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机会
…………
“这个消息你也许会感兴趣。”梅瑞尔打趣地将一封信交到纳萨诺斯手中，凋零者一看上面的徽记就知道这是塞拉摩的消息。他展开信纸，里面的内容让他有些惊讶。
“银色盟约？”
“听说是由高等精灵法师和游侠组成的部队，专门负责争对部落的血精灵。目前驻扎在塞拉摩，是游历于联盟之外的组织。”梅瑞尔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调侃纳萨诺斯，“我听说领导这个组织的是希尔瓦娜斯。”
“那又如何？”纳萨诺斯听出了法师语调中不对的地方，他瞪着梅瑞尔，想让法师快点把话说完。
“我总感觉那个女精灵出现在卡利姆多不是巧合，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纳萨诺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仍然心平气和地说：“也只有塞拉摩会接受他们了。”
“恐怕不只有这个原因吧，我记得你的父亲也在塞拉摩。”
“我劝你最好别玩儿火。”凋零者抬起头警告道，梅瑞尔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短暂沉默后，法师回忆起了往事，看到纳萨诺斯正憋着气处理剃刀高地的问题，他忍不住提醒：“你最好小心希尔瓦娜斯，那个女精灵比奥蕾莉亚要厉害很多，她可是第一个见到你这模样的人。”
纳萨诺斯惊讶地猛然抬头，心想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梅瑞尔为了捉弄自己而编出的谎言。“她……第一个见到我？”
“原来麦迪文没有告诉你真相。”梅瑞尔摸了摸下巴，感觉到自己捅破了什么篓子。
“那你又如何知道？”
“加入被遗忘者之前，我就向艾格文好好了解过关于你的一切。不得不说，对于你的情史，我很感兴趣。”
“该死！”纳萨诺斯暴怒地跳起身来，一把掀开眼前的公文资料，全然不顾会不会砸到梅瑞尔的身上。他浑身笼起一团黑影，那是只有他发怒时会产生的效果。
女精灵的声音是如此甜美，纳萨诺斯一直坚信那时候是奥蕾莉亚来到自己的身边，是她在耳旁轻轻低语，将他的痛苦扫除干净。
“是她？”纳萨诺斯抬起头，他的眼泪很久以前就已经流光了，现在留给他的只有干涸。死亡没有带走他的灵魂，却带走了他的身体。人们一直强调灵魂比**更重要，可在他们眼里，样貌总是先入为主，连奥蕾莉亚也是这样认为的。当他以为奥蕾莉亚拒绝自己后，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生者会接受他，但是……
“希尔瓦娜斯。”纳萨诺斯回忆起了这个总是捉弄自己的女精灵。她能力出众，又和自己一样固执。
“她一直在乎你。”梅瑞尔说，“她来到塞拉摩也是为了照顾你的父亲。”
这话在纳萨诺斯的脑海里将正在延展的时光又放大了几分。
“有她在，我相信我父亲晚年不会孤独。”
“你是否又燃起了希望？”梅瑞尔问，就像一把尖刺扎进心口，纳萨诺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法师没有说话，他说不出。“希尔瓦娜斯的行为已经证明了她对你的心意。你们完全可以……做一对精神夫妻。”
“那只会让双方痛苦。”纳萨诺斯回答，他背过身去，用极其冷漠和严厉地话吩咐道：“出去，我现在要独自想想被遗忘者未来的路了。”
…………
诅咒之地
巨大的身躯降落在黑暗之门前的凹谷中，作为军团首屈一指的代表，卡扎克具备玛诺洛斯的力量，又拥有着提克迪奥斯的狡诈。当他知道第三次大战的结局已经无法挽回时，理智的恶魔领主选择了撤退，他来到诅咒之地，寻求基尔加丹的指引。
卡扎克看着面前的黑暗之门，上面盘旋的蛇像是在警告那些妄图靠近的人：这里有危险，速速离开。然而恶魔从不知危险为何物。
卡扎克走了过去，他的脚步在红色的土地上踏出凹印。短暂的准备后，恶魔领主开始诵念咒语，他在地面上刻下的符文开始发光。黑暗之门上的蛇像眼睛也出现绿色的光芒，紧接着，空荡的大门中，诡异的能量逐步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像浩瀚的宇宙，又像无尽的虚空。
很快，一个不亚于卡扎克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黑暗之门中，虽然只是一个影像，但卡扎克已经单膝下跪表示恭敬了。
“基尔加丹大人。”
“你做的很好，卡扎克。但还不够，我需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打开这扇门。”
恶魔领主抬头，谦卑地说：“我和库鲁尔已经取得了实际性进展，大人。很快，黑暗之门将再一次被打开。”
“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同时我也要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基尔加丹的影像指着卡扎克的脑门。瞬间，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卡扎克的脑海，让卡扎克一时间难以承受，但他已经看清了，并为此震恐。位于虚空中的星球纳兹瑞扎是恐惧魔王们的母星，如今那颗星球四分五裂的出现在卡扎克面前，爆炸产生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虚空领域……
画面很快就消失了，他呼吸急促地跪在地上，显然是被这场面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虽然他知道基尔加丹号称“欺诈者”，但萨格拉斯的副官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到底……到底是怎样的卑劣行径导致如此，大人？”
“是伊利丹！”基尔加丹的声音直冲天际，带着无法遮掩的怒火。“那个瞎眼的叛徒，他竟敢亲自带队袭击纳兹瑞扎，并在最后关头撕裂了自己的传送门，像当年的耐奥祖一样，让整颗星球被虚空的能量撕扯成碎片。”
卡扎克听后急忙问道：“基尔加丹大人，纳兹瑞扎本就处于虚空中，如果星球被毁，那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整个星球上的恶魔都将无法复活！这无疑对军团而言是巨大的打击。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基尔加丹的眼睛熊熊燃烧，有那么一瞬间卡扎克错误的以为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欺诈者稍微平息了自己的愤怒，他继续说道：“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损失，纳兹瑞扎星球上的档案馆中，有一把可以直接进入阿古斯的钥匙——阿古斯之印，伊利丹已经得到了它，不久后他就会发起进攻。”
“伊利丹必会失败，主人。他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力量。”
“不，他很了解，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基尔加丹纠正道，“立刻抓紧时间开启黑暗之门，让艾泽拉斯的生物替我们解决伊利丹，而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军团再次摧毁艾泽拉斯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被遗忘者近期命令
…………
奎尔萨拉斯：
〈绝密〉致奎尔萨拉斯密探负责人维兰德拉。
介于你掌控着银月城旅馆，以此为.asxs.，招募可以绝对信任之人组建情报网，向奎尔萨拉斯全境散播“黑暗之门即将开启”的传言。另外，部落派遣银月城的使者布拉贡·血拳不日将会抵达，弄清他的目的，随时汇报。
——d.l.z
奥格瑞玛：
致奥格瑞玛情报负责人乌克斯·血语者。
务必争取以下名单上的人加入你的情报网络：
暗影裂口磨菇商考苏斯，材料商哈格鲁斯
暗巷区回收站杜佛斯兄弟
荣耀谷护甲商基罗
力量谷肉商奥维亚
智慧谷巨魔希尔恩·火结
注：不能暴露自己。
〈绝密〉凋零十二之剑成员之一已经抵达奥格瑞玛，他身上带着主人特有的箭羽徽记，一旦出示，所有奥格瑞玛的密探都要服从他的命令。
〈绝密〉通知荣耀谷旅馆兽人西雷泽戈·火牙，让他在三天后的夜晚赶往雷霆山，d.l.z将要接见他。
——贝尔蒙特
暴风城
致暴风城情报负责人“镶金玫瑰”旅馆老板奥里森。
〈绝密〉西部荒野的密探，战士训练师卡伦·史丹尔将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儿来到暴风城，务必接待他们，将那个女孩儿秘密送往塞拉摩。
注：小心军情七处的眼睛。
——贝尔蒙特
铁炉堡
致我最敬爱的老师古德尔，我现在很好，在世界上寻找着可以生存的空间，请您不用担心我，另外，如果您见到我的弟弟斯蒂芬，还有我其他的家人，请不要告诉他们我还活着。
——您的学生
达纳苏斯
致达纳苏斯军事情报网负责人哨兵塞恩提尔·刃纹。
近期务必留意暗夜精灵的军事行动。
——贝尔蒙特
致达纳苏斯政治情报网负责人泰兰妮·甜歌。
渗透达纳苏斯显贵阶层。将达纳苏斯爱好者和显贵们的日常交流中心转向伊利丹·怒风。
注：不准妄论达纳苏斯的政治，以免引起怀疑。
——贝尔蒙特
影牙堡垒
致影牙城堡驻地防卫军领袖维罗娜拉：
按照主人的命令，将焚木村改造为港口，命令舰队指挥官塔特赛尔带领一半海军返回凄凉之地，其余部队原地待命，近期不能有任何举动。
注：月神镰刀留在影牙城堡。
——贝尔蒙特
…………
“除了塞拉摩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发出了消息。”贝尔蒙特跟在纳萨诺斯的背后说道。三天前他就和凋零者一起出发了，按照时间，今天晚上他们会在奥格瑞玛外不远处的雷霆山和兽人西雷泽戈·火牙碰面。他是一个龙喉兽人，也是二次大战时期的老兵。
雷霆山是雷霆蜥蜴的家园，不过这种生物一到晚上就会呼呼大睡。纳萨诺斯接近时，已经可以清晰的听见蜥蜴们粗重的呼吸声了。
“看来西雷泽戈还没有来，正好，我可以看看奥格瑞玛究竟是座怎样的城市。”凋零者找到一处可以远眺的山坡，月色下，奥格瑞玛的轮廓清晰可见。
“真如资料里面显示的那样，主人。兽人用白色石头堆砌城墙，用尖刺木桩作为城防。”
纳萨诺斯笑了笑，出于夜空凉爽的环境下，他的心情也会变好。“你觉得如果正面硬攻奥格瑞玛，会死多少人？”
“我没有攻城的经验，主人。”贝尔蒙特惭愧地回答，“不过以我的拙见，只需要几百人就能守住城门，所以这座堡垒不容易沦陷。”
“你其实已经说出了让它沦陷的方法。”
“什么？”贝尔蒙特大惊，“这是真的吗？请您赐教，主人。”
“城墙的确只要几百人就可以防守，但是城门呢？”凋零者伸手指着奥格瑞玛的大门，在夜晚，仍有两个兽人拿着长矛站岗。火盆中的火焰帮他们扩展了几十码的视线。
“城门？”贝尔蒙特的注意力随着这两个字移动到指定的地方，奥格瑞玛的城门使用巨大木桩形成的升降门，看上去过于简单了些。
“如果用炮弹的话，似乎可以轻易摧毁那扇门。”
还没等纳萨诺斯给予肯定，一个粗糙的声音打乱了二人的谈话。“奥格瑞玛的弱点不仅是这座大门，还有这座城市的管理制度。”
阴影中，一个高个强壮的中年兽人走了出来。他的皮肤是灰色，在月色下显得有些苍白。看到纳萨诺斯的时候，他的眼睛浮现出疑惑。
“你就是凋零者？”西雷泽戈问道。
贝尔蒙特上前一步，警告道：“作为被遗忘者在奥格瑞玛中的一员，你应该称呼凋零者大人为主人。”
西雷泽戈嗤之以鼻，不屑地将一个雕有奇怪符号的木牌扔给贝尔蒙特，对方看了看，然后在纳萨诺斯耳边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说这块牌子是真的。
“你就是西雷泽戈？”纳萨诺斯问。
“如果我不是，那么也不会有第二个兽人来见你了。”兽人回答。
“你可以选择向萨尔告密，让他派人来干掉我。”
“那样的话，我能得到什么？”西雷泽戈咬了咬牙，当他听到萨尔的名字时，有些激动。“我顶多能让其他人多看我一眼，但我也暴露了自己是密探的事实，所有人都会提防着我。而你……”兽人抬起头直视纳萨诺斯的双眼，那双诡异的眼睛让他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你曾经承诺过我的东西，现在算数吗？”
“事实上我正是为此而来。”纳萨诺斯开口说。这句话让兽人惊喜地睁大眼睛，下意识向前一步，但贝尔蒙特一个眼神就让他退了回去。
“真的吗？”
凋零者点头回应，“你现在立刻想办法前往棘齿城，坐船去藏宝海湾，等待我的命令，不出半个月，诅咒之地一定会有变动，我曾答应过你，让你回到自己的家乡。现在，兑现承诺的时机到了。”
“先祖保佑，先祖保佑！”西雷泽戈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过听起来还是有些太过张扬。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纳萨诺斯挥手制止他，等西雷泽戈安静后，他接着说：“我需要一个向导，一个熟悉……外域的向导。”
…………
以下应该是9.0凯尔萨斯和法斯琪的一段对话。
凯尔萨斯：我的女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感谢您的莅临。
法斯琪：没想到？嗯……看来你不但背弃了我们在外域的事业，连我的死活都懒得关心了。
凯尔萨斯：在这冥间度过每一刻无不在提醒着我所犯下的过错……包括背弃了你。
法斯琪：我是有很多优点的女人，年轻的王子。可我不会轻易地原谅别人。从这个地方来看，雷文德斯想必待你不错。
凯尔萨斯：这可就不好说了。自从来了这里，我就一直遭受着痛苦的对待。那些温瑟尔说这能帮我悔改。
法斯琪：或许他们成功了。和背叛了背叛者时的你相比，现在的你看来平静多了。
凯尔萨斯：或许。但看起来，要想获得原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的女士，言语无法表达我的歉意。在那段日子里，我的偏执蒙蔽了我，让我对自身的疯狂视而不见。我欠下了无数的血债，还让更多的人受尽了折磨。
法斯琪：这些事我都不在乎。然而你鄙弃了我对你加诸的信任，这才是最让我恼怒的。
凯尔萨斯：我的女士……当整个艾泽拉斯背弃了我，你是唯一一个向我伸出了援手的人。我不该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弃你而去。
法斯琪：在这个地方，往事都已成幻影。我们都有许多事情需要补偿。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年轻的王子。
凯尔萨斯：我也一样，见到你是我极大的宽慰。
法斯琪：你知道的，我曾经救你脱离过一次牢狱。假如你有那个意愿，我也可以让你从这冥世中解脱。
凯尔萨斯：你的提议非常慷慨，但我相信我在此地的旅途还尚未结束。只希望……今后我们不至于形同陌路。
第五十九章——紧张
…………
扎尔塔之墓所在的地方原本只是用来举行凋零议会的，玛拉顿当初的改造计划是没有太注重这一个方面，然而现在，扎尔塔的遗体早已随着土元素公主的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石砖和水泥搭建的三层阶梯圆形平台。纳萨诺斯此刻正在平台上来回踱步。
“是什么让您如此焦躁，主人？”贝尔蒙特的眼神一直放在纳萨诺斯身上，自从回到玛拉顿后，凋零者就一直如此。
“我并不是焦躁。”纳萨诺斯停下来，但有一种力气用不完的感觉，他也希望自己停下来，可亡灵不会劳累，有时候他觉得这不是个优点。“我是有些……紧张。”
“我想也是。”贝尔蒙特点点头，“您在紧张什么？”
“准备工作。”这个时候，纳萨诺斯不介意和自己的下属说说心里话，唯一遗憾的是，圆形平台的中央没有王座，否则他可以坐下强迫自己停下。“我担心我们还有疏漏的地方。”
“需要我汇报一下我们的准备吗，主人？”
这个提议不错，纳萨诺斯走到离自己最近的第三层阶梯旁坐下，这个位置他依旧显得比贝尔蒙特高大。
“说吧，尽量详细。”
贝尔蒙特迅速拿出自己记录的文件，开始念了起来：“行动日期是联盟和部落控制住黑暗之门的局面后，我们携带的斥候一共有五十名，全都是最精锐的死亡猎手，另外，行动的领袖是您和梅瑞尔，向导是西雷泽戈·火牙……”
“这些我都知道了。”纳萨诺斯用手捂着额头，“计划我也清楚，那是我制定的。”
“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吗，主人？”
“不！”纳萨诺斯摆了摆手，他站起来，背对着贝尔蒙特，“当年，图拉扬和卡德加远征德拉诺，从此杳无音讯，甚至可能已经死了……我不希望我也这样，那扇门背后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虽然西雷泽戈·火牙熟悉那个世界，但他记忆中的德拉诺已经和外域大有不同。那边危机四伏，我不清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如果您担心这一点，那就先让我去吧，主人。”
纳萨诺斯摇头，直接否决了这项提议，他很感谢贝尔蒙特这样说，但有些时候，作为领袖的他，必须为了自己的人民身先士卒。
“好了，说一些让人高兴的。”纳萨诺斯对着贝尔蒙特笑了笑，“告诉我，贝尔蒙特，我们出发前往外域，将会为被遗忘者带来什么？”
黯刃领袖翻开文件的第三页，“除了那个世界的矿石和草药，还有就是西雷泽戈提到过的古尔丹的诅咒密码，以及兽人耐奥祖可能留下的关于他的讯息。”贝尔蒙特说到这里咬了咬牙，“目前只有这些，主人。”
“恩，我们对那个世界不了解，暂时要取得的东西只有这几样。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纳萨诺斯说出这句话时，贝尔蒙特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怎么了？”
“抱歉，主人。”贝尔蒙特鞠了一躬，“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降落在秘蓝岛的新种族。”
“他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的确有。”贝尔蒙特皱起了眉头，“根据我们的调查，确定了这是一种类似于艾瑞达恶魔的种族。”
“艾瑞达？”凋零者神色严肃了起来，“你继续说？”
“他们自称德莱尼。这群人当中也有牧师和圣骑士，并且他们的领袖是一个叫做维伦的人。”
“德莱尼？维伦？”纳萨诺斯睁大眼睛，愣在原地。无数记忆片段中的其中一块浮现在他眼前。多年前在兽人的战俘营中，当他和奥哈恩初次相遇的时候，他曾和一个老兽人交流过，了解了兽人的过去。其中包含着他们对德莱尼人犯下的罪孽，还有“维伦”这个人。
没想到世事难料，如今这个种族尽然来到了艾泽拉斯，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加入联盟……
“看起来，联盟要比部落领先一步了。”
…………
奎尔萨拉斯
“你觉得这座港口如何，布拉贡大使？”奥蕾莉亚侧过头去看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兽人。布拉贡·血拳，被称为“酋长之手”，代表着萨尔的意志。
血精灵加入部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尽管罗曼斯极力反对，但是现在和他一样处于反对立场的人都被希尔瓦娜斯带走了，让大魔导师显得孤立难缘。而且在道理上，罗曼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凯尔萨斯说过：除了联盟，谁都可以。
呆在兽人身边让奥蕾莉亚仍然觉得有些芥蒂，她还没有适应，尽管她的一言一行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可她的妹妹，温蕾萨·风行者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一直跟在奥蕾莉亚的身后，随时拦下兽人的异常举动。
同样的，布拉贡也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虽然现在精灵王国名义上已经是部落的领地，但是酋长萨尔只派了他和几个库卡隆士兵来到奎尔萨拉斯，而过去兽人与精灵之间的冲突历历在目，布拉贡必须时刻小心，提防周围有人要攻击他。
“我听说过奎尔萨拉斯曾被天灾军团攻击。”兽人开口回答，“我听说这里被破坏的很严重。”布拉贡的眼睛注视着已经被完全修复的阳帆港，搭载自己的船此刻正停在一艘精灵驱逐舰旁。部落的暗红色与精灵的亮红色交错呼应，显得十分气派。“但你们重整旗鼓的能力着实让人惊讶，就像当初萨尔酋长领导我们修建奥格瑞玛时一样。”
奥蕾莉亚心里长舒口气，逐渐放松下来，暗叹幸亏兽人没有表现出不满，她接着解释道：“奎尔萨拉斯的确惨遭不幸，不过辛多雷人民的意志不会屈服，这座港口只是我们宏伟复兴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如果你看到银月城的面貌，你一定想不到那座城市经历过战乱，它绝对比得上联盟的暴风城。”
“这是真的吗，女士？”布拉贡睁大眼睛，奥蕾莉亚回以肯定的眼神。
“那么，请带路吧。”
第六十章——发誓
…………
“你是第一个进入银月城的兽人，布拉贡大使。”奥蕾莉亚坐在陆行鸟上说道。银月城的城墙要比奥格瑞玛高出不少，下方大片土地被阴影遮蔽。
“这座城市比奥格瑞玛更加宏伟。”布拉贡的回答让摄政王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奥蕾莉亚可以理解，银月城历史悠久，重建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不过住在这么大的城市里，为什么你们战士捉襟见肘，摄政王？”
不仅是奥蕾莉亚，所有精灵方的随从人员都被这个问题卡住了喉咙。一直穿过牧羊人之门，奥蕾莉亚才开口回答：“这个问题是萨尔酋长的疑问吗，大使阁下？”
“这是我个人的疑问，摄政王。”布拉贡用手拍了拍胯下坐狼的头，提醒这头畜生不要总是把目光集中在精灵的陆行鸟身上，虽然这种鸟类看上去很美味。“但是身为‘酋长之手’，我有义务替大酋长问一句，否则他可能无法正确认识到辛多雷的价值，也不能准确地给你们下达力所能及的任务。”
温蕾萨的手掐着陆行鸟的缰绳，来此之前，奥蕾莉亚叮嘱过她只需要简单的负责安全问题，不要对她和兽人使者之间的谈话有任何非议，但是布拉贡的言辞太过于强人所难了。温蕾萨知道兽人都很粗鲁，也知道血拳已经尽力把自己的表达能力调整得足够礼貌了，可依旧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游侠将军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奥蕾莉亚好像预感到了她的小动作，摄政王一个严厉的眼神就让温蕾萨退了回去。
“大使阁下，如你所说，我们的战士确实稀少，大部分在对抗天灾军团的时候牺牲了。”奥蕾莉亚神情低落地说道，“不过我想一个王国的强大从来不是以士兵数量多少来衡量的。”
“噢？”布拉贡好奇地去看奥蕾莉亚，“那是靠什么？”
“这我不敢下定论。”女精灵摇摇头，“每一个王国都有立足资本，暴风城靠的是天然的地理优势，奥格瑞玛内部团结，而奎尔萨拉斯即便军事能力不如以往，我们依旧可以深入天灾军团的腹地，消灭叛徒达尔坎，我想这可以向大酋长萨尔证明血精灵的能力。”
“关于这一点，酋长有一个问题要你回答，摄政王。”布拉贡突然说道，让奥蕾莉亚预感大事不好，“萨尔酋长听说在你打算加入部落的时候，有一部分精灵选择离开了奎尔萨拉斯，这是真的吗？”
“领导者的决策有时候无法眷顾所有人，大使阁下。”奥蕾莉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从希尔瓦娜斯离开这件事上缓过来，一开始她对妹妹的行为表示愤怒，可过去了几天后，愤怒逐步转变为内疚，奥蕾莉亚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离开的精灵只占少数，这并不妨碍血精灵对部落效忠。”
“恐怕不是吧。”布拉贡说出这句话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谋杀小径，街道旁都是辛多雷，他们对奥蕾莉亚鞠躬表示敬意，可摄政王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身旁的兽人身上。
“这话是什么意思，阁下？”
“离开的那些精灵当中有一个好像是你的妹妹。”
“这……”奥蕾莉亚汗颜，略显尴尬，“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想对酋长隐瞒？”
“不，只是……好奇而已。”
布拉贡瞥了奥蕾莉亚一眼，缓缓道来：“你的妹妹希尔瓦娜斯去了塞拉摩，加入了普罗德摩尔的部队。”
“什么，你说希瓦她……”奥蕾莉亚惊讶地说，很快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抱歉，真是失礼，请你原谅我这个做姐姐的难处。希尔瓦娜斯是我的家人，我对她放心不下。”
“你的家事我不过问，也与部落无关，摄政王。但酋长让我告诉你，你的妹妹进入了联盟的城市，如果有一天她代表联盟公然向部落发起攻击，那她就是部落的敌人，萨尔酋长对她也绝不会留情，当然……”布拉贡的语气突然放的很低，“比起外部的威胁，酋长更痛恨部落内部的那些敌人，他绝不允许背叛，也不想看到某些成员为了所谓的‘家事’而损害整个部落的利益。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是的，我了解。”奥蕾莉亚点头。
“请你发誓，摄政王。”兽人的要求让奥蕾莉亚脸色苍白，身后的温蕾萨更是忍不住想要拔剑割开这个兽人的喉咙。
“我发誓。”奥蕾莉亚比温蕾萨更快一步，同时游侠将军脸上一切掩饰土崩瓦解，她哀伤地看着姐姐的背影，强忍住不让泪水落下来，而残酷的是她还必须听姐姐一字一句把话说完。温蕾萨不敢想奥蕾莉亚此刻的心情如何，姐姐一定比自己更加难受。“血精灵绝不会背叛部落，如果我们的同胞出现在战场的敌对方，那么他们就是敌人，一直到死。”
“希望你记住誓言，摄政王。”布拉贡目视前方，“当你的妹妹穿上联盟战袍的时候，未来她注定就会死。”
…………
任何事物，都是有生命的。
这句话在他的脑中已经变成了一句咒语，持续的帮助他获得新的知识。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种顿悟，是打开整个宇宙新知识的钥匙。
在外域的岁月流逝中，这句话令卡德加十分舒适。在沙塔斯城最中央，他站在纳鲁阿达尔面前。纳鲁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让他内心平静。二次大战结束后至今已过去多年，他在阿达尔身上学到了很多，这可以用他的胡子来体现，可是这位**师的心智从来没有衰老，尽管麦迪文的魔法偷走了他所有的年轻时光。比其他法师，卡德加并不古板，他说话风趣，待人随和，也不喜欢一个人呆在某个角落进行魔法实验，在他眼里，社交和知识同样重要。
“卡德加？”
脑海中想起音乐般悦耳的声音。
“阿达尔？”卡德加没有说话，他和阿达尔交流从来都是通过精神链接。
“你想家了吗？”
**师叹了口气，“无时无刻不想。”
“别担心，再过不久……通向艾泽拉斯世界的大门就打开了。”
第六十一章——黑暗之门开启
…………
卡扎克调动着黑暗之门上的能量，他祭献了上千个灵魂才重新连接好了两个世界的魔法矩阵。诅咒之地其他地方阳光明媚，然后黑暗之门这边的天空却是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黑暗之门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在卡扎克的努力下，黑暗之门终于有了动静，但是打开仍需要巨大的魔力，恶魔领主不会消耗自己的能量，在他的监视下，诅咒之地那些信封恶魔的咒术师们疯狂地工作着，各个都是大汗淋漓，形如枯槁。法师、术士和几个恐惧魔王拼命地施展魔法。他们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但卡扎克还是径直走向其中一个食人魔术士，对着他怒吼了一声。那个家伙在偷懒，他以为卡扎克注意不到自己，很显然他错了。
“快给我工作，废物！”卡扎克高高举起手中的巨剑，朝着干涸红色的地面砸去，一道裂痕清晰可见。
这吓坏了施法者们，他们内心惶恐的继续工作，希望可以尽早的完成任务，那样他们才能休息。
“看在基尔加丹大人的面子上。”卡扎克对那个偷懒的食人魔说，对方捂着头全身颤抖着，“我饶你不死，但我要你身上全部的法力。”他指向黑暗之门，那座门的中央出现炫彩斑斓的颜色，两侧是如同诅咒之地赤红的红色，中央是邪能的绿色。卡扎克真想冲上去，强行用手将绿色的正常魔法拉扯开，可他不能那样做，他会被魔法炸成灰渣的。
很快……用不着多久了……
卡扎克全神贯注地盯着传送门，当有人靠近他时，这个恶魔竟然没有察觉。
“卡扎克大人。”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你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就不怕守望堡的蠢货察觉到吗？”
他猛地转向她，脸上充满了对打扰他的家伙的震惊，如此鲁莽，竟然还是一个自己的同类：“库鲁尔，你最好现在就滚远点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打扰我。”
“我只是担心而已。”
卡扎克嘴里发出嘶嘶声，“担心，你是说守望堡？我早就派诅咒之地的兽人和食人魔大举进攻了他们的堡垒，现在那些人类和矮人自顾不暇。”
“可联盟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那时候黑暗之门已经打开了。”卡扎克威严地回答。
库鲁尔看了首领一眼，卡扎克比自己高大不少，他问道：“那么，有什么任务要我执行吗？”
“的确有。”卡扎克扭头看向黑暗之门，“军团对这个世界的入侵很快就会开始，这一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我们也要过去一切可以得到的力量，你去寻找一把武器：龙王战刃！”
“龙王战刃？”库鲁尔大惊，那是一把浸透了五色巨龙力量的强大神器。但库鲁尔记得阿克蒙德在海加尔山战败时，这把武器就碎了，战刃的碎片被抵抗军团的联军秘密藏匿了起来。
“对，龙王战刃。”卡扎克重复了一遍，“我要你找到神奇碎片，重铸这把武器。有了龙王战刃，还有军团清洗这个世界的决心，我们将不可阻挡。”
“遵命，主人。我现在就去。”库鲁尔退后一步，但又想到了什么，他继续开口说，尽管他知道卡扎克已经把注意力放在黑暗之门上了，再一次打扰他并不明智，可这件事太重要了，他必须说：“卡扎克大人，卡萨纳提尔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那些没用的恐惧魔王就该和他们的星球一样灰飞烟灭！”卡扎克怒吼了起来，恐惧魔王卡萨纳提尔和他一起被安排在艾泽拉斯执行开启黑暗之门的秘密任务，可到头来这个家伙突然消失了，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卡扎克做的，末日守卫的领袖希望这件事后，基尔加丹能看清到底谁才是他最忠心的仆从。
正在施法的几个恐惧魔王听到这句话脸色很难看，可是碍于卡扎克强大的力量，他们敢怒不敢言。
“我知道了！”卡扎克恢复了冷静，他瞥了一眼库鲁尔，示意他可以走了，而且也告诉自己的下属，他不会去管卡萨纳提尔，那个家伙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
…………
祖尔格拉布
纳萨诺斯一脚踏入这里，贝尔蒙特曾说过，这个地方曾是古拉巴什巨魔的国度，而且有数千年历史，埋藏着数不尽的财宝。不过凋零者可不是来观光探险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精心挑选的死亡猎手和兽人西雷泽戈·火牙——他的外域向导。还有梅瑞尔·东风，现在应该叫做邪风了，凋零者不知道他为何要改变自己的姓氏，而且这有什么意义？
纳萨诺斯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渐渐被新长出来的藤蔓遮蔽，在祖尔格拉布中心位置是一处高台，纳萨诺斯登上去的时候，一幅巨大的骨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条蛇的骨架，凋零者很奇怪，蛇的身体应该是没有骨骼的才对，而且这条蛇不尽身躯巨大，而且它好像还有镰刀状的手，背后奇怪的构造像是翅膀。
“风蛇样貌的洛阿吗？”纳萨诺斯嘴角扬起笑容，“联盟和部落拥有能够干掉它的实力，你觉得他们能对付卡扎克吗？”他抬头看着树梢上的一只渡鸦，对方发出几声锐鸣，拍着翅膀降落在他身旁。梅瑞尔·邪风恢复了身体，他厌恶的看着面前的骨架，低沉着嗓子说道：“跟燃烧军团比起来，一个自以为是的洛阿不值一提。”
“我听说参与过对抗哈卡的冒险者都在不久之后死了。”
“哈卡很狡猾，他的血液，甚至他呼出的空气中都充满了毒素，那些接触过他的人都会被感染。”邪风跪在风蛇的尸体前，“这个家伙死有余辜。”
“我听说暗夜精灵崇拜的远古半身死后灵魂会进入翡翠梦境，那么巨魔洛阿神灵呢？他们的灵魂又会去哪儿？”
“这我不清楚，不过哈卡的影响还没有消失，我能感觉到。”
纳萨诺斯缓缓点头，这时一个死亡猎手跑了过来，匆忙对他的领袖鞠躬，激动地说道：“主人，诅咒之地那边……”
“我知道了。”纳萨诺斯打断了他，然后看向梅瑞尔，法师也点了点头。“去告诉所有人，准备行动吧。”
第六十二章——破碎者
…………
黑暗之门
纳萨诺斯第三次站在诅咒之地这片区域上，前两次都是对部落的战争，而第三次他将会和图拉扬一样，穿越黑暗之门前往另一个世界。那个时候，纳萨诺斯还不怎么理解图拉扬的选择，并且在和圣骑士争执的时候差点大打出手，而现在他也要做同样的事，为了给被遗忘者争取更多的生存空间，以及寻找耐奥祖研究魔法留下的线索，纳萨诺斯说服自己一定要去尝试。
“卡扎克已经穿过去了。”纳萨诺斯站在高处俯瞰黑暗之门的动向，和记忆中的一样，这座巨型传送门一旦打开，整个诅咒之地上方的云层就会变的诡异无常。“黑暗之门前那一串清晰可见的巨大脚印说明有一个大家伙去了外域。”
“恐怕也只有卡扎克可以第一个离开这里。”梅瑞尔·邪风站在纳萨诺斯身旁，他也对上空的景象感到心情压抑，厚厚的云层中就像是有一头猛兽正在嘶吼。梅瑞尔不怕里面会冲出什么妖魔鬼怪，他担心的是动静太大会提前引起联盟与部落的注意。
“计划有变。”凋零者突然说道，他皱了下眉头，又点了下头，确认了心中想法。“我们提前进入，别再等了。”
“什么？”梅瑞尔不解地看着纳萨诺斯，“这太鲁莽了，我们甚至不知道门后的情况。不是说要等联盟与部落稳住这里的局面后再行动吗？”
“那样我们就错失了先机，梅瑞尔。”纳萨诺斯侧过头看着法师。凋零者脸色轻松，法师惊讶中透露出好奇，之前听贝尔蒙特说纳萨诺斯有一些紧张，但现在看来……
“那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安全？”
“全凭运气。”被遗忘者之主回答，“一开始我们只关注了艾泽拉斯这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我们想到了联盟和部落会有所行动，但是另一边呢？”
“另一边，你说外域？”法师将目光转向黑暗之门，“从血精灵的情报上看，外域现在几乎处于伊利丹的掌控下。”
“如果背叛者发现有人踏足了自己的世界，他一定会派兵阻拦，但是集结军队需要时间，所以伊利丹短时间内和联盟部落一样，根本无法作出反应。”
梅瑞尔听懂了纳萨诺斯的话，他作出间短的概括：“这段时间上的空隙就是我们的机会，对吧？”
“是的。”凋零者点点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就是我们通过后要去哪儿？绝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碰。”纳萨诺斯转过身，对身后不远处的西雷泽戈点点头，后者立刻跑了过来。
“有什么要我做的？”
“还记得德拉诺的地理样貌吗？”纳萨诺斯问道，但是西雷泽戈给了他一个不自信的眼神。这也能理解，毕竟第二次大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而且因为西雷泽戈长期在酒馆里买醉，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我只记得纳格兰，影月谷，还有塔纳安丛林的样貌了，其他的……”兽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纳萨诺斯叹了口气，接着问：“那么……那个世界的黑暗之门在你所知的三个地方吗？”
西雷泽戈的眼睛一亮，匆忙点头，像是害怕如果自己的回答再让凋零者失望，对方就不会带自己回到家乡所在的星球上了。“记得，记得。”兽人笑了笑，“在塔纳安丛林。”
“很好。”纳萨诺斯说着，对离他最近的死亡猎手点点头。那名死亡猎手递过来纸笔。
“按照你的记忆，将塔纳安丛林的地图画下来。”凋零者从口袋中拿出一块老旧的怀表，由于看不到太阳，他也不能准确预测时间，只能依靠科技。“现在离深夜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后，我们就穿过黑暗之门。”
…………
阿卡玛在幽静的黑暗神殿长廊中缓慢行走着，他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伊利丹高大的身影站立在神殿顶端。他想要见见伊利丹，想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派别人去执行看管囚犯的任务。可是背叛者和之前的几次一样，拒绝了他的见面要求。
灰舌死誓的领袖被驱逐了，伊利达雷议会的四位精灵成员让他赶快回到监狱，并强调这是背叛者的命令。阿卡玛很想知道，伊利丹是否清楚那四个血精灵其实是凯尔萨斯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阿卡玛徒步走过欢愉花园。一会儿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军事区域。他凝视着那些喝了魔血的兽人，他们都是外域曾经的霸主玛瑟里顿的仆从。当初玛瑟里顿率领着这些屠夫疯狂残害阿卡玛的族人，而现在，他又必须和这些兽人处于同一屋檐下，更让他愤怒的是，他的地位不如这些兽人。
原本以为伊利丹终结恶魔的统治后会有所不同，可结果不过是外域换了一个更加邪恶的主人而已。
灰舌死誓活了下来，但大部分都变成了苦工，跟奴隶没什么区别。
他颤抖着向前，引起了兽人们的注意，他打量着下面各式各样的兽人，他们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并且用一种轻蔑、高傲的眼神向上注视着他。阿卡玛咒骂着这些人。如果反抗，他完全可以躲在阴影中，用手中镰刀教训他们。可是阿卡玛对窃窃私语，或者大声嘲笑的兽人完全不予理睬。比起他们的羞辱，阿卡玛更在乎追随他的人的想法。
‘他们一定会嘲笑我的。’
阿卡玛深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气，呼出气体时，感觉希望也从中流逝了。灰舌死誓的前路到底在何方？
他是一位“破碎者”。成为一个破碎者不公正也不合理，因为他没有犯下什么罪行，他只是受害者。破碎者的堕落是怎么发生的？尤其是像阿卡玛这样的人，一个如此有天赋、被圣光如此宠爱的人，是如何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虽然阿卡玛自己不是很清楚这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但是他知道是何时发生的。他依然能够非常清晰地回忆起他开始堕落的准确时刻。
第一章——过往的回忆
…………
兽人围攻沙塔斯时，天空都哭泣了。大地被雨水装扮以来，乌云在头顶上方漫天翻滚着。蒙蒙细雨撒向这座城市和它墙外的军队，双方注视着、等待着，雨也慢慢开始变大，倾盆大雨最终倾注而下。
“他们肯定有一万人。”玛尔拉德站在内城墙顶上的高处经过推测一丝不苟地说。而阿卡玛惊恐地看着他。
外墙之外，在塔拉多的微光下，还有许多影子在移动。兽人对战术却并不怎么关心，他们追逐的只是战斗的激情和嗜血带来的及时满足。
德莱尼的城市泰尔摩陷落了，成了废墟。卡拉波的情况尚不可知。
兽人军团慢慢地向这里移动，让阿卡玛认为这定将是一次预示着沙塔斯守卫者们失败的攻击。
今晚都城里的人注定将会牺牲。阿卡玛心里这样想，突然，他听到了大主教玛拉达尔在嚷嚷着什么。
“玛尔拉德，玛尔拉德！”大主教呼唤了两声，但是守备官却没有答复，玛尔拉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远处山坡上面的一个兽人身上。那个家伙的眼睛是红色的，阿卡玛相隔这么远都能看清。而他手中拿着一根长矛，长毛顶端还有一具德莱尼人的尸体。鲜血顺着长矛流下，在兽人的头上绽开暗红色的花朵。玛尔拉德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的武器纳鲁之锤被他横在身前。
“玛尔拉德！”玛拉达尔再一次吼道，守备官这才从愤怒中回过神。他跪下抬头，期待地看着大主教，以为对方要他带着士兵去阻止兽人，但结果让他万分失望。
“快带着最后一批难民离开！”
玛尔拉德站直了身体。“遵命，大主教。”
阿卡玛看着守备官沿着城墙离开，他不时地扫一眼两边驻守的兄弟们。他们面无表情而坚决地站立着，同他一样。
城墙之外，战争机器已经到来：投石器、攻城车——所有攻城器械在火炬下闪闪而过。他们的这些器械被推放在距离城墙的醒目位置内，那沉重的器械嘎吱作响，发出不详的呻吟声。
鼓声响起，最初只是零星几点，随后，越来越多的鼓声接踵而至，慢慢增强成一种持久的、雷鸣般的轰响。阿卡玛低声祈祷，请求圣光庇护德莱尼。
头顶上，阴沉的云层强烈运动，发出隆隆的雷鸣，这低沉的雷鸣与墙下那疯狂的鼓声互相应和。
紧接着，巨大的燃烧弹以流星一样的速度和足以震碎骨头的力量急速地飞了过来。在他耳边留下了震耳欲聋的轰鸣，那燃烧弹摧毁了旁边的扶墙，飞舞的墙体残骸不断向阿卡玛砸去。他匆忙躲闪，还是被一大段的上段墙体压在了下面，使他陷入一片茫茫黑暗世界之中。
墙外的兽人们奋力向前冲锋。脚步声在这座城市的上空翻滚着。
雨点越来越密集，外墙也在攻城器械的攻击下颤抖着。阿卡玛知道沙塔斯的防御支撑不了多久了，就像现在的自己，身负重伤，即将支离破碎。
他听到几个同伴发出死亡的哀嚎，但是在废墟之中他什么都看不到。
接着他听到从外传来，令他感到冰凉刺骨的可怕战吼。
一个影子从他面前冲过。阿卡玛挣扎着想要看清，但他的身体痉挛而扭曲着，动弹不得。
这场战争将要结束了。
德莱尼呕出一大堆鲜血，绝望的向圣光求救，祈求能让他摆脱困境。他呼唤着……
这是自从他和圣光相联系并受到它的光耀的祝福以来首次向它求救（以往只是单纯的祈祷）
然而未得到任何回应。
战战兢兢地，兽人咆哮声盖过了一切其他声音。阿卡玛的耳膜被危险地撕扯着，大雨滂沱而下，他陷入恐怖而寂静的梦境……
他躺在那里，想到玛尔拉德和那些逃亡寻找隐蔽之处的人们，他祈祷他们能够逃离屠杀。阿卡玛从黑暗的深渊的昏迷中苏醒，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令人窒息的黑暗空间。他的呼吸声粗哑、颤抖而破碎，但他依然活着。他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自从墙倒塌之后。
他拼命地去回想。肯定是因为吵闹的战斗他才没能集中注意力与圣光联系，但是现在，现在他可以联系，他现在肯定可以……
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回应。
阿卡玛震惊之余又试了一次，他不再想获救，也不再想减轻身上的痛楚，他只想让圣光出现在自己眼前。
什么也没有！阿卡玛从未感觉过如此无助的失落和如此彻底的孤独。如果圣光都离他而去，任他死在这里，他的灵魂又将会变成什么？圣光会不会不接受他？他是不是注定只能随着空虚永远被埋入地下？
他的一生都过得尊严而体面。至今来说……这算是某种惩罚吗？
而在他努力思索答案时，他伸手触到了冰冷的石块。他慢慢明白他正以一种非常笨拙的姿势躺着，而他的左腿也差不多是折断了。
他滚向他的右侧，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忽略从肋骨和腿上传来的疼痛。由于得不到圣光的援助，他无法治疗自己，因而现在他只能忍受疼痛的煎熬。不过至少，他的左半边身子又有知觉了。而且……他能听到自己移动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看来他的听力也已经恢复了。
之后他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阿卡玛打起精神，寻找可以逃脱的方法。
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现在，阿卡玛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着爬出来的，他在废墟中摸到了什么，抓到了什么，利用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他唯一记住的，就是自己出来后看到的一切——他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
整个贫民窟，被上面的月光和周围的火光笼罩着，已经变成了堆放德莱尼人尸体的垃圾场。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被浓厚的血迹涂抹地光亮油滑。
阿卡玛的目光触过尸堆中的孩子们时，他的心仿佛都憔悴了。他被埋在废墟中时，内心的某一部分不禁希望，并用自己所有的力量祈祷，期望剩下的孩子们可以得到保护。尽管他明白是一个愚蠢的希望，但他依然坚守此念。
狂暴席卷了阿卡玛。狂暴和挫败，以及无可抵抗的复仇的**。
此时，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他绝望地再次召唤圣光。如果有它的帮助他或许可以做些什么，但是再次的，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圣光在他的心里，也死了！
地牢中的摇拽的火光让阿卡玛得以看清水泊中的自己，那扭曲的脸还保留着一些德莱尼人的特征，不过阿卡玛早就不再称自己为德莱尼了，他也不再是圣光的信徒。不知为何，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阿卡玛能够感到安心。
“你考虑得如何了，阿卡玛？”
在他对面的监狱牢笼中，一个冰凉而又冷酷的女性声音传来。灰舌死誓的领袖这才想起，背叛者之所以派他来这里，就是因为牢笼中的女人。不过和以往多次一样，他未做任何集采。阿卡玛起身，因为他听见了有人正在走来，每天到这个时候，伊利丹都会派一个恐惧魔王过来查岗。
“阿卡玛，有什么异常情况吗？”那个恐惧魔王说，眼神满是轻蔑。伊利丹的部队中，数破碎者最弱，也是地位最低的。
不过此刻阿卡玛心里却在发笑。他的脸无法作出笑容，很好地帮他掩饰了这一点。他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回答道：“一切正常，大人，一切正常。”
……
第二章——地狱火堡垒
…………
计划的第一步非常简单：直接奔赴黑暗之门。这一过程中，黑暗之门内部已经穿出了拿着巨剑的恶魔守卫。纳萨诺斯指挥所有人冲锋，并且让梅瑞尔用魔法干掉挡路的恶魔。凋零者击倒了一个叫嚷着冲上来的家伙，最先来到黑暗之门前，他有种莫名的兴奋，他没有提下思考是否安全，而是直接冲了进去。。
一阵冰冷的牵引之感在他的身上回荡，就像是一道强力的水流在拉动着他。纳萨诺斯的身躯早已冰冷，他也感觉不到冷，可现在，刺骨之寒让他浑身难以适应的哆嗦了一下。凋零者咬牙前进……在那一刻，黑暗，星光和各种各样的奇异颜色在他的眼前混成一团。而后，他视野中的抽象画面渐渐具体化，温热的空气扑向他那死亡之躯。
黑夜……天空却很明亮。纳萨诺斯不自觉地举起一只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现在他可以确定，艾泽拉斯的黑暗之门是在匆忙之中完成的话，而眼前的这道黑暗之门很显然是兽人们精心打造的。两个带着兜帽的巨大石像高耸在自己的两边，面前的阶梯堆叠起来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两根顶部燃着火焰的柱子守立在面前的道路上。
“我相信图拉扬当年和你一样震惊。”梅瑞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的魔法在纳萨诺斯身边飞过，击中了一个刚爬上来的恶魔。“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法师提醒着，纳萨诺斯转身看了看，除了西雷泽戈还在大喘气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天亮后再决定去哪儿！”
……
在他们面前伸展着的红色的，荒芜的龟裂平原对于众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因为它看上去和诅咒之地别无二致。西雷泽戈凝望着远方，看到那干涸的土地绽裂开。火焰从中向上跃出。兽人不敢相信，等到天亮后是这番景象。天空没有云层，就连白天也能看到星辰，而且远处还能看到被不明力量拉扯到半空的浮岛。尽管西雷泽戈行动前告诉过纳萨诺斯，塔纳安丛林已经不再是一片森林，而是荒地，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现在的情况比他记忆中要糟糕百倍。兽人开始担心自己要被凋零者惩罚了，他回过头，却看见那个人的目光正被天空所吸引。它是红色的，那种红是血液的深红。太阳在猛烈地照耀着大地，散发出灼人的热量。
“纳萨诺斯。”变成乌鸦的梅瑞尔飞到凋零者面前，恢复人形后，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表示情况并不乐观。“我调查过这个地区了，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是被强大的魔法撕裂成了现在这样。”
“撕裂一个星球？如此强大的魔法之下，尽然还有生物可以幸存，真是奇迹。”纳萨诺斯感叹道，他用手抓起地上一把泥土，然后松开，红色的沙砾垂直落下。“现在没刮风？这个世界跟艾泽拉斯相比要糟糕很多。”
梅瑞尔两手环抱，他没有纳萨诺斯那么悲观，但也清楚事态的严重性。“也只是这里而已，如果是其他地方，例如影月谷和纳格兰，情况也许有所不同。”
“你在天上看到了什么？”凋零者问。
“我发现了两处堡垒，就在前面不远处，其中一座堡垒挂着当初联盟的旗帜，里面驻扎着人类和矮人，应该是图拉扬的远征军。”
“图拉扬？”纳萨诺斯惊讶地说，他急迫地地问道：“你看到他本人了吗？”
法师摇了摇头，“没有，我观察了一阵，还用魔法窥视了整个堡垒，都没有发现一个资历够深的圣骑士，现在领导那支部队的是一个老战士。”
“他是人类？”
梅瑞尔点点头。
“那应该就是达纳斯·托尔贝恩了，没想到他们还活着。”纳萨诺斯冷哼了一声，“那么……另一处堡垒呢？”
“离人类的堡垒差不多几千米，建立在一座峡谷中，有坚固的城墙和数座塔楼，比人类的堡垒要雄伟许多。”
“那一定是地狱火堡垒！”西雷泽戈大声嚷嚷着，他激动地走了过来，高举双手，骄傲地介绍道：“那是兽人的军事要塞。当初为了修建它，整个德拉诺的石料几乎都被挖空了。那里面一定住着我的同胞，对不对，巫师？”
梅瑞尔皱了下眉头，缓缓说道：“那里面的确住着很多兽人，只不过他们恐怕不再是你的同胞了。”法师叹了口气，“那里面的兽人全身上下和这片土地一样赤红，他们的身上长满了带血的疱疹。我靠近那座堡垒时，就闻到了恶魔的臭味。”
“这……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兽人饮用了恶魔之血？”
邪风对纳萨诺斯点头，他还补充道：“不仅如此，我察觉到地狱火堡垒的下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那是恶魔之力，应该是隐藏着某个恶魔领主。”
“谁在领导这支部队？”西雷泽戈面露悲伤地看着梅瑞尔，他希望法师说的不是真的。
“这我不清楚，但是我看见有些兽人斩断了自己的手，用兵器替代，非常的残忍。”
法师言尽于此，西雷泽戈大声对天空咆哮，愤怒在他眼中燃烧。“是碎手氏族，他们……他们尽然选择堕落，他们怎么能……”
“看来我们在行动之前要先了解这个世界。”纳萨诺斯开口打断兽人，他给了西雷泽戈冷静的时间。等后者平息情绪后，凋零者说：“我们不可能呆在这里，得想办法去一个适合我们建造营地的地方。”他看着兽人，“西雷泽戈，你能带我们先去纳格兰吗？听你提起过，纳格兰四季如春。”
“我还记得。”西雷泽戈咽了口唾沫，“但是地狱火堡垒……”
“我帮不了你。”纳萨诺斯果绝的态度让人大吃一惊，他眼睁睁看着西雷泽戈脸上浮现出疑惑与不解。“被遗忘者无法攻破那座要塞，但我相信联盟与部落进入这个世界后，也许会解决掉那些堕落的兽人。”
第三章——沃舒古
…………
西雷泽戈仔细地审视着纳格兰的地貌。数天以来他都没有看到兽人侦察兵的踪影。他们为什么没有出现？纳格兰一直是战歌氏族的领地，就算地狱咆哮带着他的族人去了艾泽拉斯，也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下。
西雷泽戈上次站在这座山丘上的时候还十分年幼，并且好奇地看着成群结队的裂蹄牛迁徙。
而现在，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凋零者曾和他提到，他所看到的世界不会和以前的一模一样。那个巫师也说过，这个世界已经被魔法撕裂，远处那些漂在半空的浮岛就是最好的证明。
兽人挡住刺眼的阳光，凝视着日落下的平原。这座山丘是纳萨诺斯指定的营地，是个安全的歇脚的地方，如果有闯入者，下方葱郁的草地很容易就能将其暴露出来。
在他身后，凋零者和梅瑞尔呆在篝火的旁边，两个人在讨论什么，这个距离西雷泽戈可以听清。
“纳格兰和我们刚来到这里时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真难以想象。”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凋零者将一块木头扔进篝火，“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首先是时间，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非常混乱，昨天从白昼到黑夜，用艾泽拉斯的时间来计算只用了二十个小时，而今天却是十六个小时。不仅如此，我们晚上看到的星相也一直在变，我怀疑外域的时间和空间非常混乱。”
西雷泽戈转过身来，两眼笔直地盯着他。“这会对我们有影响吗？”
纳萨诺斯拍拍裤腿站了起来，“有没有影响得先找到你的同类，然后向他们打听才能知道。”
西雷泽戈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巴不得立刻找到他的同胞。
“我觉得首先我们得把艾泽拉斯的部队弄过来。”梅瑞尔插话道，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被遗忘者，这点人的确做不了什么事。“我们必须找一个特殊的地方，特殊到足够让我开启传送门。”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最开始是没有人使用魔法的。”纳萨诺斯摸了摸下颚，“西雷泽戈，你们兽人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或者圣地什么的。”凋零者这么问，是觉得一般有神迹的地方，都充满着难以解释的魔力。
“嗯，的确有。”西雷泽戈想了想回答，然后指着北边，“那个方向应该通往元素王座，那儿是兽人萨满的圣地。”
梅瑞尔一听立刻就有些失望了，元素和魔法不同，甚至可以说互相存有隔阂。“元素不仅帮不了我们，甚至可能会阻拦我打通传送门。”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西雷泽戈转了个方向，面对着旷野，目光像是要穿透什么，“那儿，翻过那座山峰后，你就能看到一处平原，在平原的中央，我们兽人的圣地，也是我们的先祖之地——沃舒古，就在那儿！”
“你们的先祖之地？”纳萨诺斯饶有兴趣地走到他身边，他经常听兽人把先祖挂在嘴边，心想沃舒古一定是个很神秘的地方，能够帮到被遗忘者。“那里有什么特别的？”
“那个地方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从天上来的。我年幼的时候，我的父亲带我去敲过一眼，他说先祖的灵魂会飘向沃舒古。当时我站在高山上，并问我的父亲，为什么我们不靠近。我父亲告诉我，只有萨满可以进入沃舒古，因为他们可以和来自泽舒古内部的声音交流，兽人坚信那声音是来自先祖的指引。”西雷泽戈接着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古尔丹的邪能魔法斩断了兽人与元素的联系后，沃舒古也渐渐被人遗忘了。”
梅瑞尔显然对兽人的故事不感兴趣，他只听到了一些更加重要的部分。“从天而降？能吸引灵魂？有意思，也许那是什么特殊的魔法陨石也说不定。”
“那好。”纳萨诺斯的声音非常平稳。“我们就去看看，如果可以，就在那儿召唤我们的援军吧。”他看了看西雷泽戈，问道：“没问题吧？”
兽人闭着眼沉重地叹了口气。“我说了，沃舒古早就被人遗忘了，你想怎么做随便你，不过我并不想去，我会遵照兽人的传统，不去踏入圣地。”
纳萨诺斯的眼神略抬了一下，他听明白了兽人的意思，他不是想留下，而是想离开。凋零者不是傻子，他索性为了省略时间而直接追问：“那……你打算去哪儿？”
“我要去寻找我的族人，如果我没记错，在部落进攻艾泽拉斯的时候，仍有一部分兽人留在了纳格兰，藏在一个叫做加拉达尔的地方。”西雷泽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凋零者的眼睛，“我想去找一找。”
“这是你的自由。”纳萨诺斯转过身，他的回答让梅瑞尔吃了一惊，法师疑惑他竟然如此信任西雷泽戈。“不过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讯息，另外，如果我需要你，你最好响应我的号召。”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怎么联系你？”
纳萨诺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一个死亡猎手使了个眼神，那名仆从走了过来。“他会跟着你，等你找到加拉达尔时，他就会离开来找我。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在什么位置了。”
而且他还能帮我一起寻找。西雷泽戈注视着凋零者的背影，他没说出口，但是已经知道了这隐藏的讯息。“明白了，分开只是暂时的。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恩。”
“lok’tar，凋零者，愿你的道路畅通无阻。”西雷泽戈最后说了一句，转身没走几步就跳下了山丘，他的动作展现出兴奋，如果不是因为夜晚，他可能已经振臂高呼了。
“我们也得出发了。”纳萨诺斯没时间去品味兽人的赞扬，他用手指着刚才西雷泽戈面对的地方，“去沃舒古，看看那里面有什么奥秘。”
第四章——沃舒古内部的文明
…………
纳萨诺斯的方向感一直很好，他能够通过风、植被，还有某些生物的活动痕迹来辨别方向。不过让他恼火的是，在他带路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现在已经是夜晚，纳格兰的天空被璀璨星辰装点，还有一颗巨大的星球处于群星之间，滚动的奥数能量形成一段紫色绸带，像银河似的飞舞在天空中，让景色看起来更加绚烂。
如此美景下赶路原本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可被人盯着的感觉更不好受，终于，纳萨诺斯忍不住停下脚步，对梅瑞尔发怒，他不用看也猜得到只有法师敢这样窥视自己。
“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一听下，梅瑞尔也跟着听下，其他的死亡猎手亦是如此。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凋零者眯起眼睛，他从不责怪法师的好奇心，就连他年少时也对任何他不熟悉的东西感到好奇，但有一点纳萨诺斯忍不了，就是别人对他好奇，比如梅瑞尔现在这样。
“好奇什么？”
“西雷泽戈。”梅瑞尔念到这个名字。
纳萨诺斯很是疑惑，“那个龙喉兽人又怎么了？”
“你派一个死亡猎手跟着他，是否有别的目的？还是说西雷泽戈已经死了？”
法师的话——应该说是质疑——纳萨诺斯听懂了，他冷哼一声转了过去，继续在前面引路，在这支部队右侧方两百米处，三头裂蹄牛正在睡觉，发出隆隆的鼾声。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残忍？”纳萨诺斯没走几步后开始回答梅瑞尔的问题。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做事一向缜密，让西雷泽戈如此草率的离开，并不符合你的风格，在你提出派一个死亡猎手跟踪他时，我以为你打算除掉他。”
“只有一件事会让我大开杀戒！”纳萨诺斯回过头斥责道，他不仅是在说给梅瑞尔听，也是在警告死亡猎手们，“那就是有人暴露了被遗忘者存在的事实。”
“怕被暴露？”梅瑞尔笑了笑，“是怕被遗忘者暴露，还是怕你被暴露？”
“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这些问题。”纳萨诺斯吐了口气，他说出了心里话，然后又丢了一句，“随便你怎么想。”
接下来两人陷入沉默，这正和纳萨诺斯的心意，他想集中精神去找沃舒古，回答梅瑞尔的问题对被遗忘者的未来没有帮助，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一片旷野。”纳萨诺斯第二次停下脚步，他回想起西雷泽戈的话：翻过一座山后会看到旷野，沃舒古就处于旷野中间。“可是什么也没有。”凋零者皱起了眉头，他看到了树，看到了山，却没看到任何建筑或者遗迹。
“不。”梅瑞尔突然说道，他从纳萨诺斯身边穿过，来到凋零者前方几步位置。“我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在那儿！”法师伸手指着那处位于旷野上的高山。起初纳萨诺斯没有发现异常，可当一缕月光照耀下来时，凋零者几乎睁大了眼睛，月光下高山的表面呈现银白色，那不是视觉效果，也不是魔法造成的错觉，而是真的，是那东西的表面颜色。
“看来我们到了！”梅瑞尔下结论道。
“你说你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纳萨诺斯看着他，“你发现了什么吗？”
法师闭上眼睛回答，似乎还在听他说的那个声音。“我听见了痛苦的哀鸣和凄凉的嚎叫，像音乐一般，如果这是首曲子，那一定是让人心情低落的曲子。”
“是呼唤吗？看起来沃舒古内部有什么生物在求救。”
“的确如此。”梅瑞尔点头，“我们要行动吗？”
“当然。”凋零者面对着所有的死亡猎手，“沃舒古就在那边，艾泽拉斯上的被遗忘者援军已经准备就绪，他们在等我们，而我们也要尽快联系他们。否则我们很难在外域立足。现在，来时行动，清除掉沃舒古所有拦路的家伙。”
……
战斗发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纳萨诺斯向前一跃，战吼响彻空中。他跨出三大步，一把抓住了一个绷带人的喉咙，开始死命地勒了起来。
凋零者眨了眨眼睛。发现他手上紧握着的只有空气。这个世界可真是神奇，那些绷带人就像不存在一般，用简单的物理攻击很难伤到他们，而梅瑞尔的魔法对他们更加有效。他们死后身上发光，什么也不剩下。
除了这些绷带人之外，还有一些术士才能召唤的虚空怪物，和法师的水元素有异曲同工之妙。
“入口在那儿！”
纳萨诺斯将一个虚空行者放倒在地时，听见了一个死亡猎手的呼喊，他转眼望去，在沃舒古伟岸的身躯下方，有一个小得难以发现的山洞，让人怀疑它能否直通沃舒古内部，不过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梅瑞尔，跟我来！其他人，集合，守住入口！”凋零者吩咐道，法师闻言后召唤出一个水元素，让他代自己对付盘踞在沃舒古周围的敌人。
“我们对付的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一些奇怪的东西。”梅瑞尔来到纳萨诺斯身边提醒道，看着对方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说：“我猜想沃舒古内一定有吸引他们的东西，但是他们只在外面，却没有进入沃舒古……”
“你怀疑这山洞里面还有敌人？”
法师点点头，纳萨诺斯愤怒的向前看去，他希望梅瑞尔是错的，但事实却正好相反。当凋零者跑到前方的岔口时，刚好和一个可怕的身影迎面碰上。对方看到他显然同样震惊，但是纳萨诺斯没有犹豫，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向前一跃，一把将其撞倒在地，抓住了那个家伙的喉咙，开始死命地勒了起来。直到此时他才醒悟，他抓住的是一个恶魔，一个末日守卫喽喽。在外域看到恶魔并不奇怪，他在地狱火堡垒就看到了许多恶魔，但是纳格兰却不同，这个地方土地肥沃，不像被邪能污染过。
“是个恶魔。”梅瑞尔惊讶道，但是比起他迟来的反应，纳萨诺斯更希望他做一点实在的事情。凋零者刚把萨拉迈尼刺进身下这个家伙的心脏时，另一个末日守卫从前面的拐角处冒了出来，看起来骚动惊扰了他。
“快干掉它！”
梅瑞尔无需提醒，一个炙热的火球朝着恶魔砸了过去，对方被击飞，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快看这儿！”梅瑞尔惊讶道，他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他和纳萨诺斯的注意力都被恶魔吸引了。“这些……”
凋零者确保被自己控制住的恶魔咽气后立刻走了过去，梅瑞尔发现的东西让他也同样震惊。那是智慧文明的产物！
墙壁被人精心打磨过，有着紫色的边框，上面的细纹既不像浪花，又没有规则，不属于艾泽拉斯上任何种族，风格迥异的搭配隐藏着有条不紊的设计。
“这到底是？”纳萨诺斯还没有弄明白，突然梅瑞尔转过身走向刚才冒出恶魔的拐口。
“跟我来，凋零者。我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第五章——克乌雷
…………
继续深入沃舒古，他们遇见的恶魔也越多，不过都是些虾兵蟹将，一开始纳萨诺斯还担心沃舒古内可能会隐藏着燃烧军团的头目，但走了许久，除了看到更多的艺术雕刻外，还没有遇见强大的阻拦。
“这里还有兽人术士。”纳萨诺斯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尸体，有几缕白色的头发从兽人的黑色兜帽中散落出来。这明明是个年轻的兽人，但他的体态却如此的苍老。邪能魔法对人的侵蚀丧心病狂。
“纳萨诺斯！”梅瑞尔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抬头注视着什么。凋零者走过去，视野探进那个房间。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只有一座小型平台，纳萨诺斯终于看清楚是什么让梅瑞尔惊讶不已了。在那座平台上，一堆形态各异的碎片飞舞着，它们形成了一个结构对称的拼图，像是一幅画，又像是一个神秘的标记。
纳萨诺斯看它第一眼就想到了肯瑞托，不过那个法师组织的标志是眼睛，而且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生物，它有生命，却无法用常理来解释。它上下轻微浮动着，伴随着阵阵音乐的响动，全身散发着青蓝色的微光。
“这是什么？”凋零者感觉心里有些难受，那音乐在干扰他，像是在诉说痛苦。
“我不清楚。”梅瑞尔回答，他的表情显得很轻松，纳萨诺斯怀疑法师有没有听见这个生物发出的声音，还是说只有他听得见？“但这个生物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圣光，还有暗影。圣光很虚弱，而暗影……正吞噬着它。”
“我有一些……”
梅瑞尔的目光转了过来，发现纳萨诺斯的情况不太好。“你怎么了？”法师将一只手放在凋零者肩上，而对方此刻微微向前倾，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不太好！”纳萨诺斯感到头晕目眩，他明明闭着眼睛，却看见一束圣洁的光朝自己飞来，穿过自己的身体，无数画面涌进他的视线。在浩瀚的宇宙中，一座飞船像流星一般坠落在德拉诺上，在接近这颗星球的时候，从飞船上被扔下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停在影月谷的上空，纳萨诺斯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是在影月谷，这个名字就像画面一样出现在他的认知中。那艘飞船残骸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片水晶山。
就是这儿，就是沃舒古！
那摆在他和梅瑞尔面前的东西又是什么？令人惊讶，像是有人听懂了纳萨诺斯的疑问似的，画面立刻就给了他答案。
宇宙当中存在着一种名为纳鲁的生物，他们掌握圣光和暗影两种力量。当纳鲁的圣光消耗殆尽时会转化为黑暗纳鲁形态，并且通过吸收灵魂来恢复力量。而面前这个纳鲁被叫做克乌雷。它被遗弃了，纳萨诺斯非常理解那种感觉，但让他意外的是，克乌雷是主动要求被人抛弃的。在自己的圣光之力消耗殆尽时，他决定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凋零者的意识终于回到了身体内，他睁大眼睛，紧张地盯着克乌雷。“小心！”他用力推开梅瑞尔。纳鲁的体内射出不祥的暗影光线，在两个亡灵中间穿过，被其击中一定不是好事。
在纳萨诺斯重新站起来时，克乌雷已经出现了异变，它的身体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暗影漩涡所包围。渐渐地，克乌雷的身体被压缩，在暗影风暴中，一个更加高大而恐怖的生物出现，一个纯粹的暗影能量生物，与刚才相比，它现在有着基本的人形，却是以邪恶和混乱的状态出现。
“准备作战，梅瑞尔。”纳萨诺斯站在法师的面前，“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它会吞噬周围的一切。”
“我见过这种力量，纳萨诺斯。”
凋零者意外的发现梅瑞尔伸手将他的举在身前的剑摁了下去。
“这是与光明对立的力量。”
“那你有对付它的办法吗？”
梅瑞尔在原地愣了一秒，像是在下某种决心，“让我来对付它。”只是这一句话，法师越过了纳萨诺斯的身侧，一面扔掉了手中的埃提耶什法杖。他的影子在发生变化，过去了这么久，纳萨诺斯差点忘记了这个亡灵身上还隐藏着另一股力量，也让他自称“邪风”的力量。
“你能控制住它吗？”
“如果我不能……”梅瑞尔的声音开始变得浑厚，“你就杀了我。”法师的身体开始膨胀，浑身被黑气萦绕。术士的恶魔形态出现在一个法师身上，纳萨诺斯为梅瑞尔捏了一把汗，他的体内封印着一头恐惧魔王，一旦释放恶魔的力量，两种意识会争抢这具躯体。
梅瑞尔咆哮了一声，举起魔化的手，无边的法力在他手掌间跃动。只听得变异后的克乌雷一声惨叫，他的全身燃燃了起来，将他吞噬在了烈焰之中。
“轻而易举！”梅瑞尔抛出了这几个字，可是克乌雷的胸口出现一个黑洞，将他的法术全部吸了进去。纳萨诺斯无法判断它有没有因此变强，但是至少它没受到伤害。
“看样子还不够。”恶魔形态的法师咒骂一声，举起双手开始第二次施法，但克乌雷比他更快，向他伸出一只鹰爪般的手。霎那间，处于这场战斗之外的纳萨诺斯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固化成了一条绳子，裹住了他，将他的手脚紧紧绑住，无法动弹分毫。他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丢失了。
这个法术覆盖范围是整个房间，但梅瑞尔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冲我来！”梅瑞尔看到纳萨诺斯被波及，愤怒在他体内燃烧，又是一个咒语，在他的手中释放出融合了邪能之力的炎爆术。这个法术起到了作用，克乌雷被击退了，束缚纳萨诺斯的魔法也消退了。
“还有人在接近！”梅瑞尔感觉到了什么。
凋零者坚难地站了起来，“新的敌人吗？我来阻挡他！”他的音调听起来像是个刚学会说话的人，“他会出现在哪儿？”
“在你的右侧！”他说，得到提示的纳萨诺斯转过头。果然没多久，空气中凭空出现一座暗紫色的传送门，从中走出一个身负华袍的绷带人，他看起来比沃舒古外面那些游荡的同类更加高大，也意味着他本人更强，与其同时，他的头顶带着三叉戟模样的皇冠，中间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他的双肩、双手、还有腰部穿戴着金边纹路的锁甲。
“你是谁？”纳萨诺斯警惕道，他没想过对方会回答，他只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我觉得你的剑对错方向了。”这个新出现的陌生家伙突然说道，他会说话，而且语气中带着绅士般的礼貌。“我不是你的敌人。”
…………
第六章——双界行者
…………
“你不是敌人，那是什么？”纳萨诺斯心想他总不可能是盟友吧，他绝不会相信这一点，或许对方是想趁机偷袭梅瑞尔也说不定。
这个绷带人笑了笑，“我是一个商人。”他说着，却让纳萨诺斯更加疑惑不解，商人这两个字的确让人意外，但是现在这里可不是拍卖会或者什么交易现场。
“商人？”
“是的。”绷带人点点头。
“那么你是来做交易的？可这里没有东西给你，绷带人！”
“真是粗鲁啊，即便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应该把这么俗套的称呼扣在我的头上。”他伸手指了指与梅瑞尔打斗正欢的克乌雷，开始回答纳萨诺斯的疑问：“我要他的精华，你们可以让我用任何东西交换。顺便说一句，你可以称呼我为双界行者，另外，我不是什么绷带人，我是一个虚灵。”
“任何东西？”纳萨诺斯显然在乎双界行者的话中最重要的一句，不过他值得相信吗？被遗忘者突袭沃舒古的时候干掉了不少他的同类，他不仅没有想过报复，还打算和“凶手”做交易？
“是的，任何东西。”双界行者瞥了一眼梅瑞尔那边。如今，恶魔形态的法师已经抓住了克乌雷的手臂，一把将其扔向了房间的角落。“你的朋友体内居然隐藏着一头恶魔？”
“这是秘密！”
“在虚灵眼里没有秘密！”双界行者说道。
克乌雷体内爆发出一股能量，将梅瑞尔击退了几步。在数次交锋后，明显感觉他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增强，梅瑞尔与他交手渐渐没了优势。
纳萨诺斯一看有些急了，如果时间再拖下去，可能梅瑞尔将控制不住体内的恶魔，他的意识会被彻底压制。凋零者对双界行者说道：“你说任何东西。好！那就告诉我，克乌雷的弱点是什么？”
“纠正一下，在它还是一个纳鲁的时候，你可以叫它克乌雷，但当它的圣光之力消失的时候，他就会变成熵魔，被虚空吞噬！”
纳萨诺斯大怒地驳斥道：“现在不是纠结名字的时候，快告诉我它的弱点！”
“你的下属有你这样的老板可真是幸运。”双界行者调侃了一句，“熵魔的弱点和纳鲁一样，都是它们的心脏！只要挖出心脏，它们就会四分五裂。”
纳萨诺斯想起最初看到克乌雷的样子，当时那个纳鲁身上大部分碎片的确是围绕着最中心的那一块碎片旋转的。“你听到了吗，梅瑞尔？”
“在清楚不过了！”邪风点头回应。纳萨诺斯很欣慰，梅瑞尔还是梅瑞尔，他一直怀疑等这场战斗结束后，自己可能会和一个恐惧魔王交手，然而现在不必再担心了。
梅瑞尔·邪风冲向变成熵魔的克乌雷，他一拳击碎了对方用来保护自己的魔法护盾，接着，邪风顺势将手摊开，刺进了克乌雷的心脏。
一阵暗影风暴骤然爆发，足以将梅瑞尔和纳萨诺斯弹开，而双界行者却神态自若的站在原地。克乌雷痛苦的向上张开双臂，它的身体正在消失，体内的能量没有释放，而是逐渐汇聚在身体正中心的一块水晶内——它的心脏。
风波过后，纳萨诺斯艰难的站起来。克乌雷的身体只剩下那块水晶，双界行者跪在它的旁边，显然那就是“商人”想要的东西。凋零者侧过头去看梅瑞尔，法师还没有站起来，他正在试图收回恶魔的力量，但那股力量似乎并不乐意，他们互相之间挣扎了许久，最后梅瑞尔胜出，他的变回了纳萨诺斯最熟悉的模样，只是衣服有些破损。
“你没事吧？”凋零者问道，他的心突然一紧，因为他看到梅瑞尔的眼睛闪过一丝绿光。
法师躺在地上，举起一只手比划，“就差一点，就一点！”他笑了起来。看着邪风的样子，纳萨诺斯也笑了，他没有去扶梅瑞尔，对方需要躺在地上慢慢等魔力恢复。
凋零者的目光现在集中于双界行者身上，对于这个人，他还有很多疑问。“这就是你要的东西？”纳萨诺斯对着双界行者的背影说道。那块水晶散发着紫色的微光，仔细聆听还能听见从里面发出的音乐。
“真是个好东西。”双界行者伸手将水晶拿了起来，举过头顶细细打量。“你知道一个纳鲁的心脏有多珍贵吗？”
“我不知道。”
“也对，但你一定听说过。”双界行者的说辞听上去有些矛盾，但又有些奇妙的联系，“我听说艾泽拉斯曾有个人也得到了这样一块纳鲁的心脏，他还用圣光将其净化，打造出了一把神兵利器！”
“灰烬使者？这怎么可能？”纳萨诺斯惊讶地盯着他，很快又缓过神来。“不，当年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是从兽人术士手中夺过一块叫做瑞泽布的暗影水晶才打造出了灰烬使者。”
“瑞泽布水晶本就是纳鲁的核心。”双界行者来到纳萨诺斯身侧，这么近的距离，纳萨诺斯依然看不见他的眼睛。“当初在德拉诺，存在的纳鲁只有三个。一个死了，另一个是克乌雷，就在我的手中。”双界行者将紫色水晶递到纳萨诺斯面前，仿佛丝毫不担心他会抢了去。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它的圣光之力被消耗殆尽，逐渐被虚空吞噬，在最后关头，他的信徒们将其扔了下去。”
纳萨诺斯猛然想起在与克乌雷交战前所看到的画面，一艘飞船上扔下了什么东西……
“在影月谷的上空，那个纳鲁的名字叫，卡拉？”
“看来克乌雷在迷失自我前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你。”双界行者点破了为何他会知道这件事的秘密，“不过影月兽人们称它为黑暗之星，并把它当作神明。古尔丹的邪能魔法横扫这个世界时，兽人对自己曾经所崇拜的一切不是抛弃就是掠夺，卡拉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兽人夺走了核心的。”
…………
第七章——伪装的黑暗游侠
…………
“你还要多久才能打通传送门？”纳萨诺斯刚刚听完手下汇报完沃舒古周围情况后，就催促梅瑞尔。这么做有些不太稳妥，毕竟梅瑞尔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体内的魔力还没有恢复过来。纳萨诺斯不喜欢催人，但是外域的情况还没有稳定。就连沃舒古是不是一个适合被遗忘者作为据点的地方也有待考察。
“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法师如此回答，他回头看了凋零者一眼，对方也正在看他，显然他是有话要说。
“纳萨诺斯，你真的愿意相信那个双界行者的话？”
“你觉得他说的那句话不可信？”凋零者反问。
双界行者临走时还说过三件事，第一件是说纳鲁的核心是一个强大的能量容器，当时纳萨诺斯还盯着克乌雷的核心看了许久。那里面已经充斥着暗影虚空的能量，如果用来作恶……
纳萨诺斯突然知道为什么梅瑞尔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了，他问得很有道理。
“如果双界行者不用纳鲁核心来对付我们，就没什么问题。”
“那个虚灵很神秘，希望他不是我们的敌人。”梅瑞尔恶狠狠地说，他面前的传送门已经成型，从中还可以看见凄凉之地亡灵要塞的轮廓，那边的大军已经准备好了。
教官拉苏维奥斯首先踏出传送门，他身形魁梧，勇猛完全由眼神显露了出来。“向您致敬，主人。”
“用你的剑来开辟被遗忘者在外域的领土吧，教官。”
“如您所愿！”拉苏维奥斯嘴角一笑，他走到一旁，方便后续部队穿过传送门。而在他之后走出来的被遗忘者是一个女性黑暗游侠，对方看了纳萨诺斯一眼，动作僵硬地鞠了一躬。纳萨诺斯眯起了眼睛，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站到一边。梅瑞尔注意到了异常，他想说什么，但是凋零者放在后背的手给了他指示，让他不要打草惊蛇。
法师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心领神会，安静地看着传送门后陆陆续续走出拉苏维奥斯训练的恐怖卫士，梅瑞尔以为纳萨诺斯会让贝尔蒙特过来，但仔细想想，黯刃组织成员的任务都集中在艾泽拉斯，人手有限，很难在把手伸进外域。
“主人，是否要把这个地方当作据点。”拉苏维奥斯巡视一圈后回来问道，这个问题纳萨诺斯也没想好，不过说实在的，他真的不喜欢沃舒古这个地方，这里周围视线开阔，没有险要的地势用来隐藏。最主要的是，沃舒古被兽人视为神圣之地，些许那一天会有兽人来到这里，到时候被遗忘者就藏不住了。
“不必了。”纳萨诺斯最后决定道，他看了看周围这些设施，说起来沃舒古也是一艘宇宙飞船，还保留着一些艾泽拉斯上没有的科技。“仔细搜查这个地方，把任何可以挪动的东西搬到艾泽拉斯去。”
“遵命，主人。”
凋零者回头，梅瑞尔就站在身后，“我们单独聊聊，顺便想想接下来去哪儿。”
法师闻言点头。
二人来到了沃舒古山顶，在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开始交谈。
“你为什么不拆穿那个黑暗游侠？她分明就是假扮的！”
“黯刃建立的初衷就是掌握整个艾泽拉斯的动向。”凋零者双手环抱眺望远方，他语气低沉，听上去有些生气。“艾泽拉斯上每一个角落，都会有我们的眼睛。”
“包括被遗忘者的领地，对吗？”
“是的。”凋零者厉声承认，他转身瞪着法师。“拉苏维奥斯、维罗娜拉，甚至是贝尔蒙特，都有人秘密监视，每一个人的动向都在我的掌控下。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潜入被遗忘者，立刻就会被发现。可那个黑暗游侠居然跟着拉苏维奥斯来到了这里，这里面的隐情，你明白吗？”
“我明白，维罗娜拉的黑暗游侠都在影牙城堡，那个女游侠的出现本就不合理。”梅瑞尔仔细想了想，接着说：“那万一这是维罗娜拉安排的呢？”
“维罗娜拉对我只是单纯的追随，而不是忠诚，她可能会对我的命令存有质疑，但绝不会忤逆我，我要她驻守东部王国的据点，她就一定会待在那里。”纳萨诺斯说，“更何况，我的命令只是让恐怖卫士过来，拉苏维奥斯是不会允许有这么一个黑暗游侠混在队伍中的。”
“可他的确允许了，而且那个黑暗游侠就跟着他来到外域。”梅瑞尔的眼睛慢慢放大，“你的意思是，拉苏维奥斯也有问题。”
纳萨诺斯发出阵阵笑声，他确实掌控着一切，梅瑞尔可以感受到。“其他人有没有问题我不敢下定论，但是拉苏维奥斯，他是我亲自复活的，他身上有任何异常都瞒不过我，所以即便他被控制了，我也能够看得出来。”
梅瑞尔呆在了原地，就算他没有说出口，也知道纳萨诺斯心里想的是什么，能够控制意志坚定的拉苏维奥斯，这样的人绝不简单。
“那为什么你不阻止她？”
“为什么要阻止？”凋零者打趣地看着梅瑞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黑暗游侠到底是什么身份，而且如果一旦撕破脸皮，万一她是我们无法对付的存在，那我们就危险了。”
“所以先暂时不要揭穿？”梅瑞尔有些担心，“万一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能看得见的威胁就不是威胁。”
凋零者的自信多少让人有些放心，可是梅瑞尔还有一个疑问，刚才纳萨诺斯说了：万一对方是无法对付的存在。这句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纳萨诺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黑暗游侠的真实身份？”
凋零者扫视了一眼周围，再次确定没人偷听。“贝尔蒙特的报告说她失踪了，我以为她是躲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来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位‘贵客’会做什么。”
“原来你知道她是谁。”
“猜测而已，但是她的出现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必须由我的老师亲自去确认的事。”
第八章——喝茶
…………
“拉弓，上弦，放！”希尔瓦娜斯顶着烈日在塞拉摩的烈日下喊道，她是一个严厉的教官，但她所要教导的士兵却过于笨拙。来到港口城市后，女精灵日常只有三件事：训练士兵、看望纳萨诺斯的父亲、还有就是夜晚去塞拉摩的旅店吃一份肉排。
这些士兵简直一无是处！希尔瓦娜斯暗地里咬了咬牙，让她生气的自然是参与训练的人类或者矮人，而非高等精灵。她离开奎尔萨拉斯的时候只带走了几百人，当中游侠的相当得少。成立银色盟约以来，她加紧招募新兵，也同意塞拉摩的人参与这样的训练，希尔瓦娜斯相信，既然纳萨诺斯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凭借自己的努力就成为一名了技艺超群的游侠，那么其他人也可以，更何况是在她的教导下，不过事实却超出了她的预期。
那些其他种族的人根本不是来训练的，他们是来消遣时间，是来找乐子的。有些士兵趁着她转过身的时候偷瞄她的美色，当希尔瓦娜斯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该如何准确把握射击的时候，那些士兵只关注女精灵窈窕的身材，嘴里嘀咕着对她大为不敬的言辞。若是在奎尔萨拉斯，她早就大发雷霆，用最严厉的手段惩治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可现在不同，寄人篱下的感受并不好，虽然她得到了吉安娜的认可，但是塞拉摩城内仍然有不少对她的非议，说她和她的精灵同胞是来这里祈求怜悯的。女精灵并不责怪这样的言行，她还需要时间去证明自己对塞拉摩的价值。
一天很快就要结束了，希尔瓦娜斯算是短暂的从训练场的淫言秽语中挣脱了出来，她独自来到了旅店，也在往常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对旅店老板詹妮说：“暴风城奶酪，莫高雷香料面包。”
东西很快就端到了她面前，旅店老板詹妮已经记住了希尔瓦娜斯，女精灵是常客，即便她什么也不说，詹妮也知道她需要什么。
“还需要烈酒。”前方传来一声沉重的木头嘎吱声，旅馆的们被推开。希尔瓦娜斯眯眼看去，大概能看到一个魁梧的轮廓，不，是两个，还有一个人类在那轮廓后面。
女精灵从容淡定，她知道对方是来找茬儿的。那两个人脸上讪笑让她恶心，但是希尔瓦娜斯没有表现出来。
“你在这儿，将军？”
银色盟约的游侠将军，是希尔瓦娜斯对外的身份，但真正愿意称呼她为将军的只有追随她的精灵们和吉安娜。毫无疑问，这个说话的人类是在嘲弄自己。
他们坐在了希尔瓦娜斯的对面，女精灵看了他们两眼，发现他们是来参与游侠训练的一对兄弟，也是最懒散的两个人，犹塔西·坦维尔和休伯特·坦维尔。
“美妙的夜晚如果没有酒的话可不行。”犹塔西的眼神始终不离希尔瓦娜斯，他心里在想女精灵该如何回应他。
“我们这儿没有烈酒。”人类皱了下眉头，詹妮突然回答让闯入旅店的坦维尔兄弟感到有些尴尬。“这里只有月梅汁和晨露酒。”
“那还是让我们的女士来决定喝什么吧。”休伯特说，他的兄弟点头同意。这两个跳梁小丑一唱一和的表情让人厌恶。
“有茶吗？”希尔瓦娜斯突然问道。
詹妮有些措手不及，很快点头，“有的。”
“帮我泡一壶吧。”
旅店老板点头退了下去，她单纯的去准备希尔瓦娜斯想要的东西，可女精灵是希望她最好不要再回来，否则等会儿她动手的时候可能会误伤。
我转向她，感觉自己半边脸又肿又疼，嘴角绷在一起。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肿胀得下巴。
“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喜欢喝茶吗？”女精灵继续说道。她正对着人类双兄弟，跳动的烛光映出她纤细的腰肢。
“我们当然喜欢，不过我们很喜欢别的事情。”其中一人说。
希尔瓦娜斯已经不在乎他们之间到底谁是谁，她只是在等，看看这两个人会不会挑战她的底线。
“喜欢什么？”
“我们两个人喜欢剥皮。”休伯特低声说出最后两个字，同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想见识见识我们的手艺吗？楼上的房间就不错。”
希尔瓦娜斯回以一笑，“这么说你很擅长你的手艺。”
“当然！”
女精灵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希尔瓦娜斯面带微笑地解释道，“我觉得你最擅长的是把‘糟糕’变成‘完蛋’。”
詹妮正在沏一壶热茶，但突然飞来的惨叫声吓得她失手扔掉了一个杯子。
发生了什么？
惨叫声依旧没有停下，还有木桌断裂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有种去揍部落猪啊，女人。”休伯特咕哝道。
犹塔西试着活动了一下肿胀得下巴，嘴里却涌上一股血腥味，他心想希尔瓦娜斯说得没错，自己的兄弟休伯特最擅长的就是把“糟糕”变成“完蛋”。
“人类说话都挺有一套的。”女精灵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兄弟二人，“不过你们都不考虑行为的后果。”
“我们为什么要考虑？”休伯特哼哼地说，“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落魄鬼而已。”
希尔瓦娜斯欠了一下身，地上发出了鞋子刮擦的声音。“那你们呢？擅长脱女人衣服的剥皮者？”
现在可好，休伯特安静了，希尔瓦娜斯话音刚落，一脚踹向这个人类的脑门。
“他不会死。”女精灵对另一个人类说。犹塔西全身酸痛的躺在碎裂的木桌上，希尔瓦娜斯扭断了他的左臂，而她现在正用那只手招呼着什么。
犹塔西活动自己的脖子看向那边，发现詹妮正端着一壶茶站在原地，不自主的颤抖着。这里糟糕的画面让她惊呆了。
“你！”希尔瓦娜斯的声音传到犹塔西的耳朵里，人类也知道她是在叫自己。她依然笑着，却让犹塔西心惊胆战。“我们可以一起喝杯茶，来跟我讲讲我的部队中还有多少像你和你兄弟这样的人，我想听他们的名字。”她不紧不慢地说。
女精灵站起来走到詹妮面前接过茶壶。她往陶瓷茶杯里倒了一杯，飘起一缕蒸汽。她看向犹塔西，神情倨傲，同时满是遗憾，仿佛犹塔西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孩子。他逃不开她的那种笑容。要人性命，看透一切。
“茶？”犹塔西几乎是哭着说出这个词。
“孩子，喝了茶之后，人才能口齿伶俐。”她说。
第九章——噩梦
…………
有什么东西把希尔瓦娜斯从沉睡中惊醒了，在幽暗中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轻微的噼啪声在周围回响。突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因为这个声音，曾几何时，她听到过……那是火焰灼烧木头时产生的动静。
女精灵小心地移动到门边，把耳朵贴在光滑的橡木门上——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脚步声。晚上除了海浪外怎么可能还有其他声音？希尔瓦娜斯头脑昏沉的捂着脸，责怪自己太过敏感了。她光着脚，但身上的护胸和护腿在睡觉时都没有脱下，生怕有人在她熟睡的时候对她不利。
这时候，奇怪的噼啪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顺着冰冷的地板传来的回声是如此清晰而生动。希尔瓦娜斯缓缓地推开大门，向外凝视着，眼前的走廊黝黑寂静，墙上的火把将光与影凸显得变幻莫测。身为一个擅于控制情绪的游侠，希尔瓦娜斯感到身体里有种东西在涌动——一种永不遗忘的内疚。
她尝试了许多次，仍然不能将弥漫于整个身体里的那种原始的不安和自责感驱散。走出住处后，希尔瓦娜斯发现大街上一个守夜的卫兵都不在值勤的哨岗上。
希尔瓦娜斯小心地走在城中的道路上，顺着声音前进。但她感觉有些异样，塞拉摩耸立的高墙似乎有些不同——更加高大，更加阴暗。她仰望着吉安娜的法师塔，上面悬挂着联盟的蓝色旌旗。
幽暗中，希尔瓦娜斯听到一声含混的哀号和突如其来的打斗声。她的目光飞快地扫向前方的转角，一条清晰的血痕直淌入她的眼帘。女精灵冲了过来，在阴暗的夜空下，一座二层的房子燃烧熊熊大火，火光是如此的耀眼。有很多人，但是她只能分清其中的两个。等希尔瓦娜斯适应了环境，她发现一个女性身形站在大火面前，披风在火焰激起的风浪上上下起伏。
希尔瓦娜斯熟识这个背影，那线条将她和自己相像的身形暴露无遗。奥蕾莉亚·风行者，她的姐姐，血精灵的摄政王。
这难以置信的一幕几乎让希尔瓦娜斯惊呆了，新鲜的血液顺着奥蕾莉亚的刀刃滑淌，从锋利的刀尖上滴落下来……
“不！”希尔瓦娜斯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才的画面还在脑海中激荡，她发现自己坐在前往暴风城的船上睡着了。和煦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她隐约听到要甲板上的呐喊声。
快到了吗？希尔瓦娜斯这样想着。
门被轻轻地敲响，外面传来吉安娜的声音。“希尔瓦娜斯，我们快到了。”
女精灵飞快地站了起来。“好的，我马上就来。”她又拿出一面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铠甲，拨开垂在疲倦双眼上一缕头发后，她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弓箭和武器，希尔瓦娜斯迟疑了一会儿，洛恩戈鲁和奎尔德拉。希尔瓦娜斯离开银月城时带走了纳萨诺斯的遗物。这两件东西让她伤心，但她更不想让它们在奥蕾莉亚手里。
稍微平静下来后，希尔瓦娜斯走出了船舱，她踏上甲板，一股冷风袭来，让她直哆嗦。
吉安娜正在和船长吩咐什么，看到希尔瓦娜斯走过来时，她微笑着说：“我还在想是不是打搅了你的美梦。”
希尔瓦娜斯叹了一口气就马上摇头：“完全没有。我要谢谢你，吉安娜，你把我从噩梦般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女法师眨了眨眼，观察脸色，确认女精灵说的是真的后才放心，而且她也大胆猜测希尔瓦娜斯做了什么噩梦。“不用担心，瓦里安不会为难你，而且还有我在。”
希尔瓦娜斯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看到了暴风城港口人山人海，旗帜和彩带迎风飘扬。她们一行人快到了。
“我并不害怕幽灵之狼，我面对过比他更可怕，更加强大的存在。”
吉安娜听后点点头，接着说：“其实我没想过你会跟我一起来到暴风城，这可能对你不太有利。”
“我不能逃避。”希尔瓦娜斯朝船外伸出手掌，海风吹拂着她的手心，十分舒适。“如果我不去，暴风城的贵族一定会拿我来耻笑你，让你难堪。我若去了，可以帮你教训那些政客。”
吉安娜把纷乱的思绪抛开，将吹乱的头发整理好，虽然三秒钟过后它们又会变得缭乱。“我已经习惯了，而且我完全可以应付贵族们的打压。”女法师听说了希尔瓦娜斯一个星期前将两个人类打伤的事情，一个全身缠满绷带躺在床上，另一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醒过来。女精灵说要帮她教训那些贵族，但吉安娜对她的方式可不敢恭维。
“如果是他，他与任何人打交道都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
“什么？”
“没什么。”希尔瓦娜斯回了一句，她瞥了一眼暴风城港口上方的高大城墙。今夕何夕，暴风城重建工作非常成功，很难找出这个王国被毁灭的迹象。
吉安娜的贴身护卫蓓恩走了过来，这个暗夜精灵是一个老练的战士，她说：“我们即将靠岸了，女士，不过时间上似乎晚了一些。”
“跟预计的一样，蓓恩。”吉安娜点头回答，同时极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对于约定这个概念，女法师并不怎么看重，她经常迟到，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我倒是希望瓦里安和他的政客们已经讨论完该如何面对黑暗之门重新开启这件事，我们只要听一听就行。毕竟塞拉摩不在东部王国，我们不至于要插足诅咒之地的情况。”
银色盟约的游侠将军感到了些许安慰，听到吉安娜以乐观的态度看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觉真好。她说：“瓦里安能让你置身事外吗？”
“国王陛下只会下达命令，而不会逼迫他人。”吉安娜面色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她深呼吸了一口海风，算是一场口舌之战前最后的慰藉。
希尔瓦娜斯也吸了口气，她又想起之前与瓦里安·乌瑞恩对峙的经济，也许，接下来又会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