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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枝上婵娟     诸天之从诛仙开始txt下载     诸天之从诛仙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九章 关于唐小棠

    “可为什么非要在崖洞中,难道当中也有着小师叔残留的剑意?”

    听完宁缺的发问,一边的陈皮皮也是不禁好奇,在后山修行近十年,他很清楚夫子是一个多么开明的人,先不说小师叔到底入魔了没有,若真是入魔,夫子也绝对不可能去惩罚小师叔,还有十二师兄在八岁的时候便被关进了当中,其间一定是有着什么秘密。

    感受着两人好奇的目光,叶朝笑了笑说道:“小师弟你修炼了浩然剑,又曾经看过浩然气初解,那应该很明白浩然剑的修行理念。”

    宁缺点头,想要说些什么,见叶朝要说些什么,便又止住。

    “纳天地之息于体内,以浩然意将其凝成浩然气,再以浩然剑意抒发浩然气,这样的修行理念确实与天下修行之法相悖,具体的说,小师叔确实是入魔了。”

    宁缺对于此早有猜测,可一向对小师叔崇拜有加的陈皮皮却从来没有想过,可叶朝说的话又不似作假,这让他的心不知怎么的难过起来,就像是凡人得知了神明也会如他们那般一样有七情六欲,心情怅然,不知所措。

    此时,叶朝再是说道:“可小师叔当年自后崖而出,斩尽天下来挑战书院的修行者,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于他的功法表示过怀疑,原因自然是出在洞中,书院不怕麻烦,但你若有朝一日在世间行走,麻烦终究会降临在身,到时书院也无法及时庇护于你。

    当然,洞中也有小师叔留下过的痕迹,洞口的屏障都有益于你修炼浩然剑,所以你去崖洞内修炼只有好处。”

    听着叶朝说完,后山崖洞听起来似乎也不再那么恐怖,虽说自己想要杀掉夏侯,但实力能够增强一丝便会多出些把握,想到此,宁缺那焦躁的心终是平复了少许。

    看着几人说完,桑桑才从宁缺的背后钻出,将食盒递向叶朝说道:“十二师兄,你和小唐姑娘的午饭。”

    叶朝微笑接过道:“谢谢桑桑了。”

    一边,唐小棠却是听见了桑桑二字,想着宁缺一路上各种我家桑桑怎么的,现在见到了真人,当下便忍着饥饿带来的虚弱一脸兴奋的跑在桑桑身边。

    “原来你就是桑桑,你好,我叫唐小棠,在荒原的时候,常常听小师叔谈起过你。”

    而桑桑这几年在长安城也是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面对唐小棠的热情倒也没有羞涩,很是大方的笑了笑说道:“我是桑桑,也听少爷说起过你。”

    当然桑桑只是客气一下,却没想到唐小棠还会就此事追问。

    “小师叔怎么说我的?”

    桑桑面有尴尬之色,想着少爷前几日说过的话,在荒原遇见一个很是烦人且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见到什么没见过的都会去问为什么,若桑桑以后要变得这么烦,定会交给鲸鱼帮李三爷卖给人贩子。

    “少爷说小唐姑娘很好,活泼可爱。”

    得到人夸奖的唐小棠很开心,那便会变得更加热情,接过自家师父递过来的一根鸡腿,便于桑桑说起了自己在荒原经历过的事情。

    两女叽叽喳喳,宁缺则是仔细询问起了在后崖崖洞内的具体情况。

    如此,叶朝与唐小棠吃完午饭已是过去了两盏茶的时间。

    在桑桑很是乖巧的将碗筷收拾在食盒当中后,叶朝起身,对着一边的唐小棠说道:“小棠,抗着这柄大锤,我们去将你小师叔送在崖洞中。”

    在宁缺几人惊叹的目光下,唐小棠拿着那柄三百多斤的大锤挥舞了几下抗在肩头,几人向着真正的后崖走去。

    后崖难走,但几人终归是修行者,难度算起来并不大,而桑桑又是从小在岷山长大,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的登顶来到了崖洞面前。

    随着一声铁锤撞击石块的声音传出后,唐小棠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几人向着崖洞看去。

    高耸的石壁之上像是被人凿出了一间房屋大小的石室,一边树立着一间看起来有些破败的茅草屋,山风吹得一棵小树摇摆不定,时常有云气会弥漫在崖洞与草屋之间。

    “小师弟你在当中居住自然是需要有人照顾的,桑桑刚好可以住在草屋之中。”

    桑桑点了点头,便去草屋中打扫,宁缺则是在崖洞前站了许久后,便走了进去。

    叶朝看向一边的唐小棠,说道:“山路艰险,却也是锻炼耐力的极佳地方,你抗着这锤,上下山十个来回,今日的课业便算作结束。”

    唐小棠听完,如同一只小狼一般吼了一声,扛起大锤便向着山下行去,叶朝拍了拍无所事事的陈皮皮的肩膀,跟在唐小棠身后也下了山。

    陈皮皮走向崖洞,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岩石之上,从广袖之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布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发呆的宁缺。

    “死胖子,你当小爷我是被关在动物园中的猴子吗?”忽然,宁缺冲着陈皮皮吼道。

    陈皮皮一脸挑衅之色,冲着崖洞中的宁缺将嘴中瓜子皮吐出,摆出了一副有本事你就出来打我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动物园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现在确实像一只被关起来的猴子。”

    宁缺气急,便是忘记了之前叶朝所说过的崖间禁止,向着洞外冲去,却感觉到自己似乎撞在了由铁浆浇筑的墙壁之上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周身,呲牙咧嘴的瞪向陈皮皮。

    陈皮皮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

    良久,宁缺在想明白不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后,无奈叹息一声,坐在了洞口处的石台之上。

    “唐小棠怎么样?”

    陈皮皮疑惑的看向他,很是惊讶于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宁缺你是脑子被撞坏了吗?现在故事的主角是被关在崖洞中的你,你说唐小棠干什么?”

    宁缺脸上浮过一丝轻佻的笑意,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开朗大方,皮肤不要太白,身后留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最好还是年龄比你小,现在看起来唐小棠完全符合那个模样。”

第一百章 我会教他如何在夏侯手下不容易死

    陈皮皮的手放在布袋之中再也没有抽出,就那么狠狠地盯着宁缺。

    他很想冲进去对着那个一脸坏笑的无赖揍上一顿,可是崖洞处有着小师叔都不曾硬撼开的禁止,所以,他只能瞪着,只能想着。

    许久,他一把将布袋冲着宁缺的脸扔了过去,宁缺笑着接过,从中拿出一粒瓜子扔进嘴中,嚼了几口后吐出。

    “大多数青春期的少年在被人当面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后,一定会恼羞成怒,显然,死胖子你就是如此。”

    陈皮皮将头别在一边,可即便是看不见那人,但那人实际还是在自己的旁边,想想心中还是来气。

    “不与你说了,总之你出来后,我一定会狠揍你一顿。”

    “也亏咱们书院恋爱自由,若是在别的地方,先不说唐小棠是魔宗之人,单说她是十二师兄的徒弟这层关系,你就永远只能暗恋。

    唉,爱情路漫漫,一路尽是坎坷啊……”

    陈皮皮拿起一块石头扔向了宁缺,也没管砸中了没有,怒气冲冲的跺着脚走下了山。

    ……

    后崖之下,叶朝躺回了躺椅之上,唐小棠则是喝了口水,将脸上的汗水擦干便又抗着大锤向着山上走去。

    “看她如此,我却是不用担心了。”

    闻言,叶朝起身向着身后看去,见到了一脸恬静正拿着两本书的三师姐。

    “刚好,莲生的意念中有关于明宗弟子的训练之法。”

    余帘点头,说道:“这孩子的天赋远超于唐。”

    叶朝道:“虽然没有见过唐,但我感觉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会超越莲生。”

    余帘的眉头蹙起,当然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对于莲生的轻蔑态度。

    “你都是孩子,叫比你小不了几岁的唐小棠孩子这让我觉得很别扭,或者说这听起来让我很想揍你一顿。”

    叶朝愕然,冲着余帘嘿嘿笑着,给余帘腾出了躺椅。

    “这几本书你一会儿交给小师弟,虽然我并不看好他可以走出,毕竟他正值青春年少,被困在洞中还是有些可惜。”

    说完,余帘将手中的两本古书递给叶朝。

    叶朝接过,不过在看到这两本书时脸上却出现了些怪异的神色,书名倒是没什么,不器意与真正的浩然剑诀,只是这两本自己曾经用过,上面还有自己做的笔记什么的,而那些笔记则是用着某个世界的语言习惯标注的,就是不知宁缺在看后会不会惊讶。

    “听大师兄说,小师弟似乎和夏侯有仇?”

    叶朝将两本书拿好后,说道:“他是当年被卫光明坑害的宣威将军府的后人,而夏侯是当时的主谋及主凶,这仇该是不共戴天。”

    余帘没有去问叶朝为什么知道这些,而是说道:“那你在大明湖畔没有杀他的原因应该就是给小师弟留下一个报仇的机会,那我也不杀夏侯。”

    叶朝疑惑,正要问三师姐为什么要杀夏侯时,忽然想到了她原先的身份,而夏侯又是魔宗的叛徒,魔宗宗主去清理门户,这自然理所应当。

    “当年夏侯背叛明宗便该死了,只是因为当时莲生陷害小师叔的事情,明宗遭受重创,而我的修行也到了极是关键的时候,所以他便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时间,在我来到书院后,他又成为了唐国的镇北大将军,那时他于唐国有用,所以也没有杀他。”

    “不过,夏侯并没有那么好杀。”

    叶朝叹气,说道:“相比于如何杀人,他的思维向来极是清晰,我会教他如何在夏侯手下不那么容易死去。”

    余帘自躺椅上而起,看着一脸严肃的叶朝不禁又是眉头一皱,伸手将他的耳朵转了一圈,也没管他抱怨便向着后山方向而回。

    叶朝捂着通红的耳朵,想着,这一向清冷宁静的三师姐怎么越来越像风风火火的七师姐了。

    山崖小路间,下山的陈皮皮却是与抗着大锤再次登山的唐小棠相遇了。

    刚刚被宁缺很直白戳中心事的他在看见唐小棠第一眼时的想法便是找地方躲避,可问题是山路狭隘,周围又没有什么浓郁的树木足以遮掩自己的身体,再一个,做为灵觉敏锐的魔宗修行者唐小棠可不是那么好骗过的。

    罢了,就像十二师兄所说过的,既然昊天让我们无处可藏,那么便迎难而上吧。

    很快,两人碰面,陈皮皮准备是就这样走过去的,但在看见唐小棠那轻蔑的眼神后,平时所养成的骄傲却是不干了,一个魔宗的丫头凭什么要看不起自己这知守观中与书院的大天才?即使她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那也不行。

    “我说唐小棠,按照辈份,我是你的十三师叔,你那是什么眼神?”

    唐小棠不屑的看着他,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掉,说道:“连个锤子都扛不动,还好意思做师叔,鄙视你。”

    陈皮皮的胸脯开始剧烈的起伏,像极了因为打斗输掉而气不过的小男孩,当然,客观上来说,唐小棠抗着大锤上山下山再上山,其间难度早已经超越了他将锤子自打铁房扛到后崖了,所以他真的比不过唐小棠。

    “你一介魔宗修行者和我比体力,有本事我们比谁的境界高?”

    唐小棠说道:“叶红鱼和我说过,知守观以前有个胖子经常被她和大黑打哭,我又听说那个人后来来唐国了,你说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你……哼,君子不与小人斗嘴……”

    看着陈皮皮气不过的样子,一向鄙视陈皮皮的唐小棠不禁是笑出了声,不过又想着今日是师父第一次给自己布置功课,那自己怎么说也要出色完成,随后也没有理会愣在场间的陈皮皮,便向着崖顶走去。

    陈皮皮看着那抗着锤子的少女背影,脑海中不时浮现对方发笑的样子。

    “真好看。”

    “我呸,陈皮皮啊陈皮皮,她刚刚那样说你,你竟然还说她好看,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对,都怨宁缺,要不是他,你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陈皮皮一人在山间自语着,时而摇头,时而咒骂,或许还在做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选择。

    许久,他跺了跺脚,又是自语道:“我就不相信十二师兄只锻炼你的体能。”

第一百零一章 十二师兄会虐待人

    冬日的三个月后,这对于长安城的老乞丐来说,他们挺过了一年中最不好熬过的三个月,对于一个农户来说,此时该是扛起锄头准备精种去地里干活了。

    而对于书院后山的人,这三个月似乎和三天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叶朝同往日一般,在躺椅上看着少女于飞瀑间跳水,有可能是因为天天看着一个人做着同样一件事情而觉得无聊,不知在何时开始,他在看护唐小棠时都会抓着毛茸茸的小麻雀把玩。

    小麻雀很不喜欢这样,起先它是想要逃跑的,可没有想到那人在破境后,无论自己的速度有多么快,离他有多么远,总是在下一瞬就会被抓住,到了最后嘛,只能强忍无耐与无聊任其摆布了。

    一声像是歇斯底里的吼声自山崖上传来,唐小棠自水中游出,来到自家师父面前说道:“师父,小师叔这是被关疯了?”

    “你听他这吼的这么开心与得意,怎么可能是疯了?”

    唐小棠双眼一睁,有些喜悦的说道:“他走出崖洞了。”

    “嗯”

    ……

    山崖边的草屋前,宁缺笑着抱着桑桑转圈,桑桑笑着让宁缺抱着自己转圈。

    当然,转狠多圈宁缺会累,桑桑会晕,没过多长时间,宁缺坐在地上开始喘气,桑桑则是捂着脑袋看自家少爷发笑。

    “先不说十二师兄在崖洞内待了一个月走出这件事情,只说小师叔,他在里面待了三年,而少爷我在里面只待了三个月,你说,少爷我是不是比小师叔还要天才的天才?”

    桑桑点头,可是在想到后山所有人提及小师叔时总是会一脸尊敬,少爷现在很得意,而他又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很得意。

    所以,她很怕少爷去对后山那些师兄师姐们大肆说自己比小师叔天才之类的话而招人厌烦。

    “可是……”

    宁缺脸色一变,问道:“可是什么?”

    “十二先生入崖洞的时候才八岁,而十二先生又曾说,柯先生若是想出,在进去的时候就可以出来,所以少爷看起来还是差着他们很远。”

    “说实话的人很不可爱。”

    “是,我知道,可是说大话的人会遭人不喜。”

    宁缺起身捏住桑桑黝黑的脸颊,随后说道:“还不让少爷我在你面前说一说大话了?”

    桑桑一把拍掉宁缺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少爷在我面前说自己比昊天老爷厉害都没关系,但你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胡说。”

    “少爷我是那么傻的人吗?赶紧收拾东西,在这破地方吹了三个月的山风,都快难受死了。”

    ……

    “使用杀人之法切记不可犹豫,因为在你犹豫的时候,你的敌人就会抓住先机。

    而你刚才这一击明明可以做到更快,却因为犹豫,被我找到了破绽,若这是一场分生死的争斗,你已经死了。”

    说完,叶朝拿着树枝抽打在了唐小棠握着巨锤的手腕之上,随后巨锤落下将长满青草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唐小棠没有说什么,抓起地上的铁锤,再是向着叶朝砸来,只是在巨锤刚刚挥动几分之后,那根细小的树枝便再次打到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还是不够果决,想要练成那一招,不管是在面对谁,心下都不能有丝毫犹豫。”

    “少爷,我不会是看错了吧,十二先生平时温雅如玉,怎么会对小棠这么狠?我给少爷洗衣服的时候便有留意过书院服饰的材质,那是上好的锦丝制成,是极难发生破损的,可你看小棠的袖子,全被十二先生的树枝抽裂了。”藏在崖下密林处的桑桑说道。

    宁缺脸上闪过一丝同情,能够以树枝抽裂书院院服,可想而知那树枝每一次携带的力量会有多强,被击中的唐小棠又会有多疼。

    “若非是此,我也不会相信十二师兄会是这么狠辣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听你这么一说完,我有感觉一会儿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桑桑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远处的叶朝对着这边挥手。

    主仆二人知道被发现了,相视一眼后便向着那处走去。

    ……

    宁缺看着面前的叶朝,总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就像是岷山的狼群看见一只落单的羔羊一般。

    “十…十二师兄,你怎么这样看我?”

    叶朝将树枝收起,扔给唐小棠一瓶王持特制的跌打酒后,说道:“只是觉得你在这三个月之内气色竟是变得比以前好了。”

    宁缺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山洞内不见天日,加上小棠每天又会往崖上送食材,吃的好睡得好,所以气色变得好了。”

    叶朝道:“那就先不着急回老笔斋,这几日便随我一同修行吧。”

    宁缺与桑桑的面色骤变,想到了唐小棠每日给崖上送食材时那颤颤巍巍的样子,也想到了刚刚树枝抽打在唐小棠身上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主仆二人以前常常讨论人为什么会不寒而栗,现在他们似乎再也不用讨论了。

    “这挺……麻…烦师兄的。”

    叶朝很是和善一笑,说道:“不麻烦的,如果不是皮皮大多修炼的是西陵神术,我都想将他也叫过来了,你看他那一身肥肉。”

    宁缺很想拒绝,只是他忽然发现十二师兄的眼神变得有些阴冷,知道自己反抗会让这喜欢欺负人的师兄更加来兴趣,颇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桑桑后,说道:“那就麻烦十二师兄了。”

    叶朝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宁缺的肩膀,看向一边的唐小棠说道:“小棠你去帮桑桑将行礼拿回老笔斋,下午给你放半天假,让桑桑带你去长安城逛逛。”

    唐小棠兴奋的点头,虽说她很想变强,也并不反感师父教授自己的课业,可她终究还是少女,加上三个月前也只是远远的观望了下长安城便跟着李慢慢来到了书院,对于长安城自然是向往无比。

    所以她很是大方的将宁缺与桑桑背上的行李全部背在自己身上,拉着一脸茫然的桑桑便走向了书院后山。

    宁缺看着一脸笑意的叶朝,心中凉意像是湖水泛起的波澜,在全身荡漾开来。

第一百零二章 殴打宁缺?

    崖处飞瀑轰鸣之声入耳,宁缺看着那茫茫白练,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口水,看着十二师兄那愈发阴险的笑容,弱弱地问道:“师兄,虽然浩然气有壮大筋骨的作用,但我自认为现在的身体强度还是比不过唐小棠。”

    叶朝摇头,指着飞瀑说道:“可以去试试,不行再说。”

    宁缺一脸可怜之相,之前在崖洞闭关虽然饱经风霜,但与在飞瀑之下跳水,那还是前者比较舒服一点。

    只是自己似乎并没有做出选择的权利,悲叹一声后,艰难的迈着脚步便要向飞瀑走去。

    在这时,叶朝忽然又道:“小师弟,其实我是逗你玩的,夏侯再有八个月就会从土阳城回来,你如此练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我主要是教你如何在夏侯手下活得长一点。”

    宁缺扭头,一脸幽怨地看向叶朝,心下抱怨道,十二师兄你逗我玩自己是开心了,可你知道我刚才承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吗?

    当然,想是这样想的,但话可不能这样说,宁缺嘿嘿一笑,语气带着些献媚的说道:“多谢十二师兄了,只是,不知师兄要教我些什么?”

    叶朝摸了摸拳头,向前踏出一步,脚下青草因为承受不住巨力而瞬间碎开,随后一只如同红袖招水珠儿大家一般白皙的拳头便出现在了宁缺眼前。

    宁缺双眼瞪得极大,他没有想到十二师兄会突然对着自己出拳,更是不会想到这一拳很像在大明湖北畔充满迷雾山谷中震碎雾气的那拳。

    一往无前的气势,恍若实质的杀意,这似乎就是那一拳。

    拳风如同荒原上携带着无数沙石的风暴,吹击在脸上就如同刀锋划过一般。

    宁缺很想反抗,但在拳势笼罩之下的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浩然气就像是在沙地上缓慢爬行的乌龟,或者可以说,那一拳太快,浩然气的运行的速度很慢。

    本能的驱使下,他只能抬臂而挡,可就是本能的速度,他的手臂也只是抬起半分,那只拳头便已经出现在了额头之前。

    然而叶朝并不是夏侯,对于宁缺也不可能生出真正的杀意,所以那只拳头并没有真正的锤击在宁缺的额头之上。

    当然,叶朝一直认为有一件事情说的很对,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很清晰的记住失败,疼痛是必要存在的。

    停在宁缺额头前的拳头弹出了食指,宁缺嘴中传出了一声似乎刺穿了飞瀑落岩之声的嘶吼声。

    宁缺捂着额头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看着叶朝说道:“十二师兄,很疼!”

    叶朝冷笑一声,道:“在与夏侯对战的第一回合你已经死了,再来。”

    宁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携带着凌厉罡风的脚便向他踢来。

    “疼啊!”

    ……

    黄昏时刻,桑桑、陈皮皮与唐小棠三人来到了后崖,看着鼻青脸肿的宁缺,一直很想胖揍他的陈皮皮都开始于心不忍,桑桑更是小眼中满含泪水。

    “一天之内,你死了一百零四次,今天就到这里吧,记得一会儿去找十一师兄要一瓶跌打酒。”

    宁缺一脸幽怨,强忍着身体各个关节传来的剧痛给叶朝行了一礼。

    一边的桑桑急忙上前扶住宁缺,两人就那么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后崖。

    “师父,这样对小师叔是不是太狠了?”

    叶朝摇头,说道:“他想要在夏侯归隐的时候将之杀掉,就必须要承担这些痛苦。”

    陈皮皮知道宁缺与夏侯之间的恩怨,可听叶朝说宁缺在夏侯归隐时就想将之杀掉,那两条粗重的眉毛却是不禁挑在了一起,因为他知道夏侯很强,而且是很强很强的那种。

    “那小师弟就算到时突破了知命也必须要死。”

    叶朝道:“二十年前夏侯就是知命上境的魔宗修行者,归顺唐国后的两年间又将武道修行至巅峰,强如二师兄与叶苏,杀他也需要付出半条命的代价,理论上小师弟是必死无疑。”

    “他做出的决定很难改的,到时候我们需要帮他吗?”

    “报仇自然就是要亲手将仇人的意志与生命一刀斩碎才算,若是要帮,夏侯早在大明湖畔出现的时候就死了。”

    “当然,我相信他可以杀掉夏侯。”

    陈皮皮看着十二师兄那很认真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转而却又想到了两年前书院开楼时,他对于宁缺也是这般的有信心。

    “我们也走吧。”

    唐小棠扛起了一边的放着的躺椅,紧紧地跟在了自家师父的后面。

    末了,陈皮皮醒神,看着消失在斜阳下的两道背影,挥舞了几下胖手跟了上去。

    书院门口,桑桑扶着宁缺上了马车,对着车夫说了一下老笔斋的位置后,便也钻了进去。

    只是看着少爷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下很不是滋味,之前对于叶朝的好感尽数转成了愤怒。

    “十二先生真是的,少爷又不是练拳用的木人,他怎么能够那样?”

    宁缺摆手道:“不可这样说,十二师兄这样也是为了我好。”

    桑桑不满道:“你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在为对方说好话?”

    宁缺道:“我能够感觉到这些伤有助于激发我体内的浩然气运行,而且根据小黑子的情报与荒原夏侯的攻击手段来看,今日十二师兄真的很像夏侯,或者说今日下午他便是夏侯。”

    桑桑没有听懂宁缺的话,只是看着少爷的模样很心酸,默默的拿出王持给的药酒去为他涂抹。

    马车悠然自朱雀大门进入长安城,而后驶入东城,最后进入临四十七巷。

    回到老笔斋,宁缺拿出了皇帝在转交自己惊神阵阵眼枢时一同给的长安城地图,也不顾桑桑给自己按摩身上时传来的痛楚,双眼紧盯着地图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之后,桑桑看着他还在盯着地图思考,不解问道:“少爷,你在想什么呢?”

    “老笔斋还是太小,我们买一座更大的房子吧?”

    “哪里?”

    宁缺指向了地图之上的一处小湖,说道:“这里傍着山水,是个好地方。”

    “雁鸣湖周边虽然风景环境不错,可因为远离闹市,房价倒也不贵,可以买。”

    “我是说将这雁鸣湖周边的宅子都买下来。”

    桑桑一把夺掉地图,很坚决的摇头,雁鸣湖边的房子是不贵,可若是将那里的宅子都买下来,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第一百零三章 叶红鱼,你怎么来了?

    “今日你死了十三次,差不多可以在夏侯手下撑过半盏茶的时间,如果加上元十三箭与那柄淬满符线的刀,应该可以撑过一盏茶,到时候引动雁鸣湖一部分的惊神阵,差不多可以逼迫他入绝境。”

    宁缺揉着自己发青的脸颊,英挺的眉毛并没有因为身上的剧痛而蹙起,反而一跳一跳的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

    对于叶朝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既然十二师兄说自己可以在夏侯手下撑过一盏茶时间,那么便就能撑过,且前几天从暗侍卫头领许崇山口中得知了一条消息,夏侯在土阳城被魔宗行走重伤,就此看来,自己会撑更多的时间。

    “多谢十二师兄这几个月的指导,夏侯明日便会回城,我就先回雁鸣湖准备了。”

    叶朝坐回躺椅之上,说道:“去吧。”

    一边,唐小棠在看到宁缺走后,看着自己师父似乎并不担心的样子,还是一脸担忧的问道:“师父,小师叔真的可以成功吗?”

    叶朝面色有些不耐,说道:“本来他是只有一成把握的,我将斩鬼神传于他后便多了一成,前几日你哥哥将夏侯重伤再多一成,如果他今晚破境,还会多出半成。”

    “可那也只有三成半,而且谁也不知道夏侯在这几年有没有悟出什么保命的功法。”

    “若你是他,在有三成半的机会,会不会出手?”

    唐小棠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说道:“会。”

    “那不就对了。”

    “到时候师父与师伯们真的不去帮他?”

    叶朝沉默,良久之后道:“月前,他的身份被曝光之后,很多人都清楚他一定是会与夏侯不死不休的,也有很多人猜到,他会在夏侯向唐皇递交虎符后与之决斗,所以七念来了,叶苏也来了。”

    唐小棠不知自家师父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但还是接着师父的话道:“师父,我不清楚他们来长安城的目的是什么?”

    “书院后山弟子想要杀人,即使后山弟子再弱,他们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会不会成功。”

    “所以,他们是来阻止小师叔与夏侯之间的战斗的,夏侯是西陵的客卿,叶苏有来的理由,可七念那破和尚为什么要来?”

    叶朝叹息,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笨的原因所在了,前几天我曾说过,修魔必须要修佛,夏侯困在五境之间已有十多年,他突破契机便是在佛之上,悬空寺自然要争取一下夏侯了。”

    “到时候我会给他创造一个公平与夏侯决斗的机会。”

    唐小棠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而后道:“明白了师父,可你不也说了,就是因为我笨,所以在学习斩鬼神的时候我比小师叔快了不止三倍。”

    “所以说嘛,其实这天下间还没有所谓的笨人,有人被说笨,那说明他做的事是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师父说的都对。”

    叶朝面露尴尬,瞪了唐小棠一眼,说道:“今日的课业到此结束。”

    唐小棠欢呼一声,拎起一边的大铁锤,又将那张躺椅抗在肩上,也不管叶朝现在是什么神情,便撒开丫子跑向了后山。

    ……

    陈皮皮最近很愁,不是因为他又胖了,也不是因为修行之上遇见什么问题了,而是因为唐小棠。

    宁缺与他说过很多关于如何测试自己是否喜欢某个女生的方法,而他也照着那些方法做了,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自己真的是喜欢那个丫头。

    书院这层关系不必说,可他另一个身份是知守观观主的儿子,就像唐国的那句俗语,再怎么丑的媳妇始终是要见公婆的。

    他经常在想,自己拉着唐小棠的手回到知守观见父亲,而后父亲一眼看穿唐小棠的身份,在自己的拼命阻挠下,唐小棠最终还是被父亲一掌拍死。

    除非自己不见父亲,可问题是自己即使永远待在书院,也终究是躲不过父亲的。

    当然,就实际情况而言他现在依旧是暗恋唐小棠,虽然用了宁缺的方法在近一年的时间内唐小棠见了他不再露出鄙夷的目光,甚至偶尔还会笑几下。但他知道,如果和唐小棠表白的话,自己一定会死的不能再死。

    而陈皮皮之所以会想的久远,用宁缺的话来说,青春期的男孩嘛,就爱胡思乱想,尤其是在爱情方面。

    “唐小棠喜欢吃西城的糖炒栗子与冰糖葫芦,那就先去西城。”在书院门下的陈皮皮自语一声,随后抬头就要向着不远处的长安城走去。

    只是抬头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还有那张经过十年都未怎么变过的脸。

    毫无犹豫,也不能犹豫,气海雪山瞬间沸腾引来无量的天地之息,而后扭头,臃肿的身躯像是一匹奔腾的烈马向着书院而回。

    只是那人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在横移数十丈之后,又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知道逃不过,那逃便是最蠢的办法。

    陈皮皮停下,看着眼前的女子,因为恐惧,所以牙尖打颤。

    “叶…叶红鱼,你…怎么来了?”

    叶红鱼红唇翘起,冷笑一声后问道:“陈皮皮,你怎么不跑了?”

    陈皮皮急忙摇头,可转而又想着这里毕竟是书院,就算她叶红鱼再怎么嚣张,也定是不能让自己怎么样的,恐惧不由得又消散许多。

    “你都突破知命了,我跑不过你,还有,你来书院做什么?”

    叶红鱼指着后山的方向问道:“叶朝在不在?”

    陈皮皮点头,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她找十二师兄的原因,便又问道:“你找十二师兄作甚?”

    “我哥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有些问题只能是我来书院问。”

    陈皮皮稍稍思索,便明白了叶苏想要问什么,而后道:“那你在此稍等,我去叫他。”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叶红鱼又拦在他身前说道:“一会儿你随叶朝一同来,哥哥想见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

    陈皮皮弱弱的问了一声道:“如果我不来会怎么样?”

    “到时我会以知守观传人的身份挑战书院的十三先生。”

第一百零四章 很不道痴

    回到小湖畔,天色渐黑,夫子占据了叶朝之前的位置,正拿着一个细小的茶壶品茶,李慢慢则是在一边温书。

    当叶朝与抗着巨锤躺椅的唐小棠走在湖畔后,两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后发笑。

    唐小棠小脸一红,急忙将肩上的躺椅与巨锤扔到了一边,对着夫子与李慢慢半跪行礼道:“见过夫子,见过大师伯。”

    只是在说完之后,却感觉到了自家师父落在自己背上的眼神有些不善,急忙又是改口道:“不对,见过师公。”

    夫子摸着白须看着神情紧张的唐小棠一笑,指着叶朝道:“他主张严师出高徒,可师公我并不是,明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硬是被他教育成大家闺秀,这样不好。”

    叶朝无奈苦笑一声,说道:“老师,您不是都说过,这万物规律皆有其存在的原因,在我看来,女孩嘛,就应该像是三师姐那般淡雅。”

    李慢慢听完不禁是摇头笑了起来,原因无他,在夫子刚刚说完,余帘刚好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而以他的境界自然能够感应到余帘的存在。

    “哼,你倒是嘴甜。”

    余帘自叶朝背后走出,上前将还是半跪在地上的唐小棠扶起,说道:“老师,我刚刚与木柚去了一趟雁鸣湖。”

    夫子神情恢复如常,说道:“那就且看明日吧。”

    叶朝上前,走在湖畔看向夫子问道:“老师怎么看?”

    夫子起身,看向了雁鸣湖的方向,说道:“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叶朝道:“答案是有了,但这世间的意外很多,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出现什么状况,但总之,即使小师弟与夏侯割血决斗,我也不会让他死。”

    夫子忽然笑出了声,连带着一边的余帘与李慢慢也都笑了起来。

    唐小棠疑惑的抓着脑袋,很是费解,难道自己真的很笨,所以才没有发现师父讲的很幽默吗?

    “你个皮猴子,你想做什么便就做,我又不会说你什么,再说了,我若真的让你恪守规矩,你就会听我的话?”

    叶朝低头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不也是先和老师你打声招呼吗,再说了,只要阻止所有的意外,其实我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影自通往书院的小路上奔来,在远远的看到湖畔有着很多人后,他不自觉地又放慢了速度。

    来人正是刚刚从书院门口而回的陈皮皮,及近,对着湖畔几人一一行礼,在看到夫子眼中有着疑惑之后,说道:“老师,我来找十二师兄。”

    叶朝一听是找自己,且看他刚才那匆忙的样子,或有急事,不禁问道:“找我?是小师弟那里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是叶红鱼要找你。”

    听着陈皮皮说完,余帘与李慢慢很是同步的蹙起眉头看向叶朝,年前是书痴,现在怎么道痴也来了?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和道痴可没有什么瓜葛,宫里传来消息,她是陪着叶苏来的,而叶苏的目的你们也知道。”

    ……

    对于书院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放课后的书院学子们无疑是激动的,不过也只能激动,因为那人穿着一袭红衣,而天下间喜欢穿红衣的女子并不多,且陪着知守观行走叶苏而来长安的道痴居住在南门也并不是一件很隐晦的事情。

    叶红鱼握剑的手很紧,她不习惯有很多人看,可她并不能像是在其他地方拔剑去吓退那些人,毕竟这里是书院,她也只是来找人的。

    一位书院学子将嘴附在另一位学子耳边,很是小声问道:“怎们道痴和传闻中的似乎有些出入啊?”

    “怎么了?”

    “你看她蹙着眉头老是向着书院深处张望,一点儿都没有传闻中视道而痴的样子。”

    那位学子沉默许久,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之色的将另一位学子拉到很远,而后依旧是悄声说道:“我猜她是来找十二先生的。”

    “她是来挑战十二先生的吗?”

    “十二先生与剑圣在一年前双双破出五境,道痴也是最近才破入知命,且人家又不是真痴,怎么可能会去挑战十二先生?”

    “那是怎么回事?”

    “她是女人,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女人不喜欢像十二先生那般长得好看又境界高的修行者。”

    “可十二先生不是和书痴是一对儿吗?”

    那位书院学子看了一眼在远处的叶红鱼,拉着先前的学子再是退出好远,说道:“我前几日不是回了清河郡一趟嘛,刚好遇见了在裁决司当值的族弟,他跟我说,一年前在天弃山脉,曾看见道痴与十二先生并肩而行,看起来极是亲密。”

    先前的书院学子脸上闪过了倾慕之色,随后道:“十二先生厉害,能够夺得道痴与书痴的芳心,实乃我书院之楷模。”

    “别说了,快看,十二先生出来了。”

    远远的看着叶朝与陈皮皮二人走来,叶红鱼握剑的手稍微松了些。

    只是待两人走近之后,她发现叶朝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这让她不禁恼怒,自己一个人来书院门口等他,受了那么多书院学子们非议的目光,而你叶朝反而不耐烦了,这让人如何能忍?

    “我说叶无耻,你这是什么表情?要知道,是我在等你,不是你在等我。”

    陈皮皮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红鱼,虽说十二师兄平时是有些无耻,可怎么说也不应该无耻到让道痴很不道痴的境界吧?荒原之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被叶红鱼当着陈皮皮的面叫叶无耻,加上刚刚大师兄与三师姐不善的眼神,叶朝更是不爽了,说话时的语气自然也就不爽。

    “我说道痴姑娘,你要清楚一点,我没有让你等我,是你来找我的,说话的态度请你注意啊。”

    “你……”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哥哥想问你,书院对于十四明天的行为是什么态度,或者说,你的态度如何?”

    “我们会给小师弟创造一个公平与夏侯决斗的环境,至于其他,便靠小师弟一人完成。”

    叶红鱼狠狠的瞪了一眼叶朝,随后看向陈皮皮道:“你跟我走。”

    陈皮皮颇有些留恋的看了一眼叶朝,便上前跟在了叶红鱼的身边。

    而在一路上他也将叶苏想见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叶朝,故叶朝也并未阻拦。

    “莫名奇妙,就为了说几句话,还非要来书院找小爷,切!”

第一百零五章 今日长桥不通,谁过,谁死(求订阅)

    长安城的清晨向来是嘈嘈杂杂的,商贩们要早早开张,东城的大妈们要去西城买菜,学子们要去书院早读。

    值守在朱雀门的军士刚刚被一队穿着精悍的羽林军换了下来,大红色的朱雀城门被上了一层新漆,而在城墙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面血红色的大旗。

    对于朱雀门异于往常的变化,原因无他,大唐的镇北大将军夏侯要归老,今日他会从朱雀门而入,然后进皇城与皇帝陛下交接军权。

    雁鸣湖畔的一处宅院中,宁缺像往常一般早早起床,在桑桑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穿上了书院服饰,因为今天会有一场很重要的战斗,又在手腕脚腕处绑满了细细的麻绳。

    桑桑很是吃力的将一个铁匣子自里屋中搬出,随后又将大黑伞与一柄狭长的朴刀也拿了出来。

    “少爷,朱雀门已经被换上了羽林军,夏侯应该也快要入城了。”

    宁缺拿着冒着热气的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随便的嚼了几下便咽在肚中,打了一个饱嗝后,问道:“刀擦了没?”

    桑桑道:“擦了。”

    “大铁弓擦了没?”

    桑桑恼怒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擦了,元十三箭也擦了,我都将大黑伞洗了一遍。”

    “那就赶紧吃饭。”

    “哦。”

    ……

    ……

    书院后山,叶朝换上了七师姐刚刚给缝好的白衣,用一条锦丝制成的发带将长发束好,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小麻雀后摇了摇头,随后推开了草屋木门。

    草屋前,唐小棠早已整装完毕蓄势待发,穿着一身青色的书院服饰,如同往常,两个麻花辫负于背后,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输于男儿的英气。

    只是……

    “你扛着个椅子作甚?”

    唐小棠冲着自家师父洒脱一笑,说道:“我猜小师叔与夏侯不会很快打起来,这椅子到时候师父坐。”

    叶朝脸色有些尴尬,问道:“为什么我要坐?”

    “因为师父比较懒。”

    叶朝瞪了一眼唐小棠,语气有些不悦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懒过?”

    唐小棠就像是没有发现自己师傅的恼怒一般,依旧是笑嘻嘻的说道:“师父懒的时候多了,听陈皮皮说过,师父以前经常在小湖畔一躺便是一天,在前几日教我和小师叔斩鬼神的时候都在躺椅上躺着,诸如此类的我就不说了,总之师父真的很懒。”

    叶朝一摆衣袖,道:“随你!”

    走到小湖畔,师徒二人碰到了穿着整齐的二师兄君陌,行礼打招呼过后,叶朝问道:“二师兄,我锁长桥。”

    君陌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唐小棠后,说道:“明楼上有我和大师兄,那里无碍。”

    “师兄,长桥较远,我与小棠便先行一步了。”

    “去吧。”

    ……

    离开书院,师徒二人走在了宽阔的官道之上,远远的瞧见了焕然一新的朱雀门。

    唐小棠似乎有些不满,她知道这是唐国为了迎接夏侯而准备的,可夏侯是明宗的叛徒,如果明宗不灭,她便是当今的明宗圣女,因此她不满。

    “师父,我就不明白了,夏侯那样的叛徒为什么会有这么荣耀的接待?”

    “他终究是为大唐守了二十年的边境,在当年与燕国的国战间又战功赫赫,说实话,如果他没有西陵客卿那层身份,许世的镇国大将军名号如今就在他身上了,所以,这些荣耀他配的上。”

    唐小棠点头哦了一声,只是走了一会儿后又道:“小师叔今天不是要与夏侯决斗吗,可师父你昨天为什么说咱们要去堵人?”

    叶朝很想敲唐小棠一弹指让她不再那么麻烦,可看她的神情极为认真,便只能无奈释然。

    “我不是说过嘛,夏侯很有用,很多人虽然不信宁缺可以杀死夏侯,但因为书院的关系,所以他们必须要考虑到他有杀死夏侯的可能性,所以他们不想让这场决斗发生。”

    唐小棠点头,没走几步又是问道:“师父,我们去长桥堵的是谁?”

    “西城之人想要去雁鸣湖就必须要经过长桥,而军部与万雁塔就在西城。”

    说完,叶朝顿了顿,见唐小棠还有发问的趋势时急忙说道:“大唐军部尚书是许世,七念最近在万雁塔与黄杨大师参佛,接下来你应该不会有问的了吧?”

    唐小棠露出了一个很是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赶紧说!”

    “七念不想夏侯与小师叔决战您先前就说过了,可我不明白许世为什么也要阻止?”

    叶朝将一早上到现在因为唐小棠麻烦而积累下的郁气呼出,强自平静道:“我大唐真的很幸运,朝野上下尽是能臣与忠臣,许世既是能臣也是忠臣,若到时候夏侯杀死小师弟,他怕书院动怒而迁怒于朝野,还有一个,万一小师弟真的将夏侯杀死了,这有损于大唐军方的威严。”

    看着听完后唐小棠蹙着的两条眉毛终于舒展,叶朝竟是生出了一丝庆幸。

    日上三杆,夏侯骑着枣红烈马举着一面高耸血旗进入了皇宫。

    桑桑背着黑伞,宁缺背着刀与元十三箭冷冷的注视着夏侯的背影

    ……

    ……

    长桥上,白衣如雪的少年正坐在木椅之上很是没有形象的吃着煎饼果子,一边,穿着书院服饰的少女比之少年还要没有形象的吃着包子。

    一位白发苍苍身披铁甲的老人率领着半百之数的骑兵自长桥东侧缓缓而来,老人是武道巅峰强者镇国大将军许世,骑兵是大唐最精锐的骑兵玄甲重骑。

    一位留着短发的僧人自长桥西侧缓缓而来,他是佛宗不可知之地悬空寺的天下行走七念。

    唐小棠踮起脚尖左右的看了一下,将没有肉馅的包子皮扔向了在他腿边待好久的野猫,向着身边的叶朝说道:“师父,他们来了。”

    “哦,那你与他们说吧。”

    唐小棠点头,走下长桥后,面无惧色地看向了当世强者的许世与七念。

    “诸位止步,师父说了,今日长桥不通,若有人想过,死。”

    (今日早上修改了下被大家说成剧毒的诛仙卷前五章,后来去帮家里做了些农活儿,因为好久没有活动,手臂酸软无力,所以今日便就两更吧,再说一下,这一章写得很开心。)

第一百零六章 唐小棠代师猖狂(求订阅)

    书院做事从来不会隐藏着什么,永远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亦或者让天下所有人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七念与许世很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是来自哪里,可基于书院的强大,基于十二先生的强大,他们并不能对这个丫头去做些什么。

    就连那丫头所说之话包含着对大唐军方的屈辱,对世间不可知之地悬空寺的屈辱,他们还是不能做些什么。

    现在桥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曾经在洞玄境时斩杀了一位知守观的知命强者,入了知命后便可接下柳白一剑,十年后,他用剑胜过了柳白,随后破出五境。

    就像柳白那日在颜瑟与卫光明决战之前所说,五境盘桓数十载,有朝一日越过,将远超天启,对于在八岁之时便就是知命境界的十二先生,谁也不清楚他在突破了五境之后站在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如同当年柯浩然,在除魔宗之时破五境,随后便上了桃山又安然走出。

    大唐的玄甲军停止了行进,七念也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开始诵念经文。

    场间默无言语……

    唐小棠从怀中拿出了一把糖炒栗子吃了起来,她在等待场间能够开口说话的人说话,可似乎场间并没有人想要开口说话。

    两盏茶时间很快过去,唐小棠一口袋的栗子化作了满地如同枯叶一般的栗子皮,随着雁鸣湖方向传来一声极是尖锐的利箭破空之声,她的眉头蹙起,转身而回。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许世开口道:“请姑娘代我询问晋王殿下,今日殿下作为眼中可有唐国?”

    话间前部分的语气让人挑不出毛病,也能够让人感觉到这个为唐国征伐一生的大将军并不如在战场之上那般暴戾,可在后半句上,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唐小棠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而看向一边的七念,而此时七念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苦行僧人。

    那位苦行僧人在看到唐小棠看向这边时,与七念对视了一眼,随后道:“敢问十二先生,今日所做是否有些不近人情?夏侯为唐国征战半生立下赫赫功劳,我佛宗认为他不该被如此对待。”

    唐小棠如同之前一般狠狠瞪了一眼七念之后,转身向着长桥高处跑去。

    没过多久,又匆忙跑回,语气很是急切地说道:“先回答许世将军的话,师父说了,德妃在皇宫,那么他的眼里便有唐国,许世大将军已经一把年纪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操心的好。

    接下来是和七念禅师说的,师父说佛宗这般的缩头乌龟怎么如此爱管闲事,这是我唐国的事,佛宗的手还是不要伸那么长为好。”

    许世长叹一声,他知道当年关于德妃的一些传闻,也清楚若不是因为夫子,晋王殿下一定会在皇帝的冷眼旁观下死于异于战场但同样残忍的后宫纷争,就此看来,晋王殿下心向唐国便好。

    可一边的七念闻言眼神却是骤然变得凌厉,那位随其而来的苦行僧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有些时候佛子虽说无欲无争,但涉及到师门与内心信仰,他们会变得比之唐**士还要热血。

    唐小棠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匆忙调转脚步便向着长桥跑去,之前那一声箭啸已经代表雁鸣湖的决斗开始,而在这里与秃驴大费唇舌,很是得不偿失。

    只是在她跑至长桥半路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又是跑了回来,看着那两位表情依旧很是难看的和尚说道:“都差点忘了,师父说了,悬空寺是佛宗之首,但毕竟庙大,估计和尚也不少,就像那句话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小人的。

    如果你们想要另走别路,师父说会在事后会去悬空寺看看,那个讲经首座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强。”

    说完,唐小棠再也未管其他,一溜烟便跑回了长桥最高处。

    一边,苦行僧看向七念,狰狞面容中出现了一丝不甘,因为他们正如叶朝所猜测的,确实生出了想要走他路去阻止或者干扰这场决斗的想法,在被书院十二以着羞辱语气说透了这想法后,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

    苦行僧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七念用眼神阻止了下来,场间有别人,而这里是大唐都城长安。

    ……

    长桥之上,唐小棠看着像是闭眼沉睡的师父急切问道:“师父,怎么样了?”

    叶朝睁眼,语气有些凝重说道:“宁缺已经射出八箭,可却连夏侯衣角都未擦破。”

    眼见唐小棠还要发问,叶朝指着桥上朝南一处的栏杆再是说道:“站那里,你可以看清楚战况。”

    唐小棠果断的一跃而起站在栏杆之上,看着雾气与飞雪激荡的雁鸣湖,果真是如师父所说。

    只是她疑惑,师父坐着是怎么知道这些战况的?

    “师父,你在椅子上,是怎么知道先前小师叔已经射出八箭的?”

    叶朝语气极是不满道:“五境之上何其玄妙,自然是以神念感知,还有,以后别再问我废话!”

    唐小棠撇撇嘴,随后不再理会叶朝,看向了雁鸣湖间的战斗。

    ……

    ……

    雁鸣湖上,无数积雪飘荡,森寒雾气翻涌似峰上云海,湖下三尺寒冰不知被崩裂了多少。

    军方的情报很是精准,夏侯知道集合了书院三位先生之力所铸造的元十三箭是多么的恐怖,知道一年前在荒原,宁缺曾一箭将隆庆射成了废人。

    所以在那次天弃山迷雾山谷感应到了宁缺的杀意后,他便开始调查关于宁缺的一切,也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元十三箭。

    梳碧湖砍柴人最为依仗的便是箭术,元十三箭的恐怖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但若他很快,元十三箭又如何能够将他锁定?

    只是令夏侯惊恐的是,自己行动速度虽未有元十三箭快,但也快过了世间大多数强者的感知,甚至他相信,就算以念力浑厚的道门天下行走叶苏都不一定可以确定此时自己在湖间的位置,可宁缺每一箭而来,却都能够精准的刺穿激荡飞雪而找见他。

第一百零七章 爆炸!!!

    在宁缺第十箭而来之刻,夏侯体内的武道真气迅速流转至右腿之上,而后骤然一踢!

    箭脚在刹那间相遇,竟是发出了一声像是鼓槌击打行军鼓时所发出的轰然巨响。

    随后,天地元气像是被点燃一般迅速激荡起了无数飞雪,幽冷雾气震散,夏侯右脚之上因承受了元十三箭所蕴符力的行军靴碎开,左脚之下的三尺寒冰也因此下陷开裂,裂缝之间涌出了无数泛着幽冷之色的冰水。

    同时,泛着银光的飞箭也似是承受不住夏侯脚上的巨力而弯曲,自箭杆中段应声断裂。

    一箭将隆庆洞穿的元十三箭竟是在第十箭而出时也才堪堪让夏侯那极速移动的身形现在冰湖之上。

    宁缺不会放弃这个继续追击的机会,因为他清楚,一旦再让夏侯恢复了之前的移动速度,自己定会在元十三箭射完之前就与之正面接触。

    而与这样一个恐怖的敌人正面接触,他也将失去掀开为这场战斗而准备的所有底牌的机会。

    所以,毫无犹豫,宁缺再次射出一箭,几乎是在弓弦还因为上一箭而出震颤的时候,又迅速射出下一箭,直至盛放元十三箭的箭匣再没有箭簇。

    三只利箭迅速来到夏侯面前,其间极速似是忽略了时间与空间这般不可破坏存在的阻隔,甚至那银色箭杆之上还悬挂着飘荡而落的积雪。

    夏侯感觉到了危险,发出一声像是猛兽嘶吼一般的怒吼,武道真气弥漫在双拳之上,就像是在荒原他决定击向叶朝时那般出拳。

    恍若擂鼓巨锤一般的双拳而出,杀意与胸腹之间的狂意抒发而出,浑厚的武道巅峰真气而出。

    双拳撞击在了两抹利箭之上,疾射而来的元十三箭断裂,两滴猩红粘稠的血液滴落在了湖面寒冰之上生出两朵血色梅花。

    可场间刺破空间的箭啸并没有因此而停了下来,还有一箭夏侯并未挡住。

    在战斗开始,夏侯展现出自身的恐怖速度之时,宁缺就清楚自己该如何应对,或者说该如何让自己准备了十四年的底牌一张一张的翻出,所以,在最后一只元十三箭射出的时候,他没有瞄向夏侯的要害,而是瞄向了他的右腿。

    “扑哧”一声,最后一只元十三箭射在了夏侯的右腿之上,鲜血顺着箭杆激荡而出,化作了一团血雾将冰上一处积雪染红。

    然而那只恐怖的利箭却并没有将夏侯的右腿洞穿,甚至,若寒星一般的箭尖都没有触及到夏侯的腿骨。

    “元十三箭竟是只能破掉夏侯的护体真气。”站在长桥栏杆之上的唐小棠眉头紧锁着说道。

    对于和宁缺一起练了大半年斩鬼神的她,知道元十三箭的恐怖,也清楚那是小师叔决战夏侯最重要的一张牌,可问题是,最重要的一张牌只是给夏侯带来了轻伤。

    “师父,小师叔该怎么办?”

    叶朝语气并未带着焦急与担忧,而是平静问道:“桑桑如何?”

    听着师父的话,唐小棠扭头看向叶朝的眼神间充满了责怪,师父一切都好,可就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而说话的时候还不分场合,眼见小师叔就要输了,他还问关于桑桑的事。

    真的是让人很无语。

    只是看着师父那显然自己不说就不会解释的神情,唐小棠迅速道:“桑桑很好很勤快。”

    “可在雁鸣湖上,尤其是此时夏侯周边却是有着无数枯荷。”

    “可能是因为雁鸣湖太大,所以桑桑没有来得及将枯荷全部清理干净湖面便结冰了。”

    叶朝叹息一声,说道:“和你这个笨丫头说话真的是一点乐趣都没有,你可还记得两月前宁缺向着后山小湖扔了一个东西,随后半湖的鱼儿被炸死,大白鹅追着他上了后崖的事?”

    唐小棠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恐惧,显然那次的事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玩意儿是宁缺与四师兄六师兄打造专门针对夏侯的东西,我暂且称它为水雷,而每一颗枯荷之下便是一颗水雷,夏侯周边枯荷有何止数十株。”

    一颗水雷便让后山小湖中的鱼儿死伤一半,那近百水雷同时而发……

    唐小棠没有再想下去,便有一声比之雷鸣还要浩荡的轰鸣自雁鸣湖间传出,随后无数的火光将雁鸣湖淹没。

    “咕……”

    唐小棠咽下了一口口水,惊叹一声:“我草……”

    ……

    ……

    明楼之上,叶红鱼忽然说道:“我死了。”

    一边的陈皮皮也道:“我也死了。”

    当然,他们这并不是对于雁鸣湖之上的异象而做出的感叹,而是将自己代入了夏侯,如果他们是夏侯,此时已经死了。

    叶苏冷淡的神情一顿,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大先生李慢慢与二先生君陌。

    “本想着书院十四到此结局便已经注定,可没想到他竟是能做到如此,看来书院后山果然是没有平庸之辈,只是,夏侯若就此死去,那也太对不起老师的栽培了。”

    就在他说完,屹立在雁鸣湖北侧的那杆血红色大旗骤然碎裂,漆黑的旗杆破冰而出飞向了火光依旧未散的湖心之间。

    李慢慢与君陌瞳孔同时一缩,他们明白了那飞动的旗杆代表了什么。

    李慢慢看向叶苏,说道:“是知守观的剑意,这就怪不得夏侯在唐国重用他时还坚决要做西陵客卿了。”

    君陌看向叶苏道:“也没想到,一个魔宗修行者竟然真的可以做到逆改天地,去转而修道,就此资质来看,若不是他夏侯一直在恐惧着莲生与二十三年蝉以至于道心蒙尘,现在的他或许已经达到了你我高度。”

    叶苏道:“正是因为他恐惧,所以才会投身道门,这是夏侯的底牌,不知现在的十四有没有接下这张牌的能力?”

    君陌冷笑一声,说道:“能不能接下你接下来便能够看到,若是到了不能够接下的时候,你到时候也能够看到书院的态度。”

    叶苏释然一笑,看向远处长桥之上的某个人叹息一声。

    (至于陈皮皮与叶红鱼说我死了,是来自将夜原著,当时觉得很有意思,便在这里用了两小句。)

第一百零八章 大将军,夏侯已死,该洗地了(求订阅)

    湖间,火光已逝,夏侯持枪于冰水之上虚浮,双眼冷冽如同荒原雪狼的眼睛一般不含一丝感情,他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宁缺说道:“如果你的底牌便就如此的话,那么你便死吧。”

    宁缺抹掉嘴角流出的血液,看着褴褛不堪的夏侯说道:“为了杀你,我准备了十四年,底牌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些,而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洞玄境界就要杀你?”

    “可你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宁缺冷笑,起身,将狭长的朴刀横与身前,说道:“我有一把刀。”

    说完,他没有等待夏侯说什么,而是直接踩在冰面上对夏侯发起了冲锋。

    夏侯在扛过近百水雷的轰炸之后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且因为这代价,唐在他身上留下的数十道拳意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所以,即使宁缺在得知他修有本命物之后,依旧是出刀了,而这刀,便是他的又一张底牌。

    体内沉寂的浩然气在骤然间迸发,漆黑狭长的刀刃上似乎燃起了如同昊天神辉一般的光芒。

    他持刀挥舞,如同那斩开苍穹的神祗。

    夏侯的嘴角翘起,似是在对于宁缺的不自量力而嘲笑,也像是在赞叹只是洞玄境的他敢于与自己近战交锋。

    忽然,夏侯的身形而动,脚下冰水泛起一束蓬勃似小山一般的水花。

    长枪触碰到了那柄狭长朴刀,刺耳的金铁之声似雷鸣一般向着周遭蔓延,无数的火花自枪刃刀刃间洒落。

    然而宁缺终究只是洞玄境界的修士,即使夏侯此时的伤势很重,依旧不是他可以正面相抗的。

    只是在一瞬之间,宁缺的身形便被长枪之上的巨力逼的暴退。

    夏侯双眼泛出杀意,脚步一踏,同时长枪直刺,身影悍然冲向宁缺。

    枪刃泛起寒芒,移动间就像是划过夜幕的流星一般。

    宁缺看到了夏侯翘起嘴角间透露出的残忍之意,也看到了枪尖锋芒触碰在自己脖颈之上泛起的一抹血花。

    可就在此时,他的脑海却是浮现出了在这一年间十二师兄数次刺向自己一剑时的画面,下意识之下,他右脚点地借力,身体极不符合常理的扭转,随后夏侯的长枪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

    站在栏杆之上的唐小棠像是看到了某个精彩的画面而激动的鼓起了手掌,可在下一瞬,她竟是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熟悉,不,是非常熟悉。

    后崖下,师父曾数次拿着碎玉剑点向小师叔,那时师父的剑意便如夏侯的枪意,师父的剑就像夏侯的枪。

    她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师父,抿着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末了,她像是鼓起勇气去面对大海波涛的渔夫一般,问道:“师父,你怎么可能模仿出夏侯的攻击,而且竟是如此的相像?”

    听完她的问话,叶朝罕见的没有露出不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在魔宗山门内,莲生死前对我用出了你们明宗的灌顶之法,所以我的脑海中存留着一些关于他的记忆。

    而莲生是夏侯的师父,可以说是这世间最了解夏侯的一个人,虽然夏侯后来改修道法与武道,但是攻击方式与习惯并没有改变太多,切实思虑一下小师弟与夏侯的战斗,所以模仿夏侯并不是一件难事。”

    ……

    ……

    看着再次被自己击中但却没有被杀死的宁缺,夏侯心中生出了某种怪异的感觉,这个少年似乎很熟悉自己,也似乎拥有着超越洞玄境界的战斗意识。

    他清楚,这个少年为了杀自己调查了关于自己很多的事情,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查到自己杀人时的习惯。

    想不通,那就代表着未知,而未知在某些时候便就便代表着死亡。

    所以此时的他生出了莫名的紧迫感,也不愿再与这少年耗费太多时间。

    将武道真气迅速凝结于手中长枪,双腿下蹲而后骤然瞪直,长枪端平,很是直接也很是简单的刺出。

    这是枪法之中最简单的一刺,但在夏侯的施展之下,那一枪便就是长峰折断而刺,便是那惊鸿之间的一瞥。

    浩瀚如烟海间的杀意如同狂风倒卷,凌厉的枪意似乎将虚无的空间都封锁。

    雁鸣湖间天地,只剩下了那一枪。

    宁缺双手紧握朴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还出现了不逊于那一枪间流转的杀意。

    他的脚步向前踏出,于冰湖之上留下了七个脚印,他很熟悉那七个脚印的模样,所以,他也相信,自己可以抵挡夏侯这一枪。

    唇间轻启,体内的浩然气以着某种神异的轨迹而流向朴刀,那被夏侯枪意凝固的空间似乎被撕开了一道恐怖大口。

    “但斩鬼神!”

    宁缺举刀,斩下。

    长枪停下,雁鸣湖间寒冰碎裂。

    ……

    “十二的剑,他竟然用出了十二的剑!”

    叶苏那一直惬意抱胸的双臂垂下,双目紧盯着雁鸣湖,语气间满是复杂的情绪。

    君陌露出一抹笑意,似乎他很喜欢看见道门行走叶苏失态的模样。

    “这其实就代表了书院的态度。”

    ……

    长枪尽碎,朴刀而飞,湖间的水流淌在碎裂的冰面之上,浸湿了那决斗两人的衣衫。

    夏侯的明光铠已碎,他捂着胸前那可见白骨不断涌血的伤口,看着被半截长枪刺入腹中的宁缺说道:“十二先生给你的这张牌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确定,如果你是知命境界,就算你的气海雪山不通,在这一剑下我也必死无疑,可惜,你终归是洞玄,甚至是连本命物都没有的废柴。”

    宁缺起身,拔掉腹中半截枪刃,仍由鲜血似泉涌一般而出。

    “谁说我没有本命物?谁说我这个废柴在洞玄境界就杀不死你?”

    在就他说完,一阵音律极是怪异的歌声自雁鸣湖北岸的大宅处响起。

    “我来自草原啊,要取你的命;我来自燕境无人的小村庄啊,要取你的命;我来自长安城无人居住的将军府啊,要取你的命……”

    夏侯扭头,看到了在大黑伞下显得格外黑的桑桑,而这时,他终于想到为什么宁缺会在自己极速奔跑下依旧能够寻找到自己的身影,也明白了宁缺那句谁说我没有本命物的含义……

    原来,他的本命物就是那位光明大神官的传人……

    昊天神辉照亮了雁鸣湖……

    ……

    “师父,你一定是知道桑桑很厉害才对小师叔杀夏侯抱有信心的。”

    叶朝自椅间而起,遥遥地对着一脸复杂的许世说道:“大将军,夏侯已死,该洗地了。”

第一百零九章 雁鸣湖畔事

    凛冬之湖彻底被昊天神辉所点燃,三尺之厚的寒冰慢慢化为了冰水,因为冷与热、水与热的交融,雁鸣湖上升起了极是浓郁的水气。

    在水气最是浓郁之间,苏醒不断沸腾的湖水剩下了最后一片寒冰,激荡的湖水拖着它摇摆着,就像是在沧海间晃荡的小舟一般。

    夏侯看着正在笑的宁缺,看着雁鸣湖北岸大宅门前倒地也在笑的桑桑,看着蔚蓝如洗飘着厚重白云的天穹,许久之后,也是笑了起来。

    这笑声并没有含着死亡而来时让人看透一切的悲壮,笑声蕴含的情绪很简单,就是因为他想笑,所以他便笑了。

    “大仇得报的感觉怎么样?”

    “很爽,你可以理解成压在我身上让我不得自由的石头终于消失了,而后我终于可以在这个世界做一些想要做的事情,比如每日写字挣钱,比如晚间找十二师兄一起去红袖招喝花酒,比如去曾府向曾大学士提亲,还有很多,总之很爽。”

    “只是你就要死了,为什么也会笑?”

    听完宁缺的发问,夏侯笑的更加放肆,笑的更是洒脱。

    “你也可以理解成压在我身上的石头也不见了,我不用再担心西陵与唐国视我的态度,不用再担心林雾会不会在某个时候出现将我杀死,不用再在梦中看到被我烹熟的圣女慕容琳霜的样子,这一刻我感觉很自由,所以,你我发笑的原因相同。”

    大宅面向雁鸣湖的大门被打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自宅院中走出,她的眼睛通红,就像是将全身的泪水哭完一般,在下一刻便要滴出血来。

    她很想扑过去,可是此时苏醒过来的雁鸣湖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

    ……

    或许是因为人类那浓到极处的感情真的会让两个人之间产生无法解释的联系,夏侯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失去神彩的眼睛看向了雁鸣湖北岸,似乎透过了茫茫水气而看到了那位女子。

    他抬起臂膀,想要触碰女子,只是现在的雁鸣湖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道天堑,只是,他不能够让别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只是……

    他满是鲜血的嘴唇轻轻微动,似乎是在呼唤那位女子的名字,可他的身体却向着滚烫的湖水倒去……

    一道蝉鸣在他耳畔响起……

    女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凄厉令人动容的嘶吼声,干枯通红的双眼在这一刻真的滴出了鲜血。

    一位身穿着玄甲的军士不知从何处而现,将她拖住,她奋力的想要挣脱,伤心到极致的她再也不管其他,拼命的喊着着哥哥。

    这时,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来至雁鸣湖边,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子,叹出一口气道:“许世就要来了,夏姨娘若是不想让自己与小六陷入被世人讨伐的局面,便请回吧。”

    白衣少年的话毕,女子的情绪有所安定,她看向那少年,说道:“当年我被派来唐国做细,谁想造化弄人,最终却爱上了唐皇,哥哥为了我,杀死了他最心爱的女子背叛了明宗,也是为了我,他去了西陵,其实他很好的,不该死的,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可是,有些事情他终究是做了,而做了,不管他的本意出于好意还是恶意,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其实他已经多活了十年。”

    “夏姨娘有了唐皇,有了小六,你现在还不能死,所以,请回吧,为了你的孩子。”

    就在叶朝说完,一只玉蝉自雁鸣湖上空飞过。

    良久,女子擦掉眼角流出的血泪,脸色恢复了平常时的雍容,缓缓对着少年行了一礼后,随着身后的玄甲军士离开了雁鸣湖。

    ……

    ……

    雁鸣湖间的昊天神辉还未散去,此时的湖水如同温泉一般散发着腾腾水气,在一些昊天神辉浓郁的地方,水面甚至就像是要烧开一般而冒着水泡。

    少年看着一边倒地的桑桑,正是要准备将她扶起时,却感觉到了一股冷彻内心的寒意钻到了自己手心。

    “十二师兄,你没事吧?”桑桑有气无力的看着叶朝说道。

    叶朝再是叹气,说道:“能有什么事,三师姐刚刚就在雁鸣湖上,我也在长桥之上,我们怎么可能会看着夏侯杀死宁缺?”

    桑桑道:“少爷说过,他是我,我是他,所以我们一起杀掉夏侯就等于是少爷杀掉夏侯,这样,少爷与我都会很开心。”

    “唉,用出点烛,你体内积攒了十六年的寒气尽数爆发,一会儿你少爷就不开心了。”

    说完,叶朝也没再去管桑桑嘀咕什么,直接是掐起了在诛仙世界参悟玄火鉴后悟出的印诀。

    雁鸣湖周边那极少的火气在一瞬间被叶朝拘来,淡红色的火光像是永恒保持的烟花出现在了他双手之间。

    撤下一截衣袖后,叶朝那掐诀手势一变,烟花像是受到什么指示一般流向了另一只手间的衣袖之上,随后,衣袖被染成淡红。

    “拿好,虽说不能根治你的寒气,但可以压制,再不济可以让你好受些。”

    桑桑接过,露出了自己那一对可爱的酒窝,“谢谢十二师兄。”

    “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你家少爷,我走了。”

    ……

    出了雁鸣湖畔大宅,叶朝向着书院而回,可就在此时,叶苏兄妹二人却出现在了他面前。

    因为十年前在剑阁的某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因为昨日在书院前那一番很让人不爽的交谈,这兄妹二人对于叶朝并没有什么好的脸色,皆是没有去与之打招呼的想法。

    “叶苏兄弟、道痴姑娘,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叶红鱼直接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态度,不过一边的叶苏倒还好,看着叶朝先与自己打招呼后,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十二先生不必担心,因为在今日过后,我们兄妹二人便要回西陵,所以前来看一看光明之女。”

    叶朝冲着叶红鱼笑了笑后,对着叶苏说道:“好,你们且去吧。”

    看着叶朝走远,叶苏转头看向了身边脸色依旧不好的妹妹问道:“你与他有仇?”

    叶红鱼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说道:“没有,只是见他很不爽而已。”

    “你的心在见到他那一刻时便就乱了,你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绪。”

    叶红鱼蹙起秀眉,刚才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心乱,可是在哥哥点明之后,仔细思量,自己的心确实乱了,而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所致。

第一百一十章 事关冥王之子的讨论

    后山小湖畔,一张木桌之上放着四碟大师兄做的精致小菜,一口铜锅之内煮着君陌在西城买回来的上好羊肉。

    夫子的嘴一直在动,时不时还会停下来喝上一口精美小酿,李慢慢在一边慢慢的切着羊肉,君陌在一本正经的喝着茶。

    叶朝拿起酒壶给夫子满上,又给自己满上,碰杯饮尽杯中之酒后,他疑惑的看着夫子,道:“老师今日雅兴,竟然在这小湖畔罕见的喝起了小酒。”

    夫子瞪了他一眼,随后又撇了一边一本正经的君陌一眼,说道:“若再不喝,我那酒窖中的藏酒就没了。”

    叶朝嘿嘿一笑,在看到二师兄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后,拿起筷子自铜锅中夹起一块熟透的羊肉吃完,说道:“我觉得老师对于酒的认知有些误解,酒越放确实会越加醇厚,可问题是随着时间流逝,其间酒味便会变质。所以老师,酒啊,放放便好,舍不得喝就会有损失。”

    夫子大笑,说道:“这个偷酒的借口找的很好。”

    李慢慢将菜刀之上刚刚切好的羊肉倒入铜锅之中,说道:“就像是这羊肉,在锅中煮的时间长了,虽然会将羊膻味淡去,可最后也会失去羊肉本身蕴含的鲜美。”

    君陌的神情有所放松,喝完杯中之茶后,拿起一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饮下,说道:“正是此理。”

    几人开始无言吃菜饮酒,直到酒壶已干,菜肴零星,李慢慢第二次向锅中添加羊肉之后,夫子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对于冥王之子与永夜是怎么看的?”

    李慢慢说道:“传说永夜的降临便和冥王之子降世有关,可上次在荒原您说了,而我又切实的去看了,北荒极北的雪山确实没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所以,在我看来冥王与永夜之间并无必然的关系。”

    叶朝说道:“此间世界何其广袤,又岂是因为一个冥王之子便能够带来永夜?且就如此之说,若杀死冥王之子便能阻止永夜的话,我不相信上一个永夜会没有像是卫光明一般的存在找见冥王之子,然而上一次的永夜依旧是发生了。”

    君陌道:“永夜是降临人间的大恐怖,可问题是每一次永夜之后死尽的全部都是修行者,这看起来怎么都有些阴谋的意味,至于冥王之子,我的看法与十二师弟相同。”

    夫子点头,而后再是说道:“好,烂柯寺盂兰盛会在半年之后开启,到时候你们需要保护好小十四与桑桑。”

    大师兄李慢慢早已问道无距,甚至在宁缺刚刚成为书院学子时就发现了这主仆二人的异常,故对于夫子所说并没有太过惊讶。

    而叶朝则是一直就很清楚桑桑是冥王之女,对于夫子的所说便更加不会惊讶。

    可君陌并不清楚这些,虽然随着宁缺身份曝光,他也怀疑过宁缺就是冥王之子,可在听完夫子意有所指的话后,依旧是惊讶万分。

    “为什么小师弟与桑桑要去烂柯寺,难道……”

    夫子出言制止了君陌言语,说道:“之前小十二回来时便就说了,桑桑因为释放了太多昊天神辉导致自小积累的寒气爆发,小十二驱除不了当中寒气,我也不行,如果桑桑还要活的时间长些那就只能去烂柯寺试试运气。

    而岐山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导致无法破出五境,但他的手中有佛祖留下的棋盘,加上他本就通晓病药之理,桑桑或可被他所救。”

    叶朝眉头紧皱,他知道,夫子也知道,桑桑体内的寒气并不是病,他也清楚夫子准备让宁缺去烂柯寺是因为想要确认某些事情后再思考应该怎么去做某件事情。

    可也如他之前所说,就算最终所有人都确定了桑桑是冥王之子后将桑桑杀死,永夜也绝对不可能会停止降临。

    桑桑是昊天为了清除永夜降临存在的阻碍而存在的,夫子是人世间的第一强者,那毫无疑问,夫子便是永夜降临最大的阻碍。

    这也是日后桑桑觉醒,夫子登天一战最跟本的起因。

    叶朝清楚,如果自己杀了桑桑,便能够阻止夫子登天化月,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与夫子共同谋划如何去阻止永夜,可问题是,桑桑是桑桑。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本就不属于桑桑的因果而去杀死那个可爱讨喜的黑丫头?

    来到书院,夫子对他很好,甚至在某些方面来说夫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所以,在他三岁那年,他便下了一个决定,绝不会让夫子化作明月,即使只有星河流淌的夜幕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将杯中之酒喝完,叶朝起身,看向夫子说道:“老师,我去后崖闭关,盂兰盛会开启之前出关。”

    君陌有些不解的看着叶朝的背影,而后再是看向夫子问道:“小师弟他?”

    夫子摇头,沉默许久之后,语气似是兴奋又似在感叹的说道:“我的眼光一直很不错,他没有让我失望。”

    ……

    ……

    雁鸣湖边,叶苏兄妹二人自大宅中走出。

    “哥哥,光明之女她?”

    叶苏摇头叹息,说道:“我不清楚她的体内为何会有让我都感觉到不寒而栗的寒气,而她也说了,十二都不能将她体内寒气驱逐,甚至在我看来,即使是老师再或者是夫子,都不可能将那些寒气驱逐。”

    叶红鱼不解问道:“为什么?”

    叶苏道:“那些寒气似乎就是光明之女的本源,若是将之驱除,她便会死,或者说,驱除寒气的办法只能是将她杀死。”

    叶红鱼点头,虽然光明之女对于西陵来说极是重要,但西陵并不缺少有能力坐在光明神座之上的人,所以在清楚这些后也未就此事再烦恼。

    忽然,叶苏看向叶红鱼道:“自光明神座羽化之后,裁决司在神殿中暗自吞没光明殿的势力,而掌教竟是对此毫无看法,我很不想看到他们将这蠢事进行下去,你回去之后,去当裁决大神官。”

    “好。”

    ……

    ……

    (写下这章很费事,查了很多资料。接下来是叶十二在烂柯寺装逼与关于夫子登天之战的剧情,这两段剧情很重要,也是将夜卷的**,所以需要去反复温习原著,还要写一段细纲,所以今天就两更了。

    还有,明天有些事,所以和诸君请个假,叽~喳??)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愿意与做选择

    昊天神辉慢慢在雁鸣湖间消散,夏侯的尸体被许世带着的一队玄甲军军士带走,弥漫在水面之上的水气也很快的被寒风吹走。

    大仇得报的宁缺回到了湖畔,但在看到湖畔躺坐在地上的桑桑,看到桑桑眉毛上染起的冰霜之后,那种获得自由而带来的喜悦却瞬间便被无法言明的心疼所驱散。

    桑桑的寒气爆发了,且那寒气是桑桑从小到大间他从未感觉到的浓郁,几乎是没有犹豫,他抱起在地上的桑桑去往了书院。

    “少爷,刚刚十二师兄来了,他说这寒气他也无可奈何,所以给了我这个。”桑桑拿着叶朝留下的锦衣布条说道。

    宁缺看了一眼,感觉到当中蕴含着的纯净火气与异于他所见过任何符箓的线条,眉头蹙起。

    想起了在后山偶尔间看到的一幕。

    ……

    那时,二师兄的房子不知为何忽然坍塌,灰头土脸的二师兄却笑着走到了小湖畔对着大师兄斩出一剑。

    大师兄横起手中木瓢只是随意一挡,二师兄手中那如同门板的宽剑便被打飞。

    对此二师兄没有生出任何情绪,而是平静的说道:“还是没有打过大师兄。”

    大师兄将瓢中清水饮尽,说道:“我不善打斗,但等你走出那一步,我自然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君陌道:“我知道,所以等到我走出那一步后,会直接去找小十二,或者是柳白。”

    大师兄摇头,道:“找柳白可以,但是你要找小十二,怕以后会在后山抬不起头。”

    君陌听完大师兄的话也未恼怒,而是问了一句道:“小十二有多强?”

    大师兄道:“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那就说明十二师兄的境界早已超越了大师兄,也就是说,后山除了夫子,那便是十二师兄的境界最高。

    既然十二师兄都不都为桑桑驱除寒气,那么能够帮桑桑的,就只有夫子了。

    ……

    后山,夫子居所。

    李慢慢端来一盆热水,夫子拿着毛巾沾上热水为桑桑拂去眉上冰霜,于桑桑眉心之间点出一指。

    见着桑桑痛苦的表情有所好转之后,随后看向一边一脸紧张的宁缺。

    “桑桑体内寒气已与她生命本源相融合,本来在习得神术之后有所稳定,可又因为在雁鸣湖时释放了太多昊天神辉,最后导致她体内的寒气彻底爆发,所以,配上小十二的手段,我只能将这寒气压住,无法根除。”

    宁缺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转而又被绝望所替代,他知道,夫子不可能骗自己,可是人世间第一强者夫子都说无可奈何,那么在这天下间,还有谁能够救桑桑?

    一边的夫子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说道:“半年之后烂柯寺的盂兰盛会要开启,你去烂柯寺找小岐山,或许他可以做到。”

    如今的宁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对于修行界常识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清楚夫子口中的小岐山是何等的人物,再一个,他也找不出夫子骗自己的理由,郑重点头对夫子道谢。

    “弟子谢过老师。”

    夫子长叹一声,说道:“今后你与桑桑先在后山养伤。”

    ……

    ……

    入夜,大黑昂着头在后崖之上对着星河长啸。

    小麻雀无助的看着身旁在躺椅上似乎陷入了沉睡的少年,再或者满脸恼怒的看着洞外那炫耀自己如何如何聪明的大黑。

    然而大黑在看到它的恼怒之色后,叫声愈发高亢,其间含着的得意也愈发的浓郁。

    忽然,一块石子在洞内飞出,极是精准的落在了它发亮的驴头之上,随后叫声戛然而止。

    大黑低着头看向了崖洞,原来,在椅子上的那人不知在何时醒来。

    “其实啊,这不管是人还是驴,就是不能够太得瑟。”

    小麻雀飞在叶朝的头上足以让自己到了俯视大黑的高度,用翅膀指着大黑准备去狠狠的讽刺大黑一顿。

    却在这时,它发现自己的嘴张不开了,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它迅速自叶朝头上离开,却又发现,自己被人握在了手中。

    “还有你这只破鸟,宁缺在这里闭关的时候我就说过,这里向来是有来无回的,你还偏偏不信邪。还每日说自己比大黑聪明,就此事看来,你比大黑笨了不知多少。”

    因为叶朝这一番话,小麻雀将对于大黑的恼怒彻底转到了叶朝的身上。

    它昂起自己的小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叶朝,在它看来,叶朝说自己是小破鸟,说自己笨都是无所谓的,但就是不能够说自己比大黑笨,所以它要提醒叶朝这一点。

    只是,在叶朝瞪了它一眼后,它的双眼间的恼怒瞬间变为了乖巧。

    夜间那稍显急躁的山风不住的吹向洞内,将在崖洞内石床上铺着的床单掀开,将叶朝束着长发的丝带吹开。

    散乱的头发如同河畔垂柳枝条般乱舞。

    良久,叶朝叹息一声,说道:“其实不愿意和做出选择完全是两件事情,就像当初的普智,他一定不愿意杀人,可最后却真的杀人了,我很怕自己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所以不开心,所以来到后崖。

    你俩也其实没有必要陪着我在后崖逗我开心,因为那个选择真的很难选。”

    “其实,当你选择来后崖的时候,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知何时,夫子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叶朝的身边。

    而叶朝对于夫子的突然而至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看着一脸笑意的夫子沉默不语。

    “您怎么来了?”

    夫子很是闲逸的抚了抚额下的几根白须说道:“在你自那道光门而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早已将修行之路看破,所以并没有怎么教你修行,也知道教不了你。

    可虽然教不了你修行,但可以教你如何去做选择,很肉麻的说,我可以安慰你。”

    叶朝摇头,说道:“您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这个选择才对我来说很难选。”

    夫子摇头,说道:“在我看来,当你顺利的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后,这个世界所有的轨迹便发生了改变,所以说,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看到的。”

    叶朝拿起一边石台上放着的酒囊,没有去管夫子是否在场,不住的往嘴中倒着烈酒,直到酒囊变瘪,胸腹间再也没有灼烧之感。

    “或许,您说的对。”

    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着另一只手上拎着的两只满是泥土的酒坛说道:“我以为你最起码要喝完这两坛,才能够想通。”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悬空山上的自然就是悬空寺

    长安城冬雪化后,一场春雨自南而来,将长安城南郊断裂的山崖染绿,让老笔斋后院的一树青杨泛出了绿芽。

    桑桑将在老笔斋中的字画锁在了二楼隔间的铁箱之中,又让宁缺在上面刻下了无数道密集的符线。

    仔细的将老笔斋各处能够上锁的地方锁上,与隔壁的面馆老板老李头说了一声后,与宁缺踏上了一辆漆黑似如同钢铁铸成的马车。

    距那日凛冬之湖一战已是三月,再有三月便是烂柯寺盂兰盛会。

    夫子与叶朝的手段已经无法更好的压制住桑桑体内的寒气,加上桑桑病体虚弱,也不适应长途的奔袭,所以,宁缺不想再等。

    大黑马很是听话的架着马车,自长安城东门而出,一路南下。

    后崖之巅,云海浮沉,无数鸟儿随着一只蓝色的麻雀尽情的在当中飞着,就似一汪清泉之内,有很多鱼儿在其间畅游。

    崖边,叶朝很是懒散的在躺椅之上躺着,微眯着眼睛似是在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麻雀,也似乎是在享受着微凉山风带来云气间的湿润,一只手耷拉着,指尖刚好触碰在大黑那黑得发亮的脑袋上。

    一声少女的轻咳自崖边山路传来,紧接着,梳着两束马尾一手拿着大锤一手拎着两坛酒的唐小棠便走在了叶朝身边。

    将酒与锤放在一边,看着自家师父懒散的模样,唐小棠眼睛中闪过了颇有些无奈的神色。

    “师父,酒来了,这是趁着夫子在湖畔喝茶的时间,六师伯带我去偷的。”

    叶朝嘿嘿一笑道:“做的不错,只是用词有些不当,你应该说是你六师伯带你去取的。”

    唐小棠将酒递给叶朝,只是在这过程期间,叶朝却瞥见了她通红的手心,不禁将眼睛睁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唐小棠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道:“难道您就没有觉得我这次取酒用的时间很长吗?”

    叶朝抬头看了看挂在头上的太阳说道:“呀,都过去三个时辰了。”

    唐小棠指着一边有些发亮的锤子说道:“六师伯说,夏侯身上的明光铠被哥哥斩开过一道小口,这说明他与四师伯合力铸成的铠甲还是有些缺陷,所以准备再造上一副远超明光铠的铠甲。

    其间工序自然是需要更多的劳力,结果您刚好让我去取酒,所以,就这样了。”

    叶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好徒儿幸苦了,待我出关之后定会找你六师伯讨个公道的。”

    唐小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算六师伯不以此为要挟,我也会去帮忙的,只是师父,你确定你现在真的是在闭关?”

    叶朝道:“为师自三个月前便没有走下后崖,整日在这后崖上餐风饮露感悟天地的,怎么就不算是闭关了?”

    唐小棠思索了片刻,很是认真的说道:“首先师父吃的是七师伯专门做的饭菜,所以并不是在闭关,且师父在后山的时候就天天这样,如果按照师父的说法,那师父除了教我练功之外都是在闭关,问题是这并不是闭关。

    且师公说了,您这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

    叶朝额头之上生出了层层黑线,夫子给唐小棠说的确实没错,他确实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毕竟那日他是当着君陌与李慢慢说要去闭关的,而且不知为何,七师姐在次日就得知了这件事情,而七师姐知道,就等于后山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尽管他的本意并不是要闭关,但也不可能在崖上待几天就回去吧?

    还有,人认真起来果然是一点都不可爱。

    狠狠的瞪了一眼唐小棠后,叶朝拍开了酒坛上的盖子,开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对了师父,小师叔已经出长安城了。”

    “他走了?不过算算日子也确实该离开了,那自今日起,为师便宣布出关。”

    唐小棠很是鄙夷的看了自家师父一眼,果然,如陈皮皮所说,后山最不靠谱的人不是小师叔,不是十一师伯,而是师父。

    当然,以自家师父那很小心眼的性格,这些是不能够说出来的,不然陈皮皮一定是会完蛋的。

    “你刚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在想什么?”

    唐小棠急忙摇头,走去将躺椅抗在肩上,说道:“后山所有的师伯们说都很羡慕师父。”

    “羡慕我什么?”

    “羡慕师父潇洒。”

    ……

    右帐王庭所控草原的最西边,有着一棵在月轮国比比皆是但在草原上绝不可能存活的菩提树。

    自菩提树再往西边走上几里路,便能够看到一处方圆不知多少万里的天坑,天坑之上浮着一座很高的山,高山之上有一间很大的寺院。

    山叫做悬空山,寺便是悬空寺。

    此时,在天坑的边缘,有着一辆完全由精铁铸成的巨大马车,车辕之下是右帐王庭最为精壮的十匹骏马。

    一位老僧在无数僧侣的簇拥下进入了马车,车轮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巨力压迫深陷在了松软的沙土之间,而架着马车的骏马们那健壮的四肢竟是同时开始打颤。

    然而尽管它们四肢打颤,但空中却是有着一道莫名的力量在驱使着它们,它们无法反抗,只能忍受着自车辕上传来的重力向着天坑外围而去。

    车轮缓缓而动,在荒凉的西荒草原之上留下了道道很长很深的沟槽……

    ……

    长安城南,通往南晋与西陵的官道上,唐小棠很是不解的看着余帘问道:“三师伯,小师叔去烂柯寺已经代表了书院,而二师伯也早在两月前去了宋国,可为什么师父他还要去?”

    余帘很是淡然的说道:“因为有人怀疑小师弟是冥王之子,也有很多人想看看书院对于此的态度。”

    唐小棠见过永夜,可师父却老说什么冥王、冥王之子的都是子虚乌有,所以对于冥王之子,她并不像世间修行者那般在提及冥王之子时深恶痛觉。

    “想要试探书院的态度,且师父都去了,那么那些人应该会很惨。”

    (写到这里,才发现对于后续剧情的准备不是太充分,为了不崩,所以我还是需要花时间去准备,所以今天是两更,抱歉了,大家。)

第一百一十三章 瓦山至

    车轮深陷在松软的草地之间留下沟壑,狂风卷动之下,扬起漫天的灰尘,战马时不时传来的长啸声中充满了不甘与莫名的恐惧。

    似乎先前踏入那辆车的并不是让悬空寺万千佛陀相送的佛,而是一只令草原万物都颤栗的猛兽。

    忽然,一匹战马极是凄厉的嘶吼了一声,随后它缓缓倒在了地上,可是那辆由钢铁铸成的马车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而是顺着它的身躯碾过,绞碎在了松软的草地之上。

    马血的腥味充斥在了马车之间,车内那闭目的佛睁开了眼睛,长长垂下的白眉眉头微有蹙起。

    随后马车停下,那些未死去的战马在这一刻急忙趴在地上享受那得之不易的休憩时光。

    却在这时,一队右帐王庭的精骑自远方的沙丘而来,待至马车前,极是整齐的下马,对着那辆马车下跪而后祷告。

    良久之后,他们并未去与马车之上的佛打招呼,而是极为熟悉的拿起巨大水囊给那沾上马血的车轮清洗。

    在将车轮洗净,涂抹上了极是珍贵的香料,他们又给车辕处换上了一匹新的战马,几人再次开始跪地祷告。

    随着马车前行,再是在草原之上扬起片片尘灰。

    只是,有一人却流出了泪水,他看向那辆马车的目光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虔诚,而是充满了怨毒。

    因为有匹马曾在充满残肢血肉的战场上将重伤的他驮回了家乡,而那匹马却被那辆车碾进了沙土之中。

    可在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大黑的背很宽,叶朝可以很是舒服的躺在上面,将小麻雀当成球一般冲着远处扔去,等小麻雀一脸恼怒的飞回来时,再是抓住再扔出去。

    大黑很喜欢这一幕,所以它走的很快,也异常平稳。故仅仅是在两日间,他们便走出了十个郡。

    远方山路密林间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藏在林中的飞鸟似是受到惊吓而尽数飞离,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自当中飞向了大黑。

    小麻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迅速自叶朝手中挣脱,如同闪电一般飞在了极速而行的石块之上,小巧尖锐的爪子刺入石块之间,便带着石块飞到了大黑的脑袋上。

    抬着头冲着叶朝骄傲的叫了几声,它用翅膀指向了之前石块飞来的方向。

    “不必了,其间并未蕴含着杀气,且那人也已经离开,而且……”

    叶朝还未说完,将小麻雀脚下的石头拿在手中,自当中的细小缝隙间取出了一张纸条。

    “呶,看见了吧,他是来传信的。”

    翻开纸条,当中所述的只是极为简短的一句话:右帐草原之西,有十马拉车,车过则显沟壑。

    叶朝将纸条揉成碎末,眼神间竟是有了期待之色。

    ……

    ……

    瓦山并不是单一的一座山,而是由数座奇形怪状的山连在一起,尽管此时已步入初秋,但因为身处天南之地的宋国,气候也只是比之夏日略低一些,故那些被林木渲绿的青山依旧葱葱,深山幽水间仍然有着蝉声蛙鸣。

    此时并未到盂兰盛会的正祭日,但瓦山之下早已是凝聚了太多的人流,比如身穿白衣的剑阁弟子们,一袭神袍的西陵修者,有唐**方的甲士,也有月轮国白塔寺中不爱洗澡的和尚们。

    一辆漆黑色的马车自瓦山北麓山道缓缓而来,漆黑色的马车如同某种异兽的皮肤,其上有着很是显眼的崭新箭痕,车轮滚动在碎石铺就的山路上就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

    驾车的是一少年,身穿着唐国书院的青衫,背着一把狭长朴刀,眉眼极是英俊,只是他的眉头似乎习惯了深皱,导致眉心之处有着几层不易消散的褶皱。

    那些在瓦山脚下赞美着岐山大师功德的修者们不禁看向了马车,下一瞬,双眼间露出了掩盖不住的惊讶。

    能够来瓦山参加盂兰盛会的皆是修行界中颇有地位的人物,也正是因为此,他们知道那辆车的来历。

    昊天道南门颜瑟大师的座驾,可问题是颜瑟大师早在两年前就已羽化,那么驾车便只能是书院的十四先生了,再想着最近关于十四先生的传闻,车上的便应是光明之女。

    宁缺是书院的十四先生,桑桑是那位破出五境的光明大神官亲自选定的光明之女。

    如此身份不管是在哪处,皆能够引来人们的争议,甚至在宁缺推开车上木门的时候,很多西陵的修士都低头行礼。

    放在以前,宁缺一定会很有兴趣的笑着冲他们打招呼,可现在并不同往日,所以他只是冷淡的扫了人群一眼后,便俯下身子将桑桑背起走向了通往山顶古刹的山路。

    那些在山下驻足的人们并未继续之前的交谈,而是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因为瓦山并不是好入的,他们想要看看书院的十四先生会怎么入瓦山。

    ……

    ……

    在宋国的某座高山之上,君陌很是端庄的坐在一块青石之上,接过书童给递来的一口热茶喝下一口后,抬头看向了山外那几座奇形怪状的青山。

    “二先生,刚刚有人传来消息,十二先生才刚刚进入宋国境内,这是否太迟了些?”

    君陌看着小书童那蹙起的俊秀眉眼温和的笑了笑,说道:“他要想来,只需一瞬。倒是不急。”

    小书童还是不解,遂又问道:“可是二先生,我们已经来宋国四个月了,整日便在这些山川之中闲逛,而您应该在这块青石上坐了有半月了吧?”

    君陌道:“莲生、卫光明那等人物皆是自宋国而生,山水便是蕴养灵秀之地,可宋国并无大江河湖,便只能来这山间了。”

    小书童道:“按照您刚才说不着急,那宋国的名山还有很多,我们是有时间再去逛一逛别的山的。”

    君陌道:“见了那么多山后,感觉差着唐国的很远,所以便不逛了。”

    “可是您为什么在这里坐这么多日?”小书童指着青石问道。

    君陌指着远处的几座小山间的古刹说道:“因为这里离烂柯寺最近,还有,你还小,以后少和唐小棠一起玩。”

    (后半章水了些,只是直接步入剧情有些尴尬,也显得很突兀,所以……嘿嘿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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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163/ 第一时间欣赏诸天之从诛仙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枝上婵娟所写的《诸天之从诛仙开始》为转载作品,诸天之从诛仙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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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之从诛仙开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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