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3章 寒冰位面、秘密基地
穿过多重帐幕，菲利法出现在一个辽阔冰原的边缘，但他脚下却是松软的青青草地，身后则是枝叶缠绕的门状结构，此刻正向外散发着大量白雾。
而在草地的另一侧，则是一座恢弘宫殿，近百个有着相同款式装束的精灵在宫殿前的广场上操练着什么，一旁还有几个年长的精灵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发现了菲利法的身影，转过身来朝他得意地挥手，“快来，我们刚好要进行下一场演练。”
听到这话，菲利法也顾不上感慨，只是一个抬腿，整个身子就像是一枚轻盈的叶子像前方飘荡滑行过去，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广场上。
“下一场演练什么法术？”菲利法问阿多提姆。
“原定是破法演练，你既然说冕王等会儿也要来，那下一场就演练实战抓捕高等法师吧！你们说呢？”
最后一句话，阿多提姆显然是对别的长老说的，而他的提议也很快得到了其他长老的认同。
“翠星家族的那位当年还是我在剑术学院的同学呢！但背叛族群实在是太过了，菲利法等下你就扮演那位吧，看看我们这段时间的成果。”
“这——不太好吧！”
菲利法脸上明显写着拒绝，要知道冕王拿出这个寒冰次位面是为了研究战争法术，用在他一个小小的顾问身上实在有些吃不消。
但这几位长老可没给菲利法拒绝的机会，推着他一步两步，几步就将他推到了广场之外。
菲利法原本有心反抗，但考虑到这几位是真正的长老，不仅能够影响高树长老议会的投票，其本身的存在也是叶尔兰足以立足北地的巨大威慑力，所以他退了第一步。
之后就不用说了，第一步退了，后面就更不好反对了。
实际上要真论起战斗能力，在不拼命的情况下，菲利法一个能顶这里的好几个长老，可这些抵达了凡世寿命尽头的真正长老，真要战斗又怎么可能不拼命呢！
“算了，要不然等冕王过来估计还得我来扮演目标。”
摆平了心态，菲利法开始检查身上的法术以及周围的魔网环境，之前他来这个寒冰次位面的次数不算少，但都是陪冕王过来视察，并没有真正了解过。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在意不同位面魔网的差异，除非差异大到让精灵魔法完全失效，否则他都不用担心失去施法能力。
但眼下要面对的却是远超常规法术的战争法术，他还是尽可能确定魔网的状态，几位长老信心满满要用他展示研究成果，哪怕注定要输，他也不希望输得太难看。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的菲利法抬手向广场那边发出了开始信号，下一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猛然变沉，原本抬起的手也有些控制不住往下耷拉。
“竟然作弊！”
菲利法并不是对寒冰位面这边的研究一无所知，而是知之甚深，甚至他自己也有参与其中，只不过不像那些早已退休的长老，他作为冕王顾问没法突然在外面消失，所以不是全程参与，可即便如此，他也十分确信，广场那边绝对作弊了。
阿多提姆长老他们绝对在他刚刚进入这个位面时就开始准备了，否则哪怕使用了战争法器提高施法效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法术效果作用在他身上。
但此刻抱怨没有任何意义，菲利法已经通过魔网的变化察觉到周围的空间隐隐发生了一些变化，他知道这应该是模仿那位夏多领主的战争法术。
当然，那个法术本身就是源自精灵的战争法术，只不过被人类发扬光大了，现在精灵重新拾起这一法术，自然是精进迅速。
菲利法知道自己可以挣扎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他立刻解放全部力量，升华出圣者形态，然后在冰原深处快速飞去。
他知道空间限制法术虽然抑制传送，但并不阻拦飞行，而且最关键的是有效作用范围有限，以圣者形态的飞行速度完全能够在其彻底限制住他之前逃离。
此外，圣者形态下的他也可以不受重力影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飞行速度提升到极限，用于逃离空间限制简直就是绝配。
如果换做是非精灵魔法体系内的施法者，那就没这么容易了，几乎必然中招，而面对战争法术，想要依仗个体力量进行正面对抗是极为困难的。
所以才叫战争法术。
这也就是菲利法了解这一法术，如果不了解的话，他现在已经中招了，而一旦被分割到独立的空间，那他可以活动的范围就会不断被压缩。
哪怕没有更进一步的限制，他也很难逃出生天。
不过，夏多在北地使用空间限制法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有心了解的施法者都已经了解了，叶尔兰开发出类似的法术也不可能像夏多那样吃尽红利。
“嘿嘿，还是被我跑出来了吧！”
菲利法正要传讯嘲讽几句，下一刻他的身形迅速倒退，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回到了刚刚升华圣者形态的位置。
换言之，他相当于回到了原点，根本没有跑去出！
紧接着，空间分割完成，菲利法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完全分辨具体的形态，这一刻菲利法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落入囚牢了。
同时刚刚的变故也让他明白，这个空间限制法术已经不是他之前了解到的状态了，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连尝试反制都无从做起。
想到这，菲利法有些丧气地抬起一只手，对着空气说道：“长老们，你们赢了，让我出去吧！”
他知道长老们能够听见他的话，下一刻长老们的回话也证明了这点，但内容嘛，就不让菲利法好受了——
“你现在是翠星家族的拉格杜斯，我们想要从你那里获得翠星家族以及魔裔的更多信息，现在你只是被暂时困住了，你还可以尝试自杀。”
“……”
菲利法顿时无语，既然长老们想继续玩，那他也只能继续陪下去了，只不过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但他也大概知道几位长老想要看到什么结果了。
只要他能成功施法一次，无论是什么法术，那他就赢了，反之就是长老们赢了。
而这，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连自杀都做不到，长老们怎么有这么大的信心？
第2764章 法术瓶颈、冕王的思量
精灵魔法体系使然，高等法师想要自杀几乎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拦，只要不断升华圣者形态即可。
同时极度升华的圣者形态也保证了高等法师可以在绝大多数极端环境下都能保持施法能力，基本上自杀和施展任意法术的难度是差不多的。
菲利法不可能真的用自杀来配合几位长老的实验，所以就用施法来作为标准了，只要能够施展出任意法术，都可以视作自杀成功。
“几位长老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这般想着，菲利法一边观察周围的魔网状态，一边小幅度地升华圣者形态，寒冰位面不是魔网死寂区，哪怕受到再强的限制总不至于将其彻底击溃陷入死寂。
真要是变成死寂区的话，那反而不一定能够维持住对他的限制。
菲利法的策略非常有效，随着圣者形态的升华程度不断提高，他对周围魔网的感知、掌控程度也在不断提高。
在他的感知中，周围的魔网也好像是周围的空间一样，被分割独立了出来，原本浩浩荡荡地魔网之弦浪潮被硬生生截出一段，变成了一潭恍若冰封的死水。
仅凭现在的升华程度，还无法打破坚冰，菲利法知道自己的极限所在，所以他选择继续升华。
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对自己掌控圣者形态的强烈自信，也是存着一丝念想，万一那几个长老说的是真的，恐怕他就是真的超越极限升华了，也能够被压制下来。
“对，就是这样！”
很快，当圣者形态升华到某个临界点，菲利法对于周围魔网的感知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本感知中恍若坚冰的魔网，在这一刻终于变得鲜活起来。
从深层魔网开始，原本受限的魔网之弦一点点开始重新流动起来，而流动的魔网之弦即意味着可以施法。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菲利法以强大的意志改变了魔网之弦的状态，能够流动即意味着施法。
某种意义上，这一刻的他已经成了这个被分割出来的小空间内的魔网掌控者。
“阿多提姆长老，你们还是输了吧！”
菲利法颜色中闪过一丝得色，但也不得不承认，并不是所有高等法师都拥有他这样的圣者形态掌控力，要是控制不好升华程度，都不用敌人来怎么样他，自己就自杀了。
直到现在，菲利法还不太相信阿多提姆等长老们能够让自己连自杀都做不了。
但下一刻，打脸来得很快，就在菲利法想要用一个华丽的法术结束这场实验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即便是流动的魔网之弦也无法让他正常施法。
一时间，他竟有些紧张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魔法！”
其实这场实验中他遇到的不符合预期的事已经不止一次了，之前他觉得自己可以在空分割制完成前逃离限制区域，结果他那么努力地逃跑，却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点。
现在也是，他以为只要是流动的魔网之弦就可以让他施法，结果却意外的不能！好在作为高等法师、作为冕王顾问，菲利法该有的冷静还是不会缺的，在这种极端微妙、极端紧急的时刻，他还能瞬间清空脑海中的杂念，分析这一切的成因。
“是刚刚的空间分割！”
几乎是瞬间，菲利法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刚刚的空间分割不仅分割了空间、冻结了魔网，甚至还以复数的空间为核心编织出一个特殊法术，恐怕这个法术才是几位长老想要展示的战争法术吧！”
无论是空间分割，还是冻结魔网，亦或是改变重力、逆转时间，现场的战争法术中都有类似的存在，但现在这个，菲利法就从未听说过了，对此全无概念。
不过他仍旧没有认输，他决定尝试一下越过升华极限，一般来说，圣者形态一旦升华到一定程度，就无法逆转了，而这个临界点就被称为升华极限。
但这并不绝对，只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罢了。
对于菲利法来说，这个代价无非是提前进入老年期而已，作为冕王顾问，他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高等法师的身份，还有他的智慧以及他身后的家族、支持者。
这个代价并非无法接受，哪怕是提前进入老年期，他也仍旧留有一己之力，就像广场上的那几位长老一样，这种状态下的他反而更具威慑力。
说到底这也并不完全是好胜心强，菲利法是真心想要为冕王验证几位长老的研究成果，总不能到实战的时候去验证吧，万一不符合预期，误了大事就很难补救了。
当然，这也是他意识到几位长老的成果比他预想中的出色许多，选择相信几位长老，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那为什么不赌一下呢！
心中有了决断，菲利法就不再迟疑，立刻加快升华速度，以他现在的升华状态，几乎瞬间就越过了升华极限。
对于这个极限到底在哪里，不同的高度法师对于圣者形态的掌握程度不同，极限也是不一样的，很难进行量化。
但超出极限就意味着高等法师自己的圣者形态失控，外显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就是表现在外的光质精灵形象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正常情况下，一旦进入到这种状态，高等法师就只有一个选择——融入魔网，并在这一过程中完成此生最后的迷锁作品。
菲利法只是为了做实验，当然不至于融入魔网，因为那意味着他这个精灵就彻底不存在了，不像通常意义上的死去，其实是响应阿梵多家园的召唤，去神国享福呢！
但还不等菲利法施展秘法强行中断圣者形态，另一边广场上的阿多提姆等长老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这小子这么刚烈吗？”
如菲利法所想，阿多提姆长老哪怕在政见上不一定认同他、甚至不一定认同冕王，但绝对不会趁机要了他的命。
几乎是在菲利法圣者形态面目形象变得模糊的瞬间，他所处的那处被分割出来的独立空间陡然一变，其内的魔网开始与别的空间的魔网协同共鸣。
只一瞬间，所有被分割出来的空间凝聚到一起，化作一枚人头大小的透明晶体，缓慢飘到广场上，最终落到阿多提姆长老手里。
“刚刚这小子说冕王要来，等冕王来再处理吧！”
“附议。”
第2765章 时空禁闭、宝石之急
片刻，寒冰位面内以太浓雾再现，头戴桂冠、身披金袍、手持权杖的赫利恩出现在宫殿前的训练广场上。
“咦，菲利法不是说要来这里吗？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菲利法帮忙我们测试法术，现在在这儿呢！”
说着，阿多提姆将之前分割空间凝聚的透明晶体展示给赫利恩，赫利恩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越过了升华极限？这家伙怎么这么鲁莽！”
说是这么说，但赫利恩心里清楚菲利法这么做应该是为了验证新开发的战争法术的效果，心里生气的同时也不免感动。
“几位长老可有挽救之法？”
“有，还需要冕王亲自出手，我等几个老朽已经没有余力救治了。”
“无妨，我来吧！”
有了冕王的应允，阿多提姆简单介绍了一下救治之法，等冕王尝试确定无误后，便激活了手中的空间晶体。
片刻，脸色苍白的菲利法出现在赫利恩面前，而在这时，另一位长老也出声提醒，“刚刚经历了灵魂消散，最近一段时间内最好不要有高强度的施法行为。”
“啊？
听到这话，菲利法本就苍白的面孔再次白了几分，“两天后就是大宴会，我还有任务在身呢！”
“几位长老开发出来的新法术效果你也亲身体验到了，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拉格杜斯还有机会逃脱吗？”
说话的是赫利恩冕王，他先是肯定了几位长老的成果，之后又做了另外的安排，“再者，我会安排海德雷或者伊斯特接替你之前的任务，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阵吧！”
“是。”
既然冕王都做好了安排，菲利法也就不再坚持，现在看几位长老的新法术效果如此卓越，毫无防备的拉格杜斯根本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有他没他确实没多大影响。
……
处理好菲利法身上的事，赫利恩也没忘了这次来寒冰位面的真正目的，不过这就没有在广场上谈了，而是招呼几位长老以及菲利法到广场一侧的宫殿内。
赫利恩先是参观了几位长老开发新法术的秘仪室，之后又确认了一下这处秘密基地的物资情况，最后才和几位长老以及菲利法到宫殿二层的一处露台叙话。
“现在看来，现在关于新法术开发的惟一问题就是物资了吧？”
“冕王明鉴，寒冰位面本身魔网环境就不如主位面，更别说开发战争法术，对于瞬时的能源供给量有着非常高的要求，眼下这个时空禁闭法术还是有此前的基础，可即便如此，也消耗了大半库存的资源，不知道冕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多提姆的意思很简单，催促冕王尽快增加投入，要不然就将开发新战争法术的项目移交议会。
单凭冕王以及冕王背后的支持者的确可以支撑这个项目，但肯定会比较吃力，同时还会引发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使得叶尔兰国内阵营力量对比失衡。
阿多提姆不是赫利恩的反对者，但真要论亲近，其实也没有多亲近，至少是比不上菲利法这样的铁杆支持者。
如今阿多提姆提出的这个问题，赫利恩也常有思考，到底是独自投入，还是将项目移交议会。
独自投入的好处显而易见，能极大地增加己方的战斗力，不好的地方也很明显，这会引起议会的紧张，乃至军备竞赛，严重浪费国内资源。
可要是直接将项目移交给议会，赫利恩也是心有不甘，倒不是前期投入的资源如何如何，而是这么做显得他怕了议会。
“这件事等仲冬节之后再议吧！”
赫利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当场给出答复，“这段时间诸位长老辛苦了，接下来这两天长老们可以返回泰维曼萨，虽然这次大宴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抓捕拉格杜斯，但一应规格还是丝毫不差的，这次休息过后，还有重要任务需要依赖诸位长老呢！”
“也好，有段时间没回泰维曼萨了，这次正好回去放松一下，这个寒冰位面还是过于冷清了。”
……
赫利恩和菲利法没有和几位长老一同返回主位面，而是先行离开了。
主位面，泰维曼萨宫廷，冕王书房。
刚回到这里还来不及坐下，菲利法就忍不住开口，“不过就是一些宝石，几位长老还以为这样可以拿捏住陛下，现在谁不知道耐色瑞尔能够大量生产奥能结晶，只要能获得一座密瑟拉装置，一点点宝石又算得了什么！”
“菲利法，你啊！”
赫利恩强行拉着菲利法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解释道：“我暂时还没有想过将这个项目移交议会，但能量宝石的确是大问题。”
精灵的战争法器对于使用者有一定的要求，施法能力越弱就越需要额外的能量供给，可即便全交给高等法师使用，也仅仅只能保证速度，而无法减少消耗。
主要原因就在于魔网的瞬时能量输出是存在极限的，但战争法术却不一定有极限，如果超出魔网供能极限，那就需要额外的补充了。
“你说密瑟拉，可这种堪比神器的存在耐色瑞尔愿意交给我们吗？即便是密瑟拉产出的奥能结晶，耐色瑞尔已经在有意识地控制奥能结晶出口了，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获取渠道，可就这样让耐色人占便宜，你愿意吗？”
“不愿意！”菲利法下意识地说道。
“目前国内的宝石产区主要集中在西北山区，你想想那边是谁的地盘，只有借用议会的名义才能获得最为廉价的宝石，这点你应该承认吧？”
赫利恩没提到自己家族掌控的元素位面，也是可以挖到宝石的，甚至可能比西北山区的宝石富矿还要丰富。
但这也不能改变目前叶尔兰国内的宝石全部来自于开采矿藏的现实。
“单纯开采宝石实在不是长久之际，矿产总有开采尽的一天，即便一直有，开采难度也会不断提升，至于说发现富含宝石的元素位面，你想想过去无数年我们发现过多少新位面？这根本就不稳定，很难用于支持一国发展。”
“那冕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当然是优先获取密瑟拉，其次就是开发属于我们自己的能源核心，当然普通能源核心我们是不缺的，我们缺少的是可以迅速转化宝石的大型能源核心以及对应的转化法术。”
第2766章 再议元素塔、时空迷雾
提到转化宝石，菲利法突然眼睛一亮，“我听说南方的卡林珊使用一种独特的元素塔来生产各类宝石，产量似乎相当不错！”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差不多四五十年前，卡林珊人向我兜售元素塔，只是他们的要求实在太过份，我没有答应，现在想想，早知道先答应下来就好了。”
赫利恩眼神中流出一丝懊悔之色，而菲利法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我想起了，冕王说的是四十五年前南方四国使者来访时候的事？”
“对，就是那时候，当时四国战乱不休，都希望从北地获得新生力量加入战争，所以不只是我，当时北地各国都是明确拒绝了南方四国的建交请求，之后这么些年，南方四国使者就一直没来过北地，直到北地联盟成立。”
“当时卡林珊人提出了什么要求？”
“他们提的要求对于小国而言，几乎等于白送，但对于叶尔兰来说，就很不划算了，他们想要元素塔建成后一千年内产出的九成宝石，你觉得这样的要求我会答应吗？”
“不会。”
菲利法自己也不想答应，哪怕元素塔可能解决叶尔兰的宝石需求，可这要的要求实在太过苛刻了，而且还很容易牵扯到南方的纷争中去。
那时候的叶尔兰刚从战争的伤痛中恢复过来，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再次陷入到战争的泥潭中去。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赫利恩以及菲利法都不愿意诉诸于口，那就是叶尔兰的综合实力不如南方的卡林珊，连违约的本事都没有。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赫利恩告诉菲利法自己的打算，“北地联盟成立，整体不属于南方任何一国，甚至南方四国因为长期的战争，实际实力还不一定能保留多少呢！
“如果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向卡林珊购入元素塔相关技术，或许可以争取到一个更有利的价格。
“毕竟，宝石在北地也是重要资源，而且一旦建成了元素塔还可以借此压制奥能结晶的进口价格，实话说，奥能结晶这样的通用能量宝石，才是目前最适合奥术魔法的！”
说完，赫利恩顿了一下，又交代菲利法，“等仲冬节后，你亲自去一趟卡林珊，尽可能打听清楚元素塔的各项参数，以及卡林珊需要如此海量元素宝石的原因。”
前者当然是为了更方便与卡林珊谈判，而后者，赫利恩这会儿其实还抱着一旦叶尔兰研究出类似密瑟拉的装置的想法，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向卡林珊出口宝石，为叶尔兰新增一项特产。
不过要真的研究出来的话，还需要和耐色瑞尔达成宝石出口同盟，不能两家互相降价便宜了卡林珊。
……
赫利恩的小算盘打得不错，而夏多此时也大有收获，通过对菲利法留下的权限凭证的破解，他顺利解析出多组高级权限要素。
之后就是以这些高级权限要素为线索尝试“考察”泰维曼萨迷锁了，期间费玛埃大使来过一次，主要是回复他之前的询问。
在今天之前，费玛埃的确是不知道叶尔兰这边的安排，不过在面见赫利恩冕王后，费玛埃也得到了对方的准确答复——
大宴会期间的确要对一个上位家族出手，但叶尔兰方面准备充分，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同时费玛埃提到两天后参加大宴会的名单，主要是叶尔兰国内的权贵，如上位家族成员、城主、地方议员，等等。
除此之外就是外宾，包括各国大使，以及上次梅特里尔事件中出大力的北地联盟调查团成员，也就是夏多他们。
最后就是一些特使，比如说费玛埃就提到巴迪加尔这次就派了一个特使过来，说是准备和叶尔兰方面协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费玛埃没说。
如果说仲冬晚宴还是普通宴会的话，那夏多他们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宴会的主角，但现在宴会规格却变成了大宴，夏多他们就只能是陪衬了。
不过夏多倒不在意作为陪衬，他只想尽快拿到应得的报酬回家，当然，如果能抓住魔裔的重要人物，那也是极好的。
只可惜，这次行动是叶尔兰方面主导，就算抓到了人也落不到他手上。
相比于精灵的审讯，他还是更相信自己，因为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被魔裔渗透！
但是他却不确定精灵的审讯人员是不是被魔裔渗透了，不一定是血脉渗透，可能就只是被收买、被胁迫，甚至是信仰感召了。
血脉渗透检查起来比较方便，可后者就太难了，特别是信仰感召型的渗透，被渗透着是完全发自内心地自愿为魔裔服务，这要如何审查呢？
……
而除了两天后的宴会相关事宜，费玛埃还带回来一个在夏多看来可能要更加重要的消息——
叶尔兰已经向北地联盟提交了关于神秘迷雾的调查报告，并且通过对之前从达克斯那里获得的秘仪书的研究，将神秘迷雾定性为时空迷雾。
是魔裔颠覆时间线的产物，但到底是成功的产物还是失败的产物，还需要进一步研究，而这部分研究会转移到北地联盟进行。
也就是北地联盟新成立的那个涉时魔法研究室。
如果夏多愿意参与的话，等仲冬节之后就可以去“体检”然后入职了。
……
夏多此前对神秘迷雾也曾有过诸多猜测，甚至就猜到过可能与时间线有关，这次算是半实锤了。
之所以说只有一半，则是这一结论还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叶尔兰的调查结果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他此前的预言中还提到北地联盟都拿那种神秘迷雾没办法呢！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结果，固然可能是因为涉时仪式书的存在而有所突破，但也还是需要经过多方验证，才能下定论。
“都等仲冬节之后再说吧！”
夏多并没有因为费玛埃大使带回来的消息萦怀多久，而是很快投入到对泰维曼萨迷锁的考察当中。
而在此后的两天里，他也一直待在耐色使馆的客房里，哪里都没去，一心一意考察本地迷锁，如此投入自然不会毫无收获。
第2767章 真理探索永无止境
经过多番尝试，夏多一点点摸索出了泰维曼萨迷锁的主体结构，甚至对于叶尔兰统一迷锁的框架也有所突破。
前者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有太多传统迷锁方案了，只有统一迷锁的框架才值得他花这么多心思。
目前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他推测叶尔兰统一迷锁可能并不是从魔网宏观结构层面开始建设的，而是从微观层面出发，用一个个魔网之弦一点点搭起根基。
然后向上跃升，形成有序的宏观结构，这么无疑是一项浩大工程。
也是在这个时候，夏多才明白为什么叶尔兰统一迷锁进度这么缓慢，光是统一迷锁本身的建立就这么繁琐，后续统合其他迷锁也还是需要从微观层面出发！
甚至于，通过现有的考察数据，他推测至少十年内叶尔兰没法完成国内全部迷锁的统合工作。
当然，这是以目前的统一迷锁发展情况来推测的，如果叶尔兰方面铁了心要完成统一，并且不断投入法师力量。
那也是有可能提前完成的，但四五年内肯定是不可能，光是梳理各地迷锁通信规则就是一项大工程，更别说统合了。
……
耐色使馆居所内。
以菲利法留下的迷锁凭证为中心，汇聚了层层叠叠的魔网之弦，但从其涉及到的施法要素来看，并不比夏多熟知的任何一个迷锁少多少。
换言之，在这个小小的使馆客房里，他几乎是复刻了一个正常迷锁所需要的施法量，由此可见叶尔兰统一迷锁框架的设计之精细、体量之大。
这时候如果有人进到这个房间内，并通过魔法视觉观察房间内的情景，那他一定会被眼前耀眼夺目的魔法灵光震惊到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夏多为了考察叶尔兰统一迷锁而建立的一个初步的安全链接，光是这个就让他费了老大的功夫，如果让他也建一个相对完善的统一迷锁，那就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了。
但好在，经过考察、研究，夏多发现建立统一迷锁更多是一个思路问题，技术上的难题也有，但只要有了思路，不过是发展快慢的问题。
如果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统一迷锁，那叶尔兰这一关是铁定绕不过去的，可要是他对统一迷锁的建立时间没有过分苛刻的要求，那完全可以慢慢来。
夏多肯定会在时之塔设立自己的统一迷锁研究项目，但同时，叶尔兰这边他也不会放弃，不说别的，至少也可以加速研究。
事实上，他不仅会开统一迷锁的研究项目，还会开迷锁热更新的项目，两条发展路线他一个都不想放弃。
毕竟，现在的他又不能断定哪种发展路线才是最正确的，只能两样都来了。
这就是开创者的难点，后面的跟随者则不需要有这样的烦恼，只要跟着前面领跑的人或快或慢的追赶就行了。
夏多过去相当多的时间内都是扮演的追赶者的角色，至少在魔法研究领域是这样的，但他不可能永远追赶别人。
但凡有一点超越的野望，都需要做好担当开创者的准备，夏多从来不满足于只在前人的框架内打转，很早之前的他就有了成为开创者的觉悟。
迄今为止，夏多最为骄傲的一点不是参与了研发密瑟拉，又或者是成就大奥术师、建立浮空城，他最引以为骄傲的一点其实是发现了方程法术。
这才是真正超越过去魔法的真正开创之作。
或许在别的世界，也有卓越的研究者发现了方程法术，但在主位面，至少在夏多的认知中，没有任何前人做出过这样的发现。
基于方程法术，奥术魔法迎来了一个质的变化。
多了不说，至少个体法术数量将不再是限制，因为方程法术代入不同参数就是一个个不同的同类法术。
可以说，方程法术揭示了这个世界魔法更深层的本质。
可以说，有了方程法术，智慧生物认识这个世界的角度将再上一个层次。
如果夏多铁了心吃老本，那他现在就可以躺平了，方程法术发现者的头衔完全可以让他吃一辈子老本。
但这显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还想见到更高、更远的风景，而这也提醒他不要局限于过去的成就，要继续前进。
实际上就目前耐色瑞尔以及赤心联盟在魔法领域的探索而言，夏多并不认为已经接近魔法的尽头。
尽管魔网看似有尽，但魔法却是无尽的。
就像是在地球上，大多数研究者都知道宇宙是有限的，但探索却是无限的，因为确定有限规律构成的规律体系无法推导出体系外的规律。
通俗讲就是不存在一个包打一切的规律体系，可以一路推导出整个宇宙的全部规律。
所以这就注定了探索不能停，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研究的这个东西是否是现有已知规律体系外的事物。
可以说，任何现有体系外的新规律的发现，都是宇宙真理探索过程中的一大突破。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麦克斯韦方程和经典力学，这两个就是不同的体系，这其中最大的分歧就在于对光速的不同认知。
前者认为光速不变，而后者认为光速可变。
可以说如果没有麦克斯韦方程，后续可能也就不会有相对论了，即便有，发现者也不一定是爱因斯坦了。
从经典力学到相对论，就是人类认知世界、探索宇宙的重大突破。
地球宇宙是这样，魔法世界是否也是这样，尽管夏多没有严格地证明，但就目前的发现而言，很有可能是这样。
一个宇宙中同时存在多个不同的规则体系，通过其中一个无法推导出另外的体系，必须结合新的发现才可能有所突破，这就需要研究人员不断进行探索。
而这样的探索几乎永无止境。
或许也是这样几乎永无止境的真理才让人着迷，否则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的世界，又有多少值得投入的呢？
对于夏多来说，一个长生门槛如此之低的世界简直是太妙了，不仅在于个体可以轻易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展望未来，也在于探索未来的根基会不断壮大。
可以说基本不可能发现统一四大基本力的大统一理论，或者即便发现了，也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公式，类似e等于m·c平方那样。
个人猜测很可能是缺失了某个重要理论，需要新的物理现象启发，甚至是直接提供部分数据，可在现在人类能做的差不多都已经做了，换句话说，物理学（基础）可能真的停滞了，当然在应用方面还远没有达到极限，极限就是理论上可行的都做出来了，没有半点进步了，这显然不可能。
应用或者说工程学上进步虽然不能直接提升基础，但可以为基础的进步提供有力支持，所以哪怕物理学停滞了，想要发展到极限至少也要几百上千年，这期间有任何新发现可能又会推动基础进步，进而带来更大的极限，前景还是挺光明的，反正我们这一代也看不到了~~
第2768章 仲冬节庆、收集数据
时间很快来到耐色历840年一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仲冬节。
耐色瑞尔的很多传统都是来自精灵，仲冬节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现在的耐色人基本不过这个节日。
但在精灵世界，仲冬节这天还是相当热闹的，就像是坐在温暖空调房里的人看窗外雪景那样，兴致起了甚至出去在雪地里打滚。
这对没有空调甚至是没有基本御寒衣物的人来说，这是完全没法想象的事，什么人吃饱了撑着会在冰冷的雪地里打滚呢？
现在的泰维曼萨就是这样。
这天夏多刚出门就感觉到异常明显的寒意，要知道他身上的法袍哪怕只是备用货，也是常驻元素平衡领域的，一般程度的寒冷根本无法超出法袍的平衡极限。
可想而知，这必定是泰维曼萨放开了温度管控，让城区的温度与外界天寒地冻的温度达到了一致。
一般情况下，精灵的城市迷锁在设计之初就会加入【恒春】效果，甚至还有专门的恒春迷锁，现在寒意席卷城区，可不就是放开了温度管控吗！
……
“还真是——舒爽！”
走在泰维曼萨相比于其他精灵城市更为狭窄的步道上，夏多忍不住发出感慨，恒春结界固然是好东西，但待久了也不是滋味。
就像地球人成天待在空调房内，哪怕只是为了新鲜感，也希望偶尔出去走走，而在泰维曼萨，这样“出去走走”的机会就只在仲冬节才有。
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关闭恒春结界。
而这样的特殊日子，对于泰维曼萨普通居民来说，无疑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夏多刚开始在耐色使馆、冕王宫廷所在的莎拉托蒂亚城区时，一切都还是和过去没太多差别。
但当他到了别的城区时，节日的气氛就一点点蔓延开来了。
有精灵在专门划出来的步道上浇上一盆盆水，前后略有高低差的步道此时就变成了一条另类的冰场。
活泼点的精灵小孩等不及使用坐具，直接就往步道上一跳，然后再以异常灵动的身手稳住姿态，向步道另一边缓缓滑去。
偶尔有更活泼的小孩互相推搡，掉出步道外也不用担心，步道之外的隐形风墙会将掉落的孩子吹回步道一端，稳稳地落在地面。
这样的行为如果是在平时，应该算是违反道路交通规则了，但在今天，甚至就连在空中巡逻的卫兵，偶尔也会下来玩上几把，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威严姿态。
看到这样一幕幕活泼欢快的场景，哪怕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完全是一个外人，夏多偶尔也会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
……
穿过几条粗壮的枝桠街区，夏多甚至看到有精灵法师在制作飞雪，到他看到的时候，已经在一片专门的区域内堆积了厚厚一层。
不过，他认为的精灵法师并不一定是精灵社会中真正的法师阶层，可能就只是住在附近社区的魔法工匠，耐不住邻居小孩的恳求来外面人工造雪，以增加一些玩闹的趣味。
再走几个街区，夏多已经能够看到各种冰雪雕塑了，看来这应该是泰维曼萨的一项传统了。
那些雕塑大都是各种动物，当然也包括精灵在内，少数才是奇景建筑之类的。
虽然造型各不相同，但它们却也有着一个最显著的共同点，就是技艺的高明，无论是造型，还是细节处理，都相当专业，不像是玩票的。
但其实这就是玩票的！
夏多甚至亲眼看到精灵小孩做出了同样出色的作品，看似小孩，就意味着实际年纪大概率是在25岁以下，因为精灵长到25时已经和成年没多大区别了。
精灵说的100岁成年，并不是100岁才生理成年，而是在社会认同中具备了独立个体的资格。
只要环境合适，25岁的精灵表现得比同年龄的人类更加成熟一点也不稀奇。
25岁以下就具备了出色的冰雪雕塑塑造技巧，这对于当前世界的耐色人是很难想象的，同年龄段的耐色人大部分还挣扎在生存边缘呢！
哪怕是权贵家庭的子女，也会趁着年轻抓紧学习魔法，而不会浪费时间去学冰雪雕塑或者被的什么艺术技能，这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所以才说精灵是如此得天独厚，以至于连夏多也心生羡慕。
尽管他现在的寿命已经远大于大部分精灵，但这样的血脉成就却很难应用到其他人类身上，大部分人类好吃好喝好生好养，才有可能活到百岁。
而这却不过是人家精灵在社会上的成年年龄。
差距何其之大！
即便人类施法者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延寿，也因为种种原因存在极限，大多数施法者能够延寿的极限也就是一个普通精灵的寿命极限。
更别说精灵法师也是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延寿的！
也就是精灵这边有着死后进入阿梵多家园的传统思想，一般情况下只有少数心存执念的高等法师才会选择延寿乃至强行滞留凡间。
大多数精灵还是遵循传统“到点”就死的，不然的话，人类就更难赶超了。
……
行走在泰维曼萨各城区的街道上，夏多一边走，一边观察，一边对比精灵社会与人类社会的各处异同。
哪怕他曾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但这样的观察依然有意义，依然能够有新的发现、新的想法。
不过他今天出门可不是为了观察精灵社会来的，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基于权限凭证对叶尔兰统一迷锁的研究达到了瓶颈，需要趁着权限在手，采集更多的数据。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的话，那他大概率会和前两天一样，在耐色使馆待到黄昏，然后直接参加仲冬晚宴。
“咦——”
在经过一个从巨型橡树树身延伸出来的木质喷泉水池时，夏多停下了脚步，虽然他现在更多是收集数据，但毕竟是有智脑辅助，也不至于只收不看的。
在收集数据的过程中，智脑就已经同步开始初步整理了。
这个喷泉看似寻常，实则很不一般，周围的魔网参数竟呈现出类似冕王宫廷附近魔网的部分特征！
第2769章 繁星广场、等级分明
不过夏多也并未在这处喷泉景观处久留，如果这里确实是泰维曼萨的要紧地带，逗遛过久难免招致怀疑，如果不是重要地带的话，多留也无益。
但经过这一遭，他开始有意识地去采集那些景观地的魔网环境参数，这一做还真让他又发现了两处异常。
一处是在巨树上下枝桠之间的一个中间层广场，另一处则是在泰维曼萨的一个弓箭历史展览馆。
这两处异常所在区域从表面看，看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哪怕是那个弓箭历史展览馆，看上去也非常正常。
虽然游客稀少，但夏多进去参观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就这样，夏多一路走过去，花了近一天时间将泰维曼萨大部分城区都逛了一遍，这城市看上去庞大、复杂，但比起地球上的现代化大城市，体量上还是多有不如的。
但即便如此，也让他用去了近一天时间，如果是在耐色瑞尔，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城市能够让他逛这么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
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他想要主动结束这一天的行动，而是时间已经到了黄昏，冕王宫廷的使者将他堵在去往下一处地点的路上了。
“尊敬的夏多阁下，大宴即将开始，冕王命我等前来迎接。”
使者带着仪仗等在夏多经过的路上，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不可能继续逛下去，而是顺势上了宫廷使者带来的浮舆。
所谓“浮舆”，其实就是一张用魔法托举悬浮起来的软榻，可以坐、可以躺，是很多精灵权贵在城市内出行时的常用交通工具。
普通精灵一般只能步行，或者乘坐城市内的基础辅助移动工具，如悬浮盘、移动步道，等等，但也只能站，而不能坐，更别说躺着了。
夏多坐上浮舆，在周围仪仗的拥护下，向着宫廷所在的莎拉托蒂亚城区不疾不缓地移动起来。
在这过程中，夏多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旅行体验，哪怕只是路上围观的泰维曼萨居民也让他感到之前没有的新奇感。
在这过程中，宫廷使者向夏多介绍了此次大宴所在的繁星圣殿以及繁星广场的历史渊源以及艺术成就。
……
差不多到天光完全暗淡下来，在城市灯火的点映下，夏多一行终于抵达了繁星广场，这片区域已经属于宫廷范围了。
泰维曼萨的冕王宫廷是由好几根巨树枝桠汇聚交织而成，主体分为多层，繁星圣殿在第二层，第一层是议会所在。
冕王的日常居所不在第一层，也不在第二层，而在两者之间，而繁星圣殿与议会所在的上下之分，也并非在垂直方向，而是错落开。
无论是冕王居所，还是繁星圣殿亦或是议会，都可以看到上方的天空。
当然，这也是因为宫廷所在区域已经是莎拉托蒂亚这个巨树的上层部分了，如果是中下层区域，哪怕是错落分布，也不一定能够看到天空。
这也是泰维曼萨这种立体城市的弊端之一。
哪怕通过魔法将天空投射在各个枝桠的下半部分，使得泰维曼萨居民无论从哪种角度抬头看，都能看到与真实天空无异的场景。
但模拟出来的终究不是真实的，真实的天空只有极少数才能随时看到，又或者说，选择了泰维曼萨就意味着选择了这样的生活。
如果不愿意，大可卖掉泰维曼萨的房产、商铺换个地方生活，绝对会比留在这里更舒服，但绝大多数叶尔兰精灵只要有机会还是会想办法前往泰维曼萨生活。
原因当然是多样的，就如同夏多家乡的人们向往北上广一样，固然有一些虚拟的原因，但如果能留下的话，也的确能拥有更好的条件、更多的机会。
对此夏多不做过多评价。
……
从繁星广场外下了浮舆，夏多望着不远处高高在上的繁星圣殿，心中不免有些感叹，而在他周围，也不少前来参加晚宴的精灵抵达了，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入场了。
这些精灵大多数乘坐私人浮舆过来，拥有仪仗的更是少之又少，夏多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来早了。
不过这个速度是宫廷使者安排的，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许是使者觉得人类就应该提前入场，或许是冕王那边有什么临时安排。
“夏多阁下，这边请！”
虽然广场是半开放的，但在宫廷卫士的组织下，还是人为分出了多个不同规格的入口，夏多走的是正中最大的那个。
两边还有别的入口，基本上是距离中间越远，入口越小，但偏偏是那些从小入口进入的客人才是最多的。
仅仅只是一个晚宴入场，就让夏多深刻体会到叶尔兰上下阶级的巨大鸿沟，要知道能参加这次仲冬晚宴已经是叶尔兰的权贵了。
更多的叶尔兰精灵连靠近泰维曼萨都做不到，更别说来宫廷赴宴了。
即便是午夜之后的“与民同乐”环节，那也不可能让泰维曼萨之外的精灵混进来，而是只有本地居民才有资格，甚至于具体的名额可能还需要提前筛选审查。
当然，夏多作为外来者是来赴宴的，不需要为宴会之外的普通叶尔兰精灵考虑什么，但此情此景又怎么可能让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的。
他必须警醒，大夏领可不能发展成这个样子。
……
或许是有了来的路上宫廷使者介绍的铺垫，夏多这会儿在看繁星广场，还真看出几分卓越的艺术技艺之美，以及悠久的历史沉淀之厚重。
穿过广场时，夏多可以多绕了两段路，看了看广场左右两条路通向的黄昏庭院以及晨曦花园。
根据宫廷使者的介绍，晨曦花园靠近厨房，黄昏庭院靠近酒庄，这两个地方都被用于这次晚宴的食物酒水经过检查场地。
如果夏多这次带了随从过来的，就可以安排随从去这两个地方，对今晚要送给他的食物酒水进行检查。
当然，这是内宴也就是在繁星圣殿内的客人才有的权力，广场上的外宴客人就只能吃的时候自己检查了。
不过这也不实际，自己在宴会上检查岂不是在质疑上面，真这么做了，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参加类似宴会的机会了。
……
夏多这次是单人过来，没有带任何随从，自然也不用专门检查了，他在周围稍微转了转，就重新回到原有的流程上。
第2770章 圣殿内部、天堂之音
踏上将近五十层的台阶，夏多终于见到了繁星圣殿的内部情况，如先前使者所介绍，恢弘大气，充满了叶尔兰精灵对星空的畅想。
整座圣殿从远处看笼罩在朦胧光雾之中，像是一尊身披霞光端坐王座的威严王者，靠近之后光雾才一点点散去。
而在圣殿内部，穹顶仿佛不存在一样，星辰繁密仿佛触手可及，点点星光恍若流星一样，带着长长的拖尾从高空落下，未等落到圣殿内部便“燃烧”殆尽。
“景观确实有别于常！”
来不及发出更多感叹，使者已经在指引坐次了，夏多这才收回被圣殿穹顶星空吸引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圣殿内的座次安排。
主要分为五个区域，主位是赫利恩冕王和他的配偶、子嗣，尽管目前来说只有赫利恩冕王到了，但后者也不是夏多随意揣测，而是来的路上使者透露。
次席分为两部分，分别位于主位的两侧，左手边上的是高树长老议会成员席位，右手边则是外国使节席位。
从左手边席位继续往下，则是上位家族成员席位，右手边席位继续往下，就是此次宴会原本的主角——北地联盟调查团成员的席位了。
而在这两侧席位的身后，也就是大殿两侧靠近墙壁的位置，分别有着一支乐师团队，左右各有近百名乐师。
各种乐器都有，但并未开始演奏。
叶尔兰方面给夏多安排的位置是和北地联盟调查团成员的席位，夏多今晚来得的确是比较早，北地联盟调查团成员才只来了一两个。
还是科曼索的那两个，夏多和他们点头致意并没有过多交流。
当然，同样向冕王致意之后，他才坐了下来。
北地各国宴会乃至日常聚餐都是分餐制，夏多面前有一个专属于他的餐桌。
此刻上面已经放了一瓶酒和一盘水果，都是此前菲利法向他确认过他能够接受的酒类品种以及水果种类。
不过，夏多这次过来的是圣者形态化身，而不是星质化身，无论是什么样的酒水食物，他做多就是在嘴里过一下尝个味，实际并不能消化。
虽然这两者化身都不需要饮食就能够长存，但圣者形态化身在饮食方面的功能确不如星质化身来得全面。
“夏多领主，现在客人还不多，你可以再确认一下施法权限。”
刚坐下不久，夏多就收到了菲利法的传讯，不过他在圣殿内环顾一周，也没能发现菲利法的身影。
等他确认完施法权限，才看到菲利法从圣殿内部通道走到了他对面也就是上位家族成员所在的席位。
片刻过后，音乐响起，虽然是将近两百位乐师共同演奏，但给人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吵闹，反而像是来自遥远的星空，常在背景响起，却又若隐若现。
只在感知聚焦到某段具体旋律时，才会稍稍提高音量，别的时候就是作为背景而存在，但又像是星空一样，哪怕只是背景，也让人无法忽略。
乐曲种类、风格，此前菲利法并没有征求过夏多的意见，但在过来繁星圣殿的路上，宫廷使者又像他介绍过今晚的音乐。
是大宴音乐中广受好评的《天堂组曲》，演奏者都是技艺极为精湛的宫廷乐师，但除了在宫廷演出，也会时不时在叶尔兰乃至北地精灵诸国巡回演出。
当然了，耐色瑞尔那边可能是一次都没去过，或许早前两国蜜月期时有过，但到现在，至少夏多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塞汶顿的确有过精灵艺术家的作品展览或者演出，但更多是受邀性质的私人演出，主动巡演经过塞汶顿的，非常非常少，更别说宫廷乐师这种带着强烈政治色彩的。
此时，听着耳边若隐若现的天堂之音，夏多自认为是具有一定审美能力的，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无法完全理解这些声音的美妙之处。
这音乐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声音本身的概念，甚至达到了精神的范畴，这一刻哪怕他刻意封闭听觉，也能从周围魔网的自然律动中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和谐愉悦之感。
显然这种技艺已经超出音乐了，或者说精灵的音乐已经发展到另一种层次。
这种音乐哪怕是在投影位面中，夏多也从未见过，至少没见过有像今天这么出色的，这着实打破了他对叶尔兰乃至主位面所有精灵国家的认知。
说到底，投影位面只是主位面过去的某种可能性，主位面发展更久，完全可能发展出更新颖、更独特的产物。
这次经历再次提醒夏多，不止要探索投影位面，对于主位面的探索也不能放弃，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发现一个惊喜。
当然，也有可能是惊讶。
如眼下这个神奇天堂组曲，不仅堪称音乐艺术领域的巅峰之作，更涉及魔网调谐，在魔法领域也绝对称得上是前沿研究！
夏多觉得，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要请这些宫廷乐师去大夏领表演一下，主场优势或许可以让他看到更多演出时的细节。
依照目前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关系发展来看，将来还是有机会邀请到这些乐师的。
……
随着音乐响起，也就预示着今晚大宴的前奏开始了，还未到场的客人一个个抓紧时间到场。
夏多一边欣赏音乐，一边和在他之后不久到来的费玛埃大使、杜姆乃至斯考特闲谈，夏多和那些人在大殿内虽然离得比较远，但对于施法者来说，距离并不是问题。
倒是巴迪加尔专门派过来的特使，夏多因为此前没有过接触，就只是点头致意，没有别的什么交流。
除了在场的耐色人，夏多聊得最多的就是塔拉甫了，对方是作为卡林珊使者受邀参加这次的仲冬晚宴，就像几年前北地联盟成立那次，塔拉甫也是作为使者过来。
也是那次，夏多才结识了对方。
而这次，因为有过之前的几番往来，双方交谈起来其实比夏多和费玛埃、杜姆等人还要亲近。
尽管夏多没有主动询问，塔拉甫却主动体积，“夏多领主知道叶尔兰这次为什么会向卡林珊发出邀请吗？”
“为什么？”夏多心中有些猜测，但他的猜测哪有当事人说的准确。
“我上午抵达泰维曼萨时就已经和赫利恩冕王见过面了，对方提到，叶尔兰有意从卡林珊引进元素塔！”
塔拉甫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他和赫利恩会谈时的内容。
第2771章 元素塔之谋、开席了
叶尔兰有意从卡林珊引进元素塔？
乍一听到这消息时，夏多还以为塔拉甫是在开玩笑，北地和南方并不存在什么地理上的强制阻隔，叶尔兰想要引进元素塔的话，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但塔拉甫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引进元素塔这事也就初期能够瞒着，一旦元素塔建立起来，甚至只要开始建造，消息都很难瞒住。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纵观北地精灵诸国历史，好像还从未有哪个时期、有哪个国家对宝石有过特别高的需求。
宝石这东西的确稀少、的确珍贵，但北地又不是没有出产，特别是丹佐，就是北地重要的宝石出口国。
幽暗地域矿产丰富，而矮人又擅长探矿、采矿，可以说宝石从来就没有缺的，真要说稀缺，那也是大体量的高品质宝石，能够用来制作能量核心的那种。
正常使用、消耗，北地不仅没有稀缺，反而有过剩的趋势。
之前耐色瑞尔那边进行水汽迁移的时候，夏多就和塔拉甫聊到过卡林珊的元素塔，只有很少一部分高规格的元素塔才能产出用于制作能量核心的高品质宝石。
寻常元素塔产出的就是各种常见的元素宝石，偶尔能产出个别精品，但要说能用于制作能量宝石，那还是差了些意思的。
在卡林珊，元素宝石最大的用途就是饲养元素生物，难道叶尔兰引进元素塔就是为了饲养元素生物吗？
这不是不可能！
而元素生物产出的元素精魄关系到魔法工业的自动化发展，夏多心里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也是不可能的，但他又不可能表现得太过重视，否则卡林珊那边难免又要加价。
想到这，夏多十分自然地略过这个话题，没有深入下去，毕竟塔拉甫跟他说这个多少也有泄露机密的嫌疑，他很快转移话题，问塔拉甫：
“不知道迈瑞德家族对于我上次提出的合作方案是什么看法？”
上次水汽迁移结束时，其实也就是这个月的月初，他在送别塔拉甫的时候，曾提出过一个引进元素牧场的方案，也即——
迈瑞德家族教会他养殖风元素，之后他会向迈瑞德家族出售廉价元素精魄，如果有其他元素生物的养殖技术，也可以参照风元素的合作方案。
夏多能够提出这一方案的前提是他拥有密瑟拉，元素养殖的成本比卡林珊的元素塔更低，而且他一家的产出也不足以动摇卡林珊的元素养殖产业。
简而言之，就是双方都有利可图，又不至于伤害到卡林珊的利益。
如果没有密瑟拉的话，那他这个方案就成了单方面的技术引进，注定要挨刀。
从这点来看的话，叶尔兰引进元素塔，其中必然也存在什么双赢的机会，否则实在没必要主动挨刀。
而塔拉甫固然向他透露了叶尔兰的意向，但其中的关键细节却是提都没提，一个搞不好他之前打下的往来基础反而要被叶尔兰占了便宜呢！
想到这，夏多对于叶尔兰寻求引进元素塔的目的就更加好奇了，只可惜无论是叶尔兰，还是卡林珊，在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前，除了这件事存在本身，恐怕也不会再透露什么了。
一时间，夏多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哪怕是听着恍如仙乐的《天堂组曲》，也不能让他的心绪完全平息下来。
而这时，塔拉甫的传讯内容更是强化了这点——
“我这次来北地除了作为使者参加叶尔兰大宴，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和夏多领主你洽谈合作细节，家族原则上已经同意了这项合作，但其中细节还需要再行磋商。”
原则上同意，是不是就是不同意，或者说刀的时候会重一点，无论怎样，这总归不是一个让人感到轻松的回答。
毕竟是在宴席上，闲聊两句还可以，但要是用来谈与宴会无关的正式事宜，那对包括叶尔兰在内的三方来说，都有失尊重。
……
就在夏多和塔拉甫、和费玛埃等人闲聊之际，繁星圣殿内各个席位上的客人都陆续到齐了，包括赫利恩冕王的配偶、子女也都到了现场。
随着客人的到齐，圣殿内的音乐也随之一变，依然是《天堂组曲》，如果说刚刚只是宴会之前暖场的前奏，那现在就是宴会开始时的主题曲了。
从刚开始的缥缈、悠远，一下子拉进到身边，给人的实际感觉更像是一点点升入了天堂，能够更清楚地听到在凡间无法听到的天堂之音细节了。
就在这时，宫廷司礼官语调悠长地吟唱道——
“开宴——”
听到这样的通知，所有客人都停下了私底下的交谈，齐齐地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赫利恩冕王。
“诸位长老、列国使者，以及在梅特里尔事件中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功勋之士，晚上好。
“叶尔兰的高贵者、杰出者、忠诚子民，晚上好！”
两句问候结束，繁星圣殿内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圣殿外的广场上就想起了如潮般的回应，其中最清晰当初赫利恩冕王的名字，其次就是高树长老议会长老们的名字。
夏多见证着这一幕，也不免有些心潮彭拜，而这时，身后的精灵侍宴者用手势动作向他发出询问——是否斟酒。
夏多没有拒绝，也就是在这时，赫利恩冕王再次说道：“在今天这个一年中最长的夜里，让我们尽享美食、美酒，尽享欢乐，诸位举杯！”
这算是开宴酒，当然这其实不是参加宴会的客人能够喝到的第一杯酒，刚刚到场的时候酒水已经摆在餐桌上了，这时候是完全可以先来一杯乃至一瓶的。
夏多自己虽然没有提前开喝，但长老席位那边却不乏提前开怀畅饮的，虽然大宴是以冕王的名义举行，但长老同样也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作为统治者，随意一点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除了长老，夏多就没看到别的精灵提前开喝了。
……
喝完开宴酒，剩下的就真的很随意了，至少在吃喝上面，就没有什么别的程序了，畅快享受就是。
但如果大宴如此简单的话，那也不叫大宴了，在自己家里吃不好吗？别说是叶尔兰权贵了，就算是夏多这个外国人，想要弄一套大宴食谱也不是什么过分为难的事。
关键还是吃喝之外的东西。
第2772章 人类舞者、公开表态
“去年这个时候，我在晨曦花园和伊斯特里亚聊到如今的北地形势，当时我还十分乐观地提到魔裔问题不足为惧，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一年时间，我就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
“梅特里尔——叶尔兰南方的贸易之城、法师之城、诗歌之城，两个月前险些毁于魔裔之手，幸得联盟调查员的及时果断出手，才没有酿成惨祸。
“在这里，我代表叶尔兰，向诸位调查员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赫利恩说这话的语气深沉，语调也罕有地没有多做额外的修饰，就像是一个初学精灵语的非精灵一丝不苟地说出来。
这才平时或许显得有些业余，但在现在这样的大宴场合，却意外地显得格外庄重。
之后赫利恩继续讲述，从梅特里尔的历史讲到叶尔兰的传统，之后又话锋一转，开始回忆叶尔兰与北地诸国的交往历史。
其中重点提到当初和耐色瑞尔的那段蜜月期，而在赫利恩冕王讲述的过程中，神殿中央空着的场地也没有真的空着。
来自叶尔兰各地的优秀舞蹈艺术家们，根据冕王的讲述内容，即兴表演出风格不一，却又整体十分融洽的舞蹈。
最让夏多惊讶的是，叶尔兰方面还找来了一个两个人类舞者，表演人类与精灵交往中的哀怨缠绵。
哪怕是夏多这个对舞蹈没多少了解的外行人，也能从他们的动作、表情、神态中体会到难以言语的多样表达。
他询问费玛埃是否了解这两个人类舞者的情况，费玛埃则表示——
“很多人类都向往精灵国度，即便是七塔也不可能对所有耐色人的行踪都了如指掌，从这两个舞者娴熟的技艺来看，他们应该定居精灵世界很久了。”
“唉！”
夏多心中叹息，如果说过去他还对人类的天赋、潜力还有所迟疑的话，那么今天看到这两个人类舞者的舞姿，就连在精灵最引以为傲的艺术领域都有着不输于精灵的造诣，那么其他领域就更不用说了。
只可惜这两个人才不是人类社会培养出来的！
当然，现在的耐色瑞尔也培养不出来如此卓越的舞者，而这一事实就让夏多更加感叹了。
前路悠长，还需加倍努力才行啊！
……
“今年是北地联盟成立的第三年，当然，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前，北地各国之间也早已建立起一套基本的国际交流体系。
“但直到北地联盟成立，这套基于联盟盟约的新国际体系才算是真正拥有了生命，从此以后，各国可以摒弃偏见，共谋发展。”
今天不是夏多不是第一次见到赫利恩冕王，但听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起高调，的的确确是第一次。
不过如此公开场合下的公开表态，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叶尔兰统治集团的真实想法，也就是说，在联盟框架内与各国共谋发展已经成了叶尔兰国内的共识。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叶尔兰自此放弃争霸的企图，但却会将竞争、冲突更多地至于联盟框架内，表现出对北地联盟秩序的极大尊重。
过去除了埃弗瑞斯卡，还鲜少有哪个国家首脑如此旗帜鲜明地在公开场合公开表态支持北地联盟。
相信过了今天，其他各国应该也会表达出类似的观点，这样一来北地联盟秩序就算是彻底稳固了下来。
别的不说，只这一点，赫利恩冕王就赢得了超出别国首脑的历史地位，后世之人免不了要称赞一句高风亮节。
就连夏多，也因为赫利恩冕王的这番表态对叶尔兰改观许多。
……
之后赫利恩就没再说太多了，而是充当起宴会引导者的角色，时而介绍其大殿中央的表演者，时而向列国使节介绍叶尔兰的特色美食。
一切都想着正常宴会的样子发展下去，就在夏多奇怪赫利恩怎么还不动手的时候，场上的表演已经到了剑术对决环节。
这一环节，客人也是可以上场表演的，夏多此前在埃弗瑞斯卡参加晚宴就曾被精灵剑术大师挑战过。
当时的他名声还不显著，即便这样，也还是有精灵挑战他，这一方面的确有挑衅的意味，可另一方面也多少说明精灵对剑术对决的嗜好。
如今的他既有剑术大师的名头，又有梅特里尔拯救者的头衔，如果能战胜他的话，任何精灵都可能一战成名。
所以，夏多还真挺担心有挑战者出现的，但不是怕输，而是嫌麻烦，以他现在对剑术的理解，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人能够超越他了。
精灵也不例外。
剑术的极致就是力与技，力是力量，技是技巧，而力量、技巧是有极限的，也就是说比拼到最后，还是相当于身体的比拼。
或者换个说法，剑术对决的变数太少，基本上从对方抬手的那一刻起，夏多就能预判出接下来的所有对决过程。
试想这样的比试还有什么意思呢？
或许有人会说临场发挥如何如何，如果是夏多本体过来的话，的确是有发挥不好的可能，但他现在来的是化身，几乎不可能失误。
更别说还有智脑辅助计算，加上化身本身超出正常人体的出力极限（强度、角度等）。
夏多可以毫不客气地说，整个叶尔兰国内估计都找不出一两个能在纯粹剑术层面战胜他的精灵。
当然，如果真有人挑战的话，那他也是不会拒绝的，精灵在魔法、艺术、剑术等诸多领域都无比骄傲，和精灵对话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他们骄傲的领域胜过他们。
否则就要做好时刻对着他们鼻孔说话的准备！
夏多现在很大程度上虽然已经得到了精灵的正视，但如果能进一步得到尊重，他也肯定不会拒绝。
所以，尽管他不想进行过于无趣的剑术对决表演，但也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只是他可能想多了，现场并没有哪个精灵想用他做进身之阶。
想想也是，繁星圣殿内的精灵要么已经是这个国家事实意义上的统治者，要么就是准统治者，根本无需用所谓的剑术成就来标榜自己。
他们如果真的上场的话，更多也是为了活跃气氛、为了纯粹的剑术交流，而不会有别的什么目的——吗？
也说不准，夏多一直奇怪叶尔兰方面什么时候行动抓捕魔裔分子，同时也好奇为什么菲利法有那么多的自信不会误伤到别的客人。
剑术对决挑战或许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可以合理地营造出孤立的局面。
因为一般情况下没人会拒绝挑战，而且剑术对决时为了防止误伤其他人，本就是设置防护结界的习惯。
那么行动就要开始了吗？
第2773章 剑舞、现场指认
夏多满怀期待着看着场中的表演，此时正在表演的是剑舞，也就是剑术和舞蹈的结合，相比于纯粹的剑术，这样的剑舞更让人赏心悦目。
但这并不意味着表演者剑术水平不高，反而异常高明，已经达到了身随剑动、剑随心动的境界，几乎达到了纯粹剑术技艺的巅峰。
此外考虑到还有舞蹈设计，这其中需要付出的努力，不是一般人类能够轻易达到，从小训练不说，能够保持的巅峰期也短，远不如精灵。
所以在欣赏场上精灵表演的同时，夏多也在期待着什么时候人类也能出几个这样优秀的剑术高手。
未来的人类并不需要一股脑全涌到魔法研究的领域去，而是在完成义务教育的基础上选择自己喜欢的任何发展领域，剑术自然也在其中。
“好！”
当剑舞表演达到高潮时，夏多大声喝采着，而其他内宴的客人早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纷纷夸赞、喝彩了。
而在高潮之后，表演者的风格略有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剑术与舞蹈，而是融合了魔法，霎时间矫健的身影在表演场地内跃动闪现。
往往是一抹寒芒突现，下一刻又迅速远离，出现在另一端，如此循环往复。
刚开始夏多还没看明白，但直到表演者跃动闪现越来越快，至于给人感官上的印象就是像是身体消失了，只剩下无比灵动的剑光一样。
而因为闪现越快，不同位置上的剑光明明有着先后顺序，却像是同时出现一样。
一直到同时出现的剑光达到一定程度，夏多才反应过来，点点寒芒竟组成了一副尚不完整的图案——
俨然就是叶尔兰的疆域图！
很快，最后的高潮点来了，只见那表演者一剑刺出，魔法灵光闪动间，剑光瞬间覆盖完整个表演场地。
而那原本只会在观看者眼中短暂停留刹那的剑光，在这一刻竟然凝滞了起来，组成了一副完整的叶尔兰疆域图。
这是极为高明的剑咏者施法技巧，夏多虽然自认为已经在纯粹剑术领域达到了巅峰，但在剑术融合魔法方面，就不如眼前的精灵表演者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做不了，而是没必要。
精灵剑咏者大多数在魔法正道发展无门，要么是缺少传承，要么是自身天赋不够，只能一门心思钻研法术使用技巧，和剑术融合只是传统，并不是和剑融合最搭。
夏多在魔法正道并不缺前进的方向，反而因为可以发展的方向太多而感到困扰，不得不做出取舍。
对精灵来说，这或许已经成了一种传统、一种文化，但对夏多来说，这只是一种可以用很多方式替代的攻击手段。
所以钻研剑咏者技巧实在没有必要。
如果是为了发扬传统文化，那就更没必要了，这是工业时代前的旧传统，而且还不是人类的传统。
夏多更远发展大夏特色的新时代工业文化，如魔法飞车竞速、魔法技工大赛、新风艺术展，等等。
……
剑舞表演结束后，就到了剑术对决了，也是夏多猜测的可能是叶尔兰方面发起行动的时候。
只是一场场对决过去，哪怕已经进行到不限法术的对决，也依然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夏多向坐在他对面上位家族成员席位的菲利法投去疑惑的目光。
但没想到对方只是微微一笑，在这种情况下竟莫名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
见得不到回应，夏多索性就不管了，无论叶尔兰方面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总不至于影响到他，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放走一个魔裔分子罢了。
以叶尔兰现在这情况下，魔裔都完全渗透了一个上位家族，即便这次抓捕行动时失败，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逃脱的魔裔分子。
这种情况也让夏多打定主意不向北地联盟的任何人透露他对北地预言师已经被魔裔渗透的推测，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对夏多来说实在是过于冒险了。
继续奏乐，继续舞！
只要自己不想太多，那这次宴会完全称得上一次享受，夏多一边欣赏表演，一边还借助暂时未交还的迷锁权限对泰维曼萨迷锁做最后的考察。
至于宴席上的食物、酒水，他倒是没太在意，每样都只是浅尝辄止，而将更多精力放在自己关心的事物上。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堂组曲风格变了又变，叶尔兰方面迟迟进行抓捕行动，但夏多早就摆平了心态。
如果不是防备着可能的误伤，他甚至都完全忘了还有席间抓捕这出戏了。
晚宴进行到现在，夏多作为人类来说，已经感觉尽兴了，尽管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但他始终没法接受像精灵那样通宵达旦的饮宴。
那已经不能说是享受了，更近乎于骄奢淫逸。
但对于精灵来说，不存在什么骄奢淫逸，这一刻还未到大宴真正的高潮呢！不说别的，至少这一刻大多数客人还都一本正经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
等到午夜之后，那可能就是群魔乱舞了。
夏多原本是想着午夜之后就提前退场的，但繁星圣殿这边毕竟属于宫廷范围，可以考察出更多的迷锁细节，这让他有些流连忘返。
……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午夜时分，在两场表演的间隙，赫利恩突然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诸位，之前向大家介绍过梅特里尔事件中做出卓越贡献的叶尔兰子民以及北地联盟的调查员们，现在让我来再给诸位介绍一下关于那次事件的事后调查情况。”
一听这种情况，其他人是什么心思，夏多没去多想，但他自己却已经意识到，这恐怕就是抓捕行动的先兆了！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赫利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怕那个上位家族的魔裔分子立刻跑路吗？
为此，他还特意通过迷锁权限确认了一下，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阻拦措施，换句说，此刻的他想走就走，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额外的付出。
难道这想赌魔裔的自大？
这得有多大的赌性，赌魔裔在察觉自己可能暴露的情况下还留在这里听冕王分析？
第2774章 真王之污、解释
这种情况，要么是叶尔兰方面对这次行动极度自信，要么就是已经搞定了那个魔裔，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夏多在家乡时偶尔也能听到某人在会场被带走，可事实上，那人真的是在开会前才被确定有罪，然后临时抓捕的吗？
显然不可能。
夏多不确定叶尔兰这边到底是过于自信，还是已经搞定了走个过程，他只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发生。
毕竟，现在的魔裔已经成了主位面所有智慧生灵的共同敌人。
……
“帕里斯·梅特里尔，被他的国家、他的族群，沦为魔裔的走狗，但是——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叶尔兰国内并不只有帕里斯及其同伙被魔裔渗透，还有隐藏得更深、更久的魔裔份子，甚至就在泰维曼萨，就在我们身边！”
当赫利恩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将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圣殿内一个方向，夏多循着那个方向望去，菲利法脸上依然挂着刚刚那抹颇为神秘的微笑。
当然，菲利法不是赫利恩说的叛徒，而是坐在菲利法相邻一个席位上的月精灵，此刻那个精灵脸上满是震惊、不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拉格杜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我给你机会自辩！”
随着赫利恩的指认，拉格杜斯身边的其他精灵，迅速起身让到一旁，并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也是直到这一刻，夏多才发现那个名为拉格杜斯的月精灵，其实并不和当前繁星圣殿内的其他人处于同一空间，而是被拘束到一个独立且受限的空间。
不然，他实在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还要留在原地，难道还指望靠博得议会同情而翻身吗？
想想也不可能，赫利恩冕王敢在大宴会期间抓捕一个上位家族的重要成员，绝对是提前和议会沟通过的。
但这一切却瞒过了拉格杜斯所在的家族，如果夏多是对方，无论是不是被冤枉，他都不会坐以待毙。
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行动的呢？
夏多其实一直有关注繁星圣殿内的魔网状态，毕竟他不想被叶尔兰的抓捕行动误伤到，此外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要在关键时刻捞一手费玛埃大使等在场的耐色人。
虽然叶尔兰方面也会尽量保护，但多他一手也更保险不是。
可现在，偏偏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然完成了对拉格杜斯的控制，这种手段着实可惧可怖！
夏多自认为如果不考虑血脉异能的话，他是完全没法抵抗的，但血脉异能也不是万能的，能得手一次，未必能够次次得手。
所以，他非常好奇叶尔兰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这一刻的好奇心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对泰维曼萨迷锁的考察念想。
……
出于种种原因，赫利恩冕王给了拉格杜斯自辩的机会，但拉格杜斯却一点也不领情，在经过初期的震惊、不解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看着周围正一脸警惕地望着他的其他上位家族成员，冷冷说道：
“从当初执意反对赫利恩改革的那一天起，我早就知道会有这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不过你们也千万别感到庆幸，赫利恩的野心早就表露无疑，他要做叶尔兰的唯一真王，而不是被法师领袖和议会束缚的假王。
“等着看吧，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们日后的下场！”
说完，拉格杜斯不再言语，而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上位家族成员的骚动，不只是繁星圣殿内的这些，还有外面的广场上，今晚到场的可以说就是整个叶尔兰的统治阶级。
他们或许不在意臣服于一个名义上的冕王，但绝对抗拒叶尔兰出现一个掌控一切的真王。
这不仅是出于对自身权力敏感的本能，也是对这样的唯一真王可能将叶尔兰代入古代艾瑞凡达命运的警惕。
说起来，叶尔兰、斯鲁文德以及科曼索都声称继承了艾瑞凡达的正统，斯鲁文德继承的古代艾瑞凡达开始征服大业前的边疆区域以及最重要的平民。
斯鲁文德精灵就是当初的艾瑞凡达平民后代。
叶尔兰继承的是艾瑞凡达核心疆域，而科曼索则是继承的是艾瑞凡达逃亡后的权贵。
尽管三方都自认正统，但更多是用于对自身法统渊源的彰显，而不是真的要走艾瑞凡达的老路。
所谓“艾瑞凡达的老路”，起步就是中央集权，之后再是王权的空前高涨，乃至于出现了所谓“统治精灵世界唯一真王”的说法。
而后者，也是科曼索冕王的正式头衔之一，是促使神剑试炼以及科曼索诞生的预言内容，但这些更多是科曼索国内的说法，几乎不会拿到科曼索以外的地方去说。
可见“唯一真王”这种说法的敏感程度。
如果赫利恩冕王真的要走唯一真王道路的话，不说叶尔兰之外的国家态度如何，光是叶尔兰国内就要立刻翻天。
赫利恩的追随者之所以追随赫利恩，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将赫利恩推到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超然地位上去，而更多是想在维护赫利恩的过程中，壮大自己的家族。
在精灵世界，家族利益往往是排在国家利益之前，毕竟有太多家族的历史要远比他们所生活的国家悠久！
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才能让一个可能早就见惯了国度兴替的古老家族，将国家利益置于第一位呢？
所以，当拉格杜斯提到赫利恩冕王有成就唯一真王的念想后，其他上位家族成员几乎不约而同地忽略他身上的魔裔嫌疑，转而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冕王赫利恩。
对此，赫利恩早有准备，“这种卑鄙的伎俩，破坏不了叶尔兰上位家族共治的传统、破坏不了中央集权的推进进程。
“拉格杜斯，刚刚给了你自辩的机会却不珍惜，那么现在就让大家一起来见证拉格杜斯的真面目吧！”
说到这，赫利恩略微抬了一下右手，下一刻原本用于宴会表演的中间场地突然被幻象笼罩。
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辨认出幻象展示的场景，是泰维曼萨的一个城区，或者说是泰维曼萨所在的巨型橡树群中的一棵。
这时候已经了解更多内情的精灵主动介绍起来，“是萨玛蓝迪斯城区，翠星庭院就在那儿！”
拉格杜斯出身翠星家族，而翠星庭院就是翠星家族在泰维曼萨的核心居住地。
第2775章 上位家族的体面
随着探知视角拉近，翠星庭院内的场景以魔法影像的形式一点点显现在繁星圣殿之中，画面中一队队金甲卫士正在翠星庭院内往来搜索。
或许是听到了赫利恩冕王的指示，其中一个金甲卫士指挥官立刻和手下分开，在这时探知场域也跟在这个指挥官身后，在翠星庭院内移动起来。
在移动的过程中，更进一步展示了翠星家族被控制的事实。
很快，画面就跟随那个指挥官来到一处小宫殿旁，这里同样有金甲卫士存在，但并不在搜索，而是在守卫。
作为探知焦点的金甲指挥官和守卫在这个小宫殿外的金甲卫士交涉了一番，得到允许才进入其中。
宫殿内部是一个陈列大厅，但此时，原本的陈列品却不见了身影，只留下被魔法分隔成的一个个独立小空间。
而在其中一个小空间入口处，冕王顾问伊斯塔赫然站在那里。
“向冕王以及议会的诸位长老致意。”
伊斯塔朝半空中的探知场域微微行礼，然后介绍道：“翠星家族大部分成员已经被控制下来，由于事关重大，就安排了就地审讯，这里是其中一个审讯地点。
“目前正在审讯的翠星家族成员，已经有多个核心成员交代了和魔裔有染的情况，各位如有需要可以实时查看。”
伊斯塔刚说完，还不等赫利恩或者其他人说些什么，拉格杜斯就忍不住嘲讽起来，“罗织罪名不就是你最擅长的吗？你过去做得还少吗？这能证明什么？”
一般情况下，探知场域都是单向的，但如果对这个法术有足够的了解，其实也是可以反过来看过去的。
现在赫利恩搞出来的投影展示并不是为了探知而探知，更多还是为了沟通两地，伊斯塔实际也是可以借助探知场域看到繁星圣殿内的场景的。
此时听到拉格杜斯的嘲讽，伊斯塔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反而笑着说道：“罪名可以罗织，难道血脉也可以凭空移植吗？”
这话一出，拉格杜斯顿时就再次沉默了，从他参加晚宴到现在，才过去了多少时间，如果恶魔血脉又这么容易移植的话，那些魔裔也不至于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而在这时，伊斯塔像是和某人交流了一下，然后突然走到另一个分隔空间的入口，将繁星圣殿这边延伸过去的探知场域凝成一道魔法印记印在手背上，然后走进了分割空间。
下一刻画面一阵扭曲，再次恢复时已经是在一个纯白的审讯室内了，地面布满繁复的魔法纹路，正中央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精灵，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桀骜神态，但立刻又变成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这时候，繁星圣殿这边已经有精灵认出投影画面中那个精灵的身份了，“是拉格杜斯最宠爱的孙子，奈皮斯！”
“拉格杜斯，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奈皮斯，是否有过一丝悔意？”伊斯塔脸上的笑意更甚，甚至开始调侃起拉格杜斯来。
而拉格杜斯听到这话，脸色则更加阴沉，也更加地一言不发，到这时，哪怕再迟钝的人都可以看出拉格杜斯有问题了，但到底有什么问题，是否如冕王所说的那样投入了魔裔阵营——
或许是听到了繁星圣殿众人的心声，伊斯塔朝审讯室中央的奈皮斯喊了一声，“奈皮斯，你爷爷正看着你呢？说说你的想法！”
刚开始，奈皮斯还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像是疯了一样在地上极小一块区域内绕圈爬行，一边爬，还一边疯狂咒骂：
“老不死的，你害死我了，当初我就不想转化魔裔，非要逼我！明明已经是上位家族了，好好享受就是了，为什么要去给魔裔当狗！现在好了，全完了，全完了！”
但伊斯塔却仍不满足，继续喊道：“给你爷爷展示一下你的恶魔形态，让他也好好回忆一下！”
“够了！”
拉格杜斯再能忍也没法接受伊斯塔一再折辱自己的孙子，这实际就是在折辱翠星家族，他做那么多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他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族！
但他的话并没能阻止伊斯塔，还是赫利恩冕王亲自开口，才让伊斯塔有所收敛，让探知场域暂时聚焦到别处。
再怎么说，翠星家族也是叶尔兰的上位家族，虽然现在已经成了叛徒，但要是一再折辱的话，也难免让其他上位家族感到物伤其类，不利于内部的团结。
“拉格杜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同样的话再次问出，拉格杜斯已经不是一开始的被迫害者模样了，他红着眼——字面意义上的眼睛变红了，展露出最明显的恶魔特征。
当然，还有更明显的，如恶魔之翼、恶魔角什么的，但这些不太符合精灵审美，只有那双血红发光的恶魔眼才能勉强接受。
从拉格杜斯的这一举动来看，他投向魔裔阵营未必是心甘情愿。
“赫利恩，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为什么要背叛族群？”赫利恩沉声问道。
“你以为的背叛，在我看来何尝不是一次拯救的尝试呢！你现在的确是赢了，但未来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上位家族利益牵连甚广，拉格杜斯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他相信哪怕他亲口承认背叛，也会有议会长老愿意保他。
更不用说他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今天，已经准备了多套预案，只等时间发动就是了，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能让家族延续下去。
只不过上位之名就难以保留了。
……
接下来，赫利恩冕王也没有打算当着一众外宾的面公审拉格杜斯，在明确对方已经转化为魔裔这一事实的情况下，后续完全是叶尔兰内部事务。
晚宴继续，但经历了刚刚一部，真正纵情享乐的精灵还是少数，一时间繁星圣殿内魔网频繁异动，各种绝密的消息或是传出去，或是传进来。
就连夏多也不例外。
他虽然没有和别人传讯，但架不住别人传讯问他，巴迪加尔不止一次传讯过来询问细节，显然是没能从费玛埃大使或者叶尔兰方面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
但夏多对事的了解也不多，可能还不如费玛埃大使了解得详细，毕竟对方是大使，发生这种事，叶尔兰有义务向外国大使解释。
而夏多呢，就只是客人而已，哪怕之前有参与到梅特里尔事件当中，那这次晚宴就是那次事件的彻底终结了。
第2776章 离开、不菲的赠礼
接下来，夏多也不准备在叶尔兰多待，他要去埃弗瑞斯卡看看北地联盟涉时魔法研究室的招人条件，如果不是很苛刻的话，就让化身加入进去。
相比于帕里斯，很早就投入魔裔阵营的拉格杜斯或许知道更多魔裔秘密，等叶尔兰那边审讯结束，必然是要给北地联盟一个交待。
如果有涉时魔法相关的内容，应该也会转到涉时魔法研究室去研究，夏多提前去那里等着就是了。
……
很快，时间到了午夜，冕王宫廷组织的表演已经全部结束了，之后的时间就是各种自娱自乐了，只要是能够想象的，就都有可能发生。
这期间最特别的还是所谓的“与民同乐”传统，冕王使者会邀请路过的平民参加后半夜的狂欢。
这是为精灵平民为数不多的能够结束到权贵的机会。
当然，像今天这种有外国使节以及大部分议会长老在场的高规格晚宴，被邀请的平民十有八九都是事先筛选、重重审查过的，不然要请来个刺客，那就闹大笑话了。
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被刺事件才过去没几年，虽然那位不是在宴会上遇刺，但这事对于精灵这样的长生种来说，几乎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很难不引以为戒。
而对于夏多来说，宫廷组织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宴会上的食物酒水也都尝了个遍，狂欢实在非他所想。
所以午夜一到，他就向赫利恩冕王提出告辞的请求，赫利恩对此当然不会不同意，甚至还安排了菲利法相送。
……
繁星广场外。
菲利法将一个装饰繁复优美的木质秘匣递到夏多手上，解释道：“这是冕王对夏多领主在此前梅特里尔事件中付出的感谢，还请不要拒绝。”
当然不会拒绝，这是我应得的。
尽管夏多不是奔着谢礼才组织帕里斯的涉时仪式，但他的确是拯救了梅特里尔地区过百万的精灵。
如果有人救了他的百万领民，他甚至愿意送一个功能齐备的浮空城给对方。
收下礼物，夏多就准备准备离开了，不过菲利法还有话说，“之前为了让阁下安心参加晚宴，我方提供了特殊的施法权限，现在阁下就要离开了，那之前的权限就要收回了，冕王交代我一定要和阁下解释清楚，还望阁下理解。”
“是要收回那个权限凭证吗？”夏多一边问，还一边取出了那个微型权杖样式的权限凭证。
“权限凭证夏多领主可以自行保留，下次来泰维曼萨时那会自带一个贵宾权限，收回的是在泰维曼萨近乎无限制的施法权限。”
“我明白了。”
夏多闻言，又收起了那个微型权杖，说实话，真要将这个交出去他还真有些舍不得的，这其中蕴含着迷锁高级权限的部分要素，他到现在还没有研究透彻呢！
接下来离开泰维曼萨、离开叶尔兰，也就失去了最好的研究环境，但如果有这微型权杖在，也不是完全没法进行后续的研究了。
最多就是针对泰维曼萨迷锁这一具体项目的研究可能要暂告一段落了，但对于同一迷锁架构的研究才只是一个开始。
……
和菲利法分开后，之前送夏多过来的使者也带着浮舆、仪仗过来了，不过夏多这次却拒绝了这些排场，这都要离开了，再搞这些排场也没多大意义。
趁着施法权限还在，夏多直接传送回耐色使馆，回到客房，做好防护措施，他没有第一时间检查赫利恩冕王的谢礼，而是抓紧时间分析白天在泰维曼萨各处采集到的魔网数据。
之前在宴会上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开始整理分析了，但也因为那是在宴会上，无法投入全部的精力，分析进度有限。
至于现在，他全力而为，在智脑的辅助下，他很快梳理完全部的数据，并根据这些数据对泰维曼萨迷锁的诸多状态做出判断。
之后再通过经由施法权限“考察”而来的迷锁权限去进一步验证这些判断的正确与否，继而对泰维曼萨迷锁做出更进一步的解析。
整个后半夜，夏多投入了全部精力，甚至全程保持专注没有半点分心，一直到黎明时分，他发现链接不上泰维曼萨迷锁了，这才反应过来，权限已经被收回。
现在想要链接迷锁的话，就只能是普通权限了。
到这时，他这趟泰维曼萨之行才算是真正结束了。
……
不过，在离开前，夏多也没忘了打开菲利法交给他的秘匣看看赫利恩到底送了什么给他。
秘匣封印了一个临时创造出来的次元空间，当其中的所有物品都被取出来的时候，那个空间就像是被蒸发的肥皂泡一样一点点消失了。
“有点小气，连一个稳固的次元空间都没有，更别说半位面了！”
再看礼物，数量还真不少，夏多稍微整理了一下，将它们分成了三类，一类是日常用度，如夏多在仲冬晚宴上喝过的酒。
当然，不是将席间喝剩下的酒给他打包带回来了，那样也太离谱了，而是从酒庄取出的未启封储备，一共是两个半人高的橡木桶。
要是放在外面出售的话，至少也是十万金币起步，而且考虑到是叶尔兰宫廷酒庄出品，实际价格恐怕很难估量。
而对于生产者来说，实际成本其实并没有外界想象中那么高，更多是溢价。
再有就是像能够为水果保鲜的悬浮果盘、能够维持衣物最佳状态的衣橱，等等，一大堆呢！这类日常用度物品，更多还是凸显一个诚意。
夏多的确是感受到了。
第二类的就是很直接了——高纯度的秘银锭，这同样存在很高的溢价，但因其本身的实用性，诚意还是相当足的。
如果夏多不需要的话，随便拿到埃弗瑞斯卡卖掉都能卖到至少一百万金币。
最后一类就是法术秘卷了，这部分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最有诚意的，但对夏多来说，反而不如日常用度类的来得实在。
这些法术秘卷唯一的价值大抵就是一份合法的至高传承凭证了，可以卖给想要跃升阶级的精灵家族。
之前在北地联盟那边他也得到过一份，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能扶持起两个亲善大夏领的上位家族。
当然，相比起未来难以预测的好处，这两份合法的至高传承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更多还是麻烦。
第2777章 回到埃弗瑞斯卡
对于一般人来说，叶尔兰这份谢礼不可谓不贵重，但对夏多来说，可能就那价值百万的高纯度秘银还能有点用。
其他，如至高传承带着坑，日常用度什么的，这些东西也并不是不可替代，相比于精灵产品，他其实更乐意重新开发耐色魔法体系下的日常魔法用品。
不过，也因为其他人还是很认可精灵产品的，这些将来也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别人。
……
开完了礼盒，夏多就准备离开泰维曼萨、离开叶尔兰了，至于说和塔拉甫洽谈元素牧场一事，两人已经约好在大夏领谈。
这种事怎么也不至于放到叶尔兰这么一个跟双方都没有直接关联的地方，要是埃弗瑞斯卡可能还更合适一些呢！
清晨，泰维曼萨这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才刚刚消停下来，街道上偶尔才能遇到一两个平民匆匆经过，一直到传送大厅，夏多才看到了装束整齐却也面带疲色的卫兵。
简单问答一番，夏多很顺利地通过了传送门。
……
埃弗瑞斯卡。
与来时的泰维曼萨相似，埃弗瑞斯卡也是刚刚歇下，微亮的晨光从东方的山壁透下，穿过朦胧的冬雾，给这个刚刚进入梦乡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边。
当然，午夜之后的狂欢大抵只有上层精灵才能享有，因而和泰维曼萨一样，埃弗瑞斯卡的街上也有平民早起，并且在数量上，要比泰维曼萨多得多。
夏多从传送大厅出来就径直往梅隆集市的方向走去，集市也分阶级，下层的集市已经开市，而上层的还大都紧闭门户。
包括时之塔虚空仓库所在的十八号商铺。
“奥瑞普斯，醒来了吗？”夏多传讯问道。
片刻，商铺大门打开，奥瑞普斯带着两个用作助手的子侄迎了出来，“领主大人，早安。”
“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有，刚刚结束冥想，正想着出去一趟，没想到接到领主大人的传讯。”奥瑞普斯十分轻松地说道。
精灵不需要通过人类意义上的睡觉休息，他们是通过冥想休息，而且大多数能在自己事业上有成的精灵都能会想办法掌握在冥想中保持意识的方法。
也就是说，用功的精灵休息时也在用功，如果还有天赋加持的话，那让平庸且懒惰者根本无法难以望其项背。
夏多在投影位面中多次化身精灵也是经过一番痛苦学习、训练才掌握了在冥想中保持意识的方法。
当然，精灵的冥想和夏多日常进行的冥想训练并不一样，后者是为了规整意识信息，为自我人格“存档”，并不是轻松的过程。
从这点看，精灵的确是得天独厚！
对于奥瑞普斯的这番回答，夏多也并没有觉得不妥，精灵冥想四小时就足够获得充分的休息，哪怕凌晨开始冥想，也不至于耽搁了白天的生活。
“我这次过来找主要就是两件事，一个是注意多盯着点那些设计师，让他们尽快拿出一套方案，之后可能还要修改，月底前真不一定能完成，一定要抓紧时间。”
“是，我刚刚就准备去一趟设计师那边，我会督促他们尽快交稿的，领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就是我和叶尔兰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有旧，她答应帮忙在叶尔兰推广时之塔的虚空仓库，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联系她。”
说完，夏多就将希尔达兰娜的联系方式推给了奥瑞普斯，而奥瑞普斯这时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领主大人竟为他找到一个提前打开叶尔兰市场的契机，这让他倍感惊喜：
“领主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时之塔的虚空仓库推广到叶尔兰。”
“嗯，我在叶尔兰的梅特里尔还有一定的声望，你可以考虑先从开始，然后以梅特里尔为中心逐步扩散开来。”
梅特里尔本就是叶尔兰南方的中心城市，而夏多又是梅特里尔的拯救者——叶尔兰官方定义的——之一，选梅特里尔多少会有一点优势吧！
相比之下，希尔达兰娜能够提供的更多只是一个进入叶尔兰的机会，如果没有这个机会的话，任夏多在梅特里尔的声望有多高也不管用。
而夏多在梅特里尔做的那些事，奥瑞普斯这一个多月以来，虽然一直投入商会事务，却也不是没有耳闻，反而是听得太多了。
毕竟埃弗瑞斯卡如今也算是北地中心，各种消息总是比较全面且迅速的。
……
交代好奥瑞普斯诸项事宜，夏多进到店铺里面他之前用于存放化身的那个休息室，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估摸着北地联盟那边已经“上班”了，才从商铺离开。
在前往北地联盟总部的路上，夏多先是联系了杜姆，向对方询问涉时魔法研究室的组建情况，这事并不在杜姆的职权范围，但同在北地联盟总部，应该会有一些内部消息的。
对此，杜姆也果然不负夏多所望，给出了所谓的内部消息，“据我说知，涉时魔法研究室还在招人阶段，叶尔兰那边已经提供了全部的涉时魔法细节，只等招满至少一个研究小组就会展开研究。”
“招人条件你知道吗？”夏多又问。
“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但我有听到传闻，说是这次的审查力度会远超魔裔情报研究室，只要有一点不符合就不录用。”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如果审查过严的话，那他这个化身就不一定能通过了，可要让他本体过来的话，他也不愿意。
过严的审查必然会涉及到一部分隐私，夏多不指望北地联盟会帮他保密，即便原则上应该保密，可还要考虑到北地联盟被魔裔渗透的可能。
所以他一开始就做好了不用本体应聘的准备，用化身过去试试，能通过就进去，如果通不过的话，那就算了。
毕竟他自己都有那么多项目亟待完成，同时兼顾涉时魔法研究的话，也太过折磨人了。
而且即便加入进去，他也会以划水为主，主打的就是一个人肉眼位，只为第一时间掌握北地联盟涉时魔法研究的最新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