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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要离刺荆轲     我要做皇帝txt下载     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二十九节 争锋相对

    刘德看了看晁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站起身来道:“淮南王刘安不肖,私与吴使会面,背主畔汉,父皇命我召集诸位臣工,一同共议:刘安是否有罪……”

    刘德拍拍手,站在他身后的宦官就抬着一箱子竹简,走到帐中。

    刘德看着那个箱子道:“箱中所装,俱是淮南国丞相张释之与淮南国各级官吏上奏的淮南王不法之事,谋叛言论,诸位臣工可以自由取阅!”

    大臣们相互看了看,这个消息确实是让人震惊,但却并不意外。

    十几年前,刘长在发配邛巫地区的路上,绝食而死,他的儿子刘安当时已经有十几岁了,已经懂事了。

    目睹自己的父王惨死。

    刘安心里埋怨朝廷,私下说些怨言,骂几句长安,老实说,大臣们也没几个觉得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地方。

    但是,私自接见藩王使者,背主,阴谋叛乱,这就有些过了。

    晁错拿起箱子里所装的竹简,草草的看了两眼,心中大喜过望!

    他第一个开口道:“启禀殿下,臣以为:淮南王安甚大逆无道,谋反明白,当伏诛!”

    对晁错来说,再没有比一个诸侯王谋反对他而言更让他激动的事情了。

    晁错现在最大的理想与政治抱负就是削除诸侯尾大不掉,增强中央集权,使天下权柄尽操于中央之手。

    而他作为一个法家政治家,对他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所以,胶西王刘卬。私卖爵位,他就要削他六县。

    赵王刘遂,不过是祭祀神明时礼仪失当,就被削掉了河间郡。

    如今,刘安竟然敢私自会见吴王使者,还要举兵叛乱,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对晁错来说。这就是政绩!这就是他的削藩政策的重要一步。

    杀了刘安,改淮南国为郡县,就是他现在的目标。

    晁错一开口。他新找的狗腿子,打手,刚刚升职为廷尉监的赵禹就立刻跟进,拜道:“殿下。臣廷尉监赵禹昧死以言:淮南王安废法行邪。怀诈伪心,欲乱天下,荧惑百姓,倍畔宗庙,私结诸侯。春秋曰:臣无将,将而诛。安罪重于将,谋反形已定。臣所见其相张释之所奏文书与呈报节印图信及他逆无道事验明白,甚大逆无道。当伏其法!而论国吏两百石以上及比者,宗室近幸臣不在法中者。不能相教,皆当削为士伍,毋得宦为吏。以章臣安之罪,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

    这番杀气腾腾的言论一出,不止是刘德,连晁错都吓了一大跳。

    晁错也只不过是想治罪刘安,削淮南国为郡县而已。

    刘安是死是活,他也并不介意。

    但赵禹却是一定要致刘安于死地了!

    不止要杀刘安,就是根本没见过刘安,更没有参与刘安图谋,言论的淮南国两百石以上的官吏,宗室贵族勋臣,统统都要连坐,理由是:淮南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居然不劝谏,不教育,简直是罪无可恕,统统要削为庶民!

    刘德听得也是心惊胆战的。

    按照赵禹这么玩,淮南国上上下下恐怕都要逼到吴王刘濞那边去了。

    但是……

    刘德看了看赵禹。

    “聪明人啊……”刘德心中想着。

    赵禹是故意的!

    他也并非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要弄死刘安,还要把整个淮南国的官吏贵族统统洗一遍,只是借此机会想混出头而已。

    当年晁错怎么出头的?

    拍胸脯,说大话,引起别人的注意和侧目而已。

    这就像后世的圆嘟嘟忽悠崇祯五年平辽一样。

    真信他的去执行的,肯定是白痴傻瓜!

    然而……

    刘德眉毛稍稍一扬:“我怎么就忘了,前世刘安被软禁的时候,晁错早死了这个事情呢?”

    这是他之前所有想法中最大的一个疏漏。

    晁错现在还活着,不止活着,而且马上就要上位御史大夫,再熬两年资历,说不定能当上丞相。

    以晁错的为人和他对诸侯的敌意,他会放过刘安吗?

    刘德可是记得很清楚,晁错在前世可是连楚王刘戊,吴王刘濞的封国都敢削的主!

    刘德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其他人,问道:“诸位大臣,可有不同意见?”

    刘德自然清楚他现在的角色。

    毫不夸张的说,在他奉命主持廷议的这一刻,等于向世人宣告了,他就是汉室下一代的君主,将来的天子。

    因而,这次主持廷议,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他必须坐好本职工作。

    而主持廷议,最重要的就是听取各种不同意见,然后将它们一字不动的呈秉在他的老爹面前。

    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是应该管的。

    在廷议上,他必须保持完全中立。

    “臣以为,事情还没严重到如晁内史,赵监二位那么严重的地步……”袁盎悄然站出来,拜道。

    三天前,袁盎就已经见到了天子刘启。

    于是,天子以袁盎‘辅佐刘德,出鼎汾脽,安定河东,有功社稷’的名义,恢复了袁盎的爵位,还任命其为太仆。

    这样,袁盎就重新杀回朝廷,以九卿的身份出现在了这个营帐之中。

    见到袁盎得意洋洋的样子,晁错将头偏到一边。

    晁错只感觉,一见到袁盎,他的脑袋就疼的要命,耳中听着袁盎的声音,他的胃部有些欲要作呕的反应。

    “淮南王安固然有罪,但也严重不到要论死的境地,况且,淮南王乃宗室血亲,是否有罪,该如何责罚,当由陛下定夺,我等臣子,顿首顿首,领命就是了……”袁盎不急不慢的道。

    这是他回归朝堂的第一战,也是时隔一年之后,他与晁错再次正面交锋。

    别的不管,至少有一点:恶心晁错,是他一定要做到的事情。

    晁错听到袁盎这么说心里顿时就气的肺都要炸掉了。

    他与袁盎的恩怨,发展到今天,已经不是政见不同,性格问题之类了。

    而是你死我活,有我无他的生死之争。

    袁盎要是得势,晁错用屁股都能猜到,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于是,晁错看着袁盎道:“太仆该不会是收受了刘安的贿赂,故此为此贼开脱?”

    袁盎一听晁错的话,马上就想起了一年前晁错是怎么对付他的。

    栽赃陷害!

    袁盎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晁错,嘴角讥笑道:“内史难道还想再挖一次高庙垣墙?鄙人可不敢奉陪!”

    一个多月前,晁错挖开高庙墙壁的事情,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袁盎。

    晁错的法家身份,使得他凡事不择手段,只要结果对了,哪怕过程再怎么肮脏,也是无所谓。

    晁错闻言,有种被人当众扒掉底裤,露出小jj的感觉。

    晁错向来就是个暴脾气,很少能忍住。

    听到此话,他的唯一反应就是:揍他!

    于是,猛地一拳挥出。

    刘德终于知道,当初窦婴是被晁错一拳打破额头的了。

    ps:等下还有一更~嗯,然后还有2更会定时到明天。这周的更新量绝对会完成的~

    我只是患上了白天码字不能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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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节 刘濞的对策

    袁盎被一拳打在脸上,顿时,立刻倒地。

    刘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是堂堂内史,马上就要升任御史大夫,位列三公的重臣。

    另一个也不差,官宦世家出身,父子兄弟俱为两千石大员的太仆。

    当着他这个准储君的面,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刘德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好头疼。

    他又不是自己的老爹,一拍桌子,吼一声,就能震慑住这些大员。

    说实话,在大多数朝臣眼中,刘德也不过是一个比其他皇子稍微成器一些的孩子罢了。

    刘德崛起至今,不过三四个月,这点时间,就想积累起威信和人望,太少了!

    更何况,即使是刘德的老爹,当年做了差不多二十年太子的当今天子,不也没被当时的廷尉、丞相放在眼里,各种刷声望吗?

    只是就这么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上演全武行,传扬出去,刘德就要颜面扫地了。

    “晁内史……”刘德不得不站出来,横亘在晁错与倒地的袁盎之间,板着一张脸道:“您是否忘记了廷议礼仪了?要不要小子让宗正出来给您宣讲一下高皇帝所订的廷议制度?”

    晁错闻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袁盎,愤愤不平的,勉勉强强的低头道:“臣知罪了……”

    这时候,倒在地上的袁盎悄悄的松开了一下捂着脸的指缝,从缝隙中偷偷的看了一眼吃瘪的晁错。嘴角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

    他与晁错斗了将近十几年,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晁错打到,他早被晁错按在地上打的不成人形了。

    实际情况是……

    他故意让晁错打的。

    为的就是让晁错在刘德面前失去形象。

    这可是很重要的!

    他与晁错都还年轻。彼此的政治生命,假如不出意外的话,也都能延续个十几二十年,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不懂用计谋,显然没办法获胜。

    而袁盎也相信晁错肯定知道他是装的。

    “这才有意思……”袁盎看着一脸愤怒的晁错:“我要一点一滴的把你逼疯……”

    “太仆……”刘德哪里知道这些,他蹲下身子。扶起袁盎,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袁盎演技相当出色,他爬起来。揉了揉几乎被晁错刚刚那一拳打肿的脸颊,对刘德道:“臣虽老,但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这就好……”刘德转身朝着自己的位子走去。对刘德来说。维持廷议的秩序,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边。

    趁着刘德转身的空隙,袁盎当着满帐大臣的面,忽然对晁错做了个鬼脸,咧着嘴无声的得意的笑了一声。

    晁错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拼了命才忍住再给袁盎一拳的冲动。

    其余大臣见此情景,纷纷捂嘴。差点就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果然,袁丝一回来。就肯定会跟晁错斗起来……”无数中立的大臣在心中想着,反正事不关己,他们这些看热闹的,自然乐的图个清闲。

    但袁盎的亲友团与晁错的亲信心腹,却是另外一副表情了。

    双方彼此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这不是私人恩怨,更非是意气之争。

    而是理念之分,理想之争。

    主张集权中央与地方分权,无为而治的争斗。

    两者势同水火,不能共存。

    刘德此时恰好转身,他感觉这帐中的气氛忽然之间就变得有些怪异了。

    但这与他没关系。

    刘德只需要将廷议主持下去,然后将大臣们的意见上报给老爹就算大功告成。

    这次廷议,对刘德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议题不是出风头,而是,这次廷议由他主持。

    在汉室,除了天子、丞相和太后有资格主持廷议外,也就只有太子能替父主持大臣廷议!

    “请诸卿继续商议……”刘德张开双手,道:“我会将诸位臣工的意见,全部上秉父皇!”

    ……………………………………………………

    与此同时,吴国,广陵城吴王王宫之中,一场同样的君前会议正在召开。

    议题的核心是:吴国何去何从!

    过去一个月,对于吴王刘濞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先是长安天子重贿齐赵诸侯,结果,那帮墙头草说倒戈就倒戈,竟然全部抛弃与他的约定,一心只愿做忠臣了。

    这也就算了,反正齐赵诸侯与他的吴国隔着两三千里。

    但是,长安天子先是册封皇子刘发为长沙王,刘发不过十二三岁,威胁不大,但长沙国经吴苪五十多年经营,可谓固若金汤,国中三万郡兵,也是一块硬骨头,等闲还真啃不动。

    这也就罢了,在刘濞的计划中,一旦举事,他会联络吴苪的子孙们,让他们起兵,联络忠于吴氏的将领,就算拿不下长沙也能牵制长沙的郡兵。

    问题的关键出在楚国。

    楚国在吴国的上游,而且楚国经过元王、夷王两代人的经营,国力虽然没有吴国强,但城池坚固,兵力也有七八万。

    现在的楚王刘戊虽然才能庸碌,脑子不怎么灵活。

    但假如他站在长安那边,那么,想反长安,成功率几乎为零。

    别的不说,倘若楚王站在长安那边,甚至只是保持中立,吴国军队立刻就要被楚国、长沙困在荆楚一带,不能击败这两个藩国,吴国大军根本不敢出豫章一步。

    原因很简单,你前脚出兵,后脚人家就能抄了你老窝。

    原本,楚王刘戊与刘濞是约定好一同清君侧的。

    但谁想,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河东的汾脽的九鼎一出现,楚王刘戊立刻就撕毁了跟他的盟约,居然还要在明年正月去朝觐长安天子……

    现在吴王刘濞召集召集的谋臣食客武将,就是要商讨,怎么让刘戊回到吴楚大联盟的家庭中来。

    只是可惜,这些谋臣食客们,就没一个拿出来的主意有可行性的。

    居然还有白痴提议,用黄金贿赂刘戊……

    刘戊虽然才智跟他的父祖无法比,但却也不是一个钻进钱眼里的守财奴,况且,即使是那样,想要收买一个封国三郡五十三城的诸侯王,那得拿出多少钱来?

    差点把刘濞给气死!

    “诸位,难道,寡人就只能坐以待毙?”刘濞看着他的臣子们,失望的道:“既然如此,寡人倒不如自饮毒酒,以免遭竖子之辱……”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将军出列拜道:“大王,末将有一策,只是有些……”

    “说……”刘濞看过去,发现是他的爱将恒霸,对于恒霸,刘濞很清楚,这个年轻人脑子很灵!上次就是他献的清君侧之策,因此立刻有了期待。

    “大王,末将以为如今长安天子风头正劲,此时与之硬碰,天下人心,诸侯都不会在大王这边,既然如此……”恒霸起身道:“不然扬汤止沸,再加一把火……”

    刘濞闻言眼前一亮,问道:“计将安出?”

    “大王,德候广,此刻就在长安,大王何不使人以万金与广,使之结交朝臣,与晁错交好……”恒霸眼中杀气腾腾:“使之怂恿晁错,大力削藩,不管削谁,刘戊也好,刘卬也罢,刘遂、刘安、刘赐,只要削就好,甚至大王也不妨一起削了……”

    “妙哉!妙哉!”刘濞闻言大喜过望:“寡人得将军,如高帝得子房,异日寡人有天下,将军当为首功!”

    刘濞立刻就对自己的儿子刘元道:“我儿,你即刻乔装带人去长安,找到德候,让他为寡人把这事情办好了!”

    德候刘广,是刘濞的哥哥的儿子,与刘濞在生意有着许多往来,关中流通的刘濞所铸造的钱币,基本都是刘广在运做,这个人刘濞还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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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一节 天子的考验

    刘德跪在地上,将廷议上众臣的意见一一汇报给自己的父皇,然后顿首道:“大臣们意见泾渭分明,儿臣愚钝,不能断,请父皇圣裁!”

    天子刘启高卧御榻之上,翻阅着记录着各个大臣言论的竹简。

    无论是刘德所说的,还是这些竹简上所记载的内容。

    都说明,大臣们的意见出现了分裂,而且分裂的两派所说,天子刘启怎么看都觉得好有道理。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天子刘启问道:“刘德,你怎么看?”

    “晁错与袁盎,你支持哪一个?”

    刘德闻言,连忙俯首。

    这个问题,对刘德来说,真的是好有难度!

    原因不是因为袁盎,也不是因为晁错。

    而是向他提问的人,他的老爹!

    道理很简单,前世的种种记忆告诉刘德,他的这个便宜老爹出了名的耳根子软,基本上是属于那种很容易被人的言行所影响的人。

    譬如袁盎晁错之间的对决,基本上都是谁先主动出击,见到天子,谁就能赢。

    但是……

    假如,这一切都是他的老爹故意给外界看到的假的讯息呢?假如,老爹所有的决定都是事先在心中就已经决断下来的呢?这可是很简单就能实现的操作。

    譬如,当他想倾向袁盎时,那就命令宫廷卫士与宦官放袁盎进宫,使其一路畅通无阻。却命令其他人千方百计的迟滞晁错的行动。

    这样出现在朝臣面前的的情况就变成了,因为袁盎抢先面见了天子,所以他赢了。

    进而在许多有心人心中种下一个:皇帝耳根子软。容易被说服的印象。

    刘德又想起了他与老爹在芝房中的对话。

    “使道遂以长,基墙高以方!”刘德回味着老爹的训示,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

    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特别是他的老爹这种级别的皇帝,谁能看透他的内心世界和真实想法?刘德更真切的知道了。做一个皇帝应该要怎么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各种烟雾弹。让大臣们费力的去猜谜。

    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即使有聪明人猜中了谜底,也可以根据情况,诈赌,耍无赖。

    那么。对刘德来说。现在问题来了!

    “我的这个父皇究竟是想听我的意见呢?”刘德抬头看着高坐于御榻上的天子,他的父皇:“还是打算考考我?”

    这两者有天壤之别。

    前者,刘德随便怎么说都行,只要有道理就能过关。

    而后者……

    则是新一轮的猜谜了。

    到底老爹现在心里是倾向晁错?还是倾向袁盎?他是否已经有了决断了?他的想法是什么?他想让刘安活还是死?

    这就好比后世的俄罗斯轮盘赌。

    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奖品是老爹的赞赏,而一旦没有猜中……

    刘氏的天子出了名的敏感。

    他们对继承人的苛刻要求,也是人所共知的。

    譬如,后来刘彻的太子刘据。刘彻对其可谓是掏心掏肺,宠爱无比。甚至为了刘据的出生而专门下诏大赦天下,刘据一出生,立刻就被册立为太子。

    但是,当刘据长大,表现出与刘彻完全不同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策略时,问题就不断出现。

    最终导致了巫蛊之祸!

    所以,有着这个教训,刘德不得不让自己随时保持跟他的老爹在同一立场。

    简单的来说,在没有坐上天子的宝座之前,刘德的政治立场就是没有立场,一切以老爹的意志为导向。

    天子刘启高坐御榻,俯视着刘德:“你会怎么选择呢?怎么回答呢?”

    这一招是当年先帝他的皇父太宗孝文皇帝,对他使用了二十年的绝招。

    刘德现在面临的是经过他自己改良后的最新版本。

    通过语言、心理暗示和铺垫,组成的考验。

    对刘启来说,刘德答不答对不重要。

    重要的是,是否能识破这其中的玄妙。

    “应该……”天子刘启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在心里揣测着:“还不能识破吧……”

    想当年,他可是被先档了n次,骂了无数次,才领悟到这一点的,然后用了五年时间磨砺猜谜技巧,才能勉勉强强猜到自己老爹的意思。

    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了,怎么做一个优秀的上位者,怎么驾驭臣子。

    毫不夸张的说,想做天子,学不会这一招,看不破这一招的话,还是省省吧……

    “我该怎么责罚刘德这个小子呢?”天子刘启在心里想着。

    当年先帝是怎么责罚他的来着?

    禁闭?现在不合适……容易引起外人的怀疑。

    抄书?好像也不怎么样……

    “对了……”天子刘启看着刘德,心里兴奋不已,只觉得神经都在愉悦的唱歌了:“就罚你去给晁错当垫脚石吧……”

    大臣也是需要权威和威信才能让信服,让下面的人规规矩矩。

    商君变法,拿了秦王太子太傅开刀后,立刻就让国内大小官员都听从命令,遵守法律不敢违抗。

    当年,他之所以变成张释之的声望机器。

    真以为是他愿意的?

    真以为他不敢反抗?

    那也是先递技的一部分啊!

    没有天子许可,小小的一个张释之,怎么敢骑在太子头上耀武扬威?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些磨砺和教训,现在的他才能如此顺利的掌握大权,让文武百官统统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不然,换做一般人,即位才两年,哪来的功夫削藩,整理朝政?

    肯定是在忙着巩固权威,培养班底。

    …………

    刘德的大脑这时候却在全速开动,将到目前为止他的所见所闻与所知的全部的他的老爹的个性和施政思想全部综合到一起。

    一个人不管怎么掩饰,怎么遮掩,但,有些东西,遮掩不了,掩饰不了。

    那就是他的性格与思维模式。

    特别是对皇帝来说,这些所有的东西,最终都会反映到他的政策与诏书之中。

    譬如狂妄的人,诏书喜欢用一些假大空,政策充满了不切实际。

    谨慎的人,会小心翼翼,诏书的行文会千锤百炼,政策四平八稳。

    那么,我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此刻,到底是倾向晁错,还是倾向袁盎?

    刘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嘴角微笑着,叩首下去。

    ps:咳咳,昨天晚上太困了,写着写着自己爬桌子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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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二节 刘德的改变

    刘德最大的优势,无疑是曾经亲自经历自己的老爹,当今天子刘启整个统治时期,清楚的知道他在所有情况下所下达的所有诏命和政策。

    “以我前世的经历来看,我的皇父是个个性强硬的男人……”刘德在心里想着他所经历所有事情:“而且是不撞南山不回头的那种!”

    简单的来说,就是那种只要决定了政策,那么只要该政策没有到山穷水尽,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么,他就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坚决的推动下去。

    眼下晁错鼓动的削藩策,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特别是如今汾脽的汉鼎,给了他足够的底气和人望。

    使得他有着足够的底牌来应对任何变动。

    那么,以他的个性和一惯的行为来看……

    “他应该会倾向晁错!”刘德在心中对自己说。

    想一想前世,晁错先罚楚国东海郡,然后马上就削掉了吴国的豫章、会稽两郡。

    吴楚两国加起来才六个郡,一下子被削掉一半,特别是吴国,一下子就被削掉三分之二的国土。

    从结果逆推,刘德很轻易的就抓到了自己老爹目前的心理。

    于是,刘德叩首道:“以儿臣之见,淮南王刘安大逆不道,正如廷尉监赵禹所言,事验明白,当伏其法!”

    天子刘启心里的笑容瞬间全数褪去。

    “怎么可能!”

    “一定是意外!”

    “朕二十五岁才能猜到先帝的大致想法,就这样还是常常为先帝所责备……”

    “是蒙的吧?一定是蒙到的!”

    “可是。假如是蒙到的……”天子刘启心中思虑一转:“他怎么会倾向晁错……”

    刘德跟晁错关系一直不近,倒是袁盎,与刘德非常亲密。

    从这个角度来看。一点都不像是蒙到的。

    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即使是父子,这种被人洞悉了底细,看到了底牌的感觉,让天子刘启心里非常不爽。

    这就是皇帝的矛盾了。

    一方面,对于继承人,他们常常苛求无比。要求严苛。

    另一方面,当继承人表现的太好了,他们又会疑神疑鬼。各种猜疑与顾虑都会出现。

    刘德看到自己老爹的神情,马上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李唐王朝皇室中种种的血雨腥风,马上就浮上刘德心头。

    刘德脑筋一转,叩首拜道:“父皇。儿臣以为。淮南王相张释之有功,当赏,请父皇不吝嘉之……”

    天子刘启一听,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朕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猜到朕的想法呢……”天子刘启在心中想道:“原来是看上了张释之啊!”

    对于张释之,刘启是没什么好印象的。

    是个人,也会对一个隔三差五的将自己堵在家门围观的家伙没有什么好印象。

    诚然,那只是先帝安排的一场秀。

    但。张释之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隔三差五。有事没事,跑来挑太子宫的毛病,这就让刘启深深的认为,对方对自己的意见很大。

    所以一登基,先清算邓通,然后就是张释之。

    不过张释之比较聪明,一见风声不对就跑来叩首谢罪,加上有窦太后的幸臣黄生在一旁说情,这才没有被清算,只是赶到淮南国去当丞相。

    但抛开这些私人恩怨,从良心上来说,张释之还是个不错的臣子的,有忠心,有能力,还有人望。

    或许适合做太子的太傅?

    而且还能让天下人看到朕的心胸……

    天子刘启在心中琢磨着,越这么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

    当然了,就这么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袒露心迹,那肯定不行。

    必须要维持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朕知道了……”天子刘启站起身来,对刘德道:“你先下去吧,叫晁错与袁盎,来见朕!”

    “诺!”刘德叩首拜道。

    然后缓缓的退出老爹的御帐。

    出了帐门,刘德发现自己的背上全被汗水打湿了。

    跟皇帝玩心眼,其实跟走钢丝没有差别。

    一旦押错宝,后果难以想象。

    尤其是刘氏的天子们,每一个都敏感无比。

    刘德可没有一个微时故剑的老妈保佑,一个不小心,就会从钢丝上掉下来……

    这次是过关了,下次呢?

    “我也必须要学会藏拙了……”刘德在心中想道:“不能每次都这么走钢丝,大智若愚,未必不是条路……”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刘德明白了,有时候是该笨一点,太聪明,没人爱啊!

    刘德又想到他的老爹,当年,被张释之各种刷声望,光是被堵在宫门口的记录就有七八次。

    都说圣斗士不会倒在同一招下超过三次。

    他老爹被张释之用堵门的方法逮到了七八次之多。

    难道是他老爹笨到不肯换办法?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越接近权力的巅峰,刘德就越能感觉得其中的险恶。

    “想要凌驾于万万人之上,不择手段,脸厚心黑,是必须的属性啊……我的天赋点以后向这方面倾斜了……”刘德在心里对自己说。

    实际上,刘德也察觉到了,地位身份到他的这个地步,是时候蛰伏,藏拙了。

    有事,让手下的近臣去冲锋陷阵好了。

    他可以躲在背后,遥控一切。

    一如他的老爹当年。

    至于他自己,是到了捡起书本,每天当一个好好学生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刘德就推开了廷议大帐的帐门,回到他的位子上,悄无声息的坐下来,朝着大臣们拱手致敬,非常平静的道:“让诸位臣工久候了……”

    他看向晁错:“内史,父皇请您去御前上奏!”

    然后,他又看向袁盎,道:“太仆,也请一并同去……”

    “诺!”晁错与袁盎出列拜道。

    但他们两个心中却也有着疑惑。

    “殿下去面圣归来之后,好像变化很大……”袁盎看着刘德,他是一个观察能力很强的人,对于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与面部表情、语速,尤其关注。

    他很明显的能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改变,正在刘德身上出现。

    现在,平静得几乎如同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头一般跪坐于上的刘德,像极了当年先帝刚刚登基,大权被勋臣大将掌握之时的状态。

    那时候的先帝,也如刘德现在一样,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进步……真快啊……”袁盎在心中感慨道:“十六岁就已得太宗孝文皇帝三十岁之形……”

    ps:嗯,跟大家汇报一下本周的更新量吧。

    本周我这个废宅到现在一共更新了20章,加上等下的那一章是21章,刚刚好完成每天2更保底跟一更还债,真是罪大恶极啊~~~~~~~

    这么算的话,本周大致欠下了500票加一更的加更是大概6章左右。

    月票50一加更2章,打赏满一万加更1章,总计是9章。

    下周目测应该能还掉~因为下周到周3就能还掉上个月的欠债~

    基本上平均每天34更,对我来说,还是无压力的。

    至于这两天更新不给力,嗯,怪富坚老贼了,我基本晚上睡觉都会看全职猎人,一看通常看到3、4点,哎~以前觉得画风不喜,所以没看,现在沉迷了,已经看到101,还有44集,接着目测就要等更了,这个深坑,富坚老贼会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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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节 宁成的觉悟

    翌日。

    大阳县监牢。

    宁成拿着刘德的手令,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关押着周阳由的监牢前面。

    宁成看了一眼,此时的周阳由蓬头散面,狼狈无比,根本没有了半分气势,不过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男人。

    “开门!”宁成挥挥手,下令道。

    左右狱卒立刻为他打开了监牢的房间。

    宁成走了进去,不得不说,汉室的监牢,不管是廷尉的监牢还是郡县地方的牢房,条件都不怎么样。

    地上堆满了潮湿腐烂发臭的稻草,四周墙壁上燃烧着昏暗的油灯,挂在墙上的刑具和带血的皮鞭,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正常人用不了三天,就能发疯。

    但宁成知道,周阳由不是一般人,正如他一样……

    宁成走到蜷缩在监牢一角的周阳由面前,看了看,然后伸出脚来猛的踢了过去。

    “啊……”周阳由被这一脚提醒,立刻就条件反射的惨叫了起来。

    宁成嘴角露出微笑。

    他在监牢长大,在刑狱中成长。

    所有的刑罚,包括被先帝明令禁止的肉刑,他都了如指掌。

    他甚至闭着眼睛就能知道,什么样的刑具用什么样的力道,打在什么地方,能让人最痛苦。

    当宁成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环境中的时候,他感觉,好像找回了自我,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欢畅的呻吟。

    “就是这个感觉……”宁成伸手,监牢外的狱卒立刻就心领神会的递来了一根在盐水中浸泡了很久的皮鞭。

    “赵由!”宁成狞笑着拿着皮鞭走上前。喊出了周阳由的本名:“你也是个老刑名了,应该熟悉这里所有的刑具和刑罚,不要抱有侥幸之心……”

    啪!宁成猛的挥鞭打在墙壁上。留下一条深深的鞭痕。

    他微笑着有如恶魔一般,平静的对周阳由自我介绍了起来:“在下宁成,南阳宁成,实不相瞒,小子也曾挺佩服您的,现在我与赵公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说实话……”宁成俯下身子。满面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仿佛一头发狂的野兽,让周阳由全身都战栗了起来:“我一直都在期待这样的会面啊!我的父亲。当年就是长安廷尉衙门的狱卒!嗯,就是关押绛候周勃的那个监牢的狱卒!知道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了,绛候周勃。汉室的太尉。丞相,像一条狗一样蜷缩在监牢中……”

    “那个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多高兴吗?像你们这种大人物,也有今天……哈哈哈……”宁成的脸上都扭曲了起来,然后,迅速恢复平静,他伸手提起周阳由的衣襟,扒开周阳由的头发。看着对方的眼睛,轻轻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我跟你,是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你最好合作一点,将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君有三子五女七孙……”宁成看着周阳由已经满是恐惧和害怕的眼神,嘟嘟了嘴,道:“要是明公告诉我的事情,不能让我满意的话……”

    “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宁成站起身来,俯视着周阳由。

    周阳由看着宁成,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多年刑狱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是疯子而且是癫狂的疯子。

    绝对的……说的出,做的到!

    “你问吧……”周阳由立刻就道:“罪官一定知无不言!”

    对于这种疯子,周阳由深深的明白,假如他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绝对会将他凌虐致死,他的家人妻小甚至包括外孙和妻族一个都跑不掉!

    正如他过去对待那些落在他手里的人一样。

    不满意的话,心情不好的话,心情太好的话。

    都会疯狂的虐杀!

    直到罪犯遍体鳞伤,肢体残缺,不成人形,才会收手,而收手不是因为同情罪犯,更不是因为害怕打死了罪犯而被追究责任。

    只是因为,假如这样的话,就没得玩了……

    不!

    周阳由抬头看着宁成那张扭曲疯狂的脸。

    “他比我还要疯狂,还要像一个魔鬼……”

    刑罚犯人,对他来说,不是工作,更不是手段,而是娱乐。

    他是那种享受鞭打犯人,聆听哀嚎的变态。

    “很好……”宁成似乎有些不满意的笑了一声,问道:“那么,赵由,大阳县的的蝗灾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赈灾?”

    周阳由看着此刻的宁成没由来的,他的心脏都抽搐了起来。

    他知道,只要自己回答稍微慢一点或者稍微犹豫一点或者答案不能让对方满意,那么……

    这个家伙一定会用最残酷的刑罚来对待我!

    此刻的周阳由终于知道了那些过去被他审讯和逼问的犯人的感觉了。

    “上官容禀,大阳县的蝗灾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大阳县的官吏与地主勾结了起来,假借蝗灾,造成恐慌……”

    “罪官不赈灾,是想……”周阳由抬起头看着宁成:“填补亏空……”

    “什么亏空?”宁成狞笑着问道。

    心里却感觉很没劲,跟周阳由这种清楚刑名的官员,实在没什么乐趣。

    他更希望周阳由是在他的刑罚之下开口。

    最好是在当着周阳由的面打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孙子以后。

    那样,才精彩。

    听着犯人哀嚎,看着犯人们怨恨和愤怒的双眼,然后,一点一滴的逼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好……”宁成想着:“能快点得到答案和供词,在殿下面前,就能显示出我的作用了!”

    宁成的危机感一向很重。

    在刘德的臣下之中,他自问,他作诗作赋,拍马也赶不上司马相如那个变态,论起手段能力和应变,他不如张汤,整理文案,提出建议和应变的策略,他不如汲黯,为人处事,深结中外,他不如颜异,甚至就连现在刚刚到刘德身边的义纵都能完爆他,尤其会死义纵有个好姐姐。

    那么,他的优势在那里?

    自古君王都需要一个为其办脏事,沾鲜血的臣子。

    “我就是殿下黑暗中的利刃……”

    “为殿下扫清障碍,打扫污渍……”

    “这就是我……宁成存在的意义……”

    “天子有郅都,而殿下有我……”

    “根仓的亏空……”周阳由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他自知自己难逃一死,虱子多了债不愁,现在的关键,他也清楚,根仓的事情,瞒是瞒不了,特别是他眼前的这个魔鬼,绝对能查出来。

    既然如此,还不如说出来,给自己的家人留条活路……

    ps:今天3更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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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节 选择

    “这么快就交代了……”刘德拿着宁成送来的笔录口供看了一眼。

    这周阳由,不,现在应该叫赵由,回复他的本姓了。胆子可真够大的……

    根仓缺失的存粮,居然全都被他跟河东都尉申屠转卖掉了。

    其中,五十万石被淮南王刘安买走了,剩下的,则是被各种各样的人瓜分。

    商贾强盗土匪,几乎来者不拒。

    “将口供给内史送去吧……”刘德吩咐着,然后,拿起了他刚刚放下的继续看了起来。

    “诺!”宁成拿起口供,躬身一拜。

    临出门时,宁成听到身后传来了刘德的声音:“卿做的不错,我记住了……”

    这句话,对宁成来说,无疑就是最好的嘉赏了。

    宁成立刻转身拜道:“殿下缪赞,臣一定会再接再励!”

    “好了,你去吧……”刘德摆摆手道。

    等宁成走了,刘德放下手里的书本,从案几下拿出了一张帛书。看着帛书上的内容,刘德有些出神。

    帛书上罗列的是至今为止,长安九卿三辅各衙门的千石左右官职的空缺。

    这是刘德从便宜老爹那里拿来的名单,算是刘德挖出宝鼎的奖励。

    刘德可以从这五个职位中选择三个来给他手下的亲信。

    这算是汉室的传统了,给储君罗织羽翼,构筑势力。

    以方便他日即位时,新君一登基。就马上能有一支可靠的力量可以用。

    “备盗贼都尉……”刘德看着这个官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可是个好官职啊……

    从名字就能看出这个官是做什么的。

    汉制,军队调动,五十人以上需要有虎符或者天子诏书。

    但地方上流窜的盗匪和到处‘行侠仗义’的游侠们,仅靠衙役是对抗不了的。

    所以,就出现了这么个官职。

    职权大抵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局长,主要负责缉捕盗贼和游侠,顺便维持治安。

    老实说。在这个时候,这个官职并不怎么被人重视,也就是开国最初那段时间。有些权力,如今,随着社会日趋稳定,盗贼数量越来越少。尤其是关中。大股几乎绝迹,备盗贼都尉的存在意义也就越来越小了。

    秩比更是从刘邦时的两千石降到了现在的一千石。

    从最初的独立衙门,到现在也成了内史衙门的一个下属司曹。

    但职权却没有并没有降低,依然有搜捕长安各里闾任意地点、宅院,盘查往来商旅,审讯犯人,甚至必要时可以调动五十人以下的军队进行协助搜捕和缉拿。

    只不过,这个官职是个体力活。抓的和管的也都是小毛贼小混混,想刷政绩也从刷起。甚至可能还吃力不讨好,反正,长安治安一不好,大臣不管别的,首先肯定先弹劾备盗贼都尉监管不力。

    因此,这导致这个官职空缺了两三年了。目前大部分权职都被内史衙门给吞噬了。这就更加没人愿意去干了……

    但对刘德来说,再没有比这个备盗贼都尉更让他动心的官职了。

    想想看,在后世的天朝,掌握了公安局和派出所,你能做什么?

    至于内史衙门那边,刘德不觉得晁错会跟他为了一个备盗贼都尉的职权起纷争。

    特别是如今晁错将要出任御史大夫了……

    “就让剧孟去当这个备盗贼都尉吧……”刘德心里盘算着。

    备盗贼都尉这个官职,对剧孟来说,倒是挺搭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暂时只有衙门能给剧孟提供足够多的位置来安顿他的那些兄弟与长安的小弟们。

    刘德继续看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刑曹令吏这个官职。

    它之所以出缺,是因为前任赵禹已经升为廷尉监了。

    刘德于是毫不犹豫的在其后写下了张汤的大名。

    再没有比刑曹令史更能锻炼人的官职了,以刘德所知,想做好刑曹的事情,不知要熟知刑律的所有条文,还要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力和判断力。

    因为,基本上所有关中的刑事案件,最后都会汇总到刑曹来处置。

    另外,地方贵族和两千石以上大臣、彻侯、外戚的违法乱纪之事,也由刑曹分类处置。

    可以说,再没有这个更能磨练一个法家大臣的地方了。

    然后就是汲黯了。

    但剩下的三个官职都不怎么适合汲黯。

    大行监丞……

    得了吧,就是大行,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衙门里晒太阳……

    假如把汲黯扔到这个位置上,那就是典型的明升暗降……

    上林令丞?

    算了吧……就上林苑那种地方,每天跟一大堆杂事琐事打交道,刘德很怀疑,以汲黯的性格,说不定会跟他前世一样,干脆就撂挑子,跑回老家读书去了……

    刘德可是记得很清楚,前世汲黯最讨厌的就是处理琐事和杂事。

    少府将作丞?

    官职是不错……

    但少府那个地方乌烟瘴气,各种各样的人物的利益在其中盘根错节。

    汲黯去了少府,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他被糖衣炮弹腐蚀掉了,堕落成了那些人的同伙。

    第二,他看不下去,跟那些人起冲突,然后被干掉……

    不管哪种可能,刘德都不愿意接受。

    作为上位者,刘德知道,因材任用,是最起码的一个原则。

    “只能先委屈汲黯了……”刘德放下笔,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汲黯看到其他两个同伴都升官了,他却还是原地踏步,会不会心里不爽?或者生出些什么别的心思?

    “但假如他要那么想的话,那他也就不值得我再扶持和期待了……”刘德心里想道:“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要你何用?”

    “嗯,就这么定了吧……”刘德合起帛书,交给身边的王道,吩咐着:“拿去呈递给父皇罢……”

    这时候,刘德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该不会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吧?知人善用的能力和抉择力……

    还真有这么个可能啊……

    “诺……”王道点点头,拿着刘德递来的帛书,走出门。

    刘德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在院子里,义婼正带着陈阿娇在玩游戏。

    这两个小丫头最近已经混的很熟了。

    不得不承认,义婼有种特殊的亲和力,即使是陈阿娇这种让人头疼的娇娇小姐,她都能与之相处的很好。

    只是……

    刘德揉了揉头。

    “我该怎么向老爹交代义婼的事情呢?”临出长安前,老爹可是要求他不要在外面找女人的……

    “不管了,反正,他当年也没少干这种事情……”刘德觉得他老爹应该知道义婼的存在了……毕竟他身边那么多人,肯定有老爹埋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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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节 仓公的重要性

    两日后,天子在吴山率领文武百官诸侯大臣,共祭泰一神。

    刘德挖出来的那个大鼎,被少府的工匠们重新在鼎腹之上铭刻下了一个‘汉’字。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装饰着鲜花,抬到了泰一神像之前。

    刘德跟在老爹身后,一同共祀。

    与之前刘德祭祀泰一神,还要偷偷摸摸的玩弄手段,悄悄的制造祥瑞相比。

    这一次天子亲祀,就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制造祥瑞。

    负责祭祀准备工作的太仆袁盎与宗正,是将之视为一个政治任务来安排的。

    不然的话,儿子祭祀的时候有祥瑞,轮到老子祭祀的时候却没有。

    那还不把天子的脸打肿了?

    白痴都会知道那会发生什么样的政治灾难啊!

    于是,天子刚一领着群臣进入泰一殿,泰一神像就马上隐隐有光,然后,天子祭拜之后,顿时就有异香从神像上飘来……

    反正,这些把戏和戏法,庙祝玩的很溜。

    假如不知情的话,肯定能蒙不少人。

    在这些被蒙的人里,赵王刘遂算是一个被彻底的忽悠了进去的家伙。

    刘德从他的表情里就看出来了。

    最后,天子率领群臣,抬着‘汉鼎’一路招摇过市的下山,绕大阳县县城一圈,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这么一忙,直到日落之时,刘德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中。然后立刻叫来义婼给自己按摩。

    “殿下……”刘德正躺在榻上享受着义婼小手的按摩时,王道过来禀报消息道:“淮南王刘安与丞相张释之,已到河西渡口了……”

    “哦……”刘德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刘安这一次,可谓是在劫难逃了。

    晁错磨刀霍霍,赵禹摩拳擦掌,无数想要借这个机会立功的大小官员跃跃欲试。

    至于主张缓和甚至是轻判刘安的袁盎一派,在天子开口将刘安的行为定为:背主之后,立刻烟消云散,统统闭嘴了。

    这就是汉室天子的威权。

    至于张释之。既然老爹叫他来了河东,十之八九,大概会一笑泯恩仇。可能还有给个闲散的长安官职,譬如大行之类的看上去很美实际上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官职养老。

    所以,这些事情跟刘德关系不大。

    “殿下,仓公已经到了……”王道却又禀报道:“您是否现在就接见?”

    刘德唰的一下。就从塌上坐了起来。立刻对义婼吩咐道:“为我更衣,穿正装!”

    再对王道纷纷:“立刻整理出一间雅致的房间给仓公住宿……再一个,仓公随行的弟子也要安排妥当,不可失了礼数!”

    “然后,你去请仓公来此与我会面……不……我亲自出去接!”

    “诺!”王道点点头,领命而去。

    刘德在义婼的服侍下,穿戴好全套的冕服,系上绶带。

    “殿下……仓公是何人?”义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石穰先生的恩师!”刘德笑了笑解释道:“天下名医。扁鹊再传弟子!”

    跟后世的那帮自称某某传人的骗子们不同。

    仓公淳于意所受的扁鹊传承是有着明确的谱系和文书记录的,自扁鹊开始。其弟子谱系清楚明白,能够准确的向上追溯。

    仅次一点,就足以让刘德敬重。

    更何况,仓公这一脉还关系着刘德能不能建立起一个全新的系统的对中医的传承与研究的机制,至关重要。

    当今之世,知识也好,医疗也罢,基本都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作为少数人的享受而存在的。

    譬如说读书吧,天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百姓根本不识字,纯文盲。

    真正算知识分子的群体,在这百分之十的识字人群中,最多也只占比百分之一。

    至于医生,那就更夸张了。

    能请医生看病的人群,基本只有贵族勋臣和大地主大商人。

    其他人一旦得病,就只能硬撑,运气好的话,可能能弄到点草药就不错了,当然也可以找巫婆什么的祷告,跳大神,至于有没有效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譬如仓公淳于意,他看病诊治的人,基本都是一千石以上的官员或者公乘以上爵位的贵族。

    至于老百姓,估计连请他上门诊治的出诊费都出不起……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医生,本身首先得是个知识分子,不然,根本看不懂黄帝内经和素问,就更别说理解复杂的辩证体系了。

    于是,医生这个职业成了当今天下最稀缺的职业。

    一般,在此时,稍微懂些医术的人,都能在地方上广收尊重。

    若是医术高超,那立刻就能成为地方郡守与藩王的座上宾。

    于是,医生就成了贵族富人的专用品。

    而仓公,是可以改变这个局面的关键之人。

    刘德从摆放在房中的一个书架上取下一本他很早以前就放在哪里,用着后世的简体字写成的小册子,将之打开来看了看。

    纸上面写着两个名字:桂枝汤、麻黄汤。

    这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中两道名方。

    桂枝、麻黄,就是现代西医传人中国前,古人最有效的感冒冲剂。堪称中医史上的变革之制。

    在张仲景之前,对伤寒感冒,基本上,在医学上是无解的。

    所以才有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序中所说的:其死者三有其二,伤寒十居其七的感慨。

    穿越之前,刘德曾读到过这篇伟大的巨著,中医的圣典,虽然对其中的药剂、辩证什么的完全看不懂,也记不得什么,但对于张仲景的序章却记得相当清楚,实在是,这篇文章的文字太美了,而且行文感人。

    即使是将近二十年后的今天,刘德依然对这篇美丽的文章,记忆犹新,如在眼前一般。

    跟大多数穿越者都能背诵天朝太祖诗词一样,刘德也能一字不差的背诵出这篇明文。

    而在那部巨著中,最经典的两个方子,同时也是最简单的两个方子,无疑就是桂枝汤和麻黄汤。

    刘德虽然完全不记得这两个方子的内容和用药以及辩证之法。

    但没关系,这两个名方本身的名字就揭露了它们的特质。

    中医用药,君臣佐使而已。

    知道了君药,就迟早能推断出其他的药名。

    但刘德不是医生,对此束手无策,而身边除了一个石穰之外,再无他人可用。

    显然,石穰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重任。

    而仓公就不一样了。

    他手下弟子众多,完全能群策群力,破解桂枝汤与麻黄汤,将之提前几百年,呈现于世人眼前。

    只要能搞出这两个汤剂,那么,大多数的伤寒感冒导致的死亡,都能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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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六节 条件与答应

    刘德亲自带着人,来到营门,远远的,刘德就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几个男子的搀扶下,站在门口。

    刘德于是立刻迎上前去,稽首道:“敢问可是仓公当面?”

    对面的人似乎有些吃惊,稍微愣了一会,然后,那老者才躬身答礼:“老臣意,不敢当殿下之礼……”

    这时候,刘德身后的石穰才出列拜道:“弟子穰拜见恩师!”然后叩首三遍。

    “仓公长者,小子向来敬仰有加,自然当得……”刘德颔首道:“请长者入内一谈……”

    于是,刘德就将淳于意一行人,请到自己的客厅之中,以上卿之礼,将之恭请入座。

    各自跪坐下来后,刘德命人上酒,然后,举樽敬道:“小子今日得见仓公,足慰生平,敬长者!”然后,满饮樽中之酒。

    淳于意连忙躬身拜道:“殿下厚遇,老臣感激涕零!”然后饮下满樽之酒。这才问道:“不知殿下命人传召老臣,可是有要老臣效力之处?”

    刘德笑了笑。

    从怀中取出一份帛书,命人传递给淳于意,拱手道:“确实有事想请仓公帮忙……”

    “此帛书,是小子偶然从一卷战国简之中整理出来的一位号位仲景的医者所著之书,可惜年代久远,残破不堪,只有序言与几个模糊不清的方名留下,小子观之序章,以为大医也。只是,辩证之法与药方之名尽数遗失,小子才疏学浅。不能明之,请仓公为我解惑!”

    淳于意接过帛书,心里起初还是有些不屑的。

    谁能比他的师承扁鹊还厉害?

    但,只看了一眼序言的前面几句,淳于意立刻就被震撼住了。

    “余每览越人入虢之诊……”这一看就完全收不住了,整篇序言,不过千余字。但淳于意却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感觉自己被从内到外,都接受了一次洗礼。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啊……”淳于意感慨着。与这名为仲景的医者相比,他无论是见识还是道德或者是学识统统都是完败啊,再向下看,却只见到了几个似乎是方名的名字。

    “桂枝汤?麻黄汤?六味地黄汤?”

    “这些是什么?”

    “说好的伤寒辩证十六卷呢?”

    刘德闻言。站起来。揖首道:“这些是小子所能找到的最后三个完整的能看出字迹的方名了,其他的包括辩证、用药以及病例全部遗失了……”

    “只能隐隐约约从残缺和腐朽的竹片中,看到一些‘少阴病……’‘太阳病……’‘解表发汗’一类的模糊描述!”

    淳于意听了不由得失望无比,扼腕叹息道:“此医书若能保全,老臣断言,可为当世医者必读之书,可惜,可惜……”

    淳于意并没有怀疑什么。

    因为。秦末的战乱毁灭了太多的典籍了。

    别说区区医者之书了,就是如今都只剩下残篇。韩非子、商君的论著,也遗失了大半。

    这位仲景先生的医术能留下些只言片语,已经是邀天之幸了,甚至淳于意感觉,可能是这部书太强了,所以上苍才故意只留下这么点残章断片。

    “不知仓公能否为小子还原这三个药方?”刘德拱手拜道。

    淳于意想了想,道:“老臣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吧……”

    他拿着刘德给他的帛书,仔细看了看,道:“以这位名为仲景的医者在序言中所说之事来推断,此人当是周赫王早年之人,似是卫人……”

    “殿下您看,此处就有‘余宗族素多,自赫王纪年以来,向余两百……’的记述……”

    刘德微笑着点点头,其实,那是他改的……

    “再从殿下所述之‘少阴病’‘太阳病’等描述来看,以及序言最后所提及的诊脉、辩证与其所参考的医书来看,此人所用的辩证之法当是脱胎于中的辩证法,似是以解表而断?”淳于意思考着道。

    这个倒还难不倒他,他的先师扁鹊就已经提出了病分表里的辩证法。

    “请容老臣细思几日……”淳于意道:“看看能否还原……”

    “桂枝汤与麻黄汤,老臣一月左右当能大体还原,至于六位地黄汤,老臣只能尽力了……”淳于想了想又道。

    桂枝与麻黄,这个看上去应该是个简单的汤剂。

    对于淳于意这样的老医生来说,知道了君药的话,只要根据君药的药性与药理来推断,再经过思考,应该能还原出大概。

    只是那六位地黄汤就复杂多了,他是完全没把握的。

    刘德闻言,大喜过望,能弄出桂枝汤与麻黄汤,与刘德而言,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若有这两个药剂,起码大部分的伤风感冒都不再是绝症了,不再需要人靠自身的体质来抵抗了。

    而且,这两个药剂都是廉价便宜的药。

    譬如桂枝,有桂树的地方就能找到药材,可以说是此时的阿司匹林也不过分。

    于是,刘德拜道:“一切拜托仓公了!”

    刘德想了想,道:“无论仓公能否解出此三方,小子都想恳请仓公,留于长安,教授弟子!”

    “小子愿出千金,于长安起一医学,以仓公为祭酒,传授天下有志医学之青年医书医道!”刘德诚恳的道:“除此之外,小子还可向父皇请求,益仓公弟子宗族子侄五人为郎官!”

    淳于意闻言,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有趣了。

    弟子宗族子侄五人为郎官?

    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

    要知道就算彻侯家族,也最多只能萌弟子子侄一人或者两人为郎官!

    他能萌五人,对仓公来说,这个好处,让他无法拒绝。

    当此之时,医学的伦理道德和哲学思想因为没有张仲景、孙思邈等人的发扬和传播,所以基本为零。

    像仓公这样的名医,基本上不会给百姓看病,也不会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他们给人看病诊治都是要钱的!

    简而言之,没有好处的事情,基本不会做。

    因此,想要让淳于意拿出真本事,真心诚意的传授别人医术,刘德就得拿出一些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什么东西不可能被人拒绝?

    答案是弟子后代的前途。

    而在汉室,再没有比郎官更加前途光明的职位了。

    于是,淳于意立刻拜道:“老臣既蒙殿下厚遇,敢不效死?”

    ps:嗯,我不是医生,更不是中医,所以,这章写的我特别吃力。

    但是,说实话,我个人最尊崇的古代名医只有张仲景和孙思邈,其他人医术再高明,也永远与这两人比肩,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完善了中医的辩证体系,建立起了一套科学的辩证之法,另外一人建立起了中医自己的伦理道德观与价值观。

    话说,今天是剁手节啊,大家消费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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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七节 贿赂

    刘德与淳于意聊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将淳于意师徒交给石穰照料和安排后,刘德正准备洗脚睡觉,这时候,王道走进来,跪下来拜道:“殿下曲城候蛊捷求见……”

    额……

    刘德摸了摸头,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此人跟他还是有些关系的。

    譬如现在在长安,辅佐剧孟办事的蛊臬柔就是蛊捷的侄子。

    只是……

    他来见我做什么?刘德心里狐疑着。

    这种在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偷偷跑来见人的,十个有九个,所求的事情是见不得人的。

    刘德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要用到蛊捷这个二货的时候,于是,道:“就说我睡了,请曲城候明日再来……”

    “诺……”王道点点头领命而去。

    过了没多久,王道又折返回来禀报道:“殿下,曲城候说一定要现在就见您,他拿着丝公的拜帖……”

    “袁盎?”刘德眼珠子转了一下,让侍女给他擦干脚,穿上木屐,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袁盎这个家伙啊,就是喜欢到处种人情……

    只是,蛊捷这种家伙的人情都种,刘德就觉得,袁盎有些走火入魔了。

    人脉这个东西,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一毛不值。

    就譬如,年前袁盎被晁错一脚踢出朝堂,他平时结好的朝臣,种下人情的勋贵。有几个帮他开口说话了?

    要不是袁盎有个大靠山窦太后,刘德觉得,除了申屠嘉外。愿意理会袁盎,还会把他放眼里的,估计也没几个了。

    所以说啊,刘德一直都懒得去跟朝臣有太多牵扯,也懒得跟彻侯勋贵家族有太多联系。

    龙有龙路,蛇有蛇道。

    与其花费大量时间和心思去跟那些几乎是墙头草的家伙建立关系,还不如多拍一下皇帝老爹和窦太后的马屁。经营好跟刘嫖的关系。

    就如现在,错非蛊捷有袁盎的拜帖,刘德根本懒得见他这样一个蚂蚁般的人物。

    没多久。王道就领着一个外貌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见到身穿冕服,头戴旒冠的刘德,立刻就跪下叩首拜道:“臣曲城候蛊捷拜见殿下!伏问殿下安好!”

    “安!”刘德坐下来,对左右吩咐道:“给君侯备坐!”

    等到蛊捷坐下来。刘德就问道:“君侯深夜拜访。可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蛊捷满脸堆笑的出列拜道:“请屏退左右,臣有一件喜事禀报……”

    “喜事?”刘德呵呵的笑了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君侯若有喜事,直说就是了……”

    对于蛊捷的事迹,刘德心里跟镜子一样,这就是个奇葩啊!

    光是他的曲城候爵位两废两立的过程就足够明载史册,为后人讥笑了。

    更别说此人的两次废立都是犯法被废。走关系被复。

    刘德记得,他以前听章德说过。蛊捷最近一次起复是因为重贿了刘嫖跟周仁,起码都是一家一千金的重贿……

    因此,对于此人的所谓喜事,刘德嗤之以鼻。

    蛊捷却是尴尬的笑了笑。

    但他脸皮厚,对刘德话语里明显的不耐烦和不屑一点都不以为意。

    他媚笑着轻声拜道:“殿下,臣奉淮南王之请,拜见殿下,请殿下为王转圜,只要殿下答应,淮南王愿立刻奉上黄金一千五百金,钱三千万为谢,若殿下能保淮南王王位不削,淮南王事后愿岁岁献金五百,钱两千万,美姬十人……”

    刘德听了哈哈大笑。

    重生这么久了,终于第一次碰到了前来贿赂他的人了。

    这算是对他地位的认可呢还是讽刺呢?

    刘德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汉家宫廷贿赂成风,刘德早就知道,前世,他就干过贿赂宫廷贵人和幸臣的事情。

    只是,现在回头看来,刘德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恶心。

    实在是屁股决定脑袋。

    如今的刘德,是准储君,未来的太子,天子,这江山社稷都是他个人所有。

    自己的产业,怎么可以被外人私相授受?

    尤其是,当刘德想到后来连堂堂大将军卫青都要贿赂宫廷宠妃以自保,

    连卫青这样的大将,功臣,立下不世之功的将军,都只能用贿赂来自保的时候,天下谁人不贿赂?

    县令贿赂太守,太守贿赂九卿,九卿贿赂宦官、宗室外戚。

    而且,这些贿赂行为,几乎都是明目张胆,甚至是潜规则。

    就如现在蛊捷敢光明正大的用重贿来打动刘德一样,后来的卫青贿赂了李夫人后,刘彻那个傻缺居然表扬卫青,大为赞赏……

    “要是我的话,一定骂他个半死!”刘德心里这么想着,自己就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蛊捷问道:“君侯难道是以为我缺那一千五百金,三千万钱?我就穷到这个地步了?还是说,在君侯心中,我刘德就值这么多?”

    “送客!”刘德挥手毫不留情的道:“君侯,此事我会上报父皇……”

    说完,刘德就完全不理会蛊捷的求饶声跟话语,直接走进内殿。

    王道连忙跟了进去,一进内殿,王道就跪下来,哭道:“殿下赎罪……奴婢有罪,收了曲城候一百金的贿赂……”

    刘德看了他一眼,算他聪明!

    这种事情,刘德自然知道,假如不是拿了蛊捷的好处,王道岂会再三禀报?

    拜托,宦官,尤其是王道这样的宦官是很忙的。

    主子第一次拒绝后,还想他通秉第二次,没有足够的好处,傻子会冒着得罪主君,失去宠幸的风险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再次通秉?

    “王道啊……”刘德看着这个自己最亲信和最信任的贴身宦官,道:“你能主动交代,这很不错,你将收受的贿赂拿出去,自己再拿一百金出来,全部去买布帛,做成衣裳,分给大阳县十岁以下幼童,另外,我再罚你,去打扫营帐三天!”

    “你可服?”刘德看着王道问道。

    “奴婢愿服……”王道是真的吓坏了,因为他从来没见到过刘德刚刚看他的眼神,那么的恐怖、冷酷和无情,他很清楚,他的权势是谁给的。

    “以后不要再收贿赂了……”刘德拍拍他的肩膀,道:“想要什么跟我说,我都能给你,但是,假如我再发现你接受贿赂,那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诺,奴婢知道了……”王道连连叩首。

    刘德心里却叹息了一声。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前世刘安能毫发未伤了。

    简单,这么强大的金元攻势下,能不动心的人太少了。

    尤其是刘德的那个姑姑……

    但对这个局面,刘德无能为力,他现在只能做到自己保持清白,却不可能去约束刘嫖、周仁甚至袁盎、晁错等人。

    “等我登基,铲除这种明目张胆的贿赂之风,将是首要任务!”刘德心中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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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节 丧母

    第三天,刘德刚刚起来,就收到一个坏消息。

    长安来报,丞相申屠嘉中风了……

    刘德闻言,垂然长叹。

    前世申屠嘉死于六月,今生虽然避免了吐血而亡的下场,却忽然中风。

    而一旦中风,即使他能康复,作为丞相,作为一个政治人物,他的政治生命也已经结束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紧接着,又一个消息传来。

    刘德的老妈,几乎都快被他遗忘的粟姬,重病不起,即将不治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虽然说,对刘德来说,粟姬随便怎么样,他都不会关心。

    但闻知这个消息后,刘德立刻就强迫自己进入了悲伤情绪之中。

    马上就哭着跑到老爹那里,鼻涕眼泪一起流着,跪求准许他先回长安。

    于是,在文武百官和公卿大臣眼里,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孝顺的不能再孝顺的儿子。

    天子刘启自然不可能不批准刘德的这个请求,于是,依旧命中郎将郅都为护卫,护送刘德赶回长安。

    只是私底下,天子刘启却单独召见了郅都,交给了郅都一个绝密的诏命。

    刘德在得到了老爹的许可后,将义婼留下来托付给袁盎照看,陈阿娇托付给老爹后,立即出发,一天之后,刘德就来到函谷关下。

    这时候,刘德又得到了长安的传书。

    他的生母粟姬已经病重离世,还给刘德送来一封遗书。

    “我儿刘德。吾病重,将不久于人世……望女躬身自省,孝顺太后、陛下、皇后。他日承继宗庙,以慰吾之生平……”刘德将这封遗书看完,已经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但他心中,却是跟镜子一样明白。

    他的老妈死的绝对不自然。

    毫不夸张的说连这封遗书都是在胡扯。

    那些宽宏大量的话语和勉励也就算了,粟姬居然遗命还要他孝顺皇后,视之如母,粟姬能写出这些文字?

    开什么玩笑嘛……

    假如粟姬真有意外。恐怕诅咒和埋怨是占据最多篇幅的文字。

    只是对于粟姬的死,刘德完全没有感觉,反而在心中觉得。她死的正是时候!

    但是,煞笔才会将这种情绪表露给别人看到。

    相反,不管有人没人,刘德都是泪流满面一副孝子失母痛不欲生的情形。

    不止如此。刘德在看完遗书后。立即命令,缟素全军,自己亲披孝带,亲持灵幡,步行着三步一叩首,通过函谷关。

    还命人在函谷关前立下了一块石碑,勒文于上。

    等刘德一行从函谷关通过之后,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围到了那块石碑前。

    有识字的文人上前。看着石碑上的文字,给其他人念了起来:“天下之最悲。莫过于丧母之伤,天下之最哀,莫过于儿未孝而母已丧,诗云:凯风自南,吹彼棘心,哀哉!哀哉!有子七人,母氏劳苦,有子七人,莫慰母心!题诗一首,以殇丧母之痛: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至孝啊!”许多人听完别人的朗诵后,立即就纷纷议论了起来。

    “天下至孝,无过于殿下!”有人赞道:“谁言寸草心,报与三春晖!区区十字,直指人心,直抒人伦之大道,非至诚至孝,谁人能作之?”

    也有人赞道:“天家素来纯孝,当年太宗皇帝,为太皇太后尝药,衣不解带,日夜伺候于塌前,今上亦奉孝为大德,如今这位殿下,也是至孝,难怪当年太宗皇帝要说:此子类我,日后当王天下了!”

    ……………………………………

    刘德一行加快速度,在日落之前,穿越了崤山,到了华阴县城。

    当天晚上,刘德就住在华阴县城城外的天子行宫中。

    挥退左右之后,刘德悄悄找来了王道,问道:“我命你做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殿下,都已经办妥了……”王道躬身答道。函谷关的那些文人,特别是那些非常热情的帮着不识字的百姓宣读石碑上的文字内容的人,十个人里有九个是水军啊!不然,高高在上的读书人,那里来的那么多闲工夫给泥腿子们解释?

    函谷关的表演,只是整出大戏的开始而已,刘德揉了揉他那已经都快哭肿的眼睛,想了想,命令道:“治丧之事,一定要等我回长安,再进行,另外,再派人八百里加急,去河间、常山,告知刘荣皇兄与刘阏皇弟……”

    生母病逝这么大的事情,朝廷里的礼仪官肯定已经派人去告知刘荣、刘阏了,这两个兄弟肯定也在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

    刘德之所以多此一举,只是想告诉自己的两个兄弟和天下人。

    这次治丧,以他为主,其他人打酱油就行了!

    刘阏好说,肯定会听话,但刘荣就未必了。

    刘德想了想。

    刘荣虽然不成器,没有什么能耐,但绝对不蠢。

    粟姬的死,太蹊跷太不正常了。

    要是刘荣闹腾起来,那就不好收拾了。

    于是,刘德找来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了些文字,交给王道,纷纷着:“立刻派人急送长安馆陶长公主!”

    想要刘荣老实下来,非得搬出窦太后不可。

    可是窦太后又不是刘德的奴婢或者臣子,怎么可能刘德说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只能再求刘嫖帮忙。

    等王道走了之后,刘德就仰面躺在榻上。

    现在,他基本猜到了粟姬的死是怎么回事了。

    老刘家从开始就有着杀妻弃子的传统。

    当年,刘邦为了活命,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女儿统统推下车……

    后来的刘彻也做过杀母存子之事。

    现在,刘德要上位,粟姬不止成了刘德最大的障碍,也成了他的老爹的眼中钉。

    事实证明,千万别惹毛皇帝。

    皇帝狠下心来,什么事情都敢做。

    粟姬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只能说算她命好了,起码死后哀荣和将来的追封都少不了。

    要知道在前世,刘德记得非常清楚,粟姬最后的下场是凄惨的死在永巷之中,刘德的老爹甚至在粟姬死后不许刘德刘阏回长安哭丧,只准在王宫中哭临三日,服孝半月。

    哪能跟现在这样,三子齐奔丧,甚至日后能被追封为皇后,与皇帝同葬?

    ps:嗯,加快一下情节!

    不然,写了半天,还没写到吴楚之乱,那就太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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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九节 回长安

    越过渭南平原,长安城就已然在望了。

    刘德身披孝戴,一路哭着回到了长安城。

    在灞桥之上,已经得知了消息的粟氏外戚全部聚集在一起,与刘德一样身披孝服,迎接着刘德的归来。

    至于其他……

    死的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

    想要全城缟素,百官共哀,那还差了点。

    因此,基本上除了过去粟氏外戚的子弟与刘德的臣子之外,其他人歌照唱,舞照跳,也是没有关系的。

    “舅父大人……”刘德下了马车,迎上前来迎接他的粟冉,即使再怎么鄙夷这个舅舅,在此时节,该要做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刘德对着粟冉跪下去,深深一拜,眼泪流了下来,深情的道:“不孝子刘德回来晚了,不能见母妃最后一面……”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刘德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一个奇怪的画面,仿佛眼前有个电视机,电视中,一个穿着西装,红光满面的政要,仰望着星空,沉痛的对着镜头说:“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

    这种感觉真是有些违和,让刘德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

    刘德的这番表态,马上就蒙住了粟氏外戚上上下下的成员们。

    粟冉更是在心中盘算着:“不管之前怎样,终究血浓于水,这层关系再怎么都抹杀不了……”

    “细君是无福了,但我或许可以靠着刘德。将来混个彻侯一类……”

    表面上粟冉悲痛的抱住刘德的身子,流着眼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得不说。粟姬真是个悲剧,即使是死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甚至连儿子,都没几个真正悲伤的,反而是大部分都在打着借其之死来捞取好处。

    刘德也不例外。

    在一众舅舅表弟表哥的搀扶下,刘德‘勉勉强强’‘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问道:“母妃的治丧之事。诸位舅父可曾有所安排了?”

    粟冉带头答道:“回禀殿下,臣等安敢自作主张,一切唯殿下之命是从!”

    刘德等的就是这句话。毫不客气,一点也推脱,马上就点头道:“舅父大人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这个不孝子来处理吧!”

    “母妃生前温婉淑德。最不喜铺张浪费,遗书与我,也命曰:毋有所厚敛重葬……”刘德一脸的追忆神情,演技在这瞬间max,毫不知耻的说着谎话:“我虽不孝,但也不敢违抗母妃遗命!”

    刘德转过身子,对静候在外侧的张汤命令道:“张卿,母妃治丧之事。就交托于卿去安排,不要太过铺张。就以寻常诸侯王后的下葬礼仪来安排,也不要发动诸侯百官前来吊丧……”

    刘德这番话一出,粟家的人顿时就嗡嗡嗡的议论了起来。

    刘德这可是要薄葬其母啊!

    以一般诸侯王后的礼仪来下葬?

    那都掉分啊?

    粟冉连忙就道:“殿下……不可啊……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恐怕会有所非议和耻笑……”

    刘德看了一眼,心说:“恐怕你是担心,薄葬显得粟氏没有面子,在朝臣和诸侯贵族面前显得粟氏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

    刘德摆摆手,制止了粟冉继续说下去,对剧孟下令道:“剧卿,你去准备,在我母妃陵墓之前,为我起一草庐,为我守灵斋戒之所,从今日,我将为母斋戒三月,守灵半年!”

    刘德这话一出,粟家的人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借口。

    再多的陪葬品,再高的下葬礼仪,能比得上一个儿子的赤诚之心?能比得上堂堂皇子,汉家准储君的守灵之志?

    “诺!”剧孟立刻拜道。

    刘德这一招,学的是金二胖的招数。

    当年,大胖跪了以后,二胖就是给大胖守孝三年,结果,就在朝鲜国内建立起了坚固的统治基础。

    连朝鲜那种近代国家,这种招数都能行的通,在这西元前,应该也能感动不少人。

    至于,粟姬的陵墓选址、梓棺规格以及下葬日期,这些事情,就不是刘德能插手的了。

    按照制度,亡妃的陵墓由天子所赐,梓棺与下葬日期由太后决定。只有葬礼和致哀由刘德这几个儿子来处理。

    这时候,一个骑士从远处飞奔而来,见到刘德,就跪下来拜道:“殿下,太后请您入东宫拜见!”

    刘德于是推开粟氏外戚,对那骑士道:“我知道了,这就去拜见皇祖母!”

    然后,对粟家的人道:“我要去拜见皇祖母,回来后,再与诸位大人商议余事……”

    然后,就乘着马车,在郅都的护送下,他手下的臣子的陪同下,朝着长安内城的长乐宫而去。

    …………………………………………

    半个时辰后,刘德马车抵达长乐宫宫墙之下。

    刘德下了马车,酝酿了一下情绪,让整个人再次进入悲伤的状态。

    窦太后可是这个家的家长!

    平时你怎么闹都成,但像这种大事上,一点小小的破绽,假如被她发现了,那就至少要被骂一顿,甚至可能从此被嫌弃。

    譬如说,前世,刘荣之前怎么样都成,但刘荣一死,窦太后就为之报仇了。

    还有刘彻,他搞建元新政搞的热火朝天,各种胡闹,窦太后都是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然而,王臧一带头要求刘彻不要再请示她,窦太后马上就动手,废除建元新政,将刘彻赶回未央宫去当宅男了。假如不是刘嫖在一边周旋,恐怕,刘彻连皇位都保不住!

    所以,见窦太后,刘德知道,自己要表现的更加悲伤。

    在长乐宫卫尉窦甫的带领下,刘德穿过重重庭院宫殿,来到了永寿殿。

    出乎刘德的意料,窦太后基本没有任何的考校他或者试探刘德的意思,从头到尾,窦太后都是在安慰他,劝勉他,嘱咐刘德不要太过伤心。

    窦太后竟然完全没有考虑过,刘德会在丧母的问题上演戏的可能……

    这让刘德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有了窦太后的配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于是,刘德就只需要不断点头,叩首、感恩,就将本来以为会很麻烦的窦太后这一关给过了。

    刘德拜别窦太后,刚刚出了永寿殿,就迎头撞上了入宫的馆陶长公主刘嫖。

    ps:今天下午写细则去了,上次写的细则早被写完了,最近十万字都是想到哪写到哪,感觉这样不行,于是又写了一下午细则,大概能撑个十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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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节 刘嫖的秘密

    刘德看到刘嫖的瞬间,微微有些愣神。

    他记得非常清楚,在回长安前他曾写信给刘嫖,请她帮忙去做某些事情了。

    所以,刘嫖是能准确的计算出刘德回来的时间。

    那么,就很显然了。

    刘嫖是特意来长乐宫堵刘德的!

    刘德迅速回过神来,脸上露着哀荣,躬身朝着刘嫖行礼:“侄儿拜见姑姑!”

    “刘德……”刘嫖看着刘德脸上的落寞跟哀伤之色,也被刘德蒙了过去实在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混账王八蛋,十恶不赦之徒,对于父母也一般都是孝顺的,一般不管父母干过什么,到了最后,就连人渣都会感觉很悲伤。因此,没有人会去怀疑刘德是否在演戏,反而觉得这是真情流露。

    因此,刘嫖心中也是一软,走到刘德面前,轻轻的抱着刘德安慰着:“节哀顺变……你母妃在天之灵,肯定也不愿意见到你太过悲伤……”

    “知道了……”刘德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哭这种事情,是每一个政治人物都必须掌握和熟练的一项基本技能。

    不会哭,不懂哭,那就只能说明你不合格。

    刘德前世做了十几年诸侯王,别的可能掌握的不太好,但哭这个技能却已经max了。

    因此一路上,他都能做到随心所欲,想哭就哭。

    刘德甚至怀疑自己的泪腺已经被改造过了……

    “对了……”刘嫖送开刘德,忽然道:“前些时候。我听说,淮南王刘安被淮南国丞相张释之弹劾要谋逆?还软禁了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刘德抬头看着自己的这个长公主姑姑,心里面已经猜到大概了。

    目测。刘安的金元攻势已经攻破了自己的这个姑姑的防线。

    嗯,即使以蛊捷贿赂刘德的标准来看。

    单次奉献一千五百斤,三千万钱,这样大手笔的金弹攻击,刘德不觉得,刘嫖能抵挡得住!

    但,作为晚辈。尤其是刘德还有求于刘嫖,刘德也不敢说什么太多的话,只能低着头。想着怎么即不伤了彼此的感情,又能置身事外的招数。

    谁知,刘德就听到刘嫖感慨道:“啊呀,这个刘安。真是贼心不死呢!也不看看他的王位谁给的。居然还敢谋反,真是……”

    恩?刘德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义愤填膺,仿佛正义化身的刘嫖。

    别人说这种话,刘德可能还不会放在心上。

    但刘嫖说这种话就……

    “只有两个可能……”刘德心里想着:“第一:我这位姑姑跟刘安有仇,所以,趁机落井下石……但可能性不大,刘安十五岁后在阜阳度过的。在那之后再未来过长安……”

    “第二:有人出大价钱,至少是比刘安的价码更高的价钱。来要刘安的命……”

    “是谁?”

    但这也只是一个疑问而已,刘德不敢断定,只能将这些疑问埋在心中。

    但有一点确认无疑,没有刘嫖说好话,在窦太后耳边吹风,刘安这次想跟前世一样侥幸逃脱惩罚,很难!

    尤其是,晁错根本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怎么用这样子看着我?”刘嫖却是有些做贼心虚的道。

    她心中明镜一样。

    昨天晚上,德候刘广找到她,奉上黄金一千金,以及在长安的店铺三个,庄园一座的好处,请她务必要为刘广报仇。

    据刘广所说,当年,刘安曾羞辱于他,因此,这次刘安落难,刘广一定要刘安死。

    德候是谁?

    宗室诸侯,当年的代王刘仲之孙。

    刘仲是高皇帝刘邦的长兄,就是那个当初被太上皇认为肯定比刘邦有出息的家伙。

    但是,这个被太上皇认为有出息的长子,最后被证明是个窝囊废,封为代王时,匈奴入侵,他直接弃国,抛弃他的大臣与将士,跑回关中,要不是有太上皇罩着,加上兄弟手足的交情,肯定是难逃一死,即使如此,王位是别想了,废为冾阳候。

    刘仲有五子,次子刘濞最初封为沛候。

    因高皇帝征伐英布的会师路上,回到沛县,与沛县父老同欢,马尿喝多了,就大手一挥,将沛县和丰县都算做了刘邦自己的汤沐之地,准许这两个县的百姓,世世代代免除田税和徭役。

    于是,沛候刘濞捡了个便宜,被封为吴王,接替战死的刘贾的荆国封国。

    而刘仲的其他儿子,也因此被益封。但到今天,洽阳候一脉的彻侯,死的死,绝嗣的绝嗣,只有德候这么一根孤苗了。

    因此,刘广实际上跟刘濞关系非常亲密,长安谁不知道,刘广就是专门帮着刘濞处理他在关中的铸钱与食盐买卖的代理人?

    而刘濞对长安不怀好意,更是人人知道的事实。

    刘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

    一千个足金足两,黄橙橙的金饼摆在她眼前时,她的智商立刻直线下降。

    这还不止。

    刘广奉上的田契和商铺的转让文书更是让她没有了理智。

    这么巨大的好处摆在面前,不拿的才是傻子!

    更何况,刘广所求的事情,也不是打探汉室的机密,更非是出卖皇帝弟弟,而是要给他私人报仇,给刘安找麻烦而已,何乐而不为?

    但此刻,刘嫖心里却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因此出言问着刘德。

    刘德摸了摸下巴,道:“姑姑在上,小子敢问,是谁请您来打探这些事情?”

    刘嫖扭扭捏捏了一阵,最后还是觉得,职业道德比较重要,要是随便交代出请托者的名字,日后谁还敢贿赂她?因此,道:“没有的事啦!我就是随便问问看……刘德,你觉得,你父皇会怎么处理刘安?”

    “会不会杀了他?”刘嫖问道。

    要是皇帝弟弟已经决定杀人了,那她就等于白赚一千金加上三个店铺一个庄园了!

    这种好事,她想想都觉得很爽。

    “父皇暂时好像还没做出决定……”刘德看着刘嫖道,想了想,虽然心中感觉不安,但是,日后有求于刘嫖的地方还很多,这点消息还是透露给刘嫖的不透露,刘嫖迟早自己也能知道,与其到那时候,还不如顾全脸面,于是刘德道:“但,父皇暂时可能是偏向内史的……”

    “哦……”刘嫖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晁错啊!力主削藩的那个,这就好办了!推波助澜这种事情,刘嫖干的最是拿手了!

    反正,皇帝再过几天也要回来了,到时候再看吧!

    ps:刘广是实有其人。

    也确实是刘濞的侄子,历史上吴楚之乱爆发后,景帝砍了晁错以后就是以刘广为宗正袁盎为太仆作为使者,前往吴楚军营谈判,要求他们退兵。

    然后袁盎跑了出来,刘广是什么下场就没有后文了,目测,不是跟着造反,然后自杀了,就是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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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节 新丞相的人选

    这一天晚上的未央宫,格外的安静。

    郅都带着几十名巡逻卫兵,走在宫廷的走廊之中,一路向前,来到了掖庭的门口。

    在哪里,已经被卫兵们看押起来的几十个宦官侍女,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天晚上,星光黯淡,没有月光,。

    掖庭附近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昏暗的油灯能指明前路。

    “中郎将,所有有关的侍女、宦官,俱在这里了……”一位军官迎上前来,对郅都禀报着。

    “全部都到齐了?”郅都拿着一张帛书,走上前去,道:“我是中郎将郅都,现在,我开始点名,点到名的人,必须答应,如有不从,格杀!”

    “诺……”

    “诺……”

    宦官与侍女们哆哆嗦嗦的忙不迭的点着头。

    借着火光,郅都念出了第一个名字:“章德!”

    一个畏畏缩缩,狼狈不堪的宦官立刻跪下来,道:“奴婢在……”

    郅都一挥手,立即有卫兵上前,将章德拉出了人群。

    “将军饶命……”章德一被拉出人群,立刻就跪下哀求。

    “放心……”郅都贴近章德的耳畔,低声道:“我不是要来要你命的,只是委屈你先去蜀郡盐池那里待几年了……”

    章德一听郅都的话,立刻就不断叩首道:“诺!诺!奴婢知道了……”

    蜀郡确实有皇室的产业,而且是一个规模庞大。利润惊人的产业。

    蜀郡的铜山与盐池的产出,基本占了汉室少府每年收入的一成之多。

    当年,邓通之所以发达。就是因为帮先帝打理好了蜀郡的产业,所以受宠。

    不止如此,蜀郡通常还是汉室流放政治犯的地方,越过成都,向都江堰以西,过临邛,是著名的严道地区。自秦以来,就是流放贵族政治犯和某些敏感宦官的地方。

    当年淮南厉王刘长就是被判迁居严道,监视居住。

    而严道有一个盐池。正是汉室皇室的产业之一。

    章德对此当然很清楚。因为,当年,他就跟着邓通去过那个地方。

    对章德来说,能不死。就是天幸了。

    郅都却懒得理会这么多。他的心里只有执行天子命令这么一个心思。

    他拿着帛书,逐一点名,将所有记录于帛书上的人名全部点完之后,郅都一挥手,士兵们上前,明晃晃的刀剑,吓得许多人几乎就要大叫。

    郅都连忙上前,将眼睛一瞪。这些人顿时就安分下来。

    “天子有诏,尔等伺候粟妃不当。致使粟妃染病身故,全部发配南陵,为太皇太后守墓,四时祭祀,不得有误!”郅都宣读了对他们的裁决。

    这些人顿时如蒙大赦,纷纷感恩叩首。

    然后,就有士兵押着他们,通过掖庭僻静的长廊,朝着宫外走去,在宫门口,几辆马车早已停在哪里,载着这些被发配的宦官侍女,朝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这些马车却开始改道,分别向着不同方向驶去,只有赶车的车夫和负责押送的士兵,才知道他们真正的去处。

    至于南陵?一个幌子而已。

    这些人这辈子都可能要在某个汉家行宫或者天子园林、盐池和作坊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度过了。

    郅都亲自押着章德,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这马车绕着宫墙走了一圈,然后,在途中换乘另外一辆马车,当马车行到城门口时,郅都走下马车,对车夫吩咐道:“处理得干净一点……”

    “诺……”那车夫点点头。

    郅都弯下腰擦了擦鞋子沾着的血迹。

    他这次护送刘德回长安,最大的一个使命,就是善后和灭口。

    其他宦官侍女,只要确认知情不多,就能活命。

    但章德这样知道的太多的人,却是非死不可!

    郅都缓步登上长安城的城楼,眺望着黑夜中的大地。

    此时此刻,他的心如眼前这世界一般漆黑无比。

    “我这一生,但忠于陛下而已……”郅都握住手中的剑告诉自己:“我只需要执行陛下之命,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郅都当然很清楚,假如此事披露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当年,惠帝的太子,怎么死的?没有人会忘记。

    “这个秘密,我会带进坟墓,不会跟任何人提起……”郅都在心中对自己发誓道。

    ………………………………………………………………………………

    与此同时,刘德在自己的寝宫中,连夜召见了丞相故安候申屠嘉的长子申屠蔑。

    刘德是第一次见到申屠蔑。

    申屠嘉是个老派正直的大臣,平时不收贿赂,也不爱搞裙带关系,因此,只能靠着封国的食邑和俸禄来过日子。

    这么点钱,自然很难维持堂堂丞相的开支和迎来送往,因此,基本上,每年窦太后都会特意在年初和正月,对申屠嘉多给赏赐,以进行补贴。

    即使如此,申屠嘉的家族,也没过什么特别好的日子。

    这从申屠蔑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

    全身上下都没一件像样点的正装,穿的是一般的布帛所编织的青衣,跟彻侯长子什么的区别很大。

    而且,申屠蔑的身体根本比不上申屠嘉,很瘦弱,脸上似乎还有蜡黄,看上去反而比申屠嘉还老……可他今年才五十六岁!

    刘德就记得,前世,申屠蔑好像只做了三年故安候就去世了。

    倒是申屠蔑的儿子申屠去病活的很久,最起码前世刘德死前他还活蹦乱跳。

    “老丞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刘德等申屠蔑一坐下来,就立即问道。

    “臣替父亲大人拜谢殿下关心,臣父虽然中风,但经过调理,已经能正常进食了……只是……”申屠蔑低头拜道:“臣来时,臣父托臣向殿下传话:老臣老朽,不能再辅佐殿下了,甚憾之!然殿下不可牵挂老臣,安心为母治丧,才为根本……”

    说着,申屠蔑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刘德长叹一声,道:“老丞相国之栋梁,受此病厄,我也甚为惋惜……”

    刘德想了想措辞,问道:“老丞相可有继任人选推荐?”

    尽管看上去似乎很无情,但这却是现实的必然。

    申屠嘉中风,不管怎么看,他的丞相之职都已经到点了。

    这一点,谁都清楚。

    但跟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申屠嘉可以行使他作为丞相的权力,推举一位继任者。

    按照汉室制度,丞相可以向天子提议继任者。

    一如萧何推举曹参之例。

    而刘德也迫切需要一个位能继续为他保驾护航的老臣子。

    而不是什么刘舍一类的没有能力和威望,完全被其他九卿架空的人。

    “回殿下,臣父已经上奏天子,提议章武候为继任者……”申屠蔑叩首拜道。

    刘德闻言却是长叹一声。

    章武候窦广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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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二节 选择

    刘德摇了摇头,章武候窦广国是不可能出任丞相的。

    窦太后不会答应的!

    原因很简单,吕后殷鉴不远,上上下下,都没有人愿意看到外戚势力再次膨胀起来。

    当初,前丞相张苍被罢相后,章武候窦广国就是排在继任人选第一位的人。

    然而,最终,先帝还是放弃了任命窦广国为丞相的决定,改任申屠嘉为相。

    不止朝臣反对,连窦氏自己都很不乐意。

    当年,反对章武候为相声音最大的人,就是当时的皇后,现在的窦太后。

    刘德也能理解申屠嘉推荐窦广国作为继任者的心理。

    当初,是窦广国自己放弃了丞相之位,因此,老丞相恐怕心里一直觉得欠窦广国一些什么,所以,就想借着这个最后的机会还了那个人情。

    刘德想了想,于是再问道:“除章武候外,老丞相可还有人选?”

    申屠蔑低头,沉默了一会,道:“回殿下,臣父没有人选了……”

    刘德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确实是很难回答的。申屠嘉想不出人选来很正常。

    如今的汉室朝廷,在精英人才的储备上,出现了青黄不接的情况。

    随着申屠嘉政治生命的结束,一个时代落下了帷幕,开国的功勋大将,名臣,秉政的时代结束了。

    从此之后,就只能从候二代和王二代中选择。

    只是。如今,不管是周亚夫也好,窦婴也罢。都缺乏足够的资历和威望让人信服。

    没有吴楚之乱的镀金之旅,窦婴连彻侯都不是!

    而剩下的朝臣里晁错、袁盎,连关内侯的爵位都没有,更加没有资格角逐丞相之位。

    “晁错现在应该与我一样头疼吧?”刘德心里揣测着。

    本来,晁错是有一个傀儡开封候陶青可以推上去的。

    但是,现在陶青已经被处死。

    刘德估摸着,晁错肯定也在很艰难的抉择和选择。

    而且。晁错应该与自己一般,可供筛选和支持的人是一样的。

    如今的朝堂上,在资格和履历上够格出任丞相的。就那么三五人而已。

    而在这些人中,桃候刘舍,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首先。刘舍担任两千石的朝臣已经有十几年了。资历足够。

    其次,他是彻侯,资格也够了。

    再次,他是天子养的一条狗,非常听话、乖巧,而且与天子关系很亲近,这样,看上去似乎刘舍继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刘德却很不乐意刘舍为相。

    道理很简单,刘舍是他老爹的狗。不是他的狗。

    比起一个对天子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丞相,刘德更希望看到一个有些主见,能力的丞相。

    这样,才有可能在朝堂上抗衡住晁错的势力。

    历史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刘德现在可不敢保证,晁错还会跟历史上一样死在吴楚的叛乱之中。

    万一晁错能活过吴楚之乱,他立刻就是功臣,封侯指日可待!

    一旦晁错封侯,刘舍马上就会被取代。

    这样一来,汉室朝廷上就会出现一位有大功,历任博士、中郎、大夫、中大夫、内史、御史大夫、丞相的恐怖人物。

    到时候,当年张苍的故事可能就要重演了。

    刘德将会被晁错各种吊打。

    甚至,万一晁错站到刘德其他兄弟那边,那么,甚至可能让刘德的位置动摇,说不定还能拉刘德下马。

    对于刘德来说,这种风险,他一丝一毫都不敢冒。

    “难道只能说服我那位成天修仙的舅祖父大人出来就任丞相了吗?……”刘德在心里想着。

    章武候倘若答应出来做丞相,那肯定是众望所归,无人能挡,有着天子舅父的名义加上窦太后的支持,窦广国的权威,在整个朝廷内外都没有人能抗衡。

    但是,薄昭故事不远,吕氏阴霾仿佛就在眼前,于公于私,章武候窦广国都不大可能会答应出任丞相。

    跟后来的王氏外戚,卫霍外戚不同,窦氏外戚集团和薄氏外戚一样,对于当官基本没什么兴趣。

    既是吕氏的教训,让他们老实了下来,也是薄昭的死,吓坏了他们。

    尤其对窦氏来说,窦太后在位一日,他们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为什么要冒着可能被人非议、怀疑、诋毁甚至掉脑袋,家族覆灭的风险出来做官呢?

    即使窦广国同意了,窦太后也肯定会阻止!

    “可惜了啊……”刘德心里摇摇头,其实章武候能力手腕人品和执政水平都不比张苍差,当年,张苍甚至认为窦广国就是他最合适的继任者。,就连刘德的皇祖父,在许多问题上,也会常常与窦广国一同讨论,听取窦广国的意见。

    章武候不可能出任丞相。

    而其他合适的人选,却甚至还不如刘舍。

    刘舍起码还懂得分寸,知道进退,至少能做一个好傀儡。

    而那些,一句话概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像壮武候宋昌,曲城候蛊捷……看看他们的德行就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了……

    刘德忽然站起身来,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于是,他对申屠蔑道:“请卿回去请教一下老丞相,曲周候俪寄怎么样?是否堪用?”

    老实说,俪寄不管是从资历、履历还是资格上来看,都甩刘舍一万八千里。

    而且还是铲除吕氏的有功大将。

    最近十几年,更是一直率军驻守长城,抵御匈奴侵略。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俪寄都绝对够格出任九卿。

    但是……

    俪寄有一个致命伤,这个致命伤导致,每次朝廷九卿出缺,都没他的份。到如今,甚至连周亚夫这样的后起之秀都能骑到他头上了。

    申屠蔑闻言,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点头道:“臣知道了,回去后会向父亲大人禀报,臣明日再给殿下答复!”

    然后,申屠蔑就告辞,拜别了刘德。

    送走申屠蔑,刘德自己一个人坐在案几前,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俪寄的名字。

    然后又在俪寄的名字边打了个叉。

    俪寄的悲剧就在于,立场不正确,所以他做的事情再正确,也不会被人看重。

    这是一个很老的故事了。

    当初,俪寄其实根本就跟反吕阵营不是一个坑的战友。

    相反,俪寄与当时的赵王,太尉吕禄是好基友,两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出则同车,入则同塌,吕禄对俪寄言听计从。

    照道理来说,俪寄不可能站到刘氏这边来。

    但,架不住周勃陈平诡计多端啊。

    周勃派人绑了俪寄的老父亲和全家妻小,用这些人的命威胁俪寄“你不帮忙,就给他们收尸吧……”

    这才有了俪寄劝说吕禄放弃兵符,跑回赵国的故事,这才给了周勃进入南军,掌握兵权的机会。

    否则,周勃连军营都进不了,就更不要说什么让南军倒戈的事情了。

    俪寄后来亡羊补牢,手刃了吕禄,但立场开始不正确,后来再怎么样,也是被人视为异类,排斥在权力场外。

    不然,堂堂彻侯,怎么可能十几年都在长城吃沙子?

    刘德与俪寄打过几次交道,凭直觉,刘德觉得,最起码,假如俪寄上位,那么他应该会向着自己一些。

    而刘德迫切需要一位能够跟申屠嘉一般对自己无条件支持和保护的丞相,为他保驾护航,培植羽翼。

    无疑,俪寄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然而,那个过去的致命伤导致俪寄长期无法得到朝臣的认可和接纳。

    所以,刘德才要请教申屠嘉,现在推举俪寄上位,是否能够得到他老爹和朝臣们的支持?

    这一点,刘德是无法判断的,只有申屠嘉这样老资格经历了四位天子的大臣,才能给刘德一个准确的回答。

    ps:嗯,这几天剁手节,店里比较忙,所以我也去帮了下忙,更新有点慢,但忙完了,明天开始可以全天码字了~嗯,上个月的欠债现在是还掉了,从明天开始还上周的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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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三节 晁错的应对

    第二天早上,刘德得到了申屠嘉的答复:俪寄不可为相。

    这一下,就让刘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申屠嘉的答复,虽然只代表了他个人的意见,但刘德却知道这代表了主流的意见。

    即朝廷不可能将丞相这样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不能让天下放心的人。

    俪寄当初为了救父卖友。

    谁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为了救子卖主?

    仅仅只是想到这一点,别说丞相了,就是九卿任何一个职位,不可能让俪寄染指。

    这辈子,俪寄就只能是一个享受两千石待遇的将军,食邑五千四百户的彻侯。

    但,俪寄之外,够资历够资格与刘舍竞争的人,刘德真的就找不到了。

    “算了,这个头疼的事情让晁错去烦恼好了……”刘德系上丝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他应该比我更着急!”

    然后,就在宗正官员的带领下,来到粟姬的灵前守灵。

    …………………………………………

    此时,在吴山,晁错确实也在头疼着谁来继任丞相的问题。

    陶青的死,在最初,确实让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气。

    然而,此时,晁错却有些怀念陶青了。

    陶青再怎么不驯服,有异心,但终究还是听话的。

    如今,失去陶青的恶果显现了出来。

    环顾身周的亲信,晁错发现。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能让他相信的人去做丞相。

    至于刘舍?得了吧!

    刘舍与他本来就有些矛盾。

    而且刘舍本人,跟地方诸侯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是刘舍上位。天知道他会不会针锋相对的专门与他的削藩大策作对。

    但是,除了刘舍,还能选谁?

    如今的汉室天下,刚刚好卡在了有能力的大臣没资格,有资格的大臣没能力这个尴尬点上。

    不管是他晁错,还是中尉周亚夫,大将军窦婴。等公认的有能力的大臣,统统都没有足够的资历或者资格。

    因此,只能在矮子里选个高的。

    想到这里。晁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出任丞相,并不一定要有彻侯爵位,关内侯也是可以的!

    现在的丞相申屠嘉,本来不过是个关内侯。先帝迫于无奈。实在没有办法,赶鸭子上架临时加封申屠嘉为彻侯,然后再任命为丞相。

    有了这么个先例在,可供选择的范围一下子就扩大。

    然后,一个人选进入了晁错的视线范围廷尉张欧。

    张欧是安丘候张说的庶出幼子,因此没能继承安丘侯的爵位,只混了个关内侯,食邑一百户而已。

    但以申屠嘉的故事为援引。却也勉强能说的过去。

    最重要的是,张欧并没有自己的政治观点。一切以天子之命是从,跟地方诸侯也没有利益牵连,而且名声不错。

    于是,晁错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去请廷尉张公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

    廷尉张欧这时候,却在头疼的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证据。

    一份是皇子刘德的手下宁成呈送过来的前河东太守周阳由的供词,供词之中,周阳由招认了他贪墨变卖一百万石根仓存粮的事实以及烧毁根仓隐瞒罪行的口供。

    另一份是根据周阳由口供逮捕的河东根仓的仓令与仓尉招认的口供。

    还有一份是昨天被逮捕的河东都尉申屠的供词。

    这三者都指向了一件事情淮南王刘安曾私买河东根仓储粮五十万石。

    这五十万石粮食,至今不知道刘安用到那里去了?

    张欧现在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事情。

    报是肯定要呈报给天子的。

    但关键是怎么呈报?

    近来,随行的大臣中,帮着刘安说话开脱的人越来越多了。

    张欧有些拿不准,天子现在是想要严惩刘安,还是想要高抬贵手?

    因为,丞相申屠嘉中风跟后宫粟妃病亡这两个事情忽然发生,所以,暂时,刘安的谋反之事是被搁置在一边的。

    张欧很担心,万一,天子改变了主意,要放刘安一马。

    而他却递上这些证据,那岂非是打天子的脸了?

    张欧实在不敢冒这个风险!

    “要是能与天子近臣周郎中或者晁内史商议一下就好了……”张欧心里想着。

    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作为廷尉,他要保持中立,唯一可依靠的只有汉律与天子而已。

    跟其他任何人太过亲密,都可能导致天子的不信任。

    这一点,张欧自从当上了廷尉后,就非常清楚。

    这时候,他的属下之一,廷尉监赵禹走进来,拜道:“明公,晁内史派人来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知道了……”张欧将那几张记录着供词的帛书收起来,在心中琢磨道:“晁错找我做什么?难道,他也听说了我手里有刘安的罪证?正好,借此机会,探听一下陛下是怎么想的吧……”

    只有知道天子此刻的想法,张欧才能决定怎么上报。

    否则,措辞太严厉了或者太委婉温和了,让天子不满意,那他这个廷尉也做不了多久了。

    ……………………………………

    张欧在赵禹的陪同下,来到晁错的营帐之中。

    晁错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一见到张欧,晁错就笑着迎了上去:“廷尉辛苦了,本来,某当亲自前去拜访,但是,今日我与廷尉所要说的事情,太过重大,某担心隔墙有耳,因此,不得不请张公亲自来鄙处一会!”

    张欧笑着拱拱手,道:“内史言重了,即是重事,我来内史这里也是应该的!”

    “善!”晁错点点头,将张欧与赵禹请着坐下来,然后为这两人亲自倒酒,笑着道:“今日请张廷尉过来,主要是想问问,张廷尉是否有意丞相?”

    “啊……”张欧闻言,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连手中的酒樽都没拿稳,打翻在了案几上。

    丞相,位极人臣,是所有大臣的终极梦想,但有可能,谁不想坐上去呢?

    只是,汉室祖制,丞相必须由彻侯出任!

    所以,张欧在听说了申屠嘉将要以病退之后,也只是幻想了一下,却从未真正的敢想。

    “在下爵位不够,安敢有此望?”张欧深吸了一口气,对晁错拱手道:“内史想多了吧?”

    晁错笑着摇摇头,道:“君乃关内侯也,当今丞相故安候未为丞相时也只不过是关内侯而已,况且,君父安丘懿候说公,天下敬重,素为长者,有此基础君较之故安候,更有优势!”

    张欧一听,只觉得心脏都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他的胸膛中迅速生长了起来。

    ps:今天开始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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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介绍:
前世,穿越之后,刘德忙着给哥哥擦屁股,给舅舅们擦屁股,给老妈擦屁股,可惜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今生,重回穿越之初,刘德发誓,再也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了。
今生……
“我要做皇帝!”
朕即国家!
我要做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做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做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