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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重生的杨桃     留里克的崛起txt下载     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6章 打亲情牌

    罗斯援军抵达特里尔已经喧嚣了一夜,新到战士们年轻气盛,在获悉第一轮抵达的战士已经成功取得一场大胜,只恨自己一直待在科布伦茨大营被蒙在鼓里。

    他们也获悉城里有着超过一百名战俘。

    这些俘虏并非被抓获的武装农民,而是骑士、骑士扈从这样的下级贵族。法兰克人的贵族战士变成阶下囚了吗?他们摇身一变又成了效忠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的兵,敌囚成了友军?

    战士们对这些战俘很好奇,却因为律法不可戏弄他们。他们的确是法兰克的精锐战士,四支新组建的旗队过去的时代一直在与东方的斯拉夫部落兵、普鲁士部落兵大打出手,有关法兰克战士在大家心里还披着一层神秘面纱。

    战俘们都被罚做石料搬运工,遂在新的一天,休假中的战士成了极为大胆的围观者。

    年轻战士们希望从这些搬石头的战俘身上学习很多,从而想着在新的战场上如何亲手击败这样的敌人。

    一位高贵的战俘被软禁在一间石室内。

    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他被解除一切武装,这些日子被囚于独立房间内,虽然好吃好喝得供着,一位倔强的大贵族沦落于此,几天以来他依旧没有想好未来的对策。

    固然罗斯王所言都很有道理,公开宣布背叛皇帝洛泰尔这件事对他的心理打击很大。

    因为,在他十六岁时向着彼时还是皇太子的洛泰尔宣誓效忠,这些年来吉尔伯特看着太子晋级为共治皇帝,再升级为罗马皇帝,自己作为驸马,在帝国体系内的权势也在攀升。

    虽然这里面有很多令人尴尬的往事……

    木门被重重敲响,吉尔伯特从木床上爬起来,将皮革毯子推到一边。

    几日以来,罗斯人会定期给自己送来食物饮水乃至是麦酒,同时再收走装着秽物的木盆并送来新的。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圈养的牛羊,被困在阴暗但不寒冷的房舍里,只有神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

    吉尔伯特一言不发,听着一阵开锁的声音,罢了木门打开后又是几个面容已经熟悉的罗斯战士。他们进屋后将秽物盆拿走,奇怪的是竟没有再提供食物。

    反常的景象令他起疑心。

    “面包呢?麦酒呢?”他低沉嗓音厉声质问,也以此依旧强调着自己身份不凡。

    那战士瞥他一眼,斥责闭嘴,又自顾自得搬走秽物,而独留敞开的大门。冷风灌入房间,吉尔伯特猛地一哆嗦就抱着双腿在木床上蜷缩一团。

    须臾,一位身穿素白罩袍之人拎着一布兜勾着头走入房间。

    仅从其人身形来看,分明是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女子。

    “你?是谁?新来的送饭人?嘁,罗斯人中怎么还有女人?”

    那女子先将布兜挂在肩头,拉下头罩露出自己的脸庞。

    光线略有昏暗,吉尔伯特注视女子这张脸,冥冥中硬是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但对于吉尔伯特的脸,伪装成送饭人的乌鸫再熟悉不过——她无法释怀这个将姐姐从自己身边抢走的男人。

    看着吉尔伯特的脸,她断定这就是姐夫无误。

    姐夫果真如罗斯王所言般落魄成了这般田地,她没有惋惜更没有恶人被制裁的爽快,现在天气阴冷,她的心头萌生一股莫名悲怆。

    话该如何说出口呢?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冷寂。

    “是送饭的嘛?把面包给我,你可以出去了。”吉尔伯特明显不耐烦起来。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你是谁?一个女子,是被他们俘虏的村姑吗。倒是你的法兰克语说得不错。”

    “吉尔伯特!”乌鸫横下一条心,严肃而大胆地走向前。

    一个女子气势汹汹走来直呼自己名字,这场面真是莫名其妙,惊得吉尔伯特就在床铺上连连后退。

    “你竟然忘了我?我是吉斯拉!你妻子的妹妹,吉斯拉!”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床铺边,将装着面包和奶酪块的布包放在木床上,接着抖抖自己的头发,继续强调自己的公主身份。

    “吉斯拉?吉斯拉……”由于早就被告知吉斯拉公主被掳到罗斯后活得好好的,再看眼前的女子,熟悉感也就顺理成章了。

    “真的是你?天主保佑,你真的还活着。不对!”吉尔伯特猛得回过味儿来:“你真的和传闻那般和罗斯人混在一起了?不可思议,你不是吉斯拉。不会的……”

    “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就像我难以置信拉蒙高伯爵会在特里尔被俘。”接下来,便是她对过往宫廷生活诸多细节的描述,乃至是与三姐伊明加德的姐妹间私密事宜的透露。

    甚至,是吉尔伯特与伊明加德在亚琛王公奉子成婚的现场细节。

    彼时吉斯拉就是事件的见证人,她心情复杂得看完了一切仪式表演。

    那些秘密外人如何知晓?这下,吉尔伯特没有理由再质疑女孩的身份,事到如今只能感慨一个世事无常。

    吉尔伯特特微微勾着脑

    袋,带着苦笑低语:“我已经宣布背叛了皇帝,而你……连父女情谊也不要了。你现在去给罗斯王做养女,还是说什么闻所未闻的哥德堡伯爵夫人。你的选择比我更恶劣。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我这些的吗?”

    话语如匕首般戳中女孩的心,乌鸫心里固然难受。因为,她并非自愿背叛自己的皇帝父亲,只是碍于现实只能完全接受罗斯人的摆布,再加上在美因茨惊心动魄的遭遇……

    乌鸫也勾下头:“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我不仅背叛了父亲,更背叛了信仰。”

    她伸展自己双手手背,再将额头的刘海拉开,露出脑门那完全的“生命符文”。

    “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和丹麦野蛮人一样在身上刺青,这是符文。简直……和我过世的母亲一般。”虽然不想承认,吉尔伯特无法否定自己母亲是一个丹麦人的事实。

    洗纹身,在这个时代想要祛除纹身的唯一办法恐怕就只有切割皮肉,以及以烧红的铁条将刺青烫毁灭。

    吉尔伯特的母亲几年前死于疾病,好在母亲已经皈依天主。

    他难以置信帝国小公主也接受了诺曼人的这一套,吉斯拉这么做分明就是背叛了信仰,已经不是异端这么简单——她已经是与撒旦为伍的女巫了。

    吉尔伯特毫无教士的迂腐,无意斥责公主的选择,只是错愕于此事居然是真的

第1517章 丹麦王拉格纳要战斗

    反对皇帝洛泰尔不等于支持路德维希或秃头查理,更不等于与罗斯人或者丹麦人结盟。

    吉尔伯特希望在被俘后维持自己的独立性,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一种奢求。

    “皇帝啊。你曾经囚禁你的父亲,逼他承认你做共治皇帝。现在,我算是明白路德维希反对你的最根本理由了。你已经把两个女儿送到修道院,她们此生甚至不配如一般的村妇过上正常女人的日子。幸亏我带走了你的三女儿,她是真正的女人了。现在你的小女儿已经公开反对你……”

    第一次,通过吉斯拉公主的嘴吉尔伯特获悉了法兰克宫廷内的一些劲爆内情,倘若这些事完全曝光,只有神知道各地贵族会有什么看法。

    搞不好一些本来支持洛泰尔的贵族,因为考虑到这位大王子的权力合法性存在问题,对他的忠诚可能就不绝对了吧。

    至少,现在的吉尔伯特扪心自问一番,觉得自己的反叛已经不算可耻了。

    吉尔伯特宣布结盟,并被告知他必须在下午参与北方贵族会议,要在会议上宣布自己的主张,并在当场签署书面文件。

    因为拉蒙高伯国要结盟的不止是罗斯王国,因丹麦王与丹麦大军也在特里尔,伯国与丹麦王国的盟约也当一并签署。

    至于拉格纳是否愿意承认这个战败贵族为盟友,留里克并没有十足的自信。

    吉尔伯特换了一身衣服,失而复得的宽刃铁剑挂在腰间。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最初的锐气,就算利器在手,瞧瞧他现在平和的态度,就算深处罗斯人的中枢,凭一己之力也不敢造次吧?留里克恢复了这小子的一些自由,同时也以保护安全为由安插了一些卫兵,美其名为“给拉蒙高伯爵大人充当排面”,实际就是监视。

    这一点吉尔伯心知肚明。

    继续远征?去阿尔萨斯支援皇帝?

    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拉蒙高退出战争。

    下午,特里尔城内。

    要论军国大事,全城之内没有哪里能比法兰克旧行宫有意义。

    特里尔皇家行宫,曾经紫色的窗帘都被征服它的战士们撕扯下来,全城大火之后,始建自罗马帝国时代的行宫就剩下高耸熏黑的墙壁。

    行宫大厅成为罗斯军公民兵第十旗队的完美营地,留里克一直没有对旗队长们就营地选址指手画脚,现在就令旗队长特里格韦临时带兵闪开,而队长自己必须参与会议。

    恢复自由的吉尔伯特在卫兵的“保护”下跟在留里克身边,更多的将领陆续聚集而来,就在行宫断壁残垣之下越来越热闹了。

    早就对战斗充满热忱的拉格纳,他从城外丹麦大营走来花了一些时间,他气势汹汹而来,还未见到留里克,就大声嚷嚷着渴望战斗之类的话。

    终于,高达的行宫遗迹下,他远远看到那位头戴黄金桂冠的王者。

    “留里克!我来了!”

    拉格纳远远喊一嗓子,只见罗斯王扭过头来挥手致意,欣然大喜就带着随从们匆忙跑去。

    下午柔和的阳光好似驱散了寒冷,今日天气整体不太好,云朵似乎变得密集了,阳光也若隐若现得。

    废墟中一些坠落石块充当凳子,留里克也不限肮脏就坐在这里,并号召伙计们随便落座。

    甚至是小将阿斯卡德也坐在这里,年轻人眼神里充满对作战的渴望。

    大家彼此都认识,一双双眼睛自然注意到那位不速之客。

    几天以来,关于吉尔伯特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晓了。此乃一位高贵的战俘,谁都没想到,本该被囚禁的人,当其再一次现身之际竟然成了罗斯王的宾客!如此的反差感不由得令人浮想联翩。

    所谓罗斯王有时会许可一些败军之将加入自己的军队,难不成这家伙想通了?

    留里克注意到这一点,他拍拍手:“现在就让我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朋友。”

    他示意拘谨而坐的吉尔伯特站起来,令其宣布自己全新的主张——与罗斯结盟。

    乃至,与丹麦王国结盟。

    “啊?!我没有听错,这小子愿意与我结盟。他没有问询我的意见,就打算帮我做决定?他算是什么东西。”拉格纳在法兰克领地待的时间已经较旧,对其语言多少也有些了解。他正是因为听明白了吉尔伯特的话,现在对着小子的结盟主张非但没有好感,反而反感。

    拉格纳的不悦情绪就在脸上,考虑到诸多罗斯勋贵在此,给罗斯王一个面子,自己老实坐在这里无意扬长而去。

    他看看左右,刻意用法兰克语嘲讽道:“一个战败的男人,一个失去一切军队的男人。也许,他该与他的战士们一同死去。”他的话意欲何为再明显不过。

    吉尔伯特心里有气又无力发火,他强调道:“我并非一无所有,在卢森堡山谷我还有两千大军。而且……当地至少还有五千战士。”

    “不过是一群拿着草叉的农夫吧?对付这种人,我可以很轻松了他们。”

    “这……也许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正欲杀尽他们。”

    两人语言上较劲,留里克见事态有些失控只好作为和事佬。“现在拉蒙高伯爵至少已经与我结盟,拉格纳,你可以鄙夷这个男人。我们还是要着眼于未来。”

    “你还是很看重这个男人吗?”拉格纳以诺斯语问。

    “他的存在对我们有利。当然,如果你决意进攻,这个男人也不会对你掣肘。”

    “那就好好谈谈战争吧!”拉格纳振作起来,直言道:“这今天我和我的战士们一直在商量,也派人到附近侦查了一下。据说那个卢森堡就在山区之内,似乎有河道直通那里。”

    “是的。”拉格纳的话得到在坐的菲斯克完全肯定:“一个叫阿尔泽特河,一个叫绍尔河。你顺着河流行动可以划船抵达目标。而且我听说这里的河流冬季不会冻结。”

    “这是诸神助我。所以……”拉格纳欣喜地看着留里克的脸:“这就是我的打算,我计划主动进攻,而且……日子就定在这几天。”

    本来留里克就计划着撺掇这位勇士主动进攻,既然拉格纳本就非常主动,双方也就不必在是否出兵上谈判了。若有异议,也是在作战的细枝末节上要讨论。

    丹麦王明显对已经光杆儿的拉蒙高伯爵投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他决意主动进攻,且暗示这将是丹麦军队的独立行动,罗斯军没必要参

第1518章 如洪流般的卢森堡驻军在行动

    在卢森堡的山谷里埋伏雄兵,数以千计的战士根本不知道追击罗斯人的骑兵已经大败亏输。

    他们对信仰无比虔诚,对大主教哈特加的宣传深信不疑。

    骑兵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勇敢的吉尔伯特带领骑兵精锐已经在攻击被窃据的科布伦茨!无数罗斯匪徒被处决,无数叛徒都被正义制裁!这些恶人的灵魂都将在地狱烈火中永远折磨。

    民兵战士们陷入群体性的狂热,当所有人都在说“我们将胜利”,他们就对胜利深信不疑。

    猎矛、标枪、鱼叉、大镰和链枷,所有能充当武器的农具工具都拿了出来。

    河谷驻军与附近避难的村民中绝大部分男子已经武装起来,大主教已经说了,杀人是必下地狱的恶行,然而所有的诺曼人都是撒旦,无外乎大撒旦和小撒旦以及小恶魔,杀尽这些怪物,所有人的原罪即可抵消。

    据说一家出一男丁当兵,只要杀死一个匪徒,全家的灵魂即可净化。

    这是真的吗?既然大主教这么说了,应该就是真的。

    所以当留里克基于被俘的吉尔伯特所提供的情报,担心卢森堡的那群哀兵是硬茬时。

    卢森堡盘踞着的一切可以称之为战士的存在名义上已经达到了一万人!

    这里真正能打仗的自然只有从西北方向来的远征军与本地自古就有的驻军,又招募的五千人可谓就是凑数的农民。

    临时武装农民的力量如何?贵族们不看好他们,认为只是能打顺风仗的凑数者。

    现在临时的民兵也群情激奋士气旺盛。所有人期待着复活节大弥撒,没有人再担心冬季战争所冒的巨大风险。

    一个好消息令局面进一步沸腾,生病的艾伯哈特终于痊愈了。

    山坡修道院内,一度上吐下泻罹患恶性高烧的艾伯哈特,在大主教提供的奇奇怪怪药水帮助下逐渐康复。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喝那些圣油,据称得到大天使的神圣加护,野蛮人的诅咒涤荡干净了。

    “户外很嘈杂,听说这几日您又召集了一些战士。关于复活节开启的远征……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我的孩子,天主会保佑我们。这是对魔鬼的战争。”大主教亲自端着装满圣油的银碗,“再喝下它。天主保佑你,你已经痊愈了。在新的战争中我们需要你的指挥。”

    “好吧。”接过大主教的碗,艾伯哈特将之一饮而尽。

    不久,在修道院隐居许久的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再现。

    在他出现之前,大主教已经为伯爵的付出做了造势。

    大量民兵闻讯赶到山坡下的修道院,只见一位骑马披甲的贵族再现。

    艾伯哈特不戴头盔只为自己的兵看清自己的脸。虽然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军队,他现在能倚靠的还有数以千计的武装农民。

    至少他们是来自帝国都城附近的农民,所拥有较多的财产,虽然是农民出身,有相当多的战士披着锁子甲,哪怕甲衣多已锈蚀。

    民兵们已经将长矛的矛头擦拭得锃光瓦亮,生锈的剑与斧头也打磨得锋利。

    艾伯哈特攥紧缰绳走近军队,那些战士们仰视自己的伯爵,下意识伸手抚摸他的战马。

    人群让出一条路,现在连大主教哈特加也带着下级教士们跟在战马之后,此举完全在拔高艾伯哈特的地位。

    于利希高伯爵仿佛成了国王。

    如此以来,伯爵艾伯哈特骑虎难下,在河谷区驻扎的所有战士现在都由他指挥,由大主教主导定于复活节展开、以收复特里尔为阶段性目标的冬季战争,胜利的光荣属于他,倘若战败……就是万劫不复。

    “所有军队都交给你了。天主赐福于你,净化你身上的黑暗诅咒,所以你没有死。你被赋予神圣使命……”大主教的话余音绕梁,再见这些欢呼的战士们,本对冬季战争担忧的他,现在也多了很多自信。

    一位被神赐福的贵族统帅万军,一万名民兵陈兵于此,艾伯哈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率领如此多的战士。

    这完全超乎设想,首当其冲的正是如何指挥他们。艾伯哈特从未有此经验,现在贵族战士大估摸损失,自己可以依赖的军官在哪里?

    越是深入了解这大军他越是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好提拔本地的驻军,两位百夫长被要求统帅一千人。

    驻军战士全部升官,一位普通剑士也可指挥十到二十名步兵。

    仅存的精锐就这样被稀释掉了,艾伯哈特有着自己的道理,所谓没有职业军人管着那些新征召的民兵,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战士们坚信军队取得了大胜,尤其是拉蒙高的武装民兵,相信自己的伯爵在持续胜利,基于两位伯爵的约定,自己现在就听于利息高伯爵大人指挥。

    秘密必须严守,艾伯哈特对外也是宣布胜利,真实的情况他最清楚,也就基于现状在自己军中做积极调整。

    所有的猎户得到通知,哪怕他们手里的猎弓磅数小、箭矢质量糟糕,有总比没有好,弓手

    被集合。

    既然罗斯人在大规模使用箭矢,自己就当有样学样。哪怕己方的弓手难以射杀敌人,只要能用抛射打乱罗斯人的部署,军队冲锋就可以冲破阵列,因为上次战斗部分骑兵真的完成破阵,可惜没有后续部队稳定扩大战果。

    “这一次,我不会再吃亏。”

    军中开始流传响亮口号:将特里尔献给天主。

    复活节尚未到,他们仍在打磨武器准备口粮,而出征之日也近在眼前了。

    但是,没有人意识到特里尔方面罗斯军在大规模增兵,也没有想到军队会主动发起攻势。

    留里克的战书显示罗斯军会故意驻守,刻意以逸待劳等卢森堡驻军攻击。后者相信了这一套,某种意义上战争成了塔防游戏。

    唯一的变量正是丹麦军队,拉格纳和他的一千一百名战士开始行动了。

    绍尔河口在现在的时代还是一片荒地,因夏季绍尔河涨水,此地难以生长树木,荒地土壤松软枯草丛生。

    成团的芦苇已经枯黄,一艘艘长船排成纵队在行动。

    枯水期的绍尔河宽度萎缩得仅有五十米,为航行速度与避免再塞船,丹麦军只好排出一字长蛇阵。

    冷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战士们对劫掠有着无限热情,能抢到金银最好,如果能掠夺大量粮食至少确保全军过冬的保

第1519章 这位贵族击溃了丹麦王

    从卢森堡军营奔涌而出的战士们,他们向着紧急结阵的丹麦军阵冲去。

    他们是法兰克人,一如自己的祖先那般打仗。

    飞斧先是对着丹麦军的盾墙一阵噼里啪啦的暴击,夹杂着的标枪有的刺穿圆盾令盾后战士难以掌控,有的标枪干脆飞跃过前排击中后方的人。

    紧随其后的就是强烈的冲撞。

    法兰克民兵的小盾装在丹麦军大圆盾上,剑与矛的野蛮血腥对刺立即展开。

    很多民兵头脑一片空白后大无畏得从前排战友的身上爬过去,带着手斧与匕首纵深一跃,敢于这么干的民兵全然无视了此举必死无疑。

    丹麦兵的剑刺穿这些飞跃而下者的胸膛,血染红了锁子甲,更令丹麦战士的头盔脸颊彻底被染红。

    贵为丹麦王,现在的拉格纳也如一般战士在前锋作战。

    情况与自己设想的差异很大,臆想中的一触即溃的民兵,怎么像是喝了神奇蘑菇汤一般各个成了狂战士?

    “顶住!给我顶住!消灭这些愚蠢的农夫!”

    拉格纳咬紧牙关坚持着,但源源不断法兰克民兵分明不惜死,他们不断推进挤压丹麦人的两翼,迫使其收束成弧形防线,乃至向正圆形转变。

    在丹麦军正前方,这里是交锋最惨烈之地。

    战死的民兵躺倒荒草地,他们的血开始汇聚成溪流,慢慢地流入旁边的阿尔泽特河。

    后续的民兵就踩着他们的身躯继续奋战,如同踏足阶梯,这令大无畏的战士更容易飞跃而下。只要用斧头砍一下,或是匕首划拉一下,丹麦人缺乏保护的小腿、膝盖即会血流如注。

    虽然一名民兵会被乱剑杀死,在死前也杀伤了丹麦人的“阿喀琉斯之踵”。

    一名又一名披着锁子甲的士兵挨了这样的偷袭,在痛苦尖叫中跪倒在地,虽说这样的损伤不足以致命,然而一个腿部受了严重割伤的士兵意欲再站起作战已经是万万不能了——膝盖碎裂与跟腱断被切割者,只能蜷缩在地。

    如果只是这样的攻击,丹麦军的阵线并不会崩溃。

    盾墙虽有缺口却被很快补上,它依旧坚如磐石。

    盾墙真的如同一座墙,拉格纳所率的军队在不列颠有着颇为充分的劫掠经验,战士见惯了鲜血也就不会为这样的打击所击垮。

    但拉格纳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这一千来号人要和一万名法兰克民兵对战!

    倘若只是一般的征召民兵,就只能跟在贵族军身边摇旗呐喊,待发掘胜利机会极大从而嗷嗷叫的去打顺风仗。

    这群民兵完全是另一种心态。

    家人被杀、村庄被毁,有一批民兵压根就是来自马斯特里赫特教区的难民,他们目睹的不止是家园毁灭,更看到了伟大的主教坐堂遭遇袭击。

    遭遇劫难时人们本能得想到逃避,如今恐惧变成怨恨,仇恨化作勇气。

    已经死了太多的家人、朋友,难民逃入拉蒙高地界后决定加入当地民兵,他们已经失去太多现在就剩下自己的这条命。

    列日大主教已经宣称,这是针对撒旦的战争,任何在战争中牺牲的人,他全家人的原罪即可消除,灵魂进入天堂。

    这算是给民兵在心理上的兜底,由于留里克基由放逐的骑士所传递的战书,文件上明确表述了罗斯王国对马斯河沿线无恶不作负责,大主教立刻宣布这一事实,由于找到了真正的仇敌,有深仇大恨的人们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人群一浪接着一浪得涌来,倔强的拉格纳不甘自己的阵列能被愚蠢农夫冲破,他坚决要求部下守住阵线,那么堆积在阵前的尸体也就越来越多。

    没有人谈论撤退,虽然已开始有人觉得这样鏖战下去很愚蠢。

    开始有人幻想:“如果我的王答应了罗斯王的建议,有一支罗斯军队现在加入作战,我们的困局不就迎刃而解。”

    一念之间,拉格纳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断。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冲动。但我还没有到需要撤退的地步。”

    丹麦军现在依旧可以边打边撤,他们距离自己的船并不远,现在跑回去不久即可上船跑路。

    法兰克民兵如此凶野的打法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高昂的,民兵整体严重缺乏甲衣,完全靠着御寒的厚实毛衣、皮衣充当防具,衣服可以防止一定的割伤却无力抵挡突刺。

    已经有数百人伤亡,民兵的攻势并未减弱。

    骑着马的伯爵艾伯哈特目光炯炯有神,他眉头紧锁紧密观察战局的发展。

    骑兵不可出动,只因现在的骑兵就剩下了一个空架子,威慑意义远超实战意义,哪怕这种威慑也是一种装模作样。

    他也想不到民兵居然如此英勇,倘若这些人再接受一下军事训练,装备更好的武器,最后进行一番编组,皇帝的正规军也不顾如此了。

    皇帝洛泰尔能指挥的帝国常备军几乎都在斯特拉斯堡,并陷入极其不利的困守中。

    特里尔的驻军本该接受调令离开,然本地作为战略要地

    不可不布防,一支旗队被抽兵严重,空有旗队编制就只剩下二百余人。未能参与大战有损法兰克老兵的荣耀,不过现在能在家门口与入侵的诺曼匪徒大战一场,这就不辱荣耀了。

    如果精锐战士足够多,敌人的盾墙也就被冲垮了。

    明明占有绝对的兵力优势,阻击战已经持续了一阵子,虽有亮点而战况远不及艾伯哈特的预期。

    他狠了狠心,勒令待命的弓手展开行动。

    他令自己的临时副手立即传达命令:“令所有弓箭手展开行动。对准罗斯人的军阵抛射箭矢,直到将携带的箭全部用光。”

    “大人,这样可能伤及我们的人。”

    艾伯哈特态度冰冷且严厉道:“但能杀伤更多的匪徒。大主教说了,这是对撒旦的战争!感谢牺牲者对胜利的贡献。快去!”

    “好吧!哈啊!”副手一甩马鞭,快速赶往弓手们的集结地。

    目睹同伴在战斗,已经集结了多达四百名的弓手部队焦躁不安,终于等到了大人的出战命令,他们兴致勃勃得开始走向战场。

    此刻,战场已经一片糜烂。

    在不断乱战中丹麦人的体力正在快速消耗,如果疯狂的杀戮还不能阻止法兰克人不要命的突进,盾墙的崩溃就是时间问题了。

    弓手排着队步入战场,他们多是本地猎户出身,

第1520章 为战争继续加码

    战场一片狼藉,卢森堡的法兰克民兵蒙受不小损失,他们真正击败了一支诺曼军队,活下来的战士们脸上洋溢胜利的喜悦,至于战死的人们,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吧。

    民兵在战场到处踢踏尸体,把还能哼哼叫的拖曳走。

    因为信仰,这些民兵没有理由对己方的伤兵补刀以结束痛苦,但放任他们在战场弥留至死也不好。

    不久,一些木板牛车赶来,民兵将伤者囫囵扔上去,最终全部运到了修道院门口。

    教士们会为所有弥留者做最后的关怀,他们会在教士面前最最后的忏悔,然后灵魂去往天堂……

    事发突然,大主教哈特加相信己方以绝对兵力、再在完全康复的于利希高伯爵带领下取得胜利,他在修道院里独自跪下十字架下默默祈祷,终于在傍晚时分迎来胜利喜讯。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昂首仰视十字架感慨得在胸口划起十字:“主啊,感谢您赐予我们的胜利。野蛮人终于被制裁了。”

    大主教带着下级教士们很快迎来由牛车运回的伤兵,继而开始直面战死者的尸首。

    虽然没有亲自抵达战场,哈特加可以联想到那里的作战何其野蛮。

    他已经多次涉足尸横遍野战场,面对摆了一地的死者他在精神上有着强大抗性,然而这骇人的场面对诸多的卢森堡本地教士而言是人生中严峻的考验。

    工作还是要做!也必须由他们这些人!

    穿着黑袍的教士们陆续半跪下来,手握各自的纯银小十字架,嘴里咏念拉丁语悼词,最后将十字架贴到死者的唇部。

    如果是轻伤,只要不罹患热病基本就自愈了,若是重伤教士们根本无能为力。

    他们能做的就是给与弥留者死前安慰。

    被运回的死者与弥留伤者多达五百之巨,另有一批伤者还能自由行动不在统计范围里,至于轻伤者未来是否伤口感染而死就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伤兵也没有明确的卫生意识,至于谁死谁活,一切归结为神的旨意。

    死了这么多人,胜利者们还是以各种手段拖曳回一百多具敌人尸体。

    因为丹麦军的阵线最终被冲垮,面对滔滔不绝的洪流,拉格纳避免全军力竭而死只好选择撤退。

    尚且完整的敌人尸体被胜利者泄愤式的公开吊起来,民兵高呼着“打死匪徒”之类的话语,继续以矛头去戳刺,以至于最后变成一坨又一坨难以明说的东西。

    如此野蛮行为终于被大主教派人出面制止。

    下级教士勒令泄愤中的民兵住手,威胁到:“你们是正义的战士,不可如魔鬼一般!”

    最后祭出最严厉的话语:“当心污血溅在你们身上遭遇诅咒。”

    将诺曼人谓之为魔鬼,这样可以激发民兵的斗志。

    哈特加也知道所有的诺曼人从何而来,他的内心深处包保有着慈悲,也寄希望于和平的手段将诺曼人感化皈依。

    夕阳下一支小型马队赶回卢森堡打赢。

    带来胜利的指挥官艾伯哈特旋即得到军民的欢呼,他顾不得与战士们打招呼,在整齐堆满战死者的场地他找到了亲自做临终关怀的大主教。

    他握着剑柄快速走去。

    “papa,胜利属于我们。”

    “我的孩子,你是英雄,主与你同在。”一番仪式性的客套话,哈特加非常在意战争的细节。

    哈特加很快结束手头工作,邀请伯爵大人暂且回到修道院。

    “你的身体如何?刚刚痊愈是否奋战自如?”他说着又端来一碗圣油。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已康复,不再需要神圣加护。”

    “还是喝下吧。你毕竟是与野蛮的罗斯人战斗,我生怕你再被他们的邪恶巫师下了诅咒。”

    “也好。”

    喝下滴了玫瑰精油的圣油,唇齿间还有淡淡花香,它到底有无医药效果不得而知,倒是遮掩了一番艾伯哈特的口臭。

    艾伯哈特有要事说明,这就随便找一木椅坐下,不挑地点得就在这里向大主教汇报一个关键信息——敌人不是罗斯人。

    “不是罗斯人?那是什么诺曼人?”

    “是丹麦人。被俘的家伙桀骜不驯,在我处决他们之前已经套取消息。传说中在海盗无恶不作的丹麦王也来了,我们击溃的实际是丹麦军队。”

    “丹麦人?他们居然也……”哈特加瞪大双眼,一脸得难以置信。

    “正是如此。”艾伯哈特长叹一口气:“我击溃了丹麦国王。可我……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新的丹麦王的恶名已经在流传,你击败了一个大撒旦。”

    “只是击溃了他而没有杀了他。我分明有着机会,可惜那个家伙逃跑之快如野兔。”艾伯哈特攥紧拳头,他对自己非常不甘心:“倘若我的贵族骑兵还在,整个进犯的丹麦军队将化作我铁蹄下的烂肉。丹麦王必死!可惜……”

    哈特加安慰道:“下一次,你会有机会的。即便只是带领民兵,你还是取得了胜利

    “为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终究是一场胜利。战争仍要持续,我们必须收复被窃据的特里尔。”

    大主教目光如炬,难道他没有注意到己方的伤亡情况么?艾伯哈特定定神:“如果您坚决要求战斗,那么即便取得了胜利,我们也将蒙受极为残酷的损失。仅仅是击溃一大群丹麦军队就有此损失,如果真的与罗斯人决战……再说,我觉得罗斯王的战书通篇是谎言。战书里从未说居然还有丹麦人加入。”

    “也许这件事那些罗斯人也不知道。”哈特加遗憾地摇摇头:“以我所知,诺曼人的世界分成三个大派系。罗斯已经与瑞典合并,他们的实力已经取代了曾经最野蛮的丹麦。如果我不是得到了北方大主教的信,对这一切也都不了解。”

    哈特加想到这里就愈发觉得事态的诡谲:“也许我们搞错了一些事。北方大主教埃斯基尔说罗斯人中已经存在着一些正道信徒,他们崇敬天主。罗斯王一反丹麦贵族的作为,并没有针对这些人野蛮迫害。说不定我们可以和罗斯贵族们好好聊聊。我不相信一个能以拉丁语写信的人善于扯谎、无礼且无法交流。”

    “您……态度已经变了么?”艾伯哈特颇为讶异。

    “可以适当得谈判,不过……谈判的基础是在战场上重创他们,为我们争取有利条件。”哈

第1521章 卢森堡法兰克军初冬的万圣节攻势启动

    新的一天,在罗斯骑兵的护送下,拉格纳的丹麦军继续坐着他们已经臃肿不堪的长船向下游漂去。

    他们向着绍尔河口进军。

    与此同时,留里克在河口地带布置的新大营已经初具规模,并在继续建造中。

    每一名罗斯战士都带着一把铁铲。起初这是留里克的拍脑袋的决定,仿佛每一名战士必须列装铁铲、水袋、双肩包。

    一个边缘打磨较为尖锐的铲子可以作为武器,它洗干净后就是不错的煎锅。

    它最本质的工作就是刨地,在卸掉小木柄后***临时长木杆子,就是还不错的长柄铁锹必要时也是长柄铲斧。

    靠着这一优秀工具,战士在松软河口区大规模刨土,数千人合力办事,一座周常达千米的环形矮墙仍在堆砌新土以继续加高。

    以土墙为基,大量新砍小树砍砸一番***土丘制作篱笆墙,他们故意留下一些小孔,孔后被故意夯出平台,从而安置扭力弹弓作为固定武器。

    至于营地的大门,它有三个。

    有两个门分在两侧,它们没有城门,有的是可以快速布置的拒马桩,当敌人试图突击时就将它布置,战士搁着拒马桩与敌人疯狂射击箭矢。

    真正的大门面向静静流淌的摩泽尔河。河畔依旧停泊大量长船,船只络绎不绝,一批从特里尔城运来的石头不断加固着矮墙。

    留里克非常期待敌人傻傻得主动来攻,为了确保敌人可以自寻死路,枯水期狭窄的绍尔河,这条宽度已经缩减得不足五十米、平均深度一米半的小河,由两条长船为浮箱,大量新砍的树干极为修长之杉树充当桥板,一座浮桥出现。

    这座桥将便于敌人的过河进攻罗斯军的军营堡垒,现在也利于罗斯人快速跨河行动。

    军营旗帜飘扬,虽然天气冷,忙于劳作燥热的战士纷纷仅着衬衣拼命撅土,更多的原木从远处由马匹拖曳归来。

    军营依旧是大工地的模样,罗斯王留里克摇身一变成了监工。

    此时此刻,依旧被侍卫监控着的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也摇身一变成了客人。

    “您这样做真的有必要么?您在河口区建造一座城市。”吉尔伯特对如此新颖的战法无法理解。

    此人确实蠢,竟不知土工作业布置战场对己方的优势。

    留里克站在风中笑道:“这样,大主教的军队就被迫要攻城了。这样,我们的箭矢会击溃他们。”

    “真会如此吗?”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留里克扭头看一下吉尔伯特的脸,建议道:“到时候你带着你的人暂且离开我们的营地,说服你的军队脱离战场,这样避免误会。你知道的,箭矢不长眼,狂热的战士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会砍杀。如果你劝说不利,我的人还是大量杀伤你的民兵,可不要怨恨我。”

    “好吧。”虽然还是不理解,吉尔伯特感觉到莫名的凶险,他长叹一口气:“我会尽力的。但是……”

    “什么?”

    “您怎么知道大主教一定主动进攻呢?”

    “谁知道呢?只有神知道。”留里克耸耸肩:“如果他们弱,丹麦人就消灭他们,也就不需要我参战。我不信那超过五千名浩浩荡荡行军而来的战士是蠢人,丹麦人若是败了,你们的人也就乘胜追击而来。再说,我的战书可不是白写的。”

    在吉尔伯特看来战争在罗斯王的掌控中,他以拉丁语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居然是在与这种怪物战斗。

    这一刻,罗斯王伟岸的身影也仿佛一位罗马将军。

    仿佛凯撒再世。

    留里克不得不考虑很多,即要考虑如果列日大主教做缩头乌龟,也要考虑此人带兵走上次骑兵攻击时的山谷道路。

    如果缺少条件就创造条件,于是他给菲斯克带领的骑兵军团两项任务,一来是必要时候诈败诱敌,二来是监视敌人一旦其又傻傻得直奔北方的山谷道路进攻特里尔,就打他们一下再将之引诱到绍尔河口的大营。

    骑兵正护卫丹麦人返回,旗帜高扬,营地里有着由多根原木拼凑的脚手架,站在这样粗略的了望塔上,哨兵远远看到迫近的友军。

    “是我们的骑兵!还有……丹麦人。”

    哨兵麻利得降下来,留里克获悉这一情况,心中不由窃喜。

    他知道,如果拉格纳赢了,这家伙一定在忙着掠夺,自己布置的骑兵也停止观望,美其名曰助战而加入战局搜刮战利品。

    距离丹麦人出发才几天?

    他们如此早得归来分明就是被击溃了,那么丹麦人身后一定有大量敌人尾随。

    留里克拍拍脸,他暂且不下达作战命令。“是时候问问丹麦人情况了。”

    号角声大作,忙着掘土的战士停下手里活计。

    留里克召集一些战士充当自己的仪仗队,离开侧面的小门排队走出,他们扛着大量的旗帜,旗帜在风中剧烈响动。

    留里克依旧头戴黄金桂冠非常显眼,而他身后镶金边有逢着红絮子的王旗就更显眼了

    拉格纳扶着船首的怪兽向前远眺感觉深深的不真实,暗叹:“罗斯人,你们平地造了一座城?”

    即便对于菲斯克而言,大王建城速度也令他吃惊,于是当拉格纳问起来,他一番支支吾吾,罢了就是对留里克的赞誉了。

    绍尔河与摩泽尔河形成丁字路口,罗斯军营布置在土质更硬一点的河左岸现在是北岸。

    横亘的浮桥迫使丹麦船队停下来,船只干脆半搁浅在河畔枯黄芦苇从,战士们陆续下船。

    这场面留里克傻了眼,他想不到一艘长船还能塞进六七十人,固然长船有这种能力那也是极端举措。“见鬼,拉格纳这次败得有些离谱,他似乎少了一半的船。”

    丹麦军出征时实力如何大家都看到了,广大罗斯战士目睹这一窃已经在议论纷纷。

    考虑到丹麦人新败,为不刺激和气大家心照不宣得只是观望、互相小声嘀咕,绝不让丹麦人听到自己的非议。

    留里克对这再明显不过的战败干脆装糊涂,他张开双臂脸上满是表演式的笑容。

    他直奔下船的拉格纳而去。

    “恭喜你!兄弟!恭喜你的胜利!诸神庇护着你。”

    听到一番漂亮话后,拉格纳沮丧的神情有所好转,他走向前苦笑道:“感谢吉言,可我……并没有胜利。”

    “没有胜利

第1522章 互相索敌

    罗斯军在绍尔河口的大军营之位置接近于当今的郎苏尔市镇,此地也是卢森堡与德意志的天然边界。

    在这个时代,郎苏尔市镇起始的修道院尚未建成,绍尔河口区域的河道走向也更加平直。

    此地是无人区,随着罗斯军在这里搭建起一座有着环形土丘与篱笆矮墙的堡垒,算是某种意义算是有人定居了。

    从卢森堡的法兰克军营至绍尔河口的罗斯军营,两地直线相隔有二十五公里。但途中有一片山丘阻挠,碍于本时代绝大部分山林尚未开发,山丘被茂密森林覆盖,其中非但没有道路,更是没有水源,法兰克军队要在初冬强行翻山而抄近道得抵达摩泽尔河主河道,索要付出的成本与所冒的风险,这是全军不可承担的。

    面对一万名武装民兵,伯爵艾伯哈特与大主教哈特加只能选择最稳妥的路径,当然这样做也势必兜一个大圈子。

    他们若老老实实沿着阿尔泽特河向下游前进,就必须徒步走上至少六十公里,如此漫长的步行在温暖的夏季对旅人而言也是不小的挑战,何况现在是初冬。

    队伍浩浩荡荡,他们自发组成狭长队列,上午柔和的阳光驱散了恶寒,民兵们也是越走越暖和。他们一路向北,途中自然经过了被诺曼人破坏的村庄,也注意到了诺曼人留宿的痕迹。

    好好的村子化作焦黑的废墟,恐怖的是废墟中散发着一些恶臭,大胆的民兵前去观望一番,赫然看到了遇害村民的残骸,以及被恶意破坏的牲畜尸体。

    所有残骸都有被啃食的痕迹,那定是狼与狐狸所为,因为有民兵看到了大尾巴小兽鬼魅般穿梭的身影。

    对诺曼人的恐惧与愤怒于一身,很多民兵目睹这一切,更愿意相信敌人是一群吃人的魔鬼。

    在目睹一个又一个废墟后,民兵的战斗意志更加坚定。

    他们确信,倘若事情不能顺利解决,整个卢森堡以及附近区域生活的所有人都将永世不得安宁。

    警惕的伯爵艾伯哈特索性带着最后的骑兵在前方开路。

    他不相信庞大的民兵能在遭遇战中打出惊艳战绩,以这种民兵为主体的战争,恐怕取胜的关键就在于一万人同时发动进攻,在短时间内投入海量兵力迫使敌人应接不暇。那么,必须发现敌人的踪迹,之后调遣全军列阵之后发动总突击,千万不可再用添油战术。

    也是他,因在前开路而发现了一片小营地。

    这里有着一些粪便,他下马揉捏一下已经风干的粗糙坨状物,确定此乃马粪。

    骑马者陆续下马,纷纷汇报自己的发现。

    “果然,是罗斯人的骑兵出没。”艾伯哈特使劲甩手,吩咐部下:“瞪大你们的眼睛,当心诺曼人的骑兵突然从某个树林窜出来。”

    众人莫言,只是支支吾吾回应伯爵大人的命令。

    “怎么、都害怕了?也罢,你们作为骑兵还不够格。但愿这次战争你们可以立下功勋。”说罢,艾伯哈特再出豪言:“我扈从骑兵们大部分为了正义牺牲,而你们!只要活下来,你们都是我的扈从。感谢仁慈的我吧!你们的命运将被改变。”

    能给于利希高伯爵大人做扈从,未来自己全家可以离开闭塞贫穷的卢森堡山区,前往亚琛附近定居直接为伯爵大人服务,整个家庭都将变得富裕起来。不过,前提自然是在与诺曼人的恶战中幸存。

    究竟是那些幸运者可以享受这样的未来呢?

    这些临时拼凑的骑兵多数有着自知之明,也因如此,他们的作用就仅仅是作为大规模步兵部队的侦查斥候了。

    这些民兵,距离行伍整齐的正规军还差得太远!

    艾伯哈特与哈特加无法对这些战士做出很高的评价,譬如每一晚的宿营,大军已经在白天拖拖拉拉成狭长的队列,当他们点燃篝火,在阿尔泽特河畔就形成一片的篝火带。

    他们兵力如此之多,哪怕是十人围坐一摊篝火也可制造一千摊火堆。为了确保取暖顺畅,他们依傍河畔树林扎营,就地砍伐大量树木,再在烟熏火燎中围着篝火蜷缩起来睡大觉。

    虽然不是故意所为,他们的篝火数量太多了,火光不可避免的照亮正上方的云朵。

    本地区的水汽相对旺盛,大量未燃尽的微颗粒在热气带动下扶摇直上,若非上空一直刮着北风,这些密集的p10足够成为雨核足以诱发一场阴冷的初冬降雨。

    毕竟法兰克军队的营地距离罗斯丹麦的绍尔河口大营已经很近了,当深夜的天空突然发红,所有战士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已经不需要再揣测卢森堡的那群疯狂民兵是否会进攻,敌人正在逼近中。

    紧张的士兵在留里克的大帐外突击喊上几嗓子,以此按规矩吵醒睡觉的大王。

    留里克睡眼惺忪得退一下侍寝的宠妾贝雅希尔,他注意到户外奇怪愈发聒噪,心想必有大事发生。

    “是什么事?我的卫兵难道没见过大世面吗?”留里克一边摸着一件皮裘一边嚷嚷。

    “大王,天空烧红了。是敌人!绝对是敌

    人。”

    “啊?!”

    这些,留里克不再迷糊。

    与此同时菲斯克与一众罗斯将领已经惊醒,大营中数以千计的眼睛望着大概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大抵就是阿尔泽特河注入绍尔河主航道的位置。

    北极熊皮披在身上,留里克刚刚离开温暖大帐篷,脸就被一阵北风吹得打个哆嗦。他注意到本该熟睡的战士纷纷聚集,营地内火把大作,他们都在注意远处异常天象。

    留里克渐渐眉头紧锁,皮裘下的双手也攥紧拳头。

    一双稚嫩大拇指却又有老茧的右手扶住他的胳膊,是宠妾兼女伯爵的贝雅希尔。

    “看来,你的敌人已经来了。他们已经狡猾得懂得把天空烧红。”

    “是的,我都看到了。这下……我有些理解拉格纳的溃败。”留里克绷着嘴摇摇头,“我们都低估了敌人。”

    “他们气势汹汹而来,说不定已经知晓了我们的位置。”

    “那样再好不过。往好的想,这样我就可以睡个安稳觉。等我睡舒服了,以最好的精力对战他们。”

    留里克以己度人,本来篝火诈术、以巨量篝火照亮深夜云朵是罗斯军屡试不爽的好戏,既然敌人也在用这一招,先不提敌人兵力究竟如何,至少他们已经嚣张得将自己的位置完全暴露。

    既然选

第1523章 一个叛徒的失败游说

    冷风吹拂枯草,正前方就是摩泽尔河的河畔山丘。

    在平坦的绍尔河的河口地带,一团黑影横亘法兰克军队面前。

    那团黑影还有着大量蓝白色的物件,定睛一瞧那就是罗斯人的旗帜。

    “是罗斯人……”伯爵艾伯哈特眺望前方,嘴角上挑露出一丝恨意。

    他再回望自己的部下:“现在暂且撤回去,告诉大部队战斗即将开始。”

    说罢,他调转马头带着最后骑兵与大部队完成会和。

    与此同时,罗斯军在营地外围布置的哨兵已经注意到法兰克人的动态。哨兵们从掩藏地钻出来,解开栓麻绳由树林里突然窜出,疾驰回营通报敌人已至。

    此刻,罗斯丹麦联军在大清早已经美美吃上一顿热饭,他们吃了一肚子加盐麦粥精力旺盛,罢了就互相帮助得将各色甲衣穿戴好。

    御寒的绒帽全部卸下,取而代之是有着巨大鼻翼的铁皮盔,戴着护住半张脸之蝴蝶盔的战士也并非少数。

    在皮革衣上铆接铁片构成板甲衣,法兰克正规军的这种临时甲衣在罗斯人这里有着更长足的发展。铁片在内,在外只能看到鹿皮制作的衣服上有着规规矩矩的铆钉。

    现在他们又都在外身套上白色布袍,胸口皆缝着装饰性的蓝色条纹,很多战士连后背也有这样的条纹。

    年轻战士自小好吃好喝,他们普遍身材就高撞,加之年轻气盛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内着御寒的羊毛衣,穿戴甲衣后因这身毛衣也不会觉得硌得慌。最后套上战袍,整个人显得极为魁梧,甚至本就强壮的战士如此以来看似都有些臃肿了。

    陷入罗斯军阵中的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亲眼目睹了罗斯军全体步兵的换装全过程,这是他难以想象的。

    哪怕是自己的贵族军队做不到这样的魁梧,更不谈拉蒙高军无法做到统一着装。

    罗斯人衣服在配色上完全统一,一旦打起来很容易分辨敌我。

    “他们到底是怎么打仗的,我得学习一个。天主抱有,我的拉蒙高民兵能看清我的脸,不陷入这种没意义的恶战。”

    另一方面,随着罗斯军营的面目愈发清晰,越来越多的法兰克战士意识到作战即将开始,这甚至不需要贵族和大主教再做一次动员。

    越是这样的关头,伯爵艾伯哈特越要做得冷静。

    他横剑立马于阵前,命令所有前排的战士放慢脚步,就这样不可避免又在行军途中拖成狭长队伍的大军,现在开始快速收束成一坨。

    一万余人缓速前进,这样战士们不会觉得疲惫,介于敌人已在肉眼可及之处,所有的辎重均可就地抛下,全军轻装前进。

    上午的眼光逐渐驱散寒冷,战士扛着的长矛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各色鱼叉、镰刀改的武器也在反光。

    他们都是棕黄色的头发,介于皮鞭带着护住可以护住双耳的皮质兜帽,再加之御寒的皮衣与麻布衣,他们整体呈现黑色。

    一支极其庞大的黑压压队伍,如乌云压境一般逼向河口的罗斯军营,这下站在突破矮墙的罗斯十字弓手们,他们已可用肉眼清楚看到缓速迫近的敌军,慨叹犹如乌云压境一般。

    罗斯战士们并未感觉害怕,军中一些资格极老的战士,他们已成各旗队的中坚,是该部队的军魂所在。这些已经做了军官的老兵无不想到了十年前的哥特兰岛打仗。彼时也是大王留里克全权指挥,所指挥军队比这一次反而少,哥特兰岛悍勇的战士们发动了疯狂的冲锋,最终困于罗斯军的人造土丘下,再在罗斯军的坚决反攻后败北。

    历史,极有可能重演。毕竟这一次大王做的准备极为充足。

    “啊!法兰克人出动这么多战士?”

    “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他们要是真有一万人,把他们全部杀尽,这是多么伟大的功绩。”

    “呸,把他们歼灭不难,把死尸全部掩埋可能累死我们。”

    “你傻呀?我们可以抓到一些俘虏,掩埋尸体的事让战俘去做。罢了,再把战俘处决。”

    ……

    年轻的战士们互相聊着,他们慨叹敌人人数众多,他们仍有着必胜之决心,尚未开战已经幻想起战役收尾后的打扫战场了。

    军中的老兵们没有这些年轻人的无尽乐观,他们对法兰克军队依旧有着敬畏,各个旗队长也告诫自己的兵不可轻敌。

    老兵们保持严肃,穿着最厚重甲的狂战士们,头盔上已经扣上装饰性的黑熊颅骨,熊的上颌成了遮阳帽,在视野的正上方尖锐獠牙清晰可见。

    这样的武装至极致的重步兵足有三百人,或者说重甲都在这里,目前可以穿上它仍可保留充足体力大杀一番的就只有他们。

    留里克一改往日高调姿态,他穿得如同普通旗队长,也是担心真的打起来自己因为过于扎眼成为众矢之的。倒是镶金边的王旗特地立在正面矮墙篱笆后,留里克以身作则深处前方,他要与自己的战士们并肩作战!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他的胸膛穿上了整体式胸板甲。

    国王身临

    一线不足为奇,据说查理曼在年轻时非常勇猛,时常带着自己的重骑兵果断出击。

    伯爵吉尔伯特站在军阵内部,看着罗斯人如此井然有条的准备作战,自己仿佛成了军事观察员。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怒吼。

    “吉尔伯特!一会儿会打开侧面的人让你出去。我令你去和你的人交涉!记住,拉蒙高的民兵能否幸存,就看你了。”

    是罗斯王的怒吼,听起来罗斯与丹麦的联军誓要将所有进攻的法兰克军一网打尽。

    “好吧,但愿我可以成功。”

    临阵说服至少两千名战士脱离战场,这对吉尔伯特是很大压力,事已至此他确信自己反叛的事宜已经被大主教获悉,剩下的事要看天主的安排,也希望罗斯王可以手下留情。

    吉尔伯特将带着五名随从骑马离开大营,每人都带着一个布口袋,这里面装着的是塞成一团又一团的罗斯旗帜。

    在乱战中如何判定敌我?如果拉蒙高军宣布脱离战场,他们当接收这些伯爵本人送来的旗帜,哪怕是伸开双臂将之摊开展示也是好的,这样罗斯军不会向这群人发动进攻。

    不久,接近中午时分,站在矮墙篱笆后的罗斯战士,他们可以能远远看到敌人的脸。

    那是一群农民打扮的家伙,虽然阵前有着一批披甲战士,少量精锐无法

第1524章 留里克的绍尔河口战役

    篱笆矮墙之后是剑拔弩张,五十个射击孔位后是排成横队的扭力弹弓,完成蓄力的锋利标枪就等着留里克一声令下。

    法兰克军已如潮水般涌来,绍尔河左岸的空地处到处是奔跑的战士。

    随着留里克持剑的右手落下,标枪飞射而出。

    尖锐利器打着旋向冲锋之地扎过去,它们划出一个较为低平的抛物线狠狠扎入密集冲锋敌人们的胸膛,再将士兵狠狠扎在泥地中。

    “蓄力!继续蓄力!”

    留里克双眼瞪如铜铃,身边的那些弹弓阵位待命的壮士上下其手全力旋转绞盘,刚刚蓄力完成就由另一人插上一根标枪,第三人套上钩锁拉处卡销,第二轮发射启动。

    三人一阵位,他们配合得很好。

    哪怕敌人已经冲到矮墙之下,只要调整弹弓滑道下端的卡榫位置,即可令弹弓打出负角度。只要敌人没有跨越矮墙,射击就不会停止。

    对于冲锋的法兰克人,身边的同伴突然被像是矛的东西刺穿,他们已没时间经验,手握各色武器张嘴大喊,双目直视前方而无视中了标枪的同伴淹没在冲锋人群中。

    哪怕是受伤了,在这如潮水般的攻势中也会被无数双脚踩死吧。

    标枪不可能遏制敌人的冲锋,留里克也是巴不得他们一直冲到底。

    “弓手!”留里克再适时地命令埋伏的所有弓箭手:“抛射!”

    突然间,无数黑色线条从东方出现。

    一时间箭如雨下,普遍拉力不足四十磅的短木弓将罗斯制式轻箭勉强抛到了一百米外。

    这就足够了。

    恰是磅数参差,罗斯的箭雨打出一个很大的攻击面,碍于法兰克人的密集队形,无数布衣战士被锥形箭簇刺穿身体。

    肩膀、后背、胳膊乃至是脑袋……一旦倒地即可被后面的同伴踩踏。

    但大部分人陷入战斗狂躁中,一时间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头脑更是一片空白,脑子里只有勇往直前去厮杀。

    已经不不需留里克再命令,近千名弓手开始自由射击,他们要做的事仅有一个——将插在面前三十支箭全部抛射完毕。

    以低磅数弓持续抛射三十支轻箭算不得什么,这些战士们仍有充足的力气加入后续的厮杀。

    当然如果敌人完全困于篱笆矮墙之下,这些弓手就有时间再抛射一个基数的轻箭。

    箭雨持续削弱着法兰克人的锐气,留里克很满意现在的局面。

    “十字弓手!做好准备。”

    在感觉到距离已经合适,自己能看清敌人狰狞的面孔,矮墙后站成一排的所有十字弓手,发动一场致命齐射!这一轮,木臂与钢臂的两款十字弓怒射四百余箭。

    四支旗队中的各射手百人队均加入战场,在他们射完这一轮给予敌人风险致命暴击后迅速退场,取而代之的就是埋伏好的近千名长戟手。

    罗斯军所携带的大量跫装矛头与斧刃,利用新砍伐的树木制作了一大批木杆,三者结合就是临时战戟,再配上早已装备的优质战戟,这些戟手身被圆盾腰旋佩剑,他们头戴铁皮盔还以一块锁子甲遮面,双眼都用碳灰涂抹,遂对于法兰克民兵而言,他们看不到罗斯人的面孔,只能看到矮墙之后乍现一大群漆黑的脑袋。

    来自十字弓的暴击大大削弱了法兰克人为数不多精锐战士的数量,已经冲到了这个时候,广大民兵已抵达矮墙之下。

    他们冲向墙下的小壕沟,旋即开始攀爬。

    有的战士试图扒开那些篱笆的缝隙将之撕扯开,却赫然看到一支矛插了出来。

    有的战士试图直接爬上去,就被战戟戳了下去。

    鱼叉、逆装大镰刀、草叉子,乃至只是削尖的木棍,法兰克民兵已各种装备与矮墙之上的罗斯人对戳。

    一边是布衣之士,一边是披甲精锐,哪怕是铁质的鱼叉至多戳破罗斯兵的罩袍与板甲衣蒙皮,能在甲片上划出痕迹算是好的了。

    至于削尖的木棍,这东西充其量就是一个笑话。

    法兰克人一边冒着罗斯军不间断的箭雨与标枪,一边硬冲矮墙。

    他们也试图发动包抄,却发现敌人的环形防线鲜有破绽。

    在乱战中,正面硬冲矮墙的战士仍在试图以蛮力翻越之,他们踩着同伴的身体,顾不得伤者的哀嚎向上攀登,在被战戟击倒后,自己的身体就成了后面同伴的垫脚石。

    此刻,扭力弹弓已经在发射铸铁弹,半磅中的铁砣近距离攻击,轻易削掉敌人的脑袋。是不是有十字弓手窜上矮墙,将武器举过头顶发动概略射击,罢了将十字弓扔给同伴,再接过已经蓄力上箭的另一把。

    越来越多的法兰克民兵的尸体填平了矮墙下的小壕沟,尸体变成一些缓坡,持续冲锋的战士踩踏之逐渐开始与矮墙平齐,看来以这种悲壮的方式成功跨越矮墙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一幕,就仿佛凯尔特大酋长布雷努斯血战凯撒。罗马军团构筑矮墙、鹿砦,而凯尔特大军如潮水般硬冲防御工事,在付出巨大伤

    亡代价后,战斗终于变成了肉搏战,凯撒的军团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获得了惨胜。那是发生在八百多年前的往事,彼时还是籍籍无名的法兰克部落,还只是条顿人或曰斯维比人中的小支。

    来自血管深处的悍勇被激发,终于开始有民兵战士能将整个胸膛突破矮墙,哪怕这样的战士旋即被战戟刺了下去。

    留里克也想不到法兰克人能凶猛到这种程度,倘若这支大军多为披甲精锐,怕是矮墙早就突破,战斗完全变成盾墙厮杀。

    现在,开始有民兵向两翼扩展,他们不可能从右侧的绍尔河之河道处发动包抄,在试图包抄发现无路可走后就纷纷撤了回来。

    真正能实现包抄的只有走左侧。

    一批战士向左侧冲击,此乃罗斯大营的右翼,此处并无大门,供人员通行的出口现在设置大量的拒马桩等路障。

    法兰克民兵冲过来,见这里没有该死的矮墙大喜过望。

    他们嗷嗷叫地冲来,宣誓遭遇一轮十字弓的打击,接着等待他们的是丹麦军与拿骚军的全力阻击。

    由于罗斯军背靠着摩泽尔河,河畔地半搁浅着大量长船,一批长船紧急被推入河中,一批弓手上船后,抛锚令船定在河面,一处射箭平台就是如此。

    试图从左侧攻击的民兵隔着那些障碍物开始与丹麦人对刺,一批持弓的拿

第1525章 王的仁慈

    “有人说你叛变了,结果你又成了你朋友的囚徒。”菲斯克攥着缰绳,言语间多有讽刺。

    吉尔伯特已不想再说什么,他回恢复了自由身,坐于马上随着罗斯骑兵向着河畔大营缓步赶去。

    “怎么不说话了?”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吉尔伯特其实还是有很多话想说,“我想劝说我的人退出战场,有人僭越了我的权力。让我的计划全盘落空。”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难道不是法兰克国王的女婿?”

    “算了吧,我现在不承认是他的女婿了。”罢了,吉尔伯特又沉默下来。

    此刻伯爵艾伯哈特与大主教哈特加都被绳捆索绑,战败的贵族丧失一切斗志,艾伯哈特不想反抗求死,只求在真正见到罗斯王后请他杀了自己。在死之前,也想和罗斯王聊聊。

    至于大主教哈特加,这位老家伙并不怕死,他趴在马背上满脑子的不甘心。自己像是待宰的肥猪被捆住,就怕自己被野蛮人当做祭祀邪神的祭品,那种耻辱感远超对死的恐惧。

    哈特加,愿意做一个殉道者。

    马蹄踏在满是死尸的战场,放眼望去尽是被血染红全身的死者,大量战死者身上插着箭矢,多来自家禽飞羽制作的棕黄色箭羽密密麻麻,好似一片亟待收割的麦田。

    哪些是自己的人,哪些是于利希高的兵,吉尔伯特现在无法分辨,目睹遍地死尸的场景,除了感慨这些本觉得不堪大用的民兵如此勇敢,他也觉得自己的兵全军覆没了。

    “早知如此我何必参加战争?”事已至此吉尔伯特死了心,他几乎孑然一身了,幸好自己做出了理性的选择——和罗斯人结盟。

    战争成了这个样子,罗斯骑兵早已见怪不怪。他们暂且不下马收拢箭矢,而是紧跟在大将身边回营述职。

    他们也见到一队又一队的战士已经在打扫战场。

    战士扛着缴获的矛等武器,推搡着手无寸铁的俘虏向大营方向挪动,定睛一看那些战俘的数量还不少。

    至于骑兵手里就剩下一小撮高贵的俘虏,他们持续追杀最终赶在太阳落山前,将逃遁的敌人全部消灭。

    却说那些披着最重装甲的战士,当奋勇杀敌结束,他们陆续就在战场上坐下来休息一番,罢了互相帮助得卸下这身满是血污的板甲。

    战士燥热得紧着担心,他们浑身冒热气,夕阳下显得极其怪异。

    胜利轻而易举,而罗斯军的损失微乎其微。

    至于损失,只有不足二十人在矮墙对刺中阵亡。阵亡者都太倒霉了,法兰克人的各种尖锐武器都是刺中了他们脖子处,强大的力量可以洞穿锁子甲遮面,那是罗斯战士防御薄弱处。

    伤者多是手臂受伤,也有一批战士在敌人的箭矢抛射下受了有限的皮外伤。

    拉格纳的丹麦兵在侧翼隔着路障与法兰克民兵对刺,依靠这路障与盾墙,丹麦军扼守防线,奈何他们防具质量不佳,在此决战中伤亡超过百人。

    至于突然杀出的罗斯重甲狂战士,他们是一群钢铁战熊,当战斗结束无一阵亡,至于受伤多是崴了脚之类损伤。

    打出极端的交换比留里克见怪不怪了,而这样的战斗再一次震惊了拉格纳与众丹麦战士。

    战场与大营内到处的休息的战士,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铁锈味,河水变得殷红。

    留里克依旧屹立在矮墙上,这临时快速拼装的篱笆矮墙令大军在战时占尽有事,敌人仅有个别战士完成突破。可以说这道防线的确固若金汤。

    越来越多的战俘垂头丧气得被驱赶进大营。留里克很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幕,虽然止杀令下晚了,能看到战士抓了目测至少五百名俘虏,也算是不错的缴获。

    从这群武装农民手里绝对搞不到什么好的财物,最后值钱的就是这群民兵本身。

    战俘作为奴隶,千里迢迢运会罗斯老家不现实。如果哪一方可以花钱将之赎买,这再好不过。在这里留里克希望得到的不是钱财,而是黄澄澄的麦子。

    只要大军军粮充足,战士的战斗力就永远得到保障,才有继续战争掠夺金银的机会。

    谁会出钱买下这些战俘?也许,搬家到尼德兰的亨利拿骚或者弗兰德斯伯爵很乐意。

    留里克不愿在这些俘虏身上浪费粮食。

    俘虏陆续押解至大营内,其中不乏一些轻伤者。他们缩成一团垂头丧气,似乎等待着被杀的命运。

    在把战俘卖掉之前,至少要确保他们不饿死,而且这些俘虏短时间内还需把满地的尸体清理掉。

    背对夕阳,骑兵回到摩泽尔河畔,菲斯克下马后立刻见到了自己的王。

    “大王,我们轻松取胜。”他抱着头盔高调说道。

    “的确,我们赢得轻松。骑兵毫无损失吧?”留里克问。

    “承蒙您的指挥,还有诸神祝福。我军没有阵亡,也许会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受伤。”

    留里克点点头:“步兵这边的伤亡也很微弱。你既然来了,就先去休息吧

    战马想必都累了,全体牵到河饮水,再饲喂粮食补充体力。”

    “遵命。不过……”

    “如何?”

    菲斯克继续笑嘻嘻:“我给您带来了几位高贵的战俘。”

    “高贵战俘?莫非是这支法兰克军队的指挥官?你……是把那个列日大主教抓过来了?”

    “是的。如果那个老头子没有说谎。”

    “太好了。”留里克一拍大腿,身上的慵懒感荡然无存。“把俘虏拎过来!我要看看这个男人。”

    “除此外。还有那个吉尔伯特,以及另外一个大概是伯爵的贵族。”

    “还有意外收获?那个贵族,说不定就是于利希高伯爵。”

    菲斯克想了想:“似乎就是这个词。于利希高,应该就是他。”

    大量战士仍在打扫战场,拉格纳只留下少量人员照看自己的伤兵、收殓己方的阵亡者,他自己则带着兄弟们进入战场寻找一切有价值的东西。虽说已有心理准备,真的发现敌人贫穷不堪,丹麦人就只好骂骂咧咧得将找到的斧头尽数收集起来以便自用。

    留里克召集一些士兵充当自己的仪仗,想到敌方指挥官身份地位较高,自己若穿着朴素的战装召见之太掉国王的颜面。

    他换了一身衣服,尤其将黄金桂冠戴好。

    那些卫兵们也都在头盔

第1526章 如何搬空卢森堡的财富

    一场战役一个下午就结束了。

    本时代的战争总是这样,战争时期绝大部分的时间,士兵们在行军与休整,乃至在营地休息数月。

    战争绝非小规模作战的集合体,碍于战争双方的物资储备、人员调运方面的考量。

    指挥官不会坐看自己闲着无聊的大军待在营地单纯吃饭,只要感觉兵力运筹得当、天气状况可以,大规模作战也随之爆发。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战役往往在一到两天内结束,最终往往是兵力更多、武器装备更好、战士体力最充沛,以及一些必要的运筹帷幄,极其这些优势后一方将有极大的胜算,

    明面上罗斯丹麦拿骚联军仅在表面兵力上低于敌人,然兵力达到五千之后,由量变引起的质变,就不是一万两千减五千等于七千的问题。

    有罗斯军参与的两场作战,联军死亡仅有三百人,而敌方全军覆没。

    若是加上丹麦王拉格纳失败的进军,加之丹麦军的初期损失,联军死亡也才五百人。

    联军打出这个时代难以置信的交换比,对于留里克已经见怪不怪的。歼灭一万名民兵的确是大胜,却不能说特别光荣。但这的确是大量年轻战士与法兰克军队的第一战,即击败了骑兵又击败了海量民兵,年轻人彻底对法兰克的传说祛魅,未来的作战他们会更加自信。

    至于自信是否演变成傲慢,留里克倒是有些一丝担忧。

    另有一批战士暂时因受伤一段时间内无法参与战斗,也有因懒得等沸水澄凉就饮用河水喝坏肚子的弄得上吐下泻的倒霉蛋,他们也需要静养。

    在北方,秋冬季节溪流几近结冰,极寒使得微生物难以生存,那样的水强行饮用问题不大。

    在更温暖的摩泽尔河中上游区域,这里的冬季不会太冷,不过湿度更大使得湿冷的感觉挑战者每一个战士的感知。而这里的河水微生物更多,见得有些同伴开始腹泻,明智的就只好继续铁锅烧开水了。

    发射的箭矢尽数收回,感觉品相基本可以的直接打捆,那些箭杆折断的,就以斧子小心剥离掉尖端的木料,将完成的箭簇拆下来。

    要分别罗斯人的箭矢非常容易,当西欧普遍使用跫装套筒箭簇的时代,哪怕是丹麦人的箭簇也是套筒,偏偏罗斯的箭簇是铤装的,所谓箭簇后面跟着一根铁棒。

    切削好的箭杆被树立起来,由钢铁锻打的简易虎钳可以并排插上很多根,接着就是工匠以人力弓钻在上面凿出标准化的洞。

    罗斯箭簇为了产能都是生铁铸造,罢了经过炒钢法直接制成低碳钢,罢了淬火使之表面硬化。如此工艺决定了工匠无法给它打一个套筒出来,而哪怕按照过去的工艺打造一个套筒式箭簇,即考验工匠的水平、技艺高超者产量也跟不上来。

    因为,给切削得基本平直的木棍凿洞,它的工艺与钻木取火也没什么区别。

    可要确定箭杆平直,在西欧是颇为费精力的事。这里不是东方有生长得天然笔直的箭竹,也就更没有箭竹那天生的通孔便于铤装箭簇的铁杆直接***去。

    量产型的木头箭杆做不到足够坚硬,遂在经过浸泡松脂处理后,留里克一律下令一旦有条件有给箭杆粘贴捆绑旋羽,以求靠着自旋确保飞行稳定。

    小小一杆箭,充满着罗斯人的技术结晶。

    一场大战后约莫20%的箭报废了,收拢的大量残前被快速拆出箭簇。修箭的工具罗斯军带了很多,在拿骚和科布伦茨也有大量的劳动力可以承接这项工作。

    对于这些的箭簇折损率留里克是可以接受的,本就是量产型的耗材还有80%能二次利用,理性得想恐怕就是因为敌人的披甲率聊胜于无,血肉之躯确保了箭矢不会恶性折断。

    各种武器都要维修,染血的罩袍普遍有着不同程度破损,衣服需要立刻缝纫缺口。有的战士板甲衣内的甲片脱落,源自铆钉松脱,针对这样的甲衣还需重新铆接。

    扭力弹弓在疯狂发射,每一次射击拉距都调至最大,这对扭力单元的麻绳和筋腱都是很大的挑战。每次射击都是磨损,都有浸油的麻绳崩断。以棘轮扭转固定的扭力单元,当歇下来更换挣断的麻绳,罢了再涂抹上粘稠的海豹油脂。

    罗斯军必须为所有的武器进行整修,战士们也许好好休息一下,一两天内罗斯军无力再打一场万人规模的大战。

    当然,充足的情报证明,山丘之中掩藏的卢森堡谷地,纵使当地据说藏匿了数以万计的难民,能招募的敢战之士都已化作绍尔河口处的累累尸骸。

    一般而言,西欧的君主在胜利后不会掩埋敌人的尸体,也因为天主信仰不会大规模泄愤式破坏。

    死尸就扔在战场,任由兀鹫、渡鸦、狐狸、狼,乃至是棕熊,从各地窜出来啃食。

    尤其是熊,当吃到了这样的腐肉就熟悉了味道,棕熊主动攻击人类村庄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某种意义上吉尔伯特还是收拢了他的拉蒙高民兵,真实的情况留里克自然知道,价码已经谈好

    他不再追究。

    一批看似比较强壮的战俘被挑选出来,他们约莫有三百人,这些人的任务只有一个——带着木铲挖掘大坑,将死尸放进埋葬。

    战俘的工作由罗斯战士监工,倘若有人想逃跑,旋即被赶上杀死。

    战俘必须努力工作,哪怕是为了一口饱饭。

    一小撮被俘的教士也被软禁处拎出来,他们被要求站在大坑边向躺着的横七竖八战死者咏唱拉丁语的祈祷词,诗句已不允许他们对每个死者独自做死后祈祷了。

    这一切的行为被俘的大主教哈特加都看在眼里,他永远不会承认罗斯人的举措的文明的,倒是在处理战死者方面,确实与别的诺曼人区别很大。譬如,罗斯人并没有做枭首示威的野蛮行径。

    当然这都属于大主教对战争知之甚少,何止枭首,罗斯人连筑京观都做过。

    处理战场的一大原因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留里克意欲将此地的军营设立为整个军事行动中的一个必要基地。他不能容忍军队集结地附近尸横遍野,冬季相对还好,只要气温有所回升,集结的战士能被臭气熏得呕吐不止,而且河水一旦被腐尸污染了……

    要知道特里尔军营和科布伦茨大军营和居民点全在下游,留里克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大后方可能闹瘟疫,他求稳不敢赌。所以,战死者必须掩埋。

第1527章 湿冷之雪

    现在的卢森堡河谷区会是什么样子,固然那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但当地人的居住环境绝对谈不上舒适。

    那里有着大量的树林和荒草地,冬季较为湿冷夏级蚊虫较多,从当地民兵发穿着、武器装备水平,即可知他们的贫穷。

    他们可以在财富上可以很穷,唯独粮食是实实在在的,粮食也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

    至于抢了他们的粮食引起饥荒,罗斯军毫无心理顾虑。

    而那些活着的教士们现在身陷囹圄自顾不暇,也只能坐看抢掠粮食的大军浩浩荡荡向河流上游进军。

    狭长船队拼成了内河运输队,大量骑兵带着缴获马匹,以及被腾空的车辆,联军手里的载具有限,考虑到当地已无抵抗之兵,多进行几趟运输粮食也就搬空了。

    根据留里克的计划,运输粮食的长船进入摩泽尔河后离开南下,粮食直接在特里尔大营卸货,这样军队就不需要再从科布伦茨大营运粮。

    这是粮食的战争,奉命搬粮食的战士们士气很不错,未来也定然因为这较为充足的粮食维持高士气。

    与此同时,海量的民兵离开卢森堡后,仅有少量教士在维持秩序。

    难民开始自救,他们大造木棚作为栖身之所。教士给予仁慈分发一批粮食,这样涌入的数万难民不至于陷入挨饿。

    战争一定会胜利的!难民看到了一支由法兰克族人构成的庞大军队,一万人的数量超越了绝大多数农民的数学概念。

    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输,那么从北方沿着河道出现的大军定然是凯旋之师。

    然而……

    菲斯克奉命带领罗斯军执行劫掠行动,在劫掠问题上经验丰富的黑狐就带着拿骚军展开行动。

    拉格纳损失很多老兵,他急需掳走大量人口满足活下来老兵的需求。

    三方各有所需,唯独卢森堡当地人不知危险将至。

    正当数万难民忙于准备过冬之际,先于运粮船杀到的是罗斯骑兵队!

    罗斯骑兵倾巢而出,甚至是那些从克雷廷加收编的库尔兰人骑奴,格但斯克的新晋贵族们,所有人都举着罗斯的旗号在卢森堡开启大肆劫掠破坏。

    铁蹄踏入各个定居点,虽有命令不可乱杀,刚刚杀入村庄他们果断射箭、突刺和劈砍,以此作为致命的下马威。

    他们突袭的效果极好,恐慌迅速传遍整个谷地。

    刚刚安顿的数万难民再一次向着贫瘠的山区狂奔,在开阔的荒草地到处是拖家带口逃命的民众。

    他们逃得太仓促了,根本没有时间带上多少给养,多少两手空空奔向山林只求先安稳下来再图未来。

    唯有那些留住的伤兵,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奋起反抗,甚至害于伤口感染发着烧也要持剑奋战。

    他们的抵抗为罗斯骑兵轻易粉碎。

    在面前是大量民众在逃,很多人戴着素白罩头和偏黑色的布袍,这是法兰克平民女子很普遍的妆容。

    见得有部下意欲射箭,菲斯克勒令喝止∶“够了,她们不是女战士。履行大王的命令,让她们逃。”

    罢了,菲斯克又下令到处搜索粮仓,将之先行占领,接着准备搬运。

    再后续运粮船未到之际,骑兵们先开仓放粮,让战马先大肆嚼食麦子,作为骑手也要把预备的粗布口袋和自己的背包用粮食填满。

    不同于罗斯军,丹麦军和拿骚军进入目的地后立刻开始捕虏行动。

    金发的北方战士盯着年轻女子大肆抓捕,以野蛮手段将之拖曳并绳捆索绑。

    对于拉格纳,一切仿佛他在威塞克斯王国做过的那般,自己死了很多兄弟,就在捕虏问题上大肆泄愤了。

    丹麦人要干什么菲斯克不管,骑兵们首先控制了明显是军营的建筑群,将这里的谷仓全部占领,并那排掌旗的战士在此站岗宣布***。

    随着运粮的长船陆续抵达,大规模粮食搬运旋即开始。

    罗斯战士摇身一变成为搬运工,趁着初冬尚且温暖的中午时分,抓紧时间带着预制的麻布口袋扛到目标粮仓,或是以铁铲或是双手,战士们就麻袋装满后麻绳束口,运至手推车后以近乎流水线作业的方式将船舱堆满,以至于龙骨部分贴到河底的淤泥。

    菲斯克估计搬运粮食的作业能持续三到四天,大军显然低估了此地的粮食储备。

    因为不仅有本地的存粮,数以万计向卢森堡山谷区避难的附近民众,有不少携粮而来。现在他们逃走了,将更多的粮食遗落在营地,粮食再被联军笑纳。

    入夜,天气骤冷。

    联军就在昔日的法兰克大营里过夜,大量的木棚足矣遮风,他们再在棚屋内点燃篝火,吃着缴获的麦粥享受平静。

    但第一夜并不真的安宁。

    丹麦军与拿骚军都抓到了一些战俘,俘虏的啼哭弄得罗斯军战士们也心里痒痒。因有军令在身,即军队打仗之际没有许可禁止抓俘。一支旗队是作战整体,不可因杂七杂八的事干扰后续作战。因为战争仍要持续,有更

    好的梅茨亟待攻破,而在卢森堡山区抓捕俘虏也未免过于没见识了。

    拿骚军的地盘就是联军的后方大营科布伦茨,黑狐带着兄弟们本就有意掠夺人口以增强自己的综合实力。

    拉格纳的丹麦军就是最传统的海盗,金银、奴隶和铁质武器才是他们追逐的三大样,而搜刮粮食并非必须,他们更习惯于将鱼作为主食。

    营地里满是篝火,就仿佛出征的法兰克大军取胜一般。

    新一天早晨没有晨雾,取而代之是不满整个世界的薄霜。

    气温阴冷极了,早起如厕的战士都被冷风吹得颤抖,任何人说话时嘴巴都像是大喷壶,热气止不住得喷涌。

    如此环境与北方老家较为相似,至于它是否变成极寒实在不好说。

    清晨的阳光若隐若现,菲斯克抬起头:“不妙,最近若是天阴了,下一场雨有碍我的任务。”

    想到这一点他立即振作起来,亲自带着骑兵在营地到处狂奔,呼吁着大伙儿赶快起身继续搬运。

    至于拉格纳,他带着兄弟们昨夜在那些俘虏身上好生放纵了一把,海盗们近些日子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这位老海盗缓缓爬起来,裹好一件皮裘去棚屋外放松一下。

    “又是一个清冷的早晨……”他环顾四周注意到耳畔尽是嘈杂声,定睛一看罗斯人又

第1528章 留里克治下的特里尔大营与战役后续对梅茨的影响

    “你的脚好些了吗?”留里克问到正忙着烤身子的菲斯克。

    “舒服多了。差一点,我觉得自己的脚已经消失。”菲斯克以笑容掩饰自己的露怯。

    “你都这样了,其他的战士们……”

    留里克再扫视一下大营,战士们正躲在一个个木棚中,围着篝火烘烤自身。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的战士明明不畏严寒,结果在这里大量冻伤。”留里克自言自语,他已经猜到原因,就嘟囔起来:“这里的雪和我们家乡的有所不同。”

    “这正是我要说的。”菲斯克来了兴致,“如果我的皮靴足够隔水就不会如此倒霉。好在粮食都运回来了。”

    “是。”留里克点点头,“但更多战士需要修养。也罢,药剂都在特里尔大营,等你们暖完身子,我们就在后方休息。直到这该死的雪结束。”

    雪的形态千变万化,温度、湿度、风向等影响巨大,罗斯军首次遭遇湿雪袭击,过于的御寒手段在这里大打折扣。

    因为即便降雪了,这里的湿度仍旧较高。自联军归来后,降雪又持续了两日才终止。

    以一般北方人的认知,连续多日降雪后世界就开始封冻,人们就要在冰层上开启冬日生活。

    然而令他们讶异的是,这才停雪的第一天太阳就出现了。一时间晴空万里,世界极为刺眼,为此有着充分准备的战士又从各自背包里将木框墨镜戴好。

    太阳出现也不足为奇,然积雪明显有了融化的迹象,待到下午木棚子居然开始滴水。

    世界有变得湿漉,在返程路上碍于木枝潮湿无法生火的痛苦又激起战士们的痛苦回忆。“如果早点烤火,我的手脚也不会红肿。”不少养伤的战士如此想着。

    疲惫的战士不得不再抓紧时间整理干燥的柴火,期待着融雪不会弄得大地泥泞。

    在北方,尤其是东北欧地区,新一代罗斯军战士绝大部分出生自以伊尔门湖为中心的地区,他们并没有在极北峡湾的生活经验,却对东北欧的气候变化非常清楚。一场大规模降雪带来严冬,待春季回归后,覆盖世界的坚冰迅速融化,整个世界又变成巨大泥淖。

    法兰克腹地是如何?这里似乎将故乡的气候变化浓缩到仅有几天。

    卢森堡与特里尔的环境正是如此,这里的冬季较北方温暖很多,降雪的日子最低气温能跌破零下十度,只要阳光回归,在最寒冷的一月份的最低气温也能在零度以上。

    过了一夜,大清早战士们可以看到木棚边缘耷拉下来的冰溜子,只要阳光回归,它们就如水龙头般流淌不停。整个世界放眼望去固然全都是白色,双脚踏足大地也可感觉它的过分湿润。

    一批战士干脆脱掉了厚实外衣,他们发觉只要穿着秋季的服装就已经可以适应此地冬季的中午。

    融雪的速度超乎想象,整个世界正迅速变得泥泞,继续待在绍尔河口大营已经没有意义。

    临时码头,半搁浅的长船依旧停成一排,大量战士已经聚集在河畔抵达,因为大王已经下令撤军了,换言之留里克决定暂且放弃河口大营。

    一队又一队的战士开始上船,只要人员坐够了就顺流而下漂至特里尔。毕竟无论旷野多么潮湿,特里尔城都有着石板路和沙石地,它们的渗水能力极强,使得大规模融雪之际仍有大面积干燥地供人员驻扎休整。

    留里克站在高处观摩这撤军的盛会,暖风拂面,此时世界依然一片洁白,给他的感觉像是下了一场二月底的桃花雪。

    “比起我们的故乡,这里的降雪来得快消融更快!太快了。”他对屹立身边的菲斯克轻轻慨叹。

    “的确奇怪,在归来的时候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北方狩猎行动,针对芬兰地区的征服,还有我们去年远征斯摩棱斯克。我以为强大军队要在恶劣环境中遭遇很大打击,谁知道居然是这样……”菲斯克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荒诞。

    留里克眼角注意一下老伙计的靴子:“脚好了吗?”

    “已经恢复。”

    “骑兵的情况如何?”

    “那些手上的士兵,除了严重冻疮的兄弟还需继续疗养,其他人都不碍事。至于战马,它们完好无损。”

    留里克中肯地点点头,以他获悉的情报,拉格纳和他的丹麦军队在战后的掠粮行动中,又被刚刚结束的阴冷寒潮收割了不少人命。至于丹麦人抢了多少粮食,他们的长船大部分已经装满看来收获颇丰,也抓到了不少奴隶,一群海盗因没有找到充足的金银而倍感遗憾。

    从联军所有的缴获品来看,完全证实了留里克对当地经济情况的评估——穷得就剩下粮食,能拿得出手的富余财物也只有粮食。

    曾在战斗中立下大功的篱笆矮墙均以拆毁,它们作为防御工事的使命结束,取而代之的是燃料价值。它们被燃烧干净,若军队再将木棚夷平,整个大营就剩下环形矮墙的土堆地基,已经不远处连成片的墓冢。

    联军陆续回到特里尔,全军进行更长时间的休整。

    留里克当即着急所有在

    场的旗队长开小会,命令他们将“无限期休假”的命令传递下去。

    所谓安然无恙的战士就在城里营房待着,若是无聊可以把随处可见的石头搜集一下堆砌成新墙,从而增强营房的御寒。或者单纯是为了休闲,去做各种游戏没有任何限制。

    打扑克、下象棋、抢陶瓮古典橄榄球、投壶、投标十字弓专用箭、射箭比赛,等等。男人间想要进行一些野蛮刺激的竞技活动,他们有着充分的想象力。

    有了纸张也有了印刷,扑克牌早已在军用流传,留里克被当有游戏的发明者,他诠释的玩法模式战士们喜闻乐见,而战士们也开发出自己的玩法。

    甚至是打群架。

    起初,那是两支旗队各挑出最强壮的十人参与抢陶瓮游戏,结果玩得太过火,桀骜不驯的两伙人的暴脾气上了头。当有人嚷嚷“让我们用故乡的方式解决矛盾吧”,事情就变得极端与微妙了。

    他们都是新一代罗斯人,其母族几乎都是伊尔门湖斯拉夫人。整个罗斯部族作为外来移民,既然选择与当地女人大规模通婚,后裔自然继承两个族裔的传统。

    将大规模打群架作为一种竞技方式,这是过去时代罗斯部族以及其他瑞典系部族无法理解的。

    还是那些参与抢陶瓮游戏的战士们,他们赤膊上阵,分别在额头和胳膊捆上白

第1529章 它将撼动石墙

    就仿佛突然进入初春,驻扎在特里尔大营的罗斯战士们对现在的天气倍感诧异。

    城内因有整体性的石板路,哪怕它磨损已经非常严重,大规模的融雪并未弄得全城湿漉漉,而在城外就是一片泥淖。

    河畔枯萎的芦苇丛足有半人高,它们基本又被风吹得干燥,这样的枯草很适合喂马。

    那些因城市破坏而大规模抛荒的宾城农田依旧覆盖薄薄积雪,雪仍以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一场持续近一周的降雪令来自北方的战士们以为会立刻开启冬季生活,如今他们又将准备好的御寒衣服打包,换成更轻便的秋装,唯有再入夜时分才裹上厚衣服睡觉。

    目力所及的积雪快速消融,城市周围区域也暂时性变得处处松软,大胆踏足荒地的人必须忍受皮靴又被水分浸湿,也要时常停下来清理粘黏的泥巴,否则步行将变得极为麻烦。

    环境暂时较为糟糕,大量的战士在经历大战、抢粮后需要继续休息。

    数千战士在特里尔城大营休假,没有人明确知晓大王何时下达新的命令。

    也许,到了十二月份大王就该对南方的梅茨动手了。

    也许,大王还是像继续等待。

    至少所有人对攻占梅茨城,在内心里都有一个小疙瘩。夏季的时候,第一轮远征军的部分战,与拿骚军的兄弟一道发动联合攻击,结果围攻失败,虽没有蒙受什么人员损失,而河畔的梅茨城仗着更坚固的城市围墙保护坚如磐石,守军一样也没什么人员损失。

    兄弟们带着“没有成功”的耻辱归来,至于这一次大王御驾亲征,兵力比夏季行动多了数倍。

    难道仅仅靠着人数就可撼动坚城?

    再说拿骚军也并非不懂一些攻城技术,小胖子黑狐带兵横扫萨尔河流域劫掠颇丰,证明了他虽商人出身,的确有着作战指挥的天赋,罗斯王果然慧眼识才。萨拉布吕肯桥的攻坚战时,拿骚军靠着攻城锤攻破敌人城堡,完成大胜。

    黑狐在梅茨故技重施,然而,将大树安置在马车上,战士以盾举过头顶,以之猛攻梅茨城门终以失败告终。因为成门洞里有包了铁皮的木门,除此外定然有着绞盘系统降下的恼人的铁条网。

    梅茨不愧为法兰克重镇,纵使攻城冲车拼命冲撞,那铁条网明显被撞得有些凹陷,它无法被撞断,且它越是凹陷,继续撞击就变得愈发徒劳。

    大量战士在城下对城头守军射箭以压制守军的反攻。

    梅茨守军本就是大主教临时从城市难民中挑选的男子,因油脂非常珍贵,他们无法用热油纵火战术毁掉攻城冲车,最后只好释放火箭,亦或是用石块去砸。

    战斗化作了某种意义的菜鸡互啄。

    在空废了大量体力后,失败的攻城冲车被拉了回来,面对攻城无望的窘境,夏季攻势只得在守军的恶语嘲讽中潦草收场。联军在河畔一把火烧了攻城冲车,又对梅茨附近村庄泄愤,倘若他们有能力就破坏农田了。

    最后带着一批战利品顺着摩泽尔河一路漂行回拿骚科布伦茨的大本营。

    关于夏季攻势的很多细节,在战士们口口相传中已经非常清晰,由于拿骚军中绝大部分参与夏季攻势的战士现在就在驻扎在特里尔,他们对夏季的事各有感悟,七嘴八舌下有关梅茨的很多细节也逐渐被汇总为非常相识的情报。

    一批拿骚战士的本质就是跟着狐狸家族移民远方的瑞典人、罗斯人,更多的则是纯粹的丹麦裔。他们的贵族虽然法理上不算在罗斯的体系内,出于实际拿骚军战士可以自由进出罗斯的都城。

    他们知道新罗斯堡在用一种石灰砂子制作的粘合剂,有了它,那些从远处运来的不规则岩石,在堆砌时于缝隙涂抹粘合剂,很快砌的墙异常稳固。都城的丰收广场整体铺了一层这样的东西,就仿佛所有人踩在了一块整体性的巨大石板上,难以置信的平坦感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

    罗斯的粗制水泥砂浆技术,曾因在冬季强行施工闹出一系列的失败,在多次失败后人们通过经验摸索出当在四月底少雨的播种季施工。随着都城以及其他几个大型定居点对建筑材料越来越多的需求,配套的水泥产业也在蓬勃发展。

    凿得差不多的花岗岩石料、矿渣砸制的砂子、烧至好的石灰粉、粘土烧砖,它们从北方矿山源源不断运抵都城,才促使新罗斯堡的双层乃至三层建筑在最重要的涅瓦大街,沿着大道陆续拔地而起。

    但是,梅茨城的城墙给围攻它的战士们一种特别的感觉。所有的石块大小似乎非常接近,至少石块被凿得方方正正。所有石块间像是没有粘合剂填充,石头完全是靠重力堆叠成高墙。

    事实是新罗斯堡的城市围墙,当它从巨木围墙逐渐调整为石墙的过程中,纯粹靠着石头的重力堆砌就足够建造坚固围墙。

    整个西欧至东欧固然地震灾害必然有,烈性地震极为罕见,涅瓦河口区域最严重的烈性地震发生在1904年,彼时7级地震造成沙俄首都一批建筑坍塌、人员损失,此事被认为是1905年战争失败的凶兆,亦是沙俄贵族统治

    崩溃的凶兆。

    而在这场大地震前的一千年里,整个地区从未有这样严重的地震。

    地震,在这个时代的北欧被认为是诸神震怒,与传说中的诸神黄昏有一定联系——世界树上的人类世界米德加德正在缓慢走向崩溃,大地震动就是证明。

    而在东欧世界,则被人们认为是地下幽冥世界的灵魂在躁动,可能会有邪魔从某些地洞里钻出来谋害人间。

    它均被认为是极其负面的事件,由于太过于罕见,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总会忽略它的存在,那么在建造房屋的时候人们也忽略它的灾难性影响。

    完全是因为留里克的要求,在建筑石墙时必须使用水泥砂浆做粘合剂。罗斯人于是直接绕过了重力堆大墙的时代,使得新造的城市围墙坚固得有些过了头。想要摧毁这样的城墙,或以加榴炮以高爆弹直接轰击,而用配重抛石机以百公斤的巨石去砸,难以动摇它的根基。

    在修造城墙的问题上,罗斯人已经与过去的罗马平齐,与这个时代的东罗马帝国基本处在同一技术水平上,因为高耸敦厚的迪奥多西城墙,就大规模使用花岗岩与水泥、泥灰。

    只有罗马帝国修造的城市可能采取水泥,站在罗马废墟上崛起的蛮族国家,纵使进行了一定的复兴,在城建问题上远远无法达到这片土地曾经主人所创

第1530章 母牛投石机在特里尔

    特里尔的环境总给人一种错觉,明明下过一场雪,明明已经是十一月的中下旬,这里的天气怎么如此温润。

    固然河畔的芦苇成片成片的枯黄,仔细看,在城市与营区的附近还能看到大量的墨绿色青草。

    而同样的时间,此时的北欧老家想必已经是白雪皑皑了吧。

    广大罗斯军的战士们接受过很基本的地理教育,按照留里克亲自做的教科书,他们获悉人类世界米德加德是世界树上的一个大球,就仿佛树枝上垂下来的球型果实。

    这是很抽象的描述,不过让这群年轻人理解太阳是一个巨型火球,人类世界这个大球又围着它转圈圈并无不妥。因为在传统的瑞典信仰里,太阳是奥丁的化身物,人类世界围着太阳转圈,充分证明了诸神庇佑的一个事实。

    他们理解了抽象的纬度概念,至于高纬度就一定会被低纬度冷,若非亲自尝试无法深刻理解。

    年轻的战士们自小接受这样的教育,现在他们基本长大了,驻扎在南方的特里尔终于真切感受到自己学到的是真理。

    再按照教科书的理论,只要军队继续南下,那里就有着更加温暖的世界。

    以至于哪里永远不会下雪,而燥热感会逼得所有人终日仅着单衣,甚至站立不动都会浑身汗津津。哪里也几乎没有树木,连青草都没有,那里也没有河流倒是有奇咸苦无比的大海,放眼望去大地被无尽沙石覆盖。

    罗斯人从未见过沙漠,仅有留里克提及了沙漠是真实存在的。

    到目前为止,军队向南方的进军不断印证着大王对于世界描述是正确的。

    至少,全军待在特里尔大营真的不必担心极寒,过去在北方的生活经验,在这法兰克腹地要改一改了。

    当然寒冷与温润是相对的,罗斯人感觉它非常暖和,事实对于本地人而言现在气温已经很低了。前段时间的降雪弄得夜里最低气温低于零度,现在的夜间低温也只是刚刚超过冰点,整体与井水的温度相当。白天下午的温度在十度左右浮动,本地人会感觉一丝微凉,罗斯人却觉得恍若北方的初夏。

    就在这种很舒爽的天气下,一艘长船载运着信使向摩泽尔河上游漂去。

    近日以来留里克就在城内大营休假,他待在尼古拉斯门上的行宫里,每日的生活除了与宠妾贝雅希尔待在一起,就是下楼视察自己的军队。

    他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佩切涅格人宠妾又一次显怀,那隆起的小腹近些日子已经愈发明显了。

    这是必然的,甚至是大军远征开启之际就能预料的结果。

    草原公主嫁入罗斯,封爵德米扬斯克女伯爵,她已经生育了第一个男孩使得这个小伯爵国后继有人,生育更多的孩子对于她、对于罗斯都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

    作为强壮年轻的男子,留里克当然需要宠妾满足自己的正常需求,基于现实人事层面的问题,既然因为自己事实上的妻妾成群,现在的儿子、女儿们已经成群结队了。王国已立下储君与明确的继承制度,虽然这套制度恐怕仍不保险,那么为了对冲掉风险就继续多生育子嗣,再袭封一大群贵族分配至王国边疆区域,那么这群王室支系因实力分散虚弱,无力对宗室核心指手画脚。

    至少几代人的稳固会是如此。

    至于数百年后又会如何,只有神知道了。

    留里克现在深知自己不能停下来,帝国的战车已经开动,他带着大量精锐待在特里尔可不是在这里舒服过冬的,针对梅茨的战略计划仅是搁置。

    他在等待后方重武器建造的好消息,这不,随着信使的抵达,好消息这不就到了么。

    信使本人就是一名工匠,他是一位地道了伊尔门湖斯拉夫人,也属于被留里克最早训练的打铁奴之一,以至于他的名字留里克也是知晓的。

    信使的名字叫迈尔,人如其名是个矮个子。

    迈尔人虽矮,生长发育的点似乎都用在胳膊上了,他虽比留里克挨了一头还多,一双胳膊可是比腿还粗——就像是传说中的矮人工匠。

    留里克就在尼古拉斯门上的行宫里,坐于木头御座敲着二郎腿,撇开旁人召见了这位半跪行礼的工匠。

    “船登陆的时候,我已经基本获悉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现在快说吧。”

    “大王。”矮人迈尔以斯拉夫语难掩欣喜地汇报:“您要求我们制造的重武器,现在制造完毕。我们甚至在科布伦茨进行了实验!”

    “甚至已经进入到实验的地步了么?哦?瞧你兴奋的样子,看来你们的实验大获成功。”

    “是巨大的成功。”迈尔继续道:“巨石被抛投了至少二百步,仅仅一发,它砸塌了我们临时堆砌的小石墙,砸毁了已经建造好的木屋。如果您决定使用它攻击那个梅茨,我们确信一定可以成功。”

    “居然……如此顺利。”留里克大喜,他勃然而起再径直走上前将自己的打铁奴扶起,欣慰地俯视着。“我还以为会遇到很多波折,看来是多虑了。”

    “实不相瞒,确有一定波折,好在问

    题都克服了。”

    “你们造了几座?是五座,还是六座?”留里克再问。

    “五座。”

    “五座?”

    “大王……您觉得太少了?”

    留里克松开手,轻轻摇晃脑袋:“五座就够了,我不强求你们。你所来就是报信,现在我要你回去再报信一次。我要所有的工匠带着你们打造好的五座母牛投石机,以最快速度赶到特里尔营地。”

    “遵命!”

    “放心。此事我会写明书信,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带着我的圣旨返程。”

    矮人迈尔做了更详细一些的回报,所谓抛投二百步,重武器投射的是一块约莫一百磅的石块,它带着极为可怕的终端动能撞击简略堆砌的石墙,自然是一击毁灭。事实是倘若蓄力达到极限,一百磅石块扔到三百步之外不成问题。

    令留里克极为兴奋的一个点在于,信使指出的实验明确说明,重武器以最大扭力发射,能将二百磅的石块扔到一百五十步外。

    如果工匠们没有吹牛,那么重武器就大大超越了自己的预估,已经火力过剩了。

    不过,既然是要攻击一座更坚固的石头城,留里克还是希冀更强大的攻城武器。

    四天之后,矮人迈尔带着留里克的旨意终于以最快速度回到了科布伦茨大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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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介绍:
魂穿斯堪的纳维亚,成为留里克从部族的少年到部族的首领,再成为诺夫哥罗德的王公,一步步在东欧的森林草原与万千河道中,驱散蒙昧建立文明。留里克的崛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留里克的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