解释道。
“姐姐你见过大海了？”热依罕问道。
“好了，好了，大家好好干，干的好了让你李哥带你们去看大海。”华雯说道。
热依罕这才把注意力又放回学做咖啡上。
第111章 玛依莎的野心
看着小萨教热依罕冲咖啡，我看着华雯，感到有些意外。
“我来到喀什后经常有一些意外，小萨挺能干啊！”我小声给华雯说。
“我不喜欢喝咖啡不等于我不懂咖啡，小萨在山区在草原上不等于她不懂咖啡。对我来说她可能是她们村甚至她们乡里最博学多才的一个人了。你觉得陈琰喜欢上她是个意外吗？”华雯笑着说。
“大部分不习惯喝咖啡的人是无法分辨出咖啡的区别的，小萨是个例外，她几乎不喝咖啡，但在品尝咖啡的味道上有特别的天赋，就是说味觉比较敏感。”华雯说道。
“你这里就一种咖啡体现不出来，刚才在口岸那边，小萨闻了咖啡豆后就能区别对应出咖啡豆和咖啡。我还先让老板介绍一下豆子的产地，然后用几种外观差不多但产地和烘焙程度略微不同的咖啡豆让小萨闻，她真的能分辨出产地，磨粉后仍然能分辨出来，没有一个错的。”华雯接着给我说道。
“这是个天赋，我只知道有人能闻出酒的品牌、产地和年份。小萨这个优势该怎么发挥？”我问华雯。
“在车上我问她有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天赋，小萨说在军舰上服役的时候，部队组织女兵学习茶艺和咖啡制作，她学的最快最好，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比别人更好一些。但怎么发挥这个优势可能还要靠机遇，这里不是我们那边可以去做个品鉴师或大师级咖啡师。你先想办法留她给你帮忙吧。”华雯说道。
“正好让她教一教热依罕这些店员，等陈琰回来的时候我看看他们能不能把荒原酒吧拿下来，或者再搞个咖啡店。两个人如果真的有未来应该不会在山里一辈子的，如果她自己愿意，我就让她留在店里做个冲调大师。”我说道。
“李哥，在草原上的时候，阿琰的咖啡都是我给冲调的，你不用担心我的技术。”小萨在不远处对我说道。
“我很崇拜你的技术，我只是觉得非常有意思，在草原上有个不喝咖啡的牧羊姑娘居然会冲调咖啡，我还想着怎么把你留在我这里呢。”我对小萨说。
“李哥，你有点小看我了，我可是在太平洋和印度洋都航行过的水兵，别总是说我是牧羊姑娘。”小萨吐了吐舌头小声对我说。
我乐了，好吧我之前确实小看了这个纯洁朴实的姑娘。
晚上米热和玛依莎也过来了，我和华雯就临时决定请小萨、米热和玛依莎在外面吃饭，本来玛依莎说就在店里吃，还可以让路过的游客感觉到我们店生意不错。
我说：“在内地这叫托儿，这几天为了开业大家都很辛苦，特别是昨天开业很成功，店员们我改天单独请她们，你们我今天就请。”
我带着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到金澳尔达吃饭。金澳尔达自己没有停车场，所有车就在路边停着，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车位了，我问迎宾小伙车有没有车位的时候，他没啥表情，只是正常引导我停好了车。
但是当他看到一个小五菱上居然下来了几个美女他就有点不开心了，似乎是有点嫉妒了。
我赶紧加快走了两步，走在了几个美女的前面，看起来她们像是追随在我身后一样。这引起了这几个姑娘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哥，有我们几个美女衬托着你，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的骄傲呀？”米热学着有些嗲的声音问我话。
我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装的有点过头了，说：“当然，觉得好有面子，奖励你今天多吃点肉。”
这次点菜点的都不是常规的菜，大家一致认为常规的菜我们自己都能做的出来，就不在这里吃了。我们点的都是米热和玛依莎都没吃过的菜品，比如鲜花奶茶、干炸土豆、秘制干煸炒面、香酥花生辣椒等等。
喀什的餐饮很便宜，加上我们人也不多，最后吃了三百多元还没吃完，剩菜打了包。
吃饭的时候，玛依莎说起她们学校有个小山羊团队，是喀什大学学生搞的创业团队。
“他们什么都做，校园快递、送桶装水、餐饮小店、小卖部、家教、外卖、电商等，因为我们校园禁止外人进入，所以小山羊在校园内很火，我们能想到的赚学生钱的方式他们都在做。”玛依莎有点羡慕的给我说。
“估计你们学校也许可他们这样做，否则他们做不了的，校园商业本身就具有垄断性质，你们又年轻，创业比较容易成功，他们赚到钱了吗？”我问。
“据说去年赚了七十五万，还是纯利，把工作人员的工资和奖金都发掉的后赚的。不过我不认为他们在创业，里面的学生学习都不好，还有学生大二就辍学了去专门打工。用学位换创业经验我才不要呢，这也是我看不上他们不想加入他们的原因。”玛依莎说道。
“我以为你羡慕他们呢，不错啊看来你很有自己的想法。我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也有这样的社团，那些人大部分人都把自己的学业给荒废了，看来这一点都一样。当时他们有公益性的勤工俭学岗位，帮助了不少同学，比如每天扫扫教学楼就能赚到生活费。和社会上一样，每年也都会随着毕业季因为权利变更而搞得乌烟瘴气。不过世界是公平的，里面大部分管理岗位的学生最终都是后悔的，钱没赚到多少，学习也耽误了。”我简单讲了一下我那时学校的情况。
为了不打击玛依莎的积极性，我没有讲的太真实。我那个学校当时的真实情况是，创业社团确实做的不错，但属于牺牲了一批人富裕了少数人。
大部分从大一就参与社团的同学最终学习一塌糊涂，好几个积极投入的学生到大三就被学校劝退和开除了。倒是接连三届的创业社团的学生领导都赚到了第一桶金，并把一个集体努力变成了个人的成功。
当时学校为了创造双创的典型，给了一些优惠政策，最终这都转变成个人创业的成功，最厉害的一个在大四要被学校劝退时已经给自己赚了四百万。他得知要被劝退，就立即想办法成为了市级十佳大学生创业个人，学校这才没有开除他，最后勉强给发了个毕业证。
当时学校书记在大会上公开批评这种行为，说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要赚钱就离开学校去赚，说学校从没见过一个三年多不上课的学生被评为优秀青年等等，反正是没支持这种榜样。
那之后学校成立了一个创业孵化基地，把创业创新收归学校统一管理，往产学研结合往高技术方向引导。不过学校的确不适合孵化创业企业，因为没太多政策和金融扶持，从此我那个大学的学生创业就逐渐暗淡了下去，不过也是一个好事，大部分学生的心至少回归到学习上了。
我从玛依莎的描述里大概也知道这个‘小山羊’团队做的都是低端的活，确实能赚不少钱，但缺乏竞争力和创新，对打工的学生除了经济上有所帮助外没太多帮助。一旦这些学生脱离了学校也就丧失了创业能力，社会环境和学校环境差别太大了。
我直接给玛依莎讲了我的看法，我鼓励玛依莎创业要和创新结合在一起搞，创业创的是未来，一定不能荒废了学习去搞创业。现在这个社会，荒废了学业的未来一定不会是好的未来。
“这样，我那个朋友陈琰，也是萨媞妮媞的朋友，他是个很棒的销售。等他回到喀什后我让他给你们几个讲讲这方面的课。你们缺乏的是系统性的知识，创业不能只有热情，更要有系统的知识储备和对未来敏锐的思考。”我给几个女孩子说道。
我相信陈琰随便讲点营销知识就够她们学习的了。
“李哥，你怎么不给我们讲课？”米热问我。
“我学的是理工类的专业，我自己也不会做生意，也不懂如果做企业管理。我不掌握的内容自然不能给你们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统计数据：全球五百强企业目前大部分还属于传统型企业，在这些企业的最高领导者中，有百分之七十是从销售一步步做到总裁的，另外有百分之二十五是做财务出身，只有百分之五是从其它职位上成长起来的，包括家族继承。”我说道。
我给米热她们说这个的原因是希望她们能比较系统的掌握一些经营管理的知识，这样无论她们今后从事什么工作都能从现在的经历中获得好处，而不是做一个简单的工商个体户。
如果她们没有更高的追求，那么我现在让她们在我的店里打工就是害了她们，我不想耽误她们的前程，我希望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积极向上的。
我最不担心的是米热，她的理想是做一个美术老师，因此她会不会经营店铺不重要。我是觉得玛依莎有自己的野心，她如果被我引导的走错了路我会内疚的，我宁愿她是个平凡的人。
第112章 营业额下降太多
玛依莎似乎是考虑该不该开口，最终她决定当着大家的面开口。
“李哥，我想在学校做一个跨平台的服务系统，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玛依莎说道。我感觉她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引入这个话题，现在她终于抛出了她一直犹豫要不要问我的一个问题，估计她想问很久了。
“这样，玛依莎，今天太晚了，我先送大家赶紧回去休息。等明后天有空了我和你单独聊聊，你的想法很特别，至少和你们的小山羊社团不同，我也许能给你出一点主意。”我给玛依莎说道。
最近，最近两周多时间我一直处于忙碌状态，今天特别想早点睡觉。
我先送了米热和玛依莎回学校，又送小萨回陈琰租的房子休息，她是和陈琰一起过来的，已经把阳光小区那套租来的房子当做了自己的家。
和华雯回到住处，我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习惯性的在树下发呆，华雯也没有去休息。
“你想不想知道小萨为啥也来喀什了吗？”华雯问我。
“想知道，能说吗？”我问华雯。
“当然能说，小萨说陈琰本来是不想让她来的，陈琰要回南宁处理的事情已经对小萨坦白了，陈琰说他不能对不起徐春丽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但他给小萨说他只是回去处理一下，了结一下，会很快回来的。小萨呢给我说是现在习惯陈琰在身边了，陈琰不在她就会感觉生活失去了色彩。于是陈琰就带她到喀什来，让她来找我们，直到陈琰回来。”华雯说道。
我觉得陈琰这次还真是深藏不露，这么短时间就让萨媞妮媞离不开他了，甚至不在意他让另外一个女孩子怀孕的事，真不知道他哪里好，小萨连这个都不在意。
“在意肯定在意的，你以为女孩子会那么的宽容？你会不在意女朋友和别的男人上过床？这是一道伤疤，早晚要裂开的。”华雯说道。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说小萨呢。”我有点急，说真的，华雯说的对，我容不得她说的那样的事发生。
“不过还好，我刚以为他们俩也闹出‘人命’了呢，没有就好。我还真想知道陈琰如何处理徐春丽的事，真够乱的。”我说道。我也怕小萨在喀什万一想不开出点事就不好了。
“你多照顾着点小萨，我就怕她表面坚强内心脆弱，万一想不开或者想的太开了她一辈子就毁了。”我说道。
我给华雯讲了个故事，那是还在上海的时候，我之前的公司有个现场工程师，为一个项目要在青岛客户现场出差半年。
这家伙估计也是精虫上脑，去了没多久就和甲方一个中层已婚女睡到一块儿去了，不但睡了，还一个劲动员女方和她丈夫离婚，并承诺取这个女的。
那女的傻乎乎的就相信他的话了，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女方私下贷款在青岛买了一套房，打算和这个工程师长长久久。
半年时间过去了，这个工程师也愉快的回了上海，结果他上海的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就知道这个事，天天来公司闹，公司就找了个理由把这工程师要给炒了。
这工程师自然不愿意走，就要和公司闹，结果还没闹起来就偃旗息鼓了，离职手续都没有办再也没出现在公司里。
“他失踪了？”华雯问。
“自己躲起来了，青岛那个女的找到上海来了，找不到他家就找到了公司，在公司闹了两天，好像是有人可怜她，把工程师家的地址偷偷给了她，她才走了。一个公司天天被两个女的闹也确实够难受的。”我说道。
“当时我也觉得那个女的可怜。婚也离了，还是净身出户，算是鸡飞蛋打。”我接着说。
“她不可怜，那是自作自受。婚内出轨再怎么样都不值得同情。”华雯忿忿的说。
“好吧，不能同情，她来闹的时候手里拿着孕检报告，是那个工程师的。”我给华雯说道。
“后来呢？”华雯问。
“女的不甘心，叫来了家里的人，好像是几个叔伯兄弟，硬是找到了工程师，把那工程师差点给打残了。那男方的家人同意在青岛给他们两个买套房，让他们结婚并把孩子生下来才算是平息了。”我说道。
“这么简单，也算是没有辜负其中一个人。再后来呢？我是问结果。”华雯说道。
“具体不太清楚，听说两个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各自又出轨了，不过这次都聪明了，为了财产和孩子谁都不提离婚，各找各的情人，彼此心照不宣。”我说道。
“我去，还真是一对渣男渣女。你说这个故事是担心陈琰和这个渣男一样？”华雯问道。
“我不应该怀疑他，他怎么都不像那样的人。但我确实怕这样的事会发生，你说要是他不回来了，过几天小萨又说她怀孕了该怎么办？”我说道，我承认这个时候我的想法有些阴暗。
“别乌鸦嘴了，你对陈琰就这么没信心？”华雯问我。
“还真没这个信心，不过我也不操这个心，最近荒原甜的事忙都忙不过来，我可没想法去管他们的事。”我说道。
说完后我和华雯各自去睡了。
开业的第三天就已经进入到正常状态，由于这天我们没有再做促销活动，因此营业额下降的很厉害，直线下降到只有两千左右，单数从四百单下降到一百多单，利润很低了。
我不算意外，这才是我当初估计的情况。但是玛依莎却非常焦急，她上完上午的课就过来帮忙了，因为店里不忙，所以她也没可以干的事，我看到她急的嘴上起了泡。
“李哥，你怎么不急的，我都急死了。怎样才能把营业额做上去啊，这样一天还不如打工的赚的多呢。”玛依莎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问我。
“玛依莎谢谢你这么认真负责，和你合作真是个正确的选择。开业第一天利润有三千左右，昨天的利润大概是一千左右，今天估计五六百吧。昨天我观察了一下客流量，我们在这一片区域算做的不错的，至少我们还是在赚钱的。一个月两万左右的利润已经超过我最早的预期比较多。”我安慰着玛依莎。
“你担心是好事，但太着急反而会让自己失去理智，在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增加利润时不妨把现在的事做好，看一看我们是不是能做的更好。”我说道。
“可是能像第一天那样不是更好吗，或者有第一天的一半都行。我们第一天能做到的，为什么后面两天就不行了？”玛依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她紧锁眉头从她来就没有舒展过。
“今天天黑后你有没有别的事？如果没事我带你去一下古城夜市，我们去考察一下。”我对玛依莎说道。
一直坐在店铺里用电脑写什么东西的华雯抬起了头，说：“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你看把玛依莎急的来回转，这等到晚上还不把鞋都给磨破了。”
“我又不是商务奇才，我也是才做小老板的，如果知道好的办法和原因早就去做了。我想去夜市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知道游客们为什么喜欢夜市，我们店铺如何才能吸引到顾客。也看看游客都喜欢在什么样的地方尝试吃什么样的食物。”我说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我对目前的营业额是比较满意，因为在我的预估范围内。现在非逼得我去想办法或找原因提高一个层次就有些难为我了，而且这些东西不是观察和思考就能达到的。
“那现在就去，坐在这里等天黑不是你应该做的事，大不了天黑以后你们再去一次。”华雯对我说。
于是在午后的烈日下，我带着玛依莎和小萨去逛街去了。我们先去了东门，然后跟着几个年轻游客走了一段路。
从东门进来的三个方向中，沿着城墙的路走到头走不通，虽然一侧有一些商铺，但游客往那个方向并不多，要么他们知道，要么就是因为那条路最冷清。
我们远远跟着的游客选择走中间的恰萨路，因为在恰萨路的路口摆着几个巨大的几米高的铜制水壶，完全按比例放大的，用料也是黄铜，不是雕塑。
我认为这几个大水壶起到了引导的作用，人们一眼就能看到这个路口，而且这个路口两侧是摆了很多旅游纪念品的商铺，看上去很是热闹。走到路口往里走是一个缓坡，两侧商铺鳞次栉比，烧烤的青烟随风飘荡，烟火气很浓。
往阿热亚路这边也有不少游客，这条路相对比较宽，最头上是打马蹄铁的铁匠铺。然后是各种各样的商铺，和恰萨路不是一个风格，但建筑也很有特色。指示牌说沿着此路往前是砍土曼巴扎、木器巴扎、铁匠巴扎、古骡马驿站、帽子巴扎等。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这条路，因为有那么多巴扎可以逛逛。说是巴扎其实是同一类型的商铺比较集中，并不是想象的市场一样，比如铁匠巴扎前后也就五六十米十几家铁匠铺。
第113章 想方设法
其实，古城里面四通八达，同一个地方通过不同的路都能走到，就比如我的店铺，从这三条主路都能走到，如果走小巷道也能到。
古城里这些巴扎都是以前形成的特色手工作坊演化的。比如木器巴扎，沿街两侧有一些木器制作店，这些手工店铺主要以手工制作为主，和商铺还是有些不同的。
如果从古城夜市这个方向进入，同样是有两条主路，其中帽子巴扎这一侧是阿热亚路，有一段没有商铺的路，然后才是有岔路接着恰萨路。
夜市的活动推车摊点连着的是欧尔达希克路，这个方向有学校有卫生所等，商铺更少，因此游客走的更少，再往里就是比较纯正的居住区。
所以沿着阿热亚路反而成为游客走的最多的路。我带着两个美女各个方向都走了走，显然把她们已经走累了。
我们坐在欧尔达希克路和阿热亚路的十字路口休息，我给她们买了冰激凌吃，正好可以观察一下游客在这个十字路口是如何选择方向的，是继续走主路还是穿小巷。这里穿小巷走就能到达我们的店铺，我们的店铺前的路还是比较宽的，这是喀什古城的特点，有点柳暗花明的感觉。
这种调查我之前其实做过，帮助并不大，这次只是为了看看姑娘们有没有其它好的想法。
“你们看，地理位置很重要，好的地理位置天然就会带来顾客，这叫市口好。我们的店铺位置不算好，所以如果等顾客主动过去可能等不到什么人，如果能用一些方式吸引顾客过去我们就距离成功前进了一大步。”我说道。
请两个小女孩吃了冰激凌之后，我们回到了店铺。
“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想法了吗？”华雯问，她仍然是在电脑上写着什么东西。
“我觉得如果能在路两侧种满鲜花，或者在路两侧的所有窗户上都种满鲜花，也许游客会沿着鲜花走来的。”小萨说道。
“就像西欧那样的街道？”我问。
“嗯，我小时候看到那样的图片觉得美的不得了，你看这里的房子很漂亮，就是花不够多。”小萨说道。
也许是看我搭起了花架，种了一些花，小萨觉得种花主意。
“我想应该用网络宣传，现在互联网加是发展的大趋势，通过网络宣传效果应该不错。”玛依莎说出了她的想法。
“你们的想法都不错，你们看其实各家各户都种有花和绿色植物，数量确实不多，如果再投入一些，把两侧零散的个人种植的花和绿植连成一片，一直到我们门口，游客的确会进来观赏拍照的。小萨你可以找找米热，看看古城内的绿化是谁在管理，再计算一下如果按你的想法，能不能短期内实现鲜花巷的想法，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投入。”我对小萨说道。
说实话，我并不想去做好事把几百米的路用鲜花装饰起来，花不花钱不说，单纯把这么多户联合起来种好花就很难了。
“玛依莎你的想法也可行，我之前的确考虑过网络营销，但我最后没有去做。你也把你的想法做一个具体的方案，然后我们看看实现的难度有多大。”我说道。
我觉得玛依莎的想法比较靠谱一些，现在人们对网络的依赖很严重，尤其体现在离不开手机上，我在美团和大众点评上看过喀什本地的推荐，几乎没有商家在做推广，内地游客会比较依赖网络推介。
“你这就结束了？是不是有点打太极啊。你这样相当于啥也没干啊。”华雯说道。
“干了不少事，我带着两个小美女在周围各条路都走了走，吸引了不少羡慕和好奇的目光，这就是最好的广告。”我开了个玩笑。
“认真一点，你现在算是在开管理会议。她们两个不敢管你，我可是要敲打敲打你。”华雯给我说。
“我如果有好的主意，就不用等到现在了。我们的优势是房租便宜，根据不同的特点比主路便宜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六十，所以占整体成本很小的比例。但如果是整幢租就不便宜了，比如如果我们这里是民宿，我们的房租金就会占据大部分的成本。我们还有个优势就是这一片很生活化，真正喜欢喀什风情的游客更喜欢我们这一片，那几条商业化的街道已经有点变味了，古城在开发前就是居住功能，所以保持了原汁原味的环境是我们的第二个优势。我们第三个优势就是都是你们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在做店员，比起传统的店铺，更有活力也更容易被游客接受。”我发表着我的看法。
“当然的大部分游客就只是游客，甚至他们并不是来看喀什文化的，他们为了旅游而旅游。这部分游客你强求他进入到相对比较偏僻的这里是不现实的。我想主要还是要抓住已经到这里的游客。至于吸引游客进入到这片区域，那不是我们体量能做到的。”我补充道。
“李哥，这么说我鲜花一条街的想法不对了？”小萨疑惑的问我。
“你的想法没问题，只是我们没考虑过可实现性，我的意思是说区域性的美化绿化我们做不了，成本太高，古城方面可能也不允许我们这样做，他们有统一的景观规划。而且吸引和引导游客进入到这片区域是个综合性的开发过程，游客来了这里可能就不去那里了，所以我认为在游客数量不足的情况下，古城不会为我们这片没多少商业气氛的地方做过多的开发投入。”我说道，我不想打击玛依莎和小萨，但有些事情可能还真不是我们能做到的。
我之前经常考虑这些问题，我的真实想法是有些事觉得可行就去做，如果是能力以外则要慎重。来喀什旅游的游客数量还是偏少，就算是最旺季的时候都不需要做分流，游客来了后就是贵点，但吃住行都不愁，因此古城整体做商业开发的确没必要，而且失去了韵味。
短期内很难靠个人能力把客流量提高到满意的程度。
“哥，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搞鲜花一条街其实不复杂，还可以开一两家花店，帮助这一片区多开几个商铺。种点花没多少困难吧？为什么你还认为把游客吸引到这片区域不是我们能做到的事。”小萨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鲜花一条街或者说是窗户养花一条街本身是可能的，它增加的是街道整体的美感，成本也不会太高，不需要太多技术含量就能做到。
但游客会不会选择鲜花一条街是个未知数，在我的调查中，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热闹的街道，特别对于那些认为新疆不太安全的人来说，离开主观光路是小概率事件。我突然意识到我对此事有点畏手畏脚，我一直没有抓住重点。
“这样说吧，如果我是游客，我可能也不会进来这片区域，无论你是不是有鲜花，我前几次在古城里玩，都没有进到这里来。如果有鲜花景观，我也能只在路口朝里拍几张照片，因为一边是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商铺都是游客；一边是安安静静，只有几个路人。我会选择跟随游客往前走，越热闹的地方越是游客该去的地方，游客是喜欢从众和随大流的。如果要把游客引导到这里来，一定要对整条街道做统一的改变。住家户对游客的吸引力是有限的。”我说道。
可能是我解释的有问题，也可能是我自己就没想明白我想说什么，反正我觉得我不能说服她们，而且我的思路这个时候有点问题，但是这次小萨和玛依莎都表示明白了。
“我来给你们总结，你们李哥说要从已经进入这片区域的游客身上去挖掘潜力。而小萨觉得要做特色的环境，玛依莎要把重点放在宣传上，特别是网络宣传。”华雯说道，这时她已经收起了电脑，估计她是嫌弃我啰嗦了。
“李哥，具体要怎么做？”玛依莎问。
“我要是知道就不领着你们瞎转悠了，我们也不用开这个小会了。现在不就是想办法的小会嘛。”我有些无语，我给她们说了好几次我并没有好的想法，她们还在指望我能有什么奇思妙想。
“要不，你们两个在路边跳买西来甫，有游客过来就往店里拉？”我有些开玩笑的说。
“我来试试！”没想到玛依莎当真了，她拿出手机放了音乐就开始跳了起来。
她用的曲子是‘欢乐的跳吧’和另一首叫‘阿哈利’的曲子，都是欢快型的曲子，远远的还真吸引了几个游客凑过来拍照，但当她邀请游客一起跳舞的时候，游客却嬉笑着躲开了。
小萨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没多会儿，周围来了几个邻居也跳了起来。看来有人说的是对的，维吾尔族喜爱跳舞，随时都能跳起来，一群人跳舞，一圈人在看，可是没有一个消费的顾客。
又跳了两个曲子，玛依莎也累了，不过她刚才焦急的情绪似乎因为跳舞而消失了。
第114章 给孩子钱是害孩子
舞曲结束后，人群散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小米背着吉他过来了，她站在游客中谁都没注意到她。最近她的课比较多，开业那天帮忙唱了大半天歌，没想到今天又过来了。
“小米，你不去荒原唱歌吗？”我问。
“现在太早了，荒原酒吧那边要晚上九点多差不多，早了没人。再说了，你这里不也是叫荒原嘛。”小米回答道。
“他们刚才在讨论如何能吸引到最大数量的游客成为有效消费的顾客，没讨论出结果。”华雯对小米说。
“我觉得你们想的方向都错了。真正吸引顾客的是你们提供的服务，而不是别的什么，比如，去酒吧消费的顾客不是为了听我唱歌才去酒吧的，好的驻唱一定会让顾客停留更长的时间，增加黏度，顾客驻留的时间久消费就多。顾客在你们这里消费一定是被美食所诱惑，要么就是正好可以休息一下，而不是别的什么，更不是跳舞。”小米说道。
我突然觉得小米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她的话让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我还不是很清晰。
“那如果换做是你，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事？”我问小米。
“认真做好品质控制，把售卖的餐品口味和质量保持住，再提供一些额外的服务，比如介绍古城一些建筑特色和生活习俗，游客都喜欢蹭免费的导游。还可以提供便民服务，比如卖一些瓶装水，代发快递等游客可能用的上的服务。”小米说道，她并没有提出具有创新性的意见。
小米说完，就拿了个凳子在店铺门口自弹自唱了起来。也许是比较晚了，小米的弹唱并没有吸引来大量游客，反到是吸引了一群周围的小孩子。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着小米唱歌，眼里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你们谁会唱歌？一起来唱，我给伴奏。”小米给孩子们说。
古城里的孩子可能是见识的比较多，丝毫没有羞怯的样子，反而是争先恐后的要表现自己。
“姐姐，你会不会弹《古丽纳热姆》？”一个大一点的小女孩在被小米选中后，问小米。
我差点笑出来，让小米去弹民族乐曲可能还真是打击到她了。
“你先唱两句我听听，看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歌。”小米说道。
“未经过严冬的百灵鸟，哪儿知道春天的可贵”小女孩开口就唱了出来。
我是一点都听不出曲调，不过小米似乎在回忆。
“你能用国语唱民歌，太棒了！这歌我会，我们这就合作一次。其他小朋友小巴郎一会不许出声，你们想想自己想唱的歌，都有机会和我合作的。我可是国际上有名的歌手，你们明天可以和你们的同学说今天和一个国际著名的音乐家合作唱过歌。”小米看似很认真的在和孩子聊天。
‘未经过严冬的百灵鸟
哪儿知道春天的可贵
未经过离别的情人
哪儿知道忠诚的珍贵
我把苹果扔河里
古丽麦热姆
它不沉淀
飘在那里
我的古丽麦热姆
我对你的这份热情
古丽麦热姆
只会燃烧不会熄灭
古丽麦热姆......’
稚嫩的童声回荡在街道上，吉他表现出热瓦普的音色，我记下了这首歌的歌词，暗自打算回头把这些民歌的词整理一下，挺有特点的。
我没想到小米居然会不少民族歌曲，有些她不知道的，小朋友走着调哼几句她就能记个十之**然后弹出来。
“小米你行啊，这些个民歌都会唱啊，我听都没听到过。”我对小米说。
“新疆的民歌很丰富，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我作为爱好音乐的人，不能浪费在新疆的机会，能学就学了一些，他们唱的歌有三分之一我都听到过，这些歌大部分其实也就算是本地的流行歌曲，所以我学过也不奇怪。”小米说道。
“你李哥喜欢写点酸句子，估计接下来就会问你要这些歌的歌词的。”华雯笑着对小米说。
“我只记谱子，歌词我没有，他们不用普通话唱我就听不懂，没法记。以后有机会我问问歌词，能记下来的我尽量记下来。”小米抱歉的说。
就在小米领着孩子唱歌的过程中，有不少游客围着在拍照和录像，甚至还有游客对着小孩子拍照，有拉着孩子一起拍照的。
一小会儿店铺里居然有了几个顾客，他们坐在那里听小米她们唱歌，大部分都点了小烤肉和啤酒。我看来了生意，就去米热家又取出一些串好的小烤肉。
这才一转身再出来就看到小米在和一个游客在争执。
“女士，请你把钱收回去，并给为你刚才的话给我道歉！”小米调门有些高的说道。
“我是给小孩子钱，又不是给你，你管不着，我在帮助这些孩子，在做好事。我说你用孩子赚钱说错了吗？你敢说你们不是利用孩子赚钱？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一个戴着遮阳帽花头巾的女游客毫不示弱的说着。
“啥情况啊，这是，怎么就吵起来了？”我问华雯。
“这客人刚拉着那个小女孩拍照，拍完照片后给了小女孩一块钱，于是其他小孩都去问她要钱，她就每人给了一块钱。小米不让她给孩子给钱，让她收回去，这女士就说是因为小米在利用孩子赚钱，她给孩子钱是可怜孩子，让孩子赶紧回家去学习去。”华雯给我说。
我示意玛依莎去处理一下这个情况，无论谁对谁错，在店铺门口吵架总不是好事。
“姐姐您是内地来的游客吧。您可能对喀什有些误解，我们古城里的人家大部分经济条件都不错。您想啊，在市中心五a景区有这么大的房子，家里能没钱吗？这几年给孩子钱的游客还真不少，他们给孩子拍照片，拍完了就给钱。结果那些拿了钱的孩子不但自己乱花钱，还养成了伸手要钱的习惯，游客一来那些孩子就抱着游客要求游客给拍照，拍完后就缠着游客要钱，不给钱就抱着大腿不让走。所以我们都是教育孩子不能伸手问游客要钱，不能像个乞丐一样，要有骨气。同时我们也希望游客不要给孩子随便给钱，甚至尽量不要给他们送礼物。这会让她们养成不劳而获的坏习惯的，真想送小礼物的，请采用分享的方式，让孩子们学会分享而不是索要。我们是为了让这些孩子们健康成长。”玛依莎给所有的游客说着。
玛依莎说的挺好，争执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随着那游客不情愿的道歉而结束了，玛依莎都这么说了，她如果再和小米吵就不应该了。
但是因为这件事惹恼了小米，小米气呼呼的背着吉他走了。孩子们也似乎觉得犯了错误都散开了，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的国语不好，你能不能看看我儿子的作业，老师要家长每天检查，我不会。”这个年轻的妈妈递给我几本小学生的作业本。
作业本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小朋友的名字‘托乎提’。有语文、有数学、还有一本家校联系册。
我请这妈妈先坐了下来，她说她不用坐。我也只好站着给检查作业，小托乎提三年级，学习还可以，数学作业就错了一个计算，语文字写的比较难看，但都写对了，空着几个同义词和反义词没填。
“你把托乎提叫过来，我给他讲讲。”我检查完作业给托乎提的妈妈说道。
她没有听明白，华雯本来要帮忙的，我制止了她。
“你的巴郎，麦格来。”我边说这蹩脚的维吾尔族语边指了指地。
我这个及其滑稽的动作和语调可能非常搞笑，周围的人一下就哄笑了起来。其实我没想做这个效果的，华雯也没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接着她们几个越笑越停不住。
但是这个妈妈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回去就把孩子叫了过来。我给这个有些害羞的男孩讲了错误的地方，并看着他改正作业，然后把同义词和反义词给他说了说，看着他写上去，有两个字他不会写，我写到纸上让他照着比划这写。
“我很好笑吗？你妹刚才那么的笑我。”我问华雯。
“嗯，好笑！你蹩脚的话和动作都可笑，意思虽然是差不多，不过他妈妈居然明白了。”华雯说起来还是带着笑。
“你要真想学维吾尔语，我们都可以教你一些。”华雯笑完了又对我说。
“李哥，我想给这些孩子通知一下，以后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可以直接来问我们，他们的父母大部分辅导不了他们的学习。”玛依莎询问我。
“可以，这是好事，无论我们谁在店里，都可以辅导他们，他们还可以集中在一起做作业，集中解决问题，而不是一会儿一个的跑来问，万一店里顾客多，耽误营业不说，效果也不好。”我给玛依莎说道。
我没想到古城里的居民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但玛依莎这个想法不错，这和经营店铺没冲突，我是非常赞同的。
第115章 回学校去
围观的孩子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等玛依莎通知孩子，围着的几个孩子听到了就四散着跑去通知其他孩子去了。很快几个孩子自己搬着小板凳和小折叠桌就过来了。
我们带着孩子们在米热家门口学习，玛依莎辅导他们做家庭作业。几个男人跑过来和我不停的握手，说着感谢的话，他们感谢我们辅导他们孩子的学习。
在店里随便吃了点晚饭，华雯打算先回去了。五菱宏光我留给玛依莎走的时候开走，她在学校里找到一个老师，给办了个车辆出入证，这样她就能把车停在校园里了。
我开着普拉多先送小萨回到了阳光小区，恰巧看见二蛋静静的停在楼下，我就顺嘴问小萨会不会开车，萨媞妮媞说不会，我建议她明天去找个驾校问问，趁这个时间学歌驾照出来。
等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华雯一反常态的主动给我泡了一壶茶。
“我晚上不喝茶和咖啡，怕睡不着，不过你习惯晚上喝茶。这可是祁门红茶，我一个朋友亲自种的，一年就几斤的产量。”华雯说道。
“谢谢，怎么想起来给我泡茶了？”我现在有个不好的习惯，只要回到家里就会躺在院子里先休息一会儿，最近比较累，回到家尤其懒，这时我正半躺在院子里的床上，赶紧坐了起来接过了茶杯。
“当然有事要你帮忙，今天看见那些孩子，又让我想起我的那些学生了，等过一两天你陪我回学校去看看。”华雯说道。
“陪你去是我必须要做的事，然后呢，这茶我怎么都感觉喝的不踏实。”我说道。
以我对华雯的了解，绝对不是回学校去看看这么简单，她这算第一次主动泡茶给我，应该还有别的事。
“嗯，我希望你能坚持每天辅导那些邻居的孩子学习，这是个长期的事，难在坚持，你所做的事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一生。”华雯认真的给我说。
“现在反而是农村的孩子比城里的要好些，国家政策好，农村的孩子我们管理的比较严，为解决路远的问题还有很多孩子寄宿。而且农村孩子本性上更纯真，城里的孩子都会用手机，但你注意到没有，农村的孩子很多都没有机会玩手机。古城里的孩子是散养的，他们放学后父母很少管。我观察好几天了，孩子们放学后都是自己在外面玩，真要遇到不会做的作业也没人辅导，我刚才就在想，他们的童年确实是快乐的，但多年以后他们就会与古城外的孩子产生差距，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学习是应该是个好事。”华雯说道。
“行，店铺在，辅导就在，这个我能确保，我能亲自辅导就亲自上，我不能辅导，就让玛依莎她们这些大学生上，等回头你安排时间给我们讲一些当老师的基础知识，包括儿童心理学这些，你当过老师比较有经验，我们要搞就搞认真一些，专业一些。”我给华雯说道。
华雯满意的回去睡觉了，我拿出日记本，简单的记了记日记。上大学后我就再没有写过日记，因为开店，记不住那么多的事，前些天又开始写了起来。不是我主动的想到的，是白会计让我必须每天记录，流水账也可以，最好就是把时间、地点、干了些什么事、赚钱花钱没有这样的细节按时间记下来。我说的越清楚她越好做账，开始我转头就把记流水账的事交待给了玛伊莎。
但我还是不放心，自己坚持开始记起来。重新拿起日记本，在记录店铺出入的同时，也开始记录我的生活和思想。我把想要做的事、已经完成的事、遇到的事和一些思考等也一并都记录了下来。
我在日记本上记录如下：第一，小米建议需高质量提供餐品，保证质量，保持口味符合喀什特色。第二，培训店员成为义务讲解，能给游客讲解古城建筑、人文、讲解喀什旅游特色。第三，做好周围邻居孩子们的学习辅导，争取多吸引一些孩子参与，看能不能在社区借到大一点的学习室。
开业的第四天，我早上到店里去看了看，询问并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玛依莎有课，她会在中午和晚上过来两次，我让热依罕负责一下，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萨媞妮媞还在教热依罕一些咖啡知识。
我回去接上了华雯去三运司批发市场，华雯买了一些文具、书包、衣服，我们又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些课外书和教辅资料。
“如果是你去看你的学生，你会带四面礼物给他们？”华雯问我。
“你刚才买的这么多东西不是给学生的礼物？”我以为她刚才买的应该是带给孩子的礼物。
“都说过了，现在国家政策好，孩子们的日常学习都是以高于义务教育的标准在补贴在扶持，孩子们真的遇到了好时代。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至少我教的那些孩子们不缺文具、不愁吃穿，直接给他们这类礼物可能会让他们产生自卑心态，还会有学习好不好都能得到礼物的错觉。我买的这些都是给同事留着，慢慢做为物质奖励的小奖品，他们小测试小竞赛给点奖励效果很好，大考试大比赛奖励点价值更高的书包等做奖品。对孩子来说，能获得额外的奖励会增加他们的自信和学习兴趣。我问你的是想以我个人名义给我教过的孩子每人一个小礼物，价值不能高，要有纪念意义。让他们能记住我们教给过他们的一些知识，特别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华雯给我说。
这就是难为我了，男性真的不善于买礼物。我说：“如果我很有钱，我可以随便说出几样来，可是又好又便宜的还真不好买，我不善于给别人买礼物，要不然一人给送一个日记本？你通知他们记日记，你下次去检查他们的日记，记日记能提高写作水平。”我想到我上学的时候记日记的痛苦，我就想让这些孩子也享受下这种痛苦。
“好主意！我小时候的日记本现在还在家里保存着，我就觉得你的主意会不错的！”华雯还挺开心的，我暗自祈祷她的学生不要骂我。
我俩又返回到三运司批发市场，买了几十本精美的日记本，有男孩子用的和女生用的，然后我们就直接出发往麦盖提走。
择日不如撞日，早上起床后我建议华雯今天就回麦盖提学校去，否则一等又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一口气开出了一百公里，我拐进服务区停车放松，吸烟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华雯已经劝我戒烟好几次了。
现在天气已经很热了，我开了车空调，油耗一下就上去了。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我对华雯说：“你这车平时还可以，在大排量车里算是省油的车，只是这冷气一开油耗一下就上去了，没点家底还真开不起这车。”
“我没注意过油耗，上了有多少？”华雯问我。
“刚这段路大概两百块的油，上次没开冷气只一百块。我的烧天然气的五菱宏光，12立方的气罐加满气差不多三十多块钱，可以跑一百五十公里，两毛多一公里。”我说道。
我其实是有点心疼我的钱，华雯的车几乎都是我在用，因此每次加油都是我掏钱，我下了几次决心不开这车都没坚持住。我实在不应该开这辆车，开空调能差不多一公里两块钱的样子。
“你的破五菱碰撞测试为零分，太不安全了，你再别用它跑长途了。要不你等会把冷气关了，天窗打开换气。”华雯顺着我的意思说。
再次上路，没多一会儿我自己又热的受不了，关了天窗开了冷气。
“我以为你这么抠的人会坚持到目的地的。这就退缩了？你刚才这罪不是就白受了嘛。”华雯笑着说道。
“我本来想省点钱，下次就可以多给孩子们买点文教用品，辅导那些孩子学习也还需要买一点文教用品。”我说道。我冠冕堂皇的说辞并没有带来效果，华雯对我不屑一顾。其实文教用品我肯定会买的，但我心疼自己的钱也是真的。
“辅导孩子学习那一块的投入无论多少你都不用操心，我做过老师，我来安排，下次拜托你能不能不这么虚假的说话。”华雯说道。
我也觉得再聊油耗显的不那么大气，改了话题聊着南疆教育的一些情况，一路上也在计划着该如何辅导那些孩子学习，要不要加一些超纲的内容等等。
最后一致同意，不超纲，因为这些孩子基础一般，超纲了反而对他们提高成绩没好处。如果有特别优秀的孩子，我们单独给加内容。然后还决定要教他们学音乐和美术，小米和米热就能教。
等到麦盖提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们在县城的街上吃了家常拉面。等到其克里克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时间。
学校的门卫看到瑶瑶的车显的非常高兴，慌忙开门放了进去，他们关好大铁门后追着车跑了过来，等停好车，他们也跑到了车旁。
第116章 小张老师的迷茫
保安们跟车跑着，我也就就近停到了最靠大门的停车处。
“佟老师，佟老师好，你回来了嘛？这次不走了吧？”一个保安说道，满脸的真诚。另外一个年轻点的校警卫则带着期望的望着华雯。
“佟老师，欢迎你回来。吃过饭没有，厨房里还有菜，我去给你烤个肉，你吃点饭吧！”另外一个学校警卫说，说完就要去厨房做饭。
我和警卫们一一握过手，拉住了要去做饭的这个哥们，请他们搭把手把车上的物品搬到了办公室。警卫们一边搬东西一边兴奋的给华雯说着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学校发生的变化，甚至包括看门的那条狗生了几只小狗崽都给说了，他们直接表达对华雯的想念。
这个场面很让我感动，我甚至觉得如果学校需要，我可能会留在学校当个老师。
这时没课的老师和校领导也都出来来看华雯，他们不停的和华雯握手或拥抱，然后手拉着手停不下来的说着话，我则被冷落在一旁。
一个曾经见过我的领导终于注意到了我，他过来热情的和我握手并询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喀什。
“领导好，我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本应该早来看望你们，事太多，来晚了！”我说道。
“哎，看你说的，我们不知道你来喀什了，应该是我们去看你，瑶瑶老师的事在我们心里都是个疙瘩，是我们亏欠你们的。”这个领导握着我的手不松开，在南疆如果想表示特别重视和在意对方或者表现热情和亲切，就可以握着对方的手长时间不松开。
“谢谢领导，亏欠千万不能说，我们能认识就是缘分，瑶瑶有你们这样的领导，有这么多好同事是她的幸运。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要向前看，你们也要向前看。”我说道。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来之前我没有想到此行可能会把我拉回痛苦的回忆，我以为不会有人再提这个事了。
“李老师，听佟老师说你现在在喀什发展，好啊，太好了，喀什就欢迎你这样的有为青年，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尽管提，别看我们只是一个学校，我也有一些关系，能帮的事一定会帮你的。”另外一个领导也过来给我说道。
于是我又被一群老师围着握手问好。
华雯和同事们换到了办公室里去说话了，我则被一个小老师领着参观校园。学校建设的真不错，据说是乡里最好的建筑，有一个带有塑胶跑道和塑料草坪的操场，教室也都是标准化的教室。
“这一两年在教育上投资很大，我们学校的硬件条件不比内地的差，就是缺人才。”这个小老师给我介绍道。
“我听说除了援疆老师，还专门从内地招聘了很多老师？”我问他。
“多，也不多，比以前多了很多，但对学校来说还是少。比如我就是从甘肃招聘来的，现在能做到基本满足需求，但还是缺，走的人也不少。”小老师回答。
从他的介绍里我明白了他说缺的意思，因为南疆在外地人的眼里就是落后、干旱、偏远和艰苦的地方，因此凡是好点学校毕业的师范生和经济较好地区的青年教师都不愿意来南疆当老师。
来长短期支教的老师总有个期限，而且即使是三年期的老师也无法完整带一届学生，教学质量和持续性难保证，一个老师一种风格，老师和学生时间长了就比较了解每一个学生，教学的针对性和细化比较好，老师不长期这些都有点问题。
另外一个方面，愿意来南疆的老师有一部分是从就业前景不太好的学校毕业的，在南疆发展的前途比留在内地好。另外就是家乡经济发展滞后，来南疆淘金的‘出阳关’的人，比如这个小张老师的老家比南疆条件还差，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了南疆。
带着理想来支教部分人理想很丰满，但一段时间后会有越来越大的心理障碍，他们会思考值不值的问题。和早前的一些山区学校没老师不同，南疆缺的是会汉语受过高等教育的科班老师，所以来支教的老师并不算是学校的支柱，可能会产生不被重视的错觉。
而从内地经济落后区域来的老师，虽然比城里老师能吃苦，也有充足的心理准备。却在心态和技能上比大城市来的老师普遍有较大的差距，造成了一些落差和不自信。比如华雯可以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漂亮，又不会为收入斤斤计较，还留过学。这会让一些老师很自卑和没有自信。
“国家也注意到了，给老师安排了很多培训。比如安排到北上广一流高校学习深造，或者交流到内地知名中小学培养锻炼。但从学生的考试成绩、升学情况等数据来看，我们的学校和内地学校的差距还是非常巨大的。”小张老师说道。
“你们很伟大，做的事业是利国利民的高尚事业，是积善行德的事，我就是被你们的精神感动才来到喀什生活创业的。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说道。
说实话，我对教育这块了解并不多，因此不知道该怎么样鼓励他。
之后我们又聊了聊这里的风土人情，聊了些全面教育后家长和孩子的反馈。
“国家给南疆教育的投入很大，在提出全面义务教育目标后的短时间内就做到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全面免费义务教育，现在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孩子失学，这已经比内地先进了，我相信内地还存在失学儿童。”小张老师说道。
他说刚开始来南疆的时候发现农村的文盲率很高，现在他的很多学生在家里已经是文化水平最高的人了。
这些中小学生已经开始发挥有文化的作用，比如帮家里看化肥和农药的说明书，比如给父母读农业种植书籍里的内容，甚至给老师当老师，教父母说国语给父母扫盲的......。
“小张老师，我对你能到喀什的农村来当老师很敬佩，现在是一个逐利的社会，个体很难有高尚的情怀了。最早那种开发大西北时的为了国家、为了新疆人民的福祉来奋斗的知青和兵团精神很难再有了。你也说了，你的现实需求是为了比较高的收入才来南疆当的老师，但是我认为你还具备有大爱，有理想，只不过你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因为你在思考南疆教育的发展，要经常鼓励自己。我就经常给自己说：我就是来建设新疆发展新疆，为新疆做贡献来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充满动力的去往前走。”我说道。
我很理解小张老师的一些抱怨，他抱怨的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觉得我应该说一些高尚的话，要鼓励他，一个根不在南疆的人扎根南疆需要极大的勇气。
“以前因为瑶瑶老师的关系，我看过一些讲贫困区域教育的书。有个报告我印象很深，有个美国专家被印度人请去研究印度的教育问题。这个美国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他带领着一个团队在经过一些深入调查给印度政府出了一份报告。这是一份有关印度基础教育的一个报告，其中有一段话我印象深刻，这段话说：‘很多教师非常不愿意到偏远或“落后”的村庄去，一个现实原因就是交通不便，或是偏远村庄的生活设施太差……，另一个常见原因是，他们不熟悉当地村民，他们听说那些村民常常把钱都用来喝酒，他们听说这些人根本没有受教育的潜质，或是“行为举止就像野蛮人一样’。偏远及落后地区常常被看作是教师的耕耘得不到收获的地方。”我给小张讲起这个报告的内容。
因为刚才小张老师说的一些情况和那份印度的报告很像，我一下就想起来这段话。
“这个报告是美国人研究印度贫困地区教育的报告，但他们不单纯从教育角度切入。这个报告我记得叫《基础教育公开报告》”我说道。
这个报告里让我震惊的地方是，它虽然是说印度边远地区的，但我多多少少有种感觉说的就是普遍出现在贫困农村的情况。
“报告里说发展中国家的教师普遍存在精英偏见。老师们会自然而然根据孩子来自富裕还是贫困家庭来区别对待。比如大部分教师不愿意去边远贫困的地方去教书，而且即便是在城镇里他们会因为教的是穷学生而感到沮丧。”我给小张说道。
我记得当时的一个故事是说，这些人去边远地区做调查的时候，事先通知了学校，学校安排了一堂公开课，一个数学老师他们讲了精彩的欧几里得几何里的一个定理，并对相关的图标进行了长时间的讲解。可是那些听课的三年级的学生很安静，坐的很整齐，他们随即抽访了几个孩子，那些孩子根本没有听懂老师讲的是什么，这些孩子只是用来上公开课的道具。
“就是说，老师在努力表现自己的博学和善于教学，却忽略了教育的对象是孩子，本质是孩子得到知识。”我说道。
第117章 不想散的宴席
我偶然见到过的这个报告的确具有借鉴意义，在西方教育研究专家眼里，教育从来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事业。它和社会的方方面面都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在西方人的研究中，印度边远贫困地区的教育不能单纯的依靠教育改革和教育投入，他们认为首先是要改变人们的想法，老师首先不能有区别对待不同背景学生的思想。
“这报告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你那个时候大概刚出生。是不是觉得似乎就是在说这里？”我问道。
“李哥，你确定这是研究印度的报告而不是说南疆的？”小张老师问我。
我怕想他误会我说这个报告的用意，接着给他说：“也许也有些不可思议，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背景，出现的情况似乎却是相同的。我说这个并不是抱怨或者抨击什么。”我说道。
“你知道这个美国人还做了些什么事吗？”我有意停顿了一下问道。
“不知道，报告里有说怎么解决这个事吗，或者说如何改变落后教育的状况？”小张老师问。
“我先说说他做过的一些实验，他安排了一个行为测试，他认为很多不公平是人们对偏远地区的偏见造成的。为了证实这种偏见是否会影响教师对待学生的行为，他针对教师做了测试，教师们在测试中被要求为一组学生的考试卷子评分。他们并不认识那些学生，但随机选出的半数教师都得到的试卷是被告知了参加考试的孩子的全名，包括种姓。你应该知道印度那时候还存在着种姓制度吧？然后一半的老师得到的是孩子匿名的试卷。后来他们发现，平均而言，相对于教师们看不到学生所处阶层的情况，他们在得知学生所处阶层时给予底层学生的分数更低。然而，有意思的是，这样做的老师本身是低阶层出来的。”我简单的把这个测试的内容和结果说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底层人反而会歧视底层人？来自底层老师给来自底层的学生评分更低？而不是客观的根据学生的答题情况给分？”小张老师问道。
“是的，不过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印度的那个报告中的测试结果。你知道吗？有意思的是，在那个测试里，较高阶层出身的老师反而在公正对待不同阶层的学生。当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来自底层的学生时，给了较高的分。可能是出于同情，也可能是鼓励，不过我个人认为适当的鼓励的确能使自卑的孩子重新积极向上的。”我说道。
“印度的情况和中国的肯定不一样，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可比性和借鉴意义，据说人性受文化背景的影响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受的影响要小。就是说，如果我们去除一些标签因素，我如果一开始不强调说是只印度九十年代的情况，你可能真会相信可能是在说国内的某一个地方，那些老师和学生也和我们认识的老师和学生很像。”我说道。
我说完这些后就沉默了，我知道我不应该给这个才认识的老师讲太多。我真不希望他干一两年就离开喀什，尽管他的选择离开对他来说可能是正确的。
我讲的故事引起了小张老师的思考，他问我能不能告诉他那个报告在哪里能找到，他想看看。
“好久之前看的，那时我还在上海，瑶瑶老师刚到你们学校，记不起来在哪里看的了，我找到或想起来就告诉你，你也可以自己找找。”我说道。
我并不想他看到这个报告，怕他不太安心教学，我说这个报告只是想告诉他不要用歧视的眼光去看待落后地区的学生和家长，少一些抱怨，多一些理性和公平。我又想他能看到这些个论文，这样也许他能认清自身的责任，能安心的当好老师。
他带出了校园，去了瑶瑶和华雯曾经住过的宿舍。
宿舍后面的巨大球形榆树已经长满了绿叶，很多小鸟在浓密的树叶中进进出出，我先绕到屋后看了看这棵树，看了看那片郁郁葱葱的小麦，我并没拍照片，我不想触动自己脆弱的心。
尽管小张老师说原来华雯的宿舍里现在住着两个才招聘来的老师，方便进去看看的。我没有进去看，没那个必要了，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最后一次帮助瑶瑶父母整理瑶瑶物品的时候，我不想破坏那个记忆。
这时华雯打过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让我赶紧到学校食堂。
“今天可热闹了，本来是老师们普通的一天，因为你来了变的不普通了。校长去买了一只羊，学校食堂准备了大餐，老师们要用聚餐来招待我们，快过来吧。”华雯在电话里说。
学校有两个食堂，一个是学生用的有两层小楼，吃饭的学生数量多，大部分是寄宿的学生，所以条件比较好。食堂没那么大，学生的饭菜都是送到教室里去吃的。另外一个食堂是老师的，只有一个平房，我进去的时候食堂的人正在临时摆几张大圆桌。
部分老师家就在乡里，他们能在自己家里住，类似小张老师这样的老师住宿舍，每个老师都给分配了宿舍，这部分老师来自天南海北，口味也不同，因此很多都自己在宿舍做饭吃。
“天天不是拉条子就是手抓饭，炒的菜也不好吃。我偶尔在食堂吃一点，大多数时候我都自己做饭吃。”陪着我的小老师说。
“我觉得新疆的饭还是挺好吃的，你们没那种几荤几素的套餐吗？”我印象中，食堂都应该是这样的。
“这里的蔬菜品种少，学校后面种着一块地还种了一些蔬菜。学生多，自己种的菜平时不够吃还要买一些，暑假的时候种的菜又吃不完，食堂就做咸菜。冬天绿色菜还是少。大体上其实菜的味道还可以，但自己做的家乡菜味道更好一些。”小张老师似乎有些想家，说起吃的时候对新疆饭菜并没有夸赞。
吃饭的时候，除了照顾学生的值班老师和在办公室值班的老师，其他的老师几乎都来了，坐了四桌，偶尔门卫和食堂的人也会进来吃一点说会话。
大盘鸡、手抓肉、烤羊肉串、大盘羊肚、胡辣羊蹄等菜陆续都上桌了，然后就是一些时蔬和烤饼，还有馕，一大桌子菜都来不及吃。
据说由于边远，那些支教结束后离开的支教老师很难得会回来看看。因此这个时候华雯的回来让很多老师都感慨万千，一方面感慨华雯对学校有着深切的情感，一方面羡慕华雯这个富家女能如此的自在。
他们回忆着过去，聊天、唱歌跳舞，反正大多数人都很兴奋。老师们有不少是师范生出身，吹拉弹唱自然不在话下，我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场面，跟着就有些激动，怪不得瑶瑶说在南疆生活是很真实和纯粹的。
坐在我边上的小张老师说：“李哥，我就不敢想离开学校我还能干什么，套句老话，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要照顾远在甘肃农村的家。”
“你已经结婚了？”我问道，他说下有小我以为已经有孩子了。
“李哥臊我的脸，我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孩子！所以我打算就在这里找一个女老师结婚，最好也是我老家那边来的，两个人就在这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放假了能一起回家乡探亲。”小张老师说。
我问他有没有目标，有就指给我看看。他不好意思的犹豫了一下，指着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女孩，看起来那个女孩可能有点营养不良，发育的不好，瘦瘦小小的，脸也很小，不过长相还算是清秀。
我立刻站起身，在小张老师惊慌和不解的注视下走了过去。这个女老师的穿着和气质一看就和小张老师差不多，我感觉也是来自农村。
“老师你好，刚才介绍的时候，人太多，我记不住你的名字。但是陪着我的那个小张老师他悄悄的告诉我他很喜欢你，我也就多事给他促销一下，如果你觉得可以同他交往一下，过几天他追求你的时候就不要一下子就拒绝。我并不了解你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你认为不能和他谈朋友，你悄悄告诉我，我去告诉他，避免小张老师一直搞单相思。”我扶着椅子背小声对女老师说着话。
这个女老师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开始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慌忙站起身来却碰掉了自己的筷子，然后她一边笑着一边摸着胸口平静了一下，眼中似乎有着光芒闪过。
就见她拿起了茶杯，恢复了平静说：“李哥，我特别钦佩瑶瑶老师，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生活愉快，发大财。”
这下变成我紧张了，我赶紧回到桌子上拿着我的水杯和她碰了一下，小张老师则有些责怪的看着我。学校有制度，不能在校园里喝酒，因此今天并没有酒，经过这个女老师的提醒，我以茶代酒把在座老师都敬了一遍才再次坐下。
第118章 麦盖提美景
在我敬了大家一圈后，食堂里的气氛变的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以水代酒相互敬了起来。
小张老师这才偷偷的问我说：“李哥，刚才你给王玉霞老师说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她瞪了我好几眼呢？”
“我给她说你喜欢她，让她考虑考虑你。你听我的！该去追求的时候就去追求，别失去了机会才后悔。像个焖瓜蛋子的等下去你可能会失去所有！”我有些伤感的给他说。
“哥，你真是我哥，你这样不是把我架在火山口上烤嘛，我不敢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存款、没房子，我家里的负担也重。”小张老师有些自卑的说道。
“看着物质条件谈爱情是大都市里扭曲的爱情，你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是最适合轰轰烈烈的谈恋爱的，你可能知道我和瑶瑶老师的关系，别等失去了才去珍惜，那样一切都晚了。”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他们不要那么含蓄，帮他们捅破窗户纸，谈恋爱这个事我没多少经验，但我知道一定要脸皮厚。
聚餐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结束了，食物也没浪费几乎都吃完了。校长握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这次不能喝酒太遗憾了，招待不周，等明天他请我们到县里去喝酒。
晚上我和华雯并没有住在学校，学校本来说给安排宿舍，但华雯说她下午去看她的学生时，好多学生激动的哭了，她的心有些动摇，多住一晚的话可能会更加动摇。
“怪伤感的，不如直接到麦盖提去过夜，我怕住一晚我就又留下了。”华雯眼里似乎有泪花。
于是在温暖的夜风中，我们穿过沙漠中笔直的路回到了麦盖提县城。这次我没有去住县宾馆，而是住了准四星的刀郎大酒店。
华雯是个矛盾体，有的时候她特别能吃苦，衣食住行条件很差也不在乎，有时却要讲究的过分，住要住最好的，吃要吃最好的，卫生要最干净的，刀郎大酒店好像已经是麦盖提最好的酒店了。
回到各自的房间，我看看时间已经比较晚了，但还是给阿依努尔发了个消息，问她明天在不在县城，我一直没有当面感谢过她，上次她开车和米热送我去其克里克和波斯坦铁列克算是对我帮助非常大，滴水之恩也要涌泉相报。
路过这里了，就不能不和她打个招呼，她如果在县里，明天中午我一定要请她吃个饭。
清晨我依然早早的就醒了，推测华雯会睡懒觉，我独自去餐厅吃了自助早餐。华雯昨天太兴奋，应该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吃完早餐，我独自在麦盖提的马路上散步，这个时候看到手机上才传来阿依努尔的回复：“李哥，昨晚已经睡着了，我在县里，你来麦盖提了吗？米热来了没有？”
我边散步边和阿依努尔聊着，最后和她约定中午见个面一起吃顿饭，阿依努尔说在麦盖提没有特别好的吃饭的地方，要么就是小饭馆，要么就在大酒店里吃，她带我们去个好地方。
回到酒店，恰巧在电梯里遇到已经吃完早饭的华雯。她问我今天怎么安排，是一会就回喀什还是在这里玩一玩。我给她说中午约了阿依努尔，上午的时候去四处玩玩，我还没在麦盖提玩过，中午回来吃饭，下午看情况，如果上午玩的好就再去玩，再住一晚；觉得没啥好玩的就回喀什，反正两个多小时的路，跑起来也很快。
不敢跑远，我们开车去了库木库萨尔乡，在县城南边几公里的地方，这里有个刀郎画乡。刀郎画乡是个4a景区，因为以人文为主，算是个人造景点。
刀郎画乡按照“一街、两区、一新村”的总体规划布局进行建造，主要有刀郎特色文化旅游一条街、刀郎农民画展览和创作、游客绘画体验区、刀郎歌舞表演、特色餐饮等等民俗文化区块，大部分是参观体验和感受内容。
我因为是初次参观这样的人文景点，因此对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纪念馆、农民画展厅刀郎画乡风情园、农民画家村、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大本营、步行街、“帕普孜”活动，“萨哈迪”活动等评价较好的内容重点看了看，想看看有没有能借鉴到古城的商业模式。
农民画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优点是原汁原味，色彩鲜艳内容积极向上。缺点是不能作为收藏品，缺乏吸引力和艺术价值。这让我思考到一个之前反复思索过的问题，就是什么才是游客游览古城的大众需求。
在我之前的调查中，游客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们旅游的本来目的就是来看一些他们没见过和想不到的东西。因此，提及古城内商业的时候，年轻点的人认为古城里应该有酒吧、咖啡馆、流行服饰等时尚元素；而中年人认为古城应该是过去那种店铺林立，巴扎众多的老风格，老风格人文元素浓郁，有看头。
但我明白，游客不会去买一个马蹄铁当做纪念品带回家，也不会带一个特色小木床回家。古城里的传统手工业制品大部分都是生活生产用品，需要它们的大多数是其它县市的人，事实也是被本地有需求的人买走了，只有部分土陶和木制品铜制品被游客带回了内地。
游客带走的大部分是义乌生产的旅游纪念品、假冒手工生产的地毯和真假难辨的玉石。于是聪明而有消费能力的游客就选择土陶、铜器、乐器这样的纯手工制品作为纪念品带走。
那些普通游客则带走了义乌产的带有西域特色的旅游纪念品。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兼具传统与创新的同时具备艺术品价值，如果能找到这样一类产品，则对开发旅游市场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傻子，你又在发呆了，在想什么呢？”华雯在边上碰了我一下问道。
“我在和这片土地在交流。”我回答道。
“它是不是说巴郎子，麦格来！你能说人话么。”华雯佯装发怒道。
“我给你讲个冷笑话，有个人想开一家超市，可周围都是超市，而且都是连锁超市，于是他问另外一个朋友，你说给超市起个什么名字能瞬间打败他们？他的朋友回答：超市入口。”我给华雯说道。
“一点都不冷，也不好笑。你别打岔，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华雯再次问。
“是在想你，想你想的美！这里看似很热闹，但刚才参观过以后总结一下就是麦盖提的好东西有两样：一个是刀郎羊的羊肉好吃，一个是刀郎舞好看。一个吃的，一个看的，却没有能带着走的，我一直想有没有适合做电商的农民的手工制品，如果有就可以帮助一批人。”我说道。
我一直觉得电商能最大程度缩短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的距离，把需求和供给比较完美的直接对接。所以从电商入手创业的想法一直没有从我脑子里去掉。
“想出什么来了吗?”华雯问道。
“没有。”我回答。
“你的缺点就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你应该抓紧时间多去尝试一下。比如现在就批发一些农民画或者和他们预定一些农民画，在你店铺里售卖，同时可以在网上售卖。”华雯说道。
“等我再看看吧，资本都是逐利的，我想这里的人应该能想到这个主意，甚至他们尝试过了。但如果是我，我可能不会去买农民画。收藏不具备价值，艺术性比较差，做伴手礼又不够精美。”我回答道。
我不擅长跨领域的去思考问题，开个荒原·甜我已经觉得耗费了我全部的脑力，很难想象我能在其它领域发现寄回并进行创新。
“你的缺点还有犹豫不决，这不是好事。有些事想做就去做，想那么多干嘛，前怕狼后怕虎的机会可能转瞬即逝。”华雯说道。
“我还有别的缺点吗？”我问。
“你看不到别人的好。”华雯说。
我沉默了，我这一段时间都有些飘，觉得开个商铺就已经算成功了，现在想想，我并没有明确自己未来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又回到最初问自己的问题，我的初心是什么。
回到车上我看了一下其它景区的介绍，沙漠和胡杨林是个看点，但现在胡杨的叶子都还郁郁葱葱的，我想留到秋天再去看。至于沙漠，我上次找陈琰的时候已经有惊无险的深入了一大段，这里小打小闹的沙漠游也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走，我们回县城，和阿依努尔吃完饭就回喀什。我想再把思绪理一下。”我说道。
“你看你，理什么思绪？有必要回喀什再理？你不要什么事都找借口，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借口的。”华雯这时已经有点不满意了。
我和华雯从最初的相敬如宾到现在她开始直言不讳指出我的缺点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陌生和隔阂。我内心很感谢华雯一直敲打我，而不是不理不睬或像米热那样对我盲目的信任和崇拜。
“此心安处是吾乡。”我说了一句古诗词。
第119章 爱情故事
我和华雯在午饭前回到了县城，刚退完房阿依努尔就打电话说到了酒店门口，我们上了她的车，不知道她会带我们去什么好地方。
车并没有开太久，没想到她带我们去的地方居然就是我们上午参观过的刀郎风情园景区的刀郎民俗一条街，不同的是我们上午并没有来过这部分区域。
这是一条还可以跑汽车的路，一条很像喀什古城的路，路两侧的房屋很新，建筑像极了古城。有居民居住，一楼全部算是商铺。这是麦盖提刀郎民俗旅游一条街，有几家装修华丽的民族餐厅，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却并不算热闹，大概是新建的民俗街的原因，很多商铺是空置的，并没有营业，这和喀什的古城有点类似。
下车后，我们步行逛了逛，在路的尽头，有一段很长的画墙，墙面被画满了色彩鲜艳的刀郎手绘画，一幅幅画面展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阿依努尔说：“麦盖提的人很早以前就喜欢在墙上画画，后来鼓励农民们在自家墙上画画，所以现在很多地方都是墙绘，这是县里的一个特色，绝大部分画都是写实的生活场景，都是农民亲手画的。
我们找了一家装修很不错的饭馆吃饭，阿依努尔说的有特色的饭其实指的是环境特别。在吃饭的时候我和阿依努尔聊了不少麦盖提的风土人情。
我有点迷糊了，麦盖提的人都说麦盖提是有浓郁西域人文元素的一个地方，它的特点就是非常正宗的南疆风情。但我在喀什也听到人们这么说，说喀什是最能代表新疆文化的地方，在和田等地方我都听当地的人说自己的地方才是最新疆的地方。
这很容易理解，类似的情况很多，比如浙江好几个地方一直在争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发源地，受旅游经济的刺激，到现在有关梁祝的古迹，共有十七处。这些地方都说是故事的发生地，包括读书处六个，坟墓十处，庙一座，还有一些没找到古迹，但通过梁山伯或祝英台是他们那里的人来做文章。
想到这个，我问阿依努尔：“阿依努尔，你们有没有特别有名的爱情故事传说？”
“有，很少，你们听说过十二木卡姆吗？有关十二木卡姆最有名的传说就是关于爱情的。”阿依努尔说道。
“当然知道，但有人给我说是有和田十二木卡姆、喀什十二木卡姆等区别。这是怎么分的？”华雯问。
“我也搞不清楚，也许都想争发源地吧，我知道哈密的人说十二木卡姆，吐鲁番，库车，喀什，和田等这些地方都在争发源地，不过因为十二木卡姆是口口传唱的，各地都有传唱人，所以也就根据地方不同加一个前缀，比如喀什十二木卡姆。”阿依努尔说道。
“那你讲讲有关的爱情故事吧。”我说道。
“这个故事也有好几个版本，也可能是因为丝绸之路的原因，在莎车、吐鲁番、哈密、塔里木盆地周围这些地方都有不同的说法，我讲的这个是我们这里的版本。听说在波斯、印度和中亚等地方也都有类似的传唱，都有当地的木卡姆。”阿依努尔说道。
“大概在五百年前，在有一个非常富有和受人尊敬的人。他有大片的土地，正好南疆这片粮食丰收的好多年，人们吃饱穿暖后就开始注重生活质量。出现了一次南疆文化的繁荣，人们创造性的把歌唱、诗句、音乐、舞蹈、演奏等糅合在一起，最后规范定型就出现了十二木卡姆的表演形式。”阿依努尔说道。
“这个民间的艺术形式在传说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创造出来的。而且喀什的人说她是喀什的，哈密的人说她是哈密的，我觉得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她一定有很多双胞胎姐妹。传说这个姑娘是新疆最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特别有智慧、所有东西都会，音乐、舞蹈、乐器、写诗歌所有艺术的东西都会。这个女子叫阿曼尼莎罕，阿曼尼莎罕的爱情故事就是南疆广泛流传的故事。”玛依莎和我们边吃边说着故事。
“有一个叫阿不都热西提的小伙子也是很有才华，会写诗、唱歌、作曲、演奏字写的也很漂亮。有次阿布都热西提出去游历，沿着塔里木河河岸，走到一个叫卡勒玛克戈壁的地方，他在那里和朋友打猎、唱歌跳舞。有天晚上，阿不都热西提有些无聊，他就找了一套农民的衣服，穿着破烂，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以流浪者的身份到附近的乡村人家里借宿，和农村的人聊天。几天后阿不都热西提到一个土屋进去借宿。这个屋子住的农民叫马合木提。阿不都热西提进去后，看到墙角上挂着一把弹拨尔，他就请马合木提给弹他几首乐曲。马合木提说他可不会弹，这弹拨儿是他女儿的。马合木提就让女儿阿曼尼莎罕出来弹曲子，阿曼尼莎罕拿起弹拨尔边奏边唱道：人要做好事，不能有坏心，要感谢那些善良的人们使我们得到幸福和快乐。千万不能做坏事，做坏事要受狠狠的惩罚......。”阿依努尔继续讲着这个故事。
“阿曼尼莎罕弹唱就像是百灵鸟，非常好听，阿不都热西提直接被迷住了，当她唱完的时候，阿不都热西提急忙问她是和谁学的歌曲。阿曼尼莎罕回答说难道我一定要和别人学吗？所有的都是我自学的，诗词和曲子也是我自己写的。这个时候阿曼尼沙罕才十三岁，阿曼尼莎罕又朗诵了几首诗，这些诗不仅写的深刻，而且文笔非常漂亮。阿不都热西提不信是她写的，就对她说：你再写首新诗给我看看。阿曼尼莎罕拿起笔墨纸张，写了句子：我面前的这个愚蠢的奴仆把我愚弄，今晚顿觉屋子里荆棘丛生。阿不都热西提听后笑着说：我相信了，请别讥笑我。接着又说：我出去一会再来。阿不都热西提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阿曼尼莎罕。他回到驻地后，把情况向身边的朋友说了一遍，他的朋友给他准备了十头羊和两只骆驼驮着茶叶、绸缎，一群人来到马合木提的家里，向阿曼尼沙罕求婚。阿曼尼莎罕也很欣赏小伙子的才能，这样他们就结婚了。阿曼尼莎罕美丽动人，她从小就爱好音乐舞蹈，对诗歌有浓厚的兴趣，她还擅长写诗、弹琴、唱歌。”阿依努尔说道。
“你们的爱情故事是不是都很完美，我们的爱情故事很多都是悲剧。两个人最终不能在一起。”我问道。
“还没讲完呢，当阿曼尼莎罕到阿布都热西提家的时候，她改革了当时的木卡姆，阿不都热西提得知后，非常高兴并大力支持。阿不都热西提请了当时的音乐大帅、演唱家到家里。木卡姆以前的歌词有好多涩难懂的语句，而且内容含糊不清。在阿曼尼莎罕推动下，木卡姆的歌词改用了流畅、文雅的诗词，内容则多以抒情诗为主。阿曼尼莎罕还写了许多新的诗词，填入木卡姆曲调。比如阿曼尼莎罕创作了木卡姆乐舞欢乐行、维沙勒木卡姆等。木卡姆格调变得清爽、高雅、动听。”阿依努尔说道。
直到这个时候这个爱情故事都不算是凄美，只能是一见钟情。
“以后，木卡姆只有小的变化，它的主体、形态、结构、排列顺序等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最终成为现在维吾尔族的音乐十二木卡姆。可惜的是，阿曼尼莎罕的生命却令人惋惜的短暂。正当她在才华横溢的时期，在三十四岁却因生孩子难产去世了。阿不都热西提深爱着他美丽多才的妻子，他为阿曼尼莎罕写了许多的挽歌。在阿曼尼莎罕逝世不到三年的时候，阿不都热西提也追思念过度随她而去。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也随着十二木卡姆的流传而流传下来。”阿依努尔说道。
愉快的午餐在玫瑰茶和故事中结束了，告别了阿依努尔我们直接返回喀什，在路上我给瑶瑶说了昨天小张老师抱怨和希望并存的困惑，还有我给小张老师讲的印度教育的调查报告。
“有个故事我没给他讲，你想听听吗?”我问华雯说。
“说吧，不是特别沉重的话题吧？你这个人年龄不大，思想和白胡子老爷爷一样。”华雯说道。
“不沉重，但我不敢给小张老师讲，这是个真实的事，发生在美国。一个精英家庭出身的精英，他在成为精英后回去看望他的小学老师。这个小学老师告诉他说：’你小时候我就觉得你能成功，那个时候你上一年级，成绩很差，几乎是班上最差的那个，包括我在内的老师认为是因为你太优秀的原因，你父母都是精英阶层的成功人士，他们不可能不对你进行提前的教育，所以我们觉得你一年级的课程可能都学过了，所以才故意表现的很差劲，所以我们让你跳级到了二年级，到了二年级我们才发现你是真的成绩差。’”我讲了前半部分停了下来。
第120章 背景歧视
我喝了口水，为了开车不疲劳，我就成为了话痨。
“那个老师给这个精英说，由于他们老师都不好意思承认他们错了，他们就把小精英的作业本和测试卷等能看出学习成绩很差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几个老师开始轮流给小精英补课，可能是补课起了作用，在跳级到二年级后没几个月小精英的成绩很快就变好了。”我很快讲完了故事。
这是个因为家庭背景不同而被老师主管区别对待的美国故事，但也是因为优异的背景，这个孩子才没有被老师抛弃。
“我能理解，我小时候其实也是被区别对待的，至少老师对我比对一般家庭的学生要一好。”华雯说道。
“这个精英知道这段经历的真实情况后触动很大，他自费去做了个调查，有关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如果学习不好老师会怎么处理的调查。”我接着说。
“老师会认为这孩子天生学习就差。其实现在很多地方这样的情况很严重，很多学校在鼓吹精英教育，老师对背景好学习好的孩子更好，那些调皮捣蛋和学习不好没什么背景的孩子会被放弃。”华雯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的，这种偏见的现象并不因为国家不同而有区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以前填表的时候会有一项是‘家庭出身’，这个精英做的实验具体内容是把底层背景的学生随机分为两组，一组试卷只写名字，一组试卷需要填写家庭出身和父母的职业。”我说道。
华雯可能想知道我最终要说什么，虽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但她还是示意期待听我说下去。
“是，以前的表格里有，现在也经常要填写父母职业，在统计学生信息的时候仍然有很多表格要填写父母的信息，这样应该没什么影响吧？”华雯问我。
“有影响，至少我读的这个书上说有很大的影响。在实验中那些填写了家庭背景的学生的考试成绩普遍比只填写姓名的学生的考试成绩要差。就是说考试前刻意去强调孩子的家庭背景和孩子父母的社会地位是有影响的，会潜移默化的造成孩子们在考试中的自卑和不自信。我认为这是个全球都会存在的现象，不会因为孩子出生在发达国家而改变。”我说道。
“怕小张老师联系到自身产生自卑？”华雯问我。
“是，而且怕他听说后会刻意去区别对待学生。”我回答。我不是不信任小老师，而是感觉他对目前的境遇有很多不满，这种不满如果疏导的不好就会变的有些扭曲。
“总是积极和快乐的人当老师对学生有好处，当然也需要小张老师这样忧国忧民的老师，学生不能总接触美好的一面，要有人告诉他们欢笑和泪水都是需要经历的。”我说道。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些其它的话题，主要是为了我开车不打瞌睡。回到喀什差不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玛依莎已经在店里了，这个时候店里没有顾客光顾，店员们在玩着手机，我问了下玛依莎这两天的情况。
她把流水账给我看了看，销售数稳定在每天一百多笔，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毛利，每天大概不到一千。
“玛依莎，按这个顾客量算，一个月大概会有两到三万的毛利润，比我原来预计的要好，就万把块钱算是除去工资和奖金可能还会有一万左右，至少是赚钱的。你最近给自己的压力比较大，今年的旺季已经提前到了，因为我们的店开的晚，我们还能有接近四个月的旺季，今年应该能有四五万左右的纯利，不好也不坏，我觉得对于没有餐饮经验且才创业的我们来说做的不错。现在我们的缺点是经营情况不够稳，我们先把现在的基础做牢固了再寻求更大的发展。”我说道。
玛依莎因为一直着急上火，前些天嘴上的泡现在还没下去。
“李哥，我这几天也是忙的乱了方向，学校里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我已经通知她们几个要全力备考，店里就麻烦你和热依罕多照顾点。至于提高销售额的事我考完试再去解决。”玛依莎有些无奈的说。
“学生学习最重要，你们有空就过来，把值班安排好，无法来也在值班表上体现出来，我和萨媞妮媞先顶着。你们安心学习，等考完试再说别的。”我说道。
华雯累了，她先开车回去了。我还要督促几个邻居的小孩子写家庭作业，他们也快期末考试了。有人管着做家庭作业就是不一样，最快的孩子们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家庭作业，最不想写作业的孩子也提高了效率，他虽然用了**十分钟，但已经比平时两到三个小时节省了大量时间，我给做完作业的小孩子分别安排了要预习内容，这些东西在家校联系册里有有记录，认真执行就可以。
我让孩子们相互监督着做作业和预习，抽空到店里去看看。
“李哥，昨天和今天这两天都是按大客流准备的食材，部分食材到现在还有接近一半没有用掉，除了能放冰箱冰柜的，还有一些放到明天可能就不新鲜了。”热依罕来问我的意见。
我大概看了一下，做好的一锅抓饭剩余的大半锅，因为我们售卖的是小份，大概有三十份的量，拉面剩余的则更多一些，还有一些切好的蔬菜和牛羊肉。
“是的，不能留到明天，那用样即便不会变质也不能用了。这都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这和我们的承诺有关，我们要用新鲜食材。有些食材今天卖不完的按卫生管理要求晚上要当垃圾扔掉。”我回答热依罕。
“这样吧，大家现在就吃晚餐，多吃一点，如果家里有人还没吃晚饭就带回去点给家里人吃，先能消耗一些是一些。”我说道。
我要吃晚饭，还可以给华雯带一点回去，不过华雯可能不吃晚饭。
“我们要么是单身，要么就是学生，不用打包，晚饭吃也吃不了多少。”玛依莎说。
“那就看看社区工作人员或警务站的工作人员吃饭了没有，等会都做出来打包给他们送去。”我想着丢弃怪可惜的，不如送给这些为古城服务的人。
说巧不巧，远远的就看到社区的人走了过来。来的是身材丰满的吐尔逊，她算是我见过的年轻女孩子里比较胖的。吐尔逊是社区的工作人员，毕业三年的大学生，我之前因为看她谈吐和气质和其他工作人员不同，就多聊过几句。
她是来通知的附近的居民去参加一个有关社区发展的会议的。
她说：“这次是组织居民开会，怕白天影响大家工作和学习，特意放在晚上开会。每家每户都要派一个人参加。只要听就可以了，等回来给家里其他人传达一下会议精神，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你们商户不用参加，我们之后会专门发通知或上门传达有关精神的，不能因为我们影响你们营业。”
“你吃过饭了没？”我问吐尔逊。
“现在没时间吃饭，等忙完开会我再吃。”吐尔逊有些无奈的说。
我赶紧让热依罕给打包了几份抓饭，吐尔逊连连摆手说不要，她说怕人说闲话，社区有明确规定不能吃拿卡要商户的。
“这个不算吃拿卡要，我们今天准备的食材有些多了，我们一会还要把剩余的去送去警务站，那些协警一整天巡逻，应该吃的比较多。扔掉怪可惜的，要不然再给你们多几份？”我说道。很多民族都有不浪费食物的传统，把浪费食物当做不可接受的事情，维吾尔族也是这样。
“我们的人不多，你送十个人的过去吧，钱我转给你。”吐尔逊坚持要给我钱。她也不顾我阻拦微信扫码付了钱。
我让热依罕按正常量打包，我们本来是小份售卖，按正常量要三四份才顶的上普通的一份量。她要十份差不多就相当于把剩余的食材能全部用掉。我让给每份送了瓶饮料，热依罕提着两大袋打包好的饭送了过去。
我则突然想到监督和辅导孩子们做作业的事也许可以找找社区。看看社区能不能给点帮助，比如提供个场地，帮助组织一些志愿者加入或者可以领导建立一个类似公益组织的团队。
我天真的以为这样的事通过公家的参与能更快的做大做好。如果古城里的孩子每天能在监督下完成家庭作业和预习，甚至得到额外的辅导将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
想到这里，我有点热血澎湃，立刻简单的规划了一下如何把这个辅导班给开起来。我打算立刻去找吐尔逊，把我的想法说给她，然后提出我的要求。我自己想了三点要求：一、场地方面给支持，要集中更多的孩子米热家的院子地方可不够。二、志愿者方面给以支持和指导，我们几个每天都要营业，我还经常出去跑，因此需要更多的有爱心的人参与进来。三、给个名分，附近的邻居是相信我们才把孩子放过来的，再远点的孩子家长可能对对我们并不信任，如果社区出面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