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血脉
…………
这和原本计划的根本不一样！
阿瑞苟斯咬着牙快速飞动着，浑身流着血，身体的大部分因为卡雷苟斯准确的打击而受伤，但好在他特意留心了翅膀，以便方便他逃走。勉强的坚持着飞行，失败让阿瑞苟斯感到极度不适的恐惧和心灰意冷。
情况变得糟糕透了。那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力量，他的地位。他不仅仅是失去了织法者的头衔，更重要的是，她还失去了自己的龙群。蓝龙一族认定他为叛徒，不会再信任他。
像所有被猎人追杀的野兽一样，阿瑞苟斯的心里只剩下了惶恐和厌恶，而他现在想要的只有安全——背后还有一头守护者巨龙在追赶他。
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可以为他提供庇护的地方。阿瑞苟斯心里不停地念叨着。
即便身受重伤，他也丝毫感觉不到极地的寒冷。他的翅膀此时还算稳定，但是身上的伤势每一刻都在鞭挞着他的意志。阿瑞苟斯穿过清澈而凛冽的诺森德夜空。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绷紧的神经以为天上的星星是卡雷苟斯的魔法释放出来的冰屑。
玛里苟斯之子知道有很多暮光龙在掩护自己逃离，但他还是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确保卡雷苟斯还没有追上来。他一边频频回头观望，一边向东方飞去，右手抓着一个东西。因为过于用力，伤势更加严重。惶恐如寒冰一般的利爪刺进他的内心，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很快，龙骨荒野稍稍平缓一些的原野上出现些许火光。大量蒸汽从黑龙一族的圣地上喷涌而出，伴随着响亮的啸吼。不远处是龙眠神殿，那座尖塔如幽影一般出现在月光之下。
许多个不同颜色影子正懒洋洋地俯卧在黑曜石巨龙圣地上。阿瑞苟斯确信知道自己到了。
他向下俯冲时就被发现了。
几头负责守卫这里的暮光龙并没有向阿瑞苟斯扑了过来。他们只是在阿瑞苟斯落地时朝他低吼了几声，那感觉就像是在讥讽他是一个丧家之犬。
落地后阿瑞苟斯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他疲惫不堪的躺在炙热的地面上休息，大口大口地喘气，手里抓着的东西却捏的更紧。他知道这是他和暮光之锤达成协议的必备条件。
在他休息且心慌意乱的时候，他看见这里的平地上放置着一个被遮掩起来的庞然大物。
那个形状有点像……
“阿瑞苟斯，玛里苟斯之子。”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在不久之前和他达成过协议。
“是我。”阿瑞苟斯用自己此时能发出的最高声音应道。同时，他立刻感觉到了某种程度的镇定。安全感让他站立起来。
在众多暮光教徒的注视下。那个声音的主人从圣地上的山洞内走了出来。阿瑞苟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依然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你看上去不太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对于守护者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不过……我看你好像没能成为守护者。”对方打量了一下他，嘴里说出让他愤怒的话。
“我的事……进展得不算顺利。”阿瑞苟斯咬着牙承认，“卡雷苟斯。”他恶狠狠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这个让他感到极度痛恨的名字。“那头软弱无比的蓝龙……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东西！”
“你向我保证过，你会成为新一任的织法者。”暮光神父提醒他，“你还承诺会将蓝龙军团献给伟大的主人。”
“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阿瑞苟斯愤怒地用尾巴抽了一下地面，他现在的委屈等不及要发泄出来。“但我们都还没有实现自己的目标，你也没有！”阿瑞苟斯缓缓摊开那只握住东西的手，让暮光神父看清那是什么。果然如他所想，暮光神父兜帽下的双眼再也无法将目光从封闭的聚焦之虹身上挪开了。
“收起你的怒火，想一想该如何将事情做好。”暮光神父说，紧接着点头补充道：“事实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欢迎回来，阿瑞苟斯。”
安全了！阿瑞苟斯终于平静了下来。之前他还担心自己的失败会招来死亡之翼的怒火。毕竟没能成为守护者的结果将会让耐萨里奥损失掉蓝龙军团这一整支可观的战力。
想到织法者……阿瑞苟斯心中的妒忌和不甘越来越强烈。
“也许，我还可以夺回属于我的力量。”阿瑞苟斯说，“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暮光神父盯着聚焦之虹，说道：“继续。”
“你之前说的秘密武器呢？那头叫做克洛玛图斯的多彩龙。派他和我一同去对付卡雷苟斯吧。如果克洛玛图斯最终杀死了卡雷苟斯，蓝龙军团就会明白他们愚蠢错误的选择。他们的忠诚就会动摇，然后我就有机会成为织法者。”阿瑞苟斯的语气中渐渐浮现出笑意。让人感觉他的计划是临时想的。而且他好像已经知道怎么实施计划了，那种癫狂的样子仿佛失去了理智，以至于他没察觉到一个人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我获得守护者的力量，这才是死亡之翼最想看到的结果。”
“对此，你能肯定吗？”
“当然，这是完美的计划。”
暮光神父点点头，说道：“那么，很遗憾，我不能苟同。”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的。”阿瑞苟斯哀求着他。他需要这个人以及他手上的多彩龙。
“我得意思是，死亡之翼大人已经不需要你了。”
疼痛感突然而剧烈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一把紫色的大剑刺进了他的脖子。背叛和愤怒填满了蓝龙的身躯，阿瑞苟斯看到自己的血沿着手臂滑落在聚焦之虹上。
聚焦之虹的启动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瑞苟斯知道自己被出卖，就要死了。但他想知道为什么暮光神父要这么做，他虽然没能成为守护者，但他偷走了聚焦之虹，也顺势完成了死亡之翼的任务，为什么还要除掉他？
暮光神父盯着面庞扭曲的阿瑞苟斯，也读出了蓝龙内心想法，于是他大笑着说道：“别那么吃惊，作为玛里苟斯的儿子，你竟然不知道聚焦之虹是需要织法者的血脉才能激活？原本你只要成为织法者就可以不用死，可惜啊……”他遗憾地摇着头，却让阿瑞苟斯内心更加绝望。“你没能获得守护者的力量，这也让你远不如玛里苟斯那般强大，所以有了血脉还不够，还要向这件神器献上你的灵魂才行。”
第二十九章——复活的多彩龙
…………
卡雷苟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能感受到聚焦之虹启动了，还有阿瑞苟斯的死亡。那个叛徒竟然和暮光之锤做交易，讽刺的是，他还被那些人干掉了。
但新任织法者来不及为玛里苟斯的后裔感到惋惜。阿瑞苟斯的体内遗传自玛里苟斯的血受到了控制和引导。而这种唯一能开启神器的方式令卡雷苟斯感到惊恐万分。暮光之锤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如何使用聚焦之虹的情报？是死亡之翼告诉他们的吗？
不，这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阿瑞苟斯死去之后不过数秒时间，一束蓝色火焰光线就直冲入天际。卡雷苟斯确定了那里的位置——黑曜石巨龙圣地。同时他也看到密布闪电的乌云开始汇聚，不停翻滚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像是天空被撕开了。
还来得及！卡雷苟斯提醒着自己，无论敌人想用聚焦之虹做什么，他都还有时间阻止他们。
暮光神父大笑着，站在阿瑞苟斯的尸体前高举双手大笑着，看着天空正在形成的巨大能量漩涡，他知道很快主人的造物将会苏醒。
“干得好，战争大师黑角。”神父对那个杀死阿瑞苟斯的牛头人说道。
对方冷静地点了点头，正擦拭着自己剑上的鲜血。而后，这位战争大师的耳朵动了动，似乎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声音，他提醒道：“有敌人接近。”
暮光神父抬起头时露出一丝微笑，圣地上的暮光龙已经全部升空去对付那个不速之客。
巨大的龙首突出寒冰之息顷刻间击退了暮光龙们。
卡雷苟斯，新的织法者。暮光神父一眼就认出了他，上次看见对方还是在龙眠神殿，当时他带领着暮光龙军团突袭巨龙们的领地，并且取得胜利。这一次卡雷苟斯显然变得强大了，但是他的失败依旧不可避免。
“够了！立刻停止你的疯狂行径。”卡雷苟斯也看到了下方站立着的那个人，他瞥了一眼阿瑞苟斯的尸体，不免心里一紧。
“你很幸运，织法者。”暮光教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在所有的守护巨龙之中，唯独你有幸见证了接下来的奇迹。”他抬起一只手，然后猛然挥下。守护在巨大帆布下的龙人们看到手势后立刻扯下那块帆布。
卡雷苟斯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闪着蓝光的眼睛看着那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巨龙的尸体，比卡雷苟斯的体型还要大上许多。但它的样子骇人无比，完全没有守护者巨龙那般优雅高贵。暗淡的紫色鳞甲呈现出一种扭曲的病态。最让卡雷苟斯感到恶心和恐惧的是，这头龙一共有五颗头，对应五种守护巨龙颜色的脑袋。它看上去像是一个缝合怪，把五色巨龙的头颅硬接在一具没有翅膀的臃肿身体上。
“多彩龙！”卡雷苟斯用难以置信的声音说道。
“没错，这就是克洛玛图斯。”暮光神父得意的笑着。“而且是唯一一头成年的多彩龙。”
“成年？那又如何？这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卡雷苟斯看见这丑陋的怪物丝毫没有能动弹一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克洛玛图斯的确是具尸体。”暮光教父神情自若地说道，“但尸体也有活过来的可能。要知道，奈法里安在失败无数次后学会了换位思考，既然多彩龙的存活率低，为什么不考虑研究让它们复活的方法？幸运的是，他在被杀之前就已经完成了研究。”
“你要让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怪物得到生命？”卡雷苟斯打心底认为这个人简直疯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嘘！”神父带着嘲讽的意味责备道：“你很快就知道这可能不可能了。”
天空中的巨大乌云漩涡此时输出一阵强烈耀眼的白色强光。卡雷苟斯感受到里面带着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魔法能量。这股能量如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输送进地上那具尸体中。
克洛玛图斯动了起来。
巨龙没有任何动作，能证明它活过来这一点的是他沉闷的呼吸声。接着他的爪子微微合拢了一些，后腿又动了一下。很快，他的尾巴和地面发出清晰可辨的摩擦声。能量还在源源不绝地注入逐渐有生命迹象的身躯中。每一分一秒，卡雷苟斯都觉得这头怪物在变得更加强大。
然后，他的眼睛，所有头颅的眼睛都在同一时间睁开。
“克洛玛图斯！死亡之翼大人的使者，龙族末日的开端，他苏醒了。”暮光神父将戴着手套的双手紧攥成拳，高举到空中。还有许多暮光信徒一样和他振臂欢呼。高兴之余，神父不由得开始嘲笑起卡雷苟斯，“觉得如何，织法者？你还能做什么？”
“看样子，这一切都要感谢阿瑞苟斯。”卡雷苟斯说，“你一直在利用他。从一开始你就看上了他身上的血脉。”
“你说得不错，这头愚蠢的蓝龙一开始就被伟大的灭世者当作弃子。”暮光神父一脸踩在阿瑞苟斯一动不动的头颅上，地上已经形成了血泊。
卡雷苟斯对他的行为怒不可遏，但没等他采取什么措施。克洛玛图斯五颗恐怖的头颅全部抬了起来，毫无章法地摇摆舞动着。
还未等众人从这景象中缓过神，这头多彩龙五个脑袋同时发出震天怒吼：“饿！”
“克洛玛图斯！”暮光神父喊道，“到我这里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食物！”
十只眼睛一同望向了暮光神父。声音透过红色头颅的喉咙发出。“食物？”蓝色头颅很快盯上了阿瑞苟斯的尸体。
“不，”卡雷苟斯厉声喊道，振动翅膀挂起强风击退了周围的暮光龙，然后猛地冲向克洛玛图斯，“你休想……”
多彩巨龙的绿色头颅抬了起来，双目直视卡雷苟斯，然后眼睛里一道绿光闪过。霎时间，卡雷苟斯感到身体一沉，双翼突然失去了知觉一般，难以维持俯冲的状态。千钧一发之际，在看到自己即将撞上下方的一处山坡，织法者后脊一凉，立刻恢复了神智，惊慌失措的拍动起翅膀，拼命摇头驱赶走睡意。
第三十章——撤离
…………
作为回应，卡蕾苟斯释放出冰霜吐息，同时他的意念形成奥术流星雨砸向克洛玛图斯，意图让这头怪物首位难以兼顾。但这蹩脚的战术只是让暮光神父轻蔑地一笑。
多彩龙红色龙头扬起，喷射出炙热的火焰抵挡织法者的吐息，而蓝色龙头抬起头，张开嘴用力深吸。卡雷苟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奥术魔法全被那颗头颅吸进了嘴巴，然后一阵消化的声音过后，蓝色龙头喷出了奥术之息，和红色龙头的火焰之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恐怖的射线，立刻压制住了卡雷苟斯。
不得已，织法者挣脱了与多彩龙的力量对拼，飞到半空中重新审视这个敌人。
一直没有动静的黄色和黑色龙头已经开始享用起阿瑞苟斯的尸体。卡雷苟斯感觉一阵心寒，他很想将同胞的尸首带出来，但是现实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绿色的头颅拥有着绿龙的梦境之力、红色头颅的烈焰强大而致命、蓝色头颅可以控制魔法，还有剩下的两颗头……卡雷苟斯可以断定他们的能力跟青铜龙和黑龙有关。
一切都如传闻中对多彩龙的描述那样，这种怪物可以操纵五色巨龙的力量，强悍如斯。
但他还很虚弱！卡雷苟斯开始分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克洛玛图斯的确很强大，不过他才刚刚复活，力量一定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这也让织法者感到惊恐，刚才克洛玛图斯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够强大了，如果他恢复到巅峰状态……
卡雷苟斯不敢在想，他知道必须在此时此刻击败克洛玛图斯。蓝龙的新任守护者又一次发起了进攻，而这次，多彩龙似乎对他打扰自己进食感到很不满意。这头亵渎万物的怪物同时抬起了五颗头颅。
黑色龙头发出疯狂的吼叫，全身上下除了脖子和头外，其他地方立刻呈现出岩石般的色泽。防御能力变强了！卡雷苟斯知道他不会再提防自己可能用到的偷袭战术，而是会把全部实力用在进攻身上。黄色头颅接着仰天怒吼，织法者发现自己对身体控制的意识和身体本身作出的反应不再协调，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缓慢流动。
时间变慢了！卡雷苟斯必须放弃接近克洛玛图斯的想法，转而和多彩龙拉开距离，这种时间魔法是有范围限制的，越是靠近释放者，他受到的影响就会越大。
“是谁能笑到最后呢，小蓝龙？”暮光神父发出粗噶的笑声，“你能对付得了他吗？他才刚刚苏醒。”
卡雷苟斯咬了咬牙，内心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即便已经获得了强大的守护者之力，但却没有任何信心和能力去击败下方这个怪物。
他所依仗的只有魔法。克洛玛图斯使用的却是所有五色巨龙的力量。如果这头多彩龙还是只会等待他发起进攻的话那就太不正常了。对方不可动摇地占据着自己的视野，下一秒，红色龙头和蓝色龙头喷吐火焰和冰霜，绿色龙头操纵梦境，以极其刁钻的方式攻击卡雷苟斯。
织法者慢慢的进入被动防御的姿态。绷紧神弦全力躲避克洛玛图斯的射线。卡雷苟斯盯着那头怪兽，竭尽全力去理解这是一头怎样的怪物，然后尝试寻找这头多彩龙的弱点。翅膀和速度能够为他争取到时间……
看着天上只会躲的织法者，暮光神父已经开始有些厌倦，他对多彩龙喊道：“克洛玛图斯，别再浪费时间了。”
多彩龙的青铜龙头点了下头，然后又是一声嘶吼，红色龙头和绿色龙头做好准备。卡雷苟斯注意到这一切，心想难道对方掌握了可以击败他的办法？
一开始卡雷苟斯还认为这根本不可能，克洛玛图斯如此笨拙，不可能攻击到他，谁知下一秒，在他用力飞向空中某处位置时，猩红色的烈焰和翡翠毒雾就从红色和绿色龙头的血盆大口中喷了出来，精准攻击他将要去的那个位置。
“这不可能。”卡雷苟斯大惊，连忙撑开魔法屏障抵御攻击。火焰和毒素让他倍感压力，不过最让他惊骇的是克洛玛图斯可以预测他接下来的行动。蓝龙的眼睛死死盯着多彩龙的青铜龙首。为什么不呢？可以窥探时间的人自然能够这么做。
魔法屏障外被红色和绿色点燃出绚烂的色彩，像是绽放开烟花。卡雷苟斯的视线穿透眼前的光芒，警惕克洛玛图斯接下来的举动。
不得不说现在两颗脑袋已经让织法者感觉到很吃力了，但是当蓝色龙头开始行动时，卡雷苟斯感觉大事不妙。他的力量是魔法，蓝色龙头的力量也是魔法，正好可以起到抑制作用。
蓝色龙头的眼睛闪动出蓝光。卡雷苟斯已经知道他正在做什么了。织法者的魔法屏障正在被瓦解，尽管他想阻止这种情况发生，但同时面对另外两颗头颅的窘境让他难以分出多余的力量去对付第三颗头颅。就在他思考方法时，屏障被解除了，烈焰和毒素轰击在他身上。卡雷苟斯大叫着，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的翅膀被烧伤了，腹部也传来灼热的疼痛。毒素在他体内蔓延，麻痹着他的神经。最重要的是，他失败了！
卡雷苟斯敌不过这个令人胆寒的怪物。他发动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被克洛玛图斯轻而易举地化解。现在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蓝龙反应迅速的使用魔法压制住体内的毒素，并突出一口冰息冻结他身上烧伤的地方。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卡雷苟斯的脑海只剩下这个想法。他再次释放奥术魔法，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攻击多彩龙，而是攻击黑曜石巨龙圣地的表面，利用激起的爆炸掩护自己逃离。
这可真是狼狈。蓝龙守护者忍着痛苦快速离开，他要将这一坏消息告诉给他的追随者，还有其他龙族，告诉他们死亡之翼对付守护巨龙的力量已经苏醒了。
第三十一章——重拾自我
…………
一个小时以后，卡雷苟斯回到了熟悉的魔枢。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蓝龙们正在打扫战场。织法者有意隐藏了自己的行踪，看着蓝龙们脸上挂着希望的笑意，卡蕾苟斯实在不忍心将坏消息告诉他们。他不怕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只不过守护者失败的事实很有可能会引起可怕的恐慌。
但是危机已经降临，卡蕾苟斯必须要找到对付克洛玛图斯的办法。他来到肯瑞托在考拉达的营地，达拉然已经撤离了这里，但是他们并没有带走自己的东西。卡蕾苟斯变回人形，找了张椅子坐下，手里变出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饮料的味道又甜又香，他每喝下一口，疲惫就会减轻一些。
在此之前，他已经秘密和泰蕾苟萨进行了精神对话，让妹妹带着奥蕾莉亚女士来这里找他。面前的火盆中跳动着明亮的火焰。卡蕾苟斯却感觉不到温暖。今天，他差一点就葬身在克洛玛图斯的力量下了。
“兄长？”
卡蕾苟斯站起身，向泰蕾苟萨和她背上的女精灵招手。凡人形态的织法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感谢你们能及时赶来。”卡雷苟斯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咳嗽了几声，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你受伤了？”泰蕾苟萨面露惊讶地问。奥蕾莉亚和她同样惊讶，卡蕾苟斯已然是守护者，还有什么可以伤到他？
卡蕾苟斯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目光却显得格外严肃。“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我的确受伤了。”
“阿瑞苟斯的力量不至于让你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泰蕾苟萨接着问。
“是克洛玛图斯。”卡蕾苟斯回答。
奥蕾莉亚皱着眉头表示不解，她本以为泰蕾苟萨对这个名字了解些什么，但雌性蓝龙和她一样面露困惑。
“那是一头成年的多彩龙。”
这下震惊和恐惧一瞬间就取代了泰蕾苟萨脸上的疑惑。她显然知道什么是多彩龙，这三个字的隐含意思让她脸色惨白。
“我一个人在战斗。”卡蕾苟斯低声说，语气没有抱怨，相反的还有些庆幸。如果有蓝龙同胞跟着自己去追击阿瑞苟斯，他们很有可能会在与克洛玛图斯的交战中死伤惨重。“那头多彩龙叫做克洛玛图斯，他很强大，我根本不是对手。阿瑞苟斯死了，已经成了那个怪物的腹中食物。聚焦之虹也还在暮光之锤的手中，还是这件神器复活了克洛玛图斯。”卡蕾苟斯苦涩地一笑。
奥蕾莉亚好奇地看着他。整个艾泽拉斯上最顶尖的存在之一竟然认输了。不过织法者可不是在妄自菲薄，他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沉默不语的泰蕾苟萨咽了口唾沫，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卡蕾苟斯要提出在这里见面了。“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蓝龙领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该如何击败克洛玛图斯，但他知道光靠他一个是不可能赢的。“必须找到其他守护者一起商量对策。伊瑟拉，诺兹多姆，还有……阿莱克丝塔萨。”
“那个怪物，那个克洛玛图斯，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奥蕾莉亚问。
卡雷苟斯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亮蓝色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脑后。“这一切原本应该和你无关，摄政王女士，很抱歉。”说到这里，他陷入了沉默，奥蕾莉亚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五彩龙是一种颠覆自然规律的生物，他们是被创造出来的，而克洛玛图斯则是唯一一头活到成年的多彩龙，他会使用五色巨龙的力量，他有五颗头颅。”
“五颗头。”奥蕾莉亚喃喃地说道，每一颗头对应五色巨龙中的一种，“真是可怕的生物，我几乎不敢去想。”
“但我亲眼所见。”卡雷苟斯强调着，他的声音中有着和女精灵相同的恐惧。“因此光靠蓝龙的力量是不足以击败他的。”
泰蕾苟萨终于隐藏不住自己的困惑了。“可我们要怎么去联系其他龙族？”
卡雷苟斯转向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妹妹。“用我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蓝龙守护者的腔调越来越严肃。“而且必须赶快，现在我已经有了守护者的力量，但事实证明光靠这股力量还是不足以击败多彩龙。我已经用尽一切力量和它对抗，而它却处在刚复活的虚弱状态中。”
泰蕾苟萨了解卡雷苟斯。他的兄长总是会看到事物积极的一面，从不会轻易陷入到愤怒或绝望之类的负面情绪中。但他现在的神情和声音中全是沮丧与忧虑。
“那么我去联系绿龙。”她看了卡雷苟斯一眼，仿佛对此很有信心。“至于青铜龙，我相信掌管时间的家伙不会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的。”卡雷苟斯表示同意，他也陷入了沉思，“如果加上另外两头守护巨龙的力量，也许可以赢得胜利。”很快他便摇头，“这还不够。”织法者来回踱步，头发在风中有规律的摆动着。“还有红龙。我们需要生命缚誓者。我们需要她给我们带来希望。”卡蕾苟斯自然而然地看向奥蕾莉亚。
“我很抱歉，女士。”卡雷苟斯说，“你来此原本应该是来找寻你的孩子的……”
“我会再和她谈谈。”奥蕾莉亚说，她笑着，“上一次，她根本没打算解开心结。”女精灵冷静而现实的苦涩感扼杀了她素来乐观的声音，事实上她很庆幸贝洛瑞尔没有出现在这里，否则刚才混乱的场面一定会让他受伤。
“这一次我还是会尽力而为，但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最好不要让凡人介入你们的争斗。”奥蕾莉亚说。
卡雷苟斯走到自己的朋友面前。“我答应你。但请务必帮助阿莱克丝塔萨女王找回自己，有了生命缚誓者和她的红龙军团，我相信战胜克洛玛图斯才会存在理论上的可能。”
第三十二章——告知
…………
贝洛瑞尔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回到这里，尤其是只过了短短几天时间。但在晶歌森林松软的土地上，和上次自己来到这里时相比，已经完全变了翻模样。
“克罗米？”他呼唤着这个名字的主人，那个侏儒不见了，但她一定不简单。她不是一名法师，刚才的传送门也和普通的传送门不一样。被推进传送门时贝洛瑞尔是有意识的，他能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牵扯着，指引他去往某个特定的地方，和曾经他穿过传送门的体验不同。
之前几次一定都是这样的，而这次，他又回到了达拉然所在的地方。
“我该怎么上去？”贝洛瑞尔看着魔法城市若隐若现的轮廓，仔细想了想后，还是下意识地向那座城市下方跑去，他想着达拉然应该在这森林中建立了哨站。
越来越靠近的时候，精灵男孩儿突然看到在森林中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有人？太好了！”贝洛瑞尔高兴地说。当他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一个身材窈窕的美艳女子。她比贝洛瑞尔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上许多，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痛苦气息让人不免产生一种很需要怜惜的同情。一头红色秀发上的两只长角吸引了贝洛瑞尔。她不是一名精灵。但她要比一般人清瘦许多，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将她吹走。
“你好！”贝洛瑞尔问候道，可是这个女人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两眼无神的目视前方。男孩儿以为她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但是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时，只是偶尔会有晶歌森林的树人经过。
“请问你在这儿做什么？你知道怎么到那座大城市上去吗？”贝洛瑞尔指着达拉然。这次女人回应了男孩儿，略微抬头看向半空，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哀伤。
贝洛瑞尔歪过头，对方不说话可真是让他有些苦恼。“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贝洛瑞尔·风行者。”
阿莱克丝塔萨其实很早就感知到了男孩儿的存在，听到他的自我介绍，红龙女王眼眉一动，终于开口说话：“又是谁派你来的？”她的语气平静得出奇，不带有任何感**彩。
男孩儿奇怪地看着她，不理解她在说什么：“没人派我来，不过你要是问我为什么在这儿，是一个侏儒把我送回来的，她叫克罗米，是你的朋友吗？”
克罗诺姆？阿莱克丝塔萨自然听过这个名字，那是青铜龙军团的一员，也是一头地位较高的青铜龙。她记得曾经克罗诺姆还去过龙眠神殿，代替诺兹多姆参加过巨龙的会议。
可为什么她要把一个孩子送到自己面前？还是说这个孩子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不认识。”阿莱克丝塔萨回答，她的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几乎要把贝洛瑞尔刺穿，“为什么你要停下，你应该继续向前。”
“呃，事实上……”贝洛瑞尔挠了挠头，“我找不到达拉然的哨站，没有办法回去。”男孩儿不知道阿莱克丝塔萨的意思是让他赶紧离开，而他相反的还在说话：“我出来的几天感觉什么也没做，或许我应该听母亲的话呆在奎尔萨拉斯。”
贝洛瑞尔提到“母亲”二字时让阿莱克丝塔萨心头一痛，龙眠神殿下方的爆炸无时无刻不冲击着她的神智，那么多她还未出世的孩子化为了灰烬。更糟糕的是，引发爆炸的人经过调查竟然是克拉苏斯。生命缚誓者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糟糕的回忆。这个男孩儿自称是风行者，之前来找她的奥蕾莉亚也是风行者。
话说回来，阿莱克丝塔萨打量了一下年轻的精灵，他的脸的确和奎尔萨拉斯的摄政王有很多相似之处，除了眼睛……红龙女王这才发现贝洛瑞尔是黑色眼睛，精灵的瞳孔存在黑色吗？
“你母亲是谁？”她多问了一句。
“奥蕾莉亚·风行者。”
阿莱克丝塔萨仔细地端详着贝洛瑞尔。“你的父亲呢？”
“不知道。”
“不知道？”
贝洛瑞尔点点头，“我一出生起就没有父亲，我周围的人也没有向我透露任何关于我父亲的讯息。”
“你就没有调查过你的父亲是谁？”
“我从银月城偷偷跑出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去了解我的父亲。但是谁知道我的行踪一直受到限制。最开始达拉然的一头奇怪狮鹫把我带到了一个叫龙眠神殿的地方。我又在那儿遇到了一个叫做克拉苏斯的人，接着龙眠神殿就遭到了袭击，然后……”
“然后怎么样？龙眠神殿下面发生了什么？”红龙女王猛地起身抓住贝洛瑞尔的手臂，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目光也不再晦暗麻木。一丝不合理的希望充满了阿莱克丝塔萨的内心。那场爆炸还有见证者？而且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果这个男孩儿都活了下来，那么克拉苏斯是不是也……
贝洛瑞尔显然被红龙女王过于激动的行为吓到了，在生命缚誓者的催促下，男孩儿说道：“然后一帮穿着黑色长袍的家伙就入侵了这里。克拉苏斯与他们战斗。那些可怕的敌人用黑暗魔法孵化了那些龙蛋，里面冒出一种拥有五颗头颅的可怕怪物。当时的状况糟糕极了，很多……不，应该是全部的龙蛋都遭到了腐化。然后克拉苏斯好像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只听到了爆炸声和克拉苏斯最后对我说的一句‘很高兴认识你’。”
阿莱克丝塔萨茫然地盯着贝洛瑞尔。她的脸上没有了半点血色。她的手紧紧攥着精灵男孩儿的手，让对方感觉到一阵疼痛。
克拉苏斯没有背叛龙族。贝洛瑞尔说的话证明了这一点，他见证了克拉苏斯的牺牲。生命缚誓者强忍住泪水。克拉苏斯摧毁了圣殿中所有的龙卵是为了避免那些孩子成为怪物，是为了保护其他的生命。
“他做出了牺牲！”阿莱克丝塔萨声色沙哑地说出这句话。一阵啜泣让她全身颤抖，热泪涌出她的眼眶。“他没有背叛我们。”
第三十三章——重逢
…………
贝洛瑞尔惊慌失措地看着阿莱克丝塔萨，大脑一片空白。他只不过说了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实，对方却潸然泪下。道歉的陈词已经涌到他的嘴边，但是贝洛瑞尔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对不起。”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除了这三个字外他想不到任何有说服力的道歉。
面前哭泣的女郎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你做的很好，孩子。”话音至此，阿莱克丝塔萨收起了眼泪，但她的伤感将会伴随自己直到永远。原来这一切都注定好了。克拉苏斯的牺牲、她的失落、还有这个孩子来到自己面前……就像是一场舞台剧。
这算是一种对她心智的磨练吗？阿莱克丝塔萨不知道，但青铜龙早就知道了一切，他们刻意安排了一个见证者来告诉她真相。生命缚誓者很清楚五色巨龙各自的职责是什么，管理时间的存在不能够向处于时间中的万事万物透露还未发生的事件。阿莱克丝塔萨不会责怪青铜龙，但她就是痛恨这一点，因为职责，很多生命都消逝了，而其实原本可以拯救他们的。
“谢谢你，孩子。”她又冲着贝洛瑞尔笑了一下，紧接着后退一步，向天空高举双手，一团充满生命的能量汇聚于她的手中。
贝洛瑞尔永远忘不了接下来他所看到的画面，精灵男孩儿之前的判断没有错。面前婀娜多姿的美艳精灵头上的角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装饰，而是身份的象征。
阿莱克丝塔萨跃上半空，变化成她本来的面目。贝洛瑞尔立刻被眼前这头壮丽辉煌的巨龙惊呆了，他看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刚才在和一头巨龙对话？
红龙女王低头看着贝洛瑞尔，眼神和蔼而友善。
男孩儿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只有他的眼睛在微微颤抖。这时，天空出现一阵骚动，阿莱克丝塔萨抬头望去，满怀着笑意说道：“看来你可以安全回家了。”她看到自己的同类正在接近，还有一个凡人的身影。
“母亲？”贝洛瑞尔回头看向半空，一头蓝色的巨龙正在靠近这里，背上还坐着男孩儿无比熟悉的身影，而那个人也看到了他。
奥蕾莉亚直接从泰蕾苟萨的后背跳了下去，落地一个轻盈的翻滚后就朝这边跑了过来。“贝洛瑞尔！”女精灵心情激动地抓着儿子的肩膀，眼神迅捷地打量着她的孩子，恨不得仔细检查一番。去了哪儿？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苦？这些问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贝洛瑞尔回来了。
“母亲？”
奥蕾莉亚没有等贝洛瑞尔再说出一句话，她已经将他抱紧。重获至宝的感觉喜悦而又惊讶。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和儿子的心脏在跳动。兴奋几乎快要逼出她的泪水了。
“别再到处跑了。”奥蕾莉亚悄声说，她之前有很多种复杂的情绪，想着找到贝洛瑞尔后一定要教训他一顿，甚至是严厉训斥。可现在除了关心和爱护外，奥蕾莉亚什么也不想做。
“母亲？”男孩儿的眼神带有一丝惭愧。奥蕾莉亚依然紧紧的抱着他。比起母亲此刻的心情，喜悦对他而言只是昙花一现。他想起了之前的遭遇，那个叫玛瑞斯农场的地方，还有那个言辞古怪的侏儒，她暗示他把看到的一切说给其他人听，然后此时母亲又突然来到自己面前。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为什么克罗米要这么做？还有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他应该告诉母亲真相吗？
“怎么了，孩子？”
贝洛瑞尔被奥蕾莉亚的声音惊醒，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内心的困惑越来越强烈，就像此刻母亲看自己的表情那样。
“没事。”男孩儿笑着说。他现在不能透露隐情，因为他感觉他要说的话会对他最爱的家人造成伤害，至少他必须查清楚，查清楚玛瑞斯农场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很想你，母亲。”
“女王？”泰蕾苟萨抬头看着面前体型是她的几倍有余的红龙，阿莱克丝塔萨正沉浸于脚下母子重逢的美妙画面中。
当她注意到泰蕾苟萨的时候，暗自吃惊道：“泰蕾苟萨，你身上似乎有织法者的气息。”
“是我的哥哥卡雷苟斯，他成为了新的织法者。”泰蕾苟萨还简要说明了在魔枢发生的事情，以及多彩龙克洛玛图斯的消息。
红龙女王对这个名字感到惊讶，她尊贵的面庞上燃烧起了正义的怒火。她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她的哀痛绝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而且，现在是时候让暮光之锤的异教徒接受制裁了。
“按照卡雷苟斯的说法，那头多彩龙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守护巨龙，我们需要将整个龙族联合起来。”她对泰蕾苟萨点头，然后垂下脖子把脸凑近奥蕾莉亚和贝洛瑞尔，“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摄政王女士。你的孩子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红龙守护者继续说道，“我暂时无法用实际行动表示感谢，但我的红龙将永远欢迎辛多雷。请收下这个，作为我誓言的象征。”她的前爪摊开，掌心闪烁着一抹红玉般的光彩。那是一小片龙鳞，红龙女王一吹气，它便飞到了贝洛瑞尔手中。
“谢谢。”贝洛瑞尔回答道。虽然心中没有恐惧，但这头尽显生命奇迹的红色巨龙让他的心中满是谦恭与敬意。
“我接下来要去帮助我的族人了。”阿莱克丝塔萨说，“卡雷苟斯会和其他龙族军团汇合，在龙眠神殿附近列阵。”
“克洛玛图斯很强大。”奥蕾莉亚提醒道，“虽然我没亲眼所见，但它在卡雷苟斯身上留下的伤痕足以说明这一点。”
“我们不能畏惧。”生命缚誓者回答，她的声音强壮而且平稳。听着她的话音，奥蕾莉亚发现自己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这时，红龙女王继续说道：“多彩龙是死亡之翼邪恶阴谋的一部分，我们必须尽全力去阻止他。”
阿莱克丝塔萨的翅膀开始上下拍动，鼓起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同时，她看向泰蕾苟萨。蓝龙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现在该是艾泽拉斯的龙族们团结一致的时候了。但我们不能忘记给予我们帮助的英雄，带他们去达拉然吧，泰蕾。他们该回家了。”
第三十四章——暮光审判
…………
时光之末，姆诺兹多无数次来到这个地方，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时间节点。万事万物的终结，艾泽拉斯重归混沌。死亡之翼巨大的身躯和龙眠神殿结为一体。他的死为整个世界画下了句号。
姆诺兹多曾发誓要改变这一切，这也是永恒龙军团诞生的初衷之一。他寻求过纳萨诺斯的帮助，而那位被遗忘者领袖表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永恒龙王心中充满了希望，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停留在时光之末，想要找到残酷事实发生改变的迹象。为此他在龙眠神殿和巨龙的守护圣地上来回观察，只要有一丁点儿的不同，都会被他捕捉到。他也期望会有不同。
“阿莱克丝塔萨。”姆诺兹多来到红玉巨龙圣地，红龙女王的骸骨被风沙打磨着，颚骨下方锁链上悬挂的绯红宝石黯淡无光，仿佛在喻示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姆诺兹多痛苦地摇摇头。如此生机勃勃的力量，却面临这样惨烈的灭亡。
暮光审判！那绝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末日。永恒龙王咬住了牙，努力思考着，纳萨诺斯承诺的变化还要多久才能实现？他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或许变化发生在其他地方。姆诺兹多这样想着。蓝色和绿色巨龙圣地上是不是不一样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阿莱克丝塔萨代表的是生命，只有她活着，生命才能表现出具象。没有红龙女王，织法者和觉醒者也不可能还存在着。
几天下来，渐渐地，姆诺兹多失去了信心，他开始漫无目的在阿莱克丝塔萨的骸骨周围徘徊。纳萨诺斯的计划难道失败了吗？永恒龙王绝望的想着。凋零者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时光之末还在，暮光审判也没有被阻止。
“纳萨诺斯，你承诺过会阻止这一切的。”他睁着眼睛抱怨道，却没有注意自己看到了什么。许多郁郁葱葱的植物正穿透白色的雪壳，破土而出。
这是怎么回事？姆诺兹多停下了脚步，他竭尽全力想要看清自己见到的景象。但是这样的情况不可能的。生命已经流逝，龙骨荒野贫瘠的土地不应该再出现绿色。
恍然之间，姆诺兹多明白了什么，他立刻变回巨龙形态，飞到半空。守护者死死地盯着生命缚誓者，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没能呼出一口气。
永恒之王的眼睛烁烁放光，龙眠神殿上方的阴云也开始被日光突破。在黎明中，姆诺兹多终于看见了。红玉、碧蓝、翡翠三座圣地上，守护巨龙的遗体正在消失，他们的身体散发出金色的光点。姆诺兹多几乎要大声欢呼起来，时光之末改变了，守护巨龙在这个时刻消失说明他们在过去还活着，克洛玛图斯没有取得胜利。
既然如此，那么在最后的暮光审判中，联盟和部落将会得到守护巨龙的帮助，是不是意味着死亡之翼的结局也会不同？姆诺兹多转过身看向龙眠神殿，希望和失望的落差感再次让他心力憔悴。那具由金属和烈焰构成的身体仍在尖塔顶端。耐萨里奥没有发生变化。
“死亡之翼还是赢了？”姆诺兹多一声惊呼。“艾泽拉斯的失败没有逆转，怎么会这样？”
永恒龙王原本不相信这一切，但是巨龙圣地上的最新异常情况却直接证明了他所看见的是真的。最开始躺着守护巨龙遗体的地方出现了取代他们的人，甚至包括了黑曜石巨龙圣地。
在黑曜石巨龙圣地上，一群黑龙盘踞在那里，但却是一个心里载满怨恨与愤怒的牛头人在领导他们。姆诺兹多认出那好像是牛头人的新任大酋长贝恩·血蹄。不久前他的父亲在与部落新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决斗中牺牲了。失去父亲和无法保护世界毁灭的贝恩已经变成了恼羞成怒的怪物。
还有碧蓝巨龙圣地，紫色和蓝色的魔法在地表上留下无法愈合的裂痕。姆诺兹多惊讶的发现一群由人类、矮人和高等精灵所组成的联盟军队在那里巡逻，不过他们全都是幽灵。他们的领袖在哪儿？姆诺兹多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翡翠巨龙圣地上一片漆黑，姆诺兹多对着那个地方吐出一口黄沙。沙粒四散飘零，成为永恒龙王感知阴影中情况的工具。结果发现这里危机四伏，一群训练有素的卡多雷哨兵占领了这片废土。圣地中央的湖泊原本是伊瑟拉休息的地方，现在却成了暗夜精灵领袖冥想之地。作为艾露恩高阶祭司，泰兰德·语风无助地在废土上徘徊。她被永恒的黑夜包围，几乎看不清艾露恩那令人慰藉的光辉。
“红玉巨龙圣地上又出现了什么？”姆诺兹多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红龙的领地上也有着和其他圣地类似的变化。当他再次回到最初所在的位置上时，只看到一个人影单膝跪在暗紫色的土地上冥想，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姆诺兹多拍动翅膀想要吸引那个人的注意力，但是对方没有回以任何动作。
“你是谁？”他干脆大声问道。
这时，一个空洞、沙哑、毫无生气的声音从那人斗篷下发出。
“一切都结束了。”
“纳萨诺斯？”姆诺兹多大惊，他又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凋零者本人，而是暮光审判过后留下的残影，是被遗忘者领袖的执念。
“我失去了一切，又无法安息。”他说，独自一人在红玉巨龙圣地的焦土上徘徊，不安地等待着，渴望向这片废墟上的一切活物发泄他黑暗的怒火。
“不，这不是真的。”姆诺兹多拼命摇头，他必须阻止这一切。时光之末的变化带来希望的同时又产生新的危机。
这变化让姆诺兹多更加确信宿命是可以扭转的，只不过永恒龙王希望它能够变得更好，甚至……不再有时光之末。
“暮光审判还没有结束，我必须告诉纳萨诺斯，我必须告诉他。”
第三十五章——联盟事务
…………
希尔瓦娜斯记得自己应该是第二次来到暴风要塞，自从银色盟约宣布入驻达拉然后，她就很少参与联盟的内部事务，有些消息是吉安娜告诉他的，还有些通过流言蜚语判断。女精灵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亲自给联盟提供情报——她尝尝是把知道的一切说给吉安娜听，由塞拉摩女士代为转达。不过这一次是例外，因为吉安娜认为她要说的话实在太过于重要，必须由她亲自告诉给瓦里安。
气氛实在有些压抑，暴风要塞王座大厅侧面的会议室是用来召开战争议会的。瓦里安把她们安排在这个地方的行为让希尔瓦娜斯猜到那位国王的意思是让她们等会儿长话短说，像汇报军情那样简单明了。
“我也许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你又来了。”吉安娜喝了口茶，也给希尔瓦娜斯沏了一杯。“这是第三次你说同样的话。”
女精灵埋怨地看了女法师一眼，她还未开口，对方接着补充说道：“你不可能一直处于联盟的边缘位置，希尔瓦娜斯。你也是联盟的领袖之一，代表了联盟在达拉然的立场。”
我想保持现状。游侠将军想这么回答吉安娜，可是这样的话听上去未免有些过于不负责任。她深呼吸了一次，苦涩地说：“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吉安娜。不过我和瓦里安只要一见面就会发生争执。或许我真应该呆在塞拉摩，帮助你训练部队，我还记得加入你的阵营时许下的诺言。”
吉安娜笑了，不过没有挖苦希尔瓦娜斯的意思，“放心好了。你走之后，塞拉摩的部队一直在训练，武器装备都是来自铁炉堡的能工巧匠们打造的。”她品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小碟中的蛋糕点心，心里觉得味道真是不错，便用轻快而充满朝气的声音问道：“要试试达纳苏斯的点心吗，女士？”
“我现在需要水，以便等会面对瓦里安的时候有所准备。”希尔瓦娜斯挥手拒绝了女法师的好意。即使对于人类的年纪来说，吉安娜看上去也算是格外年轻貌美了。一头金色秀发永远批在双肩上，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接近三十岁的成年人。她总是带着微笑，那双蓝色的眼睛拥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精明和智慧。
“瓦里安不是你想的那种很难说话的人。”
“如果他能和自己的儿子搞好关系，那么我也许会认同你这句话。”
希尔瓦娜斯的回答让吉安娜吃了一惊。几乎很少有人知道瓦里安国王的家事。他与自己的儿子安度因·乌瑞恩之间有着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矛盾。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安度因完全继承了过世的母亲蒂芬王后的温柔和仁慈，而与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瓦里安形式果断，暴躁，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当然，这也和他的特殊经历有关。过去这么多年，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依然是幽灵之狼的一块心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在提及国王的往事。曾经暴风城贵族饱受王国百姓们的猜忌，现在瓦里安绝不允许再有类似流言蜚语出现，所以在外界看来，国王和他的孩子自然是十分亲密。只有少数和瓦里安走得很近的人才知道父子俩是什么情况。不过吉安娜可以肯定希尔瓦娜斯不在这部分人之列，但她知道发生在国王身上的遭遇，女法师只能佩服银色盟约的情报能力。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吉安娜和希尔瓦娜斯互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请进。”
门外走进一个棕色短发，脸上带着单片眼镜，穿着同发色衬衣的中年男子，他看上去像一名顾问，不过希尔瓦娜斯敏锐的直觉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杀气。
“很荣幸简单你，普罗德摩尔女士，我是暴风城军事顾问塔伯尔。”男子的态度很好，然后带着困惑的眼神看向坐在吉安娜身旁的女精灵。
“很高兴见到你，塔伯尔顾问。你在诺森德无畏要塞可是鼎鼎有名。”吉安娜点点头，然后介绍道：“这位是银色盟约的游侠将军，希尔瓦娜斯。正是她有情报要告诉国王陛下。”
“很高兴认识你，女士。”塔伯尔朝着希尔瓦娜斯鞠了一躬。这个动作让游侠将军很奇怪，有些过于恭敬了。
“请原谅我总是雷厉风行，顾问。”希尔瓦娜斯说，她有些失望的看着门外，“国王陛下什么时候现身？”
塔伯尔回以抱歉的眼神，“这……实在抱歉，最近部落和联盟的关系很紧张。灰谷、石爪山、菲拉斯、还有贫瘠之地，到处都是碰撞，国王陛下认为这是战争的前兆。他正在积极部署，所以暂时抽不开身。”
“这才过去几年，联盟和部落又要打起来了？”
“部落刚迎来一位新的大酋长。”吉安娜接过话语权。希尔瓦娜斯对部落的态度是排斥，但对联盟则是完全的无所谓，刚才她的话如果被瓦里安听见，恐怕二人之间的口角之争真的不能避免了。“他们也在想办法度过战争后的艰难困境。所以最近部落的行动也许并不是为了针对联盟。”
“你要明白，女士。”塔伯尔的神色告诉吉安娜，他不赞同她的观点。“部落的新任大酋长可不像萨尔那般还算有些远见，他完全是一个军事主义者。”
女法师皱了下眉，开始重新思考塔伯尔的话。当初奥杜尔中封印的上古之神苏醒时，罗宁曾希望联盟和部落联手对抗古神的威胁，但是瓦里安和那位战歌远征军统帅——现在是部落大酋长，两个人一见面就直接打了起来。幽灵之狼一直都是如此强势，之前萨尔会有意避开与联盟的冲撞，现在一个和瓦里安类似的人接管了部落。
这意味着什么？吉安娜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希尔瓦娜斯，女精灵正在和塔伯尔聊着什么话题，但她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联盟与部落之间利益冲突实在太多了，而随着地狱咆哮之子成为大酋长，也许他们不会再为了和平而向对方屈服。
第三十六章——本尼迪塔斯
…………
“我的时间不多。”瓦里安·乌瑞恩国王说道。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在踏入要塞花园的阴暗走廊时变得模糊不清。“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幽灵之狼抬起一只手让随从人员停下，他很快就会回来，无论那个会女精灵说什么。
他把手伸了出去，触碰走廊上的冰冷石墙。暴风要塞的复杂结构和栉比鳞次的塔楼绵延铺陈开来，是这个王国最突出的力量象征。比起紧邻的矮人区……国王的视角不由得撇向那个地方：大片的房屋盖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还有商店、工厂，以及冒着腾腾烟气的烟囱；矮人们所在的地方总是充满前景，这个种族的居民拥有无限潜能。
当然，瓦里安注意到矮人区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为了拿他们和暴风要塞做比较，而是因为他知道，过一会儿希尔瓦娜斯说的事情可能和不久前矮人国王麦格尼·铜须所告诉他的有关：大地在哭泣，艾泽拉斯的元素们惊慌不已。
瓦里安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没有什么敌人比部落更值得令人警惕。他一边想着，一边穿过王座大厅。白昼最后几道光芒在暗灰色的天空呼啸而过。
“大使馆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住所，两位女士。我想在和国王面谈结束后，你们需要休息一晚再考虑回到各自领地。”塔尔伯特说着说着，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满怀敬畏的转过身，然后看到了会议厅门口站着的那个让他敬畏的人。“国王陛下！”顾问肃穆起敬。
瓦里安对他轻点了点头。“新婚快乐，顾问，你应该在家陪着自己的伴侣的。”
“我的岗位需要我，陛下。”塔尔伯特回答。
“国王陛下。”吉安娜和希尔瓦娜斯同时站了起来，只是后者没有像她那样表达敬意。
“你们来意我已知晓。”瓦里安开门见山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希尔瓦娜斯，等待着女精灵开口。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直到吉安娜拉了拉女精灵的衣袖才让这场气氛凝重的沉默被打破。希尔瓦娜斯开始把伊瑟拉告诉自己的，还有她亲眼所见的画面告诉给众人。
大灾变！整个大厅中的所有人都被这新颖的词汇弄糊涂了。
“死亡之翼会毁掉一切。在大漩涡，我看到他冲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希尔瓦娜斯言简意赅的话让吉安娜有些惊讶，女法师原本以为她会长篇大论，至少应该说明死亡之翼现身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而马上，瓦里安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那么他要做什么？按照他的种族来看，他最先报复的应该是龙族才对，就让那群会飞的家伙去对付他好了。”
希尔瓦娜斯刚想斥责瓦里安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面对强敌联盟竟然想置身事外，但是顾问塔尔伯特率先开口：“请等等，陛下。我记得在暴风城公开展示的那颗龙头好像是死亡之翼的儿子奈法利安的头颅，如果希尔瓦娜斯女士说的是真的，那么总有一天死亡之翼会来攻击我们。”
这个巧妙的辩解让希尔瓦娜斯对塔尔伯特投来感激的眼神，同样的，瓦里安却有些不满地看向身旁的顾问。
“所以你觉得应该派兵去消灭它？”
“不，当然不！”塔尔伯特摇了摇头，“我建议暴风城应该加强巡逻和戒严，如果死亡之翼即将出现，那么那些追随他的邪教徒也必将蠢蠢欲动。这个时候，肯定会出现大量间谍和密探。”
“这么做只会让民众感到恐慌。”
“可你是在为他们的安全着想。”吉安娜说。
幽灵之狼冷不丁地对她一笑，“我也处处在为我的儿子着想，可现在他甚至不愿意见我。”
众人陷入沉默。塔尔伯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话值得说了；吉安娜希望希尔瓦娜斯能够再拿出一些确实的证据让瓦里安重视所谓的“大灾变”；而女精灵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既然联盟的最高领袖都不在乎，那她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
现在就等国王的最终表态，瓦里安知道目前三人中塔尔伯特持中立态度，而另外两人会对自己失望。不止是她们，前不久麦格尼也和他发生过口角之争，矮人国王描述的异常可能就是希尔瓦娜斯说的“大灾变”。他们希望暴风城能够向联盟成员发出警告，可他们看不到眼前的敌人吗？瓦里安真想把联盟最近的军事防御图展示给他们看，让他们好好瞧瞧部落的行动。联盟面临的威胁可不止死亡之翼一个。
“作为国王，我必须考虑民众的意愿。”瓦里安说，然后他给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答案。“戒严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那么谁能做主？”希尔瓦娜斯咄咄逼人的声音吓得吉安娜和塔尔伯特面色苍白，他们二人都见识过愤怒的幽灵之狼是什么样，而且似乎下一秒瓦里安就会释放那股可怕的怒火。
“我需要和大主教本尼迪塔斯商谈。他才是王国最了解人民的存在。”
希尔瓦娜斯眨了眨眼，疑惑不解地看向吉安娜，想从女法师口中了解这个人是谁。在暴风城，除了她之外可能谁都知道这位暴风城光明大教堂的大主教，圣光教会备受尊敬的领导者。多年以来，是他睿智的指引让人性在最黯淡的时代灼灼生辉。更重要的，他还是阿隆索斯·法奥的弟子。
“陛下，大主教最近似乎消失了，有些民众抱怨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他的步道了。是否需要调查一下他的行踪？”
“本尼迪塔斯是圣光的代言人。”瓦里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塔尔伯特疑神疑鬼的话让他非常生气。“你在质疑他？”
“不，当然不是。”顾问连忙否定，“这只是我个人的联系而已。”
第三十七章——怀疑
…………
那么那位受人敬仰的大主教在哪儿？希尔瓦娜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不这么问，从瓦里安的口中至少能确定，本尼迪塔斯不在暴风城，还有就是联盟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部落的冲突上。无论是哪一点，瓦里安的都不会把大灾变放在心上。
“既然国王陛下认为部落比死亡之翼更加可怕，那么我也不没必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希尔瓦娜斯准备离开，再走出会议室前，游侠将军和暴风城国王一直剑拔弩张地对视着。女精灵发现自己没有多少失望的情绪，也是因为她原本就不对联盟抱有任何希望。
走出暴风要塞，希尔瓦娜斯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雄伟堡垒的轮廓，听说曾经有一头黑龙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而很快世界会出现一头更加可怕的黑龙，为什么这座堡垒的主人不引起重视？
“希瓦？”
这熟悉称呼让女精灵后脊一凉，“奥蕾莉亚？”除了姐姐，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唤她了，所以下意识口中冒出那个名字。
惊讶的神色同时也出现在吉安娜脸上。她呆呆地看着希尔瓦娜斯，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抱歉，吉安娜。我……实在太念旧了。”
“无论身在什么阵营，谁都无法忘掉自己的家人。”女法师说，给了女精英一个安慰似的笑容，同时她也在安慰自己，希望有一天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
看到吉安娜的眼神和自己一样都有相同的苦涩，希尔瓦娜斯能真切感觉她们才是整个联盟最了解彼此的人。
“谢谢你，吉安娜。但是我还要说一句抱歉，今天和瓦里安的见面又是不欢而散，虽然我之前就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我们还不能放弃。”吉安娜思考了一会儿，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希尔瓦娜斯，问：“你觉得，如果联盟和部落都意识到了大灾变的严重性，他们会放弃争斗吗？”
女法师此话一出，她的立刻就被希尔瓦娜斯抓住了，对方情绪激动地直摇头，“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吉安娜。现在部落酋长已经不再是萨尔了。说到底，部落扩充领地的决策是新酋长的命令，他是不会让你插手部落的事务。而且……在地狱咆哮眼中，你依旧是联盟的一员，依然是部落的敌人。”
“但是部落其他成员呢？他们会坐视加尔鲁什把部落带向战争的道路吗？”
“战争会让部落强大还是衰败，这一点未见结果现在还不好评鉴，至少目前，包括我姐姐在内，部落领袖还是会遵从新酋长的命令。”
吉安娜之前的神色一直都非常平静，直到此时才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世事难两全，就好像她的知识和能力，都是付出了代价才换来的。直到现在，她都不能理解萨尔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选择离开部落，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指认加尔鲁什接任酋长。刚才瓦里安所说的关于部落最近的行动她都听说了，一直以来希望双方和平的她在此时却不好开口缓解联盟和部落的矛盾。希尔瓦娜斯是对的，在新酋长眼里，塞拉摩是部落的敌人。此时此刻，吉安娜只希望因为资源的争夺而产生的纠纷不要再上升到因仇恨而爆发的战争。
“世界在飞速地变化着，我很想马上投身其中，但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领袖不能只注重于眼前的问题，还要学会未雨绸缪。”希尔瓦娜斯说，女精灵还告诉吉安娜，她接下来会待在塞拉摩。帮助她稳定尘泥沼泽和北边贫瘠之地的局势。
“可大灾变的消息……”
“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找别人。”
……
阿莱克丝塔萨飞到距离魔枢只有几里远的时候，看到蓝色和绿色的巨龙有的飞翔在空中，有的屹立在陆地上。当然，他们也看到了阿莱克丝塔萨。几头龙立刻以向他们飞来。
“红龙女王！”绿龙伊萨里奥斯惊奇地喊道，“感谢您的及时出现，您给这个时刻带来了光明和希望！”
“伊萨里奥斯。”阿莱克丝塔萨看着这位龙眠联军的绿龙大使，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暖意，“我的姐妹伊瑟拉和新的守护者卡雷苟斯在哪儿？我需要立刻见到他们。”
“他们在永恒之眼内，生命缚誓者。”一头蓝龙说道。
“只有他们？诺兹多姆有消息吗？”阿莱克丝塔萨问道。
伊萨里奥斯和其他巨龙都跟随在她身后，在上方和下方围在她身边，陪同她向永恒之眼的飞去。
“还没有。”伊萨里奥斯回答，“我们早就派出了信使通知青铜龙军团，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诺兹多姆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
“他也没有和我联系过。”阿莱克丝塔萨答道，关于时间之王，红龙女王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一直以来她都非常尊敬五色巨龙中最神秘莫测的这一位，坚信管理时间是比守护生命还要沉重的负担，但是克拉苏斯的死亡和那么多生命的消逝让阿莱克丝塔萨不得不重新定义诺兹多姆和青铜龙军团的职责。难道注定的命运就只能接受吗？
“我只能认为，他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那么希望他能及时赶来支援”一头绿龙表示同意，“多一份守护巨龙之力，就多一分胜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莱克丝塔萨的心情无奈而又哀伤。她想到了耐萨里奥，她的兄长，一切灾难的源头。她没法否认这头绿龙的话，如果当初耐萨里奥没有陷入疯狂，之后也将会没有恐惧，没有毁灭，没有死亡之翼与暮光教徒，那样的世界当然要好得多，可是……
“当我们投入战斗的时候，我希望诺兹多姆和他的青铜龙能够和我们在一起。”阿莱克丝塔萨表示，她降落在雪地上，并且立刻察觉到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战斗，还有暮光龙尸体的味道。“请先行一步。”她对伊萨里奥斯说，“告诉我的妹妹还有卡雷苟斯，我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魔法研究
…………
梅瑞尔仔细算了算，自己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纳萨诺斯了。几天前梅瑞尔回到影牙城堡时就想见他，但却被告知凋零者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影牙城堡内专属于他的密室中。法师知道他不想被打扰，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影牙城堡曾经用来制作食物的厨厅被改造过，现在成了休闲娱乐的地方，被遗忘者们的娱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打发时间。时间对于他们而言……实在太多了。法师还没到那个地方就闻到了从木头里面渗出来的酒水味道。他对此并不反感，因为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梅瑞尔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他无视了那些高声喧哗的家伙，带着一把高脚板凳坐到了吧台位置，然后对着身旁同样坐在板凳上的人说：“间谍似乎从不休息。”
“这是主人的意思。”贝尔蒙特没看梅瑞尔一眼，橙黄色的眼里盯着酒杯中的液体，他已经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让他有些勾不起兴趣。
“凋零者让你休息，看来最近你也没有见到他。”
“没有你说得那么久。”贝尔蒙特讥讽地一笑，“上次我见到主人是三天前，当时我正把龙骨荒野的最新情报送到他面前，他看了后……就让我最近好好休息。”
“所以是那份情报文件让他疏离了自己的人民？情报上说了什么？”
“抱歉，梅瑞尔。”贝尔蒙特瞪了他一眼，“主人命我不得泄露情报的内容。”
“你可真是忠心。”梅瑞尔笑了笑，“但也别误会，我只有些担心他。”
“如果担心主人，就不应该让他面对那些可怕的危险。”黯刃领袖的声音还是那么得平静，但却带着警告的口吻。梅瑞尔皱起了眉头，并不是因为贝尔蒙特的语气，而是因为他口中的事实。法师面色开始沉重起来。过去了这么多年，凋零者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我听说你之前一直隐藏于联盟内部，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贝尔蒙特问道。
“纳萨诺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的力量和建议，他已经安排了一个更加合适的人选接替我的工作。”
“塔尔伯特！”贝尔蒙特再次收回自己的目光，“为了让这个身份在联盟高层站住脚跟，被遗忘者可是花了多大功夫的。”
梅瑞尔点头表示同意，不过他和贝尔蒙特都知道，凋零者从不做亏损的买卖。
……
塔蕾莎·福克斯顿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就等着“丈夫”回家。她是前几天才结婚的，但这不是真正的婚姻，而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的“丈夫”回来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简单地亲密问候了几句，他们便一同在餐桌上坐下，无声息地吃完所有食物，然后回到卧室中。这是固定流程，也是塔蕾莎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
当美艳的金发女郎换上睡衣时，她的丈夫已经坐到了梳妆镜前，等待着她给自己卸妆。
“今天有什么情况？”塔蕾莎问，两只手从后面抚摸塔尔伯特的下颚骨，检查这张脸似乎出现了破绽。
“本尼迪塔斯不见了。”塔尔伯特说，与白天的中年男子口音不同，此刻从他喉咙中蹦出来的话完全是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嗓音。
塔蕾莎又对着镜子仔细检查塔尔伯特的脸颊和皱纹，接着问：“这你早就说过了，还有没有别的？”
“银色盟约的游侠将军和吉安娜女士告诫瓦里安大灾变即将到来，但是幽灵之狼此刻的注意力都在和部落的争斗上。”
“好了。”塔蕾莎将手从塔尔伯特的脸上拿开，“这张面具还可以再用三天，三天后我会给你一副新的面具。”
“一想到每天都要带上这副皮囊去面对瓦里安，我就恨我自己。到底要什么时候我才能把匕首刺入他的脖子？”塔尔伯特外表下的女孩儿哨声说出这些听上去十分恶毒的话。
身后的女郎把手伸进他外套衣服的口袋中，摁下藏在里面的机关。顿时，塔尔伯特整个人的上半身瘦小了许多，胸前衣服也鼓了起来，彻底变回了少女时的身材。这是地精产品，效果很不错。
“凋零者大人的承诺从不食言，孩子。”塔蕾莎对她说，“别忘了是谁救了你，又是谁给你富裕的生活，还有你这一身本事，当然，还有大量的资金，足够让你重新召集你父亲昔日的部下，为他报仇。”
“我没忘，可我需要主人的首肯，为什么主人依旧认为时机尚未到来，他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塔蕾莎嘴角露出微笑，“别怀疑自己，我亲爱的‘丈夫’，你一定会品尝到复仇的喜悦。”
……
这个公式，还有这个符文似乎不对！
纳萨诺斯又做了一次修改，密室书桌周围全是被他丢弃的纸团。他的弓，还有他的剑被悬挂在墙壁上，静静地等待着主人有一天再次使用它们。纳萨诺斯已经很多天没有再碰过自己的武器了，他的手已经不支持他继续拉弓挥剑，而许多被遗忘者成员还不知道主人的情况。他不想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纳萨诺斯计划着改变。
在他面前堆满了各种关于魔法法阵的古老文献，还有麦迪文之书。纳萨诺斯在结束对巫妖王的复仇过后开始频繁去摄取守护者的知识，也开始尝试了解并且学习魔法，记住咒语对他而言是小儿科，但是一个法术究竟如何才能达到更高的效果却是他的难题。
“强大的能量往往不好控制，除非有一个可以帮我引导魔法的场地。”凋零者的眼睛盯着那份关于龙骨荒野的报告，上面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克洛玛图斯。纳萨诺斯在意的不是这头多彩龙，它注定会被消灭，但是有一件事已经在凋零者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看着自己那只只剩下白骨的左手，若有所思着，右手拿着的羽毛笔已经写上了几个从麦迪文之书上翻译下来的文字：巨大的能量，符文法咒，释法者的血脉。
第三十九章——老朋友
…………
杂乱却无比悦耳的巨龙欢呼声充满了冰寒的空气。现在魔枢聚集了三位守护巨龙，阿莱克丝塔萨变回精灵模样，在众多族人的簇拥下来到一个如同漩涡般不断旋转的传送门，门对面就是永恒之眼。红龙女王穿过传送门，处于一片夜空之下。
永恒之眼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空间，在过去还曾经有过一座悬浮的蓝色魔法平台。前任织法者玛里苟斯在这里休息和思考。而正是在这里，玛里苟斯投入了他一生最后一战。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平台，确切的来说是完整的平台。玛里苟斯已经陨落，魔法平台也在魔枢战争最后的决战中被这位长者用聚焦之虹的力量轰成了零星的碎片。
不过永恒之眼的奇妙依旧存在，魔法符文在这里盘旋起舞，如同轻轻飘飞的雪花一样。
虽然这里难免会让阿莱克丝塔萨回忆起织法者陨落的那个可怕时刻，但它毕竟是整个魔枢最神秘隐蔽的地方。在这里，守护巨龙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人窃听。
“我在这里都能听见外面的欢呼声，姐姐。你的归来无疑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伊瑟拉站在一块平台碎片上欣喜地说道。她和卡雷苟斯都维持着凡人的形态，阿莱克丝塔萨很高兴他们用这种更普通的方式迎接自己。
“我……得到了磨炼。”生命缚誓者说，她将克拉苏斯的真相告知面前两人，如她所料，蓝龙和绿龙的脸上都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很快他们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还要谢谢奎尔萨拉斯的摄政王和她的孩子。”阿莱克丝塔萨继续说，“血精灵的种族曾遭受过红龙带来的痛苦，但他们的领导者却愿意来帮助我走出困境。”
卡雷苟斯没有多说什么，他估计阿莱克丝塔萨已经猜到奥蕾莉亚所做这一切的真实原因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织法者和伊瑟拉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向他们露出微笑的红龙女王。“我为克拉苏斯感到遗憾，但正因为他的牺牲才阻止了敌人的阴谋，他无疑……是整个龙族最优秀的。”
“谢谢你，卡雷苟斯。”阿莱克丝塔萨说道。她的声音已经不再有分毫绝望，“我也为阿瑞苟斯感到哀痛。”
忧虑的神色袭上卡雷苟斯的眉头。“你知道了？”他低声问阿莱克丝塔萨。
生命缚誓者点点头，同时通过蓝龙的语气，她知道卡雷苟斯并没有把阿瑞苟斯的下落透露出去。如果让其他龙族知道了克洛玛图斯是如何复活的，那么蓝龙一族的士气必将再受打击。“是的，是泰蕾苟萨向我透露了一切。他无疑受到了利用，和他父亲一样陷入疯狂。”
“当他和死亡之翼的爪牙达成交易的时候，他就已经丧失理智了。”卡雷苟斯平静却充满怒意地说道。
“已经过去了，结束了。”伊瑟拉开口说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击败克洛玛图斯。”
卡雷苟斯看见两位资历比他高深许多的守护者站在面前，竭力露出微笑，但他的内心中显然充满了忧虑。“你说得很对，但……我很难会有更多的希望。”
织法者开始详细解释自己第一次和克洛玛图斯交锋的结果，两头女性守护者听得慢慢面无血色。
“不需要什么暮光之锤和暮光龙军团，单单是克洛玛图斯来对付我们就足够了。上一次我和它作战的时候，它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那时它刚刚活过来。而现在……”卡雷苟斯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次你不再是独自一人，卡雷苟斯。”阿莱克丝塔萨安慰他道，“三位巨龙守护者团结在一起。一位守护者也许对付不了克洛玛图斯，那么三位呢？我不相信仅仅一头龙就能与我们对抗，无论他有多么强大！”
红龙女王的自信似乎让卡雷苟斯感到很不安，他见过克洛玛图斯，见到过这个怪物的能力。如果他的恢复到巅峰状态，能够自由使用五色巨龙的能力……他摇了摇头，提醒道：“严格来说，它应该是五头龙才对。它有五颗脑袋。而且它正是为了对付守护巨龙而诞生的。暮光神父曾表示它会把我们都杀光。”
“痴心妄想！”生命缚誓者挺直了身子，精灵形态的脸上放射出决心和勇气的光芒。“我们曾多次粉碎死亡之翼的计划。无论那些计划有多邪恶，前路有多艰难，最后胜利的永远是正义的一方。”
……
“暮光审判还没有改变。”姆诺兹多对着还在办公桌上埋头苦干的纳萨诺斯说。
凋零者用羽毛笔蹭了蹭墨水，继续完善自己的魔法公式和矩阵图形，对于永恒龙王的话，他轻描淡写地回道：“我们只是消灭了一个克洛玛图斯，又怎么扭转全局？”
死亡之翼。
姆诺兹多哆嗦了一下，惶恐的感觉仿佛要攥紧他的喉咙。纳萨诺斯一语中的地表达了他内心深处最可怕的黑暗。
害怕死亡之翼不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会害怕他。姆诺兹多缓缓低下了头，他心里有一个疑问想要说出口，但是这个问题却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你就不想问问我该怎么消灭死亡之翼吗？”纳萨诺斯看他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
“你有办法？”姆诺兹多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的确，世界上最了解死亡之翼的应该是和他一样接受泰坦祝福的五位守护巨龙。如果连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打败死亡之翼，那么凡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的手头工作正好完成了，正打算去部署后面的计划。”
“什么计划？”
“我要去一趟达拉然。”
姆诺兹多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去部署你口中的计划？”
凋零者略作困惑的样子思考了一下，“不完全对，事实上我是想去拜访一位老朋友，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那位老朋友掌握着击败死亡之翼的方法。”
第四十章——决战
…………
“你竟然让新的织法者逃跑了？”死亡之翼在从暮光神父那里得到这个坏消息之后，咆哮道：“他会把克洛玛图斯的情况告诉其他人。你应该杀掉他，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打击龙眠联军。”
暮光神父跪倒在死亡之翼的幻想前，这次他不再那么害怕，而是带着信心说道：“请放心主人，那群龙过于了解克洛玛图斯也许会是一件好事。他们会知道刚复活的多彩龙轻而易举击败织法者的事实。我相信，只要卡雷苟斯还活着，那么他带给其他龙族的情报只会进一步打击他们的士气。而如果守护巨龙还敢愚蠢的站出来挑战克洛玛图斯。我可以向您保证，他们绝对是有来无回。”
死亡之翼注视着这个渺小的人类，心想的确如此，但据他对阿莱克丝塔萨的了解，生命缚誓者一定会来的，她会带着整个龙族前来消灭他的克洛玛图斯。
“他们一定会来！你最好祈祷一切真如你所说，别让我失望，否则我的怒火一定会把你烧成灰烬。”
听到这句话，暮光神父一言不发地叩拜在地。死亡之翼的影子消失了。
他们在黄昏时分到来了。
天空已经变暗，暮光神父听到数百头巨兽拍动翅膀的声音依旧毫无惧色，他甚至有些兴奋，心里已经宣判今天为守护巨龙们的末日。
死亡之翼的担心显然是有些多余了。借助冲上去送死试探来犯敌人的暮光幼龙，暮光神父只能看到三种不同颜色的巨龙释放的力量。青铜龙没有前来，这样就更好了。
暮光龙军团迅速飞上天空，翅膀扑击空气的声音完全不亚于敌人，他们自然不是守护巨龙的对手，但他们攻击的主要目标是尾随而来的三色巨龙军团。至于阿莱克丝塔萨她们，则是克洛玛图斯的猎物。
暮光教父无法压抑住自己的笑容。“来吧！今天，将是他们的毁灭。”
克洛玛图斯的五颗头颅同时发出响彻云霄的战吼，就像是要用这声音将那些巨龙碾碎。
当龙眠联军冲向黑曜石巨龙圣地的时候，阿莱克丝塔萨和另外两位守护者位于最前沿。他们遭遇了第一波暮光龙的反击。这些家伙径直扑向了眼前的敌人。三位守护者立刻给予了他们沉重的打击。红龙的火焰，蓝龙的魔法，还有绿龙的毒雾，暮光龙们落荒而逃，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更容易对付的巨龙身上。
而守护者们也不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杂兵身上，虽然还没看见那头多彩龙，但他们已经听到了它的声音。
“毁灭！”红色龙头发出深厚的吼声，震动着巨龙们的骨骼，甚至血液。阿莱克丝塔萨打了个哆嗦，然后紧紧咬住牙关。红龙的力量原本是用来保护生命的，而这个家伙的嘴里却蹦出了相反的意思。
“玛里苟斯曾差点毁掉这个世界，现在，我会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蓝色龙头开口道。
随后黄色龙头和绿色龙头同时说话。
“诺兹多姆呢？被吓得不敢来了吗？”
“爱做噩梦的绿龙醒了？”
最让三位守护者感到心寒的是黑色龙头，那漆黑的鳞片和蕴藏着熔岩的喉咙让人不禁想到了耐萨里奥，那是大地守护者还未成为死亡之翼的样子。“兄弟姐妹们，耐萨里奥向你们问好。”
这些言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但它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守护者们只是专心准备迎接战斗。阿莱克丝塔萨拥有出色的治愈和防御能力，她从正面对着克洛玛图斯发起进攻，向多彩龙喷吐金红色的烈焰。卡雷苟斯专注于瓦解克洛玛图斯的魔法，自从上次交手后，他打算用多彩龙对付他的方式反过来限制多彩龙。伊瑟拉能够自由在翡翠梦境的空间中疾速游走，让人根本无法判断她会从什么地方冲出来。
守护者们高效的协同作战一开始占据上风。克洛玛图斯只能被动防御，但是没过多久，多彩龙的黄色龙头开始行动。那颗头上的眼睛闪过亮光，顺时间，克洛玛图斯开始以快于守护巨龙的速度和力量发动反攻。
阿莱克丝塔萨立刻意识到是时间的力量，而且这力量不是作用于多彩龙身上，而是作用于他们。他们的速度和思维能力都变慢了。
之后的战斗开始导向那头怪物。红龙女王和绿龙女王都意识到了她们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克洛玛图斯有五颗头，而他的敌人只有三个。
红色龙头和绿色龙头已经摸清了阿莱克丝塔萨和伊瑟拉的力量，它们同时用相同的力量攻击对方。这么做当然不会对两位守护者造成伤害，但是却可以拖住她们。而蓝色和黄色龙头开始集中攻击卡雷苟斯。黑色龙头专注于防御。
红龙女王现在能够感受到卡雷苟斯独自一人面对克洛玛图斯时的困难了，她只能被动防御，根本无法对多彩龙造成实质性伤害。
“啊！”
织法者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他的翅膀边缘被紫色魔法的火焰击中了。阿莱克丝塔萨想要给他治疗，红色龙头一直在阻止她。绿色龙头紧紧盯住伊瑟拉的身影，无法分身。
如果卡雷苟斯只面对蓝色，他一定不会有事。阿莱克丝塔萨心想着。
躲过一发火焰龙息之后，生命缚誓者向卡雷苟斯所在的方向又瞥了一眼。她的心沉了下去。织法者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卡雷苟斯躲避攻击躲避的很好，几乎没有被击中要害，但是只要出现一个伤口就够了。黄色龙头喷出的黄沙可以迟缓时间，让卡雷苟斯的伤口愈合速度变慢了许多。
暮光神父躲在后方的山洞中放声大笑，他坚信死亡之翼看到这样的画面一定会很高兴的。
伊瑟拉光芒闪烁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恐惧与绝望。
“诺兹多姆！”阿莱克丝塔萨愤怒而又焦虑的声音响起，“诺兹多姆究竟在哪儿？”
第四十一章——意外
…………
生命缚誓者的呐喊没有得到回应，此刻她想起了卡雷苟斯的话，也更加明白了织法者的意思：它是为了对付我们才被制造出来的。克洛玛图斯拥有的能力可以摧毁所有守护者！
原本三色巨龙的军队是暮光之锤爪牙的好几倍，三位守护者和他们的军团却已经濒临崩溃。暮光教徒和暮光龙虽然也遭受了重创，但克洛玛图斯似乎越来越强，它已经完全掌握了局面，如果没有新的变动，龙眠联军输定了。
青铜龙在哪里？不仅是阿莱克丝塔萨，连卡雷苟斯也开始迫切呼唤诺兹多姆，他们需要另一位守护者。也许这样才能让他们赢得胜利。伊瑟拉也疯狂地望向周围，不切实际地希望着。
“青铜龙！来了！”
战场上突然响起这句话。卡雷苟斯、伊瑟拉、还有巨龙军团都看到了暮色深沉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些鳞甲明亮的黑点。希望之火重新燃起，只有阿莱克丝塔萨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所有人都只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关注这句话的发出者是谁。红龙女王死死盯着多彩龙的青铜龙头，正是它提醒了战场上的人关于青铜龙到来，而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松，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故事。
它难道一点都不怕四位守护者联合在一起时的力量吗？可怕的疑虑让阿莱克丝塔萨身体绷紧，神情变得警觉起来。
一阵喜悦的欢呼从龙眠联军的喉咙中迸发出来。青铜龙终于加入了战斗，他们一定能扭转战局。
青铜龙立刻分散开，加入到对暮光龙的攻击之中。诺兹多姆则径直飞向了其余守护者。三位守护者也都脱离战斗，前来与时间之王会合。
“看起来……”黄色龙头吼叫着，“守护者终于聚齐了，你们以为只要联合力量，就能把我打败，但你们迎接而来的只有失败。”
“他还留有底牌。”阿莱克丝塔萨用窒息的口吻说。
这时，诺兹多姆喊出了一句完全出乎预料的话：“后退！后退！”
三位守护者的心沉了下去，然后按照时间之王的意思与克洛玛图斯拉开距离。他们知道诺兹多姆见证过各个时刻的艾泽拉斯，他也一定经历过这场战斗不止一次两次，那么克洛玛图斯会有什么举动他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但是阿莱克丝塔萨只看到了他脸上的绝望表情。原本生命缚誓者寄希望于诺兹多姆能够运用他的能力扭转战局，可为什么？为什么诺兹多姆什么也没解释，解释他们如何赢得这场战斗？他的沉默只能让人以为龙眠联军根本没有胜算。而时间之王到来只是为了迎合历史——他们都会死在这儿！
克洛玛图斯五颗头颅上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阴暗色的紫光，紫色的强光仿佛将怪兽畸形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幽灵。当他仰起头，张开大口的时候，那样子才让阿莱克丝塔萨切身感受到这个家伙为什么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
暮光领域从多彩龙的体内像四周伸展开。整个战场都被包裹。天空是紫色的，下面的土地变成了紫色，还有数十里外的龙眠神殿，也被紫色笼罩。守护巨龙们感到自己的心智正被灼烧，一切行动都伴随着痉挛般的疼痛。克洛玛图斯已经打算彻底消灭他们了。
继续拍动翅膀维持飞行只会越来越痛苦。守护巨龙们做出了同一个决定，他们同时降落到地面，变回了凡人模样。
“诺兹多姆，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兄弟姐妹们该如何击败我？”克洛玛图斯的五颗头颅同时喊话讥讽道。面对这样的问题，诺兹多姆沉默不语，他也知道另外三位守护者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时间之王迫切地想要在这场可能是艾泽拉斯最后一役的战斗中帮助他的朋友们，但他已经知道结局是什么。
“你怕说出事实对不对？没关系，由我来告诉你们。”黑色龙头声音比以往更加响亮、恐怖、震耳欲聋。几乎在场的所有巨龙都听到了它的话。“因为你们是不完整的！你们已经失去了你们之中的一员。伟大的耐萨里奥已经不站在你们这一边！”
绝望的情绪开始在巨龙军团的内部传递开来，守护巨龙们同时想到了耐萨里奥。这是一个灾难性的事实。他们需要大地守护者的力量，但耐萨里奥疯了。他们也不能像蓝龙军团那样选出一位新的守护者，因为死亡之翼还活着。
阿莱克丝塔萨突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看来……我们是注定要灭亡了。”她的声音凄凉得令人心碎。
诺兹多姆内心感到无比颓丧，这个事实让他完全无言以对。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与克洛玛图斯殊死一搏，结局一定是死在战场上，而这个世界都将一同灭亡。死亡之翼将会是胜利者，无论他有多么疯狂和邪恶，都会赢得整个世界，然后被龙眠神殿的尖塔刺穿。这也是他的宿命……
他眨眨眼。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一种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全艾泽拉斯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加了解这股力量，但他难以置信的发现这股力量的使用者不是他。
是克洛玛图斯吗？诺兹多姆抬起头去看青铜龙头。不，这股力量不是由现在的时间点发出的，而是来自未来。
“这不可能！”诺兹多姆突然大声喊道，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感到暮光领域对他的压迫力正在消失。
“痛苦，正在消失？”阿莱克丝塔萨她们也有相同感觉。
尽管他们的眼睛告诉他们自己仍然处于暮光领域，但异样的状态的确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直在山洞内观看战局的暮光神父也大叫了起来，他看到克洛玛图斯也不安的四处摇晃，惶恐的阴影出现在那头多彩龙身上。很显然，有什么东西让它感受到了恐惧，但它可是让四位守护巨龙都无能为力的怪物啊。
“是谁？是谁？”暮光神父感觉到一阵心慌，死亡之翼曾警告过他最好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意外却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降临了。
第四十二章——老朋友
…………
克洛玛图斯似乎丧失了理智，在与守护巨龙交手时，这头怪物的五颗头颅还在各自为战，现在它们却联合成为一体。它们一同后仰，深深吸气，又一同张开口，发动攻击。它们的吐息色彩斑驳，凶狠而危险，但是它们攻击的却不是阿莱克丝塔萨她们，而是天空，或者说，是空气，因为那些攻击都落空了。
红龙女王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意识到自己还在暮光领域内，但是这领域却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倒像是克洛玛图斯在遭受折磨，可这不是他的能力吗？为什么？生命缚誓者想到了刚才诺兹多姆异常的举动，一丝不合理性出现在她的脑海——有人来了。
一个将他们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一个难以被人察觉，一个让克洛玛图斯感觉到威胁的可怕存在。
“我感觉到了两个领域。”卡蕾苟斯的话直接在阿莱克丝塔萨的脑海中炸开了锅。领域也算是一种魔法，织法者是唯一一个可以找出问题的人。“但这两个领域都是暮光领域。”
“它们不同。”伊瑟拉开口说话，“克洛玛图斯的暮光领域会杀了我们，而新出现的暮光领域却救了我们。”
“可是为什么？”阿莱克丝塔萨脸色苍白的问道，“到底是谁？”
她的呼唤似乎起到了效果。话音刚落下，缓慢而有力的翅膀振动的声音闯入这场决战。
对方是一头龙！诸位龙王暗自吃惊。而那声音来自他们正上方头顶。
阿莱克丝塔萨率先仰起了头，她的金色眼眸在这一刻被放大了，她的呼吸也已经停止，眼前所见占据了她全部的感官。
那是一个巨大而又半透明的黑影。他的轮廓无疑不彰显出他是一头龙。双翼的拍动带着紫色的火焰，像飘散的雪花。这火焰的光芒无法照亮他的身体。他的出现仿佛要吞没光明，但克洛玛图斯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却喻示着他带来的是希望。他就在那儿，所有人都看得见，却感受不到他的力量。阿莱克丝塔萨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她只能呆呆地望着，而那个黑影似乎也在凝视着她。
“谁也不能阻止我！”克洛玛图斯的蓝色龙头吼出这样一句之后。五颗头颅同时对黑影发起攻击。所有的魔法在靠近的时候都被黑影周围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屏障所吸收。多彩龙的攻击完全无效。
“你是谁？”令人胆寒的疑问来自于黑色的龙头。
这时黑影终于行动了，他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抬起头，将视线从生命缚誓者的身上转向克洛玛图斯。他的嘴张开，里面顿时传来恐怖的聚能声音。阿莱克丝塔萨周围的空气正在被抽走，紧接着，在声音消失的那一刻，紫色的烈火如疾风骤雨般释放出来，这不是略带一点浅紫色的奥术魔法，也不像红龙女王见到过的任何法术。在火焰的形态中，阿莱克丝塔萨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最纯净，也可以说是最混乱的紫色。
克洛玛图斯立刻做出反击，五颗头颅喷出代表各自力量的射线，汇聚在一起形成暗紫色。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发生了猛烈的爆炸，产生的强光带来迅猛波动的同时照亮了整个战场，阿莱克丝塔萨努力站稳，她必须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才能避免被炽烈的光芒伤到视线。
尽管她看不到，但她却听到了克洛玛图斯痛苦地尖叫声。生命缚誓者不敢相信，她竭力适应这刺眼的光芒，在那光芒中有一个丑陋畸形的影子，它的五颗头颅不停的摇摆着，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就像一匹制作失败的绸缎，被粉碎成为一块有一块，最后消失了。
克洛玛图斯？
阿莱克丝塔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还有其他几位守护者，他们也完全被发生的事情震惊了。
生命缚誓者、织法者、觉醒者，还有时间之王联手都对付不了的存在，却被这个黑影一击碾成了粉末！阿莱克丝塔萨再次缓缓抬起头，和刚才一样，那个黑影注视着她，什么也没做。红龙女王自然而然地去看黑影的眼睛，虽然她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感动、喜悦，还有……希望。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情绪？
女王的脑子里早就塞满了各种问题。
“你是谁？”她再次询问，万分小心，对方是敌是友无法辨别。
这份警惕得到的回复却是沉重的叹息，包裹着矛盾和失落。黑影迟迟没有行动，似乎不舍得离去，但他最后还是走了。当他的头再次抬起时，面朝着龙骨荒野的北方，留下了一声令所有人惊讶的轻呼：“父亲！”
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身影消失了。
……
卡德加正坐在他的私人书房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回到达拉然，甚至回到艾泽拉斯是几年前的事。好在这个城市没有忘记他，肯瑞托对他也并没有冷淡。罗宁给他安排的法师塔住所很温暖。以他在法师们心中的地位，完全有资格拥有这座法师塔。
房间里的每一块能放东西的平面，包括书桌、边桌和书箱上面都摆满了摊开的书籍或者其他物品。
现在，卡德加享用着一份被切好的水果，还有一杯冷饮。这两样东西都有助于他在接下来的看书时间里集中精神。
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进来。”卡德加眼睛也不睁开地喊了一声。
“**师。”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人类法师学徒。“有人来拜访你了。”
“谁要见我，学徒？”卡德加问道。
“是一位拥有猫头鹰面孔的精灵先生，还有他的……朋友，但……”
“但是什么？”卡德加微微一笑，他很好奇是什么让学徒如此的不安。
“那位先生看上去……有些问题。他虽然没有恶意，但……”学徒摇摇头，稍稍皱起了眉，仿佛仍然在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扰，“他还带来了一个亡灵，一个被遗忘者。”
被遗忘者？这个词立刻引起了卡德加的警惕。那是得到银色北伐军领袖提里奥·弗丁认可的亡灵组织，但是依旧有多人都对他们抱有敌意。卡德加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亡灵会来找他，他熟知的人里面也没有亡灵。
“谢谢你，学徒。现在，请让他们进来吧。”卡德加说。
学徒很快就去照办，屋门再一次打开，卡德加的客人走了进来。卡德加站起身，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这名精灵男子。对方腰扣间印记立刻让法师意识到来者是谁？
“请问，你是一头青铜龙吗？”
精灵男子微皱了下眉头，也没有回答卡德加，他简单地对着和他一起进来的亡灵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法师塔的窗前，眺望下方的景色。
卡德加明白了，要见他的不是精灵，而是这个亡灵。
“真是令人吃惊。”亡灵喃喃地说道，从他的声音中卡德加没有听出任何讯息。“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我们？’”**师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然后笑道：“我们认识吗？”
“噢，我想是的。”亡灵拉下了兜帽，在那一刻，他听到了卡德加紧张的心跳声。
“纳萨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