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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端木     大汉大忽悠帝txt下载     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曹孟德的私房话

    第151章 曹孟德的私房话

    ……………………………………

    这个议院看似无权无势,但是既有安抚百姓,乡中三老的意思,又有监察百官,御史大夫的意思,最重要的是它能带来巨大名望!将来谁能成为政议长,谁就是大汉最有名望的人之一。名望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比当官更有权,比钱财更富有!袁家四世三公,不就是名望吗?也许将来,人们再提起袁家,就得说“三公一议长”。

    眼看着袁绍壮志满怀,意气风发,就要接下这个议长之职了,曹操却无不担忧地说道:“陛下!议院之制,确属善政,可您有没有想过,此议拿到朝堂之上,会引起多大震荡?可能您那些爱卿全都会出言反对,口诛笔伐。届时,您将如何应对?”

    跟着刘汉少时间久了,曹操也知道爱卿这个词儿不太像夸人的话,此刻说来,尤其畅快。

    刘汉少故作惊讶地说:“他们反对啊?那就对了!哥就怕他们不反对,那里边才有问题呢。咱们不能说爱卿都是混蛋,但是有多少贪官恶吏,上欺哥这个皇帝,下压咱们的百姓,他们犹如蛆虫,一个个吃的脑满肠肥,结果却是百姓受苦,皇帝挨骂,百姓们知不道,还以为哥是昏君呢。现在好了,有了本初这个政议长,下可为百姓靠山,上可为哥的耳目,上下通达,宇内清明啊!爱卿们清者自清,谁要是想再糊弄咱,本初也不答应,是不是?”

    袁绍掷地有声地说:“是!正该如此!”

    现在好了,百姓的靠山,皇帝的耳目,足以让袁本初膨胀了,信心满满地打算就职大汉首任政议长。

    其实,弄出这么个似是而非的议院之制,刘汉少原本也没想过它能和所谓的民主有毛线关系。大汉此时的人心都快碎成渣儿了,这个时候还说民什么主,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虽然刘汉少一再说明,议员不是官儿,但是他相信,只要把袁绍放出去组建议院,那些人还是会认为议员就是官。

    这就是刘汉少想要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百姓并不是指所有人,起码还能自己种地自己吃,再稍微好一点的就算小地主了。至于那些雇工、仆役、流民,其实也和奴隶差不了多少,对于一个光着腚要饿死的人来说,只想要口吃的,才不会在意谁有权利谁当官。

    所以,首先加入袁绍组建的议院之人,也必然是当地有一定权势名望之人。

    那么问题来了,大汉现在究竟有多少权势豪族,又有多少贪官污吏?有多少是尸位其上的,又有多少是只会嘴炮的?

    把这些人全换了,大汉会动荡;把这些人全杀了,大汉会饿死,倒不如挖个坑,插一块议院的牌子,把这些人乐乐呵呵地哄进去。等到将来,真正的百姓吃饱穿暖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权利了,自然会用手中的选票维护自己的权利,那时候才是议院成长的时候。

    嗯……现在的议院更像人形垃圾中转站。

    历史上有的说袁绍长得帅,

    有的说袁绍待人宽厚,礼贤下士,而最著名的恐怕还得属郭嘉说的那句“好谋无决”。所以,让袁绍出任政议长再合适不过了,首先,袁绍名望高又长得帅,能够投效他肯定让人觉得有面子;其次,袁绍待人宽厚,说明脾气好,能容忍那些嘴炮贤达高谈阔论,胡说八道;最后就是这个好谋无决,议院那种地方肯定会吵吵的比较热闹,想决都决不了,等他们吵吵完,真正干事的人早把事干完了。

    “就先从河南开始,一个县一个县的搞,组建好县里的民议院,就组建郡中众议院。你所做之事,史无前例,开创先河,任重而道远啊,要加倍努力。”

    终于,刘汉少拍了拍袁绍的肩膀。

    袁绍认真回道:“臣唯效死力,以报天恩。”

    刘汉少点头说道:“太傅年迈,也该享几年清福了,你们袁家需要有个年富力强的新家主站出来,为国效力。本初,哥看好你哟。”

    这句话汉少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对自己说过,当年只觉儿戏,现在听来依旧轻如戏言,却又寄予厚望。

    自从干掉董卓之后,太傅袁隗一直很低调,虽然刘汉少加元服的时候,请他做的筮宾,缓和了与袁家的关系,但是改制三府之后,太傅之位便越来越没有存在感。袁绍也知道自己家里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患得患失,悲悲喜喜,刘汉少这个话说的再明白不过,袁家不会失宠,只是太傅老了,该换成袁绍出来说话了。

    很多时候,在外面无论吃苦还是风光,只要回家能够得到温暖,便是最大的安慰。然而袁绍从小到大,最受排挤的地方就是在家里,要是真能成为袁家新主,恐怕是他这个庶子最扬眉吐气的时刻。

    现在,皇帝明确表示支持自己,感动太大,反而无言以对。袁绍只是注视着刘汉少,用力地点头,心中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

    袁绍的事就这样了?

    大概就这样了吧!

    喝酒喝的脑袋有点疼,虽然还有一个曹操没搞定,但是刘汉少决定先回家睡一觉,于是说道:“今天先就这样吧,明天一早兄弟们早点来,我带你们去看点好东西。孟德,明天记得早点来哟。”

    …………

    今天的收获真不小,孙坚与皇帝做了兄弟,曹操看到了世界的样子,袁绍变成了政议长。刘汉少所说磨的两把快刀,已经出鞘一把,看在曹操眼里,心中大定,至少不再担心皇帝会搁置自己,甚至是杀掉自己。由袁绍那个政议长就可以推断,自己的位置也一定不会太轻微,陛下还特意交代自己明天早点去,究竟会给自己安排什么事做呢?

    曹操很兴奋地跑回家,喊曹洪、曹仁一起陪自己喝酒。夏侯惇和夏侯渊已经上任去了,据说现在一个在河东,一个在弘农,带着人挖水沟。看到曹操开心,曹洪问有什么喜事,曹操只是笑而不语,因为他也想不出皇帝明天会送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中午已经喝的不少了,晚上还继续喝,可是曹操今天好像怎么

    都喝不醉,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甚至还找卞夫人吭吭哧哧了两把,却依旧亢奋的不要不要的。

    把累的像死猪一样的曹操揽在自己怀里,卞夫人甜腻地说:“夫君,不要多想了,陛下究竟会安排你做什么事,到了明日自见分晓。”

    曹操感慨地说:“夫人哪里知道,陛下今日命袁本初任政议院议长之职,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变革,如果政议院举措得当,将会是相府一大制衡。我本想用群臣反对来吓退袁本初,看看是否能将此位落入我手,怎料陛下又夸又赞,让向来胆薄的袁本初如猛虎出笼一般。”

    卞夫人惊奇地问道:“袁本初会胆薄吗?他可是做过司隶校尉的人,领过千军万马呀!还有啊,陛下有夫君说的那么厉害吗?我看他就如邻家稚子一般,倒是上次来咱们家,没轻没重地捏丕儿,害的丕儿流了好多天口水!”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

    曹操一巴掌拍在卞夫人的肉腚上,严厉地训斥了一句,然后就听到似有还无的抽泣声。仰头看了看卞夫人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刚才还把人家捧在手心里,裤子都没提,就动手打上了,确实有点不讲义气。随即向上拱了拱身,反手搂住卞夫人。

    “陛下从小便聪慧过人,心怀天下,若不如此,为夫又何必侍奉左右?你可千万别以为陛下爱笑闹,便是稚子无知。董卓在洛阳时嚣张跋扈,权倾朝野,群臣无不俯首,便是为夫也畏惧其威,结果他还不是栽在了陛下手里?今日我说满朝群臣都会反对陛下设立政议院,陛下却说他们反对就对了,谈笑间,视拘泥腐朽之辈如无物。别说邻家稚子,就是先帝也不曾有这样的豪迈毅勇,霸气侧漏啊!”

    卞夫人哪哭了?说不定打一巴掌还觉得舒服呢!女人哄男人的招太多,此刻卞夫人早没了委屈的神色,一脸懵懂的模样,向曹操问道:“这么说,夫君很是看重陛下喽?”

    “嗯,能够再兴汉室,非陛下不可!”

    随即曹操又无奈地说:“你应该说,是陛下看重你家夫君才对……希望如此吧。”

    卞夫人崇拜地说:“陛下一定会看重我家夫君的!我家夫君允文允武,胜人百倍,铜皮铁骨,勇猛无敌……”

    说着说着,卞夫人眼中春水莹然,颊上又泛起了桃花。

    曹孟德心里打了一个寒颤,明天还有大事呢,自己可不能死在今天晚上啊!于是,连忙丢下一句“你先睡吧。”穿起衣服便往外走。

    卞夫人有些失望地问:“夜已深沉,夫君不安歇,还要去哪里?”

    “我去练趟剑!”

    今天看到了世界地图,原来世界那么大,我大汉那么小,要是能领军西征,为大汉开疆拓土该多好。可是曹操又很清楚地知道,刘汉少不会让他领军,否则早在汉正军成军之时,就会有他的位置了。

    那还练个毛线的剑啊?

    曹操转身走进书房,呆呆地独坐其中,思绪纷乱不止,这一夜竟然失眠了。

第152章 研发水泥的笑话

    第152章 研发水泥的笑话

    ……………………………………

    天还没大亮,曹操便来到永安宫,果真是第一名。幸亏天黑人也黑,所以曹操的黑眼圈也不怎么明显。轮值守卫的典韦引着曹操来到刘汉少他们家客厅,好吧,这原本是永安宫主殿,被刘汉少改成了会客厅,用他的话说,客人来了哪能让站在外边呢?现在可没有什么外臣不许入内廷的说法。别的爱卿们是不知道,或者不敢逾越,但是曹操跟在刘汉少身边混了好几个月,来这里早就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主簿算外臣吗?值得商榷!

    “小黑胖子,我看你脚下虚浮,双眼无神,是不是快活了一夜呀?”

    这些日子以来,典韦和曹操混的挺熟,忍不住打趣一番。

    “大黄胖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脚下虚浮了?倒是你,整天在永安宫呆着,云十八骑那么多水灵的小娘子在眼前晃悠,你可千万别犯错误,当心陛下阉了你。”

    曹操从来就不是规规矩矩,迂腐之人,别说和典韦开玩笑了,这几个月下来,就是文徽都和他混的倍儿熟。

    典韦也知道自己和曹操斗嘴,是赢不了的,故意板着脸问道:“你咋这么早就来了?有啥大事?陛下年少,可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你们让他这么操劳,累毁了,当心俺饶不了你。”

    曹操不屑地瞟了一眼,回道:“陛下让我今天早点来,你昨儿不知道吗?”

    然后,典韦就不吭声了。

    正好刘汉少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哟,挺迫切呀!”

    然后,曹操也不吭声了。

    总不能说,我急着等您给封官吧?

    曹操还没想好词儿,该怎么回刘汉少的话,又有云十八骑的小女娃跑来告状,说刘协赖床,不肯起来,刘汉少转身又出去了。于是,曹操典韦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打算看看刘汉少怎么收拾刘协。

    一票人来到刘协这屋的时候,小家伙正在被窝里哼唧呢,两个云十八骑的小女娃拿着衣服站在床边,就是穿不到刘协身上。刘汉少走过去,大吼一声:“太阳晒着屁股了!”

    刘协把脑袋拱出来,看了一眼刘汉少,随即整个人钻出被窝,直接往刘汉少身上扑,还兴奋地问:“皇兄,你怎么来了?”

    刘汉少抓住刘协,一把扔回床上,问道:“老哥听说你不肯起床,今儿不打算上学了?”

    刘协瞪着眼说瞎话:“没有啊。皇兄听谁说的,简直是诬赖好娃嘛。”

    刘汉少居然也开启了八婆模式,唠叨着说:“在家呆着的时候,整天吵吵着要上学,这才去了几天啊,就学会赖床了,要不要我把学校给你搬家里来啊?”

    刘协惊喜地问:“真的能搬过来吗?”

    刘汉少一抬手,预势作打,刘协刺溜一下就钻到了床里边。

    旁边的小女娃见状,连忙说道:“殿下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着了凉。”然后刘协就站到床边,伸出胳膊,等着小女娃帮他穿衣。

    “你们平时就这么照顾他的?”

    刘汉少一把将衣服夺过来,丢在刘协的身边,继续唠叨:“好意思吗?你好意思吗?还有脸说自己是小男子汉,有不会自己穿衣服的男子汉吗?整天还说长大了要跟史努比去周游世界,要不要带上一群保姆、奶妈跟你一起去啊?以后自己穿衣,自己洗脸,自己吃饭,听见没有?”

    “听见了。”

    这回刘协是真老实了,抓起来衣服,分辨着前后,笨手笨脚地往身上穿。刘汉少无奈地摇摇头,只得伸手,又是帮着顺袖子,又是帮着提裤子。

    曹操是跟着刘汉少兄弟两个一起吃的早餐,简简单单的几碟小菜,再普通不过。刘协呼呼噜噜地喝完米粥,说了声:“皇兄,我吃完了。”

    “吃饱没?”

    “吃饱了!”

    “吃饱赶紧滚蛋!”

    “好咧皇兄,我上学去了。”

    随着刘协撒丫子蹿出去,一个鸡飞狗跳,吵吵闹闹的早晨总算安静下来。曹操有些感慨,这就是皇家一天的开始,好像和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不,还是有区别的,寻常百姓家的兄弟也不见得能如此亲近,甚至是自己的儿子都不会像刘协依赖汉少那样依赖自己。虽然汉少对待刘协没好脸,没好话,却能感受到至深的宠爱。

    皇家之事,不可多言。

    虽然曹操很想劝谏,让刘汉少册立后宫,早日大婚,一来可以稳固帝位,稳定臣心,二来也好有皇后帮着刘汉少操持后宫,免去琐事烦恼。可是皇后毕竟不是太后,如果刘汉少大婚,刘协就不好再和他住在一起了。

    谁又能知道陛下打算怎么安置陈留王呢?

    想想还是算了。

    …………

    今天典韦驻守永安宫,和轮休差不多,燕大娃带队训练,许褚分守皇宫各处,在刘汉少身边护卫的是韦光正和燕四娃。袁绍、孙坚和杨修其实也都来的挺早,一行人跟着刘汉少浩浩荡荡出了洛阳城,唯独有些意外的是史老道也在随行之中。

    当年那个做“破缸”的小窑作坊,如今早已经不再做那玩意了,但是依旧热热闹闹,只是不知道做些什么。刘汉少带着人来的时候,窑主早就等在门口,与几个研究人员一起引着大家往里走。

    众人走进窑主平时做事的房间,窑主立刻命人侍奉茶水,刘汉少不耐这些虚套,直截了当地问道:“东西呢?”

    窑主从墙边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盘土,放在刘汉少面前,说道:“陛下请看。”

    说是一盘土,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盘灰,青灰色的灰。

    刘汉少伸手捏了一点,用食指和拇指揉搓着,感受一下它的细致,好像还可以,至少指头上没留下颗粒感。

    袁绍、曹操等人也早就围了过来,见刘汉少伸手捏灰,他们也纷纷在手里捏一点,杨修甚至还想伸舌头尝一尝,被刘汉少打了一巴掌。

    别看他们装的一脸“蛋定”的模样,好像还挺懂行似的,其实心里郁闷大了,真不明白刘汉少神

    神秘秘地把大家忽悠过来,就看到这么一盘灰,是何道理?尤其是曹操,说好了今天不是要给自己封官么,怎么到了这么一个破地方?难道陛下想让自己来这个地方当官?这比看坟的校长还不如呢!

    虽然刘汉少很多时候也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会儿却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几位的“蛋定”是装的。这种灰太超前,要是这几位知道它的作用,是不可能“蛋定”的,因为它的名字叫水泥!

    窑主名叫刘资,是老村长刘大根的儿子,当初为了造陶制水泵,就把他派下了山,只不过,那一次不算成功案例。

    道路问题一直是古代国家的一个弊病,甚至可以是致命问题。道路不畅就会交通不便,商业难以繁荣;政令不通,难以有效管理;行军不顺,该赢的也赢不了。国家小了容易被人灭,国家大了管理不过来。说不定某处反叛,等消息传回朝廷,再发兵平叛,艰难的跑到地头,人家连娃都生出来了。反叛一旦有了根基,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秦始皇一统六国,在全国大修驰道,恐怕不止是为了自己能全国旅游,考虑大多的也是这个问题。

    起先刘汉少倒是没这么多想法,可是遇到下雨下雪,除了皇宫里铺石板的地方,走到哪儿都一脚水一脚泥,即便是皇子也不例外。

    刘汉少烦这个,就想改变一下现状。

    后来随着思想与眼光的转变,整天考虑的大事越来越多,对道路问题也就越来越重视。毕竟是个穿越众,可以透过岁月的长河,将目光放在很远的地方。于是,烧破缸的小窑立刻转产,研发水泥。

    对于水泥来说,学渣可是一窍不通,只知道好像是石灰石摻粘土,烧一烧,要不然就是火山灰啥的。

    烧一烧的事还好搞,问题是怎么把石灰石弄成灰粉呢?想磨粉自然会想到石磨磨麦子,起先刘汉少就是这么试的,结果当然只能是笑话,即便是石头碎成渣儿,扔进去也能把石磨卡死。然后石磨变成铁磨,铁磨又加上竖磨,这就有点黑科技的意思了,近看像一顶大檐草帽,远看像宇宙飞碟。所谓竖磨,磨心是一个锥形,石料投进去之后,等于由大变小先进行一次粗加工,然后才进入“帽檐”的平磨部分进行细磨。

    但是,两扇巨大的铁磨盘叠在一起,即使不投石料,也难以推动,然后研究人员就在下盘外边加了一圈凹槽滑道,里边放着铁球当滚珠。如此,上盘比下盘大了一圈,石料从投料口进入,经过竖磨进行粗磨,再经过平磨进行细磨,最后由下盘周围散落进接料盘,滑进出料口。

    如此,想要转动铁磨依旧是个问题,指望用人推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的办法是上盘连接着很长很长的推杆,利用杠杆原理,外加几头牛一起拉磨,才能使铁磨缓慢转动起来。

    好在这些都还只是试验阶段,能够把水泥弄出来最重要,等积累够经验,大量投入生产的时候还可以改进,比如用水车拉磨。

    看着那一盘水泥,再看看曹操,刘汉少心里窃笑不止,真想问一句:“孟德,你准备好了吗?”

第153章 修尽天下不平路

    第153章 修尽天下不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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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多年以后,人们把这种大檐草帽或宇宙飞碟式的铁磨挖出来,会不会惊呼外星人造访地球。刘汉少现在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为曹操安排一条他从没玩过的路,也是为大汉铺设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袁绍他们还在捏着水泥灰装大尾巴狼,只是表情明显已经失去了装下去的耐心,刘汉少懒得给他们解释,直接问窑主刘资:“实验成品在哪?”

    “这边有,汉少请移步。”

    窑主刘资来到墙角,掀开一片草垫,现出一块水泥砖,两尺宽,三尺长,厚度也有一尺。

    袁绍还是不明白,这么一块青石板有啥稀奇的,曹操却发现,虽然石板上面平整光洁,但是侧边毛糙。最主要的是,从毛糙的侧边能够看出,这应该不是一整块青石板,而是沙石粘在一起,黏合成的。

    刘汉少问道:“试过了吗?硬度怎么样?”

    刘资说:“试过,坚硬如石,人踩车碾都不是问题,就算压上上千斤的重物也丝毫无碍。只是……只是若有壮汉,用铁锤抡砸,还是能够砸碎的。”

    说到后来,刘资显得很不好意思,生怕刘汉少不满意,压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原本就是两回事,一个属于承载力,一个属于冲击力。别说是水泥砖,就是青石板,甚至是铁板,只要有足够的冲击力,也照样能砸碎、穿透,破甲锥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可惜刘汉少贵为学渣,明明觉得刘资说的好像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只好避重就轻地说:“只要能承住就行了,没事你砸它干吗呀?将来谁要是敢砸哥的路,全家都抓起来打屁屁!”

    此时曹操终于琢磨过味儿来了,忽然惊讶地大声问:“陛下,这块石板,就是那些土造的?您的意思是,要用这些东西,修路?”

    杨修早就对那块水泥砖又摸又踩的,此刻也看明白了,甚至举一反三,惊喜地说:“要是用这种东西修筑城池,只怕任谁也攻不破!”

    孙坚闻言,对杨修说了一句很有道理,却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话:“杨行走,这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

    刘汉少与袁绍皆深以为然。

    史老道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神情喜悦而不失庄严地说:“化石为泥,化泥为石,化腐朽为神奇,堪比点石成金之术。圣天子临世,将此神术传予吾民,便是要中兴大汉,稳固江山,富足百姓,安泰天下。道人代天下万民,拜谢圣天子所赐。”

    刘汉少也摆出一副比世外高人还高一点的架势,随意而不失亲和地说:“无妨,都是本尊应该做的,道长免礼吧。”

    很拙劣的表演,只有史老道与刘汉少一唱一和,别人全部懵圈,说是像看戏吧,还看不懂他们唱的是哪一出。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个儿吃药丸子的时候,刘汉少也自称过一次“本尊”,虽然当时不明白啥意思,但是今天史老道对刘汉少的敬称可就太“耸人听闻”了……圣天子!

    您一个当皇帝的人,在自己国家里连诏书都

    不能通达,还好意思叫圣天子吗?

    但是没有人质疑,没有人否认,没有人提问,只是不约而同地暗想,这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然而刘汉少却揭过了这一段,提出要刘资带着参观作坊,看一看生产过程。

    刘资拿出几块布帕,教大家如何戴在脸上,遮住口鼻,还说这也是陛下发明的,叫作口罩,可以防止吸入灰尘。

    生料场没啥稀奇的,就像堆起的一座小石头山,有工人正在砸石头,砸碎的石头过筛,然后才可以送进铁磨磨粉。

    刘汉少一边看,一边说:“你们这样碎石,浪费人力,将来等咱们成规模生产的时候,可以考虑研发破碎机,机器一转,又省时又省力。”

    随行的研究人员问:“校长,啥是破碎机呀?”

    刘汉少想了想,解释着说:“见过舂米的石臼吧?比如说咱们造一个超大号的铁臼,把石料放进去,用大铁锤来砸。或者造一个滚筒,里边放着大铁球,加入石料之后,滚筒一转,大铁球就能把石料砸碎的机器。”

    这些研究人员都是研究石头、泥土的,什么石头硬,什么石头软,什么泥土粘性大,什么泥土吸水强,对于这些知识,他们比别人明白的多,但是说到机器制造,脑袋可就跟不上趟了。好在刘汉少说的简单,就算不懂的人也能听明白,只不过想象着能砸石头的大铁臼,就觉得应该壮观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最令袁绍、曹操等人大开眼界的,自然当属那个像宇宙飞碟的大铁磨。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东西,居然能把石头磨成粉末。那么大个铁疙瘩,拉着它转的牛牛们看着都让人心疼,实在太吃力了。这要是把人丢进去,还不得磨的连渣儿都不剩啊?

    在没有更好的动力可以运用之前,水利就是最大的希望,这个也一定要改进。

    生石料磨成粉之后,按照比例配上粘土,加水搅拌,制成生料球,然后就可以入窑煅烧了。制做生料球的场面更像是玩游戏,工人们使用的工具就像剪刀似的,但是前段是两个半圆形的小扣碗。拿着这个玩意在搅拌好的料泥里使劲一夹,然后再张开就是一个生料球。

    大家还都饶有兴趣地亲自试了试,尤其是杨修,好像长这么大,就没玩过这么好玩的玩具。

    煅烧过后的熟料一个个就像驴粪蛋似的,再经过一次铁磨,磨出来的粉可就是水泥。不管有多么山寨,或是加了多少黑科技,好歹算是把水泥研发成功了,这就是刘汉少最想要的结果。其实现在的水泥研发,已经掌握了“两磨一烧”的主要工艺流程,只不过是刘汉少自己也不知道而已。

    参观快要结束的时候,刘大根忽然跑了过来,说是要把原来剩的陶制水泵都拉走,因为有些田地在高处,即便离水源很近,也难以灌溉。

    当年刘大根就是刘汉少任命的老村长,整天拄着一根拐棍,说话之前不是咳嗽两声,就是捋一捋胡子。现在成了屯田指导员,胡子也刮了,拐棍也扔了,一口气儿能跑五个村,腰不酸、腿不疼,比吃了老鳖盖儿还管用。明明是又过去好多年,偏偏刘大根好像又

    年轻了好几岁。照这么个劲头搞下去,说不定哪天刘大根还能再给刘资整出个弟弟……或者妹妹。

    “汉……陛下,那帮小娃们说,不用打井,把水泵架上,接根管子到河里也能用。就是这个竹管子老出毛病,接不好或者是哪儿破了,一漏气儿就不好吸水了。”

    刘大根也是跟着刘汉少很多年的人,喊“汉少”习惯了,总也不好改口。

    刘汉少听得哈哈大笑,指着刘资对刘大根说道:“老刘啊,这还不简单,找你儿子就能搞定。以前咱没啥招儿,现在可以做水泥管呀。外边做个圆槽,里边还塞竹筒,把水泥往中间一浇就行了。管子两头做成一大一小的子母扣,接在一块保证杠杠的。”

    多少人想多少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刘汉少三言二语就搞定了。刘大根的心情瞬间美丽,还惊喜地指着自己儿子问:“这小子现在这么有出息了吗?都是陛下教的好哇!”

    刘汉少还跟刘大根瞎客气:“哎呀,怎么能说是哥教的好呢?应该说是你儿子聪明,这都是随你长的啊!”

    刚才还一副干练模样的刘资,被这一老一少夸的真想钻到大铁磨里躲一会儿。

    …………

    参观完水泥作坊,回到洛阳城里。中午刘协在学校吃饭,刘汉少回家的话,要么和云十八骑一起吃食堂,要么让李二娃单做几个菜给自己吃,麻烦且无趣,所以又去了曹操家蹭饭。席间,刘汉少忽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曹操苦着脸反问:“汉少是想让臣去制造水泥?”

    刘汉少不屑地说:“你会造个屁水泥啊!哥的意思是说,修路!”

    曹操也有懵圈的时候,愣愣地问:“哪条路?”

    “自然是修尽天下不平路!”

    呛得直咳嗽,曹操赶紧喝口小酒压压惊,说道:“陛下,水泥虽好,但是您说的也太不靠谱了。指望那个铁磨,就算日夜不停地磨,能出多少水泥?想要修好天下所有的路,又需要多少水泥?只怕再过百年,您的愿望也实现不了。重要的是,先秦始皇帝在全国大修驰道,征发徭役数百万,搞的国库空虚,怨声载道,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前车之鉴,陛下还要步始皇帝后尘吗?”

    跟着刘汉少混久了,曹操也学了不少新词,比如“靠谱”。

    刘汉少疑惑地问:“听你的意思,水泥路还不是个好东西了?”

    曹操直言道:“好,自然是好东西,可是咱们没有那个能力修啊。”

    “孔子曰,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既然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自然也得一条一条的修,这个道理哥还是明白的。”

    “这就对了!”

    现在是家宴,刘汉少更没架子,曹操自然也随意许多,接过话头又说道:“陛下能这样想,才是大善之举。以操看来,咱们首先应该把重点放在安民固国上,等过个三五年,天下得以平定,百姓得以修养,再一点一点的慢慢修路,才是上策。反正陛下还年轻,多等几年有何不可?”

    刘汉少想了想,又慢慢摇了摇头,只说了两个字:“不对!”

第154章 老狐狸发来贺电

    第154章 老狐狸发来贺电

    ……………………………………

    “孟德,哥知道你的意思,现在天下不宁,反叛不断,百姓艰难,食不果腹。你是担心在这个时候,哥再征发大量徭役,只怕天下会更加动荡,搞不好咱们大汉就玩完了。”

    “陛下慎言啊!”

    虽然是劝刘汉少别胡乱说话,嘴上没把门的,但是曹操说的时候却频频点头,显然是赞同刘汉少所说的意思。

    哪曾想,刘汉少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咱们可以把劳民伤财的事,变成利国利民的事,那么天下的动荡是不是也能跟着减少很多呢?路,是一定要修的。有路才能交通便利,有路才能繁荣经济,有路才能富足百姓。当年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宣帝又设西域都护府,可是现在呢?咱们粗话的连凉州都过不去。要是有了水泥路,大军往来迅捷,商贾行走便利,他们谁还愿意炸毛,谁还敢炸毛啊?”

    眼瞅着刘汉少越扯越远,曹操实在忍不住了,说道:“等会儿!陛下,水泥路的好处,咱们大家都明白,但是您说能把劳民伤财的事儿,变成利国利民的事儿,这个……怎么变?”

    “简单啊,给钱呗!”

    刘汉少满不在乎地说:“以前征发徭役,都是强行逼着百姓白干活,不能挣钱不说,还死了白死。咱们给工钱,让百姓趁着农闲时节修路,这样一来,咱们的路也有了,百姓还能多赚几个零钱补贴家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曹操愁眉苦脸地说:“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即便您现在手头宽裕,可是官吏要发俸禄,将士要发粮饷,打仗赢了还要有奖赏。再去修路,等于是把金山往地上铺啊。”

    “你们家没钱吗?”

    刘汉少一句话把曹操噎了个半死,暗想:就没见过您这样的皇帝,我们给您干活,您还总惦记着卷扒我们的钱,难得这么无耻的话,让你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于是,曹操低头喝了一口小酒,默不作声。

    刘汉少转而又问袁绍:“你们家有钱没?”

    袁绍的政议长就差在朝会上正式任命了,今天还跟着刘汉少乱跑,纯属混日子,心思压根没跟过来。听着刘汉沙问有钱没,还以为要他付酒资呢,一摸钱袋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今儿是在曹孟德家蹭饭吃,付什么酒资?

    刘汉少又对着杨修说道:“回去问问你们家老头。”

    杨修低着头,也不说话,只顾往嘴里扒拉饭菜,心里话说,老杨会打死我的,您知不知道?

    孙坚倒是痛快,眼见刘汉少瞅了过来,立刻说道:“臣家中倒是略有薄资,但是,真的很薄啊!”

    这天没法聊了,刘汉少尴尬地笑着说:“不就是赚钱嘛,有啥了不起的。让哥再想想招儿,回头吓死你们!”

    众人心中齐曰:您了已经快吓死我们了!

    …………

    下午的时候刘汉少没有到处乱跑,就呆在办公室明光殿苦想赚钱的招儿。这年头搞收费公路显然是不可能的,也没法子给每头毛驴都办个驴牌号码,搞收费站,人家快走到地头的时候,下去走土路

    小道了,怎么办?

    按照谁受益谁承担的原则,要是修好了路,除了国家以外,受益最大的还是那些商贾。看样子,招儿还得在有钱人身上想啊!

    无偿转让水泥技术,愿意搞水泥厂的就得承包修建路段……路修好了有人走,半道就得加油,虽然现在不需要加油站,但是人吃马喂照样需要加草站,把驿站承包出去……来往行商,物资需要集散地,可以在适合的郡县建立大型市场……桥!有路就得有桥。过路费不好收,过桥费可是一收一个准……现在的技术能建大桥吗?

    刘汉少正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首相杨彪忽然告进,亲自送来了一份奏报,说是荆州刺史王睿死了。死了一个刺史,消息的确重大,但是用不着吃惊,反正大汉死的刺史多了去了。袁绍等人立刻想着,谁会接任这个差事,只有刘汉少呆立当初,因为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弄死王睿的凶手现在可就在他这屋坐着呢。

    原本的历史上,孙坚要北上参加反董联盟,邀请王睿一同出兵,但是王睿与武陵太守曹寅不和,发话说孙坚要是能杀死曹寅,自己就出兵。曹寅害怕孙坚真的来宰自己,抢先伪造了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列举王睿的罪状。

    正巧,这个王睿和孙坚一起平定零陵、桂阳的时候,因为孙坚是武将,言辞中常常流露出轻蔑之意,使孙坚早就心存不满。现在好了,也不管孙坚是真糊涂,还是假装不明白,领了伪造檄文就去捉拿王睿。结果是王睿走投无路,被逼无奈,吞金自杀。

    刘汉少呆呆地瞅着孙坚,想不明白其中原委。

    孙坚惊讶地问:“王使君死了?怎么死的?”

    对啊,这事儿现在显然跟孙坚没关系了,刘汉少也追问杨彪,王睿怎么死的。

    杨彪有些惋惜地说道:“王使君巡察襄阳防务,不慎从城头阶梯滚落而下,伤重难治。”

    这是现实的残酷,还是命运的捉弄,应该算王睿点背还是搞笑?没有孙坚带兵捉拿,王睿走着走着就把自己走过去了,终究还是没活过这一年。

    只听杨彪又说道:“陛下,王使君为国分忧,安定荆州,亦是巡察防务,方遭不幸,还望陛下厚待,追谥封赏,彰显天恩。”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刘汉少亲政以来,手底下死的最大的官了。将来史书上也得写一笔:光熹元年,荆州刺史王睿,巡察襄阳防务,不慎跌下城墙台阶,毙。

    “嗯,你们酌情安排吧,要厚待王睿家眷。荆州刺史的继任人选有没有?马部长是怎么说的?”

    “有一个。臣等与马部长商议,举荐汉室宗亲,鲁恭王之后,八骏之一,山阳刘表,刘景升。”

    听了杨彪的话,刘汉少再次呆立当场。敢情王睿之死,就是为了给刘表腾位置么?

    这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汉末,从董卓被搞死那一刻起,就已经彻底没有了“原本的历史”,而无形之中又像是有一股力,总在试图纠正历史的偏移。可惜每一个穿越众都注定要逆天改命,所谓历史如同妙龄女子,在穿越众面前只能欲遮还露,半推半就。

    又或者,从刘汉少叼着杜娘的葡

    萄,将她咬得发出第一声惨叫之时,这种穿越众与历史美人的交战就已经开始了。不能一下子就得手,也不能总是不得手,挣扎的时候还要抬起屁股,方便被扒下裤子,历史……真骚!

    “哥知道了。先别着急,让哥好好想一想再说吧。”

    …………

    刘汉少脑子有点乱,已经顾不得再想怎么赚钱修路了。刘表犹如一匹黑驴,突然出现在刘汉少面前,是让他沿着历史的轨迹朝前奔跑好呢,还是挽上个笼头,或者干脆换一匹?

    每当遇到棘手问题,刘汉少总是首先想到戏志才,因为戏志才是唯一“知晓天机”之人,也可以说是距离刘汉少内心最近之人。然而经过何太后事件之后,又使得刘汉少不愿意过多依赖戏志才,真是左右为难,纠结万分。

    天已擦黑,主簿、行走们都下班了,刘汉少依旧呆在明光殿,站在一副大汉地图面前神游天际。好吧,其实是想不出好法子,有些不会玩了而已。

    忽然燕四娃回禀,说是史阿来了,有要事奏报。

    虽然趁着加元服的热乎劲儿,开始改制三府,但是搜狐还是个秘密,没有放在御府的明面上。所以史阿一般不会进宫,甚至极少与刘汉少见面,此刻突然前来,想必是有重大事件发生。然而史阿只带来了一封密奏,确切地说是写在一条白绢上的一句话:“可诏皇甫嵩还京,重位许之。”

    谢天谢地,死老狐狸还没死,终于来信儿了,而且这个消息好的就像一封贺电,庆贺汉正军剿灭白波贼,收拾牛辅,平复河东么?

    自从刘汉少让搜狐捉来老狐狸贾诩之后,就是在濯龙园的偏殿谈过一次,完事贾诩就蹿没影了,连搜狐的支援都不要。后来还是胡车儿交代,刘汉少才知道,贾诩在河东还是干了活的。至少把张绣一部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地给挖了过来,然后,就连胡车儿也不知道贾诩又蹿哪去了。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贾诩已经搞定了皇甫嵩?就他一个人?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贾诩很有可能就在皇甫嵩身边,并且干完了自己能干的活,剩下的只要刘汉少配合一下就好。当然,这一切都还要建立在刘汉少信任贾诩的基础上,否则,一切都是猜想、空谈,甚至是阴谋也犹未可知。

    事关重大,刘汉少也顾不得再纠结,立刻命燕四娃喊戏志才前来。

    来明光殿的路上,戏志才还问燕四娃,汉少喊自己啥事,燕四娃摇头说不知道。戏志才又问汉少喝酒没,燕四娃点头说喝了,于是,戏志才大惊。因为刘汉少养成一个坏毛病,喝多的时候,只要戏志才在身边,就会打一顿。戏志才也知道,这是皇帝在发泄怨气,同时又会感激涕零,汉少终究是顾念情义,不舍得杀掉自己。

    就问一句,贱不贱?挨打还得感激涕零!

    看着戏志才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自己又要去挨打似的,燕四娃笑呵呵地说:“中午在曹操家喝的,没喝大。”如此,才让戏志才心里踏实下来。

    来到明光殿之后,刘汉少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与王睿摔死的事都和戏志才说了一遍,然后,戏志才也站到了那副大汉地图前面。

第155章 汉室宗亲怂包蛋

    第155章 汉室宗亲怂包蛋

    ……………………………………

    如今大汉的局势是,刘汉少实际控制着司隶四郡,高节出兵左冯翊,王闹闹盯着京兆尹,这里还有一个段煨;皇甫嵩控制右扶风,盯着凉州的韩遂、马腾;益州有刘焉,张鲁还没到汉中杀苏固;并州死了丁原,荆州刚死王睿;交州有士燮,扬州有陈温,还有刘勋、周昕、王朗这些人以及严白虎这个叛贼;豫州孔伷,冀州韩馥,兖州刘岱,还有一个黑山军张燕;徐州陶谦,青州焦和,泰山臧霸和一群小黄巾;刘虞还在幽州和公孙瓒扯面皮,公孙度想在辽东当老大;此外还有一条漏网小鱼,袁术袁公路,躲在鲁阳学潜水。

    别说管理这些地方了,很多名字刘汉少听都没听过。陈温是谁,焦和是谁?除了知道这俩人一个是扬州刺史,一个是青州刺史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很有当昏君的潜质啊!

    不知道戏志才在地图前伫立多久,忽然说道:“汉少,忠以为,可以让刘景升去荆州。”

    刘汉少深沉地点点头,这回倒是没装,因为刘表开始还是很猛的,单骑入荆州嘛。至于往后的事,只要掐死刘备备这个变数,曹操大军一到,举州皆降。既然连曹操都能搞定,哥的汉正军到时候还怕搞不定吗?

    只听戏志才又说:“我们现在的重点在西边,南边顾及不到,既然刘景升能稳住一州之地,就暂且先放他过去。名义上他是汉室宗亲,陛下现在启用他,也能笼络众多宗室,等将来若是他敢心怀异志,咱们腾出手来,再收拾他也不迟。”

    刘汉少贼兮兮地笑着问:“就像刘焉一样,先放着,看他唱戏?”

    “也是,也不是。荆州可不像益州那样,能够偏安一隅,刘景升要是想学刘君郎,只会死的更快。”

    戏志才与刘汉少相视而笑,一副“狼狈为奸计得逞”的模样,好像体验到了幕后小黑手的爽快感觉。

    笑罢,刘汉少又问:“志才,对于西边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虽然刘汉少又是汉正军统帅,又弄有最高统帅部,但是西边的战事,主要还是靠戏志才在全面谋划。而高节也只是在前敌充分掌握战术指挥权,说让打哪就打哪,不管怎么打。

    戏志才想了想,说道:“此次不管能否顺利诏皇甫嵩还京,都让闹儿出兵京兆,反正他肯定也闲不住。段煨要是识趣,肯回京的话,到时候您再另行安排,万一他不识趣,就让闹儿拿他练练手。如此一来,等于向皇甫嵩挑明了陛下的态度,何去何从,他总得做出个选择。若是他不从,咱们就用离间计,您加封马腾、韩遂,让他们相互闹腾的再厉害点,若是他从了,由高副军长接管右扶风,汇合闹儿一起,打回凉州去!”

    点头认可戏志才的计划,然而刘汉少又提出新的问题:“志才,你再想想,有没有尽可能不打仗,或是少打仗的法子,解决掉西边的问题。比如说,就算皇甫嵩还京,咱们也暂时不出兵凉州。”

    戏志才疑惑地问:“汉少要留

    着马腾、韩遂作乱?”

    “当然不是了。只是觉得打内战实在没什么意思,他们毕竟也都是咱们汉人啊。”

    戏志才着急地说道:“汉少能这样想,可是他们不会这样想。咱们不打他们,给他们留下喘息之机,再来打咱们,怎么办?凉州地广人稀,难以维持大军,等他们人多坐大之后,必然会四处劫掠,危害地方。汉少,您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叛逆横行?”

    “你别急眼呀,咱们这不是在讨论问题嘛。”

    因为对军事上的事情忒外行,所以刘汉少把姿态放的特别低,安抚一下戏志才的情绪,又说道:“你考虑的是军事问题,但是西凉不止是军事问题。就因为西凉、三辅常年动荡,百姓流亡甚多,促使地广人稀的局面加剧,而留下来的百姓,为了存活,甚至出现胡化现象。现在的西凉的确不乖乖,可是在异族看来,到底还是咱们汉人说了算。如果咱们和马腾、韩遂决死一战,干死他们应该不是问题,可是咱们自身的损耗呢?西凉、三辅又能剩下几个汉人百姓?咱们又该如何恢复对这些地方的有效治理?从哪再弄那么多汉人百姓充实边塞?一旦咱们自身出现问题,弱干强枝,那些地方立刻就不会再属于咱们了,西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如果说高节是战术指挥,戏志才是战略布局,那么刘汉少刚才的一番话就上升到国策层面上了。最后竟然追问到戏志才也哑口无言,只好再次盯着地图,蹙着眉头,沉思起来。渐渐的,戏志才露出笑容,不是因为他想到了什么良策,而是看到了刘汉少的成长,腹有乾坤,胸怀天下,越来越像一个帝王。

    戏志才心悦诚服地问:“汉少见识深远,可有何良策?”

    刘汉少理直气壮地说:“有啊,这不是把你找来了嘛!”

    于是,戏志才脑门黑线,盯着地图继续想招儿。

    说刘汉少见识深远,真是有污蔑学渣之嫌。其实刘汉少就只说了一句自己的大实话,“打内战实在没什么意思。”

    从汉末到三国,甚至直到魏晋,“猪猴林立”,战乱不断,虽然到最后都被一一讨伐、剿灭,看上去又变成了大一统的美丽新局面,但是国力衰微,元气大伤,也是造成随后五胡乱华的最直接根源。那些“不臣猪猴”在朝廷眼中是钉子,所以,大家都努力拔钉子,却忘了他们在胡蛮异族眼中,是柱子!再所以,大汉缺的不是尚武精神,而是有内斗的恶习,“国恒以弱灭,唯汉以强亡”,也只徒留一声千年哀叹。

    作为一个穿越众,刘汉少能在这个时候想的久,看的远,不足为奇,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这些话足以让他显得高深莫测了。

    戏志才沉吟着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动刀子不打架,让他们直接乖乖听话。只是……这可能吗?”

    “嗯……好像不大可能。不打他们一顿屁屁,让他们长点记性,他们怎么会乖乖听话?”

    戏志才继续沉吟着说:“那么,退而求其次,就是让他们调转枪头,去祸祸胡蛮异族?”

    这个办法好,你多往这方面使使劲儿。”

    戏志才也不理会刘汉少插话,好像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中下之策就是让他们继续内讧,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挑拨他们内讧,咱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也可以考虑。”

    “下下之策就是正面硬拼,不死不休了。”

    “这个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

    戏志才回过神来,说道:“汉少,西边的事,咱们可以分成三步走。一,收拾段煨;二,收拾皇甫嵩;三,收拾马腾、韩遂。”

    刘汉少脑门黑线,心里话说,你这三步还真简单,傻子也知道啊!但是刘汉少不能问,否则不就露怯了嘛。所以,刘汉少长长的、重重的“嗯……”了一声,说道:“志才言之有理!”

    只听戏志才又说道:“此外,假如不能迅速解决西凉问题,司隶四郡便不足以使咱们迅速发展,当另寻他途。臣建议,派徐旅长出兵豫州,老三或者老二出兵冀州。虽然这两处都算是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但是咱们是朝廷正统,谁敢不开眼,找咱们的麻烦,那就是叛逆,可使人群起而攻之。唯一可虑者,是黑山张燕……”

    不等戏志才把话说完,刘汉少急忙说道:“还有一个小麻烦,袁术,袁公路。这娃现在在鲁阳,估计是想谋划整个南阳。但是南阳既是大郡,又是南下咽喉,绝不能让这娃祸祸。”

    戏志才连连点头,深以为然,说道:“那怎么办?袁家声望隆重,势力巨大,袁公路又是袁家嫡子,处理不好的话,恐对陛下不利。”

    刘汉少满不在乎地说:“这还不简单,找个偏远山区,打发他去支教。”

    “支教?”

    戏志才不明其意。

    “就是把他调走,塞到别的地方去。”

    戏志才点头赞同,寻思着又说:“既然能启用刘表,汉少不妨再多用几个宗室子弟,这样才能得到宗室的广大支持,将来才好有力量和那些人抗衡,只是……汉少要掌握好分寸,莫要出现尾大不掉的局面。”

    本身属于寒门士子,戏志才也知道刘汉少一直在想法子坑豪门的钱,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但是,又对刘汉少这样小打小闹,占小便宜的心态有些不屑,不够大气。您好歹也是一个当皇帝的人,能不能把架子端起来,抢钱也抢的霸气一些?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等到把那些反叛以及有野心的诸侯都消灭干净了,必然与豪门还要有一番较量,假如能够得到宗亲们的支持,对刘汉少也是一大助臂。

    另一方面,即使是作为穿越众兼学渣的刘汉少也感到相当不解。汉末之时,要说汉室宗亲的力量还是很大的,不管是幽州刘虞、益州刘焉还是荆州刘表,再加上数不清的这个封地那个国的皇家远房亲戚,结果偏偏是让人家一个一个地收拾掉,好像杀猪宰羊过大年一般。好不容易出了个刘备备吧,还是个山寨货,心黑皮厚不要脸。

    于是,贵为学渣的刘汉少也仅仅只能总结出一句话:汉室宗亲怂包蛋!

第156章 一个刘表引发的

    第156章 一个刘表引发的

    ……………………………………

    和戏志才沟通之后,刘汉少又回家在洗澡桶里泡了大半夜,第二天居然不请自来,参加了相府会议。括弧,相府会议和从前的早朝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武将站在另一边,更没有皇帝坐在最上面。

    杨彪一看刘汉少来了,连忙起身,把自己首相的位子让给刘汉少坐,乐乐呵呵地站在旁边,等待皇帝发号施令。

    这些日子杨彪也渐渐琢磨出味儿来,陛下不爱上朝,懒得处理政务,也且由着他吧。要是真让他天天坐在大殿之上,过问大事小情,指不定整出多少幺蛾子呢。像现在这样也挺好,只要安排好陛下交代下来的事,其他的按部就班就成。让咱屯田就支持屯田,让咱修水利就支持修水利,一般的事相府自行拍板决定,遇到大事再奏报一声就成。

    只不过右相王允性格强势,有时候连自己这个首相都被他挤兑的难受。但是,现在绝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陛下登基不久,多有新政,这个时候要是挑起内斗,肯定会死的快。据杨修那个兔崽子说,陛下又在打算修路,还要想法子不花钱。

    刘汉少先问了问对王睿的追谥封赏,杨彪奏报了一遍,准了。然后又问了问荆州继任的人选,中吏部长马日磾又把刘表的情况奏报了一遍,也准了。但是,把刘表的荆州刺史改成了荆州牧。

    这一举动让相府里的爱卿们着实惊喜一番,纷纷认为陛下其实也挺好说话的,治理一州之地的朝廷重臣,相府与中吏部一经提议,陛下立刻就答应了,说明陛下还是很看重相府和中吏部的嘛。

    然而,接下来刘汉少又下达的一系列诏命,可是让相府众位爱卿们大开眼界,大惊不已。

    诏命陈王刘宠任扬州牧。

    诏命兖州刺史刘岱任冀州州长。

    诏命齐悼惠王之后刘繇任豫州州长。

    诏命孝王之后刘邈任九江太守,如此便与庐江太守刘勋,新任扬州牧刘宠形成“三刘治扬”的局面。刘汉少倒想看一看,没有孙家在南边折腾,这些刘家的娃们能不能搞定一个扬州。

    此外,诏命济北相鲍信,继任兖州刺史;诏命后将军袁术,接任青州刺史。

    鲍信也算是个实在人,虽然当初奉大将军何进之命,去老家摇人,回来之后没敢跟董卓开练,但是后来征讨黄巾之时,还是力战而死,据说还是为了救曹操而死的,也算尽了本份。至于袁术的青州刺史嘛……就等着老袁家出面为他求情吧。要说袁本初也真够仗义的,袁术对他那个鸟样,昨天居然还向刘汉少举荐袁术去接任荆州刺史。

    再此外,正式下诏,任袁绍为政议院议长;任曹操为交际部部长。

    所谓“交际部”,按照陛下的意思就是说“交通八方,际地蟠天”,甭管是旱路、水路,山沟里的小路,都归交际部管辖。所谓政议院议长之职,虽然爱卿们怎么听都迷迷糊糊,弄不明白,但是刚刚撤换

    下来的原扬州刺史陈温、青州刺史焦和、豫州刺史孔伷、冀州牧韩馥统统都规划给了袁绍,这应该足以说明袁绍有多牛叉了吧?

    其实刘汉少也有刘汉少的苦衷,尤其是这个韩馥,简直就是汉末一朵奇葩。原本好好的冀州牧,袁绍一去就把州牧之位抢了过来。抢就抢吧,反正原本韩馥就是袁家门生,还不算太丢人,可是韩馥怕袁绍加害自己,撩腿蹿了。蹿就蹿吧,打不过就蹿,也不算太丢人。可是他蹿到了陈留太守张邈家里,正巧袁绍也派人联络张邈,韩馥见此情景,立马自杀了。死就死呗,偏偏是钻厕所里用刻书刀把自己戳死的,瞧瞧他死这地儿,让收尸的都嫌弃!

    粗话的,真是婶和叔叔都不可忍!

    好歹哥现在也是大汉皇帝,就算诏令再不通达,也不能容许这些瘪犊子玩意尸位素餐。将来写进历史里,你们自个儿不嫌丢人,哥还嫌没面子呢!提醒自己记住,必须得交代史官一句,韩馥这个州牧可是当初董卓任命的,他要是再死的尴尬而不失惊奇,也跟哥没半毛钱关系!

    万万没想到啊,一个刘表竟然引的大半个大汉为之动荡,汉室宗亲一下子蹿上来两个州牧,两个州长,一个太守。话说,州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有没有人能站出来给爱卿们解释解释呀?

    州牧,属于地方军政一把手,既管军又管民,位高权重,混好了就是土皇帝。

    刺史,属于朝廷委派到地方的使者,相当于巡视组组长,位不高但身份重,混好了也能当土皇帝。

    州长,属于刘汉少洗澡桶里泡出来的新职位,只许管民事政事,不许摻和军事,敢混土皇帝试试?

    其实刘汉少的想法很简单,荆州、扬州现在自己还无力控制,让老刘家这些娃们出任,如果没有足够的权限,恐怕他们都玩不转。而豫州、冀州是即将出兵之地,是准备牢牢控制在手的,自然得按照自己的构想来铺设。

    说句稍微公道点的话,老刘家这些娃们混名声都还是有一手的,不管办事能力如何,百姓都还是很拥护的,比如刘虞,还有备备。能有这么一个优点,差不多也就足够了,只要别让他们扛着生死存亡的大事。

    …………

    新皇登基,大量启用宗室,有助于稳固当朝,相府的爱卿们纷纷表示理解和支持,毕竟刚才任命的这些都是外放官员,没人会来和他们抢位子。

    但是,随后刘汉少又召开的军府会议,对武将们做出的调整,可就使很多将官们不蛋定了。因为汉正军旅职与军职之间,有了正式的师职一级,一师辖三旅,一军辖三师。

    首先是高节出任汉正军第一军军长,自领第一师师长,副师长刘辟。第一师下辖第一旅龚都部、第二旅淳于琼部,第九旅刘辟部,第六旅华雄部,以及一个师直属警卫团。

    王闹闹任第二师师长,第二师下辖王闹闹本部第十四旅,陈冉部第七旅,张辽部第八旅。

    徐荣任第三师师长,第三师下辖本部第三旅

    ,伍琼部第十二旅,以及新编的杨奉部第十六旅。

    文聘任第四师师长,第四师下辖文聘本部第十一旅,新编的张绣部第十五旅,以及宋果部第五十三团。

    此外还有曹性的弓弩师为第五师,以及胡车儿的山地团为第四十九团。

    由此可以看出刘汉少对高节的偏爱很明显,虽然汉正军有了第一军,但是没有第二军,并且高节的第一师依旧是个加强师,而文聘的第四师暂时还未满编,只能算一个缩编师。其实,真正说起来,现在比第一师还加强的,应该算是第二师,因为刘辟还守住在河东,而王闹闹和陈冉、张辽坐地分赃,他们三个旅各个都是加强旅。

    吕布要疯,吴匡要哭,赵云觉得自己又被针对了。

    自己在河东丢了一千多号兄弟,结果只换来肩膀上多两颗星星,吴匡想想都觉得委屈,可是陛下说:“兄弟们拼过一次命了,现在部队需要休整,你舍得让哥身边没人可用吗?”这是陛下的爱护,更是信任,于是吴匡旅承担起了守御洛阳的任务。

    赵云委屈地说:“大哥,我不是争功啊!可我在河东没给您丢人,为毛老三和闹儿都成师长了,您也不给我升升官?老三当师长我没意见,反正打小我就给他当过副大队长,可是闹儿当师长,我见着他还得敬礼,这让我以后咋有脸见人?”

    刘汉少怒气冲冲地说:“赵老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河东都干了啥好事,阵阵往前冲,着实很勇猛啊!你要是再这么胡混下去,我看你干脆去当一个连长、营长好了,那位置比较适合你!”

    于是,赵云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可是刘汉少还没骂完,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老三沉稳,遇事三思,有大将之风,我敢派他去取冀州。闹儿机灵,进退有度,我敢派他去京兆吓唬段煨。老二,你自己说说看,我敢让你干点啥?”

    再于是,赵云藏到了典韦身后,好在胖子块大,能挡住自己。

    该吕布上阵了,也显得怒气冲冲,指着刘汉少说道:“你你你……你看不起我!”

    刘汉少毫不怯阵,冲着吕布吼道:“喊哥!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再说话!”

    吕布一下子就怂了,哭天抢地地说:“大舅哥,我给你丢人了!旅长里边就只剩下我一个准校了,见谁都得敬礼啊!”

    刘汉少直接一脚踹过去,一边踹一边问:“你花了哥多少钱?你自己说说看,你一个旅花了多少钱?全旅双骑,全副铁甲,刀枪弓弩,要啥有啥!哥养你一个旅比养别人一个师贵多了!有多少人跟哥吵吵着不公平,你还敢给我在这儿装委屈!”

    是啊,现在吕布的部队是最贵的,连燕云近卫团都达不到一人双马的配置,能说刘汉少对吕布不好吗?

    即便如此,吕布还是觉得委屈,继续哭诉道:“大舅哥,我这么好的装备,你不让我出去打仗,我憋屈啊!”

    刘汉少怒不可遏地吼道:“你想打谁?你想打谁?”

第157章 吕布家的团圆饭

    第157章 吕布家的团圆饭

    ……………………………………

    今天的晚饭是在吕布家蹭的,因为吕布觉得刘汉少不惜千金贵脚,踹了自己,辛苦万分,一定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同行的还有袁绍、曹操,孙坚、杨修,以及赵云。原本赵云是不想去的,但是刘汉少问:“你难得回来,不去看看你大姐么?”于是,赵云也就来了。

    吕布家就住在北宫西边,早先的增喜观内。因为刘汉少这么胡搞,所以每个被分房的官员家里,地方都不大。有的实在不够住,还得自己动手在旁边修建侧房、偏房,搞的皇宫住宅区就跟小四合院或者大杂院似的。

    吕布刚一进门,一个八点八八不离九的小女娃,喊着“爹爹,爹爹。”高兴地跑过来,扑进吕布怀里。原来吕布在老家的时候结过婚,娶妻严氏,生有这么一个女儿吕玲绮。想想也是,吕布的年纪都快赶上曹操了,曹操家的曹昂和刘汉少也不差上下,要是吕布连个娃都没有,一定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吕布娶任红昌之前可没说过这回事,是后来在洛阳安家落户之后,才把严氏和吕玲绮接了过来。这个时候木已成舟,刘汉少也不能找个欺君之罪的由头把吕布咔嚓了吧?只好把吕布踹一顿,交代他要对严氏和任红昌都好一点,不准厚此彼。再说严氏就是一个乡下妇人,畏畏缩缩的也不敢对任红昌加以颜色,而任红昌的性格是只会对人好,不会欺负人,所以吕布家倒是家宅安宁,没有后院起火。

    “来,小玲子,让大舅抱抱!”

    刘汉少乐乐呵呵地伸出双手,但是吕玲绮很不给面子,“哼”地一声就把小脑袋藏吕布肩膀上去了。众人见此情形,爽的哈哈大笑,终于有女的开始不拿刘汉少当好人了。

    刘汉少越过在前引路的吕布,径自朝院里走去,看到任红昌,假装委屈地说:“小红妹妹,哥被人嫌弃了!”然后又嗔怪着说:“你这么久也不回家看看,是不是也嫌弃哥呀?”

    任红昌笑着说:“我哪敢?我去的时候,你也不在家呀!”

    是啊,自己当这个破皇帝,哪有空在家呆着啊,能回去睡觉就不错了。

    吕布招呼着大家往屋里相让,赵云有些拘谨地向任红昌行礼。

    “大姐好。”

    任红昌开心地说:“云弟弟也来了,听说你在河东平叛,立了大功,大姐真为你高兴。”

    赵云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功劳。”

    此时的主角已经从吕玲绮变成了任红昌,连连招呼众人入内叙话。因为是跟着刘汉少长大的,所以任红昌在待人接物方面显得大方得体,干练通达,不像别人家的女眷那样碍于礼数,怯懦怕生。任红昌的美貌自不必说,而此刻所展现出来的风采,在众人眼中,更是显得气质颖然,不与众同。尤其是曹操,暗自感叹,这个小娃女自己不是没见过,以前美则美矣,也无甚惊奇,想不到嫁人之后,反而越发的迷人起来。

    在吕布家吃饭可没那么多规矩,不仅严氏与任红昌在座,甚至吕布还一直娇宠地抱着吕玲绮。但是吕玲绮这个时候已经转移了目标,总是往赵云身边凑合,后边更是直接

    坐进赵云怀里,一口一个“二舅”地叫,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把赵云折腾的手忙脚乱,哭笑不得。

    没法子,因为吕玲绮说了,喜欢二舅,因为二舅长的好看!于是,刘汉少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

    可能在吕布老家,能让女主人出面接待客人,才显得有诚意。但是这个规矩在大汉其实是有违礼数的,女主接待客人会被看成轻视慢待乃至侮辱客人的意思,当然了,“以妻飨客”又是另一回事,由此可见,所谓礼数,本身就有多少虚伪与糟粕。

    虽然刘汉少在曹操家也这么搞过,但是,那纯粹是因为刘汉少是皇帝的缘故,没人敢反对,而且曹操本身也是不拘小节的性格,即便如此,能接待刘汉少吃饭喝酒的也只有丁夫人。就好比曹昂是曹操的长子,但是曹丕并非曹操的次子,两人中间还隔着好几只小曹呢,但是他们的母亲身份低微,所以他们也就是“曹家庶子”,不被重视。

    一家人还分三六九等,有被捧着的,有被踩着的,又怎么指望这个世道有所谓公平呢?相比起来,刘汉少倒是更喜欢在吕布家吃饭的这种感觉,更像是一个家。虽然吕布有二婚欺瞒任红昌的嫌疑,但是在这个世道,能将妻女宠爱至此,已经算是难得的好男人了。

    …………

    来吕布家吃饭原本是为了安抚他,现在就连袁绍和曹操都得到了任用,然而吕布等于还在被雪藏。关于这个问题,刘汉少也头疼的不是一天两天了,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吕布自然可以被信任,但是可能不容易被驾驭,即便是高节,估计也难。如此的话,怎么能让刘汉少放心把他撒出去呢?

    再者说,刘汉少总是觉得,以吕布的能力,用来“祸害”汉人,实在是太可惜。所以,他把吕布那个旅,用钱砸成最贵的旅,就是希望能够有一天,让他扬威域外,既能够展示他自己风采,更能够打出大汉的威风。

    可惜,吕布能理解吗?

    现在说这样的话,别人也不信呐。这么有本事,您先把自己的诏书通达到大汉各地好不好?

    此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赵云去南阳,但是袁绍也在座,这个话题就不好说了。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儿,交代自己兄弟怎么去欺负人家兄弟吧?所以,喝酒聊天,说着说着,刘汉少就又把话题说到了水泥上。

    刘汉少也想了,真要想勾搭那些豪门土鳖来投资水泥,光靠嘴说水泥有多神奇是不够的,必须得让他们看到样板,实物。所以,刘汉少打算先建一个水泥厂,然后在洛阳城里铺一条路,就当主干道了呗。再然后嘛……

    要想水泥多赚钱,就得促进水泥的消费。

    “本初啊,你看咱们北宫的东西两边,已经有了相府、御府和军府高级官员的住宅。这个西南边不是还有一片空地儿,没有宅子么?哥打算把它划拨给你们政议院,将来你们这些议院里的主要议员就可以搬迁至此。这样一来,咱们相、御、军、议四足鼎立,住的近点,大家也方便联络,你看如何啊?”

    这还能如何,皇帝赏赐东西,不要不是成大傻子了吗?最关键的是,皇帝亲口说了,政议院会与三府鼎立,说明政议院是与三府平起平坐,一

    点不差的意思呀!

    袁绍高兴的都快哭了,连忙说:“陛下厚爱,绍受之有愧呀,一定尽快组建各级议院,安抚地方,为陛下分忧。”

    刘汉少故作轻松地说:“哎呀,忧不忧的都没事。哥既然把政议院之事交给了你,就绝对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这个房子啊,咱们不盖成这种宫殿式了,哥打算用水泥砖石,给你盖一套小别野!”

    杨修嘴快,立刻问道:“陛下,啥叫小别野呀?”

    “这个嘛……”

    刘汉少想了想词儿,说道:“就是有小楼,有花园,弄好了兴许还能有喷泉。居住舒适,风景宜人,豪华而不失朴拙,自然之中又尽显庄重。”

    虽然想象不出刘汉少说的“小别野”到底是个啥样,但是大家都觉得肯定不会比现在住皇宫更憋屈了……皇宫虽好,架不住各家人多,不憋屈才怪哪!

    吕布立刻不忿地说道:“大舅哥,有这好事,你咋就想着袁本初一个人啊?我和二舅子,咱们才是一家人呀!”

    赵云最恨吕布的地方,就是他喜欢喊自己二舅子。粗话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打败任红昌。于是,恶狠狠地瞪了吕布一眼,冷声说了一句“我不要。”他就自己一个人,住哪都方便呀。

    但是,赵云不要,不等于别人也不想要啊!所以,这句话又立刻招来了其他人的反对,杨修就接了一句:“你不要,给我呀,我早不想和我们家老杨住一起了!”

    曹操要把吕布戳上去当枪使,所以说道:“奉先言之有理,陛下可不能偏心,独宠本初一人哪!”

    这种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真好,袁绍也不怕他们人多,义正严词地说道:“陛下体恤的是我们政议院,是为了三府一院的格局,尔等怎可只顾私人小利,犹如争宠妇人一般?”

    刘汉少可不能让他们把事儿吵吵黄喽,冲着罪魁祸首吕小布问道:“给本初盖小别野,是因为他们家有钱。你有钱吗?你有钱,哥也给你盖!”

    大家全愣了,几个意思?袁本初自己掏钱?不是皇帝赏赐?

    袁绍也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呢,支支吾吾地问:“陛下,要,要……要我掏钱?”

    刘汉少理直气壮地说:“废话!你们家盖房子,你不掏钱谁掏钱?”

    于是,酒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

    忽然,孙坚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坚能不能分到皇宫里的房子?陛下准备要坚出任何职?但凡陛下有所差遣,坚定全力以赴!”

    孙坚今天受的刺激太大,跟着皇帝溜达一圈下来,又是州牧,又是刺史,还有州长、军长和师长。眼看着平时一个个高高在上的重臣要职,就这么被皇帝像分着玩似的,一个个分出去,能不眼红么?尤其是现在,居然还分小别野……把人馋坏了!

    猛一下的刘汉少也被孙坚说愣了,有些懵圈地问道:“你不是哥的主簿吗?”

    反应过来之后,又继续问道:“你家眷都还在老家吧?回头赶紧弄过来。跟老婆不睡一个屋,时候长了容易出事。听说你有个儿子?”

    是不是儿子多了分房大?孙坚偷偷咽了口吐沫,真想说:“我有一群儿子!”

第158章 一个硕大的屁股

    第158章 一个硕大的屁股

    ……………………………………

    诏令皇甫嵩还京,任军府左统带;诏令段煨还京述职,另行任用。两封诏书同时发出,但是段煨在华阴,皇甫嵩则在陈仓,所以肯定是段煨先收到诏书。而在此之前,军府参谋部的通信参谋已经出发,前往弘农传令给王闹闹了。

    潼关还没有修建完毕,王闹闹把张辽派去当监工,收到参谋部的密令之后,立刻招来陈冉商讨。戏志才在密令上只说了一个意思,假如段煨不肯奉诏,老老实实地回京,就让王闹闹武力解决掉他!并且,给王闹闹指点了一招,可以联络京兆盖勋予以配合。

    盖勋可是个大大的忠臣,关键还是个明白人,顾全大局。当初凉州发生叛乱,刺史左昌趁着征兵之时截取军费,中饱私囊,盖勋坚持劝阻。左昌不高兴,便派盖勋驻守阿阳县,正对叛军锋芒。本以为盖勋即便不战死,也必定战败,待其返回后还可以用军法处死,不料,盖勋多次作战,并且成功守住了阿阳县。后来左昌被叛军围困于冀县,无计脱身,惊恐失措,便派人求援。其他将领害怕叛军势大,不敢前往,还是盖勋力排众议,率领援军前去解了冀县之围。

    更牛叉的是,有一回盖勋率军救援护羌校尉夏育,遭到叛军骑兵精锐两面夹击,打到后来只剩下不到百十人,盖勋自己多处受伤,仍旧死战不降,还冲着叛军大吼:“爷爷今天就死在这儿!”叛军中有很多人都受过盖勋恩惠,劝阻大家,说盖勋是个贤人,杀了要遭天谴哪!完事盖勋不领情,还大骂这些替自己说话的叛军:“死反虏,你懂个屁,快来杀你爷爷!”大家都被骂懵圈了,心里话说这人是不是疯了?结果是盖勋被叛军抓住,不敢杀也不敢留,硬是又给送回了汉阳……

    陈冉看着地图,分析当前形势,慎重地说:“虽然咱们能联络盖府君,引为应援,但是他手中兵力有限,不足以配合咱们左右夹击段煨。另外,咱们前出潼关,正面与段煨对阵,虽有把握将其击败,但是自身损失也不会小。闹儿,这一点你可得多多考虑周详。”

    王闹闹大大咧咧地说:“那简直是一定的。咱们要只会从正面硬拼硬刚,回去老大非把咱们踹肿了不可。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从咱们修建潼关开始,段煨就在防范咱们,要是咱们再给张文远派去一个旅,段煨会怎么做?”

    陈冉坦言说:“肯定会更紧张了,得把他手下精兵都派到华阴,与咱们对峙。”

    “对呀!”

    王闹闹乐呵呵地盯着陈冉,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又说道:“然后咱俩过河,先北渡,再西渡,从蒲津关道迂回过去,再南渡渭水。然后你往东走,和张文远一起夹击控制段煨的精锐部队,我往西走,去长安抓段煨。”

    陈冉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段煨会在长安?”

    王闹闹成竹在胸地说:“因为我觉得,盖府君也许想请段煨吃个饭。段煨生性多疑,如今进退两难,盖府君名气大,要是主动邀请段

    煨吃饭,他肯定会去,求盖府君给他指一条明路。”

    陈冉频频点头,几乎快要夸赞王闹闹了,忽然又严肃地说:“不行!咱们迂回蒲津关道,先后要过三次河,路远且难行,耗时太多。传诏使者肯定会比咱们快的多。万一段煨接到诏书,不肯奉诏,必然会立刻做出反应。到时候岂不成了他有备,而咱们无备?”

    王闹闹恨铁不成钢地问:“张文远守的那地方叫啥?”

    陈冉敦厚地说:“潼关啊。”

    王闹闹很是不屑地说:“就是嘛。传诏使者往西边走,还能飞过去不成?把人扣下来,多呆几天不就得了?”

    陈冉不可置信地问:“那可是校长派出的使者啊,你也敢扣?”

    王闹闹连连摇头说道:“我不敢,但是我觉得张文远敢。你猜扣使者和违抗军令,他会选择哪一个?”

    好吧,陈冉承认,这世上就没有王闹闹不敢干的事,反正校长就算发脾气,要踹的也是张文远。既然这一段已经掐了别播,就得想想后边的计划,是否完善。

    “即便是你敢把使者扣留几日,咱们的迂回部队还是要尽快达到才行,我建议咱们把全师的骑兵、马匹都整合在一起,轻骑而出。可是咱们的骑兵没有那么多呀,组不出两个旅来。”

    “要那么多干吗?有一个旅就够了。到时候你带一个骑兵旅去华阴,我带一个警卫营去长安。段煨老奸巨猾,带人多了,万一被他发现,逼的他狗急跳墙咋办?只能少带点人,混进长安。”

    表面上看,王闹闹职务高一点,可是陈冉从心眼里把他当成老弟,疼惜地说:“你现在是一师之长,怎能轻易涉险?还是我带警卫营去长安,你带骑兵旅去华阴吧。”

    王闹闹毫不领情地说:“涉个屁险,越是想法多的娃越惜命。等哥出现在段煨眼前的时候,他还敢撸起袖子跟哥练练?八成就是吃顿饭就搞定的事。”

    忽然,王闹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对哟,哥现在是师长了。陈冉!”

    陈冉又被王闹闹喊犯病了,立刻立正,高声回答:“到!”

    “服从命令!”

    然后,王闹闹一背手,像大尾巴狼似的一摇三晃地往外走。陈冉缓过劲来,咬着牙从后边一脚踹过去,可惜王闹闹早有防备,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只留下几声极其嚣张的大笑。

    …………

    补充给第三师、第四师的部队也要出发了,分别前往河南、河内,各自向徐荣、文聘报到之后,再分别出兵豫州与冀州。这拨补充兵员都是曾经的牛辅军与白波军,到了洛阳之后,又参和了吴匡部与伍琼部,打乱重编。所以,吴匡与伍琼的下级军官这一回成了升职最快的一拨。

    张绣和宋果原本都是牛辅军,所以被派给了文聘,免得他们见到徐荣,心生不服。

    你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都尉,现在一转脸,成我们老大了。立过啥功劳?有啥真本事?还不是见机得早,抱上了陛下的大腿。敢不敢

    出来跟我们练练?

    至于文聘嘛,则不存在这些顾虑,虽然年轻,但是沉稳,很有一股威势。再者说,文聘不单是陛下的结义兄弟,还挂着暂代督教长的职务,按照张绣和宋果在北邙军校呆的那几天所得到的认知,督教就是收拾人用的。

    伍琼在洛阳呆的时间长,已经有了军令所至,如岳临渊的气质,派给徐荣必然会服从军令,不生事端。而杨奉则是白波降将,眼里又比较有水,肯定也不会给徐荣添乱。所以,这二位放在第三师,徐荣肯定用得上。

    可是刘汉少对这一番安排,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还差点啥。

    究竟还差点啥呢?

    灵光一现,刘汉少好像想起来了。

    屁股!

    一个硕大的屁股!

    就是张绣他婶儿,邹氏啊!

    原本的历史上,张绣就是因为他婶儿,降了又叛,拼了命要找曹操搞事情,而曹孟德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把儿子、侄子和爱将全折在南阳了。

    但是现在张绣已经是自己手里的将领,自己又知道张绣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万万不能再因为这个邹氏生出一些难以预料的麻烦。

    可是这个麻烦该怎么解决呢?让张绣娶了邹氏?让他婶儿嫁给他侄子?就怕好说不好听啊!

    于是,刘汉少招来了张绣,打算先私下探探这娃的口风。

    “绣儿啊,咱们都是自己兄弟,哥要是问你什么话,你可得实话实说,免得遗憾终生。”

    张绣有些凌乱,得让脑子慢慢的捋一捋。

    首先,陛下能不能别喊“绣儿”,喊的人想尿;其次,陛下说我是自己兄弟,真是让人感动,恨不得现在就拜把子;再次,陛下要问我话,还要我实话实说,我也没隐瞒过啥事呀。最后,陛下还说免得遗憾终生,难道是陛下对我有所猜忌?

    “陛下尽管发问,绣知无不言。”

    “嗯……”

    刘汉少点着头,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还假装小声说:“你是不是偷偷供养着一个婶子,叫邹氏?”

    张绣一下子惊呆了,怎么陛下连这事都知道了?难道陛下也知道我想弄死我叔?可我就是那么着想了想,啥事也没干呀。

    于是张绣忐忑不安又做贼心虚地说道:“陛……陛下,邹氏确实是卑职叔父的一个小妾,叔父谢世后,绣不忍叔母孀居无依,所以予以赡养,略尽孝道。”

    “你是不是傻呀?到了这会儿还喊个毛线叔母。”

    刘汉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恶狠狠的话来教训张绣,然后又说:“哥就问你一遍,你想不想娶邹氏为妻?”

    袁绍已经去组建议院了,所以不再整天跟着刘汉少乱跑,好在找张绣谈话之前,刘汉少先把杨修赶了出去,不然非得教坏小娃不可。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太有违伦常了,太粗话的刺激了……曹操在一旁跃跃欲试,也不知道他想欲试啥,孙坚也听得眼冒邪火,估计离家时候长了,有点想娃他妈妈。

第159章 邹氏变身杜拉拉

    第159章 邹氏变身杜拉拉

    ……………………………………

    张绣紧紧盯着刘汉少,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好像擂鼓,眼珠子也都快瞪出来了。老实说,从张绣内心深处,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甚至有多少个夜晚,做羞羞的梦,都是梦到邹氏。可是这种非分之想,连想都得偷偷的,更别提说出来了。说出来就是丢人,就会被羞辱致死,就算张绣不怕死,邹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呀!

    陛下到底什么意思?羞辱我?贬斥我?嫌我思想下作,要惩治于我?

    只见张绣的小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来回变了好几回,终于一口大气缓过来,胸前剧烈起伏,却依然说不出话。

    刘汉少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吼道:“痛快点,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不敢说的呀?”

    于是,张绣终于鼓足气儿,也大声地吼了一句:“想!”

    这粗话的都叫什么事?

    想想这些年下来,自己撮合过多少对儿?有史老道和杜娘,有马均和苏齐,李二娃和阿朵他们,还有小红妹妹和吕布,老三和小姠……也许哥当不好一个皇帝,但是开一个婚姻介绍所,生意肯定火爆。

    所以,刘汉少只能悄悄劝告自己,一个不会当红娘的皇帝不是好大哥!

    “咱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哥的事,你的心愿就是哥的心愿,你的老婆……还是你老婆。”

    虽然刘汉少拍着胸脯,安慰张绣,但是这件事办起来并不容易,首先要过的就是邹氏自己那一关。侄子娶叔母,一个妇人侍奉叔侄两代,那不是成了胡虏蛮人了吗?贸然提出来,万一邹氏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性子再烈点,搞不好敢直接碰死在刘汉少眼前。

    再者就是天下悠悠之口,皇帝摻和到这种事里,简直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虽然爽的是张绣,还有邹氏,但是自己非得被人说成是荒淫无道不可。要说刘汉少从前也没少干不讲规矩的事,可那些事基本上都不触及“他们的利益”,或者就算改变利益分配,也还是把他们划进了圈里。可是这回的事,表面上跟他们无关,却是在挑战人伦底线,挑战他们的纲常,搞不好全天下识字的人都会来骂自己。

    哎……自己这么折腾,到底图个啥呢?

    再所以,刘汉少决定先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邹氏,听一下她自己的意见,然后再看情况,是该劝说邹氏大胆一点,还是劝说张绣趁早死了心。

    …………

    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邹氏的屁股果然很大!襦裙已经够宽大了吧,可是穿在邹氏身上,依然难掩那一部分的曲线。这要是把襦裙扯下来,肯定会看到一个超级的桃子,或是巨大的磨盘。

    “张绣,你不能娶你叔母!侄娶叔妻,不是人子所为!丢……”

    看到邹氏的第一眼,曹操便立刻怒斥张绣。刘汉少脑门黑线,怎么把这货也带来了?立刻捂住曹操的嘴,将他向后一转,一脚踹了出去。

    然而孙坚也搭话说道:“孟德兄所言在理,张绣,你如今是陛下的爱将,前程大好,可千万不要误人自误啊!”

    于是,刘汉少再踹孙坚。

    可惜曹孟德又已经蹿回来了,一脸慈祥地对张绣说:“绣儿,你赡养叔母,孝心可嘉,为叔也深受感动。可是你出征在即,留下叔母一人孀居,如何安心哪!不如交于为叔,代为照料……”

    这回不等曹操把话说完,蹿回来的孙坚便插话说道:“孟德兄家里人口众多,恐有照料不周之时,还是让坚伯伯来代绣儿照料为好!”

    张绣由羞变怒,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是说好了来给我求亲吗?这两个老混蛋怎么突然就翻了脸?还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伯伯的占我便宜。要是现在我就把这两个老混蛋戳死,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不行,且不说这两个老混蛋不容易被戳死,就是门口那俩胖子,随便出来一个,我恐怕也拿不下。

    瞅瞅许褚和典韦,眼神也直不楞登地往里边瞅呢!张绣很后悔,很后悔……

    原本听说皇帝驾到,邹氏就已经懵圈了,再看皇帝带来的这些“坏银和神经病”,一个个瞅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要把自己撕碎似的,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有心向张绣寻求庇护,很明显,他这会儿也身不由己。再想着向皇帝寻求庇护,可是凭着女人的直觉,这个小皇帝瞅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也不大对。

    不是有那么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嘛,或许还可以改一句“色不迷人人自迷”。邹氏因为接驾,还跪在地上,吓得就像见了猫的耗子似的,哪顾得上迷人,偏偏这些人一个个就像要现出原形似的。

    就这么说吧,这个邹氏让人看一眼,觉得柔媚;看两眼,想要心疼她;看三眼,又会觉得不下狠手好好整治一番,就是对不起她!这是几个意思?难道她天生有被蹂躏的气质?难怪张济那个死鬼会有怪癖,就是连刘汉少看了,脑袋里也闪过在那个超级桃子上狠狠给几巴掌的念头,那该多过瘾呀……

    哎呀,这副日渐长大的小身板越来越有想法了。刘汉少连连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袋里都摇晃出去,猛然对曹操与孙坚吼道:“你们都出去!”

    让我们都出去,难道陛下就要在这儿成其好事?

    真是个小禽兽啊!

    带着一脑袋脏水,曹操和孙坚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大概张绣也和曹操孙坚他们想的差不多,虽然既惊且怒,但是又不敢违抗陛下的话,也低着头往外走,幸好刘汉少及时喊住了他。

    “绣儿,你留下。”

    粗话的,要是自己真和邹氏同处一室,还不知道这些“老牛忙”会怎么编排自己呢。

    屋里终于安静了,邹氏诚惶诚恐地再次向刘汉少行礼。

    “未亡人邹氏,叩拜陛下。”

    邹氏这儿还没椅子这种玩意,所以邹氏和张绣都跪坐着,刘汉少可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坐在人家的几案上,皱着眉头犯愁。

    想了一会儿,只听刘汉少说:“邹氏,我有一个乳母,姓杜,娘家已无亲眷,孤苦无依,正巧与你情形相仿,我有意让你拜进她门中,与她做姐妹,这样你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张绣脑筋有点直,虽然陛下把自己留了下来,没做出禽兽之事,可是,说好了不是要来给自己求亲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给乳母找姐妹了?

    你乳母的妹妹,是不是也算你的乳母啊?难道你想吃我婶儿的奶?

    好在张绣脑筋虽直,还不至于莽撞,没忍不住问出来。

    邹氏恭顺地说:“全凭陛下做主,婢子叩谢陛下恩典。”

    刚才邹氏只是吓懵了而已,千万不要以为女人什么地方大了,就会什么东西少。杜娘是陛下的乳母,能够和她做姐妹,等于以后有了靠山。邹氏只是听了一遍,已然明白其中关窍,甚至自称也立刻改成了婢子。

    “嗯……杜氏。”

    邹氏光顾着高兴了,也在暗想,好好的,陛下为啥会突然这么眷顾自己,居然没听明白刘汉少喊的啥。

    所以,刘汉少又喊了一遍:“杜氏。”

    这回明白了,自己既然已经是拜了杜娘做姐姐,当然也是杜氏了。邹氏立刻回道:“婢子在。”

    刘汉少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又画蛇添足地说:“以后你也姓杜,名字就叫拉拉。”

    这年头,女人嫁人之后就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了,能用名字的无疑都是尊贵之人,所以,邹氏哪还管“拉拉”是啥意思,好听不好听啊,立刻欣喜地回道:“婢子叩谢陛下赐名。”

    刘汉少心满意足地说:“拉拉,我有一个兄弟,武威人士,姓张名绣,尚未娶妻。我有意将你许配于他,不知你意下如何?杜氏!”

    直到此时,张绣才终于明白,刘汉少是要先给邹氏换一个身份,掩人耳目,然后再给自己提亲。虽然有点自欺欺人,脱裤子放屁之嫌,但是拐上这么一个弯儿,这事就能变的名正言顺。

    连张绣都整明白了,邹氏哪里还会不明白陛下的心意?虽然不知道为何天恩如此眷顾自己,但是陛下后来那一句“你意下如何?”询问中充满尊重,关怀中不失理解,就连最后那一声着重发音,喊出来的“杜氏”,也充分点名了陛下的良苦用意。

    不知道为啥,邹氏忽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哎呀妈,嚎的声老响了,连被赶到屋外的曹操和孙坚都听着了,猥琐的目光相视一对,暗自均想,陛下不会当着张绣的面儿,要把人家婶儿那个啥了吧?真真是忒禽兽了!

    屋里的刘汉少和张绣也麻爪了呀,根本不知道邹氏为啥要哭,哄没处哄,劝没出劝。

    刘汉少憋了半天,才整出一句:“杜氏,你别哭呀。”

    好么,邹氏哭的更有劲了!

    后来,刘汉少实在忍不住了,猛然一拍几案,大吼道:“别哭了,闭嘴!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哥又没逼着你非嫁不可,有什么可哭的呀?”

    好歹张绣还算邹氏的知心人,知道她可能是感慨过往悲苦,如今喜极而泣,一听刘汉少那话,急着替她辩解道:“陛下,她不是不愿意,她不是不愿意!”然后又催促着邹氏说:“你快跟陛下说啊,快啊!”

    邹氏也知道机会难得,万一真的惹恼了陛下,再不许自己嫁给张绣,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可就有的哭了。于是,一边抽吸着鼻子,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婢子,子……叩谢,陛下天恩,天恩……婢子愿……愿意!”

    吁……刘汉少和张绣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再看邹氏这会儿的模样,谁说美人哭的时候也美来着?还梨花带雨……脸也花了,眼也肿了,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刘汉少又长出了一口气,见到如此模样的邹氏,小心灵终于可以净化一下了。

第160章 天使杜畿西行记

    第160章 天使杜畿西行记

    ……………………………………

    张绣带着杜氏走了,前往河内向文聘报到,虽然军中不允许带家眷,但是邹氏是个特例。假如把邹氏独自留在洛阳,万一被曹操惦记上,将来闹出点啥情况,还不知道张绣会变成什么样呢。所以,刘汉少特许张绣带走邹氏,等到了冀州之后,再将她安顿下来。

    临走之前,刘汉少还少不得叮嘱张绣一番,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善待人家,好好珍惜。张绣频频点头,内心充满对刘汉少的敬佩与感激。然后刘汉少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家国天下的大义上,说什么做男人就得保护好家,做军人就得保护好国,国不宁,则家难安。一番很白开水的话,却让张绣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好像比上好几天北邙军校还管用,当场向刘汉少发誓,此生必定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站在欢送军队出征的人群中,望着邹氏渐渐远去的背影,曹操满脸悲切,哀叹连连:“可惜了,可惜了!”

    刘汉少疑惑地问:“可惜啥了?”

    曹操解说道:“张绣根本就不是一个知情知趣的人,邹氏落进他手里,可惜了这么一个好白菜,简直是暴殄天物。”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是刘汉少在曹孟德他们家,夸赞曹操的老婆们的时候说的话。此刻,又被曹操拿来夸赞邹氏。

    刘汉少搂着曹操的肩膀,一副猥琐发育的模样,教训道:“没文化就别乱整词儿,暴殄就是任意糟蹋的意思,难道你不觉得,那个邹氏很适合被暴殄吗?”

    走在旁边的孙坚惊讶不已,万万想不到狡黠而不失纯真的小皇帝,竟然还会说出这么有道行的话,关键是……自己还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曹操抬头,斜眼瞅了瞅刘汉少,然后一扒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很是不屑地说:“切,说的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处男!”然后,在刘汉少反应过来之前,撩腿蹿了。

    刘汉少反应慢一点,杨修可是一点都不慢。这个小黑胖子居然连陛下都敢嘲讽,完事还想撩腿就蹿,岂能让他如意?于是,在刘汉少刚刚抬起一只脚,想飞踹曹孟德的时候,杨修已然高喊:“抓住曹孟德!”

    也只有刘汉少一个人,在特别的时候,还会把杨修当成小屁孩,其实人家杨修早就侍妾一大群了,糙老爷们说的那点瞎扯淡的话,人家哪会不懂?

    布置在刘汉少四周的燕云近卫可是不知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杨行走大喊,又看到曹孟德“逃跑”,当即就认定了是曹孟德犯了事,立刻从四面八方向曹操围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摁在地上。

    于是,刘汉少抬着一只脚,看了看杨修,再看看曹孟德,心里话说,这都什么情况了?

    不曾想,孙坚在一旁唉声叹气地说道:“可惜孟德兄一片苦心,被杨行走喊坏了。”

    刘汉少纳闷地问:“几个意思?”

    孙坚端详着刘汉少的身段高低,突然说了一句:“陛下是该大婚了。”然后倒背双手,摇头晃脑地走了。

    哦……原来曹孟德讽刺自己,是想劝谏自己结婚呀。

    直到此时,刘汉少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被燕云近卫摁在地上的曹操,眼瞅着就要被群殴了,于是大吼一声:“大家都别动,放着我来!”

    曹操趴在地上,瞪眼看着刘汉少那双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脚丫子,痛悔不已,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

    就在刘汉少和曹操忙着瞎扯淡的同时,王闹闹和陈冉已经带着他们分赃得来的骑兵旅,两渡大河,穿过蒲津关道,来到了渭水北岸。只要过了渭水,就该分兵两路,陈冉还是有些担心,不相信长安局势会像王闹闹说的那样简单,试图与他调换任务。

    王闹闹对陈冉说:“你到了华阴之后,立刻给张文远发消息,让他派一个旅护送使者出关。留在华阴的段煨精锐是不敢阻拦使者的,否则就是叛乱,你们立刻动手消灭了他们,然后再来接应我。要是使者带的这一个旅,顺顺当当的过了段煨精锐的防区,你就留下两个团在自己手边,把他们围严实喽,让他们不敢生出反抗之心才成。另一个团,让使者带着来接应我就行了。”

    就算以护送使者的名义出关一个旅,张辽手里至少还有两个旅,不得不说,王闹闹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可是如此安排,最后能够接应他的或许就只有护送使者的一个团,千把号人。陈冉暗想,这一个团一定得够狠,够猛,最重要的是够快。到时候,不如就把自己所带的骑兵旅分出来一个团,留给闹儿。

    先头部队已经开始渡河,行动既定,陈冉也不再多想,在马上向王闹闹敬了一个礼,说道:“那我先过河了,在对岸等你。”

    王闹闹很是豪迈地说:“去吧,我的小伙子,哥哥看好你哟!”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包括刘汉少在内的很多人,都有过想掐死王闹闹的心。陈冉气愤又无奈地一咬牙,挥鞭抽在马屁股上,向河边跑去。

    …………

    潼关忽然大门敞开,大队人马鱼贯而出。守在华阴的段煨部驻地,离潼关并不远,甚至可以说非常近,因为张辽在关上就能看到段煨驻地的活动,而段煨的兵将们也能看见张辽他们修建潼关。

    如今段煨不在营中,潼关守军却突然大队齐出。发生这样的变故,留守大营的张宠、张苞虽然紧张万分,却还是迅速集合人马,列阵防备着迎上前来。这个“张苞”跟小黑脸的儿子可没半毛钱关系,与张宠倒是同族兄弟,都是段煨的心腹将领。

    张苞来到阵前,出声询问:“你们是何处兵马?出关所谓何事?“

    从潼关而出的队伍同样列开阵势,其中走出一人,穿的却不是汉正军的军装,而是正经八百的官服,端坐马上,也不理会张苞的询

    问,却反问道:“中郎将段忠明可在营中?”

    张苞见此人一脸傲然,开口便呼自家将军表字,也不敢贸然托大,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尊驾是何许人,寻我家将军何事?”

    “本官杜畿,奉天子之命,传诏段忠明,尔等速速去唤你家将军前来接诏。”

    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士,虽然祖上也当过大官,有过辉煌,但是到了杜畿老爹那一辈就已经是普通人家了。杜畿小时候混的惨,老妈早死,后娘苛待,偏偏老爹也不长寿,杜畿等于是在后娘的摧残之下长大的。既便如此,杜畿也感念后娘的抚养之恩,还混了个孝子的名声。不过,也是因着这个孝子的名声,而得到了京兆功曹一职,后来又改任郑县令。

    因为董卓进京,天下混乱,身为一个小县令的杜畿也无力改变局势,只好弃官逃命,以求自保。本来是打算带着后娘一起奔荆州去的,可惜走半路,后娘挂了。正巧荀彧在主持屯田事宜,天天在外边跑,看见杜畿在路边守着个死老太太,差点把他当流民给安置喽。攀谈之下,才发现杜畿不俗,竟然还当过县令,又正巧刘汉少在搞招贤酒会,连哄人带骗地,荀彧便向刘汉少推荐了杜畿。

    所以,因为杜畿对京兆那片儿的情况比较熟悉,此次便作为使者,被刘汉少派了出来。

    此刻张宠也已上前,闻言立刻下马拜道:“回禀天使,我家将军此时不在营中。”

    “哦?他去了何处?”

    总不能说,盖府君请去喝酒了吧?

    张宠心思一转,回道:“应京兆盖府君之邀,前往长安商议守御京兆,防备叛逆之事。”

    杜畿也假装寻思了一下,说道:“如此也好,本官自去长安传诏于段忠明。”

    张宠连忙问道:“天使,您要从这里过去?”

    杜畿回道:“正是。本官还要前往陈仓传诏于皇甫将军,自然得从这里过去。怎么,你还有何疑问?”

    张宠连声说:“没,没……”

    杜畿不做停留,大手一挥,队伍启程开拔,顺着段煨大营直穿而过。潼关的大门重新关闭,张宠、张苞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平稳下来,只是有些感慨。世道变了,现在护送一个传诏天使就用好几千人吗?人家唐僧还是御弟呢,去西边旅游才骑着一匹马,带着一个担挑的和一对“猪猴”。好吧,张宠、张苞其实也不知道唐僧是个什么玩意。

    离开华阴三十多里,杜畿迎面便遇到了陈冉。原本名义上护送杜畿的那一个旅被陈冉全部留了下来,派出一个骑兵团随他一起前往长安。此地距离长安差不多还有一二百里,陈冉拜托杜畿,要快,要快,一定要快!虽然杜畿对于这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汉正军师长很有意见,居然敢把自己扣在潼关好几天,但是此刻形势紧迫,也不容多耽搁,带上骑兵团直奔长安。陈冉手里现在有了一个满编步兵旅,两个骑兵团,一声令下,掉头朝华阴而去。

第161章 陈冉张辽取华阴

    第161章 陈冉张辽取华阴

    ……………………………………

    张宠、张苞兄弟领着一干将领正在大营里喝酒,但是各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酒喝的也没啥滋味。到了此时此刻,人心已经难以安稳,谁都想打一下小算盘,也不知道自家将军能从盖府君哪里求来什么妙计。

    有的人想让段煨赴京请罪,这样自己就还是大汉官军;有的人想让段煨投靠皇甫嵩,这样能离家乡近一些;还有的人想着干脆鼓动段煨占据京兆,也过过土皇帝的瘾,但是另有一些人对这个愚蠢的想法很是不屑,只要皇甫嵩回军,与朝廷一起夹击京兆,只怕分分钟就能搞死段煨。

    忽然,有传令兵回报,长安方向发现汉正军大队人马,正朝大营而来。张宠、张苞一边带人朝后营集合,一边还纳闷地想:天使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汉正军的军旗都是上红下黑,中间闪金光,虽然张宠他们与潼关守军对峙扎营好久,也还是分不清谁是谁。但是,领兵的将领总是能分辨的,此刻来的不是刚才过去的天使,而是一员更年轻的将军。

    “奉汉正军军部令,接管改编华阴守军,各位将官,请予以配合。”

    张宠、张苞兄弟和一干将领都惊呆了,天使才过去不久,说是要传诏给自家将军,怎么转脸就又来个传令的?还要接管改编自己的部队!自家将军把部队交给自己兄弟掌管,哪能拱手送人呀?

    “你们是汉正军,我们是……是……西凉边军,你们管不着我们。”

    急切之间,张宠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说自己是董卓的部队?那等于找死。说自己是牛辅的军队?牛辅已经死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被他们这些人捧为将军的段煨,此刻似乎有点拿不出手,所以,张宠也不敢说自己是段煨的部队,只好说是西凉边军。

    陈冉冷峻地问道:“你敢违抗军令?”

    张宠回道:“卑职不敢!但是我们是西凉边军,怎么能奉你们汉正军的将令?”

    “汉正军也好,西凉边军也罢,都是我们大汉的军队,不是谁家的家丁、仆役!我只说一遍,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平时陈冉是特稳重且厚道的一个人,此刻却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因为他心里一直担忧王闹闹,没功夫跟这些人废话。一边说,一边催马向前,目光注视着对面的阵势,逐一从那些将官脸上扫过。

    “少在这里胡吹大气,不听令就是不听令!爷爷们阵上厮杀的时候,你还吃奶呢!看爷爷来教训你!”

    张苞一边催马,一边叫骂,迎着陈冉杀了过来,张宠想要阻止他却已经来不及。

    陈冉眼光森寒,一夹马腹,迎向张苞,来到近前之时,举枪挑开了张苞劈来的长刀。随即两马错蹬,陈冉拿铁枪当棍使,看也不看,以左手为支点,右手推枪尾,向后扫出一枪。

    也不算张苞胡吹大气,手下还是有点本事的,听声辨位,知道铁枪袭来,顾不得

    回身,抬刀遮挡。可惜他搞不明白,陈冉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大劲啊?

    陈冉曾经可是把拼斗中的赵云、典韦砸开过,此刻时机抓的准,双手持枪,犹如划桨一般,而张苞只是单手抬刀,自然比拼不过。虽然马向前驰,卸去了不少力道,但张苞还是被砸的身形在马上晃了几晃,只觉得喉头发甜,几欲吐出血来。

    两招一过,张苞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年轻将军的对手,立刻生出退却之心。仗打的多了,要是每回都倔犟着死战不退,能活的长久么?别看刚才张苞骂的挺凶,此刻跑起来一点不带犹豫的,马打盘旋,就想绕个圈,返回本阵。

    可惜陈冉不会留给他机会,因为陈冉拖延不起时间。调转马头,向着张苞截杀过去,众人只看到一道白光,然后张苞便跌落下马,挣扎了几下,就此寂然不动。

    陈冉催马,缓步来到阵前,高声喝问:“你们都是军人,连服从命令都不懂吗?”

    对面众将闻言,纷纷低下头,张宠还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何去何从。忽然,又有传令兵着急忙慌地跑来回报,说是潼关张文远已经出关,将前营围了起来,奉命接管,凡是胆敢违抗的都被杀了。

    张宠他们和张辽对望的时间长,倒是知道这个潼关守将的名字。张宠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对面的陈冉勾着自己整军集合,又打上一架,给张辽留下足够的时间出关、围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啊!然而此刻已经被人家包围,落入毂中,今天要是不遵这个汉正军的军令,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也别管对不对得起段煨,对不对得起张苞,被接管与打投降完全是两个概念,张宠连忙率众下马,服拜于地。便在此时,张辽已率军从前营赶了过来。张宠把人都带到后营去了,前营连个能做主管事的人都没有,张辽一下子带出两个旅,比陈冉的人还多,直接从前营策马而来,半路遇到想多嘴问问的都杀了,能不快么?

    陈冉与张辽汇合,也不多话客套,直接说:“这边交给你,我去接应师长。”

    张辽说道:“好,放心去吧。我把这边安稳好之后,即刻发兵去接应你们。”

    “不要!”

    假如这仗打的,需要张辽接应,说明王闹闹和陈冉肯定失败了,再往后会发生啥事也不可预知。

    陈冉又说:“你的任务就是守好潼关。死,也必须死在潼关!假如我与师长不能顺利回来,你立刻派人回京,上报军情,请校长定夺。”

    虽然同为旅长,但是陈冉可是当过旅督的人,平时严于律己,教训起人来更有一股威势,就是王闹闹很多时候也要看着陈冉的脸色行事。加之平时督军练兵的事情也都是陈冉在负责,所以张辽服气陈冉甚至多过于服气王闹闹。

    此刻陈冉说出来的话,在张辽听来,就是命令。立刻敬礼,回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此间事了,陈冉一拨马头,高喊了一声:“骑兵旅,跟我走!”片刻不停地向长安奔去。其实不足一旅,只是两个

    团而已,但是威势在陈冉的带动下,绝不次于一旅,乃至一师。

    守好潼关就是守御京师,就是保护好了陛下。望着绝尘而去的陈冉,张辽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王闹闹、陈冉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年纪轻轻的,却能领兵率军,征战一方。他们凡事以陛下为念,陛下也对他们信赖无疑;他们凡事以兄弟为念,兄弟也对他们信赖无疑。张辽不知道有个词叫“凝聚力”,但是对于这种感觉很清晰,他有些嫉妒,又有些庆幸,暗想:“嗯……陛下也拿俺当兄弟,还踹过俺的屁股。”

    …………

    长安,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也是历史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汉高祖五年置长安县,在渭河南岸、阿房宫北侧,秦兴乐宫的基础上兴建长乐宫,高祖七年营建未央宫,同年国都由栎阳迁移至此,因地处长安乡,故名长安城,取意“长治久安”。虽然光武帝建都洛阳,将长安改称西京,但是历代皇帝常常前来长安祭祀宗庙。及至末年,汉室衰微,也无力顾及修缮,长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盖勋府邸正在设宴,参与宴席的只有一主一宾两个人。主位上坐的自然就是盖勋,年约五旬,须发花白,面目中尽显老态。宾客正是段煨段忠明,四十多岁,虽然脸上略有风霜之色,却掩不住一股雄浑气息。

    只听段煨出声询问:“依府君来看,煨只有投向朝廷一途?”

    盖勋反驳道:“此言差矣,何叫投向朝廷?段忠明原本就是朝廷的中郎将,所率之军也是朝廷边军,怎会有投向一说?”

    段煨哀叹一声,说道:“话虽如此,可是我的处境,府君又不是不知道。董卓已被定为国贼,原本他手下五中郎将,至今已横死三人,就是连他们的手下也多有屠戮。如今杨定已投效皇甫将军,而我……”

    不等段煨说完,忽然有人从外边走进来,插言说道:“胡轸是被赵老二戳死的,因为这家伙嗷嗷叫着要冲进洛阳,杀了陛下,为董卓报仇。而董越是被牛辅给弄死的,因为牛辅想吞并他的部队,壮大自己。至于牛辅嘛,是被他自己的心腹手下胡赤儿给弄死的,因为胡赤儿不仅图财害命,还想靠着牛辅的脑袋加官进爵。段将军,你说他们三个是死的冤呢,还是死的可笑?”

    说话这个人竟然穿着一身汉正军军装,说明盖勋不可信,已经与此人有了勾连。段煨心生警觉,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但是面上依旧镇定。倒并非他有多少大将之风,而是有底气,有资本。

    此次前来长安,段煨足足带有三千精锐,当初董卓拼命往洛阳赶,抢先占据京师之时,大概也就是带了这么多人。由此可见,段煨是多么珍惜自己的老命,而王闹闹与陈冉先前的设想也在此落空一环,段煨手下最为精锐的兵马并不在华阴,就在长安城里。

    段煨冷冷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许人?”

    盖勋连忙笑呵呵地介绍着道:“忠明,这位便是陛下新立汉正军,第二师的师长……王闹闹!”

第162章 闹儿忽悠段忠明

    第162章 闹儿忽悠段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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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军装就能说明身份,但是段煨仍旧暗自吃惊,原本以为眼前之人不过是王闹闹与盖勋勾连交通的信使,却想不到竟是王闹闹亲至长安,更加想不到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王闹闹竟然会如此年轻。

    王闹闹可不是来装牛叉的,启动自来熟模式,笑的像菊花一样,亲热地说道:“段将军,闹儿对您可是仰慕已久,久仰大名啊。早就想去拜会您了,可是军务缠身,一直不得空闲。今天能在盖府君这里相见,总算是让闹儿得偿所愿,也算是咱们兄弟的缘分到了。”

    让你得偿所愿,好收拾我么?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另外,你跟谁称兄道弟呢?就你这个岁数,给我当儿子,我都嫌你嫩!

    所以,王闹闹自以为可爱而不失热切的一番忽悠,完全没有得到段煨的好感,冷冷地说道:“王将军好胆色,竟敢单枪匹马来长安,某家佩服啊!”

    呃……王闹闹一愣神,有种热脸贴着冷屁股的“赶脚”,随即说道:“段将军有所不知,其实我这个人很胆小,半夜上茅房都得喊个人陪着。好在这长安也是咱们大汉的长安,不算别人的地方,加之闹儿对段将军仰慕心切,所以就来了。”

    “哦?这么说来,王将军上长安,也是有人陪着,以壮胆色喽?”

    “对呀!”

    段煨暗忖:到底是毛嫩,两句话就能套出你的底儿,到时候再想法怎么收拾你。哪曾想,王闹闹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段煨闪着脑袋瓤儿。

    “我敢来长安,不就是因为有段将军陪着,给我壮胆儿嘛!”

    段煨哭笑不得,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啊,想不到能得王将军信重至斯,段某深感荣幸啊!”

    王闹闹忽然一脸真诚地说:“我信……我信段都护为国戍边,远赴西域,兢兢业业几十年,大小征战无数场;我信段君侯平西羌,灭东羌,与敌厮杀两百次,至死不忘报国心;我信段家一门忠烈,历代功勋;我信将军志向高洁,心怀忠贞!”

    王闹闹所说的“段都护”便是段会宗,曾经两任西域都护,四度出使乌孙,多次平定叛乱,甚至代表朝廷敉平乌孙,册立其君。而“段君侯”则是段颎,段纪明,历任护羌校尉、并州刺史、破羌将军等职,先后与羌作战一两百次,以功封侯,与皇甫规、张奂并称“凉州三明”。

    段会宗属于前人先辈,早已谢世,此时说来只有一片追思,而段颎虽然也已死了十多年了,但是对段煨可谓影响颇深。别看两人相差几十岁,但是属于同族兄弟,都是明字辈。起初段煨能够步入仕途,未必会有段颎的刻意拂照,但是后来段颎入朝,依附宦官,阳球收拾王甫的时候,受到牵连,在狱中饮鸩而亡,整个段家都备受打压,段煨自然也不例外。就是因此,当董卓崛起,收服周边之时,段煨才无力相抗,半是被迫,半是无奈地成了董卓的部属。

    被王闹闹提起的人和事,难免使段煨一番感慨,半生不得志,忠臣难效忠。然而,段煨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几句马屁

    就能晕头么?所以,语气讥讽地问:“不知王将军从何处看出老夫志向高洁,心怀忠贞?”

    王闹闹“蛋定”地说道:“刚才段将军说我汉正军自出征以来,对西凉旧将多有屠戮,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真正被我汉正军剿灭的,只有牛辅所属,李傕一部。段将军可知为何?”

    段煨疑惑地说:“还请王将军明言。”

    王闹闹立刻气愤地拍着几案说道:“李傕不肯接受朝廷改编,企图返回西凉……倒也罢了。可是他临行之前,在安邑大肆劫掠,屠戮百姓!段将军,你说他李傕该不该杀?”

    “该杀!”

    段煨还没说话,盖勋却先咆哮起来,吹胡子瞪眼地怒喝道:“这哪里还是朝廷命官?简直就是乱世恶贼!”

    董卓的部下都是个什么德行,段煨知道的最清楚,所以王闹闹有此一说,段煨倒是深信不疑。

    只听王闹闹又说:“然而段将军所作所为,世人有目共睹。军纪严明,从不欺压百姓,驻守华阴,使民屯田自救。”

    这也是实话,相比起“他们”,段煨的部队还算规规矩矩,当然了,“从不”这个词,可能有一点点夸大。既便如此,也足以使段煨自傲,终于开始觉得,王闹闹这个人儿虽然年轻,但是中肯厚道,说的都是大实话呀!

    “哎呀,王将军谬赞,煨也只是恪守本心罢了。”

    王闹闹自斟自饮了一杯,又胡吹大气地说:“不瞒段将军,此次离京,闹儿就想着,这个段忠明,名气这么大,到底有何本事?回头遇上了,非要试试他的手段不可!”

    段煨刚刚暖和一点的脸色立刻又冷下来,心里话说,方才觉得你娃还不错,转脸就想跟我炸毛是吧?

    “但是!”

    王闹闹看了看段煨,又看了看盖勋,神神秘秘地问:“两位知道陛下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盖勋此刻已经成了捧场的,闻言,立刻配合着问:“陛下如何说呀?”

    “陛下说……“

    王闹闹咳嗽一下,假装自己就是刘汉少似的,又道:“闹儿啊,段忠明是你的前辈,你自该向他学习。但是,你知道该向他学习什么吗?”

    段煨惊诧地问:“陛下也知道卑职了?”

    王闹闹想了想,回道:“应该知道吧,否则又怎么用将军来说教于我?”

    盖勋不客气地说:“唉,忠明休要插言,先听听陛下怎么说。”

    段煨被训斥,非但不生气,还连连点头,有请王闹闹继续发言。

    于是,王闹闹接着忽悠:“当时我就想啊,咱们都是做武将的,见了面儿自然要抻量抻量,马上见高低,手下论输赢。但是陛下说,此乃大谬!”

    王闹闹不慌不忙地咂一口小酒,此时已不需盖勋捧场,段煨急忙催促道:“陛下又如何说?”

    “陛下说,这世上没有不输的武人,更没有常胜的将军,但是,却有忠义千秋!段忠明先被族亲所累,后被董卓欺压,经磨砺而不改其志,历崎岖而不忘本心!这……才是你王闹闹最应该学习的地方!”

    没能挤出眼泪,段煨只好摆出一副要哭的模样,竟然拱手朝着洛阳方向遥拜,唏嘘说道:“陛下知煨之苦也!”

    盖勋端着酒杯,感触地说:“陛下圣明,去浊还清,使忠臣得见天日,义士得力以效。忠明啊,前途看好,当浮一大白。”

    段煨连忙举杯,欢喜地说道:“盛饮,盛饮!”

    然而干了一杯过后,王闹闹神色凝重,似是犹豫不决,段煨疑惑地问:“王将军可还有何话说?不妨直言。”

    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王闹闹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段将军了。我得着消息,陛下可能要诏段将军还京,与您一同诏回的还有皇甫将军。听说,皇甫将军还京,要出任军府左统一职。”

    盖勋好奇地问道:“何为军府左统?”

    “大概相当于从前的骠骑将军吧。”

    王闹闹浑不在意地又说:“陛下登基之后,改了不少旧制,如今是三府一院,军府、御府、相府和政议院。哎哟,空的位置老多了,反正我出京之时,陛下连御府总理都还没有呢。这一回弘农杨氏算是捞着了,杨彪出任相府首相!你们都知道袁家的袁本初吧?现在人家可是政议院议长了!比老太傅还受宠信……”

    这会儿王闹闹说的啥,段煨基本没听见。先前皇甫嵩奉命平叛,领的是左将军之职,此次还京,如果这个左统相当于骠骑将军,那就是属于升官。然后段煨就等着王闹闹说自己会升啥官,可是这娃白活了一大通,就是不说了。

    段煨实在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不知王将军可有听闻,陛下会安排煨就任何职?”

    单说好事不行,容易让人起疑,单说坏事也不行,容易把人吓跑喽。所以,忽悠之道在于高高低低,有起有伏,真真假假,有堵有舒,能让人哭哭笑笑,也能让人笑笑哭哭,最后脑袋一懵圈,跟着就走了。都说马均是刘汉少的大徒弟,或许,其实,可能……王闹闹才是尽得刘汉少真传的那一位。

    夸也夸了,捧也捧了,是时候该让段煨揪心一小下下了,只见王闹闹面露难色地说:“这个我还真没得着信儿,只是私下听到一些风闻。陛下知将军的忠义与才能,原本有意让将军出任右统,但是其他将领多有不服,意见很大,说您只是一个中郎将,又没有什么功绩,甚至还算是董卓旧部。我估摸着,等您还京之后,还要经过一番考量,陛下给您留个机会好好表现表现,以闭众人之口,才好再给您安排官职。否则的话,随随便便给您封个团长、旅长的,那是埋没人才,陛下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王闹闹好像解释烦了似的,一摘军帽,挠着头皮,又说道:“哎呀,二位知道现在京师是个什么局面么?陛下刚刚登基,推行新制新政,留的位置多,而真正有才能的人少,前段时间不是还下了一个招贤令嘛。说白了,现在就是谁去的早,给谁安排的早。”

    这话在理,陛下就是再爱才心切,也不能为了一个段忠明而与群臣反目。段煨频频点头,自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便在此时,忽然下人来报,有传诏天使到!

第163章 小别野与主干道

    第163章 小别野与主干道

    ……………………………………

    此时入夜已深,城门早闭,杜畿赶到之时,用传诏天使的身份,叫城开门。由此可见,杜畿虽然对王闹闹的胆大妄为颇有微词,却也还是将陈冉的嘱托放在心上的,马不停蹄地赶来长安。盖勋、段煨、王闹闹一起登上城头,验看过杜畿的身份之后,才开门请他入城。随后,杜畿传诏段忠明,盖勋又重新设宴款待杜畿。

    有杜畿和诏书的印证,王闹闹在段煨那里的好感骤然倍增。这娃实在,先前跟我说的都是实话。人家是天子门生,军中新贵,往后说不得还得咱求着人家。

    重开宴席,其乐融融,席间一片欢声笑语,段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还京之后,陛下到底能给自己封个多大的官。相当于车骑将军的右统不想也罢,好歹能有个军长、副军长的,哪怕就是个师长也行啊。于是,连连向王闹闹敬酒,亲近之意,一表无疑。

    “不是我王闹闹吹牛,别看咱就是个小师长,在陛下那里说话还是有些斤两的。我给陛下当副大队长的那会儿,半夜里一声口哨,全得给我起来尿尿!忠明兄,你知道董越手下有个叫王方的家伙吗?”

    王闹闹好像喝大了,满嘴胡诌,好在盖勋和段煨不知道他说的“副大队长”管的是一帮小学生,还以为又是个多大的官呢。没法子,连天使都让着王闹闹,明显人家跟陛下更亲近呀。

    段煨十分配合地说:“愚兄对此人略有耳闻,原本好像是董越部下一个都尉。”

    王闹闹一拍胸脯,自豪地说:“我给他送去的洛阳,一转脸,你们猜怎么着?”

    刘汉少当皇帝之后,这些没回过京城的外放官员,对于京城里发生的事,都感到好奇,所以,盖勋也不例外,急忙问道:“如何?”

    “人家现在是弘农城管支队的支队长!就是弘农太守请人家办事,都得客客气气的。”

    盖勋、段煨两个人,连个“副大队长”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就更别提“城管支队长”了。从以往的认知中判断,太守就应该是一郡之首,怎么还要对城管支队长客客气气呢?但是,再从王闹闹那副欠扁的一脸拽样来看,这个支队长想必也是大有说道,大有来头。

    为了安稳地方,防火防盗,城管们晚上也是要巡夜的,此刻王方正呆呆地伫立在弘农街头,一手藤盾,一手宝棍,像是守护神,但更像吉祥物。忽然,毫无来由的,猛打一个喷嚏,只觉脊背阵阵发凉。

    段煨又敬了王闹闹一杯酒,然后才说道:“贤弟,愚兄此次还京,人地生疏,多有不便,还要贤弟为愚兄多多引荐才好啊。”

    王闹闹信誓旦旦地说:“忠明兄此言,岂不外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呀?回头我就给陛下写份报告……”

    “报告?”

    段煨有点不明白,王闹闹解释说:“哦,就是奏章。我要将忠明兄的功绩如实地报告给陛下,想必陛下也会对忠明兄另眼相看,委以重任。”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愚兄这里先谢过贤弟。”说着,段煨又端起一杯。

    “兄长说哪里话,为国举贤,原本也是咱们该做的。”

    王闹闹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又说道:“对了,盖府君,你也与忠明兄一起还京吧。早点还京,也能早点混个大官当当,还可以与忠明兄彼此有个照应。”

    老实说,盖勋倒是真想回洛阳看一看,可是他身为一郡之守,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能擅离所辖之地。

    王闹闹大包大揽地说:“这有什么可顾虑的,刚才的诏书上不是也说了,忠明兄还京述职,由我第二师接管京兆防务。我就命你护送忠明兄还京,不就得了?”

    搞不明白,你这个师长还可以命令我吗?但是盖勋却想到,由自己相陪,可安段煨之心。当前最关键的就是把段煨顺顺当当的送到京城,让王闹闹接管京兆,别生出什么事端。再者,自己也确实想去洛阳看一看。

    盖勋哪能想到,让他一起还京,纯粹是王闹闹临时起意。与蔡邕课上课下,斗智斗勇那么多年,王闹闹深知“好老头”最难对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被拎着耳朵听教训。眼看着京兆这地儿就要归自己折腾了,留着盖勋唠唠叨叨多麻烦,干脆一拨送走得了,还赚一“为国举贤”的名声。

    宴会结束,王闹闹回到盖勋为他准备的房间,警卫营长立刻悄悄跟进,回报说道:“师长,兄弟们都撤回来了。咱们真的不用防备段煨吗?”

    “不用,咱们越无备,段煨越踏实。让兄弟们都好好睡吧,有人替他们站岗。”

    说这话时,王闹闹满脸狡黠的笑意,哪还有一丁点喝大的模样?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准备相送杜畿去陈仓,但是属于第二师的那一个团得留下来。杜畿正说要走,忽然城门回报,说是城外发现大批汉正军,于是众人又登上城头,只见城外是整整齐齐的两个骑兵团,陈冉竟然连夜赶了一百多里。

    见到王闹闹安然无恙,陈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向着城头敬礼,高声喊道:“师长好!汉正军第二师第七旅,旅长陈冉,向您报到!”

    粗话的,王闹闹早就希望陈冉这些闷头驴给自己敬礼了,可是此刻,为了给自己装点门面,陈冉真的当着外人的面儿给自己规规矩矩敬了一个礼的时候,为毛还觉得心里酸酸的呢?

    …………

    邹氏被张绣带走了,无论曹操的内心里有多么失落、感伤,路还要一步步朝前走,日子还要一天天朝前过。关于他这个“交际部部长”的职务,也只有刘汉少自己偷偷笑到肠子打结,无人能够分享这个小小的恶趣味。别人可是丝毫不敢轻视,就凭刘汉少说的那句“交通八方,际地蟠天”便足以看出其权利之大,油水之足。别以为古代人就不知道修路搂钱快,就算是征发徭役也总得发钱发粮吧?整个大汉的路都让曹孟德去修,只要稍微克扣那么一点,小黑胖子还不得变成小黑大胖子啊。

    但是此时曹操还没那么狂拽酷炫,首先要做的是在大河边上选址,新

    建一座水泥厂。无论是建窑还是架水车,这些事都还算好干,最麻烦的仍旧是大铁磨。新铁磨不仅比原来的还要大上许多,而且为了增加磨槽硬度,刘汉少还提出了淬火工艺。

    蒲昌听说之后,马上就哭了。

    这个玩意这么大,多少人都搬不动,怎么淬火呢?

    后来还是马均想了一个招,架起一个超大跷跷板,一头用铁链拴着铁磨,就吊在河边,烧红之后,另一头再由百十人一起用力,重新吊起铁磨,转到大河里直接放下去淬火。那场面,也是相当壮观了,单是围观群众就不下好几万。

    好在具体细节有懂技术的操持,曹操只是负责调配人手、物资之类的大问题。即便如此也忙了个四脚朝天,曹洪、曹仁全都喊来当帮手。

    首批水泥工程一共有两个,第一个就是铺一条水泥路,由贯穿南宫、北宫的中东门大街一直铺到金市,然后再向南拐个弯,连接雍门大街。铺成之后,这就是洛阳城的东西主干道了。第二个就是盖一栋小别野,就在北宫的西南角,因为那地方从前也一直空着,没有宫殿、房屋,往后就算是政议院的重臣住宅区了。当然,第一栋小别野是属于袁本初的,再当然,得他自己掏钱。

    主楼坐西朝东,有三层半那么高,因为第四层只能算阁楼,而且左右两边的楼顶还空着。到时候一边弄成楼顶小花园,一边弄个大大的遮阳伞,摆个桌子,放几把椅子,就成了一个休闲纳凉的露台。三楼留给袁本初和他的老婆们,有单间有套间,除了独立卫生间之外,甚至还有一个快赶上游泳池那么大的浴室;二楼有书房,小会客厅,小酒吧间,麻将室,也有空余的房间,不管住娃还是留客,那是袁本初家的事。一楼则是一个很大的大客厅,也能以厅里的柱子为界限,再划分出饭厅与会客厅。

    主楼前边,南北两侧还有两个二层小楼,北楼空闲,塞娃留客随意,南楼留给仆役、婢女们住,同时,杂物间、仓房、厨房也都在这里,还有一个公用厕所。主楼与侧楼之间有两块夹角空地,北边空地修建一个水塔,南边空地就留给车和马,虽然看上去有点怪异,但是没有水塔就无法实现室内供水,没有车马袁本初就总得腿儿着。三个小楼中间,正对着大门,再修建一个小小的圆形喷泉,里边放几块石头当假山,侧楼至大门之间,左右都是绿地,随意种上三两棵树,架一个秋千。大门和围墙都用栅栏式,对了,主楼前还要有个大大的雨檐,中间是台阶,两侧是斜坡,这样就可以把马车直接停在主楼前,下雨下雪也淋不着了。

    袁绍没在家,已经去河南各县组建民议院了,总设计师刘汉少拿着小别野的草图,对着袁绍的正妻刘夫人与长子袁谭就是一通忽悠。刘夫人唯唯诺诺,尤其是刘汉少介绍卫生间与浴室用途的时候,更是羞不可抑。倒是袁谭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详细询问了水塔的用途,栅栏式围墙的效果,最后还很有气势地对刘汉少说:“好!一切就按陛下的意思办!”

    刘汉少一伸手,只说了一句:“拿钱吧!”

第164章 袁绍的心在滴血

    第164章 袁绍的心在滴血

    ……………………………………

    袁本初的小别野是最先开工的,被刘汉少命名为“政议院一号工程”,水泥用的是原本研制水泥的那座小窑出产的。已经被划分到内务署的将作大匠陈昭被喊过来,担任现场指挥。从改制的风声传出来,陈昭心里就开始发颤了,因为自打皇帝登基以来,就只修建过一座大汉英雄纪念碑,连当初被烧坏的南宫部分都不修缮,他真怕皇帝把他们也当成那帮“木有小丁丁”的,给彻底抹平喽。所以,陈昭这次接到修建任务,表现得干劲十足,天天守在工地,片刻不离。

    但是,刘汉少要修建的小别野,第一步就与陈昭以往的认知有所不同。从前盖楼都是先堆土砌台,然后在台上建筑,比如云台、兰台,皆是如此。可现在刘汉少要求先挖坑,说是要打地基。既然皇帝要挖坑,那就挖吧,管它整不整的明白呢。于是,三栋小楼的坑,中间喷泉的坑,还有水塔的坑。水塔需要比主楼还高一点,利用压力把水送到室内,所以地基需要更坚固才可以。

    此外还有下水管道,这个陈昭倒是不陌生,因为洛阳原本就已经有了下水道之类的设施,专门用于排放生活废水,只要连接主道就行。

    这个小别野盖的,连将作大匠都时常觉得懵圈,调过来的各个科研组也未必全明白,只不过他们有些盲目信赖刘汉少,凡是遇到新问题,都会向刘汉少求教。但是,刘汉少哪懂得盖小楼啊,纯粹是当作积木往上垒的,反正楼塌了也是袁绍他们家倒霉。

    “柱子!柱子不要用木头的,中间用钢条铁丝盘起来,像网一样,然后往里浇注水泥料。对,这个横梁也是。你一座砖石水泥楼,中间用木料当楼板呀?要是上边掉下块砖头,把木料砸折了,这楼不得塌么?用预制板,和造横梁差不多,就是扁平一些,宽长一点。中间塞竹竿是为了让它变成空心的,这样可以减轻楼板自重。肯定不能让它折呀,必须在保持它的强度前提下才这么做,质量第一。”

    毕竟是自家的小楼,袁谭也天天泡在工地上当监工,眼看着工地一天一个样,问的问题也越来越稀奇。当然,感触最深的还是钱的问题。起初是整箱的搬,后来成车地拉,现在已经不流行铜钱了,开始用金饼子。

    价值怎么产生呢?

    把一块石料挖出来,砸碎,磨成粉,烧成水泥,用来盖楼。石头虽然变了模样,其实本质上还是那块石头。但是,这里边用的人工、时间、机器以及烧石头的燃料,都需要一个“价”来衡量。

    以前不管干啥活,用的是自家的仆役下人,吃的是猪食草料,干不好了还得挨揍。现在工人们必须吃饱喝足,还有一份不错的工钱可以拿,越有技术拿的越多,尤其是那些跟着科研组成员的木匠、铁匠、泥瓦匠,腰杆挺得笔直,一个都不能少。

    钱是花的多了点,但是大家热情高涨,干活卖力,认真积极,把袁绍家的小楼当成自家祖坟似的。一时之间,政议院一号工程成了洛阳最大热点,不

    单是爱卿们纷纷前来观看,《大汉月刊》的记者也随时采访发文,向外界介绍工程进度,要不是皇宫门口有兵士拦着,估计想进来瞧瞧的百姓能把皇宫挤爆。

    …………

    于此同时,河东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卫觊亲自跑回老家一趟,召开家族会议,转述皇帝为河东卫氏做出的规划以及描绘的未来前景,很多人也都质疑,一个炼铁作坊能有那么重要?最关键的是,它能养活这么大一家子人吗?后来,卫觊把话也挑明了,假如现在卫氏不按照皇帝的意思办,将来就会无路可走。

    想造反吗?

    掂量掂量,就凭河东留下的汉正军刘辟那个旅加上地方b级部队,够不够灭掉卫氏?假如不够,汉正军还有多少个旅?

    后来,在卫觊的软硬兼施之下,整个家族算是达成一致共识,附随皇帝,全面配合。一个积累沉淀多年的大家族终于爆发出了巨大能量。首先,卫觊之弟,卫羽,负责率队前往荆州,全力收购粮食;其次,卫觊族弟,卫固,负责筹建炼焦、炼铁厂,因为卫觊本身是汉正军需备长,还要负责西线前敌元帅部的军需装备事务,所以另请族老配合黄邵进行屯田诸事。

    大家族原本就有炼铁作坊,但是洛阳派来的科研人员说“想要炼好铁,必须先炼焦”。“焦”就是焦炭的意思,因为生煤含杂质多,还有难闻的恶臭,用火煅烧过后,变成熟煤,结成焦炭,最初炼焦和烧制木炭也差不多,损耗大,污染大。尤其是那些飘散的刺鼻臭气,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就叫“煤气”,可惜现在无法收集再利用。

    从前炼铁也用煤或者木炭,但是因为炉温不够,无法使铁完全熔化,只能得到杂质很多的块炼铁,所以需要反复锻打,去除杂质,才能够得到钢,百炼钢刀就是这么来的。而所谓的高炉炼铁,就是在炉内铺一层焦炭,铺一层铁矿石,再加一点溶剂,比如石灰石或白云石,经过持续的高温燃烧,可以炼出铁水,直接从炉子下方的出铁口流出来,这样就能得到生铁。

    将刚刚出炉的生铁水倒入转炉的同时,吹入氧气,使氧气与生铁水中的碳发生反应,生成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使留在生铁中的碳含量达到所需比例,就会变成碳素钢,也叫粗钢。打一个比方,温热的酒烫嘴,倒在杯子里吹一吹,吹的过程中,酒精得到挥发,等这杯酒冷却下来之后,就会比之前的酒精含量低,所谓转炉炼钢,就是这个道理。

    道理虽然简单,真正变成一套熟练技术搞出来,可就千难万难了,加之刘汉少那种学渣,很多时候可能连道理都讲不明白。好在炼铁的工匠颇有钻研精神,又是刘汉少亲自传授的神技,一遍遍研究,一遍遍试验,一遍遍从头再来。不说别的,高炉鼓风,转炉吹氧就是一个大问题,用从前的那种推拉式小风箱根本不赶趟,为此还制造了大型鼓风机。

    鼓风机也需要转的快才起作用啊,然后再加上齿轮组,大轮带中轮,中轮带小轮,小轮再带动扇叶,为此,刘汉少还给这个齿轮组起了一个非常洋气的名字:“变速器”。

    …………

    “政议院一号工程”也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既然想要室内供水,肯定就需要水管,这个自然就不能再使用竹筒了。刘汉少让人直接浇铸铜管,每根铜管都没办法浇铸太长,也就几尺左右,然后再铸套扣,好在铜管比钢铁软的多,能够套丝,一节一节地接起来,就像铜竹子似的。

    比铜水管更让人感到奢侈的是瓷砖、洁具,如果说铜水管是把钱变成管子用,那么把贵重的陶瓷当成砖头,铺在地上踩,简直就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这个活儿刘资就可以干,本身他就有烧陶瓷的本事,是半路才被刘汉少拉着改行去研究怎么烧水泥的。

    但是在烧制坐便马桶的时候,内壁那一圈出水孔又成了麻烦,也不能用手指头一个一个抠成孔啊。后来刘汉少提议,能不能先用木头做一个架子,埋在其中,外面直接抹平匀,等到烧制的时候,木架自然会被烧掉,留下来的不就是出水孔了?然后刘汉少还以为后世的坐便马桶是像压砖机压砖那样,压制出来的,担心现在纯手工打造的不够瓷实,万一坐烂了扎着屁屁怎么办?所以就让工匠把它弄的上下一般粗壮,像个墩子。

    于是,世界上第一个陶瓷坐便马桶从上面看,就像个纵向切开的鸭蛋,从侧面看,就是一节树墩……要说它丑吧,它光洁如玉,细腻冷艳,要说它漂亮吧,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是,这可是陛下亲自设计,一群工匠日夜努力,才研发出来的,所以千万别问价,因为黄金马桶都没它贵!

    说实话,刘汉少在这里边起到的作用,究竟是好的方面多一些,还是坏的方面多一些,真真是难以衡量。至少从陶瓷马桶使用的是注浆成型,而非压制成型这一点来看,刘汉少这个学渣就说错了,纯粹属于瞎指挥。另外,水泥建筑与土木建筑究竟哪一个更好,也真是无法定论。土木建筑看似没那么坚固,但是保存上千年也不足为奇,水泥建筑看似坚固无比,能保存上百年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再但是,刘汉少现在想要修水泥路,首先就得让水泥变的有用,变的值钱,然后才有人肯拿出钱来投资水泥厂,所以,水泥必须要展示出它的神奇之处,袁绍家的小别野也必须是用钱,乃至金子砸成的,就算是屋子里的木制家具,也得卖出金子的价。

    什么是好?

    贵,就是好!

    袁绍抽空回了洛阳一趟,说是向刘汉少回报工作进度,遇到有哪些问题,该怎么解决之类的事,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家的小别野盖的怎么样了,反而变成了刘汉少向他汇报工程进度。看着陛下热情高涨,一天三遍地往自家工地上跑,袁绍心里别提有多感动了,直到回家,一打听支出情况,才有了一种心头滴血的感觉。

    于是,在家冒充临时老大的袁谭,当晚就被袁绍胖揍了一顿。据说袁谭表现得相当英勇,一边挨揍一边与袁绍争辩:“我也是为了咱家好,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苦心的!”

    袁绍怒喝:“你的苦心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让你知道我的痛心!”

第165章 他们也会变蝗虫

    第165章 他们也会变蝗虫

    ……………………………………

    “咱们家盖小别野,是不是应该咱出钱?”

    “就算是吧。”

    “陛下想要干成的事,咱们是不是应该支持?”

    “应该是吧。”

    “陛下要的是面子,工匠们要的是吃食,咱家又能住上小别野,又能得到陛下欢喜,花点钱怎么了?您跟在皇帝身边的时候,不是也专门付账么?”

    要说袁绍还真是好脾气,被袁谭捂着腮帮子连连诘问,竟然没再动手。不管怎么说,这个儿子不再无所事事,整天浪荡了,甚至还学着去考虑问题,这是好事。

    袁绍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跟在陛下身边,花的都是小钱。可是现在这个小别野连一半都没盖起来,你已经花了三千多万钱。当年先帝卖官鬻爵,一个两千石才卖两千万钱,你这么大手大脚,毫无忌惮,你以为就是立功吗?万一引起陛下猜忌,招致旁人妒嫉,将来你死都不知道是咋死的!”

    袁谭表示不服,梗着脖子说道:“您就是看不起我,认为我胡乱花钱。可是您不在家这些日子,知道京城都发生啥事了吗?陛下建了一座水泥厂,还要修主干道,连大汉月刊的记者都天天去采访。别人家拼了命往陛下身边凑合,曹孟德把他兄弟子侄全带过来了,我要是不花点钱,怎么能天天跟在陛下身边?还说什么陛下猜忌,您知道陛下亲口对我说什么吗?”

    袁绍冷着脸问:“陛下如何说?”

    “陛下说,会赚钱是本事,谁能赚的钱越多,说明他的本事越大,哥越高兴。但是,想要学会赚钱,首先得学会花钱!您就看见我花钱了,没看见我是怎么赚钱的吧?”

    “哦?”

    袁绍疑惑地问:“你还赚钱了?”

    袁谭洋洋得意地说:“哼,大河边那个水泥厂,已经被我拿下了,将来就是咱家的!”

    袁绍终于动容,立刻沉声问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刘繇不是去豫州做州长了嘛,也会实行屯田之策,到时候还需咱家配合。陛下说,跟着他混的人只能越混越好,不能让咱家吃亏,所以就把水泥厂给了咱家。陛下算技术入股,日常打理全都咱说了算,和陛下四六分账。”

    配合屯田,应该就是要分自家的地吧?袁绍忽然想起了杨彪,好像终于明白了当初他为什么一下子就要送出来几百倾,别人都以为他是买个官,其实他是在躲灾。照目前来看,陛下够意思,给杨彪的回报不算少。现在,似乎轮到自家了,袁绍有些惊讶地问:“这么大的事,陛下没与大人商议,和你就决定了?”

    袁绍口中的“大人”,指的就是太傅袁隗。

    袁谭有些不屑地说:“大人现在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陛下与他商议得着吗?父亲,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咱家的状况吗?陛下现在信重的是您,可不是大人,咱家也只有与陛下足够亲近,才能木秀于林,扬眉吐气,将您当年所受的腌臜气通通倒出来!”

    “放肆!”

    袁绍虽然语气严厉,但是心里还是比较舒坦的,陛下早就说袁家该换人说话了,而且现在自己也被委以重任。尤其是那个水泥厂,说朝阳产业都嫌“晚”,简直就是黎明或者后半夜产业,那磨的是水泥吗?那磨的应该是金粉啊!而且还是和陛下一起磨,别人想动都动不了,既能亲近陛下,又能与陛下一起发财,不得不说,世道变了,袁谭这个钱花得值。

    现在整天跟着刘汉少混,袁谭早被忽悠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俨然将自己视为陛下眼中的接班小红人,也就是红人二代。所以,刘汉少说什么,他都觉得有道理,尤其是给工匠们发钱的时候,看着那些人不仅仅对皇帝千恩万谢,对自己也是笑颜如花,称赞不已,内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而且刘汉少还说了:“将来你就坐在办公室里数钱,谁要是来买水泥,笑的不好看,咱就不买给他!”于是,袁谭做梦都想让那一天早点到来。

    “以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你跟在陛下身边,行事要谨慎,切莫太过张扬。”

    “是,大人。”

    能够得到袁绍的认可,袁谭感觉很骄傲,随即又想起今天挨的这顿打,觉得忒冤枉,于是,又学着刘汉少平时说话的样子,说道:“老头子,以后别总小瞧您儿子。儿子都是自己的种儿,能错的了吗?将来以后啊,有您享着儿子福的时候。”

    这话应该是夸袁绍的才对,可是袁绍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关键是他现在还不到四十呢,硬生生被喊成老头子了。“老头子”像夸人的词吗?于是,袁绍也学着刘汉少的样子,抬脚就朝袁谭踹了过去……

    …………

    光熹元年,四月大旱,夏粮歉收。

    刘大根和荀彧都说,天再这么旱下去,几乎可以断定还会再起蝗灾,要刘汉少早想办法。孔子曰:“大旱过后起大蝗,大灾过后有大疫。”但是这属于天灾,刘汉少能有什么办法呢?尽管已经让卫家全力去荆州购买粮食,但是路远难行,而且路上消耗甚巨,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不行,现在不能计算得失,一旦真的发生蝗灾,秋粮绝收,必然会引起大乱,刚刚扭转过来的好局面也会一溃千里。于是,刘汉少一边命卫家继续加紧从荆州购粮,一边找曹操商议,看他能不能从老家谯县南下扬州,从那里再开辟一条购粮线路。另外,冀州还是比较富裕的,命文聘、刘岱尽快平定冀州局势,备粮防荒。

    “文若、大根,今年是咱们屯田的第一年,一定要让百姓对朝廷有信心,觉得咱们靠得住。你们要带领百姓生产自救,多挖井,挖深井。哥回头给任峻说一下,让他带领各地军屯也参与挖深井修水利的工作中去,咱们大家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刘大根从前可就是流民,被刘汉少收拢到北邙山里养活了下来,现在虽然是屯田指导员,可是一想到大旱大蝗给百姓带来的灭顶之灾,便心急如焚。如今听到刘汉少一番话,满心扑在百姓上,触动最大,不由得老泪纵横。

    刘汉少不耐烦地安慰道:“你哭什么,还不到死人的时候!你赶紧把有鸡鸭的农户,手里富余的鸡

    鸭都收过来,分给那些没鸡鸭的。”

    刘大根擦着眼泪,不解地问:“汉少,如今人都发愁缺粮了,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喂鸡鸭啊?再说,他们也买不起呀。”

    那些流民安置的屯田户自然没有鸡鸭,刘汉少所说的鸡鸭富余户也是当年北邙山里的和嵩山里的少部分人。

    刘汉少解释说:“小鸡小鸭是需要吃几天粮食,可是养大之后,就可以撒出去,由它们自己捉虫子吃,自己养活自己。一旦哪发现有蝗灾的苗头,把鸡鸭全撒过去,既能养活鸡鸭,又能减轻蝗灾。百姓买不起,哥来买,你只管收回来分给百姓就是了。”

    荀彧说道:“陛下,这个法子虽好,只怕您有钱也买不来那么多的鸡鸭可以分给百姓。”

    是啊,乱世之中,除了人多,什么东西都少,除了命贱,什么东西都贵。

    刘汉少有些无奈地说:“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只能努力,不能放弃。文若,咱们原本制定的五年屯田计划,不如就改成四年吧。”

    所谓五年屯田计划,是指那些凡是被安置了土地的流民,建屋、发粮、发农具、发种子,有的还发牛或大牲口。以有牛的屯田户为例,第一年产出,上交百分之四十;第二年上交百分之三十,逐年递减一成,等到第五年,可与国家正式签订永久租地契约,任何人不得私自买卖、侵吞、霸占。国家如需毁约征地,应当补偿屯田户双倍以上资金,另行安置。契约可由长子继承,不可分割继承,绝户则由国家收回。屯田户拿到租地契约之后,往后每年只需上交百分之五,其中百分之三为税粮,百分之二为地租,合称“公租粮”,除此之外,不得增加任何税赋。如果五年内不能安心务农或作奸犯科的屯田户,则拿不到租地契约,而没有分到牛或大牲口的屯田户,第一年则从百分之三十开始上交,实际等于四年之后便可拿到契约。

    如今刘汉少说免一年,有牛的也从明年百分之三十开始上交,等于当初为了安置他们,发放的那些东西,一下子全都“打骨折”了。

    荀彧犹豫着说:“陛下,如此一来,国家损失甚巨……”

    刘汉少也心疼地想,什么国家损失,那都是哥的钱好不好?反正遇到灾害总是要受损的,如果把损失摊在百姓身上,他们只能家破人亡,之前的努力也就全白费了,只能哥来出这个血……不行,得捎上那些有钱人!

    “别说了,文若。国家之所以成为国家,不是因为有地,而是因为有人,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而无动于衷。以前他们没地可种,现在发生灾害是有地也种不了,如果真的发生蝗灾,出现大量流民逃荒,那么他们也会变成蝗虫,走到一处,吃死一处,最后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把百姓留在土地上,使大家能够安心、齐心面对灾害,战胜灾害!”

    荀彧连连点头,却只说得出一个字:“是,是……”

    刘汉少信誓旦旦地说着连自己也没底气的话:“告诉百姓,就说是哥说的,咱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战胜灾害,共度难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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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风起云涌,名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这么多有本事的娃,怎么就不能让百姓好好过日子呢?学渣小混混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竟然变成了史侯刘辩,虽然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好歹还会忽悠!......大汉大忽悠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汉大忽悠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汉大忽悠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