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8章 秩序法术授权
空间中，魔网之弦浩浩荡荡组成了宏观意义上的魔网，但其实普通施法者一辈子都不一定会接触到魔网宏观结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微观的魔网之弦上打转。
随着，妮雅完成了夏多交代的那几个特定要素的施法，原本正常情况下这种无意义的要素组合并不会构成法术，但现在，不仅是妮雅，包括夏多也察觉到——
妮雅完成的那几个要素，其对魔网之弦的影响，和夏多通过秩序之力对魔网产生的干涉形成了共鸣，下一刻带着光环的笑脸图像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戏法，但其在此刻出现的意义却非同凡响！
“这是成功了？”妮雅不确定地说道。
一方面，这个戏法并不在她的预期之内，她又不是对魔法知之甚少的学徒，她很清楚自己刚刚完成的那几个施法要素不可能产生眼前这样的戏法。
可另一方面，超出预期的结果不正说明了夏多实验的特殊之处吗？
“是的，成功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话是这么说，但这也并不完全不在预期，实际上，自从在投影位面听圣诺德尔介绍东方世界的法度之力后，夏多就对此刻出现的情形有所预期了。
东方世界的天朝法度之力，其实就是夏多这边秩序之力，而东方世界的法度之力是可以让法度涉及的个体使用这种特殊力量的，而不是局限于法度的建立者。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玉牌了，玉牌可以激发【护体灵光】，肯定不可能让皇帝去帮每一个拥有身份玉牌的人一一激发，肯定是玉牌使用者自己决定激发的具体时刻。
这就说明，秩序之力影响到的个体也可以或直接、或间接地使用秩序之力。
夏多这里验证的是妮雅可以间接使用秩序之力，她并不是直接控制秩序之力如何如何，而是通过秩序之力魔网的交互接口，只要秩序之力存在实验用的“戏法”功能，她就可以通过接口调用。
至于接口另一侧的秩序之力如何实现这一功能，那根本不需要妮雅去操心。
现在夏多提供的秩序之力应用还只是一个戏法，将来如果将奥术魔法体系中的大多数法术都迁移到秩序之力平台上，那完全可以说是另一套施法体系了。
“太神奇了！到底怎么做到的？”妮雅好奇地问道。
“我也只是发现了这种现象，至于其中原理，我还不是很了解，我猜测可能和魔网是这个世界基础规则的一部分有关。”
说完，夏多又提醒妮雅继续实验，但这一次，妮雅却没能引发刚刚那个戏法，这让她再度感到惊讶，“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刚还可以，现在就不行了？”
“现在这种情况才是正常情况，刚刚是有秩序之力参与，现在我没有让秩序之力参与其中，你完成的那几个要素就只能表现出它本来的状况。”
“这——”
毕竟没有真切感受过秩序之力的存在，妮雅对于夏多这套说法半信半疑，信是源自对夏多的信任，疑当然不是对夏多的怀疑，而是基于自身所学对当前这种反常现象的怀疑，可以说，今天这是完全刷新了她的认知。
“继续，还有最后一个实验。”
“还有？”妮雅这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觉得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夏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最后再实验一次，你先在这里完成那几个要素，然后回时之塔，再做一次。”
夏多吩咐妮雅做这做那，他自己却一动不动，等妮雅离开了，他带着一丝兴奋回去了。
……
时之塔，书房。
夏多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妮雅：“刚刚你回来后是不是同样引发了一次戏法？”
“对，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
夏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刚刚的实验过程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刚刚最后一次实验时，他将秩序循环内特定的秩序之力形态留在了妮雅身上。
因为妮雅也是秩序循环中的一员，是秩序之力的提供者，如果是秩序循环外的人，那就没法这么做了。
而让秩序之力的特定形态留在妮雅身上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参考身份玉牌的炼化过程，夏多只是不断地去想这件事，然后就成功了。
秩序之力比他想象的更加灵活！
与其说是他将秩序之力的特定形态留在了妮雅身上，倒不如说是他将流经妮雅的秩序之力塑造成了特定形态。
结合这种特殊形态可以通过秩序之力交互接口产生对魔网的特定干涉，以形成特定的法术效果，夏多将这种特殊形态命名为“秩序要素”，对于奥术魔法体系中的法术要素。
后者是施法细节，前者也差不多，需要秩序之主进行设定，或者说塑造。
当然，眼下的秩序要素，更多是基于借鉴于元素定义的秩序之力定义，未来如果有什么新发现的话，就还需要进行调整。
但本质不会相差太多，类似于地心说与日心说，更多只是参考系的不同，星体之间大致的运行关系还是相差不大的，都可以用来计算星体运行轨迹。
至少在对精度没有过高要求的情况下，两者几乎是通用的。
夏多现在定义的秩序要素也差不多，在发展初期，只要理论预测与实际现象差距不是太过离谱，都可以先用着，之后再慢慢完善。
毕竟是从无到有的突破，没有人会对这种发展初期的理论苛责太多。
……
回到卧室，夏多又在妮雅身上塑造了几个常见戏法的秩序要素，或者说他将这些戏法秩序要素的激发权限授予了妮雅。
当然，有权限还需要有具体的方法，而方法就是类似之前在临水河边上教给妮雅的那些施法要素。
不同的戏法对应着不同的施法要素。
现在还看不出优势，但当秩序之力法术体系完善起来之后，原本复杂的法术依然只需要个别简单要素就能激活。
虽说比起魔网寄存法术还是要繁琐一些，但却胜在没有数量限制，只要秩序之主肯授予足够的权限，那就使用者完全可以化身法术炮台，一刻不停地往外喷发。
当然，秩序之力干涉魔网是否会产生消耗、会产生多少消耗，以及消耗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表现，都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发现。
第2749章 秩序之力研究四阶段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一旦秩序法术体系完成了，其将成为一个独立于魔网的全新体系，而不像现在，夏多初步完成的这个，法术效果的实现还是依赖于魔网。
秩序法术是有完全摆脱魔网而存在的潜力的，这个和奥术师的微型魔网还有所不同，后者只是独立于外界的大魔网环境，而不是独立于魔网法术规则。
但秩序法术本质上并不需要遵从魔网这套规则，而自成体系，夏多研究秩序之力的真正目的就是发现并应用这样的体系。
就目前来说，他将秩序之力的研究分成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使用者需要完成特定魔网要素的施法过程，从而匹配秩序循环干涉魔网产生的具体法术。
这也是他现在已经完成的一步。
第二阶段，则是增加法术的种类、环阶，而不局限于一些简单戏法，这是夏多接下来需要重点攻关的目标。
这需要他发现更多秩序之力与魔网的交互接口，直到实现秩序之力干涉魔网的完备状态，通俗讲就是通过秩序之力干涉魔网，可以实现任何环阶、任何种类法术的产生。
第三阶段，则是将匹配秩序要素的魔网施法要素变得更加个人化，最终效果要达到身份玉牌那样，使用者一念之间就可以激法。
而第四阶段，就是真正的秩序法术了，这一阶段的秩序之力不需要通过干涉魔网这一中间步骤就可以直接生成各类法术，其对魔网依然能够产生一定的影响，但如果去掉魔网，也并不影响它的存在。
这四个阶段，意味着对秩序之力的研究与应用不断深入，但这并不意味着四个阶段必须依次进行，事实上除了第一阶段，后面三个阶段的研究都是可以同步展开的。
只不过有一定的侧重点罢了。
说不定在二、三阶段完成前，夏多就发现了秩序之力真正的奥秘，设计出真正的秩序法术，这也是说不准的。
再有就是，夏多预期中的第三阶段，是将匹配秩序要素的魔网施法要素变得更加个人化，这一步和前两部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他现在就有一些思路了。
接下来，他也的确会将更多精力投入到这方面，第二阶段的增加法术种类、环阶，不过是按部就班，如果不是秩序之力的特殊性，这一步完全可以交给新法师来做。
当然，在此之前，夏多必须先搞明白秩序之力干涉魔网是否会产生消耗、会产生多少消耗，以及消耗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表现。
秩序之力不是肉眼可见的具体能量，很难进行量化，哪怕现在他参考元素的定义勉强弄出一套定义，实际也更依赖于自身的感知。
最好是能找到定量检测的方法，即便不能直接测量，至少也要借助某种可以实际度量的指标来间接测量。
这点其实是很难的，如果用法术效果来度量的话，现在的秩序法术并不是真正的由秩序之力组成的法术，而是干涉魔网形成的法术。
本来间接一次就不一定准了，更何况间接又间接！
夏多目前的思路是通过秩序之力的循环周期来为每一次消耗定量，但这其中也有误差，因为秩序之力是与现实中的秩序息息相关的，正常情况下是在稳步增长的。
不过这种定义方式，可以让他很直观地判断秩序之力什么时候消耗到临界点，其实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研究秩序之力消耗多少的主要原因。
就是担心不小心玩脱了。
现实中的秩序崩塌会影响秩序之力，那么反过来，秩序之力消耗过甚，使得秩序循环崩塌，会对现实中的秩序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秩序之力是由现实中的秩序产生，按理说应该是类似于人身上流出的汗水，可以收集起来用作他用，但要说已经流出去的汗水还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影响，那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但现实中的秩序几乎能够实时影响秩序之力的状态，夏多也经常通过观察秩序之力的状态来了解领地的发展状况。
结合莱顿提交的领地文书副本，基本能够做到对领地各项事务了解得八九不离十。
这么紧密的联系，很难说秩序之力不会对现实中的秩序产生什么影响，因为秩序之力的产生本来就够玄幻了，再有什么特殊效果也完全不奇怪。
最初夏多以为秩序之力仅仅只是一种描述，但后来亲自参与了公主的升神仪式，他才确定秩序之力真实不虚，但一直以来他也没找到秩序之力除了用于升神之外的应用方式。
这甚至让他一度怀疑自己之前对秩序之力真实不虚的判断，直到在投影位面听圣诺德尔提到东方世界的法度之力，才重新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他终于敲开了秩序之力应用的一点门缝，看到了门口足够精彩的东西，所以他绝对不会小看秩序之力的潜力，对于秩序之力的研究也必须足够谨慎。
目前来看，秩序之力应用会有消耗这点是没什么疑问的，具体什么应用消耗多少、以什么样的形式表现出来，还需要小心求证。
……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在秩序之力领域不断投入精力，先是确立了一套以秩序循环周期定义的秩序之力定量方式，之后又不断拓展新法术的种类与环阶。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时秩序之力的消耗到底是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对现实秩序的影响），还需要更长期的观察才能知晓。
至于光明宝镜的炼化，经历了好几个天光炼化周期，夏多依然没能找到适配的秩序之力，而这已经快要穷尽他所掌握的全部秩序之力类型了。
如果接下来还不行的话，那只能使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他有百分比的把握肯定这种方式可行，但能否在一个天光炼化周期内完成秩序之力炼化，那就不一定了。
如果不能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可能永远也没法真正炼化光明宝镜了，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到炼化的希望。
……
第2750章 临水村改建进展、自来水厂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月末，除了夏多自身在秩序之力研究上的进展外，临水村改建工作也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目前已经完成了法典广场南侧的政务厅建设，实际上这也是改建工程最先完成的部分，新的政务厅外形庄严大方，由一大两小三个方块组成，像是汉字的“山”。
目前相关人员已经搬进去办公了，夏多也过去看过两次，除了内部装修还差了些外，其他都已经步入正轨。
除了政务厅，就是东北方向、紧挨着法典广场的一个小型商业区建得比较快了，这主要是考虑到临水村完全拆迁后，原本的店铺娱乐场所都没了去处。
在法典广场北侧，沿着【大夏-萨维尔通道】往北，还有一个沿街商业区，但临水村本地居民还是更习惯在过去熟悉的店铺里消费。
北边那个商业区接待萨维尔领游客更多一些。
……
目前领地正在抓紧建设的新临水镇道路系统，这其中也包括了此前导致改建工程停止的下水道部分。
等到道路系统完成，就会跳过中间的法庭、花园、治安所、医院、学校，先建南边的居民区，让拆迁领民尽快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家。
这其中漏掉了一个食堂，这主要是因为食堂算是在政务厅之前就开始建设了，但更多是在规划中的食堂地址上新建了一个临时版。
但即便是临时版，也比原先的领地食堂整洁、大气不少。
……
这天上午，夏多意外地没有进入实验室，而是来到了领地，主要是仲冬节快到了，秩序之力的研究不说陷入瓶颈吧，至少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有什么重大突破了。
所以他决定在前往叶尔兰赴约前多看看领地，今天他要视察的是领地工坊区的自来水厂，这个水厂是他亲自设计。
建造则是由时之塔的二期准高阶法师完成，算是培训之余的课外实践，并不占用领地开拓部的人力。
昨天夏多收到消息，说是水厂已经完工，今天过来也不完全是突发奇想，他对自己设计的自来水厂也是挺感兴趣的。
信步来到工坊区西北角的自来水厂，夏多没有看到准高阶法师的身影，不过他也并不意外，刚进入水厂大门，立刻就有两个负责看护的魔法事务官从里面走了出来。
“领主大人，早安。”
“早安，就你们两个在吗？”夏多随口问道。
这两个魔法事务官他有印象，依稀记得都是近期时之塔的人事处评级中，这两人都只评到了2级，如果是4级的话，这会儿就该忙着准备中阶考核了。
“现在这个水厂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例行值班，大人需要安排参观吗？”
“看看吧！”
整个水厂都是夏多设计的，真要论熟悉的话，他其实比这两个人要更加熟悉，也不用这两人带路，夏多就径自走向了水厂中央的一座正方形建筑。
进入建筑内部，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建筑本身高达的穹顶，这种平直的高穹顶，非魔法参与不行。
而在穹顶之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整齐排列的六个一人高的透明正方体容器，三个一排，排成两排。
六个容器中只有一个内部充满了水，其他都是空荡荡的。
夏多来到充满水的那个容器前，因为是全透明设计，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一人高的正方体水晶，内部看不到水体流动的痕迹。
在魔法视觉中，包括那五个空容器在内的全部六个容器，都散发着明亮的魔法灵光，特别是这个充满了元素之水的容器，更是灵光充沛。
“这个水源是供给工坊区的吧？”夏多问道。
虽然水厂是他设计，但水厂之外的具体走线他并没有大包大揽，而是交给莱顿派来的人负责。
目前规划中的临水镇只有工坊区已经投入使用了，政务厅那边的供水走的公共区系统，而公共区别的地方都还没建好呢，应该不至于只为了一个政务厅就单独给那么供水。
当然，这也是夏多看水厂这边的水源只启动了一个推测出来的，如果启动了两个了的话，工坊区肯定是不能少的，另一个可能就是供给政务厅的了。
现在看来，莱顿终究不是那么注重表面形式的人，他估计是想等公共区都建好了再开始通水。
而接下来魔法事务官的回答也证明了夏多的猜测，这个唯一启动的水源就是为工坊区供水的。
说起来，这个水源也是夏多的得意之作，如果不是在冬季，他可能都想不出这么巧妙的设计思路。
冬季天寒地冻的，今天的冬季比往常更加严寒，就连流动的河流都会结冰，那么这种情况下，水管里的水会如何可想而知！
所以夏多才设计出【水源】这种东西，这座建筑中的六个透明容器就是水源，一经启动，内部就会迅速充满临界状态的元素之水。
之后再通过底部的元素法阵将其传输到地下的主干管道当中，在这一过程中，元素之水会逐步转化为物质化的纯水。
所以，整个供水系统中的水其实是物质化的水和元素之水的混合状态，这种状态下的水不易结冰，就像是元素喷泉水池那样，哪怕如此天寒地冻了，依然没有结冰。
等到从终端的水龙头放出时，绝大多数元素之水都已经转化为物质化的纯水了，实际上，为了确保流出来的不是元素之水，水龙头也经过了专门的设计。
当然，普通人饮用元素之水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进入人体后，元素之水会以在水管中更块的速度转化为普通水。
但考虑到口感的差异，以及转化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夏多还是在终端加了一层保险。
……
接下来，夏多又参观了水厂地下的管道部分，每一个【水源】都对应了一个分支供水系统，这部分与地球上的供水系统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水厂地下部分没有负责的机制，同样是六个装置，内部充斥着魔胶材料，一段延伸出一个管道，上方【水源】的元素之水就是直接传送到这个装置，然后通过水管流向终端。
装置的主要作用就只有接收元素之水以及向管道加压这两个，日常维护的话，会有额外的监控指标，包括上方的【水源】，只要相应指标到达临界点，就直接换新的。
换下来的旧装置，可以维护修理之后继续使用，也可以直接回收再利用。
夏多简单检查了一下供水系统的运行情况，至少工坊区这边的正常使用没有任何问题，可见领地开拓部的人铺设管道还是十分用心、细致的。
第2751章 领地产业发展建议
从水厂离开，夏多又顺路去看了一下魔胶研究中心和魔胶怪养殖场，接下来他可能更多会放养这边，这次过来正好顺路过去鼓励一下。
当然，也是顺便看一下自来水的实际效果。
……
魔胶怪养殖场。
夏多亲手拧开了一只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带着一丝元素气息从出口迅速喷涌而出，这是可以直饮的纯净水，此刻用于喂养魔胶怪也毫不违和。
水龙头的效果和他预想中的没多大差别，虽然是魔法物品，但却采用来启动器的设计，只在出水时才会启动，并且普通人也可以无障碍使用。
唯一可虑的是这毕竟是魔法物品，里面的秘银构件用久了就会因为元素嬗变反应而变质，不如地球上的水龙头耐用。
将来如果普及到千家万户，就必然需要一个专门的补充体系。
目前，领地这边还没有多少新法师过来创业，更别说专门制作水龙头了，而这东西一直放在时之塔生产的话也不合适。
这东西不像是别的量产魔法物品可以出口到领地之外，想要用到水龙头，至少需要水管、水厂吧？
而且最好是普及开来才有大量进口的必要，否则只是少数人体验试用的话，到大夏领这边购买也完全不在话下。
至于大夏领这边的自来水普及，从临水村改建开始已经提升日程了，并且逐渐加速，因而现在就必须提前考虑水龙头的生产制造了。
夏多心里默默思索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斯崔拔，这是领地目前的魔胶怪养殖场负责人，原先是莱顿手下的一位书记员，得到机会外放到这边。
这位原先的书记员将从养殖场这边开始自己全新的职业生涯了。
“养殖场这边有什么困难吗？”夏多习惯性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困难。”
“很好，那就尽快将产量提上来，那么多领民都盼望着魔胶鞋呢！”
“会的，新的养殖场已经在建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至于魔胶怪的繁衍，这反而不是问题，它们成长很快的。”
“那就好，继续努力。”
夏多鼓励了几句，便又换了话题，提醒斯崔拔在魔胶怪养殖过程中安全工作一定要作为重中之重来抓，同时也别忘了尝试养殖方式的改进创新。
“请领主大人放心，安全问题我时刻记在心上，养殖场的改进创新我也不会忘记，接下来我会在保持魔胶产能不断提升的同时，尝试做出改进。”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接下来你们继续工作，不用送我了。”
说完，夏多拒绝了想要相送的斯崔拔，径自离开了魔胶养殖场。
……
回到浮空城的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钻进实验室，眼下距离仲冬节没几天了，他准备将领地、时之塔的一系列琐事处理一下。
等叶尔兰、北地联盟那边的事了结了，再继续秩序之力的研究。
目前时之塔这边的事主要就是接下来的中阶考核，当天夏多可能不在，所以一些情况需要提前交代。
当然，还有二期准高阶法师的培训，以及仲冬节之后的秘书招募以及新项目的启动。
这些之前就一直是夏多关注的目标，因而只需要简单交代一下就可以平滑过度了，他只是去叶尔兰赴宴，不是去长期出差，而且去的也是化身，本体还留在时之塔。
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意识回返的速度是极快的。
倒是领地方面，夏多虽然也比较关注，但更多是通过秩序之力的状态以及地面领主别墅书房里的文书副本，更侧重于对过去的回顾，对未来的前瞻则稍微欠缺了些。
就比如说刚刚，他去领地参观自来水厂，这才想到自来水普及开来后，水龙头将成为领地重要的必需品之一。
他可以了解领地发展的概括，但很难事事触及，很多事都需要有人提醒或者自己突然想到，水龙头只是一个非常小但又相当重要的方面。
……
浮空城公共层，恒春广场附近的一个社区花园内。
夏多坐在长椅上，数张标准大小的公文纸静静地悬浮在他勉强，而在左侧的第一张上面，分明写着——
“关于扶持领地新产业发展的建议”
随着夏多思路展开，一串串文字从无至有凭空出现在公文纸上，虽然只是一个水龙头启发了他，但他想到的却不止是水龙头制造厂，而是魔法工业相关的一系列产业。
临水村改建正是一次打下基础的好机会。
夏多在纸上不断谱写着自己的畅想，不知不觉悬浮在夏多身边的公文纸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到这时，夏多才稍稍收敛了发散的思维，将所有文稿收集起来，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之后，他再次拿出一些纸，重新整理文字。
有些想法暂时不适合现在提出来，现在还是需要结合领地当前的发展状况，新产业主要围绕领地衣食住行、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展开。
如自来水厂是为了保障用水，水龙头制造厂则是配套产业，此外道路有制砖工坊，路灯需要灯具制造厂。
诸如此类。
这其中有传统手工作坊，也有引进魔法力量的新工厂，先将这些玩转了，再去谈产业扩展也不迟。
……
很快，夏多重新整理出一份《领地产业发展建议》，然后走时之塔的渠道将其送到莱顿手上。
之后夏多又在这个社区花园坐了一会儿，这才回到时之塔向妮雅交代接下来的行程，免得接下来几天找不到人。
“你还要去埃弗瑞斯卡？那要不要将新通讯法器也放到那边去销售？”
妮雅对于夏多的离开倒没有太多想法，反正去的也是化身，本体还是留在家里的，反而是经夏多这么一提醒，她想到了还在埃弗瑞斯卡推广虚空仓库的奥瑞普斯。
如果能将新通讯法器也放到埃弗瑞斯卡销售，是不是也能为通讯迷锁的推广打开市场呢？
“通讯法器还是算了吧，精灵世界不缺通讯法器，市场早就饱和了，外来者想要从零开始切蛋糕很不现实，我担心着反而会影响虚空仓库的推广。”
对于妮雅的提议，夏多当即表示了反对，虚空仓库不是一般意义上面向大众的商品，但通讯法器是，贸然进入精灵市场，并不是什么好的决策。
如果因此影响到虚空仓库的推广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先等虚空仓库在各国彻底打出名声，再来考虑这事。
第2752章 面试建筑设计师
当然，市场因素仅仅只是夏多考虑的一方面，此外还有市场之外的因素，就比如说在通讯迷锁发展之初较早地暴露在精灵面前，是否会引起警惕、模仿乃至抵制。
这种影响他必须考虑。
如果精灵意识到通讯迷锁蕴藏的巨大前景，跑到耐色瑞尔来推广他们的通讯迷锁，夏多相信大部分耐色法师可能会更倾向于使用精灵的。
所以，在时之塔的通讯迷锁成气候，也即用户体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他不会去碰精灵市场，避免提前引起精灵的注意。
当然了，夏多现在的身份注定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北地联盟乃至南方四国、东方伊玛斯卡的关注，但如果他主推虚空仓库的话，还是可以吸引一点注意的。
更别说，虚空仓库的推广还关系到辅助预言仪式的云纹公告铺开，也是不容放松的理由。
……
对于夏多的反对，妮雅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那真是太可惜了，新通讯法器耐色瑞尔国内也不是完全没有门路，还是先推广虚空仓库吧！”
相比于通讯法器，虚空仓库在耐色瑞尔简直一点销路都没有，在刚开始和明水商会提这事的时候，对方就几乎毫不迟疑地表示拒绝。
即便时之塔自己推广，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效果。
一方面是高昂的使用费用，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最起码中低阶法师是不容易用得起的。
另一方面则是完全没底的安全保障，耐色法师最信任的人还是自己，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身家都放在别人手上保存呢！
夏多自己是亲自体会过这种不信任的，早前他在奥法联合会购买过一个次元袋，就被妮雅提醒不要将重要物品放在里面。
可购买次元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存放一些诸如清水、干粮之类的随身物资吗？
如魔法书、法术笔记之类的东西，如果没有法师塔，就只有放在次元袋里随身携带才最安全。
可如果这个次元袋不止掌握在购买者自己手中，制作者也同样可以使用，那就可怕了，中低阶法师没得选，高阶法师但凡有得选，都会选择自己制作次元袋。
次元袋都是这样的待遇，虚空仓库可想而知了。
所以当初夏多选择从精灵世界那边打开市场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耐色瑞尔没有使用虚空仓库的传统，精灵世界有。
尽管他对精灵文化对耐色瑞尔的渗透影响很是不满，但当初他的确是存在利用这种现状的想法。
如果时之塔的虚空仓库能在精灵世界打出名声，这里指的是带信誉的好名声，那么出口转内销也许就顺理成章了。
“你看，连精灵都信任的虚空仓库服务，你一个人类凭什么不信呢？”
夏多其实是很不想用精灵来为虚空仓库的信誉背书的，但无奈现实就是这样，只能以后慢慢改变了。
……
和妮雅以及时之塔的其他人，如迪恩、萨米、萨维尔、艾伯克等人都面谈过一次后，夏多提前将意识转去了远在埃弗瑞斯卡的化身身上。
他不可能真等到仲冬节那天才出发前往叶尔兰，总要提前几天的，再者埃弗瑞斯卡这边也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就比如现在——
当夏多打开封印从休息室内走出时，得知消息的奥瑞普斯第一时间前来拜见，同时回报这边的最新进展：
“领主大人，月前收到面试邀请的精灵设计师已经全都抵达埃弗瑞斯卡了，大人可以随时接见他们。”
“嗯，我来也正有此意。”
来之前，夏多其实还有些担心那些精灵设计师会不会不满他的怠慢而直接离开的，现在看来，要么是奥瑞普斯工作到位，要么就是那些精灵设计师实在没有傲慢的资本。
当然，更有可能是两种因素兼具。
不过夏多倒也不会因此看低了那些精灵，那些应邀而来的设计师在精灵世界或许不那么顶尖，但至少下限是有保障的。
而夏多要他们恰恰不需要他们有多高的上限，只要能谦虚理解甲方思路，并做出合适方案就行了。
如果来的是大牌设计师，反而可能“水土不服”。
……
奥瑞普斯安排的见面地点是在埃弗瑞斯卡南城区二层塔尔塔特剑术学院附近的一个休闲书店，这里提供茶饮服务，但更主要的还在于——
这个书店的部分区域可以俯瞰下方魔法学院和战斗学院之间的一块草坪，也就是埃弗瑞斯卡提供给夏多打造标志性建筑的空地。
夏多相信这一个月来，那十几个设计师肯定将这片区域来回逛了多遍，不存在对建筑位置不熟悉的问题，但如果能在面试时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当然，主要还是奥瑞普斯安排的地方，夏多对面试地点放在哪里其实没太多可挑剔的，既然奥瑞普斯安排了，用就是了。
书店名字和旁边的塔尔塔特剑术学院一样，也叫塔尔塔特，这实际上是一个埃弗瑞斯卡传奇英雄的名字。
夏多过来的时候，奥瑞普斯已经完成了包场，并且已经有三五个疑似设计师的精灵等在这边了。
“领主大人，这边请——”
奥瑞普斯将夏多带到书店最好的观景位，接着又为夏多介绍今天的面试名单，“一共十四位面试者，其中五位是来自阿考拉，一位来自叶尔兰，剩下八位都是埃弗瑞斯卡本地的设计师。”
除了国籍，奥瑞普斯还一一介绍了这十四位设计师的擅长风格、主要作品以及外界评价。
夏多一边听着，一边翻看奥瑞普斯早就准备好的设计师简历，当看到其中一页时，他当即打断了奥瑞普斯的介绍，问道：
“刚刚在书店外面见到的那几个精灵是不是过来面试的？”
夏多看到了简历上的设计师影像，和外面三五个精灵中的一个十分相像，结合之前的判断，他以及大概确定那几个精灵就是此次过来面试的设计师了。
而奥瑞普斯也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面试现在就开始吧，将他们叫进来。”
距离约定的面试时间还有一些，但人家来都都提前到了，态度这么好，夏多也不至于非要将面试时间卡得那么死。
“是。”
奥瑞普斯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第2753章 务实的友谊餐厅
片刻，奥瑞普斯带来了第一个面试的设计师，是夏多刚刚在外面看到的精灵中的一个，夏多刚刚就看过对方的简历，正好还有印象。
“伊克吉塔？”
“是的，日安，尊敬的夏多领主。”
伊克吉塔态度不卑不亢，夏多见状心中暗自点头，伊克吉塔的设计风格是面试的十四个设计师中少有的简约风，但显然这样的风格在当前精灵主流社会是不得到太多认同的。
只有繁复华美到极致才能拉开与下层阶级的差距，同时也是更上次艺术家标榜自己的资本，这种规律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
夏多对简约风很有好感，但他想看到的简约并不是简陋，而是在贴合需求、表达思想的同时尽可能舍去那些不必要的负担。
这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光是贴合需求这点就是相当一部分设计师无法实现的，这需要甲方乙方不断磨合才有可能产出。
而表达思想则有更进一步了，可以说大部分建筑都达不到表达思想的程度，说到底艺术有共通的东西，但更多还是见仁见智。
“这么多天，想来你对我这边的需求已经十分熟悉了，说说你的想法——”
后面还有十三个需要面试，夏多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这一个月当然不是白给的，肯定要看点真材实料才行。
“尊敬的夏多领主，从收到邀请的那一天我就在思考这个命题了，合作、未来，的确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命题，但我相信我一定不会让阁下失望！”
说着，伊克吉塔打开腰间画匣的一端，从中接连取出两张卷成长棍的画纸，然后当着夏多的面在两人中间的茶桌上展开。
这画纸纸质类似于魔法卷轴用纸，虽然看上去是卷着的，可一旦展开，就十分平整地铺在了桌面上，边角没有半点卷曲。
“这是我设计的友谊塔，请夏多领主点评。”
“友谊塔？有意思！”
夏多将图纸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两张图纸中有一张是真正的设计蓝图，夏多略过没看，而是先看向了展示建筑效果的那张。
如其名，这是一座塔状建筑，上层部分形似一个细长的三棱锥，而在三棱锥的下方，则是三个底部朝上倒置的细长三棱锥，就像是三只脚，将上层结构支撑了起来。
效果图中，三只脚之间的部分则是未来两地合办的新风艺术展，上层的三棱锥主体则是一个主营大夏美食的餐饮场所。
对于这个设计本身，夏多平心而论是觉得有些平庸的，但对于其中的部分元素却是相当满意，就比如其中的大夏美食餐厅。
新风艺术展毕竟只能持续非常有限的一段时间，想要长期保持影响力，还需要更加日常的东西，总不能天天办展览吧？
展览总有审美疲劳的一天，更何况大夏领的新风艺术中的艺术性较之精灵艺术的确是有所不如的，只占了一个“新”字，很难产生长久的影响力。
倒是餐厅，看似与艺术、与文化输出没有半点关系，但实际上关系匪浅，餐厅本质上也可以视作一个另类的展览馆。
更妙的是作为餐厅，能够提供哪怕是精灵也无法避免的食物，只要有精灵过来吃饭，那就会受到大夏文化、受到夏多思想的影响。
这才是真正长久的输出。
如果只是一个展览馆的话，恐怕这次新风艺术展的热潮之后，很快就要门可罗雀了。
所以从一开始，夏多内心就倾向于将这个标志性建筑建成一个商用性质的营业场所，餐厅算是预定选项之一。
……
而在夏多查看友谊塔效果图时，伊克吉塔也不忘介绍，“友谊塔底部的三个支撑，代表精灵、人类、矮人团结一致的北地联盟根基，塔身直刺苍穹，寓示着北地发展势不可挡。”
“那上层的餐厅呢？这又有什么寓意？”夏多好奇地问道，他很想知道伊克吉塔还能编出什么花样。
“上层的餐厅代表我这个设计的‘务实’之处！”
“务实？”
这个说法倒是有些出乎夏多的意料，他原以为对方会狠狠吹捧一番大夏美食的深刻内涵，没想到竟冒出“务实”这样的理由。
“为什么设计餐厅叫做务实，主要是考虑到埃弗瑞斯卡地标建筑的维护费用，不考虑任何额外设计，单单接入迷锁就会带来每年至少五万的维护费用。”
伊克吉塔是埃弗瑞斯卡精灵，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夏多倒是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情况，但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无论新地标建筑是否接入迷锁，真正的维护成本应该是不用五万金币的。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魔法建筑，和真正的法师塔还是没法比的。
夏多觉得五万这个数字，要么是伊克吉塔估算错了，要么就是其中掺杂了太多的行政成本，但既然伊克吉塔能拿到面试中来说，应该不至于毫无根据。
接着，伊克吉塔继续解释道：“根据我的调查，目前大夏领在埃弗瑞斯卡最具能体现大夏特色、最有发展前景的领域就是餐饮。
“只要新风艺术展一切顺利，友谊塔的大夏美食餐厅也可以借此走入埃弗瑞斯卡精灵的生活，为大夏领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足够在支付维护费用之后还能用作其他用途。”
对于自己的设想，伊克吉塔侃侃而谈，那自信的样子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而是一个资深的餐饮行业从业者。
夏多没有打断伊克吉塔的畅想，事实上他的确从对方的描述中得到了一些灵光，这次哪怕不将地标建筑设计成餐厅，也可以用于将来在埃弗瑞斯卡开设的其他的餐厅。
等到伊克吉塔似乎说累了，夏多提醒对方桌上的茶可以随意畅饮，这一刻伊克吉塔也没有客气，似乎是真的累了，端起自己那一侧茶桌上的茶杯还是牛饮起来。
一杯喝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然后就有些局促的看着夏多，耳尖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夏多领主，非常抱歉，刚刚实在是太失礼了。”
第2754章 镜林奇观、增加需求
“没关系，我对你刚刚提到的餐厅设想很感兴趣，无论这次在这个项目上我们能否合作，但我可以肯定，我们在别的项目上也一定会有机继续合作的。”
夏多对伊克吉塔的餐厅设计给予了肯定，但对设计中的其他方面就不置可否了，听了夏多的评价，伊克吉塔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夏多领主，那这次——”
“如果伊克吉塔设计师不介意和其他设计师合作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了。”
突然来了这么个反转，伊克吉塔顿时欣喜过望，连忙说道：“不介意，不介意，我很乐意与其他设计师合作，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说实话从接受面试邀请的那一刻，伊克吉塔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如果他始终坚持由自己主导设计方案，那他根本不会答应奥瑞普斯的邀请。
而夏多这边，得到伊克吉塔的确定回答，他立刻招呼奥瑞普斯过来带伊克吉塔去签订委托契约，同时也叫下一个面试者进来。
……
就这样，夏多一共面试了十四个设计师，只有一个埃弗瑞斯卡本地的设计师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设计需要完全服从一个人类的指导而断然拒绝。
其他十三个设计师都和奥瑞普斯签订了委托契约，这当然不是说这十三个精灵都符合夏多的要求，而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人家好歹等了一个多月，只要不是过于离谱夏多都不会拒绝，更何况之后真正动工的时候，能多一个监理也是不错的。
当然，这十三个精灵设计师也不全是平庸之辈，还是有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设计的，比如说伊克吉塔的餐厅设计思路（不是设计本身）。
再有就是名为【镜林】的设计，将地标建筑完全打造出一片镜子做的森林，来访者在其中穿梭，能够突破时空的限制，去到不同的空间。
这个思路本身就很有意思，更不用说设计本身也十分出彩，一面面形态各异的镜子组成一座光与影的森林，光是看效果图就觉得美轮美奂。
只可惜，埃弗瑞斯卡允许的魔法建筑等级不够，完整的镜林根本建不成，再者就算是完整的，后续的维护费用也要高出天际。
而且这是专门为展览而设计的，很难用作常规的营业场所，如果建成，这个建筑未来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成为埃弗瑞斯卡的一座奇观。
可即便如此，时间一久其身上的大夏领烙印也会很快退去，成为一个完全的精灵建筑，这是夏多无法接受的。
他要将这个地标建筑打造成大夏文化的前沿输出阵地，他允许其中有精灵色彩，但决不允许没有大夏特色。
镜林这样的设计太过前卫，很难被当前状态下的大夏文化所包容，换言之它代表的将不会是大夏文化，而是设计师的个人特色，实际上就是精灵文化。
如果换个人类设计师，夏多兴许一高兴就直接拍板建这个了，但精灵设计师不行。
尽管如此，夏多还是向那位名为“库洛”的设计师购买了这一设计方案，决定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在自己领地完成这一奇观。
……
将十三个设计师都签下来后，夏多就开始进一步明确自己的要求了，需要有精灵五族的元素，这一要求之前并没有提过，
这个其实是有些敏感的，五族平等共荣的概念是科曼索那边的说法，其他精灵国家对于团结不同族群的精灵都有着自己的说法。
就比如伊尔法朗，全体国民几乎都是金精灵，这种情况要是高喊“五族平等共荣”的话，多少有些虚伪了。
在伊尔法朗，正确的说法是金精灵是泰奎瑟一族大家庭中的长子，需要肩负更重的责任，这就理所当然地需要拥有更多的权力以及更高的地位。
而在埃弗瑞斯卡这里，也是兄弟之说，只不过不分谁是长子、谁是次子，因为埃弗瑞斯卡各种精灵都有，如果区分的话，自己内部就要乱了。
但实际上还是金精灵更有优势。
对于这样的现状，夏多当然是不满意的，倒不是说他有多希望精灵之间互相平等，而是这平等本身也关乎人类与精灵的平等。
如果精灵五族能够真正实现平等，那在这一过程中，人类与精灵肯定早就实现了平等。
但说实话，对于这样的前景，夏多其实还是挺悲观的，因为他深刻地知道，很多时候，种族内部的歧视往往比外部更为严重、也很难消除。
不过，很多事再难也要做，在这一刻，夏多并不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来考量此事，而是以未来北地联盟领袖的身份。
未来很长，人类和精灵的确是竞争关系，但竞争并不意味着无法合作，更不意味着一定要敌对，在北地联盟框架内良性竞争就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双赢解。
基于此，夏多愿意为宣传精灵内部的平等做出一点努力，毕竟未来无论是什么精灵都是可以为他所用的“兵”。
当然从私心角度，宏观叙事距离此刻的他来说终究太过遥远，但一个人类主动宣传精灵平等，难免会将这个话题推到风口浪尖。
从长期看的确有利于解决精灵内部的种族问题，但短期却也会造成较大的冲击。
换句话说，夏多宣传精灵平等，短期长期赢两次，可谓双赢。
……
除了增加精灵五族的标志性元素外，夏多还要求方案有务实考量，今后不说要因这个建筑赚多少钱，至少不能亏得太离谱吧！
其他就是之前的奥瑞普斯公开招募时提到的主提——“合作”与“未来”，当然夏多作为甲方，这个地标建筑方案设计还有一个潜在的必要条件，就是宣传大夏文化。
这一点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暗示过多次，而且如果方案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打回去重做是无须多言的。
……
就这样，夏多留下一个月的交稿日期，然后联系了叶尔兰使馆，在对方礼宾人员的陪同下走传送门直达叶尔兰首都泰维曼萨。
第2755章 耐色使馆见闻
泰维曼萨。
在精灵礼宾人员的陪同下，夏多第一次来到了耐色瑞尔驻叶尔兰大使馆，这是一片建在群树之间、格外幽静的建筑群。
建筑风格类似奥法联合会那样，简约、质朴，也不是大气，夏多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稍显黯淡的阳光穿过群树间隙，照射到大使馆厚重的岩体石墙上，更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萧瑟。
“耐色瑞尔的大使馆怎么建在这里？”夏多好奇地问道。
陪同的精灵听出了夏多话语中对环境的困惑，于是解释道：“大使馆选址是耐色瑞尔与叶尔兰建交之初由你们耐色人自己选择的，当初这里还不是这样的环境。
“数百年过去，原本花园广场边缘的小树苗也长成了参天大树，这数百年间，耐色瑞尔有很多次机会将那些大树移走，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如今这些数百年树龄的大树已经成了叶尔兰与耐色瑞尔友谊的最好见证者。”
“好吧！”
夏多没再多问什么，其实耐色瑞尔大使馆的位置还是不错的，属于泰维曼萨上城区3，距离宫廷也只隔了两三个枝桠。
而且占地面积相当大，不只是大使馆所在的建筑群以及周边区域，使馆外围的森林中，进入一段距离就会发现告示牌。
上面提到，从耐色瑞尔使馆往南，这一条枝桠剩余的部分，都算是使馆的自留地，如果耐色瑞尔有意开发的话，足够在这里建成一个容纳万人左右的社区。
这在如今寸土寸金的泰维曼萨可算是价值连城，对比叶尔兰在塞汶顿的使馆，就连夏多都觉得叶尔兰在这上面有些过于大方了。
就算泰维曼萨所在的这棵巨型橡树枝桠众多，也不至于白送半截给耐色瑞尔，想来应该是有什么古代契约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就像叶尔兰在旧塞汶顿盟约中的特殊地位那样。
不久前，耐色瑞尔各地领主以及大奥术师们共同签订了新盟约，并在这一过程中将叶尔兰排斥出盟约体系，也不知道叶尔兰这边会不会借机收回耐色瑞尔大使馆多余的树上空间。
夏多思索着，很快来到了使馆前，迎面正好遇到了收到消息前来迎接的耐色瑞尔大使费玛埃和他的两个随从。
费玛埃毫无疑问是出身七塔，夏多此前虽然并未见过对方，却也听说过对方的名声。
对方在担任耐色瑞尔驻叶尔兰大使期间积极推动两国合作，为耐色瑞尔争取利益，其中比较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十年内，面对叶尔兰和丹佐发起的秘银调查，费玛埃尽力周旋，使得秘银调查始终没能落实下来，为之后重订三国秘银协议提供了难以想象的助力。
或许没有费玛埃，也会有另外一个大使能够做到这样，但当前历史的真实情况就是费玛埃大使做到了旁人难以做到的成就。
此时双方见面，夏多看着这个两鬓已经带着丝丝霜白、眼神却仍旧十分坚定乃至犀利的长者，不免心生敬意。
无论七塔本身的性质如何，但就费玛埃本人来说，其在叶尔兰的种种表现都是值得尊敬的。
于是夏多主动上前问好，“幸会，费玛埃大使，很久之前我在南境时就听说过大使能言善辩之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面，实在是幸会。”
“夏多领主，幸会，我也久仰大名了，欢迎来到耐色瑞尔驻叶尔兰大使馆。”
或许是夏多尊重的态度，费玛埃神情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识张开双臂，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夏多不是精灵，可能比较忌讳这样的见礼。
不过，在费玛埃双臂放下之前，夏多也张开了双臂，同时也为费玛埃解释了一下，“在叶尔兰，用精灵的礼节很正常，虽然不太喜欢，但偶尔来上一次也是不错的体验呢！”
其实也就是对方是人类，如果精灵的话，夏多反而不会接受，严格说来，与一个耐色法师贴身解除的风险其实是要远大于与精灵接触的。
当然，风险不等于实际的伤害，更别说夏多还是化身至此，其实也没太多担心。
……
夏多轻轻地和费玛埃拥了拥，几乎是一触即放，虽然是精灵礼仪，但双方都是人类，完全没必要像精灵那样用力贴近。
在这期间陪同夏多过来的叶尔兰礼宾人员识趣地离开了，之后两人寒暄了一阵，费玛埃主动提出带夏多参观：
“时间还早，我来带夏多领主在使馆参观一下吧，接下来的两天阁下要暂时住在这里了。”
“好，如果不麻烦大使的话。”
“不麻烦，其实自从北地联盟成立后，我们这边的工作就清闲了很多，原本只在两国之间讨论的问题，现在大都可以拿到北地联盟去讨论，这段时间我闲得都想申请去埃弗瑞斯卡了。”
费玛埃小小地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不过夏多却不会真当叶尔兰这边没什么事了，或许只是几点落差吧。
原本耐色瑞尔外交工作的重心差不多就在叶尔兰、在泰维曼萨，可现在北地联盟成立，重心一下子就转移了，费玛埃可能有一点小小的不适应。
夏多没有接这样的话头，而是问起了来时的疑惑，“刚刚经过使馆外面的森林时，看到一个告示牌上写着，从这里往下都是耐色瑞尔的领土，叶尔兰这么大方吗？”
这里的“下”不是空间上的下，而是泰维曼萨的特有描述，指的是巨型橡树枝桠忘末段的方向。
对于夏多的疑惑，费玛埃似乎早有预料，他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夏多领主，我来纠正一下，严格来说应该是“视同领土”，而不是真正的领土，当然在契约存续期间，说是耐色瑞尔领土也没错。
“至于叶尔兰为什么这么大方，契约是主要原因，但还有一个原因也不可忽视，不知道夏多领主想到了没有？”
说到最后，费玛埃竟然还卖了个关子，夏多一开始完全没想到，除了契约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正要说没想到，却突然反应过来，就刚刚来时看到的使馆外围的森林，数百年前还只是花园边上的小树苗，那么泰维曼萨所在的这棵超巨型橡树呢？
数百年时间会不会也有生长呢？
第2756章 再见希尔达兰娜、大宴开启
肯定有的，别说是生长了，夏多甚至怀疑泰维曼萨所在的这棵巨型橡树可能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参考他之前在投影位面化身的树人长老。
如果泰维曼萨所在的这棵巨型橡树真的觉醒了自我意识的话，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地表最强施法者。
不过地表最强施法者的弱点也是很明显的，就是本体太大了，机动性不行，而且真要论法术输出能力的话，也未必比得过浮空城。
树人长老再怎么强大，那也还是属于个体生物，是有个体极限的，而浮空城却是人造物，只要备用的战争法术核心法器足够多，来多少树人长老都白搭。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一个树人长老配合住在树上的精灵，要论本土防御能力的话，那也是绝对不输浮空城的。
可即便如此，夏多还是预言中看到过泰维曼萨经历全面战争而破败的场景，这让他对全面战争的残酷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眼下，泰维曼萨所在的这棵巨型橡树，即便没有觉醒自我意识，也是绝对不是死物，数百年能够成长多少，夏多还是有数的！
还是参考他在投影位面化身的那个树人长老席林，席林和现在这棵橡树应该是同时代的，都是艾瑞凡达时期种下的。
叶尔兰这边有一批，沙尔文那边也有一批。
根据席林生产的生长速度，夏多推算出现在耐色使馆所在的这根枝桠在当年应该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可能还要小一些。
换言之，当初耐色使馆往下的位置应该都不能用于建筑，太狭窄了，几百年的成长才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一想的话，在泰维曼萨搞房地产还是很有搞头的，圈一块地放哪儿，过个几百年就能涨好多倍。
当然，真要这么做的话，估计只有树人才愿意投资吧，正常人谁愿意抱着一个几百年后才能看得到收益的项目，即便有足够的寿命，几百年变数太多，风险也太大了。
想到这，夏多又不仅望向了远方，这处山脊上一共有一百多颗巨型橡树，泰维曼萨建在树上，并非城市的全部设施、建筑都在一棵树上。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棵树也未免太大了。
实际上是分布在一百多棵树上的，但即便如此，每一棵树也足够称得上庞然大物，比夏多在投影位面化身的席林还要高大。
可以说，目之所及这一百多棵巨树，哪怕是最矮的那一棵，也比席林更高、更大。
毕竟席林所处的时代比现在早两千多年，两千多年足够这些古代巨树再长一大截了、再粗一大圈了。
“夏多领主，没想到吗？”
费玛埃的声音将夏多发散的思维重新拉回到使馆这边，刚刚夏多想到橡树应该是有种子的，不知道叶尔兰有没有尝试过栽培更多的巨树。
如果能获得一颗树种的话，或许也可以在大夏领种上这么一棵巨树，若干年后也算是一大奇观。
“费玛埃大使，我想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们所在的这棵巨树成长了，让原本耐色瑞尔视同领土的区域扩大了不少。”
“对，就是这样，当然这也少不了契约的约束，现在可是有不少泰维曼萨权贵眼红我们这处首都核心地带呢！”
虽然是在参观耐色使馆，但费玛埃大使也还是介绍了不少泰维曼萨的情况，这座城市虽然是分散在一百多棵树上，但也是也是有内城、外城、上层、下层之分的。
耐色使馆现在所处的这棵树，有冕王居所、有盟约祭坛、有主神殿等诸多重要场所，无疑是一百多棵树中最为核心的一棵。
当然，要论高度的话，这棵名为“莎拉托蒂亚”巨树也是一百多棵中最高、最粗的那个。
只不过这些巨树所生长的山脊起伏不停，“莎拉托蒂亚”虽然本体最高，却并不是最接近天空的那一个。
但不管怎么说，所处位置的高低都不影响“莎拉托蒂亚”在泰维曼萨群树中的核心地位。
这数百年来，如果不是别的枝桠也成长了，如果只是耐色瑞尔占据的这半截成长了，这半截枝桠耐色瑞尔可能真的保不住。
而且夏多觉得有些情况费玛埃可能并未全部吐露，如果仅有契约约束，新塞汶顿盟约还将叶尔兰排斥出去了呢！叶尔兰这边难道不能对等修改过去的契约吗？
这其中显然有外交上的努力，可能是费玛埃不愿将前辈的功劳占为己有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因素才没有详细解释。
“那现在这里还有精灵眼红吗？”
“现在当然也有，只不过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现在的关系已经趋于稳定，而且双方都有意重新修好，虽然还有诸多历史遗留问题没有解决，但也不至于让几个权贵将耐色使馆给夺去了。”
“那未来还是有这样的可能的吧？”
“是有这样的可能，不过那也无所谓，随着北地联盟的成立，各国交流日渐频发，可以预见各国未来的发展速度将会远超过去，如泰维曼萨这样扩张缓慢的城市，注定跟不上未来的发展脚步，说不定将来泰维曼萨还要换个首都呢，到那时即便耐色瑞尔保留了如今的使馆区域，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倒也是！
夏多没想到费玛埃已经预见到泰维曼萨的未来境遇，但他却不是很认同这样的预见，虽说像泰维曼萨这样树上城市扩张不易，但要知道这是一个魔法世界。
有太多有段可以扩张空间了。
精灵的确不擅长创造半位面，但也不是绝对不能，更何况未来大夏领说不定还会对外出售半位面呢！
又或者，叶尔兰也可以尝试种植、催生更多的巨树，与现在的泰维曼萨连成一片。
再者，也不一定非要住在枝桠上，树上空间是立体的，以枝桠为骨架，完全可以搭建更为复杂的立体城市。
当然，无论泰维曼萨有什么样的发展，和夏多的关系都不大，他还没有悠闲到要为对方的城市发展伤脑筋的地步。
至少，在他真正领导北地联盟之前，应该不大可能。
第2757章 精灵人类底层之别
接下来的参观中，夏多先是将耐色使馆建筑群大致游览了一遍，重点参观了住宿情况，以及这边较为出色的陈列室。
这个陈列室从使馆建立之初就设置了，如今数百年过去，使馆几经翻修也依然保留，里面陈列着耐色瑞尔过去和叶尔兰签订的各项契约的副本，以及部分叶尔兰赠礼。
费玛埃的讲解足够风趣幽默，但整场参观下来，夏多依然能够从中感受到历史的厚重感，以及耐色人的付出。
耐色瑞尔的历史对于一个文明来说，不算漫长，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完全称得上厚重，只不过夏多过去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
如今看来，这次耐色使馆之旅还算是不虚此行的。
而除了使馆建筑群本身，费玛埃也为夏多介绍了使馆周边的情况，特别是使馆所在的这截枝桠的下方，可以视为耐色领土的区域。
这片区域使馆方面并没有怎么开发，依然保留着其原始样貌——并非光秃秃的树枝，而是表面化作腐植，成为鲜花绿草盛开的温床。
只有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通往枝桠更末端。
而在小道的尽头，枝桠更末段再难被利用的位置，一个微型空港从低矮的灌木丛中突兀地闯入夏多的眼帘。
根据费玛埃的介绍，这处空港虽然微小、简陋，但却是在泰维曼萨这边少有的合法私有空港，从这边出发驾驶魔法船可以很方便地前往别的城区。
当然，对于耐色使馆来说，这个合法空港的存在意味着在这里可以合法使用传送法术，虽然只能往外传送，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就是一套珍贵的逃生通道。
想要从外面传送到泰维曼萨的话，基本只有几个固定的地方，如传送大厅、官方空港、个别底蕴深厚的学会总部。
当然，这是对普通人，或者说一般施法者而言，叶尔兰权贵当然有权贵的走法，一般来说，上位家族都拥有在自己家里建设私有传送门的权限，而不需要走大众通道。
夏多这次过来走的就是传送大厅，那里有连通埃弗瑞斯卡的永固传送门，类似的传送门在塞汶顿也有，如果夏多从塞汶顿出发的话，也会从泰维曼萨的传说大厅出来。
又或者，直接飞过来，只要飞到叶尔兰边境，不做隐藏的话就会被边境守卫发现，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被驱逐，但如果有关系，那就会被引导至附近的边境城市。
然后从边境城市出发，或是通过地面旅行，或是继续飞，都可以抵达泰维曼萨。
一般如果想尽快抵达的话，可以去有传送权限的城市直接传送，或者去有航班的城市搭乘直达泰维曼萨的魔法船。
总之，想在精灵国度旅行还是非常方便的，哪怕是普通人，也可以十分方便的出行。
……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耐色瑞尔，高阶法师当然是畅通无阻，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哪怕只是离开出生的家乡，可能都是一次长途旅行，更别说在疆域内随意行走。
哪怕不考虑人为因素，野外恶劣的环境也足以劝退任何有旅行愿望的普通人。
除了安全因素，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了，想要旅行，没有钱可不行，虽然精灵社会阶级固化严重，但这并不意味着底层的收入就一定非常低。
相比于上层精灵，底层收入肯定是非常低的，但这样的收入至少能够让大部分底层精灵较为体面地生存下去。
比起耐色瑞尔的底层，精灵底层的收入就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单说一点，精灵社会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贫民的，只要肯干活，最不济也能找一个德鲁伊学徒的工作，而这样的工作虽然社会地位低，却也足以养活一家人了。
但在耐色瑞尔，那些真正底层的遭遇几乎难以想象，有些人过得可能连奴隶都不如。
奴隶作为主人的私有财产，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个奴隶主脑子抽了会损坏自己的财产，最不济也会尽可能保证奴隶的再生产能力。
就这，也是许多贫民可望而不可及的。
所以，一个精灵可以轻易做出明天去旅行的决定，也有这样的财力去旅行，但人类的普通人却很难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很少有普通人有这样的财力。
而要是考虑到安全因素，那就更没得比了。
精灵野外基本没有什么难以抵挡的灾害，更可以随时呼叫巡逻队，耐色瑞尔这边就不行。
再者，上层精灵对于底层精灵的压迫更多是政治、经济方面的压制，而不是直接的人身关系的控制。
但耐色瑞尔这边，一个普通人出现在别的地方，是真有可能被人掳了做奴隶的，有些可能是当地黑恶势力出手，有些甚至就是领主本身。
耐色瑞尔普通人生存环境之恶劣，可以说是绝大多数精灵都难以想象的。
所以，夏多每当来到精灵国度，看到普通精灵的生活现状，都不免生出这样的感慨，感慨耐色瑞尔普通人之不易，感慨精灵社会变革之难。
……
参观完使馆周边，夏多接下来就没什么安排了，费玛埃大使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在将他送到住处门口后，两人就此分开。
夏多原本想抽空将意识回转本体看看领地那边的情况，结果还没等他独处多久，使馆的一位随从就带来了一个邀请函。
不是仲冬节的晚宴邀请，而是宴会前的私人邀约。
邀请者不是别人，正是夏多在叶尔兰仅有的几个熟“人”之一——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
“没想到我来泰维曼萨的消息传这么快，我这才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就有人发出邀约了。”
这件事本身是在夏多预料之中的，只是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可能凳子都没坐热，有些精灵就等不及了。
而这也让他对这次仲冬晚宴的好奇又加深了一层。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叶尔兰方面选择提前一个多月这样一个奇怪的区间发出邀请？是真有大事要发生，还是他多想了？
现在希尔达兰娜这么急着见面，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夏多对于这次的邀约也不再有所任何迟疑。
……
第2758章 “旧友”见面、大宴会
泰维曼萨，塞斯洛迪亚城区-中-2层。
所谓的塞斯洛迪亚，其实就是这个城区所在的巨型橡树的名字，夏多对此倒也不算陌生，因为之前来叶尔兰的时候就曾来过。
当他顺着希尔达兰娜邀请函的指引，最终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巷中，正当他疑惑希尔达兰娜怎么将见面地点放在这里的时候，一旁塞斯洛迪亚主干上突然传出点点魔网波动，其灵光隐隐映射出一个模糊的门户形状。
“这——”
这种情形完全出乎夏多的预料，不过他只是楞了一下就松开了手里的邀请函，下一刻邀请函化作一道灵光，向那处模糊的门户所在位置激射而去。
双方遭遇后反而隐匿了一切灵光，但那处模糊的门户却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同时里面传来一个听上去有点熟悉的精灵女声——
“夏多领主，里面请。”
夏多化身至此还不至于连一个树身密室都不敢进，他笑着回了一句“没想到月角家族还有这等底蕴”，便大踏步走进了树身的门户。
这个被他成为树身密室的存在，其实他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就见过，就在他化身的树人长老席林的体内，沙尔文将席林当成天然的宝物库房以及看管者。
夏多现在拥有的一部分龙狂秘卷就是在席林负责看管的宝库中发现的，只是在主位面，他来泰维曼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密室。
也没有听说过叶尔兰有这样的密室，刚刚突然见到的确让他有些惊讶，但反应过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和普通的树屋相比，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塞斯洛迪亚这棵巨树更大一些而已。
不过，据此夏多也可以推测，塞斯洛迪亚大概率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否则只是一个寻常的树身密室并没有太大意义。
只有在强大的树人长老身上开辟的密室才有意义，虽说可能被树人长老窥探到密室内的情况，但树人心思单纯，基本不在乎世俗的事，实际上也不大可能泄密。
可对于拥有这样的密室的人来说，这就意味着一个天然的强大的守护者，毕竟想要在人家体内开辟空间肯定是要得到对方的允许的，允许基本上就等同于守护契约了。
……
进入树身密室后，原本在外面看上去一片模糊的室内景象也立刻变得清晰起来，一个身着叶尔兰经典星辰法袍的月精灵女性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夏多：
“夏多领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希尔达兰娜女士。”
夏多同样微笑致意，在希尔达兰娜脸上，他不止看到了微笑，其实还有一丝隐藏在眼底的焦虑、紧张神色。
他猜测希尔达兰娜不惜暴露树身密室也要在仲冬晚宴前和他见面，恐怕和接下来的晚宴脱不开干系，或许晚宴会对月角家族不利？
夏多一边揣测着希尔达兰娜的目的，一边与对方寒暄，其实也没什么好寒暄的，从双方见面说话开始，希尔达兰娜眼神中的焦虑神色便越发浓重起来。
“夏多领主，听说时之塔正在埃弗瑞斯卡推广虚空仓库？不知道——”
但还不等希尔达兰娜把话说完，夏多就断然打断了对方，“希尔达兰娜女士，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说实话我对精灵这种说半点说不到重点的交流方式很不喜欢，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既然来了，至少是愿意听一听的。”
双方地位平等，或者说至少此时夏多隐隐处于上方，他可不会惯着对方，毕竟双方连朋友都谈不上，甚至此前还有过冲突。如果不是为了保留一个叶尔兰这边的沟通渠道，以及可能的合作机会，夏多其实并不想搭理对方。
这次之所以答应邀约，更多也是想从希尔达兰娜这边打听一些关于仲冬晚宴的内幕情况。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不想和对方说什么废话的。
“夏多领主，你们人类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直接啊！”
希尔达兰娜眼神中闪过一丝愠色，但还是很好地压制了下来，她略微调整呼吸，语气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不知道夏多领主是否知道这次的仲冬晚宴其实是好几年才举行一次的大宴会？”
“大宴会？”
夏多对这个名称并不算陌生，不提投影位面多次化身精灵，即便是从未去过投影位面，单在主位面，他也不至于对此一无所知。
所谓的“大宴会”或者说“大宴”，指的是精灵国家为了纪念或者庆祝某件事、某个精灵，而举办的大型宴会。
如其名，这种宴会的规格相当之高，菜品酒水这些附属的就不说了，大宴氛围内宴和外宴，想要参加内宴至少也得是高等法师、大城城主、一国大使这样的级别。
而即便是外宴，也不简单，能够拥有正式资格的至少也得是地方上的小城城主、大城议员，准上位家族代表，以及内宴参与者的随行人员。
如果以上这些身份一样都挨不到的话，那就只能等午夜之后的“与民同乐”环节，和城内的普通民众一起过来蹭点吃喝了。
可以说，如果有敌人趁着一个精灵国家大宴的机会来个一锅端，那这个国家基本上也就废了。
据说一千多前导致理斯塔尔森林诸国遭受重创的魔裔战争，就是以魔裔突袭精灵廷大宴为开端的，至少有两位冕王当场死在了那次大宴上。
或是血色宴会也一点不为过。
当然，如果没有那次的魔裔战争，理斯塔尔森林还是诸国林立，根本不可能联合起来建立科曼索。
而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有一个阿考拉在战后选择了闭关锁国，而不是和其他国家一起建立科曼索。
如果没有那次魔裔战争，伊利瑟尔冕王——原先只是一个落魄且流亡上位家族继承人，根本不可能成为理斯塔尔森林的统治者，还持续近一千年之久。
不过历史没有如果，那次战争的确发生了，而现在又是一次看上去有些诡异的大宴。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去年赫利恩冕王应该举行过一次大宴吧？”夏多向希尔达兰娜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只是时间问题，还有这次晚宴的规格是大宴，他这个受邀参加者竟然还毫不知情，他这都已经到泰维曼萨了，此时距离正式的宴会也不过只有两天时间。
这都没有收到消息，着实反常。
第2759章 希尔达兰娜的担忧
不过夏多也意识到，宴会规格应该不是什么保守严格的秘密，不然希尔达兰娜怎么知道？而且大宴这种事肯定要提前通知、提前准备，否则难免过于仓促而败了大宴的名声，实际就是败了叶尔兰的名声。
对于夏多的疑惑，希尔达兰娜也表现得十分困惑，“的确，去年叶尔兰已经举行过大宴了，正常来说，之后几年内都不会再有这等规格的宴会。
“我刚开始听说这一消息的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大宴的准备工作却很难完全藏在暗处，尽管冕王和议会都没有正式宣布，但我们国内都已经默认两天后的仲冬晚宴是大宴了。”
“原来如此！”夏多若有所思。
叶尔兰方面连自己国内都没有宣布，那没有通知他这个外人也就不难理解了，但这件事还是很诡异，哪有临近大宴最后两天都不宣布的道理！
想到这，夏多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希尔达兰娜，对方邀请他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提醒他两天后的宴会规格吗？
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个。
于是夏多沉默不语，希尔达兰娜见夏多不为所动的样子，一咬牙继续说道：“这次宴会对外的理由是嘉奖此前在梅特里尔事件中做出贡献的相关人员。
“我担心赫利恩冕王可能会在宴会上借机打击我们这些过去的反对者，所以我想请夏多领主在合适的时机施以援手。”
求援？
夏多不禁哑然，希尔达兰娜作为叶尔兰权贵，竟然指望自己一个外人在他们本国事务中去施以援手，这不滑稽吗？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可能过于高估我在赫利恩冕王面前的影响力了，这种要求我恐怕无能为力。”
听到夏多毫不犹豫的拒绝，希尔达兰娜不禁有些气急，连忙解释道：“夏多领主，我说的施以援手并不需要阁下正面对抗赫利恩冕王，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为我声援两句即可。
“还请阁下不要小看自己的影响力，不提剑术大师、奥术掌控者、阿多菲尔的调停者、托克森特的毁灭者、大夏法典的创造者，这些在叶尔兰国内也广为流传的头衔。
“单就梅特里尔事件最大贡献者的身份，赫利恩冕王都会给予阁下格外的尊重。”
好吧，夏多承认希尔达兰娜说得有道理，哪怕是表现给外人看，赫利恩冕王都会对他表现出尊重，对他的建议也会慎重考虑。
但这并不是他帮希尔达兰娜的理由。
“赫利恩冕王想要借机打击反对者，这是你的猜测，还是赫利恩冕王已经有了具体行动？”夏多转移话题，同时进一步打探希尔达兰娜知晓的内幕。
当然，这也算是间接表达了潜在的拒绝之意。
但希尔达兰娜就像是完全没听懂似的，继续回答表面提出的问题，“暂时还没发现冕王有什么行动，但不只是月角家族，原先的反对派都有所察觉了，最重要的是——
“很多事并不是只有等它发生了才能做出应对，那样的话往往就太迟了，我们需要提前应对。”
“难道你们不怕弄巧成拙吗？原本赫利恩冕王还不准备怎么样你们的，结果看到你们开始串联了，于是就——”
后面的话夏多没说，但希尔达兰娜完全能够理解，他解释道：“如果赫利恩冕王只是临时发动某些行动的话，以我们在议会的声量是完全不惧怕与他对抗的。
“但如果赫利恩冕王提前准备周密，而我们又毫无准备，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甚至哪怕我们有所准备，也未必是冕王的对手，他现在已经占据上风了。
“赫利恩冕王收拢地方行政权限的趋势已经很难阻挡了，特别是经历过不久前的梅特里尔事件后，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把控议会，却还要担心冕王对议会的持续渗透。”
目前叶尔兰经过集权改革后，首先集中起来的就是各地的迷锁权限，或者说军事权力，但操持具体事务的行政权却仍旧归于地方权贵私有。
或者说，现在的叶尔兰冕王并不能自由更换地方上的城主，但冕王已经与高树长老议会达成过妥协，让出立法、监督权，以获得完整的行政以及部分军事权力。
地方上的城主无论属于哪一阵营，最终都会成为冕王阵营，直接投效，或者被罢免然后换上冕王阵营的新城主。
梅特里尔事件之前，赫利恩冕王收拢权力的速度极缓，但自从出了梅特里尔事件，冕王收拢权力的速度并未发生明显变化。
但这显然已经引起了希尔达兰娜所在的月角家族的警惕。
月角家族在叶尔兰国内的政治光谱毫无疑问属于地方派系，拥有完全受自己掌控的城市，甚至有家族成员在其他城市担任城主、议员等职。
但随着叶尔兰国内的改革推进，这些都会发生改变。
对照着希尔达兰娜的讲述，夏多也在脑海中回忆自己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的叶尔兰国内情况，他理所当然地做出了一个猜测——
或许这次仲冬晚宴，赫利恩冕王真的想要对地方上的封建势力做点什么！
而希尔达兰娜所在的月角家族不仅是地方封建势力，还是此前叶尔兰冕王改革提出之初的坚定反对者。
难怪希尔达兰娜这么紧张、这么焦虑！
如果仅仅只是地方封建势力的话，对于赫利恩冕王收拢地方行政权力，其实并不会过于敏感。
行政权力不等于完整的统治权，他们依然有足够的底气以及能力与冕王平起平坐，无非就是不当城主当议员，实际权力并不会损失多少，反而因为统一了阵线变得更加团结、更加强大。
但如果是之前的反对者，遇到现在这种情况，的确需要担心赫利恩冕王借题发挥，在收拢地方行政权力的过程中割走更不该割走的肉。
甚至干脆拎出一个典型，使劲打压。
毕竟现在的高树长老议会虽然在权力格局上与冕王争锋相对，但他们却未必都是冕王的反对者。
或者说当初很多上位家族，之所以分属不同阵营，就是为了营造出如今这样的局面，在完成叶尔兰国内集权的同时，也让他们自己获得了长久稳定的统治地位。
甚至某种程度上，拥有立法、监督权的议会才是真正的统治者，而不是那个站在明面上的冕王。
如果只是放弃一个当初的改革反对者，站在叶尔兰整体利益的角度上，冕王原先积攒的怒火得到了释放，议会内部少了一个权力的分享者，这么做或许会让叶尔兰国内的政治格局更加和谐呢！
第2760章 再见菲利法、本地施法权限
夏多猜测这次叶尔兰恐怕真的要有一个上位家族倒霉了，冕王借此树立权威，加快收拢地方权力的进程。
议会或许会有唇亡齿寒之感，但只要冕王态度强硬，加上理由充分，议会实际很难完全拧成一股绳。
冕王阵营并不只局限于行政体系内，实际上高树长老议会内部也有很多冕王的坚定支持者，只是这部分长老不占多数罢了。
想让他们必定促成某件事或许不是那么容易，但搅乱议会本身的决策过程，却未必有多么困难。
想到这，夏多不禁为月角家族的境遇感到——有种莫名的幸灾乐祸感。
当然，当着希尔达兰娜的面，他还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但也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所以呢？”
“夏多领主只要声援两句就会对月角家族的处境产生很大的影响。”
“你这样的要求着实让我感到很为难。”
夏多再次表示了拒绝，而这次他又换了一个角度，“你应该知道我所遵从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互补干涉内政，我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
“难道你不像将时之塔的虚空仓库推广到叶尔兰来吗？就像你们在埃弗瑞斯卡做的那样，要知道叶尔兰的市场可远不是埃弗瑞斯卡可比。”
“这算是威胁吗？”夏多还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说实话，如果要用原则做交易的话，那我宁愿永远不进入叶尔兰市场！”
夏多当然知道如果有月角家族的帮助，可以很轻易地将虚空仓库打入叶尔兰市场，哪怕只占到市场份额的一小部分，也比在埃弗瑞斯卡强。
但是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原则不能用来交易。
此前，当经过他的提醒，埃弗瑞斯卡公布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时候，他就曾公开表示过支持。
所以哪怕实际上违背了原则，也不可能公开来讲，这是对信誉的极大损失。
“不，夏多领主你误会了，对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我也十分认同，但我想请阁下帮的忙并不涉及干涉内政，仅仅只是在冕王做出违背契约的行为时，为月角家族声援一两句，允许我们申请北地联盟仲裁。”
希尔达兰娜语气诚恳，为了家族的存续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但夏多却反问道：“你认为赫利恩冕王会做出违背契约的事来吗？”
这话可不好回答，希尔达兰娜自然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话柄，“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但这并不妨碍我提醒做些准备，家族存亡事大，再稳妥也不为过。”
“好吧，我明白了。但我依然拒绝，原因还是刚刚说的那些，此外我也不认为赫利恩冕王会在大宴会上专门针对月角家族做些什么，除非月角家族掺和到梅特里尔事件中了。”
“不可能，月角家族绝对没有掺和与魔裔有关的任何阴谋！”
一听夏多竟然怀疑自己的家族和魔裔有染，希尔达兰娜顿时脸色大变，“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或许不会反驳什么，但夏多领主，你应该很清楚，当初我们一同突袭魔裔秘密基地，甚至于我还有一位挚爱死于魔裔之手，叶尔兰谁都可能和魔裔有染，我绝对不会！”有一位挚爱死于魔裔之手？
夏多此前从来没听希尔达兰娜提过此事，不过月角家族有成员死于魔裔之手他倒是知道的，或许就是那位挚爱。
而突袭魔裔基地也的确是他和希尔达兰娜一起去的，同行的还有来自甜水位面、现在已经从七塔独立出来的普曼。
从希尔达兰娜对魔裔问题的敏感态度来看，夏多愿意相信对方应该不至于和魔裔有染，但这同样不是他答应的理由，不过他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干涉叶尔兰内政的事我是不可能做的，但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如果有月角家族成员来到大夏领，我会给予他贵宾的身份，使其免受任何外部因素影响。”
通俗讲就是愿意提供政治庇护，前提是月角家族成员能跑到大夏领，而不是让夏多主动在叶尔兰国内捞人，哪怕只是开口捞人也不行。
这个承诺其实已经很有分量了，最不济也可以保障月角家族在大夏领安定生活下去，就像是奥瑞普斯所在的银叶家族一样。
精灵在耐色瑞尔定居比较罕见，也不是从来没有，离得近的有银叶家族，以及同样是来自科曼索的星露家族，现在定居在塞汶顿。
离得远的，过去历史上耐色瑞尔和叶尔兰有过一段蜜月期，人类和精灵结合诞下了不容于精灵社会的半精灵，后来两国关系急转而下，只有少数半精灵跟着他们的精灵父亲或者母亲回了叶尔兰，剩下基本都留在了耐色瑞尔。
但也并不是所有和人类结合的精灵都返回了叶尔兰，也有舍不下孩子和另一半选择留在耐色瑞尔的。
如今七塔之一的古斯塔夫高塔，就是半精灵聚集地，当然经过这么些年的繁衍，精灵血脉已经稀释很多了，占比更多的还是人类血脉。
如今的七塔领袖巴迪加尔就是这样一个带有精灵血脉的人类，对精灵特别是叶尔兰精灵的厌恶几乎是渗透在血脉中的。
只不过从接过公主的领袖之责后，他就越来越少地在公开场合发表不利于两国关系的言论了。
对于月角家族定居大夏领，夏多其实是乐于见到的，毕竟他所建立的大夏秩序并不是建立在血脉认同之上的，更多是文化认同、秩序认同。
……
对于夏多的新方案，希尔达兰娜沉默良久，似乎是很难接受家族成为被庇护者的可能，而且还是人类庇护者。
“夏多领主，我——”
“我本人对精灵没有任何偏见，也欢迎任何愿意遵守大夏秩序的精灵来大夏领旅行或者定居。”
听到这话，希尔达兰娜依稀记得这似乎不是她第一次从夏多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之前她或许不屑，但现在，她却觉得这个人类和别的人类真的很不一样。
第2761章 政治庇护
最终希尔达兰娜并没有回应夏多的政治庇护允诺，但却提出，等仲冬节后可以让奥瑞普斯联系她，她会亲自安排时之塔虚空仓库进入叶尔兰市场的一应事项。
夏多向希尔达兰娜表示了感谢，之后又向对方询问了一些关于叶尔兰大宴会的细节，这才离开了塞斯洛迪亚树身的密室。
离开时的位置和他进入时的并不相同，虽然还是在塞斯洛迪亚城区，但却隔了不止一个枝桠，让他绕了好一段路才回到位于莎拉托蒂亚城区的耐色使馆。
只是这次又是没等他将凳子坐热，菲利法又来了，不过不是让夏多去赴约而是亲自到使馆来了。
赫利恩冕王的顾问，加上此前在梅特里尔时和对方还有过一段交集，夏多倒也不至于闭门不见，而是在使馆的会客室接见了对方。
“菲利法顾问，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谈不上，只是奉冕王之名来向夏多领主解释两件事。”
“哦？”
夏多立刻意识到对方想解释的很可能就是两天后的晚宴规格，或者就是试探他和希尔达兰娜聊了什么，他可不认为在泰维曼萨见希尔达兰娜能够瞒得过赫利恩冕王。
“菲利法顾问，请讲——”
“第一件事和两天后的仲冬晚宴有关，由于叶尔兰国内的一些特殊情况，事先并未向阁下明确告知晚宴的规格，冕王让我现在过来向阁下解释，同时告知后天的晚宴是大宴会，并询问阁下在饮食方面的喜好以及忌口。”
这件事哪需要菲利法这个冕王顾问亲自来办，夏多知道这肯定不是主要目的，看来后面一件事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夏多思索之际，菲利法的解释也并未停下，“第二件事，也和两天后的大宴会有关，当然这件事和阁下也有一定的关系。
“梅特里尔事件后，我们发现一个潜伏很久的魔裔家族，冕王和议会决定在大宴会时发起行动，为此特意前来通知夏多领主，无论大宴会上出现什么变故，都不用担心，一切都在冕王和议会的掌控之中。”
原来如此！
夏多突然什么都想通了，叶尔兰方面恐怕不是想在大宴会时发起行动，而是为了这次行动将原本正常的晚宴规格提高到大宴会的层次。
而从赫利恩冕王和议会对这次行动的重视程度来看，那个潜伏日久的魔裔家族恐怕不是什么弱小的家族，恐怕非常强大，强大到需要专门设计陷阱进行伏击的程度。
夏多没想到，一次庆祝晚宴背后还有这么多算计，从表面看，这次宴会是为了表彰梅特里尔事件的贡献者。
往里深入一点，冕王想要借梅特里尔事件收拢地方行政权力，这是最容易看出来的，也是希尔达兰娜不希望看到且最终难以避免的，只不过现在真的提前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
再往里深入一点，就是赫利恩冕王的真正目的了，想要抓住潜伏的魔裔家族。
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什么算计，夏多不好猜测，但好歹是多年难得一次的大宴会，如果他是叶尔兰冕王的话，肯定是要充分利用起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和他的关系不是很大，他就是过来混吃混喝，顺便领取之前梅特里尔事件的正式酬谢礼的。
“是哪个家族被魔裔渗透了？你们准备在大宴会时怎么做？”
虽然知道菲利法不可能将特别机密的细节轻易告诉他，但夏多还是问了，无非就是想要更多。
之前叶尔兰通过北地联盟魔裔情报研究室的渠道给他的额外报酬，并不让他满意，也就是那些额外报酬是以北地联盟名义给出的，夏多才没有发作。
现在他倒要看看叶尔兰还能拿出什么作为正式的酬谢礼。
“夏多领主，行动开始前，目标的身份就连我都不知晓，更别说在大宴会时的行动细节了，抱歉没法回答你这些问题。”
“你不是说一切都在赫利恩冕王和议会的掌控之中吗？如果不知道魔裔的身份，万一在宴会上我不小心坐到了魔裔的旁边，我怎么知道不会被误伤呢？”
“很抱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菲利法又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很自信不会让夏多被魔裔或者他们的行动误伤到，但这的确是一种隐患。
沉默片刻，他提出，“我请示一下冕王。”
“请便。”
趁着菲利法联系冕王的空档，夏多端起茶杯用喝茶做掩饰，传讯费玛埃大使询问对方对两天后仲冬晚宴的了解。
之前费玛埃大使带他参观使馆，没有提到两天后的晚宴，他当时并没有想到晚宴会是大宴会，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询问对方。
如果是普通表彰晚宴的话，就是夏多以及当初在梅特里尔的杜姆以及斯考特会参加，没费玛埃大使什么事，最多可能去走个过场，但一般可能连邀请都不会有。
可要是大宴会规格的话，那就绕不开费玛埃了，这种规格的场合无论是夏多、斯考特，还是在北地联盟任职的杜姆，都没法代表耐色瑞尔，就得让费玛埃也过去了。
所以在菲利法告诉他两天后叶尔兰方面会在大宴会上行动的时候，夏多当时就很想问问费玛埃知不知道这些情况。
而现在，费玛埃的回答是——
“刚刚才收到确切的消息，两天后的仲冬晚宴是大宴会，之前没提是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但此前泰维曼萨这边的确是有大宴会的准备迹象的。”
而对于菲利法提到的大宴会捕魔行动，费玛埃则表示毫不知情，不过大师也提到，“稍后我会前往宫廷面见赫利恩冕王，询问两天后的具体情况，请夏多领主等我消息。”
于是夏多这边很快结束了传讯，菲利法那边自然也不慢，而他也代表冕王向夏多提出妥协方案：
“对于夏多领主的担忧，冕王格外重视，但为了确保行动顺利，目标身份还是无法提前透露，不过冕王同意给予阁下特别的施法权限，以应对大宴会时的变故。”
第2762章 宴会开始
泰维曼萨迷锁覆盖范围内施法存在很大的限制，这点夏多很早就知道了，尽管他有办法规避，但规避并不等于不会被发现、不会被反制。
不过，如果有合法且合适的施法途径的话，那会比自己寻找规避方式更加方便，也更加稳妥。
夏多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很清楚叶尔兰方面不可能提前将目标信息透露给他，而他也不可能真的对着干，否则不就是便宜了魔裔吗！
如果能获得泰维曼萨迷锁的适当权限的话，那不仅是可以用在大宴会期间应对可能的变故，更可以在宴会之前的这两天尝试“考察”一下泰维曼萨迷锁。
在迷锁领域，赤心联盟固然领先不少，但任何研究都有侧重，主位面这边也不是毫无优势。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分布式节点设计，以及叶尔兰这边的迷锁统合方案。
前者，夏多已经有过了解，甚至于时之塔正要公开推广的通讯迷锁就是基于这一理论设计，但后者，他了解的就非常有限了。
只知道叶尔兰是新建了一个作为大框架的迷锁，然后将各地分散独立的迷锁全部纳入了这个框架内。
尽管到现在还未完成全部的统合工作，但也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
如果能有所借鉴的话，那今后时之塔通讯迷锁的更新方向也就有了一个不错的思路。
夏多原先规划的通讯迷锁更新是往“在线更新”的方向发展，这是最有潜力的一条路，但现在似乎还有多迷锁统合这条路可走，而且这条路更适合现在的时之塔。
毕竟迷锁在线更新就连赤心联盟都没能研究出来，而多迷锁统合叶尔兰已经开始用了。
夏多决定，哪怕这次考察泰维曼萨迷锁无果，将来也可以尝试与叶尔兰交易相应的技术，总之只要有可能，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
于是，夏多答应了赫利恩冕王的拖鞋方案，之后，菲利法向他询问了对于食物酒水的喜好与禁忌，留下一件迷锁权限凭证就离开了。
接下来，就再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了。
回到客房，夏多简单设置了一下防护魔法，便拿出了刚刚菲利法留下的迷锁权限凭证，这是一个巴掌大的微型权杖，通体散发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仔细检查过后，夏多不禁喜出望外，他原以为这是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权限凭证，没想到权限的确是专门为他设置了，但凭证本身也就是这个微型权杖却不是。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通用的权限凭证，可以承载不同级别的迷锁权限，而想要做到这点，就需要这个微型权杖本身就包含一定的高级权限要素。
这玩意儿如果落在一个对迷锁没有太多了解的人手上，就只能发挥它本来的作用的，但要是落在掌握了超出主位面当前时代的迷锁攻防手段的夏多手里，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
直接夺取泰维曼萨迷锁权限不现实，毕竟有太多方法可以将权限固化了，而且泰维曼萨迷锁只是叶尔兰统一迷锁的一部分，盲目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但至少可以微型权杖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解锁能够解锁到的高级权限。
而通过权限内置的涉及不同等级的权限要素，夏多甚至还可以一窥泰维曼萨迷锁的大致设计思路，这也是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获得的隐秘知识。他猜测要么是叶尔兰方面从未觉得这么做可能存在什么隐患，要么就是他们知道却完全不在意，就凸显一个自信。
无论事实是哪种情况，夏多觉得自己在尝试考察时都应该小心再小心，后者就不说了，万一暴露铁定就是两国冲突，而前者的话，他不想提醒叶尔兰方面权限凭证存在这样的破绽，否则下次不给他了怎么办。
实际上比较安全的授权方式是提供直接沟通迷锁的法术要素，这个是可以随时更改的，而迷锁内部的运转过程则不对外公开。
当然，对于有心人来说，这还是存在破绽，至少在持有权限期间，可以通过链接本身来尝试突破权限。
想要应对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迷锁方安排专门的安全人员对重要链接进行监控，一般情况下都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前提是技术代差别太大。
……
就在夏多尝试考察泰维曼萨迷锁时，菲利法已经回到冕王宫廷，不过他得到消息冕王正在会见耐色瑞尔大使，这种情况下也就不适合立刻去见冕王了。
于是他给冕王留言，然后换了一个方向，来到冕王书房外的一个特殊秘仪室，经过一番复杂的权限验证，秘仪室大门泛起了蒙蒙微光。
看上去像是大门打开了，但从外面看却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菲利法见状不免嘀咕了两句：
“每次来都这么麻烦，为什么不能简单一点呢！”
但抱怨归抱怨，流程他还是没忘的，依次检查了身上的回避探知、清除回响等法术的状态，这才走进了泛着蒙蒙微光的大门。
之后，菲利法双目有过片刻的失明，紧接着身体踉跄了一下，他连忙睁开眼稳住身体，再次嘀咕：
“每次都是这样！”
但这次就不是在秘仪室外了，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有一个声音回应道：“我们早就提议冕王修建一个永固传送门了，结果是谁当场反对的呢？”
“阿多提姆，你——”
菲利法着实被噎了一下，当初的确有精灵向冕王提议修建一个更稳定、更安全、更顺畅的永固传送门，但当时的他是坚定的反对者。
当然现在也是，所以他不说话了，谨慎地避开这个话题。
“冕王一会儿也要过来，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当初我们来这里又不只是为了翠星家族，他们如果早知道我们在研究什么，可能就不会选择背叛了。”还是刚刚那个声音回答道。
“翠星家族的背叛可比这个项目更早，哪怕提前告诉他们，也太迟了。”
说到这儿，菲利法也有几分感慨，又是一个上位家族背叛族群，尽管翠星家族不是冕王阵营，但还是让他感到伤感以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