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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行     鹿鼎任我行txt下载     鹿鼎任我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二一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十)

    更新时间:2012-08-19

    虽说,建宁公主生性刁蛮,但是,她还是十分聪慧的。在前世,不是又恋爱专家曾经说过,“在恋爱中的女人,其情感智商归于零。”、“恋爱中的女人,脑子里只有她的恋人,别的什么都不想。”因此,在建宁公主发泄后自己内心深处的不甘和怒气之后,她平静下来一想,便明白了这也不能怪罪那个狠心、无情无义的该死“小太监”。她和该死“小太监”纯粹属于地下情,根本不能上得台面,如果曝光的话,恐怕假“小太监”就要变成真“小太监”,甚至连上边的“大头”都不保。而且,在这件事出现之前,该死“小太监”正在经历“生死”磨难,等他返京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容不得他一个做臣子的有半句“二话”。最后,作为天家儿女,她们的命运从不属于自己。

    想到此,建宁公主心性宁静了许多,但是她生来叛逆,从不服输。虽然她不明白前几日为什么觉得一切出现了异常,不仅是“宁寿宫”原有母后身边的太监、宫女全部换成了新面孔,而且母后仿佛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关起房门打坐、参禅、念经,对自己十分冷淡,每次建宁公主去请安,总觉得她是在敷衍了事对待,让她觉得失落,完全是一种陌生的感觉。当得知皇帝哥哥要将自己赐婚,她第一时间跑到“宁寿宫”,结果换来的是太后冷冰冰的一句话“这是皇上的旨意,圣命难违,不能更改,必须服从!”。建宁公主后来竟然会在太后一直微闭的双目中扑捉到一线幸灾乐祸的眼神。

    建宁公主毕竟是个女人,严格意义上说,还只能算是年少的女人,因而她的内心是脆弱的。在人生面临重大抉择时,作为弱势个体,她需要强劲的依靠,更何况在她心目中,那该死的“小太监”在宫中的传奇、名气、地位,那是强悍无比,可以说得上是“不朽的神话”。当她没有等到那该死的“小太监”主动上门时,她只好委委屈屈的主动出击了。

    建宁公主见到韦仁,她微笑,问道:“小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韦仁从沉思中醒过来,笑着回答道:“还好。”

    建宁公主望了望韦仁,仍然微笑着继续问道:“小桂子,那件事你知道了吗?”

    韦仁装作不知情,故作惊讶的答道:“什么事?我不知道哇!”

    建宁公主见到他那脸上露出的表情,恨得她牙根根直咬。她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愤怒的情绪,她不顾自己身上衣裙十分的单薄,当她从床榻上跃到韦仁面前时,风儿掀起她身上的衣裙,已经将她曲线玲珑、娇嫩白皙的身材在他眼前一掠而过,让韦仁惊艳无比。

    当建宁公主咬牙切齿般伸出她的玉手拧向那该死的“小太监”的耳朵时,韦仁已经出手了。

    韦仁抓住建宁公主的玉手,一个反拧,将她制住,顺势将她搂到怀中。

    建宁公主一惊之后,接着便是嘤咛一声,软到在那该死的“小太监”的怀中,一瞬间便意乱情迷起来。

    建宁公主螓首轻摇,星眸半闭,娇声说道:“该死的‘小太监’,你竟敢如此无礼!我一定要告诉皇帝哥哥,将你变成真正的太监。”

    韦仁见建宁公主那娇媚的模样,不由得低笑了一声,他低下头,将嘴凑到她小巧的耳垂上,轻轻的在上面咬了一下,道:“亲爱的公主殿下,你舍得吗?”

    建宁公主觉得一阵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一息间便传遍全身,身子立即微微颤抖起来。

    “有什么舍不得的?在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否则你怎么会让皇帝哥哥将我送到云南去,嫁个别的男人。竟然你舍得我,我怎么就不能舍得你!”建宁公主恨恨的埋怨道,但是她现在明显就是受委屈的小妇人,在向丈夫撒娇一样。边说,身子在韦仁怀中扭动着,仿佛要挣脱他的怀抱般。

    扭动中,建宁公主那丰满的胸部,在韦仁手臂上来回蹭动着,甚是诱人,使得韦仁胯下之物逐渐硬将起来。

    韦仁将建宁公主一把抱转过身来,她的年岁不大,但是个头高挑,长得亭亭玉立,举止娉婷袅袅,再看她楚腰纤细,胸前双峰高挺,肤若凝脂,肌质晶莹,此刻她媚笑着时齿若编贝,真说不出千娇百媚,极是招人喜爱,好教韦仁瞧得如痴似醉,那还能够控制自己。

    韦仁一手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手已经伸入她的衣裳之中,握住她的她乳.房,他五指一紧,一把握个牢实使劲用力一捏。

    建宁公主乳.房给这样一握,只觉一阵快感窜升,极是舒服,她“啊,啊”的叫了几声,皱起眉头,眼中却孕着笑意,不禁格格直笑,叫道:“死太监,小太监,好公公,好哥哥,饶了我罢,我……我……真吃不消啦。”

    只见建宁公主眉眼如丝,满脸笑意,似乎真的十分欢畅。

    韦仁一见她这么柔声腻语,心中突然一荡,那还能等待半分。

    韦仁将建宁公主横抱着走近绣床之上,将她扔到床上,便扑了上去。

    他双手一伸,来个“双龙探珠”,这回却是一手一个,把建宁公主胸前两座玉.峰全纳入手中,十指揉捏按压。

    建宁公主轻叫一声,登时小嘴半张,“呵呵”的吐着大气,一脸畅悦之色。

    韦仁感到手中之物是何等饱满,只觉圆圆挺挺,弹性十足,教他愈玩愈感兴奋,胯间之物益发暴涨。

    一轮揉握,建宁公主更是美快之极,不住嘤声呻吟,螓首猛地往后抬,挺高胸脯迎凑着他一对怪手,口里喘道:“啊,好舒服,小桂子你真厉害!”

    此时,韦仁已经见到建宁公主媚眼如丝,红云布满脸颊,樱唇含笑,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十指登时加强力度,使劲的用力握去。

    建宁公主自从那次后,一直回味着这种好滋味,但是那只是虚幻的。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她兴奋的倏地浪.叫起来,全身一颤,道:“太好了,舒服死人啊……怎么会这样……你不要……不要停手……天啦!天啦!太……太美了!……”

    看见她这个骚.浪模样,欲.火更炽,韦仁便将她缚着的腰带解开,再伸手去脱她襟上衣扣,建宁公主不但没有半点拒绝,还双手箍住韦仁的脖子,把他拉近前来,昵声道:“韦爵爷哥哥,奴婢好像伺候你。你好好爱惜奴家。嗯……好奴家今日要和你玩个痛快。”

    不一会儿,便把建宁公主脱得一丝不挂,韦仁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她肤肌细嫩,又滑又白,胸前一对玉.峰又圆又挺,两颗充满处子的粉嫩蓓蕾,鲜红欲滴,加之纤腰.臀丰,胯下芳草青翠,衬着一弯细缝,其户早己闪着潺潺润光,两条腿儿,优美修长,当真是香培玉篆,雪魄冰姿。

    韦仁看得两眼发呆,不住称赞:“没想到你这个臭丫头还真不赖,竟然和苏荃、欧阳云有得一拼!真是细皮肉滑,乳.房饱挺。”

    韦仁弯下身躯,把头凑近她的乳.房,张口轻轻尝了一口,再用手指夹弄她的乳.头来。

    这时,建宁公主感到被一团硬硬的东西顶着胯腹,她便探手一摸,把它一握,不但奇硬无比,还隐隐传来阵阵脉动,一跳一跳的,当即知道是甚么一回事,道:“韦爵爷哥哥,你就……就别折磨奴家呢!快……快点要人家嘛!”

    说着便用力握了一把,还上下捋动了几下。韦仁被她这样一搞,下边更加坚挺,再也难以忍受。

    这时两人赤裸相触,彼此只觉唇干舌燥,心中如有火烧。

    建宁公主飘飘荡荡,如置云中,显得更加泼辣豪爽,她用力把他脑袋拉到嘴前,主动向他唇上吻去。

    韦仁此时细看眼前的建宁公主,确也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便与她相拥热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双唇。而韦仁的硬挺,在建宁公主胯间蹭蹭磨磨,惹得她身子一颤。她环抱着韦仁淫.声哼唱起来。

    韦仁挽起她双腿,大大分开成一字,那鲜红之处,正一张一张的颤着。

    但见他腰肢一沉,已经插进了建宁公主的身体。

    建宁公主爽得哼了一声,虽然不是初夜,但是她究竟与处子差不多少,因此她的柳眉还是一皱,显然对于韦仁之物的巨硕吃不消。韦仁知道这些,也并不着急。他暂停动作,用嘴开始配合双手的动作对她进行爱抚。

    一段时间后,建宁公主眉角的皱纹已经散去,脸颊上的红晕已经向天际间的火烧云,艳丽无比,双目媚波莹莹,下面传来的蠕动让韦仁已经知道火候差不离了。他的身子再次一挺,这次他没有任何怜惜,而是全力施为,登时整个没进,直抵花心。

    建宁公主啊的大叫一声,下身一抬,挺臀急迎,喘道:“太……太大啦!”

    韦仁也畅美非常,原来建宁公主的里边,不但又窄又紧,还暖烘烘,湿.濡濡的,惹得他如烈火焚身,淫.兴大发,双手猛地往前一伸,各握一只玉.乳,狠命的揉.搓.捏弄。

第一二二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一)

    更新时间:2012-08-20

    云收雨散,建宁公主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贴在韦仁身上,手脚更是缠着韦仁,螓首贴在韦仁的胸口,这个美丽的女子,经过长时间的疯狂,已经是全身瘫软,没了气力,那张令人心动的美丽容颜上,带着满足后的甜蜜。

    轻柔地将建宁公主额头便的一绺秀撩起,神情柔和地看着怀的女子。嫣然一笑,百媚横生,满足过后的女人,自然有着一种慵懒却又诱人至极的风情。让韦仁呆了一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自己的女人,岂能相让。

    念及如此,他将建宁公主香汗淋漓的娇躯搂在怀中,在她的玉唇上亲吻了片刻,低声道:“小妮子,滋味如何?”

    建宁公主抬起螓首,羞红着脸,娇滴滴道:“臭太监!你去死吧!差点没被你折腾散架了!”

    韦仁故作生气,道:“原来公主不喜!那奴才这就告退了。”说着,就要抽身离开。

    建宁公主感到下体内那物向外移动,原本充实无比现在出现了空虚,那愿意他起身,顿时一把将韦仁紧紧抱住,不让他动弹,嘴中连声说道:“好人!你别动。奴婢刚才说错了,是十分舒服。”说到后边,声音如蝇般轻微,闻不可及。

    “那你是愿意和我做长久夫妻,还是只有露水之情啊!”韦仁顺势倒下,头脸全部埋在建宁公主丰满的胸部中,过了些许时间后,韦仁才抬起头望着她低声说道。

    建宁公主听了他说的话,立即想起目前自己最迫切、最担忧的事情。她顿时从沉迷中苏醒过来,一个翻身将韦仁掀翻过来,谁知韦仁那物从她体内连根拔出,让不由得“喔”低哼一声,柳眉同时一皱。但是,她没有在意,急切地问道:“好哥哥!我当然要和你做长久夫妻,你是不是有好办法呢?快点说吧!求你了!”

    韦仁没作声,只是静静的注视建宁公主一会,见她脸上真情显现,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办法嘛!不是没有。不过比较惊险!在告诉你之前,咱们可要约法三章,你可得先答应我。否则,我宁愿忍痛割爱,打死我也不会透露半句!”

    建宁公主此刻就如溺水者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哪能不答应,她连连点头,并主动起誓保证,好像是她在偷韦仁般。

    “一是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韦仁的女人,是韦家的人!”

    建宁公主点了头。

    “二是从今往后在人后你不是公主,不要在我面前摆谱!”

    建宁公主点了头。

    “三是在去云南的日子里,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听从我的安排,绝不愿意使小性子,擅自行动!”

    建宁公主点了头。

    韦仁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伸手将建宁公主的螓首拉到嘴边,在她的耳朵边轻声讲了起来。

    建宁公主听着听着,脸上逐渐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双眼也流露出亮丽的目光。

    待韦仁说完后,建宁公主“扑哧”笑出声来,伸出玉手在韦仁的胸口拧了一下,道:“该死的小太监!你太坏了!”

    “啊!”韦仁受袭不由得痛哼出声,道:“你竟敢谋害亲夫!刚刚才说好要遵守的条件,这么快就忘记了!看老公如何惩罚你!”

    说完,翻身将建宁公主压着身下,那身下软趴之物又重新焕发生机。在建宁公主的娇呼声中,“储秀宫”中又再次响起……

    韦仁离开“储秀宫”时,双腿有些飘浮,心想看不出建宁公主小小年纪确实与苏荃、欧阳云在这方面有得一拼。要不是自己身居奇功妙法,恐怕难以吃得消,由此可见遗传基因还是有作用的,毛东珠也是天资高深。此刻,他心中不由矛盾顿生,这毛东珠以后如何安排,这事还真让他头痛。

    “不去想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到时再说。”韦仁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暂时放到一旁。

    韦仁出了宫,回到“子爵府”,便听门房禀报,康亲王在府内已经恭候爵爷许久了。

    韦仁一听忙紧走两步进了府,见客厅外现在站着四名婢女,远远看到康亲王在厅中来回的踱步,双儿正站在一旁伺候着。

    “罪过!罪过!下官来迟,让王爷久候!实在是失礼得很!”韦仁一边走,一边拱手赔罪道。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兄弟是老哥哥的救命恩人,老哥哥感激还来不及,等等无妨。”康亲王见韦仁回府,急忙迎了出来,热情的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韦仁的手,笑道,“这四个奴婢是老哥哥让人特意到教坊司挑选的,个个貌美如花,温柔如水,而且都是闺房人家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绝不比‘扬州瘦马’差。请兄弟笑纳!”

    韦仁急忙推辞不受。

    康亲王顿时眉角一挑,脸上露出怒容道:“咱们还是兄弟吗?你是不是看老哥哥不起!”

    韦仁见状,只好要双儿将人领下起。康亲王这才消去怒容,道:“兄弟!咱们到你书房坐坐如何?”

    “好!王爷请!”

    韦仁将康亲王引到书房,有婢女送上香茶,退下关上房门。

    康亲王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到韦仁手中,道:“这是一万两银票,感谢兄弟援手之恩!”

    “这怎么行?刚才王爷已经送人了,这回怎么有送钱。你这就太看不起韦仁了!”韦仁连忙拒绝道。

    “兄弟,你听我说。我这也是借花献佛,慷人之慨而已。你先收下,这银子绝不烫手。你收了,哥哥我才好说完。”康亲王强行将银票塞进韦仁手中,这才在一旁坐下喝茶。

    韦仁也坐下,但是他将手里的银票放在桌上,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但讲无妨。你是知道下官的为人的。”

    康亲王见韦仁出口相问,也就放下了茶盏,道:“有人托老哥哥打听一件事。这关系到朝廷大事,我想兄弟是皇上身边第一红人,问你肯定能得到十成十的准确消息。”

    “这是王爷抬举韦仁。不知那人要问什么方面的消息?”韦仁微笑道。

    “兄弟不要过谦!”说着,他将头凑近韦仁,低声说道:“西南的那个吴家子找到我,问皇上赐婚给他,不知是何目的?前段时间,朝廷中有人传闻,皇上已有撤藩的念头,不知是真是假?他说,韦爵爷对他们府中有重恩,那还有脸再来麻烦你。只好托我厚颜来请教!兄弟,你看这……”

    “真是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康亲王我可真谢谢你,你可是我的‘及时雨’啊!”韦仁一听暗喜,这吴应熊一定是听到赐婚的消息,不知皇上的目的,有些坐不住了,这才求到康亲王面前。可他没想到韦仁才帮康亲王逃过一劫,自然要卖好于韦仁,所以自然找到韦仁。

    韦仁听完,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情绪,面色沉重站起来在书房中踱起步来。

    康亲王望着韦仁在书房中踱来踱去的身影,不敢有半点声响。

    韦仁自觉得时候差不离,便站定身形,道:“王爷!您知道皇上对我这一个卑贱之人如此天恩浩荡,作为奴才必定的知恩图报,舍生忘死才行。但是王爷也与下官知心之人,如果不能帮你,则心意过不去。实在让我为难!”

    康亲王听他这话,如何不明白。他主动接口道:“好兄弟!老哥哥知道你难做,不过这事在皇上那没有多大的害处。老哥哥保证,一是话如哥哥之耳,绝不对第三者而言。二是那姓吴之处决不让兄弟无名。”

    “既然王爷说到如此,下官如果在多言便是推脱之举。”韦仁回到座位上,说道,“皇上对于‘三藩’之事实在是难于决策,他的主意是左右变化,有些投鼠忌器。朝中大臣们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于取舍。这次,皇上赐婚多在于试探,下官想平西王那是雄才大略之人,处理这事应该驾轻就熟。不过,对于公主临幸云南,恐怕善待有礼方为上策!”

    康亲王一听,连连点头称善。二人接下来详谈一会,康亲王便告辞而去。

    韦仁将康亲王送走之后,便在双儿的伺候下用完晚膳后,便休息了。双儿原本想将那四个女婢安排之事向韦仁进行禀告,可等她倒完洗脚水后,回到屋里,韦仁已经打着小鼾睡着了。双儿无法,只好自行宽衣解带挨着他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韦仁便在双儿的伺候下起床了。当双儿边伺候他更衣,边向他汇报四个女婢的事。韦仁一句话,这些事由你做主安排。说完,他在客厅用完早餐,便出门了。

    接下来数日,韦仁在兵部、吏部、工部、户部,包括内务府等各大衙门奔波,准备接下来的各项事宜。由于他是皇上的宠臣,又有皇上的金牌令箭作为依靠,所有的事情均是顺风顺水,一切稳妥得当的很。

第一二三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二)

    更新时间:2012-08-21

    这一天,有太监到“子爵府”宣下朝旨,封韦仁为一等子爵,赐婚使,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赐婚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吴应熊封三等精奇尼哈番,加少保,兼太子太保。

    韦仁取钱赏了太监,当下进宫去见康熙谢恩,说道:“皇上,奴才这次去云南跟你办事,你还有什么其他吩咐没有,现在就跟奴才说了罢。”康熙正待要说话。这时,太监禀报建宁公主前来辞行。康熙向韦仁望了一眼,吩咐进见。

    建宁公主一进书房,便扑在康熙怀里,放声大哭,说道:“皇帝哥哥,我……我……我不愿嫁到云南,求你收回圣旨罢。”说着,头从康熙的肩膀上偷望了韦仁一眼,然后又扯着喉咙嚎哭起来。

    康熙本来自幼便喜欢这个妹子,但自从得知假太后的恶行之后,连带的对妹子也生了厌憎之心,将她嫁给吴应熊,实是有心陷害,这时见她哭得可怜,倒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已难收回成命,拍拍她肩膀,温言道:“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我给你拣的丈夫可很不错哪。小宝啊,你跟公主说,那吴应熊相貌挺英俊的,是不是?”

    韦仁道:“正是。公主,你那位额驸,是云南省有名的美男子。”

    建宁公主一听这才收住哭声,脸上露出笑容,但是她脸颊上却兀自挂着几滴亮晶晶的泪珠,向康熙道:“皇帝哥哥,小桂子送我到了云南之后,就让他留在那陪着我说话儿解闷,否则我可不去。”康熙笑道:“好,好,让他多陪你些时候,等你一切惯了再说。”建宁公主道:“我要他永远陪着我,不让他回来。”

    韦仁一伸舌头,道:“奴才那可不敢!额驸恐怕会杀我的头,这小命不保,可大大的划不来。”建宁公主小嘴一扁,道:“哼,他敢?”

    康熙听了笑道:“建宁别胡闹了!小宝,此去云南你一定要多用心,多听少说,注意此行的安全。公主远嫁,路上走得不要太急,让她多看看、多玩玩。我这就给沿路各省府下到圣旨,让他们小心伺候着。”

    韦仁应道:“奴才遵命。”

    建宁公主欢喜道:“还是皇帝哥哥心疼我,建宁在这谢过皇帝哥哥!嘻嘻。”

    康熙握住建宁公主的手,温言道:“你去了云南,要什么东西,尽管向我要好了。”

    见康熙兄妹俩要说贴己话,韦仁便从上书房告退出来,众侍卫、太监纷纷前来道贺。

    每个侍卫都盼能得他带去云南,吴三桂富可敌国,这一趟美差,发一笔财是十拿九稳之事。

    离开皇宫,韦仁便去见九难,告知皇帝派他去云南送婚。九难决定和韦仁一同去云南。韦仁和阿珂独自温存了一会,告诉她做好准备,便告辞离开,来到天地会新搬的下处。

    这时,总舵主陈近南已经离开北京南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已经交代“青木堂”的弟兄们,命他们乔装改扮跟着韦仁一起去云南。他交代诛杀吴三桂是天地会当前第一大事,必须得倾全力以赴,切不能让沐家着了先手。

    数日后诸事齐备,韦仁率领御前侍卫、骁骑营、天地会群雄、神龙教的陆高轩等人,辞别了康熙和太后,护送建宁公主前赴云南。九难、陶红英扮作宫女,混入人群之中。阿珂、双儿、云绿绮和阿琪假扮丫鬟陪侍在他的身边,天地会群雄和陆高轩也都乔装改扮,算是韦仁的亲随,穿了骁骑营军士的服色。

    韦仁胯下康亲王所增的玉骢马,前呼后拥的往南进发。

    有了康熙下发的旨意,一路之上,官府尽力铺张供应,对这位赐婚使大人巴结奉承,马屁拍到了十足十。

    建宁公主有韦仁陪伴着,一路走走停停,又是游山,又是玩水的,好不快意。只不过,韦仁现在身边有阿珂、双儿等女人在身边,数次夜里公主相召,韦仁只好用各种理由推脱。后来,实在是难理由匮乏,也只好被公主“临幸”,每次事毕后他要在公主房中沐浴后,才偷偷溜回自己屋里。时间一长,便被众女怀疑,双儿只是用幽怨的眼神表示自己的埋怨。而阿珂,自从她和双儿、云绿绮见面后,这才知道韦仁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女人,心中一直十分气恼,现在又发现韦仁与建宁公主不清不楚的,心中更加恼火。依照她的心性,她原本打算就此离开。可是韦仁早已暗中安排对她实行十二个时辰的严密监视,使她无法成行。加之,韦仁利用多种手段,花言巧语、甜言蜜语的笼络她,又将自己和众女人的经历过程,一五一十的坦白告诉了她。阿珂本就是一个传统观念很强的女人,在她心中早就是非韦仁不嫁,她要离开只是心中不忿而已。现在,她将韦仁对自己却是真心,她们又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后,才走到一块的,那份感情已经根深蒂固在彼此心中,而且韦仁一直对她十分尊重,他一直没有和自己发生关系,这一点就与其他女人不一样,让她内心得到了满足。另外,师傅九难师太对韦仁可是看得很重,当她偷偷向师傅哭诉时,师傅仅仅是笑骂韦仁此子花心而已,然后便是淡淡一句话,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何况韦仁作为高官贵人,更是如此,这没有什么不对的。于是,阿珂最终也只能接受事实。

    建宁公主銮驾一行这日到了河南济源县,突然停了下来。这一下可把河南府的大小官员都惊动了。河南巡抚荣福,原本在府衙所在郑州等候公主的銮驾,谁知公主竟然驾临济源县便不再前行,听赶到府衙传达公主懿旨的中官说,是公主想游览王屋山,这才停驾的。这可把荣福吓得一身冷汗,那王屋山可是聚集着一伙强人,虽说他们从不祸害地方,但是从不服官府的管束。

    这荣福,伊尔根觉罗氏,满州正红旗人,是康亲王府的包衣奴才出身。今年年初,在康亲王的全力举荐下,才被委派到河南府担任巡抚。这次,公主出京康亲王亲自给他来信,要他好好接待赐婚队伍一行,尤其是公主殿下及赐婚使韦仁爵爷,要重点伺候好。

    接到主子的亲笔信,荣福哪敢有半点疏忽。他亲自出面安排整修公主凤驾休息的行宫所在,包括衣食住行、游玩娱乐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想要在公主和韦爵爷面前讨好卖乖。谁知,公主的銮驾突然停在了济源,这如同一瓢冷水浇在冬天的热身之上,顿时全身上下冷气一身。他知道建宁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子,而且天性刁蛮,行为随心所欲。她有此举绝不奇怪,只好自认倒霉,但是他哪敢怠慢,急忙召集手下布政、按察两使,驻防将军和提督学政等文武官员,调集驻防八旗兵丁一千人及所属绿营汉兵两千人,急匆匆地赶到济源,这时已经是亥时。

    荣福进了济源县衙,县令急忙出迎。荣福问起公主銮驾如何安排的,县令苦着脸回禀道,县衙太过破旧、狭窄,根本无法接驾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只好临时征用本县富商的一座别院安置。荣福问如此安排,公主銮驾主官是否有异议。县令回答没有,荣福这才放心,出言褒奖了县令几句。这让原本诚惶诚恐县令明显舒了一口气。

    荣福让下属一行人由县令安排就近扎营休息。他见时辰已晚,猜测公主殿下恐怕已经休息,于是只率领布政、按察两使,驻防将军和提督学政等几名主要官员,在县令的带领下求见一等子爵,内务府副总管、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赐婚使韦仁韦爵爷。

    当他们来到那富商别院时,只见这里里外外已经被骁骑营的兵丁防守得严严实实的。

    “天家的威严果然不能仰视,公主的銮驾所到之处果然防卫森严!”河南省府的官员们感受着,同时,他们担忧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许。他们对于马上就要拜见的这位年轻的韦爵爷,那更是如雷贯耳了,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在门口亲兵入府通报后,他们都在门外恭敬的等候着。而守卫在大门外的兵丁,均是抬头挺胸的,如雕塑般矗立在这些二品大员们面前,仿佛根本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时,巡抚荣福在想,这公主游玩王屋山之事,待会一定要拜求韦爵爷出言劝解公主一二,最好能够放弃这个计划。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次公主的銮驾突然在济源停下,完全是他希望能够帮助自己劝解公主的韦爵爷,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原来,就在公主一行人进入河南境内不久的一个夜晚。当韦仁从公主的凤床上爬起来,刚刚走进自己的卧室,迎面就见到双儿漂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眼神。韦仁还以为自己身上留有和公主胡天胡帝的蛛丝马迹,他连忙做贼心虚的在自己身上找来找去。谁知,双儿一把抓住他的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让小嘴儿一撇,低声说道:“相公,有个姑娘一直在等你!”

    “姑娘!”

    韦仁心中奇怪,他顺着双儿小嘴儿一撇的方向望去。

    “原来是你!”

第一二四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三)

    更新时间:2012-08-22

    这间卧房,是不小的一间卧房,显得十分淡雅朴素。当时,是双儿亲自挑选的,她知道韦仁。陈设简单,除了一座衣橱、一个书案、一张床、桌椅、盆架外,几乎没有别的,

    落地炉台上烛光暗淡,在昏黄的光辉中,坐着一位怙娘,看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黛眉凤目,瑶鼻檀口,长得相当好的一位姑娘,而且她的刘海不乱,秀发没有跳丝,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张圆脸上红云淡淡,如同国宝般可爱无比。

    原来是王屋山的曾柔姑娘。她羞答答地望着自己望着自己,韦仁十分高兴,他连忙搬了一个圆凳坐到她的身边,亲热的问道:“姑娘!我的骰子还在吗?”

    曾柔一听脸上红云更甚,但是她一碰到韦仁的眼睛,立即将头低得更低了。

    “唉!看来姑娘是把它扔到王屋山的旮旯角里去了。这太让我伤心了!”韦仁故作伤感的模样,唉声叹气的说道。

    曾柔一听急忙抬起头,嗫嚅着说道:“不……不是的,我……我……”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小手急忙伸入怀中掏了一会,拿出来,将拳头慢慢地展开,只见掌心中赫然便是那四颗骰子,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射出玉质般晶莹的光泽。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将它保存好的。太好了!”韦仁激动地握住曾柔的玉手,高兴的说道:“对了!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我叫曾柔。”

    曾柔被韦仁握住手,脸上的红云满布,眼睛中波光涟漪一片。她挣了挣,没有挣脱韦仁的双手,只好让他这样的握住,低低的回答道。

    韦仁见她娇羞的模样,心中大喜。他傻笑着一直望着曾柔。

    “啃!”双儿将韦仁这副“猪哥”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见他们一个抬头傻乐,另一个低头羞笑,仿佛都沉浸其中,好一会儿一动不动如石化一般,将自己当成了无物般,不由得低哼了一声。

    在一声“啊!”的惊呼中,曾柔如受惊的小鹿般,用劲一挣,将手儿从韦仁“魔掌”中挣脱出来,羞涩得将头垂得更低,小手儿拧着衣角不停地搓动着。

    “相公!”双儿将茶盏端到韦仁面前,笑着说道:“人家曾姑娘,深夜偷偷到访,是找你有重要的事情的。”

    “哦!”韦仁接过双儿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掩去自己的尴尬神情,然后问道:“曾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有事你说话。”

    “大人!”曾柔这时急忙从羞涩中挣脱出来,鼓足勇气抬头望着韦仁,眼睛中显露出焦急的神情,但她还是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现在我们王屋山遇到了麻烦,请你援手相助。”

    “麻烦?”韦仁望了望曾柔,问道:“你们王屋山一直以来都是与朝廷为敌的,而我又是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我才是你们王屋山真正的麻烦吗?”

    “我相信你!”曾柔双眼直直的盯着韦仁的眼睛,咬着牙说道:“我相信你是好人!肯定会出手相救的。”

    “怪不得当时你坏会向我要骰子作纪念,你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女赌鬼投胎。不过我喜欢,而且你运气好,你赌赢了!”韦仁看着曾柔紧张兮兮的望着自己那副可怜的模样,怜爱的在她漂亮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道:“说说吧!你们王屋山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曾柔刚出口说话,这一称呼就让韦仁眉头一皱,他伸出手来止住了曾柔的话头,说道:“打住!曾姑娘,你如果称呼我为大人,这王屋山的事本官可是不会管的。”

    曾柔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可爱的小脸上立即露出焦急的神情,她说道:“那我……”

    “扑哧!”双儿见曾柔急迫的样子,不由得又怜惜又好笑,她这时微笑一声,道:“曾姑娘!你难道不知道我家相公心中的意思。我看你就跟我一样,称呼他为‘相公’吧!”

    曾柔听到双儿的言语,心中顿时一颤,小脸又是一红,嗫嚅半天才低低的喊了一声:“相公!”

    “诶!”韦仁笑着应了一声,道:“好!你说吧。”

    原来,在半个月之前,王屋山上突然来了十几个人,他们称是奉“锄奸总盟”福建分盟主----台湾延平郡王府二公子郑克爽的指令,特意上王屋山与王屋派联络,联手共同对付汉奸吴三桂,为首的还自称是掌门人司徒伯雷的堂弟----司徒仲霆。据他所说,如今台湾延平郡王府正派人到各地遍访大明原有将士义勇,准备共取锄奸复国大业。

    司徒伯雷原本是前明朝山海关总兵吴三桂部下的一名副将。当年,吴三桂“怒发冲冠为红颜”,为了自己的私利,擅自开关献出“山海关”引清兵入关,从而使前明国破家亡,华夏贵胄失据大为不满,于是,他带领自己一批有同样想法的部属,逃离了吴三桂的大军,上了王屋山,便创立了王屋派。王屋派不是什么真正的江湖门派,更像是一支潜伏的军队。因此,只要控制住掌门人,就能够十分轻松地控制住整个门派。

    司徒伯雷离家已经二三十年,他原本出身于一个大家族。司徒家族分支众多,其中他祖父“亲堂”一支便有五条分支。当年,他离家从军时,倒是模糊间记得自己的一个堂叔家有个稚子,名唤司徒仲霆。于是,他亲自召见了这司徒仲霆。经过他仔细盘问,这司徒仲霆所述跟自己家族的情况没有出入,而且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特征,包括他股间又一处形如五朵红梅的“胎记”都知晓,因此再无疑心,便将收留在王屋山上。不过,吴三桂对司徒伯雷有过救命之恩、知遇之义,因此,王屋派反清复明,但是从不在吴三桂的事上有过任何只言片语,对延平郡王府的建议他没有接受。

    曾柔在第一眼看到这位新师叔,便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不舒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听到曾柔这么说,韦仁冷笑着插了一句话:“你这位师叔是不是经常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每次和你说话,总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而且最可恶的就是他看你的眼神。”

    “咦!相公,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刚才回想了一下,果然如此!”曾柔眼中一亮,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韦仁道。

    韦仁挺起胸膛,正色道:“那是当然的!柔儿,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你家相公的本事可是非同一般啊!好了!咱们不说那个混蛋,接着往下说。”

    那司徒仲霆上山后,软磨硬泡的要求司徒伯雷将自己和所带之人安排在司徒伯雷的住处附近,假言自己从小和兄长相聚过短,如今重逢想多和兄长亲近。司徒伯雷族人虽多,但是在战乱后,他曾经派人回到故乡打探,家中只剩下残垣断壁,一片瓦砾,族人已经不见踪影。因此,对于小堂弟的请求不疑有他,欣然答应了。

    曾柔心性温柔,性格天真,但是她也是一个聪慧之人。她见司徒仲霆总是在各师叔、师兄弟屋中鬼鬼祟祟、穿进穿出的,不由得心疑。后来,她偷偷找到那些师兄弟,悄悄打听其中的细节,发现其中的问题。他作为台湾延平郡王府的使者,是以联络王屋派共同诛杀汉奸吴三桂为名。可是他在师兄弟面前,根本未有提出要对付吴三桂,多讲的是反清,但是又不提复明之事,隐约间夹杂着为吴三桂说项的意识在内,但是,都被师兄弟们拒绝了。这让曾柔心中警觉,更加隐秘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前两天,司徒伯雷突然病倒了,并传出指令,竟然让司徒仲霆主持王屋派的事务,顿时让王屋派上下一阵大哗。前面曾经说过,与其说王屋派是一个门派,还不如说是更像一支军队。这掌门手令便如同军令,是绝不能违背的。

    司徒仲霆接掌临时掌门之位后,便发布了第一条指令,就是王屋派上下人等,除了下山采购的人外,其他人一律不许下山一步,违者处死。

    曾柔作为司徒伯雷的义女,在王屋山深得上下宠爱。她知道此事蹊跷,便以探望义父病情为名,想去探问究竟,但是被守卫在司徒伯雷房外的人挡住。当她找到大师兄司徒鹤房前时,发现那里也被司徒仲霆的人把守着。

    第二天,司徒仲霆又从山下领上来四五十人,这使他在王屋山上的势力增强。曾柔心中更加焦急。

    今天是王屋派日常采办的日子,而采办之事一直来都是由曾柔负责的。可能是司徒仲霆觉得曾柔年少单纯,或许是在他眼里曾柔根本不算个人物,顶多就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而已,因此他竟然没有派人跟着,同意她独自下山采办。

    确实如司徒仲霆所料,曾柔当时心中是满心忧郁,但是束手无策。她在济源的大街小巷盲目的瞎逛着,十分的茫然。

    直到大街上突然出现一阵骚动,她不知道此刻命运之神已经要垂临到自己的头上了!

第一二五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四)

    更新时间:2012-08-23

    当曾柔本能的、茫然的转头望向骚动人群时,一个骑着雪白高头骏马的身影,就像在茫茫原始森林中迷路的旅者,终于寻找到隐藏在天际间许久的启明星一般,她原本空泛的躯体中被立即注入了崭新的灵魂,顿时使自己重生了!

    于是,她跟着这支让自己望而生畏,但是又不得不接近的队伍一直来到他们的驻扎地。说来也巧,虽然等到队伍最终停歇下来,但是戒备森严的护卫,让曾柔又难越雷池半步。正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双儿走出来了,而曾柔和双儿是有一面之缘的,这缘分还不浅了。加之,双儿最了解自家相公的心思,她知道在那次王屋派突袭韦仁中军帐,双方赌命的奇险经历后,自家相公对这位曾姑娘是很有些想法的。所以,双儿对这位曾姑娘印象还是比较深的。当她知道曾柔是来找韦仁的,也就自然而然的把人领进相公的卧室之中。

    静静的听完曾柔的讲述,韦仁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详细询问了那司徒仲霆的体貌特征后,心中便有数了。他答应了曾柔的求救要求,并让双儿安排双眼包含感激之情的曾柔歇息的去处。

    一夜无话,第二天便出现了全面让河南巡抚荣福大吃一惊的结果,公主突然下令赐婚队伍在济源县暂停前进,在王屋山下驻扎,准备等王屋山观赏风景。

    荣福等官员在别院外等候了不久,进入通报的兵丁出来了,朗声喊道:“一等子爵,内务府副总管、骁骑营正黄旗都统兼御前侍卫副总管,赐婚使韦仁韦爵爷请诸位大人入内相见。”说完,他躬身伸手相引道:“各位大人请!”

    荣福等人随着引路的兵丁来到一个大厅前,只见厅外台阶上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大内侍卫,厅中央的锦椅上端坐着一位头戴小宝石顶饰、上衔镂花珊瑚的朝冠,身着御赐黄马褂,年纪轻轻,剑眉朗目的少年大臣。正是大清一等子爵、赐婚使韦仁韦大人。

    荣福不敢怠慢,急忙领着众人上前见礼。

    韦仁见众官员和自己见礼,也不拿大,站起来拱手还礼道:“众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

    荣福见韦仁很是和善,心中暗喜。他待下人们将茶水端上退下后,站起来躬身道:“爵爷,下官河南巡抚荣福,本官听说公主殿下想要登王屋山,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韦仁笑着答道:“荣福!喔,本爵爷记起来了。在离京前,康亲王爷老哥哥特意到我那‘子爵府’跟我说过,他府中出来了一个叫荣福的,正是在河南作巡抚。看来,就是你了!”

    荣福一听这韦爵爷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说起康亲王爷作为一个亲王,还“特意”到一个小小的子爵府去,并且是以老哥哥的身份去的,这分明是“敲山震虎”,他哪敢再由多言,只好再次恭声行礼道:“奴才就是知道,王爷与韦爵爷的关系,因而直言劝谏,这王屋山山险民恶,公主上山委实凶险的狠!”

    “好!竟然荣大人肯直言不讳,本爵爷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公主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妹妹,而且此次赐婚云南,是为了社稷黎民,因此皇上有特旨,这我想各位大人均是知晓的。刚才荣大人直言王屋山山险民恶,可你别忘了这王屋山可是你河南巡抚的辖地,这守一方水土、保一方平安的职责可是你们这些父母官的。”韦仁不慌不忙的说道。

    荣福等人一听韦仁之言,顿时背脊冷汗淋漓,属官们均望着荣福。荣福只好再次上前,这次他行礼时已经将身体弯成有一百二十度,颤声道:“请爵爷看在王爷的面上,救奴才一救!奴才深感爵爷的隆恩!”

    其他官员也一起站起来,纷纷出言求道:“求爵爷出手相救下官们!”

    “诸位大人多礼了!”韦仁说道:“这样吧!你们现在马上安排手下人马,今晚就将王屋山团团围住,至于这公主上山的护卫问题,就有大内侍卫及骁骑营负责。我想咱们大军压境,谅他王屋山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捋虎须本分!”

    “多谢爵爷!”荣福等人告退,离开别院安排相关事宜。想必今夜王屋山下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韦仁微笑着坐在厅内抿了几口茶,方才慢条斯理地离开。

    雄伟秀丽的王屋山位于河南的西北部济源市,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一谓“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一谓“山有三重,其状如屋,故名”。它是中国九大古代名山,也是道教十大洞天之首。王屋山主峰海拔1715.7米,主峰之巅有石坛,据说为轩辕黄帝祭天之所,“黄帝于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经》《阴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党,自此天坛之始也”。故又称天坛山。王屋山系天下十大洞天之首,号称“天下第一洞天”,其中有奇峰秀岭三十八,神洞名泉二十六,碧波飞瀑八大景,洞天福地五奇观。

    这王屋山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愚公移山”。“愚公移山”的传奇出自于《列子?汤问》,发生的地方就在王屋山之阳。这是一条从王屋山主峰延伸下来的南北走向的大山梁。山梁西面是愚公村,东面是小有河,愚公村的人每天要到小有河去取水,正是这条大由梁给他们带来了许多不方便,所以愚公要带领他的子子孙孙挖掉它。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在这条大山梁中间,确实断开一条很大的山口,远远看去,真似人工开挖的一样。

    王屋山是道教盛传的道教圣地,被尊称为“道教天下第一洞天”,在历朝历代吸引了许多高道名士在此修炼,其中,司马承桢、玉真公主、孙思邈等入王屋山修道,相继建成了阳台宫、紫微宫、清虚宫、十方院、灵都观等规模宏大的道家宫观,使王屋山宫观林立,高道云集,香火鼎盛。

    千百年来,王屋山不仅是道家人物采药炼丹,修身养性以求得道成仙之地,它还以其集雄、奇、险、秀、幽于一体的自然景观,吸引了众多的帝王将相,文人墨客来此寻幽探胜、陶冶情操,李白、杜甫、白居易等皆游览于此,留下许多摩崖石刻和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诗仙李白有“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大诗人白居易也盛赞“济源山水好”。

    天坛峰是王屋山的主峰,王屋派便设在此。

    司徒仲霆自从控制王屋派掌门人司徒伯雷及一众骨干后,他和手下已经掌控了整个王屋派,他纠集在心中的那股憋屈终于释放出来了。读者应该已经知道这司徒仲霆正是“五毒教”的司徒欢,他自从上京遇到韦仁后,便如同被困在一个魔咒之中,只要有韦仁出现的地方,他所干任何事情都会是以失败为结局。他很是悲催,原本是齐娇娜的入幕之宾,而且是她最为倚重的助手,谁知现在,他早已被齐娇娜踢出绣床十万八千里之外,如今她只将那郑克爽视为禁脔,整日和他颠.鸾倒凤、被翻红浪。让司徒欢恨得牙根直咬,可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齐娇娜已经看不起自己,他心中也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办成一件事,出了这口恶气。于是,这次上王屋山的任务他便主动承担,果然在他提出这个请求的时,齐娇娜眼中露出了一种惊讶的表情,虽然那只是一散而过的瞬间,但是司徒欢捕捉到了,他当时感到了一种小小的满意感。

    这次上得王屋山,行动很是顺利,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这几天,他一直梦想着与齐娇娜见面时,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他实在是迫不及待了!

    谁知今晚,探子突然来报,山下聚集了大量的清兵,现在已经开始围山了!

    这一消息顿时如一桶冷水浇头,让司徒欢感到心中一凉,而且他还有一种预感----那个一直纠缠着自己的恶魔是不是又要出现了。

    清兵在山下折腾到子时,才逐渐停息下来。

    司徒欢不敢疏忽,他亲自到山脚走了一趟,虽说清兵防卫森严,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武林高手来说,还是难不住自己的。他抓了一个“活口”,通过询问这才知道,原来是公主要等王屋山,为了保证銮驾的安全,这才调集重兵进行护卫的。

    司徒欢听了这一消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公主要游山玩水就让她去吧,只要自己约束王屋派上下不要轻举妄动便行了!

    等他回到天坛峰,便召集自己带来的手下,命令他们加强对王屋派上下的监控力度,并要求他们明天守住下山的各条大小道路,不准任何人下山。

    众手下领命而去。其中一个人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事,他停了下来迟疑了片刻,有走了回来。

    司徒欢一见,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第一二六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五)

    更新时间:2012-08-24

    夜深了,天坛峰上剩没有几盏灯了。

    黑的地方比亮的地方多,怪懔人的。

    还好,在靠近悬崖的地方,还有一间屋亮着灯,亮的地方,懔人的气氛总是会少些。

    还亮着灯的这间屋,是司徒欢所住的地方。

    夜这么深了,司徒欢的房间还亮着灯,难不成司徒欢精力充沛,没有睡意。

    不是。此刻,司徒欢确实没有休息,他皱着眉,红着眼,一直在房间里负手踱步。屋中还有三名武功最高的手下,他们正强打精神地站在一旁盯着他,不过他们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显得疲惫不已。他们在想,都这时候了,首领怎么还在屋里踱什么步?难不成有什么事?

    这只有司徒欢知道,不过,看他眉锋微锁,神情不安,似乎是心绪不宁。

    司徒欢又会因什么事心不宁?

    原来,那个最后留下的人报告司徒欢,王屋派掌门人的义女曾柔下山采办,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司徒欢听了便开始他心绪不宁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他再次将手下的三个领队重新叫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布置应急的对策!

    三名手下望着他心中嘀咕着,他们不明白,现在王屋派已经被自己人牢牢掌控住了,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发愁呢?

    还是那句话,那就只有司徒欢才知道了。

    司徒欢毕竟是显赫一时,威震西南黑白的人物,是内外双修,成名多年的好手,即便他此刻正心绪不宁,他的听觉仍然不失敏锐。当他背负着双手来回走动时,他听见背后的房门响了一下,响声极其轻微,像风吹了一下,可是以他的经验、历练,他知道那不是风,是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外人,谁这么大胆敢夜入他房间?自己人,谁又敢不经禀报,不经告进,如此这般的进他的房间?

    不管是外人或者是自己人,他立即运功护体,同时霍地转身。

    他转过了身,锐利目光直逼过去,没错,进来了一个个人,这个人就在他眼前,门已经关上了,这本在他意料之中。

    进来的是个黑衣蒙面人。他凝神一看,心中顿时一惊,这身影太熟悉了,“你?”他不由得脱口惊叫出声,他心中已经很肯定,来的就是他一直猜测的那个人这个人,这太让他吃惊了。

    那三个领队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功夫不低,江湖经验丰富,显得十分沉稳,而且个个眼神十足,个个凶狠之色外露,

    没错,是好样儿,而且还个个都是狠角色。

    黑衣人一进屋,三人也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不待司徒欢发话,他们已经纷纷撤出兵器,将黑衣人围在中间。

    司徒欢见状暗中咬牙,但是没有出声。

    其中,一个瘦削马脸手中一阵叮当声中,他是从腰里解下一根链子枪,冰冷道:“亮你的兵刀!”

    还挺有风度的。

    黑衣人洒笑一声,道:“司徒欢,你难道想要你的这些虾兵蟹将来出手吗?”

    司徒欢仍是默不出声。

    黑衣人见此,转头望着瘦削马脸,道:“我先试试,该用兵刃的时候我再用。”

    那瘦削马脸那个听不得这个,脸色变了,冰冷一声:“好!”

    抖起链子枪,枪尖如流星,直取黑衣人咽喉!

    这是要害,一出手就取要害,这是一出手就要命,

    黑衣人再扬眉,两眼再闪冷芒,比刚才亮了三分,他道:“一下就要了我的命,看来你确实是个狠辣之徒!”

    他不闪不躲,容得那一点流星射到,只抬手曲指轻弹。

    只听“铮!”地一声,流星倒射而回,去势比来势还疾快,还强劲,直奔瘦削马脸那张马脸。

    这就叫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除了当事人外,在一旁的另外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对望一眼,两双眼睛都闪现出奇光。

    恐怕他们都不敢再对黑衣人有一丝的轻视之心,他们的脸上当时便转换成凝重的神情,握住兵器的手不由得加大了一些力气。

    瘦削马脸更是一惊,忙沉腕,链子枪上弹,但那回射的枪尖仍然擦着他的头顶射过,只差一线,好险,他惊怒沉喝,振腕再抖,枪尖-个飞旋再射黑衣人,这回是由一化三,上中下三点,上取咽喉,中取心窝,下取小腹,没有一处不是要害。

    黑衣人双眉高扬,两眼威棱暴射:“来得好!看来手底下功夫不浅!”

    抬手一抓,上中下三点流星俱敛,枪尖已落进了黑衣人手里,回手一扯,瘦削马脸立足不稳,踉跄前冲,瘦削马脸大惊,忙松链子枪,但仍然稍微迟了一些,手掌心脱了皮,满手是血,疼得他叫出了声。

    就在这时候,黑衣人握枪尖的手前送外抖,流星一点脱手飞出,带着链子枪电射瘦削马脸。

    瘦削马脸大骇,想躲来下及,“扑!”地一声,链子枪枪尖正中右肩,整个枪尖没入,瘦削马脸大叫一声,往后便倒。

    他没有死,死不了,只是被强劲的力道击得站不住了。

    这是黑衣人手下留情,要是跟他一样取咽喉要害,他已经没命了。

    而且只两招,连三招都不到,甚至根本都还没有亮兵刃,而是以其人的兵刃伤了其人。

    旁观的汉子中,一个白白胖胖那个立即动了,他闪身扑向黑衣人。

    别看他胖,动作挺快,扑势疾快如风,他闪身扑的时候两手空空,等扑到黑衣人近前的时候,两手里却各多了一把短剑,不知道从哪里掣出来的,可见手上有多快。兵器一寸短,一寸险,一般的剑长都三尺,这两把短剑却各长一尺半,也可见他的武功身手。

    两把短剑一上一下,上取咽喉,下取心窝。

    也别看他白白胖胖的一脸和气,他跟瘦削马脸一样狠!

    扑近时才亮刃,又比瘦削马脸多了一份阴险奸诈!

    黑衣人双眉再扬,两眼威棱再现,道:“看来你们都定非要置我于死地,非要我的命不可。”

    另外一个浓眉大眼高壮的汉子,在一旁接了一句:“你知道就好,只是,绝不会那么便宜!”

    这句话倏然停住,没有一点尾音。

    因为,话说到这儿时,他看见黑影化成如鬼影般虚化,太快啦!他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惨叫,白白胖胖那个汉子手里的两把短剑,已经不在白白胖胖那个手里了,而是各插在了白白胖胖那个自己的左右眉窝里,倒下了!只是,他没看见白白胖胖那个手里的两把短剑,呈怎么插进白白胖胖那两个自己的左右肩窝里的。

    他一直看着,两眼眨也没眨。

    这绝对是实情,想也知道,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扑击黑衣人,是不是能一击奏效,若是不能,结果如何,绝对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他绝对会紧紧盯着看,绝对不会眨眼。

    可是,他就是没看见。

    虽然没看见,不知道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手里的两把短剑,是怎么插进自己的左右肩窝的,可是他明白,那两把短剑,绝不是他老四,白白胖胖那个,自己回手插进自己的左右肩窝的。

    三个人,是结拜兄弟。在被那个神秘组织收服前,一直纵横于滇贵、叱咤一方的狠辣角色,在他们手下从没留过活口,因而被江湖人称为“滇贵三煞”。

    可是,今天不到转眼工夫伤了两个,伤得还都不轻,都不能再出手了,“滇贵三煞”几曾受过这个?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何止惊怒,简直想暴眺。

    他手中提的是口刀,看上去既厚又重,一阵金铁交鸣叮当响,还真有点凛人!

    是把既厚又重的刀,大砍刀,厚厚的刀背上还有九个环,九环大砍刀,一动,刀背上那九个环就是一阵金铁交鸣叮当响。

    这种九环大砍刀,非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好臂膀,好膂力的不能使,别说砍中了,就是扫中一点,也非断胳膊断腿、掉脑袋、开膛破肚不可。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使这种九环大砍刀,个头儿够了,也一定好膂力。

    只见他怒吼一声,跨步欺进,抡刀就砍!

    钢环叮当响,刀风迎面袭,的确凛人!

    黑衣人身躯不动,抬手曲指一弹!

    他想以指风挡刀风!

    “当!”地一声,指风正中刀风,指风却没能挡板刀风,刀风只是一顿,依然迎面袭来。

    黑衣人的指风何等凌厉,可以说无物不能挡,无坚不能摧,却没能挡住刀风,也没能伤及九环大砍刀。

    足证刀风是多么强劲,九环大砍刀也不是凡钢。

    没能挡住刀风,刀风只是一顿,随即疾快劈到,来不及再次出手,逼得黑衣人只有闪身侧退,刀风落空,然后他再扬掌拍出。

    这一掌正中刀身,九环大砍刀往左荡开,也只是往左荡了几寸,在黑衣人要再次出手之前,刀锋一偏,拦腰横砍。

    足证浓眉大眼那个力大刀沉,足证浓眉大眼那个跟前两个不一样,在这把九环大砍刀上,有相当的造诣,不是省油的灯。

    也可见他也是非要黑衣人的命不可,心里是多么仇恨黑衣人,两刀都是狠招杀着。

    他更是个凶残的狠角色。

第一二七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六)

    更新时间:2012-08-25

    黑衣人赤手空拳,挡不了这一刀,这一刀变招之快也更让他来不及出手,唯一能做的,只有躲。

    以黑衣人来说,躲是绝对躲得过,躲的办法也很快,但为了下一招一击奏效,他弄了险,身躯倏然后仰,演了最俗的“铁板桥”。

    这一式“铁板桥”不止演得险,也演得好,九环大砍刀带着凛人的刀风,从黑衣人上方,离黑衣人不到五寸之处扫过,眼看就要扫过却突然一顿,刀锋电转,疾劈而下。

    浓眉大眼高壮那个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把九环大砍刀上,真有相当的造诣。

    刀沉,力猛,变招快,换个人绝对难逃过这一刀,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这虽是黑衣人,虽是他为下一招出手能一击奏效而弄险,但浓眉大眼高壮那个突然变招及变招之快,也出了他意料之外。

    好在,这黑衣人武功比对手高上不少,只见他猛提一口气,一个翻身,躲这一刀,紧接着便是踢腿、探腰,一招两式,同时出手。

    九环大砍刀来不及变招了,“当!”地一声大震,砍在了地上,也砍进了地上,半尺刀头砍进了地里,连地皮都为之一震,刀之沉,力之猛,吓人。

    黑衣人躲过了这一刀,一招两式里的踢腿,右脚尖正踢在浓眉高大那个持刀的右腕上,一声脆响,一声大叫,右腕骨断了,而且碎了,再也握不住了,撒手后退。一招两式里的探腰,匕首掣出,一道寒光上卷,血光进现,浓眉大眼高壮汉子再次大叫后退。

    黑衣人挺腰站直,手提匕首,威态慑人。

    浓眉大眼高壮汉子左手握住右腕,站在一旁,心胆欲裂,魂飞魄散。

    这时,站在一旁观战的司徒欢突然动了!

    可是,他并不是朝着场中的黑衣人而去,只见拔出插在地上的九环大砍刀,刀光一闪,血光如柱,顿时将那浓眉大眼高壮汉子的头颅砍下。

    “往哪走!”司徒欢喊道,手中的大砍刀脱手飞出,只向门口射去。

    “啊!”惨叫声起,那受伤最轻的瘦削马脸一见不对,爬起来就想夺门而逃,等他双手刚及房门,大砍刀已经透胸而过,将他牢牢钉在门上。

    司徒欢没有停歇,在大砍刀出手后,他身形已到那倒地不起的白白胖胖汉子身边,拔出那插在肩窝的匕首,寒光一闪掠过那汉子的喉咙。

    “啪啪啪!”司徒欢正蹲在地上喘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他急忙丢掉手中的匕首,跪倒在地,道:“司徒欢叩见主人!请主人开恩收留。”

    一直以来,司徒欢对这黑衣人是恨对于怕,但他自折戟于黑衣人后的这段时间里,总是感觉到背负针芒,日夜不得安宁。今天他突然间混沌开窍,整个人豁然开朗,彻底放下心中的仇恨,还有防备之心,心悦诚服的拜入黑衣人的门下。

    黑衣人没想到司徒欢竟然会有如此举动,他取下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剑眉朗目之脸,正是韦仁。

    韦仁在椅上坐下来,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司徒欢,道:“司徒欢,你可想好了!拜入我的门下规矩严厉得很,那是容不得半点疏忽的。”

    “奴才明白!”司徒欢叩首道。

    “那好吧!你起来答话。”

    “谢主人!”司徒欢听到韦仁答应收自己为门下,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他兴奋的口头谢恩后,站起身来,躬身而立,等待主人训示。

    原来,自从齐娇娜钓上郑克爽这条大鱼后,她便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将郑克爽整个迷得神魂颠倒,对她言出必从、俯首帖耳。可是,自从郑克爽的师傅“一剑无血”冯锡范从台湾赶来,齐娇娜知道冯锡范的厉害,只好由台前变成幕后,更加不能轻易离开郑克爽身边。这次她们是奉命假扮司徒伯雷的堂弟妹身份,其任务,一是参加“杀龟大会”探听大会的虚实;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便是混上王屋山通过手段说服司徒伯雷重新归附平西王府,否则擒服王屋派徒众,胁迫他们下山为平西王府所用。

    待韦仁知晓其经过后,韦仁一击掌。从屋外闪进来三个娇小的黑影人,正是曾柔、双儿和云绿绮。

    韦仁让司徒欢带着双儿和云绿绮去救司徒鹤等王屋山弟子,并叮嘱她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自己则在曾柔的带领下来到司徒伯雷的住所。在制住守卫后,“义父!”曾柔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韦仁等了一会儿,便走进丹房。

    在昏暗的灯光中,曾柔站在床榻前,娇美的面颊上尚留有残余的泪痕,她圆圆的大眼睛中正饱含这感激的目光,望着韦仁。韦仁微微点头一笑,便看到床榻上盘坐着一个老者----见到了司徒伯雷,他身材瘦削,一袭青色道袍,身材魁梧,浓眉大目,鬓发花白,只是脸色有些青白,睁开的双眼目光如电,不怒而威,果然有当年驰骋疆场的虎威仍在。

    “晚辈韦仁见过司徒伯雷掌门老前辈!”韦仁知道司徒伯雷是曾柔的义父,就这层关系,他也只能是居于后辈之位,只好主动行礼。

    “韦堂主不必多礼!说起来,你对我王屋派有救命之恩,老朽如何敢当此大礼!”司徒伯雷连连拱手道。

    “看来,曾柔已经将自己是天地会堂主的身份告诉了司徒伯雷。”原来,韦仁在出发前边悄悄将自己“天地会”的出声告诉了曾柔。曾柔一听更是高兴,毕竟朝廷命官是王屋山所不喜的。因此,她一见到司徒伯雷便在第一时间将韦仁真实身份说出,因为王屋派是由前明军队蜕变而成,而天地会是以国姓爷郑成功为祖师爷,两派殊途同归,也就惺惺相惜。加之,王屋派由于力量薄弱,在“反清复明”大业上远远弱于天地会的声势,他对天地会,尤其是总舵主陈近南早就仰慕已久。

    现在,天地会的堂主、又是陈近南的徒弟在王屋派危难之时出手相救,因此他十分感激。

    “司徒掌门的忠肝义胆,我天地会弟兄们都是敬仰的。我师父也经常和我讲起司徒掌门当年亲率关宁铁骑,纵横驰聘、威震胡虏的英雄事迹。实在是威风凛凛的很!天地会与王屋派是同气连枝,王屋派有难天地会如何能袖手旁观。柔儿,这里有解药,你伺候司徒掌门服下。”韦仁拿出从司徒欢手中拿到的解药交给曾柔。

    曾柔接过后,服侍司徒伯雷用完解药。司徒伯雷稍作调息,便出屋如厕。

    一会儿,司徒伯雷返回屋内,脸上的青白已经消失。

    司徒伯雷再次拱手道:“多谢韦堂主解毒之恩!”曾柔也在一旁曲膝行礼。

    韦仁急忙还礼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柔儿,你搬个椅子来,请韦堂主稍坐一会,老朽去去就回。”司徒伯雷吩咐曾柔道,然后走进里间。

    曾柔搬过来一把椅子,然后在桌上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到韦仁面前,低声说道:“你请喝茶!”

    韦仁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握住她端茶杯的小手,微笑道:“柔儿,这你是谁啊?”

    曾柔玉脸顿时一红,她急忙回头向里间望去,急忙说道:“相公!相公!义父……”

    “啃!”曾柔话没说完,从里间传来一阵轻咳声,韦仁松开了曾柔的小手,曾柔连忙退后,看见司徒伯雷手中握着一具长长的革囊,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正面带笑容的望着自己。

    曾柔不由得大羞,她赶紧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跑到司徒伯雷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娇嗔道:“义父,你真坏!你是在嘲笑我!”

    “哈哈!”司徒伯雷见到曾柔羞涩的模样,怜爱的笑道:“韦堂主,我这义女自幼父母双亡,她又天性乖巧,心地善良。以后,你要多多疼爱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韦仁听司徒伯雷所言,知道他同意将曾柔托付自己,不由大喜,急忙站起身施礼道:“司徒掌门放心,我一定会让柔儿开开心心的!”

    “好!”司徒伯雷点头道:“韦堂主,你再叫我司徒掌门,这恐怕……”

    曾柔喜得心花怒放,但是一听司徒伯雷后边的话,脸上的红晕更加艳丽,不依地摇着司徒伯雷的手,娇声道:“义父!你……”

    她话还没说完,这边韦仁已经跪下给司徒伯雷磕头了:“韦仁拜见义父!”

    曾柔见此,羞得小脚直蹬地,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说完,将身子转了过去,脸上却显露出喜悦的神情。

    “快快起来!韦堂……”司徒伯雷高兴得连连点头道。

    “义父!你以后就叫我小宝吧!”韦仁见司徒伯雷不知如何称呼自己,站起身主动说道。

    “好!小宝。”司徒伯雷笑着抬起了手,将手里握着的革囊,前递到韦仁面前:“既然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这是我的见面礼,是一把剑,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第一二八回 曲幽赴会铿锵行(一七)

    更新时间:2012-08-26

    韦仁打开革囊,一把斑斓古剑呈现,不但型式古,镶珠玉,而且工极其精绝,一望可知是出自名匠之手。

    曾柔秀目一睁,道:“义父,这是……”

    韦仁一按哑簧,龙吟声中,长剑出鞘,光似泠电、森寒逼人,直能让人毛发惊张,不寒而栗。

    曾柔都禁不住连退了三步,只听她惊呼:“巨阙!”

    韦仁听到曾柔惊呼,心头震动,忙再凝目看掌中长剑,只见剑身似一泓秋水,长三尺余,宽两指余,寒光四射,几令人不敢,也不能直视,剑身靠剑柄处,刻有两个篆字——“巨阙”!

    “巨阙”,《越绝书外传记宝剑》:“王曰:‘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剑而指之,四驾上飞扬,不知其绝也,穿铜釜,绝铁镔,胥中決如粢米,故曰‘巨阙’。”

    曹植《宝刀赋》:“踰南越之‘巨阙’,超有楚之‘太阿’。”

    荀子《性恶》:“‘钜阙’辟闾,古之良剑也。”

    韦仁当然知道“巨阙”是把什么样的宝剑,他心神狂震,龙吟声中,插剑入鞘,道:“义父,这……”

    司徒伯雷截口:“怎么?”

    韦仁道:“义父所赐太贵重,我……”

    司徒伯雷截口道:“不贵重我还拿不出手,宁可不给。”

    韦仁道:“小宝知道……”

    司徒伯雷道:“那么,又如何?”

    韦仁道:“小宝不敢领受。”

    司徒伯雷家:“就因为它太贵重?”

    韦仁道:“正是。”

    司徒伯雷道:“我已经老了!而且经过这次劫数后,心意更冷。现在柔儿已经有了归宿,原本心中牵挂的事已经放下了!再说,王屋派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够继承衣钵,这神兵利器与其交到他们手中,任它埋没,太可惜,也是罪过。还不如交给你,让它能重露锋芒,再现光辉。”

    韦仁道:“韦仁知道,只是……”

    司徒伯雷见他一再推辞,脸上不由现出怒容,沉声道:“你那师父没教过你么?长者赐、不敢辞,这要是你那师父所赐,你也会因为太贵重而不敢领受么?”

    曾柔见义父要发怒,哪里还顾得上羞涩,急忙伸手拉了拉韦仁的衣角,道:“相公,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要不义父就要怪你见外了!”

    韦仁一听忙道:“小宝不敢,小宝敬谨领受就是。”

    司徒伯雷听了怒容散去,但是眉头微皱道:“领受就是领受,还什么敬谨。小宝记住了,我不喜欢这套俗礼。”

    韦仁忙道:“是,小宝知道了。”

    “有剑无招也是白搭。”司徒伯雷笑着打开手中的小蓝布包裹,里面是一本色泽已经枯黄的薄薄线装册子,他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它,道:“小宝,你知道老夫是行伍出身,所学招式都是阵前搏斗功夫,这些功夫在千军万马中,是依靠千万人集中一击,那是无往而不利的。可是,如果在武林中遇到高手单打独斗的话,那就无有多大的威力。当年,我不耻吴三桂那贼卖祖求荣的行止,这才带领亲信弟兄离开了关宁铁骑,上了这王屋山,创立了王屋派,便是在当年因机缘巧合下救下一个老道士,他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传授了我‘“太清九剑”’,离开时将这《太清归元》的秘籍传给了我。这么多年来,王屋派的功夫从不外传,但是门中弟子受天资所限,修为均不高,无法继承这《太清归元》绝学。如今,你救了王屋派,对王屋派有天大的恩典,加之,我将柔儿托付给你,从今往后,你也是王屋派的一员。因此,我决定将这《太清归元》传给你。”

    韦仁一听心中惊喜万分,但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暗吸一口气摇头道:“义父,俗话说,绝学‘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有司徒鹤大哥在,这恐怕不妥。”

    司徒伯雷见韦仁平静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等韦仁说完摇头道:“鹤儿天资中下,这点像我,他从小修炼‘“太清九剑”’到如今近二十年时间,修为还不及柔儿,相反,那些阵前对敌的功夫,他倒得到了我的真传,现在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太清归元》我已决定了就传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说完,司徒伯雷将手中的小蓝布包递到韦仁面前。

    韦仁急忙跪下磕头道:“谢义父!”然后他双手举过头顶,司徒伯雷将布包放在他的手中。

    韦仁接过站起身,他将它递到曾柔面前道:“柔儿,你将它收好了!”

    曾柔惊讶地接过它,回头望着司徒伯雷。司徒伯雷见状抚须大笑道:“好!好!小宝,老夫没有看错你!现在,我将‘“太清九剑”’传给你。”

    说完,司徒伯雷站起身来,首先给他讲述“太清”的喻意----《鹖冠子?度万》:“唯圣人能正其音,调其声,故其德上及太清,下及太宁,中及万灵。”陆佃注:“太清,天也。”《楚辞?刘向<九叹?远游>》:“譬若王侨之乘云兮,载赤霄而凌太清。”王逸注:“上凌太清,游天庭也。”太清其一谓之天空也。《庄子?天运》:“行之以礼义,建之以太清。”成玄英疏:“太清,天道也。”《淮南子?精神训》:“抱其太清之本而无所容与,而物无能营。”太清其二谓之自然。《淮南子?道应训》:“太清问於无穷曰:‘子知道乎。’”高诱注:“太清,元气之清者也。”三国魏阮籍《大人先生传》:“体云气之逌畅兮,服太清之俶真。”太清其三谓之元气之清者。

    讲完“太清”三意后,司徒伯雷从“太清九剑”的第一招“祥云缭绕”开始传授,只见他左手二指化成剑诀,右手挥出“巨阙”,只见起手一剑,有如天降祥云,画出一个个圆圈,是要把敌人圈入一片剑光中,剑光寒芒,连续九变。司徒伯雷边使剑招,边解说道:“此招分指向对方九处大穴,先一挫敌人锐气。小宝,你记住,这‘太清九剑’剑法虽只九招,但每招九变,九九八十一变,反复颠倒用出,共有七百二十九变,繁杂异常,今夜我传你基本九招,你先将它学会。然后,我将其中的变化详细告诉你,以后,让柔儿和你详细传授基本九招,然后,你再作连续复习。”

    说着,他又将第一招“祥云缭绕”缓缓使出,韦仁连忙凝神仔细观看,并随着比划着学练。待司徒伯雷传授三遍后,韦仁已经能够把这招剑法的基本变化学得八九不离十。司徒伯雷见他天资聪慧,心中大喜。他也不再多言,跟着要缓缓举起手中宝剑,极慢的演出了其它八招剑法。韦仁只觉每剑之后,都有绵连不绝的变化,大为神注,但又觉剑势繁杂异常,甚是难记。可是,韦仁还是不负众望,最终还是将它们拿下。

    “小宝,没想到你真是个奇才,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将‘太清九剑’的九招主变,完全记熟,确实难得。以后,你要多和柔儿练招拆招,这样才能熟能生巧。至于那数百招副变,全在对敌之际的随机应用,不能拘限招式的变化,现在,我先和你说一说这么多年,我领悟的变化,你一定要用心听记。以后就靠你自行习练及对敌经验的总结,至于你能有多大成就,我也不敢断言,那要看你的天资造化了。”

    说到此,司徒伯雷也不再多言,便开始讲述自己对“太清九剑”的变化。曾柔也搬了一把椅子和韦仁坐在一起,认真听司徒伯雷的讲授。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屋中三人传授的全心全意,受教的聚精会神,不觉间,天际已经泛白……

    河南巡抚率领手下人马,目送这公主赐婚的队伍远去的滚滚黄烟逐渐在视线中变淡,身上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搬掉了,突然有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当他展开双臂时,猛然醒悟自己的身份,他急忙将双臂发下,咳嗽一声,眼角一瞟不由得吃惊不已,原来他身边的属官们跟自己差不多,都在一旁表情万千的庆幸,他不由得暗笑一声。

    建宁公主一路上在韦仁的陪伴下,整日游山玩水,还不快活。而且,她和韦仁已经如胶如漆,对韦仁更是爱得死去活来,只盼到云南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但路途虽遥,行得虽慢,终于也有到达的一日。

    这一日,公主赐婚的队伍进入了贵州省境界。在进入贵州之前,韦仁分别召集大内侍卫、骁骑营的领队军官和陆高轩、天地会会众及王屋派人等(当韦仁离开王屋山时,司徒伯雷命王屋派集体加入“仁威堂”,他负责安排王屋派妇孺老人进北京,由“仁威堂”安置。其他门人由司徒鹤负责陪同韦仁去云南。)举行了两个会议,详细安排进入云贵后的具体事宜,重点是如何保证人马的安全,并强调了纪律。

    贵州省是吴三桂的辖地,在贵州罗甸驻有重兵。建宁公主一行刚入贵州省境,吴三桂便已派出兵马,前来迎接。

第一二九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一)

    更新时间:2012-08-27

    将到云南时,吴应熊出省来迎,见到韦仁时称谢不绝。

    虽然建宁公主已经和韦仁早有定计,但是她如今正和韦仁好得如胶似漆,听到吴应熊到来,仍是柳眉倒竖,大发脾气。韦仁安慰她道:“现在是在吴三桂的地盘上,这厮彪悍凶猛,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为上。”建宁公主生性任性,但是也并不是愚笨之人,听了自然不再言他。

    这一日将到昆明,前行之骁骑营带队军官纵马前来报道:“平西王来迎公主鸾驾。”

    韦仁跟着纵马上前,远远望去,只见一队队铠甲鲜明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转眼间已经驰到眼前,一齐下马,排列两旁,整个动作整齐划一,确实不愧脱胎于当年纵横东北的关宁铁骑。丝竹声中,数百名身穿红袍的少年童子手执旌旗,引着一名将军来到军前。一名赞礼官高声叫道:“奴才平西亲王吴三桂,参见建宁公主殿下。”

    韦仁仔细打量吴三桂,见他身躯雄伟,一张紫膛脸,须发白多黑少,年纪虽老,仍是步履矫健,高视阔步的走来。他走到公主车前,跪倒磕头,待他叩拜已毕,韦仁道:“平西亲王免礼。”

    吴三桂站起身来,走到韦仁身边笑道:“这位便是勇擒鳌拜、天下扬名的韦爵爷?”韦仁请了个安,说道:“不敢。卑职韦仁,参见王爷。”吴三桂哈哈大笑,握住他手,说道:“韦爵爷大义,小王久仰英名。韦爵爷大恩,小王父子更是如同身受。今后一切还要全仗韦爵爷多多维持。如蒙不弃,韦爵爷到了这云贵地界就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咱们不要太客气了。”

    韦仁听了连忙说道:“这个却不敢当,卑职岂敢不识抬举?”

    吴三桂笑道:“韦爵爷客气,只要你不见外便行了。”

    韦仁道:“如此,多谢王爷了!”

    吴三桂和韦仁并辔而行,在前开道,导引公主进城。昆明城中百姓听得公主下嫁平西王世子,街道旁早就挤得人山人海,竞来瞧热闹。城中挂灯结彩,到处都是牌楼、喜幛,一路上锣鼓鞭炮震天价响。

    吴三桂迎导公主到昆明城西安阜园。那是明朝黔国公沐家的故居,本就崇楼高阁,极尽园亭之胜。安顿好建宁公主后,吴三桂父子陪同韦仁来到平西王府。

    那平西王府在五华山,原是明永历帝的故宫,广袤数里,吴三桂入居之后,连年来不断增添楼台馆阁。这时巍阁雕墙,红亭碧沼,和皇宫内院也已相差无几。

    厅上早已摆设盛筵,平西王麾下文武百官俱来相陪。钦差大臣韦仁自然坐了首席。

    酒过三巡,韦仁朝北抱拳拱手后,笑问道:“王爷身体可好!皇上在下官出京前,特意嘱咐我要相询一下。”

    吴三桂脸上表情未变,只好回答稍稍有些迟疑,一旁陪坐的百官原本热闹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一时之间,百官停杯不饮,怔怔的听着。吴三桂答道:“本王虽然年近花甲,但是每餐仍能吃下三大碗饭,舞得动六十斤重的大刀,开得开三石的强弓。”

    韦仁听了拍着手鼓掌道:“这样就好!这样皇上就放心了。王爷,你不知道,前段时间便有朝臣上本说平西王吴三桂年迈无力,不能再为我大清国守卫这西南边疆,要求撤藩。”

    吴三桂父子及众百官一听脸色立马铁青一片,只听韦仁继续说道:“……下官今日来到王府一见,才知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吴三桂急忙接口道:“韦爵爷明鉴,这些卑鄙小人妒忌诬陷,决不可信。”

    韦仁点头道:“是啊,王爷当且放宽心,待下官回京后,一定如实进行禀报皇上。”

    吴三桂连忙拱手称谢道:“多谢韦爵爷仗义而言,平西王府上下一定不忘爵爷恩德,本王一定不会亏待韦爵爷的。”

    韦仁连连挥手道:“王爷言重了!韦仁只是皇上的奴才,怎能左右皇上的决策呢。但是,为了王爷的事情,下官只好硬着头皮,好歹与恭亲王、索额图学士、明珠学士、熊赐履大人、多隆总管等大人好好商量一下,俗话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心齐泰山移’嘛?王爷,你说下官说得在不在理啊!”

    “韦爵爷所说句句在理!爵爷放心,本王知道如何办理此事!”吴三桂心想,怪不得应熊多次提到,这韦仁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这样就好,只要是钱财、女色能够摆平的事就不是大事。平西王府这两样东西还是不少的,只要能将撤藩之事拖延的时间越长,对我的大业就也有利。

    在座的其他文武百官听他在筵席之上公然开口要钱,人人笑逐颜开,均想这小孩子毕竟容易对付。于是,各人一面饮酒,一面便心中筹划如何送礼行贿。席间原来的尴尬惶恐一扫而空,各人歌颂功德,吹牛拍马,尽欢而散。

    吴应熊亲送韦仁回到安阜园,来到大厅坐定。吴应熊双手奉上一只锦盒,说道:“这里一些零碎银子,请韦爵爷将就着在手边零花。待得大驾北归,父王另有心意,以酬韦爵爷的辛劳。”韦仁翘起二郎腿,端起茶盏,微笑着不做声。

    吴应熊心中暗骂不已,但是他哪敢多言,只好自己将锦盒放下,告辞而去。待吴应熊走后,韦仁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十扎银票,每扎四十张,每张五百两,共是二十万两银子。“看来吴三桂在云南是十分的有钱,想必这茶马古道已经初步成型了。这往来滇缅及东南亚的商贸,不知‘仁威堂’在云贵境内拓展情况如何?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应该去了解一二。”

    韦仁当晚睡到半夜,忽听得窗上有声轻敲,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只听窗外有人低声道:“韦恩公,是我。”

    他一凝神,辨明是吴立身的声音,忙走近窗边,低声道:“是吴二叔么?”吴立身道:“不敢,是我。”韦仁轻轻打开窗子,吴立身跃入房内,抱住了他,甚是欢喜,低声道:“恩公,咱们沐王府的兄弟们都日日思念你,沐小公爷前段时间还说要找个机会和你相邀聚上一聚,想不到你竟让会来到云南。这不小公爷派兄弟前来与你相会。”说着,他转身关上窗子,拉着韦仁坐在桌前,说道:“在河间府大会里,我曾向贵会里的朋友打听你的消息,他们却不肯说。”

    韦仁笑道:“他们倒不是见外,有意不肯说。实在我来参加‘杀龟大会’,是乔装改扮了的,会中众兄弟也都不知。”

    吴立身这才释然,问道:“原来如此。自从上次贵会从京城传来消息说,小郡主和方怡已经被恩公相救,并派人送到石家庄,谁知后来却没有消息,一直想问一下情况,不知恩公是否有他们的消息?”

    韦仁答道:“当日,会中兄弟徐天川护送小郡主和方怡姑娘到石家庄与你们重聚,谁知半路上被‘神龙教’的人掳去。后来,徐天川在押解途中想法子逃了出来,将消息报到‘青木堂’。我们想方设法最终在前不久才将她们二人救出来。这次,我被鞑子皇帝派到云南送鞑子公主和吴三桂世子吴应熊完婚,她们跟着回到云南,不久就能和你们相见了!”

    吴立身听了喜出望外,他连忙站起身再次行礼称谢道:“多谢恩公,当日在京城沐王府便身受援手之恩,现如今你又全力救小郡主和方怡二人脱险,这对沐王府上下恩情如同再造。我在这里代表我家小公爷拜谢恩公,实是深感大德。”

    韦仁道:“大家是好朋友,何必客气。吴二叔,你这么恩公长、恩公短的,听来着实别扭,倘若你当我是朋友,这称呼今后还是免了。”

    吴立身道:“好,我不叫你恩公,你也别叫我二叔。咱俩今后兄弟称呼。我大着几岁,就叫你一声兄弟罢。”

    韦仁笑道:“妙极,吴二哥你就不要太客套。其实,这次与其说帮你们沐王府,倒还不如说帮我自己罢了。”

    吴立身听了又心中不由有一丝疑惑,他用疑问的眼神望着韦仁。

    韦仁知道现在不是解释他和方沐二女关系的时候,只好岔开话题,说道:“吴二哥除了小郡主他们的事情,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没有?”

    吴立身点头道:“自从‘杀龟大会’后,咱们就回到了云南。一回到云南便发现吴三桂谋反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而且他对自己安全的防护也越来越森严,因此,一时间无法得手。沐王府为了是否刺杀吴三桂的事情曾经多次商讨,针对现在实际情况,我们决定暂时停止刺杀吴三桂的行动,并且动用一切力量促使吴三桂加快反叛的步伐。这次韦兄弟作为鞑子朝廷的赐婚使,原本是接近吴三桂身边进行行刺的最好机会,但是为了‘反清复明’大业,我家小公爷派哥哥来,就是请求韦兄弟也暂时停止刺杀行动,等‘云南分盟’向总盟陈、顾二位总军师汇报后,再进行行动。面前,我家小公爷已经和进入云南的三家分盟盟友取得了共识,不知韦兄弟的意思如何?”

第一三零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二)

    更新时间:2012-08-28

    韦仁听了吴立身所言,立即明白沐王府的用意。

    在此不得不讲一讲沐王府的历史。据史书记载,沐英,凤阳府定远县人,年少父早死,随母避兵乱,母又死,八岁时被朱元璋收为义子,从朱姓,在朱元璋夫妇身边生活。当时朱元璋已投郭子兴部下为兵,沐英小时是在战乱、兵营、征途中度过的。至正十六年(1356),朱元璋攻下集庆(今南京),改为应天府,派徐达攻占镇江,取得战略性的胜利。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麾下曾经聚集一群熠熠闪光的战将,可打下江山后不久,这群功高盖世的大将陆续被杀害,甚至被满门抄斩,惟一将功名传世的开国功臣就是朱元璋的老乡、也是他的义子沐英。

    沐英“数从上征伐,入侍帷幄,昼夜勤励”,十八岁被授帐前都尉,参与守镇江,开始担当军事要任。洪武三年(1370),沐英被授镇国将军,任大都督府佥事;次年升大都督府同知。大都督府是明初军事中枢,掌天下兵马,当时府中机务繁积。沐英在府中七年,处事果断,剖决无滞,深得朱元璋器重。洪武十年(1377年),充当征西副将军,随邓愈征讨吐蕃,封西平侯。

    洪武十四年(1381)九月,朱元璋以傅友德为征南将军,蓝玉、沐英为副将军,率三十万军征讨云南。元梁王派平章达里麻以兵十余万拒于曲靖。沐英乘雾趋白石江。雾霁,两军相望,达里麻大惊。友德欲渡江,沐英建议:“我兵罢,惧为所扼。”乃率诸军陈兵江岸,作出欲强渡之势。然后派出奇兵从下流渡江,突然出现于敌兵之后,命手下将旌旗布满山谷间,并吹响铜角。元兵阵脚大乱,沐英立即挥师渡江,以善泅者先行,命军中长刀手杀入敌阵,元兵阵营大乱,斫其军。沐英接着率铁骑渡江直插敌阵,大败之,生擒达里麻,僵尸十余里。

    说后,沐英率领明军长驱直入云南,梁王逃跑死于路上,其右丞观音保率下属献城投降,属下各郡县纷纷被拿下。只剩下大理城,依靠点苍山、洱海,拥有龙首、龙尾二关,由土酋段世守之不降。沐英英亲自率军抵达下关,派部将王弼由洱水向东攻打上关,胡海由石门间道渡河,袭占点苍山,并在山上设置旗帜巧设疑阵。沐英趁城内慌乱,斩关攻击入城,山上兵军亦驰援而下,两厢夹击,生擒段世,攻占大理城。然后,沐英分兵收服诸蛮,设官立卫守之。挥师回军,与傅友德会师滇池,然后分兵征服乌撒、东川、建昌、芒部诸蛮,立乌撒、毕节二卫。后土酋杨苴等煽动诸蛮二十余万兵围云南城。沐英驰救,诸蛮溃败逃窜入荒山野岭之中,沐英分兵捕灭之,斩级六万。第二年,朱元璋召回傅友德及蓝玉班师,而命沐英留镇滇中。

    其后,沐英征灭曲靖徒酋,平定定普定、广南诸蛮,打通通田州粮道。后平定浪穹蛮,奉诏自永宁至大理,六十里设一堡,留军屯田。先后,平定百夷思伦多次反叛,使诸蛮震惧,不敢再叛。朱元璋大赞道:“使我高枕无南顾忧者,汝英也。”

    洪武二十五年,卒于镇,年四十八。军民巷哭,远夷皆为流涕。归葬京师,追封黔宁王,谥昭靖,侑享太庙。英沉毅寡言笑,好贤礼士,抚卒伍有恩,未尝妄杀。在滇,百务具举,简守令,课农桑,岁较屯田增损以为赏罚,垦田至百万余亩。滇池隘,浚而广之,无复水患。通盐井之利以来商旅,辨方物以定贡税,视民数以均力役。疏节阔目,民以便安。居常读书不释卷,暇则延诸儒生讲说经史。其后,沐英子春、晟、昂皆镇云南。昕驸马都尉,尚成祖女常宁公主。

    黔国公沐天波,黔宁昭靖王沐英十一世孙。崇祯三年,沐天波的父亲沐启元去世,他世袭了爵位,还兼任征南将军。当时,天下大乱,只有云南地处偏远,没有受到刀兵之祸,百姓生活比较安乐。

    顺冶四年四月,孙可望军到了云南,将永历皇帝劫持到安笼。李定国将永历皇帝迎入云南,因为沐天波家世代功勋,成为朝中百官之首。南明大势已去,无可挽救,但还是发誓要以身殉国,与南明共存亡。于是他将自己的儿子都入赘给了当地的土司,想以此来为家族留下香火。后沐天波跟从永历皇帝进入缅甸,被残杀。吴三桂进入云南,多次派兵捕杀沐王府后人,沐氏基本被杀尽,因而,沐王府对吴三桂恨之入骨。

    由于沐氏家族世世代代都镇守在这片封地上,受到了当地许多土司的拥戴。虽然前明朝已经覆灭,沐王府也是衰败,但是由于吴三桂穷兵黩武、对西南各少数民族采取铁血统治,因而,沐王府在云南的影响仍然巨大。

    沐剑声、沐剑屏也是当年黔国公沐天波安排的一支后裔,其生母为却不是所配的土司之女,而是她身边的一名白族婢女,因其相貌娇美,被二人的父亲偷偷宠幸后,安排在外的外室,并不为人所知。这样,他们兄妹俩才因祸得福,得以躲过了吴三桂的追杀。后来,吴三桂杀死兄妹俩的父亲前,他们的父亲预感到,实现安排忠心的家臣家将将他们逃到深山密林之中,从此隐姓埋名被暗中抚养长大。

    沐王府对吴三桂的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一直以来他们对吴三桂的刺杀是前仆后继的。然而此时竟然会放弃刺杀,那肯定是有了其它方面的考虑。韦仁知道,他们是审时度势,吴三桂反叛在即,他所面对的敌人将是满清朝廷,与其现在将其刺杀让满清鞑子得利,还不如按兵不动,让吴三桂和满清鞑子斗得两败俱伤,让自己得利更为上策。

    韦仁本来这次上云南就没有打算以身犯险刺杀吴三桂,加之他要在云南行事顺利,需要获得最大的助力,沐王府便是其中最大的力量。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同意了沐王府的建议,同意等“锄奸盟”总盟陈、顾总军师指令后再行事。

    见韦仁同意和沐王府共进退,吴立身十分高兴。他又向韦仁通报道:“兄弟,据咱们的眼线报告,最近这段时间,有蒙古、罗刹国的使者进入平西王府与大汉奸吴三桂密谈。另外,在云贵地域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四处杀人放火。据我们调查,这些被杀之人多为反对吴三桂的义士,另外还有忠于满清鞑子的官吏、家财万贯的富商,其手段十分的凶残。我们认为这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杀、绑票勒索,这个神秘组织应该与平西王府有关。所以,我家小公爷让我提醒兄弟加大注意,防止吴贼居心叵测,对你不利。”

    韦仁听了,连声称谢。

    这时,吴立身才告辞而去。

    次日吴应熊来请钦差大臣赐婚使赴校场阅兵。韦仁和吴三桂并肩站在阅兵台上。平西王属下的两名都统率领数十名佐领,顶盔披甲,下马在台前行礼。随即一队队兵马在台下操演。藩兵过尽后,是新编的五营忠勇兵、五营义勇兵,每一营由一名总兵统带,排阵操演,果然是兵强马壮,训练精熟。

    韦仁在前世是见过人民军队更为盛大的阅兵式的,尤其是那六十周年大庆时,他有幸作为大领导的陪同人员(负责勤杂工作)到了北京,亲身体验过。加之,他在今世又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因此,他虽然对吴三桂练兵手段及其兵将雄壮确实佩服,但是也表现得气定神闲、泰然自若,让吴三桂及其手下心中也不敢小窥。

    韦仁微笑着对吴三桂道:“王爷,今日我可真服了你啦。我是骁骑营的都统,我们骁骑营是皇上的亲军,说来惭愧,倘若跟你部下的忠勇营、义勇营交手,骁骑营非大败亏输,落荒而逃不可。”

    吴三桂甚是得意,笑道:“韦爵爷夸奖,愧不敢当。小王是行伍出身,训练士卒,原是本份的事儿。”

    只听得号炮响声,众兵将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威势震天,明显是有意而为。

    韦仁面上仍然是镇定自若,连连点头道:“有王爷如此雄兵强将,皇上应该高枕无忧矣。王爷你说是不是?”说着,韦仁回头对吴三桂又是一笑。不过,这次韦仁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玩味儿,让吴三桂心中暗地咯噔了一下。

    韦仁没让吴三桂有太多的反应时间,这时阅兵已毕,韦仁取出皇帝的圣谕,吴三桂及手下将官急忙跪倒在地。韦仁向着众兵将大声宣读圣旨。他声音清朗,中气充沛,一句句远远传了出去。广场上数万兵将屈膝跪倒,鸦雀无声的聆听。圣谕中嘉奖平西亲王功高勋重,勤劳王事,镇守边陲,抚定蛮夷,属下诸将士卒,俱有辛绩,各升职一级,赏赐有差。

    待圣谕读完,吴三桂向北磕头,叫道:“恭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兵将一齐叫道:“恭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兵齐声呐喊,声势更为惊天动地,让人心旌摇动、精神振奋。

第一三一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三)

    更新时间:2012-08-29

    回到平西王府,吴三桂便跟他商量公主的吉期。吴三桂道:“下月初四是黄道吉日,婚嫁喜事,大吉大利。韦爵爷瞧这日子可好?”

    韦仁摇头道:“这太仓促些了罢?公主下嫁,非同小可,这一切预备还是周到些好。王爷你说是也不是?。”

    吴三桂一听脸色微变,但是转瞬间,他立即收敛神情,面露微笑道:“是,是。全仗韦爵爷照顾,有什么不到之处,请你吩咐指点,我们自当尽力办理。那么下月十六也是极好的日子,你看?”

    韦仁道:“好罢!我去回禀公主,请示懿旨再说。”说完,也不等吴三桂再说,便拱手告辞而去。

    吴三桂望着韦仁离去的身影,脸上立即一凛,一双鹰目露出冰冷的目光。

    韦仁回到安阜园,已有云南的许多官员、富绅等候传见。这可是发财的机会,韦仁当然不能放过,他已经将公主婚期的事扔到太平洋之中去了,专心坐在客厅内,不厌其烦的分别接见了各级官员。真个做到了事无巨细,亲切温煦。这些连假扮侍女的双儿、曾柔,都早已疲倦生厌退下,私自换上了云绿绮、阿珂伺候,但是后来两人也如同双儿二女一般。而韦仁除了外出更衣两次外,一直在那里坚持着,这让四女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家老爷的耐性,和待人接物的功力非凡。

    除了午餐外,韦仁马不停蹄的接见到访的所有人,直到酉时初才将最后一人送走后,他才大大的舒展了一下胳膊,伸了伸懒腰,摇了摇头颅,在双儿的舒适的按摩下,指挥其他三女对一天辛勤工作的成果进行统计。

    统计结果出来后,姑且不说四女惊得目瞪口呆,就连韦仁这位久经阵势的老手也是惊叹不已----这光是银票及真金白银就有五十万两之多,而那些珠宝首饰、翡翠玛瑙、古玩名画、貂皮鹿茸等有物无价的还有甚多。

    韦仁心想,清初是吴三桂初镇云贵,朝廷准予其便宜行事,当时云、贵督抚全受他节制,他所选授的文武官员,号称“西选”,而“西选”之官几遍各地。顺治十七年,云南省俸饷达九百余万,加以粤闽二藩运饷,年需两千余万。邻近诸省挽输不足,则补给于江南,致使清朝财赋半耗费于三藩,其中百之五六用于云贵。吴三桂自恃势重,益骄纵,踞明桂王五华山旧宫为藩府,增崇侈丽,尽据明黔国公沐氏旧庄七百顷为藩庄,圈占民田,迫令“照业主例纳租”,并“勒平民为余丁”,“不从则诬指为逃人”。又借疏河修城,广征关市,榷盐井,开矿鼓铸,垄断其利,所铸钱,时称“西钱”。他又通使达*喇嘛,互市茶马,蒙古之马由西藏入云南每年数千匹。整个云贵为平西王府年获利达千余万两白银,为其扩充军力提高强劲的助力。吴三桂专制云南十余年,日练兵马,利器械,暗存硝磺等禁物,久存叛逆之心。

    俗话说,上行下效。云贵大小官员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们要不是利用手中权力对所辖百姓横征暴敛,强取豪夺,要不就是官匪勾结、官商勾结、官绅勾结,用权力入股,赚取暴利。否则,韦仁今日如何能有如此巨额的收获。

    韦仁正在安阜园中肚议吴三桂时,吴三桂和手下心腹也在九华山讨论他。

    巍峨壮观的平西王府邸高高地矗立在昆明城郊的五华山上。一座座龙楼凤阙,或红墙遮挡,或绿竹掩映,依山势错落有致地散布在溪流纵横的峰峦间。方圆数十里内云树葱茏、气象万千,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一层层的大理石阶蜿蜒曲折直通云天,一入山便使人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这里原是前明永历故宫,吴三桂接手之后又煞费苦心大加修缮,经过近三十年的经营,早已不是它原来的模样了。后山修造了一排排大石屋,是吴三桂的藩库,里边的金、玉、珠、宝,堆积如山。库房旁是各样的武器,如今还在不停地铸造、更新。银安殿两旁的一个个廊房里,设着兵马司、藩吏司、盐茶司、慎刑厅、铸造厅等等一切都按朝廷建制设置,不过简化了点,变了名字。山下高大的仿汉阙向四外延伸,东连黔粤,西接青藏,南抵缅交,北通平凉……所有这一切,构成一张无比庞大的网络,而牵动这张大“网络”的中心人物,便是平西王吴三桂。

    在银安殿的东厢书房中,正中端坐着平西王吴三桂,他此刻脸色铁青,面沉似水,围坐在大理石屏前的长案旁的有世子吴应熊,次子吴应麟、吴三桂的谋士----刘玄初,女婿夏国相,云南总兵马宝、王屏藩、王绪等人。贴身卫士保柱站在吴三桂身后守护着。

    众人见吴三桂心情极其不佳,均不敢出声,生怕触及吴三桂的霉头。

    吴三桂沉吟了片刻,沉声问道:“诸位对韦仁这人怎么看?”

    “一个娃娃而已,无什么真本事,定是靠偷巧卖乖、溜须拍马的手段,获得小皇帝的宠信,否则,他小小年纪如何能获得高管爵位。想当年,咱们可是靠真刀实枪、流血卖命才征得军功,换得这副顶戴的。”总兵官王绪看上去就是久经沙场的粗犷莽汉,平身最看不惯文弱书生之类,更何况韦仁当时还是太监出身,虽说康熙后来发了明诏陈清此事,但是在他们这些就在遥远边陲之人,大多不信此事。

    另外两位总兵官马宝、王屏藩深以为是,点头同意。

    吴应熊摇头发言道:“王绪大人所言差矣。这韦仁年岁虽小,为人刁钻滑溜,但是确实也是很有能力之人。其小小年纪便被小皇帝委以重任,忍辱负重,一举扳倒权臣鳌拜,光是此事便不能小视。另外,他多次相救小皇帝,忠心义胆也是平常之人难以做到的。还有,他虽有小皇帝宠信有佳,但是他与朝中重臣相交甚厚,京城百官据称其为‘九城小孟尝’,其为人作派可见一斑。父王,我认为此人不可小视。”

    这时候,吴三桂的头号谋士刘玄初出来说话了:“世子所言极是。王爷,这韦仁确实不是空有皮囊之货,今日在校场阅兵便可看出一二。不过,我看也不能把这信看得太重,否则势必失去我平西王府的声望,为他所轻。我们应该腹有良谋,更要胸有大志。他此次奉旨赐婚,护送公主远嫁云南的另外一个目的肯定是刺探我平西王府的虚实。咱们必须和他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的,让其迷惑于其中,不得所以。王爷,依本人看,这时的委屈是为了明日的扬眉吐气,姑且卧薪尝胆也未尝不可。”

    “王爷,刘先生所言甚是。”吴三桂另一谋士,其女婿夏国相也出言道。

    这个刘玄初,自二十六岁入吴家幕府,初为吴三桂父亲吴襄的幕僚,但是吴襄为前明朝辽东总兵,是祖大寿的部属。崇祯四年(1631)八月,皇太极于发动“大淩河之役”,吴襄在赴援时逃亡,导致全军覆灭,祖大寿降清,孙承宗罢去,吴襄下狱。后朝廷擢升吴襄之子吴三桂为辽东总兵,刘玄初便投入吴三桂门下一直到现在。算起来,刘玄初为吴三桂父子出谋划策已有四十多年,其足智多谋,又为人耿直,虽然不为吴三桂喜爱,但是对他素来敬重,没有疑难之时,多问策与他。

    吴三桂听他所言也觉得甚有道理,心里恼怒之气逐渐消退,他脸上的神情和缓了絮叨,,在座上略一躬身问道:“依先生看,此事如何安排为宜?”

    刘玄初笑道:“依本人之见,王爷即已经和他说了婚期之事,便不必管他们其他言语,就以王爷所定的婚期准备就是。以后,与他见面之事就不必王爷出面,由世子全权负责便行。如果世子有事不能脱身,就由二王子出面应酬便好。世子每日只要安排好赐婚使一行吃好玩好便好,尽量将他及其部属控制在昆明城就妥了。”

    “好!应熊、应麟你们就依刘先生所言行事。”吴三桂听了点头道。

    吴应熊、吴应麟急忙站起躬身道:“谨遵父王令谕!”

    吴三桂手拍桌案,大笑道:“对,本王就给他来个内松外紧,让声色犬马迷住他,用金银珠宝困住他,看他这小子那还顾得上什么其他!咱们走着瞧!哈哈哈……”

    “王爷英明!”在吴三桂的笑声中,东厢书房中的众人纷纷齐声恭颂道。

    夕阳的余辉照着五华山上,它向天际间洒落下来,给树梢、房顶以及山与天相接之处都镀了一层玫瑰红色。

    这时,外头守护的侍卫匆匆进来,双手递一张名刺给吴三桂。吴三桂看时,上面写着:“罗刹国大公座下斯米尔诺夫伯爵拜。”

    吴三桂看完后将名刺交给刘玄初,笑道:“这会有一位远方来的异人到访,听说他们长相奇特,就让咱们见见吧!”大家听了不禁愕然相顾,吴三桂见刘玄初微微颔首,便从嘴里迸出一个字:“请!”

第一三二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四)

    更新时间:2012-08-30

    十七世纪,满族崛起于东北,建立清王朝,并入关夺取了对全国的统治权。这时候,世界上正是早期殖民主义势力猖獗、大肆扩张,许多国家和民族惨遭劫掠、奴役和蹂躏。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国、法国接踵来到了z国的东南沿海,沙皇俄国也窜到z国的北部和东北边疆。早期的殖民主义势力,象一把钳子一样从南、北两个方面钳住了z国。清王朝,从它建立了全国的统治时候起,就遇到了复杂而棘手的和西方国家的矛盾,面临着z国历代王朝从未经历过的险恶的国际形势。特别是沙皇俄国武装入侵我国东北地区,在黑龙江流域长期进行劫掠骚扰,侵犯了z国的领土完整,破坏了z国边疆各族居民的和平生活,也威胁到了清朝政府的统治。

    十六世纪初,俄罗斯在莫斯科公国的基础上形成统一的国家,逐步向外扩张。俄国向东方扩张的速度十分迅速,从十六世纪下半叶越过乌拉尔山以后,仅仅几十年的时间,就一直到了鄂霍次克海,在辽阔的西伯利亚土地上陆续建立起稀疏的侵略据点,到十七世纪的三十年代就逼近z国的东北边境。

    一六三六年(明崇祯九年,清崇德元年)一队在阿尔丹河上建立据点的俄国哥萨克第一次听到了有关黑龙江的消息。

    一六si三年(明崇祯十六年,清崇德八年)的整个冬天,精奇里江上的达斡尔族人民对俄国侵略者进行了英勇的战斗。俄国强盗大肆屠杀劫掠,甚至兽性大发,吃起人肉来。据波雅科夫的同伙回到俄国后所写的报告中说:“波雅科夫把他们(俄国哥萨克)赶出据点,命令他们吃被杀的当地居民的尸体”。根据他的命令,这年冬天一共吃了五十个人。一六si四年春,波雅科夫等窜往黑龙江下游,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到一六si六年,才取道鄂霍次克海返回雅库次克。

    一六si九年(顺治六年),沙皇俄国又对我国东北地区发动了第二次武装入侵。这次侵略活动是由叶罗菲?哈巴罗夫组织和指挥的。一六五二年八月,哈巴罗夫奉命回国,他的侵略军仍然留在黑龙江上,由斯捷潘诺夫接任指挥。一六五三年(顺治十年),清政府设立宁古塔昂邦章京,任命沙尔虎达为第一任昂邦章京,以抗击俄国侵略,保卫边境安宁。一六五四年,沙尔虎达率领满兵三百、虎尔哈兵三百和前来助战的朝鲜兵一百,前往松花江口,与斯捷潘诺夫所率三百七十名俄国侵略军遭遇。俄军倚仗着船大枪多,猖狂地向清军和朝鲜军队寻战。清军和朝军利用地形,设置埋伏,引诱俄军登陆,狠狠进行反击。俄军战败,气焰低落,狼狈逃跑。

    一六五八年(顺治十五年)七月十日,斯捷播诺夫带领五百名哥萨克窜到松花江上。沙尔虎达率清军分乘四十七只小船,在松花江和牡丹江的会流处严阵以待,另有朝鲜兵二百六十人赶来助战。俄国侵略者陷入重围,顿时大乱,一百八十名侵略者脱离大队往回路逃窜。斯捷潘诺夫和三百多侵略者已无法脱身。经过一场鏖战,二百七十多个侵略军被打死或活捉,漏网四十七人,击毙了侵略军的头子斯捷潘诺夫,缴获船上赃物貂皮三千零八十张。z国史籍记载:“镇守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虎达等疏报:击败罗刹兵,获其人口、甲杖等物。命兵部察叙,以所俘获,分赐有功将士。”

    一六五九年(顺治十六年),沙尔虎达去世,其子巴海继任宁古塔昂邦章京。一六六○年(顺治十七年),清军在巴海率领下又在黑龙江进行扫荡,肃清了中下游的俄国侵略军残部。

    斯捷潘诺夫侵略军被消灭,但斗争并没有结束,俄国侵略军并没有完全撤出z国领土,他们仍窃据着黑龙江上游(石勒喀河)的尼布楚城,等待援军,窥测时机,蠢蠢欲动。一六六五年(康熙四年),有一伙俄国侵略军重占了雅克萨。俄军在尼布楚和雅克萨建筑寨堡,设置工事,勒索贡税,绑架人质,建立殖民农庄,奴役和镇压当地的z国各族居民,并不断向黑龙江中下游进行骚扰、扩张。

    一六七○年(康熙九年),俄国又派米洛瓦诺夫等来到北京,荒谬地要求康熙皇帝向老沙皇称臣纳贡,它给清朝政府的文件中声称:“俄皇阿列克歇伊?密哈依洛维赤陛下,皇威远届,已有多国君主归依大皇帝陛下最高统治之下,彼z国皇帝亦应尽力求得俄皇陛下之恩惠。阿列克歇伊?密哈依洛维赤陛下必将爱护z国皇帝于其皇恩浩荡之中,并保护之使免于敌人之侵害,彼z国皇帝可独得归依大君主陛下,处于俄皇陛下最高统治之下,永久不渝,并向大君主纳入贡赋”。被康熙斥退,灰溜溜地离开了北京。

    但是,沙俄一直对z国东北疆土虎视眈眈,从未死心。他们了解道博克多汗(即清朝皇帝)手下的“三藩”在西南要造反,便派出使臣远道而来,与吴三桂联络,意欲结盟,帮助其成事。这原本是由“神龙教”作为联络人的,但是,沙俄人不知道“神龙教”出了什么问题,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因此,只好亲自派人前来联络。这斯米尔诺夫伯爵就是联络人。

    一头金黄色的卷毛头发,长廋的脸颊颧骨突出,大嘴阔牙,一双眼珠碧绿,骨溜溜地转动,皮色雪白,鼻子很高,鼻尖还带有一丝弯钩,如鹰嘴形状,他身材高瘦,约有六尺二高,站在吴三桂面前便如高高的玉米杆一样,让他有一点抬头仰视的感觉,心中立即有一丝反感。

    “大俄罗斯沙皇西奥图三世陛下座下伯爵斯米尔诺夫,参见大清平西王爷千岁。”当这个高鼻子白皮肤,黄发碧眼的高个子咭哩哇啦的说了一通罗刹语后,跟着他进来的通译在旁翻译道。

    吴三桂依靠着座椅,眯着眼望着这蛮夷之人,轻描淡写的对着通译说道:“你问问他,到平西王府有何贵干?”

    通译接着咭哩哇啦的将吴三桂的话翻译给了斯米尔诺夫。

    斯米尔诺夫听了,右手抚胸行了一个西洋礼节后,又咭哩哇啦的说了一通,这次的话比前一次要长得多。

    通译边听便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用笔记录着,等他说完后,他又用心想了想,再用笔记了记,然后看着本子念道:“尊敬的平西王爷阁下,我奉大俄罗斯沙皇西奥图?阿列克谢耶维奇?罗曼诺夫三世陛下派遣到东方的高里津.帕布洛夫斯基总督阁下之命,特意到云南与阁下商讨联盟大事的。”

    斯米尔诺夫听通译翻译完后,从身边随从手中接过一只红木盒子捧到面前,咭哩哇啦说了几句话,然后将它举过头顶,显然是有礼物送给吴三桂。

    果然,众人听到通译翻译道:“这是高里津.帕布洛夫斯基总督阁下送给王爷的礼物,请王爷笑纳。”

    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吴三桂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接过红木盒子。只见吴三桂揭开木盒,里边装着两把长约一尺精致无比的短枪,全精钢枪管,0.25英寸口径,桃木枪柄,镀银装饰。这礼物很合吴三桂军人出身的口味,他十分喜欢,不由得拿起其中的一把欣赏起来。

    等吴三桂把玩一阵后,他将短枪重新放入盒中盖好盖子,将红木盒子交给身后的侍卫保柱。然后,他说道:“高兴他们那个什么什么斯基总督,谢谢他的礼物。”

    通译立即翻译给斯米尔诺夫。

    斯米尔诺夫再次行礼,对着吴三桂又是一顿咭哩哇啦,期间还用手指了指保柱手中的红木盒子,说了一大通罗刹话。

    说完后,通译又对着他的小本子翻译道:“尊敬的王爷阁下,您是知道我大俄罗斯帝国的火器是世界上最优异、最强大的,那红木盒子中的就是大俄罗斯帝国最新研制的遂发式手枪,它改进了许多火绳枪的不足之处,威力增加了许多。另外,我们还研制出遂发式长枪、大炮,这能增强王爷阁下的军力。如果你我双方能够达成协议的话,我大俄罗斯帝国愿意无偿为王爷阁下训练一支五百人的火枪队,其武器装备全无偿提供。”

    吴三桂久经沙场,他深知火器在现在的战争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当年他也曾见识过罗刹人火器的犀利,比起自己要胜上一筹。如今,罗刹人使者亲自上门要为自己送上一支新式火枪队,他如何不喜出望外。吴三桂此刻一点都不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个子“吊死鬼”,面目可憎了,他心里好像有一丝喜欢上他了。

    “好!好!好!来人,吩咐下去设宴,好好款待这位大俄罗斯帝国远道而来的朋友!”吴三桂站起身来,大声吩咐道。

    “是!王爷。”

第一三三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五)

    清晨,韦仁到建宁公主的寝室请安,建宁公主留他一起用膳。在席间,韦仁向建宁公主说起完婚之期已定了下月十六。建宁公主听了顿时大怒,道:“小宝,这老、小乌龟着什么急啊!我跟你说,咱们那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如果不能在婚期之前完成的话,你头上的小绿帽可就戴定了!”

    韦仁忙制止建宁公主高声,道:“你放心,咱们的计划早已实施,只是时机未到而已。现在,咱们身在吴三桂的地盘,一切要谨慎行事,出不得半点差错,否则不仅前功尽弃不说,咱们还有性命之忧。我想,你也不愿意被小命丢在这吧!”

    建宁公主听了韦仁的话,觉得甚是有理,便不再多言。她命手下宫女将吴三桂送来的新鲜时令水果端来给韦仁品尝。

    “爵爷,外边有侍卫求见。”建宁公主身边的宫女心中都知道韦仁和公主之间的“猫腻”,只是她们作奴婢的哪敢表露,面上装作无知,实地里早将这位韦爵爷当成真正的额驸爷。因此,当大内侍卫前来求见时,她们不敢怠慢,立即进来禀报。

    韦仁听到通报,知道必是自己派出的人有消息来了,于是,他和建宁公主说了几句悄悄话,逗得小妮子眉开眼笑的,方才告辞离去。

    出了公主的绣楼,见到马彦超正等在外边。

    韦仁一招手,便带着马彦超来到书房。

    马彦超立即向韦仁汇报,第一件事就是原本韦仁计划是让小郡主和方怡二女跟着自己的赐婚队伍一起来云南,后来,他收到苏荃从“神龙教”传来的消息,知道罗刹国的特使到了“神龙岛”,但是被苏荃拒绝相见,他们一行已经转道往南而去。韦仁估计罗刹国的人必定是去往云南,于是,安排方沐二女赶去与“神龙教”教众一道,跟踪罗刹国使团一起到云南。现在,方沐二女已经率队进入昆明城,她们派人和天地会的弟兄取得联系,并约韦仁见面,有要事禀报。第二件事,便是韦仁进入昆明城后,便安排人偷偷去监视杨溢之,他的这种监视是一种保护性的监视,因此他知道吴三桂知道杨溢之与自己的关系,而杨溢之是个忠诚之士,如果他直言相谏的话,势必为吴三桂所害。他可不想杨溢之如原著中那般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今天,一大早监视他的马彦超见杨溢之打扮得整整齐齐的,脸色凝重地赶往九华山平西王府。马彦超觉察不对劲,立即上前拦住他的马头,假借钦差韦爵爷相邀的名义将他拦住,并带到了安阜园。

    韦仁一听点头称赞弟兄们办事得力,他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马彦超,说是收了鞑子官员的进贡,让马彦超带弟兄们一起去昆明城内乐呵乐呵。一方面可以迷惑吴三桂的手下,另一方面告诉方沐二女准时相见。然后,让马彦超将杨溢之带到书房来见面。马彦超替弟兄们接过银票谢过,告退而去。

    不一会儿,马彦超领着杨溢之前来求见。

    杨溢之进了书房,见到韦仁立即上前施礼,韦仁急忙站起身来伸手相拦道:“自家兄弟,杨大哥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

    “多谢爵爷!”杨溢之知道韦仁义气,也就不再客气,在一旁坐下。

    这时,有宫女端上茶。原来,当建宁公主一行住进安阜园后,韦仁便向吴三桂讲明了公主不习惯其他人的服侍,因而谢绝了吴三桂配置的下人婢女,园内由京城带来的太监、宫女伺候着。康熙为了补偿心中的一丝亏欠,在公主和亲的规格上是给予了最大的,因此,陪嫁的太监、宫女人数达到了两百人之多。韦仁自然而然也就享受了宫中的待遇,起居也是由太监、宫女负责伺候。

    待宫女退下后,韦仁便和杨溢之闲聊起来。在闲聊的过程中,韦仁见杨溢之有些心不在焉、强颜欢笑的模样,知道他是心中郁闷。他见时候差不多了,突然话题一转道:“杨大哥!小弟听说昨晚九华山的平西王府进了鬼,是不是有怎么回事?”

    “王府进了鬼?”杨溢之一听愣了一下,摇头道:“这我倒没有听说。”

    韦仁正色道:“的确进了鬼!而且听说进的是外国鬼。”说完,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杨溢之。

    杨溢之一听顿时明白,他碰到韦仁的目光,脸上顿时一白,立即低下了头。片刻后,他“忽”地站起身,拱手道:“韦爵爷!我这就去找王爷。下官告退!”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杨大哥稍待!兄弟还有话说。”韦仁说道。杨溢之只好停住,转过身来。

    “杨大哥要求王府也不急着这一会,咱们还是坐下说吧。”

    杨溢之听他怎么说,只好又回到原位置坐好。

    韦仁说道:“我知道杨大哥是个忠义之人。我从小最佩服的就是关二爷,最羡慕的就是‘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缘分,因此,兄弟才会和你真心结交。”

    杨溢之听着点头表示赞同。

    韦仁接着说道:“平西王对杨大哥有知遇之恩,杨大哥对他忠心耿耿,这原本不为错。可是,他是个有虎狼野心之人,而且穷兵黩武。他知道,自从他身为平西王,镇守云贵以来,为了他的勃勃野心,他在地方上强征暴敛,使得老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现在,他竟然还和外邦蛮夷勾结,卖国求荣,真是孰不可忍。你现在去直言相谏,那是愚忠,除了害了自己性命,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人小恩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大义相比,孰重孰轻,杨大哥应该清楚。”

    杨溢之一听迟疑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毅然决然的。

    韦仁见状知道他现在要说得话,他再次伸手止住杨溢之的话头,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道:“兄弟知道哥哥的性格,也知道多言无益。但是,作兄弟的必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哥哥不听小的的劝,我也无法……”说到这,他突然出手止住杨溢之身上的数处要穴,然后拱手道:“杨大哥见谅!兄弟不想自家兄弟白白去送死,只好委屈哥哥了!”

    说完,韦仁根本没有理会杨溢之恳求、恼怒的目光。

    “马大哥!”韦仁将马彦超叫进来,吩咐道:“你马上安排,想方设法将杨大哥及其家人偷偷的送出昆明城,并一路护送他们来开云贵地界。”

    “属下遵命!”马彦超领命,搀扶着杨溢之离开了书房。

    韦仁见马彦超将杨溢之带离后,在书房呆了一会,便由双儿陪同去昆明城有名的戏院----春晖苑听云南花灯戏。

    这花灯戏是广泛流行于汉民族中的一种戏曲艺术形式。其突出特征是手不离扇、帕,载歌载舞,唱与做紧密结合。花灯戏是广泛流行于汉民族中的一种戏曲艺术形式。其突出特征是手不离扇、帕,载歌载舞,唱与做紧密结合。在流行过程中因受当地方言、民歌、习俗等影响而形成不同演唱和表演风格。云南花灯戏,渊源于明代或更早一些时候的民间“社火”活动中的花灯,流行于全省各地和四川、贵州个别地区。据传,明中叶即公元1454年前后,云南杨林人兰止庵曾写过《性天风月通玄记》传奇;清初(1657年)云南人何蔚文写过五个传奇剧本。这是目前已知的云南最早的戏剧创作活动。清康熙年间云南开始出现专业戏班,曾有四个戏班在昆明建立乐王庙。后来秦腔、石牌腔、楚腔、弋阳腔等传入云南。另据元谋花灯艺人张万育称,元谋花灯相传已有十三代。此外,在花灯的曲调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明清小曲,如挂枝儿、打枣竿等,都是流行与明万历以后直到清初的民间小曲。据此推算,作为一个剧种的花灯,早在明末清初就已具雏形。云南花灯戏有昆明花灯戏、玉溪花灯戏和姚安花灯戏三大支系,其中昆明花灯保留明清小曲及明清剧目最多,伴奏乐器以胡琴为主。

    云南花灯戏的剧目都具有朴素单纯、健康明朗的民间艺术特色,充满着劳动人民的生活气息。今天,韦仁进春晖苑便是应方沐二女之约来听云南花灯戏的。

    韦仁来到春晖苑,早有“神龙教”弟子假扮戏院伙计上前相迎,将韦仁二人带到一个包间。小郡主和方怡早已在里等候,见他进来,方怡只是站起身微笑着颔首相迎,而沐剑屏则跑了过来抱住韦仁的胳膊,道:“小宝!你来了。”

    韦仁微笑着用手指在小郡主玲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道:“小郡主,这回回家乡了!高兴吧!”

    沐剑屏笑着点头,将韦仁拉到座位上坐下,故作神秘的问道:“小宝,你知道待会花灯戏的剧目叫什么名吗?”

    韦仁进春晖苑前,根本没有注意戏院面前的招牌。因此,他摇头道:“刚才只想快点见到你们,心思都落在你们身上,根本没想起看招牌了。小郡主,什么剧目?你告诉我吧!”

    沐剑屏一听韦仁的话语,心中就像喝下蜂蜜一眼甜。方怡虽不会轻易被韦仁花言巧语所骗,但是听了也很是高兴。

    沐剑屏想起这剧目名,眼角的笑意更加浓烈,她笑着说道:“待会上演的花灯戏剧目叫《大头宝宝戏柳翠》,你叫小宝,戏里的叫大头宝宝,是不是有趣啊!”

    “《大头宝宝戏柳翠》,这名字好!他大头宝宝待会要戏柳翠,我小小宝宝现在能不能先戏小郡主啊!”说完,他伸手将沐剑屏抱入怀中,在她的娇笑声中亲了上去。一旁二女见状不由得抿嘴而笑。

    随着鼓乐声起,沐剑屏这才从韦仁怀中挣脱出来,羞涩的白了韦仁一眼,这才在方怡的帮助下,整理紊乱的发饰及服饰。

    这《大头宝宝戏柳翠》的故事是这样的:弥勒佛来到柳员外家,柳员外为试探弥勒佛是否贪恋红尘,命丫环柳翠前去侍侯。久之,弥勒佛产生了贪恋女色之念,对柳翠进行调戏。

    戏中,大头宝宝戏柳翠由两名男子表演,一人饰弥勒佛,头戴面具,身着斜领长袍,脚穿元宝鞋,着长筒布袜,手执云帚;一人饰柳翠,头戴姑娘面具(左眼下点1黑痣),着姐妹装,上罩梅香褂,穿彩裤,着花缎彩鞋,手执旱烟杆。表演时,不配任何乐器,柳翠左手叉腰,右手执旱烟杆,崴步上前,步法轻盈,动作轻佻。弥勒佛随后急步追上,左右偷视柳翠容颜。柳翠含羞,用手指刮脸皮羞弥勒佛。弥勒佛纠缠不休,继续调戏柳翠,柳翠数次羞他。

    整个戏诙谐、有趣、十分逗人发笑。韦仁他们已经深陷戏中,暂时忘却了来春晖苑的目的。

第一三四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六)

    《大头宝宝戏柳翠》终于在观众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韦仁四人坐在包间里休息,等待下一场戏的开始。

    这时,方怡开始向韦仁报告罗刹国使者一行的事情。原来,罗刹国一行人在到达“神龙岛”后,因为苏荃拒绝与他们一同南来,其特使提出花重金请“神龙教”派海船帮他们送货到广东。苏荃为了防止他们生疑,同时为了探听更多的情报,加之原本华龙海军(韦仁已将“神龙教”的航海船队命名为“华龙海军”)就有一艘武装商船要下广东,而罗刹人花的费用很高,她就同意了。

    于是,罗刹国的使团分成了两路,一路走海路由“神龙教”海军负责,另一路走陆路,沿着东南沿海省份经江浙、福建、广西、广东,再进入云南。另外,方怡还向韦仁报告这陆路一行中有个神秘人物,总是躲在马车中很少露面,不知是什么人物。她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因此也没有深入探寻,提醒韦仁注意。

    刚说到这里,突然门外传来暗号敲门声。双儿打开门,见是装扮成戏院伙计的手下,便让他进来。

    他走进包间恭声对韦仁道:“有大内侍卫前来寻您!”

    “好!叫他进来。”韦仁回头对方沐二女道:“沐王府的人已经和我联系了,你俩将手下的事安排妥当后,便去与他们相见吧。”说完,将沐王府新的落脚地点告诉了二女。二女高兴的离开了包间。

    过了一会儿,伙计领着赵启贤进来了。

    赵启贤对韦仁躬身禀报道:“爵爷,平西王世子和二公子到安阜园求见。”

    韦仁只好离开春晖苑,回到安阜园。走进大厅,正好看到吴应熊和另一个年纪更轻的高大青年坐在大厅内。

    “对不住!世子到访,未曾远迎,失礼,失礼!”韦仁急忙走进大厅,他故作不知吴应麟,只与吴应熊热情的打招呼。果然,见吴应麟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

    吴应熊连忙站起身,吴应麟也只好跟着站起来。吴应熊也迎了上来,拱手道:“韦爵爷太客气了!应熊惶恐,打扰爵爷的雅兴了。对了,跟爵爷介绍一下,这是应熊的二弟,吴应麟。二弟,这是大名鼎鼎、年轻有为的韦仁韦爵爷,你别看他年纪比你还小,他可是朝廷的重臣,皇上的心腹。”吴应熊其实在暗中提醒吴应麟,不要因小失大。

    吴应麟原本也是个人物,他的武功韬略远胜吴应熊,在云南军界声誉高过吴应熊,不过略逊的只是出生比吴应熊晚了一些而已,因此,他不能继承吴三桂的王位,心中却一直看不起自己的世子大哥。但是,他的城府也不浅,因此,他已经拱手道:“吴应麟拜见韦爵爷。”

    “哦!这位就是二公子啊。少礼!少礼!早就听说平西王有个文武双全的二公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来日咱们好好切磋切磋!”韦仁高兴的说道。

    吴应麟一听,脸上显出得意的神采,当即还礼道:“爵爷过奖了。”

    宾主双方落座后,韦仁问道:“世子今日屈尊过府,不知有何吩咐?”

    “吩咐哪敢!只是我父王从校场阅兵回来后,身体微恙,因此不能再陪同爵爷。特命我兄弟二人过来伺候,看爵爷有什么吩咐没有。”吴应熊道。

    “啊!王爷身体有恙,不知严重否?我得马上去王府探望探望才行。”韦仁一听,立即作出着急的样子,站起身来说道。

    吴应熊急忙站起来,拦住韦仁道:“多谢爵爷美意。父王只是小恙,医官诊断后说只要静养一段时日便妥,就不劳爵爷大驾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不去打搅王爷修养了。世子,请回去帮我捎句话,请王爷一定要保重虎躯。这西南可缺不了王爷啊!”

    吴应熊连忙替父称谢。

    “王爷病了,这婚期?”韦仁坐下问道。

    “婚期不变。王府对大婚的准备一定会照常进行。”吴应熊说道:“今日应熊搅了爵爷的戏瘾,明日必定亲带昆明城最好的戏班,来给爵爷赔罪!”

    “好!好!还是世子知道我,我最爱热闹!那我等着世子。”韦仁眉开眼笑道。

    “一言为定!爵爷咱明晚见。应熊先行告退!”

    韦仁送走吴应熊二兄弟后,回到书房中。

    这时,赵启贤又进了禀报:“亲卫队队长哈日巴日求见爵爷。”

    “哈日巴日!”韦仁听了一愣,他找自己有什么事,道:“让他进来。”

    “是!”

    赵启贤出去,不一会儿从外进来一个身穿亲下级军官服饰的矮个汉子进来,跪拜叩头,用比较生硬的汉语道:“奴才哈日巴日给主人请安!”

    “哈日巴日,起来吧!”韦仁挥手道。

    “谢主人!”哈日巴日磕头谢恩后,站起身。

    “你有什么事?哈日巴日。”韦仁问道。

    “回主人,我刚才在城里看见了罕帖摩。”哈日巴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罕帖摩,他是什么人?”韦仁知道这罕帖摩是葛尔丹的使者。

    “回主人,罕帖摩是葛尔丹台吉帐下第一智者(智者便是谋士)。”哈日巴日回答道。

    “很好!哈日巴日,从今天起,你就负责给我盯紧这位罕帖摩,注意不要让他察觉了。”韦仁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奖赏给哈日巴日。

    哈日巴日接过银票,再次磕头谢恩离去。

    次日午后,吴应熊兄弟俩果然带着一套戏班前来安阜园。

    韦仁设宴招待吴应熊。安阜园大厅中丝竹齐奏、酒肉纷呈。韦仁和吴应熊一面饮酒,一面观赏戏班子做戏。这时所演的是一出昆曲《钟馗嫁妹》五个小鬼翻筋斗、钻台子,演出诸般武功,甚是热闹。韦仁看得连连叫好,吩咐赏银子。

    正热闹间,有人走到他身后,悄悄拉了拉他衣袖。韦仁回头一看,却是马彦超。韦仁见他缓缓点头,便向吴应熊道:“世子,你请宽坐,我去更下衣。”

    “爵爷请便。”吴应熊点头道。

    韦仁来到书房,马彦超低声向韦仁禀报道:“回禀堂主,杨溢之及其家人已经被安全送出昆明城。他让属下替他带句话,你的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以后他杨溢之的命就是你的,不过他有一个条件,便是不做危害吴三桂那贼子的事情。”

    “杨大哥果然是一个忠义的汉子。你传令下去一定要安全将他们一家送出云贵,送到我安排的地方。”韦仁点头赞道,然后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传令。”马彦超拱手领命道。然后,他继续说道:“按堂主安排,守在杨溢之住处的兄弟汇报,今天早上,有一队王府卫士进了他的住处。看来,吴三桂已经发现了他失踪的消息。”

    “好的!”韦仁听了点头道:“一切按计划执行。对了,今天哈日巴日来报,他发现了蒙古葛尔丹手下的使者罕帖摩。我已经命他盯着,他派弟兄们配合他,今夜偷偷将他抓回来。”

    “遵命!”马彦超领命离去。

    韦仁又回到厅上,哈哈大笑,说道:“当真有趣。”只见席前的戏子站着呆呆的不动,一见韦仁到来,锣鼓响起,扮演《钟馗嫁妹》的众戏子又都演了起来。原来他一进内,吴应熊就吩咐停演,直等他回来,这才接演下去,好让他中间不致漏看一段。

    韦仁向吴应熊致歉,说道公主听说额驸在此饮酒,叫了他进去,细问额驸平日爱穿什么衣服,爱吃什么食物,问了许久,累得他在厅上久候。吴应熊大喜,连说不妨。

    吴应熊辞去后,韦仁带着双儿回到厢房中,端着双儿泡着的香茶,默默地等待天地会群雄消息。

    直等到深夜,群雄才归,果然捉了一个人回来。

    马彦超走到韦仁身旁,凑近在韦仁耳边轻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群雄假扮吴三桂的亲随,将正在妓院喝花酒的蒙古使者罕帖摩偷偷捉了来。

    葛尔丹和吴三桂近年来交往甚是亲热,不断来来去去的互送礼物,最近他又派了使者,携带礼物到昆明来。这使者名叫罕帖摩。罕帖摩这次奉葛尔丹台吉之命,前来平西王府拜见吴三桂,商讨联盟之事,他跟吴三桂长谈了数日。原本他是要马上赶回草原,但是他却被中原的花花世界迷住了,正好又遇上平西王世子与公主大婚,便主动留了下来。没想到,当他一出王府,便被昔日葛尔丹帐下的一个小人物发现了。正当自己在逍遥快活时,被一群王府卫士稀里糊涂的绑架到这。

    当有人将自己的蒙眼布解开后,罕帖摩适应了一些光线,这才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少年正坐在自己面前,那些绑架自己的王府卫士则站在他的身旁。少年身穿一品武官服色,黄马褂,头带红宝石顶子、双眼孔雀翎。罕帖摩一看便知他是朝中的显贵大官,而且被赐穿黄马褂,更显得的尊荣无比。

第一三五回 闯虎穴声震南疆(七)

    罕帖摩是智者身份,心思当然灵活,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将自己“强请”来的,肯定是平西王的次子吴应麟,因为吴应熊在与吴三桂面谈时在座。他寻思:“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样的大官,自是靠了父亲的福荫。昆明城中,除了平西亲王之外,谁能有这般声势?平西王属下的亲随又对你如此恭谨,是了,定是如此。”当下恭恭敬敬的道:“小的有眼无珠,原来大人是平西王的小公子。”

    韦仁见他主动将自己误认为吴应麟,当即也就不客气的成为小王爷。韦仁哈哈一笑,说道:“你果然聪明,难怪葛尔丹王子派你来干这等大事。你们王子,跟我交情也是挺不错的。”接着,他说出了葛尔丹的相貌服饰。这葛尔丹与吴三桂来往比较频繁,当时葛尔丹从未到过云南,连吴三桂的面都未见过,更何况是他儿子。

    罕帖摩一听这小王爷说得确实与自家台吉一般无二,更加深信自己的判断,大喜,当即请了个安,说道:“小王爷跟我家王子是至交好友,大家原来是一家人。”韦仁道:“你家王子安好?他近来可和昌齐喇嘛在一起吗?”罕帖摩睁大了眼睛,满脸又惊又喜之色,道:“你连昌齐喇嘛都知道,他刻下正在我们王府里作客。”

    韦仁正色道:“父王派我来好好问你,到底你跟父王所说的那番话,是否当真诚心诚意,别无其他阴谋?”

    罕帖摩道:“小王爷,你跟我家王子有这等交情,怎么还会对他疑心?”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只要你们是诚心实意与我们合作,我平西王府绝不食言。”韦仁道。

    罕帖摩点头,神情凝重道:“小王爷所言不差,这等大事必定要慎之又慎。这件事倘若泄漏了半点风声,立时大祸临头,不知有多少人要为之掉脑袋。平西王做事把细,在理之至。请小王爷回禀王爷,咱们四家结盟之后,一起出兵,四分天下必成。这中原的花花江山,由你家独得,这势在必得。”

    “四分天下,中原的花花江山,自然都是我们吴家的。四川归西藏活佛。天山南北路和内蒙东四盟、西二盟、察哈尔、热河、绥远城可是归了你们蒙古。而罗刹国和我们吴家的辖地,以山海关为界,山海关以外的地方便全称为了他罗刹国的地盘。他妈的,你们都得了最大的利益,而我呢?父王做了皇帝,将来我哥哥继承皇位,我只做个亲王,又有什么好了?”韦仁随口将他们结盟的最高机密说了出来,让罕帖摩心惊胆跳不已,但是他随即便冷静下来,既然平西王连这都没有瞒住自己的小儿子,可见对这个小儿子宠爱有加,尤在世子之上。他同时又得到另外一个信息,就是吴三桂的小儿子心存不满,一旦事成后,吴三桂成了皇上,这中原有可能再次发生像汉人历史上大唐的“玄武门之变”事件,这对王子大业又是一个利好消息。

    于是,罕帖摩心中立刻做出个决定,他走近韦仁身边,低声道:“我家王子既和小王爷交好,小人回去跟王子说明小王爷这番意思,成了大事之后,我们蒙古和罗刹国,再加上西藏的活佛,三家力保小王爷。那么……那么……小王爷又何必担心?”

    “好!如果这样,有朝一日我大权在手,自然重重报答,决不让你家王子失望。”韦仁借势伸出手,道。

    “一言为定!”罕帖摩也伸出手和韦仁击掌为誓。

    这时,韦仁从身边抽出两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交了给他,说道:“这个你先拿去零花罢。”

    罕帖摩见他出手如此豪阔,大喜过望,当即拜谢,心中本来就有一分半分怀疑的,此刻也消除得干干净净了,料定这位小王爷是要跟他哥哥吴应熊争皇帝做,主子葛尔丹王子和自己正好从中上下其手,大占好处。

    韦仁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算公平。你家王子预定几时起事?”罕帖摩道:“这件大事王爷是主,其余三家只是呼应夹攻,自然一切全凭王爷的主意。”韦仁道:“父王要的的确确知道,我们出兵之后,你们三家如何呼应?”

    罕帖摩道:“只要王爷大军一出云贵,我们蒙古铁骑就从西而东,罗刹国的哥萨克精骑自北而南,两路夹攻北京,西藏的藏兵会立刻攻掠川边。再加上福建耿精忠、广东尚可喜、广西孔四贞,大家都会响应的。只须王爷登高一呼,四方响应,这天下不是你们吴家的都难!”

    韦仁哈哈大笑,说道:“好!你在这里休息,我这就回王府向父王报告。”然后,他冷笑着低声道:“咱们的说话,你如泄漏了半句,我恐怕难逃一死,所以,在你离开云南前,一切行动都必须服从我手下的安全,否则你绝对会死在我的前面,我保证。”

    罕帖摩一听韦仁此话,心中一凛,在蒙古部族中兄弟争位,自相残杀之事多不胜数,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屈膝跪倒,指天立誓。

    韦仁走出房来,吩咐马彦超安排天地会弟兄们严密看守罕帖摩。然后将天地会群雄召集到书房中,群雄旁听了罕帖摩的话无不愤慨,此刻,纷纷出言痛骂吴三桂无耻之极,卖国求荣一次不够,还要做第二次。

    玄贞道人更是咬牙切齿,他解开衣襟,露出胸口海碗大的疤痕,只见它皮皱骨凸,极是可怖,左肩上还有一道一尺多长的刀伤。在众人惊奇骇然的目光中,玄贞道人道:“这便是罗刹国鬼子的火枪所伤。”

    玄贞道人神色惨然讲述了当年他们家族子弟去塞外收购银狐、紫貂等贵重皮货,途中遇上了罗刹人抢劫。他说,罗刹人火器厉害,开枪轰击,随行镖师一时间没来得及出手便殒命,他父兄伯叔也均死于火枪和刀马之下,自己则肩头中刀,胸口被火药炸伤,晕倒在血泊之中。罗刹人以为他已死,抢了金银货物便去,他才保全一条生命。玄贞道:“罗刹人火器一发,当真如雷轰电闪一般,任你武功再高,那也是闪避不及,抵挡不了。罗刹人比满洲鞑子更凶狠十倍,他们打垮了满清之后,决不能以山海关为界,定要进关来占我天下。”

    群雄一听果然有理,便纷纷出言议论。

    韦仁伸手制住众人,道:“好了!大家不要在说了。竟然这吴三桂现在与三家结盟之事,我们已经知晓,接下来,我们就要想方设法破掉他们的联盟。这样既可消弱吴三桂的力量,又能减少引狼入室的危险。”

    群雄一听,堂主果然英明,便纷纷赞同。

    “好!竟然大伙统一了意见,咱们就分头行事,杨大哥这事吴三桂已经知晓,捉了罕帖摩的事恐怕也瞒不了多久,咱们一方面要加强这安阜园的警戒,防止他们入园偷查,另一方面,我马上和沐王府取得联系,将这些消息告知‘锄奸盟’及师父知晓,等待下一步指示。转眼便会给吴三桂知道,那便如何应付?”

    群雄江湖上的阅历虽富,但是这军国之事却实在不在行。他们没有更好的主意,听韦仁安排在理,便纷纷领命行事。

    第二日,韦仁点了骁骑营官兵和御前侍卫,到平西王府来看望吴三桂。

    待人传报后,吴三桂在吴应熊的搀扶下亲自出迎。韦仁见状,急忙上前,行礼道:“世子太不孝道了,王爷虎躯有恙,怎能让他老人家出来呢?王爷,下官真是罪过啊!”

    吴三桂装作无什气力道:“韦爵爷言重了。”

    韦仁笑吟吟的走上前,扶住吴三桂的另一只手道:“王爷,下官今日只是来看望你。”

    一面说话,一面向内走去。吴三桂给他一番言语说得很是高兴,拉着他手,说道:“来,来,到我内书房坐坐。”

    穿过两处园庭,来到内书房中,吴三桂让吴应熊等人退下,由韦仁搀扶着走进书房。

    进了房间,韦仁见书房的墙壁上挂满了刀枪剑戟,并没什么书架书本,居中一张太师椅,上铺虎皮,却是一张白章黑纹的虎皮,十分的难得。

    “啊哟!”韦仁惊讶道:“王爷,这张白老虎皮,下官可也从来没见过,今日是大开眼界了。”

    吴三桂大是得意,说道:“这是当年我镇守山海关,在宁远附近打猎打到的。这种白老虎,叫做‘驺虞’,确实是个吉祥之物”

    韦仁翘着大拇指赞道:“王爷可真是天上武曲星下凡,真正的神勇无比!下官佩服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韦仁在此不由得说出前世某著名喜剧影星的经典台词。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吴三桂听韦仁赞美之词,顿时眉飞色舞,一时间忘却了装病之行,虎背熊腰一挺,好不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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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1日,一名政府小官员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到小日本地界旅游的机会,正准备找N个日本妞为国人报仇,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地震!……天崩海啸中,他竟然重生为《鹿鼎记》的韦小宝,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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