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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重生的杨桃     留里克的崛起txt下载     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留里克的测量

    用修善船只的木板边角料当做书写板,用木炭做笔。

    留里克准备了许多木板和大量木炭,在其他工具参与下迅速投入测量。

    因为有相当多的关键数据信息他已经知晓,例如地球的倾角、圆周率的较精确值,此二数据对整个地球的地理测绘都有着极其巨大的意义。

    而针对圆周率的研究,实质上引爆了一场数学革命。

    因为神学家们相信古代数学流派对世界的定义,认为神创造的事物必然是完美,圆周率故而也必须是一个准确的数值。

    有人反对,有人支持,计算圆周率精确值成为一种竞赛。

    但是计算出地球倾角、圆周率数值,这些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吗?

    于当今时代,各地的人们根本无所谓什么地球倾角,甚至对世界是个平面还是个球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只要是活着都已经非常艰难,能对自然哲学进行研究的,多半也是些吃嗟来之食的神学学者。

    那些神学家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进一步证明主的伟大。

    不过圆周率至少有一个重要用途,即较精确的计算车轮的周长与轮子的直径。这样工匠就能做出周长独特的轮子,从而安装到源自希腊罗马时期的机械装置上,以帮助领主测量他封地的长度,乃至测量两个城市之间的距离。

    但对于维京人,他们并没有这方面的迫切需求,他们甚至都没有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哪怕是人满为患的罗斯堡,也是由一群木头和兽皮沿着海湾搭建起来的一大片“棚户区”。

    这段时间天公作美,留里克很高兴每天正午时分,太阳都能正常的照射这边被冰封的大地。

    气温是颇为冷了,为了得到准确数值,留里克不得不时不时的来到户外注意日影的长度变化,当影子变得最长时,他便立刻拿出绳尺进行测量,并将一个数据记录在木板上。

    其实他只需要一个数值就够了,然后根据今日的日期,就能算得今日太阳照到地球上的纬线具体数值。

    时间渐渐到了儒略历的十二月份,留里克很清楚就算这个时代的历法已经有了误差,冬至日绝对是在这个月。

    这一点从日影的长度就能体现,正午时分的太阳只是略高于地平线,矗立的标准一stika长度的木杆,它的影子长得惊人,即便如此留里克还是奋力做出统计。

    根据简单的勾股定理,他在木板上以木炭为笔,做了一番三角函数的验算就得到一个角度数值,一个非常尖锐的锐角。

    留里克最需要知晓的就是测量之日太阳的直射角度。

    理论上,因为秋分日太阳绝对直射赤道,冬至日,太阳绝对直射南回归线,即南纬23°26′,此乃非常精确的数值。

    就是这个时代儒略历十二月二十二日是冬至日,它不可信。

    不过留里克已经接连测得了多个数值!

    他姑且把冬至日定做十二月二十二日,接下里就是带入公式。

    既然四分之一年的时间,太阳直射角只在维度上有23°26′的变化,留里克算得一个非常精确的太阳直射角每一天的变化数值。如此一算,他即算得十二月一日,直射角已超过17°。

    例如就是十二月一日,一个寒冷干燥又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测量得日影于杆子的角度,算得今日太阳直射角,最后用90°减去两个数据,自然得到本地的纬度数据。

    事实上,留里克已经接连得到了五个数据,彼此之间的误差并不大。

    所有的数据都显示罗斯堡的位置是在北纬63°左右,大概有1°的误差。

    看起来,留里克这种初中生级别的实验已经大功告成,他毕竟也没有使出自己更多的知识才能。

    那么他非常满意自己忙乎了好多日子,用黑乎乎的双手得到的数学成果?不!他并不满意。

    因为仅仅是北纬63°,哪怕是最大误差64°,罗斯堡也不足以陷入哪怕一天的极夜中。

    和他所感受到的恰恰相反,罗斯堡存在极夜。

    所以,自己的测量还需要继续。

    受存在的极夜影响,冬至那一天东方只会微微泛红,太阳似乎是要出来,结果它就是不出现。若是那几天出现阴霾,好多天的情况和极夜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在罗斯堡显然是不能靠日影测得本地的纬度,若是想仅靠测量获得一个精确的结果,很显然自己就不得不等到夏至了。也就是所谓当日影变得最短的那一天,夏至就是这一天。要得到夏至日的数据,自己也必须要长时间的测量,把数据记录下来。

    这件事将是非常庞大的工程,自己难道要成为罗斯部族的第一位天文学家?!

    不可否认,对日影的测量来勘定时间,对罗斯部族也很重要,毕竟他们必须在正确的时间跑到仆从自己的诺夫哥罗德收取一笔供奉,尤其是秋季带着一批黑麦、小麦胜利归来。

    古代,任何一个庞大的国家,维系这个国家稳定根源的就是足够的粮食。

    庞大的国家意味着庞大的人口,唯有种庄稼吃谷物,国家才能维持巨量人口仍能保持稳定。

    粮食的种植收获与季节变换息息相关,一个大国必然要设定自己的一套历法。

    而编纂历法唯一能作为有效参考的事物,恐怕就只有月亮和太阳,最终也就编纂了阴历和阳历。也有玛雅人搞出非主流历法,除了阴阳两历,他们还有金星历。

    历法由国家测绘与编纂,后续的修订权也在国家,因为平民百姓对天文知识几乎一窍不通。

    罗马在进入帝国时期,尤为需要埃及的粮食生产。很大程度上,对于粮食的越来越大的需求,也左右了帝国的扩张方向。罗马很乐意登陆并占有不列颠,因为此地的田地很早就被开发,他实在是一片沃土。为了农业区的安全,他们干脆修筑了一条哈德良石墙。

    而那些中欧和东欧的森林区长期以来是斯拉夫部落的地区,就是因为这些地域实在缺乏农业价值,使得斯拉夫人能以森林猎人的姿态长期游荡。

    西罗马覆灭了,东罗马曾一度继承西罗马的疆域,他们维持了短暂的时间终究又被法兰克人抢走。

    法兰克王国在西罗马的废墟上建立,一系列的事物已经和先前罗马时期完全不同了。

    但定居下来的蛮族需要种地养活自己,他们非常依赖罗马人制定的那一套历法,可鲜有人想到历法也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不准确。

    儒略历的一年比地球公转周期短了一点点,经过八百年的积累,历法的误差实际已经达到六天!

    所以这时候的儒略历标注的冬至日,与实际完全不符。

    留里克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唯独不明白历法究竟误差成了什么样子。

    难道一定要自己去测量出精确的夏至日?

    大可不必!

    聪明的留里克突然想到一件令他汗毛战栗的事,因为这些年来,维利亚总能精确的预测哪一天太阳将不会升起,而那一天就是部族传统的光明节。部族会肆无忌惮的狂欢纵酒高歌,并一同目睹新年第一缕阳光照到海湾那冻结的海面。

    维利亚,她知道冬至日!

    她难道懂得“日影测量法”?还是知晓别的测量术?!

    她还知道世界是个球的理论,也许她已经了解许多地理知识,只是未曾与他人透露?

    难道,七十多岁的她还是个古典天文学家?!

    留里克越想心里越发怵,仔细寻思自己这几天的测量工作,维利亚就是一个安静的观察着,她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一系列工作。

    也许,当自己忙碌之时,维利亚早在多年前就明白了一切?

第四十七章 黄脸黑衣人的传说与他们的数字

    顿时还待在温暖的祭司长屋,围绕着碳堆烤暖,顺便用光亮照着木板忙着计算的留里克,直接停下的手里的工作。

    他突然看向身披鹿皮,安详的盘腿而坐一副冥想姿态的祭司维利亚,大声询问:“奶奶!”

    “嗯?你饿了?我的孩子。”维利亚突然睁开双目。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今年那一天是真正的冬天!”突然,留里克觉得自己的话很不严谨,接着又问:“今年我们的光明节的日子。历法上是哪一天?”

    “你问这个?孩子,你是不是已经算出什么结果了?”

    “对!如果您能告诉我精确的光明节日子,我将快速算得我想要的结果,明天我也不用去测量影子了。”

    “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我的孩子。”

    维利亚迅速振作起来,她这段日子的确是安静的观察者,她已经目睹到留里克有展现出许多惊人的行为。

    最为让维利亚错愕的,是她看到孩子在木板上居然在使用一种东方的数字系统!

    以维利亚的了解,那是一种住在遥远东方的一片炎热荒芜世界上的人们发明的一种数字,它和罗马人的数字系统差别很大。不可否认的是,罗斯人的先祖曾遇到过另一些服装特别的人,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商人,自称来自遥远东方的伟大国度。

    他们自称与罗马人做了很多贸易,也乐意向北方冰雪之地开拓新的商业线路。

    那些奇怪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们从很久以前的罗斯部族这里用银子换走一些鹿皮和海豹皮后,就再没有出现。

    不过他们至少留下一点东西,年轻时候的维利亚有幸了解到另一种数字系统,和那些怪人的奇怪传闻,

    啊!维利亚无法不想到自己的年轻岁月。

    那时候她在部族里实在是独特的,她对婚姻并没有巨大的渴求,仿佛自己就该是敬奉奥丁之人,是未来女武神的后补,就必须永世保持纯洁。

    维利亚非常相信自己父母诉说的那些神话,而今父母早已作古,自己也成了部族最年长的人。

    维利亚的好学精神使得她成为部族的奇人,拜这份好学所赐,她懂得的知识最多,也最终成为祭司之首。

    看到了好学的留里克,维利亚无法不联想自己的年轻岁月。

    她根本想不到,这段日子留里克在自己面前展示的重重,她无法做出合乎情理的解释,真的只能相信留里克分明就是在展示神迹。

    这神迹当然不是什么力大无穷,什么刀枪不入,而是与生俱来的庞大知识。

    维利亚身为祭司之首,她总是处乱不惊的,唯独真正目睹到留里克的才能,她已经接连失态多次。

    自己告诉了留里克具体的日子,只见的孩子用粗布擦干净几个木板,又开始新的计算。不错,计算全程用那些“东方数字”,以及一些看不懂的另一些符号,隐约间其中还参杂着罗马词汇。

    终于众多的问题压在维利亚的心理,她终于憋不住了。

    “留里克,我的孩子。你现在使用的东方数字,你难道天生了解?”

    突然间,攥在留里克稚嫩右手中的被削成笔状的木炭块掉了下来,他心头一惊,不知如何作答。

    “不用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你是被奥丁祝福的孩子,你的身上充满奇迹。”

    留里克还能怎么说,他震惊的其实根本不是维利亚对自己使用的“阿拉伯数字”的怀疑,而是维利亚知道这是一些数字,并且被冠以“东方数字”的名字。

    这充分说明维利亚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也就是说,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罗斯部族里,居然有人懂得上万公里外古代印度人发明的这种数字!

    维利亚只能用奇迹形容留里克的惊异,她也非常乐意分享自己曾经的过往。

    她拿出了一番非常合理的解释,而留里克,他真的只能自称知识是与生俱来。

    所以,这个时代的维京人已经和亚洲地区的人们发生了颇为密切的交流?留里克充满好奇。

    恐怕情况并非如此,两个距离极远的族群的确发生过交流,彼此显然并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影响。

    留里克的情绪非常激动,他觉得似乎罗斯部族已经遗忘了另一条上路。所谓既然部族可以一路前进到诺夫哥罗德,那么进入伏尔加河上游,在进入黑海后直接在高加索山脉的沿海地区登陆,最终和亚洲的沙漠民族接触也是顺理成章。

    理论上它是可行的,现实摆在眼前,整个罗斯部族只有年迈的维利亚祭司对强大的沙漠民族有一定的概念。

    例如,维利亚特别声称,那是一些皮肤发黄的黑衣人,他们和曾遭遇的黑衣罗马人完全不同。那些黄皮肤的黑衣人总是带着硕大的头巾,也都留着巨大的黑色胡子,就像是罗斯部族男人喜欢续的大胡子。

    他们只是一些生意人,用一些据说来自更遥远地域的奇怪又美妙的东西,想要换取一些毛皮。

    根据这些只言片语的描述,留里克立刻想到维利亚所言的就是黑衣大食。

    留里克很懂得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公元828年,黑衣大食正处于强盛期!

    一个国家的强盛影响将是多方面的,例如商业贸易会变得发达。既然历史上的大食很乐意与巨唐经由丝绸之路贸易,他们自然也会试图北上去和极北地区的维京人贸易。

    既然是贸易,黑衣大食习惯的数字系统自然而然要和罗马数字系统发生碰撞与交流。

    客观的说,诞生于印度的那套数字系统,因为书写逻辑简便清洗,数字符号标注简单,它最终成为全球通用的数字系统,恐怕从一开始就具备这一潜能。

    留里克干脆在木板上以木炭书写出从0到9的所有现代数字符号。他还列举出更大的数字,以纯粹十进制叠加的计数方式,用这套数字系统简单明了的清楚体现。

    不得不说,这套现代数字系统可比维京人固有的那一套要先进,维利亚是明眼人,她不但看明白这一点,也意识到它比罗马人的那一套更加先进。

    “我的孩子,难道遥远东方的人们都在使用这种数字?”维利亚惊讶的问。

    “是真的,至少您遭遇到的那些黄脸黑衣人,他们就是这样的。”

    话说到了这一层次,留里克已经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巴不得把自己了解的全部数学基础的东西,全部展现在自己的“忘年交”维利亚面前。

    留里克甚至指出了加减乘除符号的运用,就怕维利亚听不清楚,他还刻意编了一些看似幼稚实则非常现实的算术题,以证明自己这套“21世纪的现代数学基础工具”优越性。

    一切皆如留里克所估计的,维利亚的内心受到强烈震撼,年迈的身躯也开始激动地颤抖。

    因为留里克就是用罗斯部族的人们非常了解的方式,即将“新式数学计算工具”带入到商品交易的案例中去。

    例如,他在木板上描绘羊头的形状,并在其前面冠以一个数字“6”,接着画上加号,继而又画了一个鹿角冠以数字“2”,当他再标注等号后,最终写出数字“10”。即简单明了的解释,六张羊皮加上两张驯鹿皮,等于十个银币。

    留里克连续列举三个例子,维利亚不但完全听懂,她也不得不进一步佩服眼前孩子的数学能力。

    因为某种意义上,维京族群的商人们,他们天生都有着数学天赋。

    留里克已经了解到这一点,更了解到部族中那非常复杂货物价格系统,也明白根本没有谁曾干涉过部族的经济发展,一切都是众多商人自发的贸易行为,造就了当前相对稳定的物价——那就是所谓的“看不见的手”。

    蛮荒时代,极北世界的人们充满野蛮习气,他们回去抢掠其他敌对部族的财富,也给自己掌握的各种事物都标注了价格,甚至是……

    直到启蒙运动的风起云涌,欧洲的一小撮人才率先觉醒,他们从圣经上得到自己的感悟,得出人的生命是无价的结论,并积极倡导,最终全世界最终达成了这一共识。

第四十八章 真正的纬度

    留里克的家里贮藏了许多货币,部族的人们都知道,首领的家里必然有一个堆满财富的大宝箱。

    并没有人试图想要把财宝据为己有,或许有人起过歹念,一想到可怕的结果他们就作罢了。

    因为罗斯部族的核心人员,都是一个家族经过许多代的繁衍才有的当前的规模。盗抢部族成员的财物是大罪,盗贼将被毫不客气的处死,盗贼的财产也将由受害者继承。

    何况住在留里克家附近的都是父亲最信赖的那些人,他们清一色与父亲有较近的血缘关系。

    孩童的大量无聊时光,让留里克可以有时间把玩大量的银币和铜币,他带有强烈目的性的闻讯自己的母亲,基本摸清了部族内部的物价情况,继而也推算出那些盟友的些许情况。

    在环波罗的海地区,乃至于整个西欧,由东罗马铸造的各类货币都是最主流的流通货币。

    但这些货币的来源可谓五花八门,甚至还有来自西罗马末期铸造的铜币还在流通。最终导致一个优秀的商人,必须了解不同货币之间通过成色不同而造成的兑换比例。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人们偏爱于东罗马七世纪大规模铸造的银币和银币,总体而言,他们能大量得到的是银币。

    那些距离当今时代近的银币,其成色普遍很好,就是含银量不能恭维。

    毕竟在发现新大陆后南美白银大规模涌入世界市场的数百年前,当做货币流通的银子并不多。

    东罗马也只得加工出大量含银和含金的硬币,尤其是银币,其重量只有四克多一点。

    六枚银币被粗略的估算为一盎司(九世纪的盎司设定),它是维京部族的商人们所普遍接受的,毕竟他们还没有研究出铸币科技,甚至法兰克帝国在这方面的水平也非常糟糕。

    虽是强敌环伺,东罗马的货币在东方和西方同时流通,遥远的波罗的海也是它的流通区,罗马人根本没想到这点。

    一枚很不错的银币,就能换成多种成色五花八门的其他货币,以及来自于不同物种的兽皮。

    需要一种物品来衡量东罗马“好成色”银币的币值。罗斯部族和南方的盟友们存在一个约定俗成的交换比,即总长达一stika的被剪光毛的羊皮对应一枚“好成色”银币。

    当然,一枚“好成色”的金币,对应正好是十枚“好成色”银币,金币是稀缺的,它倒是很少在贸易中使用。

    在涉及到重要货品时,银币才会大量使用。平日里的罗斯部族的交易,基本通过罗马铜币即可达成。

    这里铜币和银币的兑换比也是颇为惊人的。

    任何的数字系统都是需要用来解决实际的数学问题,留里克使用大量现代数学常用符号,自然引得维利亚重视。

    她问及了木板上被标注的一些“罗马词汇”的意义,留里克没有多想,之言它就是角度之意。

    古诺斯语存在近似意思的词汇,留里克的简要解释维利亚很快就理解了。

    也许我好好讲讲课,她就完全明白了?

    留里克进入状态,但他错误估计了一个事实,维利亚看似能迅速理解的样子,她依旧是一位知识极度匮乏的人。

    什么地球倾角的存在,罗斯堡寒冷的真正原因,太阳直射角度的变化,留里克俨然一位教师,教授给他足有七十岁的学生。

    维利亚就是努力安静的坐着,她很像快速全部理解这孩子的话,可惜众多的诺斯语词汇她都听得懂,拼接在一起反而就不能理解了。

    她至少了解到,留里克这孩子说了一大堆话,还用刀子迅速削了个炭块做比划,孩子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试图让自己相信,世界的本来面貌就是一个旋转着的大球。

    因为旋转,有了昼夜交替。

    因为倾斜着旋转,有了一年四季。

    一个演讲者,在说完一通报告后往往欣喜于自己很好的完成了它。留里克显得非常意犹未尽,自他诞生以来,还不曾向另一人做过什么科学的普及,只因不曾找到知音。

    “奶奶,现在您都明白了吗?我们不必飞到天空去亲眼看看世界的全貌,我们只需要在地面进行一些测量,就能描述整个世界。”

    维利亚深深地摇摇头:“我的孩子,我已经太老了。你说的这些我难以理解,即便是我理解了,那还有什么意义?我的生命很快就到头了。”

    她的言语又增添起悲怆色彩。

    老实说留里克真的为年迈的维利亚惋惜,假如她不是生活在这样一个蛮荒的时代,例如是一千年之后,虽是女流之辈,维利亚也能成为瑞典的一名女学者。

    “奶奶,我真的希望您能继续活下去,至少……至少活到一百岁。”

    “别傻了,孩子。我用一生侍奉奥丁,因为你的存在,我想我已经得到承认。那是我的命运,我将成为另一位女武神。孩子,你是幸福的。奥丁赐予你很多知识,这些一定是瓦尔哈拉的真理,是凡人难以理解的。”

    “不!奶奶,我所了解的知识都是凡人能够理解的。”

    “哦?你是一位使者,你会将知识传授给我们的部族吗?毕竟那是瓦尔哈拉的知识。”

    “我会的,我想奥丁也一定会支持的。”留里克想了一下,非常大胆的宣誓:“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让部族的孩子都能学到我的知识。恩,瓦尔哈拉的知识。您不用担心。奥丁并没有禁止我们传播知识,也许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他们需要招募的勇士提前学得智慧。”

    人类文明的大发展就是从解放思想开始,被束缚的思想突然变得活跃,人类也迅速进入工业文明。

    工业先声后的仅仅二百年时间,人类就创造了一万年人类文明史的97%的财富,人类甚至已经忘却了长久以来半饥饿的状态才是生活的常态。

    而在公元九世纪,驱使维京人离开故土行野蛮之事的第一大原动力,就是饥饿。

    维利亚依旧觉得留里克的话很有道理,她反问一句:“如果那些孩子不乐意听从你的话,怎么办?”

    “我会下达命令,因为我是首领!我会逼迫孩子们学习!只有最有知识又善于打斗的人才能作为我的亲信,我会委任他们更大的工作,还会给予他们更多的财富。我的奶奶,相信我,如果学习知识能带来更大的财富,没有哪个孩子会愿意继续做愚蠢之人。所以,我还会命令所有的女孩学习知识,我相信只有聪明的母亲此案教育处更聪明的孩子。”

    留里克又是语出惊人,他现在提出的可能性是维利亚从来没想过的。

    不说让男孩接受教育是否可行,他居然还觉得教育不能男女有别。

    维利亚很能引起共鸣,因为部族的祭司基本为女性所垄断,身为祭司必须学会很多东西,尤其是会准确背诵那些祈祷词。

    显然留里克的意思绝非是让所有的部族女孩都去当祭司,而是学习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让孩子们相信世界是一个球。

    维利亚皱着的老脸渐渐浮出笑容,紧接着她咯咯笑起来:“孩子,我看到了部族的希望,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也许世界就是一个球,现在继续你的计算吧!我需要一个答案。”

    “好的!”

    其实到了现在,留里克已经基本确定罗斯堡的位置恰好处在北极圈的极限位置。

    留里克是严谨的人,他觉得自己必须通过测量数据得到一个准确的结果。

    儒略历的误差已经非常严重,好在根据维利亚提供的日常经验,留里克非常相信,真正的冬至日已经推迟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甚至还会在几十年后推迟到二十九日。

    经由维利亚的解释,留里克明白了祭司能精确预言光明节的正确日子绝非是什么能掐会算,一切还得从维利亚年轻时遇到的罗马黑衣人说起。

    毕竟在绝大部分本时空人的概念里世界是永恒,日月星辰也是永恒的。

    历法的制定者相信这一点,他们非常懊恼自己制定的历法总有一点瑕疵,使之无法成为永恒,罗马的教士通过天文观测确定了历法的精确误差,遂在三十年前维利亚不但知晓儒略历,也知晓了误差。

    她可从未想过这历法还有误差,好在三十年时间产生的误差是非常小的,这也使得她每一次预测都极为成功!

    将真正的冬至日带入计算,留里克很快演算出今日的真正太阳直射角,和刚刚的测量数据确实差距很大。

    用新数据再带入公式,得出的结论就是北纬66°多一点,比之前的数据大了近3°。

    北纬66°是非常有趣的,因为北极圈就是以它划界的。这个数据也与维利亚的经验非常吻合,唯有在这样的位置,有且只有冬至那一天太阳不会升起。

    留里克将自己的答案展示给维利亚,嘴上又是一番冗长的解释。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最有智慧的祭司是否听懂了,至少祭司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着慈祥的笑容。

    她,应该明白了许多。

第四十九章 谁才是约塔兰的主人

    罗斯堡的地理位置已经快到波的尼亚湾的最深处,居住这里的人们距离思维亚人的主要活动区斯韦阿兰实在太远。

    地理的阻隔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他们彼此间都有着共同的祖先,自从近百年前罗斯部族决定北迁,斯韦阿兰的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他们在遥远的北方还有一群兄弟。

    唯有每年一到两次的大规模从北方海域划来的长船,才能向斯韦阿兰的普通人证明,北方确实有自己的同族,而且实力颇为强大。

    难道斯韦阿兰地区还不够寒冷吗?难道北方除了冰天雪地,还有什么东西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迫使一部分同族执意北上?!

    答案是肯定的!

    那就是毛皮!大量的动物毛皮!

    未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重大城市斯德哥尔摩,公元九世纪它最初的雏形就已经存在。

    梅拉伦湖的湖水注入波的尼亚湾,一些游荡的部落意识到了这片地区有着发展贸易的先天优势。因为大湖有利于船运,河流入海口的大量岛屿,它们很容易即可改造成港口。

    定居这一带的居民建成了一个居民社区,他们被其他族群称呼为梅拉伦人。

    但是九世纪,波罗的海上的强者就是丹麦。强大的丹麦船队控制了哥特兰岛,也占领了斯韦阿兰南部的可供放牧的高地。

    思维亚部族联盟,他们在斯韦阿兰平原不断发展壮大,然而以他们近乎于原始的生产力,再大的土地面积很快就到了瓶颈。

    摆在部族联盟面前的只有一条发展之路——去拓展生存的空间。

    他们愤恨丹麦人抢先一步占领了本可以属于自己的放牧的草场,以及可种植麦子的耕地。

    他们也更加痛恨哥特兰岛为丹麦人占领,因为这个岛屿的失去,就意味着丹麦人基本上锁住了思维亚人南下的可能性。

    虽然丹麦人不可能保证不漏掉任何一条北方海湾的长船,但凡是遭遇,战斗是必然发生的。

    根据思维亚部族联盟的文化传统,年轻的男人需要离开自己的家庭,在自己部族的附近开拓一片自己的家园。

    一个成年男子娶了妻,他会毫不犹豫组建一个大家庭。为了养活自家的众多人口,有限的土地显然不够,唯有操纵长船,在首领带领下去抢掠,家庭才能安度冬季不被饿死。

    经过数百年来,斯韦阿兰的资源越来越少。

    更为糟糕的是,同样面临着本地资源愈发紧张的严峻发展问题,同样都想到了通过劫掠解决问题的办法,丹麦人和瑞典人的前身思维亚部族联盟,他们面临的敌人的水平可就差太多了。

    自从丹麦人开启了对不列颠的劫掠,他们因为获得了“丰饶之岛”的大量粮食供应,饥饿问题基本被解决了。

    由于参与劫掠的清一色是渴望财富的年轻男子,他们完全是基于本能,强行掳走不列颠的盎格鲁女人。

    丹麦人和盎格鲁人,他们彼此也是近亲。

    更多的粮食,更多的异域女性进入丹麦人的社会,日德兰半岛的人口快速扩大。

    在古代,人口就是最好的生产力,哪怕是一个小孩,也是家庭不可或缺的生产力。

    越来越多的丹麦人需要越来越多的土地去耕种、去放牧。

    丹麦人的主体力量牢牢把控着波罗的海面相大西洋的唯一出口,厄勒海峡最窄处仅有五公里,这也使得丹麦人轻而易举就能登录对岸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进入约特兰高地。

    丹麦人和思维亚人遭遇了,因为争夺放牧的草场,冲突也随之发生。

    一百年已经足够漫长,足够使得两个语言完全一样的族群,愣是演化成两个充斥着冲突的部族集团。

    丹麦人确实比思维亚人更加先进,因为他们不得不和法兰克王国,和不列颠的那一串小型王国,乃至另一支完全不同的文德人发生各种关系。

    来自欧洲大陆腹地的许多文化概念进入到日德兰半岛,使得一些部族首领已经不再甘于去做一个首领。

    他们了解到,庞大到难以理解的法兰克王国,最初也只是微小的存在。因为首领的勇敢与智谋,法兰克人吞并了一个个小部落终成庞然大物。

    这个时代的丹麦人已经感受到了法兰克人的强大,因为和他们活动区接壤的那些文德人,已经臣服在法兰克王国的麾下。

    那些文德人就是生存在后世德国东部的斯拉夫民族集团,他们是波兰人的祖先之一。因为被法兰克王国征服,他们放弃了自己斯拉夫传统信仰,全体皈依到罗马教廷麾下,接受法兰克的统治。

    如何像法兰克人那样强大?

    首先,让自己的部族成为联盟的首脑,再令自己的部族拥有无法撼动的实力,最终首领成为真正的王。

    就算法兰克人很强大,丹麦人也不曾放弃南下扩张的企图。但是因为法兰克人的强力反击,丹麦人的攻势终究被遏制住。

    许多为未来充满想法的部族首领都意识到,只有一盘散沙的族群团结起来,才可能竞争得过法兰克人。

    南方是更加温暖的,那里的土地也更容易耕种。而最好的土地是在不列颠,当地人一样非常强大。

    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现阶段自身的实力依旧不够,所以只能施行偷袭劫掠之策,确实没有农民愿意在劫掠之地定居下来开拓农场。

    唯有在约塔兰地区除外。

    两个部族联盟因为广袤的约塔兰地区的归属权发生争斗。

    他们都是维京人!他们善于通过战斗解决矛盾!而且进入此地拓荒的农民、牧民,他们饥饿的肚子正在强令大脑,去攻击那些会抢掠自己家园的另一群人。

    哪怕对方说着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语言,只要不是自己的部族或是盟友,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争斗早在公元八世纪初就开始了,近乎一百年的争斗双方的实力都在增长。

    很显然,在这方面丹麦人的实力增长最为显著,不仅仅是人口,还包括他们的战争技术。他们开始从法兰克人那里学到马匹的驰骋,开始从不列颠人那里学到独特的弓箭使用技术。

    如今的丹麦人还是初级的学生,他们才刚刚使用这两种影响古代战争的重要法宝,但他们的后裔必将在马背上恢复祖先的维京之魂。

    广袤的约塔兰,属于不同部族联盟的农民的小规模冲突频频发生,数百人的陆路、海上的战争也时有发生。

    还是因为维京人共有的文化传统,家族中有人战死,他的兄弟子嗣有义务为其报仇。

    这几乎进入一个死循环,也导致小规模的战争必将引发战略级别的决战。

    究竟谁才是约塔兰的主人?!

第五十章 丹麦人的新首领之持斧的狮子哈夫根

    对于思维亚人,他们需要南方的牧场以供应生产。

    对于丹麦人,他们不但需要牧场,还有意联合思维亚联盟,至少要把部分的加盟部族招揽到自己联盟的麾下。当然,这种行为并不容易,因为“背叛”这种行为,是双方都无法容忍的。

    丹麦人挖墙脚的行为加剧了双方的矛盾。

    既然相对“和平”的手段无法达成丹麦联盟的意愿,终于在公元828年丹麦部族联盟的春季大会,与会的多达十二个部族,他们齐刷刷推选实力最强大的罗巴德部族的首领哈夫根成为联盟首领。

    罗巴德部族,所谓罗巴德,在古诺斯语中就是“红色大船”。

    因为罗巴德部族的主体非常靠近厄勒海峡,他们拥有着非常优越的地理位置,商业活动的相对发达,他们部族实力自然没的说。

    该部族贸易获得了大量茜草,他们用以印染麻布,也用它装饰战斗长船。

    有一艘多达一百人划船的巨大长船,它被雕刻上夸张的狰狞船首装饰,即是一只龙头,它又被涂抹上茜草燃料仿佛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人们相信,这个装饰物的已经出现,许多敌人就会被吓得望风而逃。

    它被称呼为“红龙号”,也是部族首领财富与权力的象征,某种意义上,它就是“王冠”。

    哈夫根是一个有想法的狂人,在部族的决斗中他斩杀了所有挑战者,整个部族崇拜他的赫赫武威。

    在部落联盟的会议上,也有人质疑他的实力。

    而哈夫根毫不犹豫的提出联盟的古老传统——决斗。

    因为怕死而拒绝?

    不!拒绝即是懦夫,懦夫将遭遇部族的驱逐。

    基本上被哈夫根点名的质疑者没有拒绝的权力。

    所谓的决斗,两个联盟的首领各自派遣一位勇士参与进来,甚至是首领亲自上阵。

    两个勇士会进行生死对决并以失败者的死亡而结束。勇士的死亡即代表了所属首领的失败,亦是其所属部族的失败。

    年老的首领不会愚蠢的亲自上阵,他会派遣部族里最勇敢的人。

    而勇敢者也非常为之效劳,因为赢得了胜利,其个人的威信将因此暴增,借由此资历成为新的首领也很有可能。

    哈夫根可不会置身度外去遥控一个勇士为他代打。

    他是自信心爆棚的人,其个人的实力同样也有目共睹。

    哈夫根有着非常健壮的肌肉,有传闻称此人可以一顿饭吃掉一只烤羊。他总是挥舞一把并不锋利的伐木斧,莫看斧头不锋利,凭借着蛮力,他轻轻松松砍倒一颗碗口粗的树。

    蛮力如此,砍倒大树不成问题,那么砍翻一个敌人也不在话下。

    拜这幅蛮力所赐,他不需要多大的智谋就得到了许多部族的拥戴。因为构成部族的一个个小家庭,他们在见识到哈夫根的凶狠后,非常自愿的乐意归顺他的旗下,从而获得安全感。

    就算有的部族对哈夫根带有怀疑,其麾下的大量家庭的流失是实实在在的。

    因为哈夫根确实是那种传说中的勇士!

    任何的生死决斗他都是亲自上阵,他手持战斧的同时,上身就只着一件朴素的麻布坎肩。

    他就是有意露出自己强壮的胳膊,和上面金色的毛发。

    他亦是有着完美大胡子的人,他因为赫赫武功自然而然拥有多名妻妾,所以他的胡须也被自己的女人编织成独特的辫子。

    通过一番蛮力,日德兰半岛上一个又一个的部族愿意认同这样一位盟主。

    假若此人只是一介莽夫,他在自己的领域也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偏偏这个家伙非常有抱负!

    哈夫根人送外号“金毛”,不过他本人更乐意于法兰克人给他的绰号“狮子”。

    首先哈夫根是没有见过非洲狮的,通过勇敢越境的法兰克商人,他知道了自己的绰号,也获悉了绰号的来源。

    在遥远的南方,极致的炎热世界,有一种凶猛的野兽是那里的霸主。这种野兽的特点就是有着惊人的胡子,恐怖的獠牙和利爪能轻易要了人的命。

    毕竟这些法兰克商人只是为了做生意,他们才不管自己的主子是什么“奥古斯都的继任者”,还是丹麦人的新首领“金毛狮子”,只要能在他们的土地上行商,能更少的交税,一切都不是问题。

    日德兰半岛上的丹麦部族能越来越强大,愈发能和他们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亲戚拉开距离,一方面就是这些法兰克商人。

    九世纪,他们是法兰克商人。几百年后,他们就是德意志商人。

    他们甚至在神罗和丹麦王国接壤处的汉堡建立自由市,并和遭遇压迫的萨克森人建立商业联盟。

    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商人就是商人。而且在新的时代,因为新的科学技术使得汉萨同盟的商人们发现了一种惊人的敛财之道,而这个敛财之道也被千年后的工业国家奉若圭臬——进口粗加工品进行精加工。

    甚至早在九世纪,法兰克商人们就知道北方出产大量的铁。

    吸引这些法兰克商人冒险进入维京人的领域的,就是当地的特产:动物毛皮、生铁和铜。

    商人们也偷偷的将马匹、麻布,以及大量的西欧手工品输送进来。

    这条商路在和平时期一直存在,也将长期存在下去。

    随着源自印度的炼钢法传入神罗,汉萨同盟商人立刻开始大规模进口北方生铁或者直接是船运铁矿石,自己在作坊里加工成钢,转手再卖给丹麦和瑞典,一来一往价格暴涨六倍。

    终于瑞典国王痛定思痛,重金招募德意志地区的铁匠为自己服务,励精图治之后,最终奠定了古斯塔夫二世称雄欧陆的军械实力基础。

    那都是数百年之后的事了。

    九世纪,哪怕是法兰克人,他们的冶铁工艺也颇为糟糕。

    当然罗马时代的冶铁工艺几乎没有发展,也导致继承者法兰克人等诸多日耳曼部族,他们即便形成一个个封建国家,也缺乏锻造精铁的能力。

    相比之下,工艺一样落后的丹麦人和思维亚人,恐怕就是所谓奥丁的祝福吧!

    他们所发现的铁矿偏偏就是特别优质的矿脉,铁矿石的质量实在太好了。

    用这些铁矿石铸造的战斧,它的刃不需要多锋利,即可砸断大多数的维京利剑。

    毕竟要以糟糕的冶铁术勉强锻出的铁匠,它的含碳量太高,也就导致铁剑柔韧性糟糕,一番打斗剑刃容易断裂与弯曲。

    尤其是柔韧性问题,不要想着试图格挡,劈砍过于用力就能导致断裂。

    它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可以制作成一根根铁丝之后被编织成锁子甲。

    九世纪糟糕的冶铁技术流行整个欧洲,但执剑人都是聪明的。无论是法兰克人还是维京人,他们使用铁剑总是采取突刺战术,某种意义上就好似手里握着一支加长的矛头。还别说,这种突刺战术带来的杀伤反而更为恐怖。

    可是对于善于单挑作战的广大维京人,他们也总是携带一把斧头。它是砍树的工具,也是修船的工具,更是厮杀的最凶悍兵器。

    一把战斧握在手,哈夫根不怕那些披着锁子甲的敌手。

    所有的部族,包括哈夫根自己的罗巴德“红色大船”部族也有一批编甲高手。

    锁子甲能很大程度抵抗弓箭的袭击,也能基本抗住利剑和矛头的突刺,使之无法扎近皮肉,仅会造成一片淤青,终归生命是保住了。

    但锁子甲无法抗住钝器势大力沉的攻击,在伐木为主要目的的战斧面前,锁子甲意义不大。

    恐怕贯穿整个中世纪,钝式武器的袭击都是无解的。哪怕是打扮成罐头的板甲战士,敌人使用的斧头凿子投入战斗,就好似开罐器压开罐头那么容易。

    手持一把战斧成为丹麦部族联盟的首领,日德兰半岛迎来一位猛人。

    “金毛狮子”哈夫根的野望是什么?

    很简单!

    继承前人的脚步,继续攻击不列颠获取那里修道院贮藏的金子,掳走那里的牛羊,乃至掳走那里的人做奴隶。

    他非常乐意向外人彰显自己的武力。

    那些思维亚人本是自己的同族,但是他们不但不乐意归顺丹麦麾下,更不愿意交出另一半的牧场。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对自己的冒犯?思维亚人的联盟是荒唐的,他们必须瓦解,所有的部族必须归顺到自己麾下!

    不过现在还不着急解决思维亚人联盟的问题,因为不仅仅是思维亚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西部的“通向极北之路”还有大量的挪威人,他们也是要被收编的。

    哈夫根的最大梦想就是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整合所有说诺斯语的部族,在构建出一直强大的力量后,就不用搞什么偷袭劫掠。

    战斧将砸向整个不列颠,那里将成为自己和自己子嗣的领土。

    战斧也将砸向法兰克王国,既然一个部族的首领能获得“奥古斯都”的头衔,我哈夫根怎么就不可以?

    虽然哈夫根并不清楚“奥古斯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总之据法兰克商人形容,所谓“奥古斯都”,就是统辖所有脚步能踩踏之地、所有船只能航行之地的唯一首领,也就是最伟大的首领。

    哈夫根快到四十岁了,他依旧英武有力对未来充满信心。

    不过在实现自己壮志的道路上,首先要解决许多棘手问题。

    当前他的第一项工作还是肃清部族联盟里质疑和反对罗巴德部族的家伙们,要以最坚决的手段消灭他们以巩固自己的统治。

    在完成这件大事后,去征讨那也臣服了法兰克人,仗着法兰克撑腰而开始蚕食丹麦人地盘的文德人。

    处理南部边境的那些乌合之众之后,统合所有说诺斯语部族的战略行动必须开始!

第五十一章 奥托的北上狩猎

    落后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使得斯韦阿兰地区的人们需要大量的土地资源,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他们的祖先几乎都来自日德兰半岛,他们是最早登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古日耳曼人,一经登陆立刻就与平原的主人萨米人爆发冲突。

    驱逐萨米人的运动一直持续着,哪怕是思维亚部族联盟占据了整个斯韦阿兰,驱逐运动还在持续。

    欧洲古老的土著居民萨米人,他们的生活空间不停被压缩,他们的组群不得不转移到北极圈内。

    渐渐的,萨米人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只在斯韦阿兰留下许多遗迹,向征服者证明自己曾在此处生活。

    斯韦阿兰的生存空间愈发狭窄,一支以“船桨”为名的部族决定北上。

    没有文献描述他们北上的确切原因,终究他们沿着波的尼亚湾的海岸线北上数百公里,直到进入北极圈的边缘安顿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动物毛皮的巨大诱惑,趋势他们进一步向极北地区继续扩展。

    每年的夏季,总有大量的长船从北方划过来,带给思维亚联盟的大部分部族以大量北方的各种毛皮。

    罗斯部族在这种夏季交易中总能有不错的收益。

    所以奥托和他的部众在入冬后还要进行一次远征,就是渴望猎获一些驯鹿。

    所有参与进来的人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他们能忍耐严寒,懂得在积雪中生存,也有办法硬抗可能的暴风雪。

    猎获一只驯鹿,足够一个家庭吃到春季,所以猎人们的要求其实不高,只要猎获一头就行了。

    他们带着斧头和匕首,以及打猎专用的短矛。

    狩猎有着一套基本都原则,那就是不杀小兽,只狩猎最大最强的鹿。谁是最强者?鹿角最大的就是。

    一旦成功后,猎人即开始当场剥皮和割肉的工作。

    奥托带领着部众,拖拉着大量的雪橇,二百人构成一个庞大的狩猎群体,全副武装踏着滑雪板,在积雪覆盖的苍茫大地较快速的前进。

    倘若没有缠在脚上的滑雪板,冬季狩猎实在难以施行。

    他们一开始沿着冰封的海岸前进,持续走了三天,当海岸线开始向东边延伸的时候,关键的时刻终于到了。

    在一片树林中,一顶顶帐篷被大建起来。

    驯鹿皮是美妙的御寒材料,四张皮被缝合一体,再用树枝搭建起来,一副美妙的帐篷就此构建。

    夜已经深了,雪地中赫然出现一百多顶帐篷,还亮起了二十多摊篝火。

    奥托手上抱着烤鱼,听取着部下的展望。

    哈罗左森抱着自己的儿子卡努夫,真切的说明自己的兴奋:“如果我们继续向北,也许我们就将走入世界尽头。我真是不知道,曾经容易发现的鹿群,现在难道都跑去了更北的地方?”

    “哈哈,因为它们害怕我们。”

    “也许把。你看我们这些帐篷,还有我们的衣服,曾经它们都属于奔跑的鹿。我有点担心,如果我们总是大规模的行动,终有一天会把鹿全部消灭。”

    “你太高估我们的力量了,我的兄弟。”奥托摇摇头,“这个世界很大。再说了,如果我们继续深入北方,也许会遇到那些人。”

    “养鹿人?”

    养鹿人,指的就是所谓萨米人。不过在诺斯语中词汇发音酷似“拉普”,这个“拉”是弹舌音,就有着“鹿”的意思。

    “对!就是养鹿人。”说到此处,奥托的双眼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

    奥托的提醒亦是让哈罗左森亢奋起来,“啊,那些养鹿人。他们总会饲养大量的驯鹿,如果我们得到了它们,这次行程就真的获得巨大成功。”

    “当然!不过,我们很难和他们相遇。除非……”

    “除非怎样?”

    “我的兄弟,或许我们可以……”奥托神经兮兮的扭过头,以真挚的眼光看着哈罗左森,“我们明天开始向东北方向前进,只要我们走的够远就能遇到养鹿人。到时候我们发动攻击!他们的财富都是我们的。”

    “就像我们祖先做的那样?如果是和那些人战斗,我想我们必是大获全胜。”

    “对,他们还是一群使用石头的家伙!首先我们必须向着东北方向前进,那里或许有大量的鹿群,也能遇到养鹿人。”

    “也许还能遇到熊和狼。”

    “没错!我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深入东北方向,那里充满了未知。怎么样?我的兄弟?也许我现在应该把大家召集一下,我对未来的冒险充满信心。”

    本次冬季的北上狩猎行动,参与进来的人数超过五百人。

    冬季是否是一个打猎的好季节呢?所有的猎人都要忍受着北极的极寒,唯有那些身披厚重毛皮的驯鹿无所谓这种寒冷,依旧啃食着被积雪覆盖的草。

    毛皮吸引着猎人们,它们值得冒险。

    跟随首领奥托行动的其实只有二百人,另外的三百人,他们并非真的是罗斯部族的一部分。

    时至今日,在“冰雪尽头”的罗斯堡人口基本稳在了七千到八千人,这其中真正的罗斯人还不到一半。

    超过一半的人口来自于另一些从属于思维亚部族联盟的各个部族,他们是客居在罗斯堡,并扮演者颇为重要的身份。

    例如一些来自梅拉伦部族的居民,他们长期住在罗斯堡收购罗斯部族的毛皮,再在温暖的夏季划着长船将货物运到自己部族的港口。这些人长久以来只在夏季回到自己的部族,其余时间都待在罗斯堡内,看似他们和罗斯人并无不同。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

    因为所有的外来成员,他们不享受罗斯部族的物资分红,没有任何的实际权力,所以也不承担各种义务。

    但是他们可以被雇佣,乃至作为佣兵。只有在成为佣兵的时候,对战利品的分配上他们才有份儿。

    罗斯部族也愿意和这些外来者通婚,毕竟大家本质上都属于同一个部族联盟,说着完全一样的语言。只不过是不同的家族血统将彼此分割开来。

    嫁过来的女人因为丈夫的原因,能享受罗斯部族的红利。

    部族嫁出去的女人,或是决意离开部族的男人,也就丧失了全部的权力与义务。

    长久以来罗斯部族和外来者们的关系都非常好,他们彼此间看似亲如兄弟,终究首领奥托和部族的其他年长者都知道,倘若部族遇到重大危机,外来者都是不可靠的。

    因为他们都是生意人,部族的危机意味着他们的安全不再能得到保障,他们将迅速撤离。

    这是非常现实的的,是人之常情,甚至不需要多做推销,罗斯部族的有识之士都是明白这样的道理。

    包括这次的北上狩猎就可见一斑!

    那些外来者,他们是盟友、是商人,他们同样也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更是打猎的好手。

    无论是自己还是外来者,罗斯堡能在极北维持一个庞大的人口,极大因素就是因为毛皮的诱惑。

    聪明人稍稍算上一笔经济账,购买一整张鹿皮需要一枚“好成色”银币,银币的购买力在波罗的海市场着实不菲。

    与其去购买,通过兜售换取差价,自己亲自上阵去猎捕不也是很好的选择?

    三百名外族人北上行动,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意欲横扫一大片区域,将遇到的各种野兽一网打尽。

    因为比起可以铺展的巨大鹿皮,挪威森林猫、雪貂、白狐、灰狼乃至白熊,它们的毛皮都是宝贵的。

    这其中最让猎人们兴奋的当属森林猫和雪貂的毛皮。

    根据本地区同行的价格,一枚银币只能买到一张森林猫的毛皮,而三枚银币才能买到一张雪貂皮。

    其实,正是因为罗斯堡的定居者长达半个世纪的大规模打猎,其半径五十公里内的野生动物遭遇到灾难性的打击!

    毕竟人类是最凶猛的猎食者,不需要巨大的力气和獠牙,运用自己的智慧制造大量的陷阱,制作一批投矛,再大再凶猛的动物也都成为一坨坨烤肉。

    外族人并没有跟随罗斯部族的首领一行展开行动,彼此奔赴着不同的方向。

    其实外族人更加乐意向西北方向前进,进入中部山脉,在松树林中布设陷阱抓捕雪貂,也有机会抓到游弋到森林中的鹿。

    他们也的确有意和奥托一行分开,否则又有争抢罗斯部族猎物的嫌疑,若是奥托怪罪下来遭到驱逐也有可能。

    外族人没有参与到自己所部的行动是令奥托非常高兴的,他实在也不希望当自己亲率勇士围剿发现的鹿群时被外族人插手。毕竟分配猎物时,部族内部怎么分配多好说,再怎样也基本不会伤和气。

第五十二章 我们奔向未知的东北

    在北极光的辉光下,奥托紧急召集跟随而来的人,大家聚集在最大的一摊篝火旁召开一场特别会议。

    奥托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他在火焰边展现的形象也是熠熠生辉。

    “兄弟们,我们的族人们需要更多的财富。现在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我们不再直奔北方,我们将向着东北方向奔走。那里是我们未曾涉足的区域,那里一定有跟多的鹿。我决定向那里前进,你们愿不愿意跟随?!”

    问题就是这么直白,大家不得不对首领的这份建议作出思考。

    有人果不其然的提出质疑。

    一个年轻人嗷嗷叫嚷:“如果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

    “哦?难道你害怕熊?”

    “不!我是害怕暴风雪!我从没有去过那里,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山丘什么溪流,那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伟大的首领,未来的白天是越来越短的,一旦我们在冰雪中迷失方向,结果将是一场灾难。”

    这个质疑代表了许多人的担心,人群中顿时聒噪起来。

    又有人大声附和:“对呀!如果是在夏季,我们可以探索北方的世界尽头,现在太寒冷了,每天白天的日子有很短暂,我们不该这样冒险。”

    “算了吧!你就是怕被冻死!你难道要做懦夫吗?你的妻子还等着你扛着一头鹿回去呢。”

    “但是奔向东北方还是太危险了。”

    人群中争吵已经发生,如若纵容这种争吵,问题也就无法立刻解决。

    现在摆在奥托面前的其实只有一条路,因为他本人是执意向东北方向探索的。

    广袤的大地充满了未知,部众将依靠着天空的欧若拉的光亮前行。

    因为充满未知也就充满机遇。

    今年的奥托经历了许多喜人的事,今年的罗斯部族也明显开始了一场巨大的变革。他相信这是对部族的未来有着重大历史意义的变革,不仅仅因为部族接纳外族女人为妻被大家普遍接受,还在于自己的儿子不断展现惊人的才智。

    奥托只恨自己已经老了,倘若真是躺在自己的家里寿终正寝,人生真是充满了遗憾。

    一路的北上

    他想到了许多事,想到了自己年轻时,每年冬季也是这样踩着滑雪板拉着雪橇,到北方去猎捕大量的野兽。

    罗斯部族确实没有向东北方向长途跋涉的经历,那里对于部族是未知的领域。

    奥托跺了跺脚,以他浑厚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一声呵斥,聒噪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人群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有意向东北方向探险,至于危险自是生死有命。另一派则想着求稳,他们只希望拉回一只硕大的猎物做成精美的烤肉,从而度过一个美妙的光明节,从而抵消掉因集体婚礼后的狂欢所消耗掉的大量食物和酒。

    “都安静吧!兄弟们!现在听我一句!我希望从明天开始队伍向东北方向前进,我不怕什么危险,因为!”

    奥托刻意拔出自己镶着宝石的佩剑直指天宇:“我听到你们中有人担心自己的安全,这是一个真正勇士该说的话吗?你们抬头看看天,那是女武神巡游的痕迹,女武神正看着我们呢!那些害怕危险的人,请你们担心一下自己的未来。女武神因为你们的怯懦而失望,现在你们只有一个办法证明自己的勇敢,那就是跟我走!”

    公元九世纪,欧罗巴民智未开。

    奥托这番借助神话的信仰的说辞,充分让那些怯懦者闭嘴。

    不过所谓的怯懦却是合乎清理。

    有胆子参与进来的人都是勇敢者,他们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冬季北上狩猎也不是什么“向女武神证明自己的勇敢”,他们就是非常现实的希望得到毛皮和大量的肉,只为了未来能更好生活。

    一个优秀的首领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权术,令自己的部众对某些东西充满敬畏,同样的,也要能充分激发他们对财富与幸福的渴望。

    奥托朴素的认为,当部众都认为跟着自己走必能得到大量财富,自己的地位即是最稳定的,甚至于向他们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也能被容忍。

    现在,需要给他们展示一个美妙的画面。

    “兄弟们,你们不要怕!你们现在要想想东北方向可能有什么!那里很可能有大量的鹿,我们甚至还能遇到那些养鹿人。”

    提到“养鹿人”,队伍里许多年纪大者的神经都被挑动起来。

    罗斯部族虽在遥远北方安了家,年长一些的人实在知道他们并非这一片区域的完全主宰。

    在罗斯堡的东方还有许多芬人部族,罗斯人和那些芬人的关系非常微妙。

    有时候,一些人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带着斧头和矛横渡海湾,登陆对面的海岸后找寻芬人部族进行贸易。其实与其说是的贸易,不如说这些罗斯人就是看人下菜碟。

    遭遇的芬人部落,他们比自己强那就老老实实做生意,用银币或铜币去购买他们的毛皮,以及一些麻纺织物。

    如果遭遇的明显的弱者,那就不用做生意了,抄起战斧就去抢掠一番,接着快速离开。

    所以,罗斯部族和那些芬人部落从没建立什么稳定的贸易关系,甚至爆发冲突才是最常见的相处模式,其中身为维京人一支的罗斯部族,他们总是袭击的发起者,他们亦是不存在这么做的罪恶感。

    奥托提到的“养鹿人”,他们是另一群人,部族上年纪的人从他们的父母嘴里还听得一些远古的记忆。

    例如,有传说声称罗斯堡就曾是养鹿人的家,那些养鹿人尝试一番徒劳无功的抵抗,抛弃自己的鹿群撒腿就跑,消失在北方茫茫的风雪中。

    没有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也许跑到了世界的北方尽头?!

    毕竟罗斯部族的平民终其一生的世界观都是基于那些古老的传说,所谓人类世界是被世界树托举的一片圆盘上的土地,越是向北就越是寒冷。

    奥托毫不犹豫的描绘出,让着这些一脸胡须的部众难以抗拒的“一张大饼”。

    “很久以来我们不曾遇到过养鹿人,也许他们已经走到世界尽头,坠入世界树以外的深渊。但是我在出发前曾请教过我们我祭司维利亚。维利亚告诉我,那些养鹿人藏在了世界尽头,因为他们相信我们无法走到那么远。

    不过我们也不要奢望就一定能遇到养鹿人,以及他们饲养的无法形容的庞大鹿群。只要我们遭遇到他们,那些鹿都是我们的!连同那些养鹿人,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奴仆。

    如若我们没有遇到也不用担心。我们不曾前往东北方向,那里的树林里一定有大量是雪貂、森林猫,还有鹿。我们甚至能发现白熊的洞。

    你们也不用担心身份,祭司明确的告诉我,如果我们敢于前往东北方向,必然在光明节之前,带着大量的宝贝回到我们的家。

    兄弟们,想想你们妻儿对你们的称赞,想想你们将作出的伟大探索。

    现在你们还有谁反对吗?!”

    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神在不自觉的颤抖。大家激动中保持着镇定,随着其中一人终于按捺不住激动发出怒吼,人群也陷入沸腾。

    再也没有争执,奥托满意的看着大家,对未来充满希望。

第五十三章 雪原上的猎人

    纯净的北欧雪地,世界变成了灰白色。

    大量的黑色树林覆盖上积雪,就在树林的缝隙中,一支拖拉着雪橇的队伍浩荡前行。

    滑雪板帮助奥托一行有着很快的速度,哪怕是进入所谓未知的领域,他们还在追求尽量快的速度。

    队伍在前进,成员们亦是睁大双眼观察着周遭景致的变化,竭尽所能找寻记下沿途中的特别参照物,从而避免返程时可能的迷路。

    他们在短暂的白天加速行进,即便入夜了还要继续前进。

    大家拖拉着多个雪橇,一个安放行李物品,其他的就是所谓承载猎物。温暖时期长久的划桨生活,让这些壮汉练就了更强的力量,他们也带足了干粮,也就有了极强的在雪地中前行的耐力。

    那些驯鹿是雪原的精灵,它们是最有耐力的动物,却并不是人类的对手。

    队伍每前进一段时间,就有人开始在雪原堆砌雪块,从而早就一个个雪塔。

    毕竟这片区域独特之物太少,用积雪构筑一些标志物,再矗立上一些挂着麻布的木杆,就以此作为向导物。

    整整两天时间,他们实际在雪原上已经行进了极远的距离。

    公元九世纪,整个欧洲都是极度缺乏道路了。

    加上西欧农民的耕种水平实在糟糕,长途旅行势必需要消耗宝贵的粮食。农民们并不愿意走太远的路,即便不得不远行,他们带着有限的干粮面对着长满杂草的荒野,手中也必须拎着一支驱赶野兽的棍棒。

    他们一天最多在荒野走上十英里,基本这就是极限,否则就可能力竭而死。

    甚至哪怕是法兰克王**队的步兵,每天行军也多半是这个距离。而且经过行军再到进行作战,中间也往往需要一天时间的休整。

    开始频繁袭扰法兰克王国的维京人,仅在行动能力上他们的确是强者。

    不仅仅是他们善于划船,维京人各部族的步行能力也颇为出众。

    当积雪覆盖大地,发明了滑雪前进了维京人,他们在雪地上反而有了更出众的速度。

    奥托并不知道自己一天能走多远,所谓当队伍的人们都在嚷嚷疲惫的时候,他就下令扎营休息。

    罗斯人也都是专业的猎人,他们的身体素质很好,携带的干粮也非常充分,滑雪板的助力反倒是使得他们具备比纯粹旱路更快的速度。

    他们实际在以一天三十公里的速度前进,所以奥托一行向着东北方向走了两天,实际了运动了长达六十公里。

    当夜幕再度降临,天空中欧若拉闪耀。

    队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就在一片小树林安顿下来。

    一些松树被砍伐再被砸成小块,这些湿柴是不能立刻生活的。

    好在罗斯人有自己的一套手段,他们自带了特制的易燃干柴,接着以弓钻取火。只要一人的篝火点燃,很快营地就能亮起星星点点。

    见得大家已经基本搭好了帐篷,并开始围着篝火啃食干粮。

    趁得机会,奥托下达指令:“就到这里吧。我们就在此处扎营,这里就是未来一段时间的营地。我们就以此地为中心,兄弟们,我们自由去探索。十天之后,无论有多少收获我们结伴离开。”

    大家对首领的命令都非常认同,现在唯有一个疑问亟待解决——谁来看家。

    奥托再度拍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们要选出一些人留守,按照我们的传统,留守营地的人将得到一点补偿,一切就按照以往的规矩办。现在,你们有谁愿意留下来?”

    因为身处于一片未知的领域,既然已经到了,深入探索才是最正确的。

    可正因为是未知领域,潜藏的威胁也是难以预料。猎人们集群行动能充分的互相保护,他们也需要一个大营地作为在旷野中的靠山。

    众人一番讨论,二百人的队伍最终有二十名年长者被推选出来留守。同样被勒令留下来的,还有近二十名孩子。

    年纪太大或是太小,长期在旷野中狩猎对他们的确是巨大的考验,尤其是那些孩子,千万不要奢望他们遭遇到白熊或是狼群能有多大的胜算。

    再说,打猎着实是个技术活。

    奥托交给大家十天的狩猎时间,这其中就包含着布设陷阱的时间。

    甚至于捕获大型的驯鹿或是小型的雪貂,它们是很警惕的动物,投掷长矛直接猎捕的成功率不太高,论什么效率最高,当属布设陷阱,其中又以布设绳套最为实用。

    至此,在离开罗斯堡整整四天后,狩猎行动正式开始。

    所有的猎人瞬间分散开来,他们带着自己必不可少的物资踏入雪原和森林,他们开始布置陷阱,有的人干脆直接主动出击。

    罗斯部族只有二十张单体弓,它们皆是从南方的盟友那里进口的,毕竟罗斯部族现阶段自身不具备制弓经验。

    不过部族保有的弓都投入到狩猎中来,它们跟随者自己的主人,成为杀伤小动物的力气。

    单体弓去射杀远处的驯鹿?

    还是不要太奢望这种没事。因为它们都是磅数不高的橡木弓,弓弦亦是麻绳搓出来的,使用的箭矢的箭杆也是勉强平直。

    就算是质量糟糕的弓,它们依然能成为优秀猎人手中的利器。

    所以在狩猎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人射到了雪貂,他们就直接在荒野中将毛皮剥下来,而续貂的肉也没有扔掉。极寒之下,雪貂肉立刻变成冰坨,似乎唯一的处理方法就只有烧烤了。

    雪貂是北极地区最珍贵的毛皮,它纯白又极度柔软丝滑的绒毛天生就是奢侈品。尤其是富裕的东罗马贵族,他们最渴望的莫过于夏季披着源自东方的绸缎,冬季披着被纯白的貂绒大衣。

    一张雪貂皮就等于三张成年驯鹿鹿皮。

    奥托和他的二十个亲信干脆组成了一支小型狩猎团体,他们其实就是儿时的玩伴,是在平日的摔跤打闹中练就的身后友情。而这种友情,使得他们天然具备强大的团队意识。

    他们集合起来就是强力的猎人集团,在战场上,天然具有比法兰克人临时招募的大批武装农民,有着更强的组织性纪律性。

    其中奥托比他们所有人年纪都更大,儿时他是孩子王,而今他就是受人尊重的首领。

    抛开这些身份地位来说,奥托自己也是优秀的猎人。

    连续两天的狩猎,二十人就只捕到了三只雪貂,以及找到了一处北极狐洞穴,将里面的大兽小兽一网打尽。

    固然他们是愿意放过小兽的,按主要是针对大型的驯鹿。对于有着纯白松软绒毛的北极狐,它实在是价值连城,巨大的财富诱惑下自然发现即是一网打尽。

    和自然界严密的和谐共生?所有的维京部族都没想过这件事。他们首先要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好起来,他们也并没有保护环境的概念,哪怕是罗斯堡的人们把自家半径五十公里的大型野兽一网打尽。

    可猎捕的大型野兽变得稀缺,解决的措施莫过于守株待兔迁徙来的鹿群,或是如同今冬的行动,前往遥远东北放的未知之地。

    奥托虽贵为首领,他的部下乐意将自己的一部分猎物献给他。

    给重要任务献殷勤从而给自己或家人于未来捞到福利,这几乎就是人类的本能。

    奥托摇摇头拒绝了,他并没有拿出什么“伟大”理由证明自己的无私,他的解释真是充满了神秘。

    “还是留下来送给那些留守者。我有一种巨大的预感,我们暂时不管其他人,只要我们二十人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就会遇到那些人。”

    所谓的“那些人”,无疑就是养鹿的萨米人。

    奥托始终有一种感觉,既然向着东北方向不知走了多远,和那些人遭遇几乎就是命运使然。

第五十四章 萨米人迷踪

    罗斯部族还是天然的称呼那是养鹿人,一切就是因为一经发现,即是意味着可以获得一大群鹿。

    奥托的解释瞬间唤醒了大家的回忆,想到了奥托曾说过的祭司维利亚的预言——参与狩猎行动的人必将获利巨大。

    对财富的向往驱使着大家对首领的无条件遵从,就这样,奥托带着兴奋又忐忑的心情,再度向着东北方向跋涉了整整两天,愣是踏着滑雪板又狂飙了五十公里左右!

    他们的努力是值得的,当奥托等人清楚的看到本是松软的雪地上出现大量的动物脚印,大家已然做出明确判断。

    精明的猎人发现了大量的驯鹿脚印,经验告诉他们,这必是驯鹿无疑。

    雪地有被大规模翻动的痕迹,被积雪压着的草甸也被啃食,它更加证明了鹿群的存在。

    鹿群,一大堆行走的肉,一百头驯鹿足够部族吃到春季到来!

    目前只是发现了鹿群,却并没有明确见到那些动物的踪迹,不过大家通过痕迹都做出非常乐观的判断,即鹿群的规模可是不少。

    但还是有特别认真的人,通过仔细观察发现了另一些奇怪的脚印。

    确切的说那是人类的脚印,脚印的主人绝非他们自己。

    这真是一个重大的好消息。

    几天以来奥托一行的主要工作就是赶路,他身为首领,其本人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固然想着东北方向不停前进很可能发现宝贝,不过时间过去已经太久

    奥托已经明确了两个惊人的发现,就在雪原上他令部下集合。

    “一大群鹿,我们应该将它们全部杀死,兄弟们所有的鹿皮都是我们的。至于那些鹿肉……我们奋力回到营地告诉大家,所有鹿肉全部带走。我们还发现了人的脚印,那是养鹿人的,我们可以……嘿嘿,把他们的财富据为己有。”

    想到这些事,谁能不开心呢?

    听起来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大家高兴归高兴,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围猎一群野生驯鹿,那些动物的行动能力很强,它们厚实的毛皮也不是用短矛轻轻一戳就能杀死的。

    倒是那些养鹿人,击败他们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大家有着充分的自信。

    关于这件事奥托的头脑很是冷静,他看看自己的二十名部下。

    大家站在这北风呼啸的雪地,身上虽然都穿着厚实的皮肤,头上也顶着巨大的鹿皮或狐狸皮绒帽,一想到要寻找养鹿人并主动发起进攻,奥托就不免非常担心。

    因为在这样极寒且距离罗斯堡很远的地域,在战斗中受伤,虽不一定当场死亡,但凡受了比较严重的伤,结果就是一个死。

    情况开始变得微妙,单纯的狩猎行动瞬间变得具备军事化。

    那么,奥托所在的之地存在养鹿人,也就是所谓的萨米人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奥托和他现在的二十名部下,他们追寻驯鹿的踪迹,已经向东北方向走得太远,已然闯入到了萨米人的领域。

    具体说,是萨米人活动区的最西部的边缘。

    对于这种情况,奥托意识不到,那些专注于冬季放牧的萨米人亦是意识不到危险的临近。

    因为几十年的时间,曾以严酷手段驱逐萨米人的罗斯部族并未再遇到新的萨米人。

    几十年的时间也是很长久的,渐渐的,曾经的战争被两个族群渐渐淡忘,仿佛他们就从未接触似的。

    比起思维亚部族联盟,无疑萨米人的结构组织更加落后,也更加脆弱。

    萨米人就是欧洲的最古老的土著,他们也是从芬兰人中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就在过去的二百年,曾散布整个东欧的芬兰人部族,被东进的斯拉夫部族驱赶,使得芬兰人有的直奔乌拉尔山,有的就撤到了北方接近北极圈的地域。

    萨米人的情况更为糟糕,他们一直在遭受登陆斯韦阿兰地区的维京系部族驱赶,最后由其中的罗斯部族给予一记重拳,使得萨米人已经彻底离开了波的尼亚湾。

    萨米人撤向了北极圈,进入所谓拉普兰地区与摩尔曼斯克。

    想要在北极生活,他们能获取的任何能量都是非常宝贵的。极寒的地区不要想着能发展农业,萨米人的生活资料极度依赖于他们饲养的驯鹿。通过和南方一些的住在卡累利阿的芬兰人贸易,他们用驯鹿毛皮、肉干和木器制品,去换取一些亚麻和金属。

    不过贸易也是极低限度的,他们基本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自己清苦又寒冷的日子。

    也许萨米人天然就是爱好和平的,可和平的获得从来不是来源自别人的施舍。

    萨米人本来也是懂得农业种植的,在战斗中失败,他们一路逃避到北冰洋,难道这里就是安全之地了?

    不!因为那些对财富有着巨大渴望的维京人,他们正在逼近!

    总的来说,所有的萨米人氏族都要防备北极狼袭击自己辛苦养的鹿,他们不得不做出一定的武装做好防备,也要派人在放牧的时候瞪大眼睛监视出没的狼群。

    他们总是特别留神对人对畜极具威胁的狼群,却因为长久再未与罗斯部族接触,许多年轻的萨米人只能从父辈的嘴里获悉一些古老的传说。

    或是因为对古老恐怖的记忆的描述夹杂着太多的个人情感,年轻人所了解的“瓦良格人”渐渐具备了狼的形象,仿佛就是一群长有巨大獠牙的怪兽。

    年长者的确惧怕“瓦良格人”,尤其是指出有一群“瓦良格人”,他们自称是划桨的高手,能操纵长船突然出现。

    年轻人对这一切都不理解,他们继承祖先不那么丰富的基业,也就是一群驯鹿,照着古老的生活习惯,例行每年两次的大规模放牧,生活平淡年复一年仅此而已了。

    驯鹿那厚实的毛皮能轻易抵抗寒冷的侵蚀,通过啃食积雪下的草,每一只驯鹿都能在冬季快速生长。

    每年的冬季放牧变得特别重要,因为当气候开始转暖,所有的驯鹿都将换毛。那些遗留的毛发萨米人可不会浪费,它们可与交换得到的亚麻混合纺织成特别的麻布,再用多种颜色的苔藓印染一番。

    所以,萨米人的衣服可比罗斯部族的平民着装华丽多了。

    然而再华丽的衣服都不能掩盖他们武力羸弱的事实。

    萨米人根本不存在什么庞大的组织,他们以人口只有几十人的氏族在原野上游牧。

    任何的氏族,其首领必然是一个年长的女性,因为他们还处于母系氏族阶段,这使得他们天然只能以一个小型聚落存在,且聚落里最具战斗力的男人的数量也并不占优势。

    因为罗斯部族,当部族遭遇威胁,他们即可组织起两千名手持利剑战俘的战士。

    于中世纪的欧洲,两千个战士,已经是许多封建伯爵能组织的兵力极限。

    不过萨米人的男人再多也无济于事,他们用石矛或是鹿角矛击败狼,却对维京人的战斧毫无招架之力。

    萨米人虽然制造单体弓,还会制造弓弦还有箭簇,结果弓的磅数太低,箭头不是打磨的鹿角亦或是石头。

    这样的箭头甚至不能较远射穿驯鹿的毛皮,倒是用它射杀北极狐、雪貂,力道是完全足够了。

    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人口稀少、缺乏组织力,更是严重缺乏金属还处在旧石器时代的古老族群。

    受到外族的强势压迫,也因为他们自身的妥协,他们逃避灾难撤到了世界边缘的极北地区,却终究改变不了被征服的命运。

    因为罗斯部族的首领已经下定决心,现在,奥托的贪婪之心根本无法抚平。

第五十五章 深入探索

    已经几十年没有接触,奥托对于养鹿人也仅限于祭司维利亚的描述。

    他实在不知道,那些坐拥大量财富的养鹿人,他们居然是一群善用石矛骨箭的家伙。

    奥托完全是出于和丹麦人的一些遭遇战,认为那些养鹿人必是骁勇善战的。

    否则,他们又如何在这冰天雪地生存下去呢?

    奥托看到的不只是潜在的巨大财富,还有掠夺这一财富的风险。

    如果遭遇的养鹿人实力雄厚,自己也不敢轻易发起进攻。

    他召集大家说明一番情况,二十人立刻行动起来。

    一瞬间,大家都目标再不是寻找雪雕和狐狸,也不再奢望猎捕落单的驯鹿。

    现在,必须集结部族的力量,要发现养鹿人的鹿群,接着一网打尽。

    罗斯部族的勇士变成了饥饿的狼群,他们渴望吃肉,渴望在头狼的带领下吃大块的肉。

    奥托的二十人立刻化整为零,他们分头行动,就好似撒下一张大网,捞取潜在的大鱼。

    他们一开始担任的就是斥候的工作,有十五人参与到这大规模的“地图扫描”中。

    他们以避风的营地作为开始,愣是构建起宽度超过十公里的搜索网。

    他们以鹿群的脚印为参考,想着大概率正确的方向前进。

    无疑奥托就是这搜索队的一份子,身为首领,集体狩猎的事宜上他必须承担巨大的责任。

    普通的猎人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因为他们的首领奥托就是非常优秀发猎手,个人只需要跟着他前进就行。

    因为无论是狩猎还是战斗,这么多年来追随首领,部族并未失败。

    当然,追随是有代价的,按照传统大部分都收获就归首领所有。追随者分得一小部分,其实根据以往的经验,就是“喝汤”,每一位个体的收货也颇为丰富。

    只有两个人留守着前进营地,其余三人立刻快速奔向大营地,只为将分散开的人集合起来实行一次势在必得的大型围猎。

    关于这件事,大家都知道首领在赌。

    情况已经巨变,不要奢望十天时间完成狩猎,每个人收获颇丰倒将成为可能。

    想要巨大财富必须冒巨大风险,奥托可是担负起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要只是若是搜索无果,或是让猎物跑了,自己虽不至于就此失去首领地位,个人的威信也必是大跌。

    “鹿群!奥丁,如果你是厚爱我的,就让我找到它们吧。”

    奥托不得不坚定信念,他也相信自己的部下会老实听命。

    报信的人最快也是次日天黑左右回到大营地,当大量人员带着武器和锁子甲来到所谓先进营地,最快也得是三天以后了。

    这三天时间若是找不到猎物,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雪地明显不是一个战斗的好地方,哪怕是为了那些鹿,风险是一定要冒的。

    拜长久的锻炼所赐的依旧强壮的身体,奥托能够忍耐常人无法忍受的极寒与疲惫,他的部下大抵也都是这样。

    他们沿着痕迹前进,整体的方向再度朝向正北方。

    这段日子的天气颇为晴朗,夜空中的繁星与时刻显现的欧若拉交相呼应。微光照在雪原上,整个世界也显得非常明亮。所以哪怕是极夜,只要没有乌云,就不会出现纯粹的黑暗,甚至猎人们反而非常能适应这种低亮度的世界。

    相比起人类,那些驯鹿更加适应极夜下的生活,它们依旧在树林间的缝隙,用厚实的嘴拨开积雪,啃食下面的草根。在它们的周围,一些萨米牧民时刻监视着自家的鹿,也监视着周遭的一举一动,以鹿群遭遇北极狼的袭击。

    那些牧民都是徒步的人,他们身着厚实的鹿皮大衣,手里时刻握着木杆,其末端就是鹿角打磨而成的坚硬又锋利的矛头。

    这样的造型俨然是石器时代的战士,他们根本想不到,数千公里外的南方,东罗马的重骑兵已经全员铁甲。

    行走了整个白天,奥托一行又在欧若拉的辉光下行走了很远很远。

    长达十公里左右的搜索线,构成它的每一个单元都瞪大了双眼。

    人并不是夜视能力很好的种族,好在一般情况下总是够用即可。

    罗斯部族的普通人根本没机会也不打算去接触什么书本,尤其是部族的男人,他们除了会在长屋里休息,平日里更愿意待在户外。每个人的视力都是优秀的,哪怕是夜晚光线糟糕,他们依旧能发现远处树林的异常变化。

    他们,特别警觉雪原上的奇怪亮点。

    “果不其然,有狼!”

    奥托看到了远处一些绿色的亮点,他非常清楚那是狼的眼睛反射的荧光。想到有可能与狼战斗,他不禁握住了自己的佩剑。

    前行的人们都注意到了狼的存在,大家之保持着基本的戒备,毕竟每个人都在皮衣下突击套上了自己的锁子甲,腰里别着佩剑或是斧头,后背还背着圆盾。

    大家唯独没有佩戴兼顾的金属头盔,那东西实在太冰凉了!

    或许狼是聪明的,它们三三两两在远处观望着,并未有打搅奇怪者的前进,它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狼终究是离开了,按理说如果能猎杀狼,狼皮也是很好的御寒物,狼头更是能作为个人实力的象征物。

    终究奥托的猎物不是狼。

    当大家疲惫的时候,人们开始聚拢在一起,并在积雪中挖坑。用拖拉着的雪橇承载的各种物资,搭建御寒的小窝。

    大家都确信自己的行动方向是正确的,只因那些鹿群的脚印并未消失。

    因为就在前方的一片丘陵地带,大量的脚印就是延伸到那个方向,那一带到处都是树林。

    如果明确存在养鹿人,他们必然会把家安在林子里。

    毕竟这一带的风雪如刀子,任何人都需要遮风挡雪的屏障。

    于罗斯堡,定居点处于一个峡湾中,两侧的山丘能很大程度抵消北风的侵蚀。

    如若养鹿人不是傻子,他们必在林子里安家。

    奥托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很快就将和那些养鹿人遭遇,确切的说应该是远远的目击。

    深夜之时,他把所有的十五人聚集到自己身边,先是勉励一番大家几天以来的艰难跋涉之艰辛,又及时的再画上一张大饼。

    因为奥托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未来两天时间撞上那些养鹿人,也不知晓报信的人员走到哪里去了。

    一群先是聚在一个小林子里,奥托命令所有人不准生火,只许啃食冰冷的干肉。

    如此严酷的命令难免让人产生质疑,他的话倒是令质疑者感觉到温暖。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就是明天我们一定会发现养鹿人。所以我们要好好休息,当天亮的时候我们继续蛰伏。等到夜幕再度降临,我们继续行动。”

    质疑还是有的,此时疲惫在身,大家都乐意将质疑埋在心中。

    不得不说,本次向着东北方向拼命探索是有收获的!

    于此未知之地,人们确实遭遇到了一些狼,凶猛猎食者的存在充分说明一件事——这里绝非表现上的贫瘠之地。

    只要默默自己挂载束腰皮带上挂着的毛茸茸的雪貂皮,有了这样收获的猎人,他们恨不得就把遭遇的那些只暴露翠绿眼睛的北极狼,将它们活生生剥下毛皮,待到春季卖个好价钱。

    这份探索有着巨大的价值,大家回去之后就可以告诉族人们,东北方向的内陆,依旧有大量的野兽亟待捕捉,它们就是行走的财富。

第五十六章 发现养鹿人

    然而,当天亮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奥托一行躲在一片小树林中,十多人彼此聊着家常往事,更多的还是对未来捕猎之时的瞎想。

    他们已经处于一个相对高的位置,实际就是在一处山丘的山坡上。

    松树林给予他们一定的掩护,也没有完全遮盖他们的视野。

    每个人睁大双眼都能看到很远的景色,他们锐利的视线观察着环境的哪怕最细微的变化。

    终于,远方的雪原上出现了一大团蠕动的不明物体。

    几乎是一瞬间,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们那欢愉的脸,顿时变得僵直。

    人们一个个趴在雪地上,面对远方的变化,此时此刻奥托的内心就只剩下难以抑制的激动。

    “啊!奥丁是爱我们的。兄弟们,我的祈祷起效了,我们得到了宝贝!”

    奥托的忠实朋友哈罗左森不禁问道:“首领,你的祈祷?你什么时候做了祈祷?”

    “就是昨天晚上,我向欧若拉许愿。看来女武神已经帮我穿了话,而且奥丁也做出了回应。你们敲,那就是鹿群。”

    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子,大家都能估摸出那绝非一个小鹿群。

    “嘿嘿,也许会有一百头鹿。首领,我们十几人立刻行动,你看如何?我们很容易就能捕捉几头。”哈罗左森建议道。

    “不!不能太着急,因为我们不仅仅是为了几头鹿而来。我们要的是全部。”

    “啊?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些可能的养鹿人?”

    “对的,难道你们不渴望一场战斗吗?”

    维京人的内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

    大家都渴望战斗,尤其是所谓“在女武神的见证下”,通过战斗彰显自己的英武,以酣畅淋漓的打斗证明自己的实力。

    当然,维京人部族其实并不喜欢也夜里战斗。

    那些养鹿人,并非自己的同族。

    以大家朴素的古代思想来看,除了同族和盟友,其余都是潜在的敌人,为了自己的安全,不能轻易的向他们示好。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先劫掠一次再说。

    奥托命令大家趴下来,所有人安静的观察远处的动向。

    果不其然,推测变成了现实,那些养鹿人出现了。

    只见的有几个微小的人形身影在驱赶着鹿群,迫使它们离开树林。

    “难道你们真的把家安在我前方的林子里了?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也许你们能抵挡住狼的袭扰,但是我们比白熊还要凶猛。”奥托自说自话一番,他的头脑已经在谋划一个严密的计划。

    最长的冬季即将到来,也就是所谓的极夜时间,那段日子白天是荡然无存的。

    按照往年的管理,自己这个时候就应该带着猎物回到了罗斯堡,其他人也是如此。

    数千人会收缩在峡湾中,哪怕是凿洞抓海豹的人也回去了,待到海冰融化之际,一切开始复苏。

    罗斯人如此,奥托相信养鹿人的生活情况只会更加恶劣。

    只有罗斯的勇士敢于在冰雪中前进,其他人只能躲在温暖的窝中挨过冬季。

    养鹿人现在做的明显是放牧之事,这片广大的区域都是他们的牧场。奥托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可以断言养鹿人已经安家,而且短时间不会离开。

    他观察了好一阵子,待到短暂的白天即将过去,他对部下指明该怎么做。

    “哈罗佐夫,我的朋友。”

    “首领,你有何吩咐?”

    “你现在火速带着两个兄弟赶回我们的前进营地,你们在营地接应我们的其他人。当他们陆续抵达,人数达到一百人的时候,就将大家带到我这里。你的速度一定要快!明白了吗?”

    “啊!是要战斗了?!”兴奋中的哈罗佐夫不得不再问一句。

    奥托适时地拍打他的肩膀:“我的兄弟,我们将发动进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不过我不是莽夫,我希望所有参与狩猎的人们,都能在光明节之前,在这遥远的未知之地享受一场战斗。你知道的,这也是奥丁所希望的。”

    哈罗佐夫深深的点点头:“我懂了!包括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他参与进来。”

    “好吧,不过我希望孩子暂且回避,因为我们还不知道那些养鹿人是怎样的人。我只希望参与进来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受伤就取得胜利。”

    养鹿人已经出现,剩下的就只是等待队伍的集结,最终以绝对的力量完成胜利。

    接下来的时间,奥托本人成为一位年老的观察者。

    说实话他这一辈子经历了许多次和丹麦人或是哥特兰岛人的战斗,还有与那些少数不愿意臣服的诺夫哥罗德人的战斗。

    丹麦人和自身的战力是旗鼓相当的,倘若运用合适的战术,罗斯部族总是取得胜利。

    当然这种胜利的获取并不是那么堂堂正正,奥托比较擅长使用诡计,他是非常务实的人。他并不喜欢两拨人聚集到一处,接着一声怒吼两军对冲,最后变成两伙人野蛮的厮杀。

    那种打斗毫无章法,最后双方都损失惨重。

    太愚蠢了!罗斯部族可受不了这种伤亡。

    奥托很喜欢把自己的人隐藏起来,当敌人放松警惕之时在大举出击,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总能取得重大胜利。

    敌人骂他无耻,他的盟友的一个个部族首领,也在质疑这类行为令罗斯部族的先祖蒙羞,也令思维亚部族联盟蒙羞。

    奥托可管不着那么多,只要是胜利,管那么多奇怪的礼仪干什么?

    但是对付另一些族群,偷袭的战术何不使用呢?

    又是一整天的观察,奥托惊喜的发觉那些养鹿人就在自己藏匿之处面前很远处的雪原上活动,鹿群暂时就在这一带啃草。

    他还做出一个非常准确的判断,养鹿人的家不但在远处的树林中,他们的人口绝对不多。

    要验证自己的猜测,其实只要趁着夜色偷偷摸过去,即可仔细侦查。

    奥托毕竟五十岁了,若是个愣头青那就真的摸了过去。

    他严格命令自己的部下暂且仔细观察,敢有前去侦查,倘若打草惊蛇弄得养鹿人撒腿就跑,罪责就有这个人承担。

    至于处罚的结果更是简单粗暴。

    所谓“你放跑了本该是属于部族的一大群猎物,现在只好以死谢罪”。

    没有人敢忤逆首领的命令,奥托在部族里的确掌握实权,大家也都非常支持这位首领。

    一个优秀的猎人总是沉得住气的,就好比龙头战船漂浮在海面,划桨手将拴着麻绳的铁鱼钩扔到水里,剩下的就是安静的等待鱼咬钩,钓鱼者必须要有好的耐性。

    奥托也是有很好的耐性,他更是有着巨大的胆量。

    约定的十天狩猎期必然超过,现在还有谁觉得时间一到就该打道回府?

    呸!

    那些在后方分散打猎的家伙们,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收获。一百多人捕到了十多头野生驯鹿,这个成绩着实并不好。

    鹿皮被剥下来,他们聚众就把鹿肉烤着吃了,因为储备的肉干是应急食物,不可第一时间享用。

    罗斯部族是非常爱惜粮食了,除了鹿的肠子没法在野外好好处理,他们基本吃掉了鹿的其他内脏,哪怕是再是腥味难闻也必须咽下去,因为寒冷之地,不多吃东西自己也会被冻死。

    除了鹿皮外,收获最多的当然还是雪貂皮、森林猫皮、松鼠皮,乃至一些狐皮,它们皆价值连城。

    一些人觉得自己的收获已经足够,便纷纷回到营地。因为首领还没有归来,大家不敢贸然撤离。还因为首领带着最勇敢的二十人自称去寻找庞大的鹿群,他们似乎能够成功。

    结果当然是利好的。

第五十七章 准备行动

    因为大营地最为温暖安全,人们到了深夜基本陆续归来,那些迟迟不归者也许已经冻死在雪中?人们就是担心也不顾上他们,因为富贵险中求!

    报信者风尘仆仆滑雪归来,三人疲惫得几乎直接瘫痪在地。

    当吓了一跳的留守者将他们抬到篝火边,给他们的嘴里灌上一些清水,还塞入一些新鲜的烤鹿肉,待他们恢复精神后,正式汇报了发现鹿群的好消息,还有首领的命令。

    情况完全变了,分散式的狩猎到此结束,剩下的就是全体人员一窝蜂地找寻首领的位置,将鹿群一网打尽。

    数以百计的雪橇板在雪地上疾驰,他们背后拖拉的雪橇已经堆着不少东西。

    行囊变得沉重却丝毫不能打消他们狩猎的热情。

    对于财富的渴望,确实是驱动人们奋发有为的最大动力。

    还因为报信者声称发现了养鹿人的踪迹,也许一场冰雪中的战斗在所难免。

    滑雪的人们恍如是去赴宴似的,这么一大群凶狠的饿狼最终的目标就放在那些可怜的养鹿人,与他们数以百计的驯鹿身上。

    罗斯部族身为维京人,他们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罪恶。

    而养鹿人也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因为他们从不觉得,自己所处冬季牧场的位置,除了要警惕会主动攻击驯鹿弱小体的饿狼,还需要警惕什么。

    一场争先恐后的疾驰发生了,即便如此浩荡的大军也是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与等候许久的奥托接头。

    一大群人躲进一片小型松树林中,他们实际是深夜才抵达,经过了短暂的睡眠后,当短暂的白天时光进入一半之时,奥托将抵达的所有人聚拢一起。

    他令大家展示自己几天以来的狩猎成果,心中不由窃喜。

    他在人群中游走,不时把玩某人腰里别着的毛茸茸的白色雪貂皮,嘴上更是夸赞:“真是美妙啊,几天时间你们都有收获。我看到一些人的收获非常丰富,用这些毛皮恐怕都能卖到一枚金币了。”

    首领是在开玩笑,一些人真的咯咯乐起来。

    “不用笑了,现在有一个巨大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现在跟我来!”他一招大手,引得所有人紧随其后,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到了树林的边缘。

    世界还是晴空万里,北欧极端澄澈的空气使得能见度极其优秀。

    很多人,他们活到现在只见过三三两两啃草的小型鹿群,何时见过像一团乌云般移动的鹿群。

    雪地之上,由鹿群构成的不明物体太过扎眼,它们难道不就是行走的财宝吗?

    大家都很高兴,因为首领的正确指引使得大家有机会饱览巨大鹿群。剩下的事就是打败鹿的主人,自己成为新的一个。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瞅着奥托,大家希望一个好的对策,希望一个绝妙的计划,使得不让一只鹿逃脱。

    人们在奥托的指引下陆续又藏了起来,在清点一番人数后,奥托确定有一百五十人聚集此处。

    还有五十人呢?他们并不是失联,也没有跟着大不读过来,他们也没有提前离开。

    “怎么回事?人数少了很多?”奥托心情有些不爽。

    有人非常适时地嚷嚷:“有一群胆小鬼躲在我们的大营地。首领,你不用去管他们!他们不来也好,财宝我们这些人来分。”

    奥托点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好啊!”他大声嚷嚷,“还是古老的传统,身为首领我分得一半!你们不要质疑什么,因为我得到了奥丁的指引,我才能非常成功的带领你们找到养鹿人和巨大的鹿群。奥丁已经给我们下达启示,包括指引我们如何去战斗。现在,你们无条件听我的。”

    “遵命!”大家根本不用动脑子,就完全认同了首领的话。

    奥托的内心也是暗爽,他长时间的观察,以自己的经验总觉得鹿群得有超过二百头鹿,或者数量更多。经历一次肯定胜利的战斗,自己合情理的获得几十头被驯化过的驯鹿,届时彼此用绳子串联,全部带回家后再转手一卖,自己又是大赚一笔。

    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很快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他寻思着自己需要变换一下套路。

    因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就不要奢望把太多的鹿带回去。

    奥托自己丝毫没有养鹿的经验,就是坐拥五十头鹿,如何将其顺从的带回去。

    终究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所有的部下,大家都需要一个专员人员的帮助,那就必须要求养鹿人都活着。

    但那些养鹿人他们绝对不会乖乖的臣服,他们很有可能像那些丹麦人那样难以臣服,只要发生打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难道必须要将养鹿人全部消灭?!

    就是自己从祭司维利亚那里得到的古老传说,祖先占领罗斯堡的时候,维利亚特别强调了“驱逐”这个词汇。打斗当然是发生了,战斧也因此滴血,但祖先并未将养鹿人统统消灭。

    一番思考后,奥托最终改变了主意。

    当大家已经做了基本的准备,例如许多人突击换上自己的锁子甲,圆盾也捆扎在自己的左臂,腰间的匕首断刃、佩剑还有战斧已经准备齐全。甚至有的人硬生生忍受寒冷,戴上了冰凉的头盔。

    其中所有带了弓和箭的人,也都把弓弦扣在弓梢上(不使用就不上弦)。

    这般准备弄得他们的形象哪里有雪原猎人的意思,简直是要和丹麦人进行陆上决战。

    他们已然战斗力报表,脑子里也幻想着养鹿人是一群极度善战的勇士,大家虽都有家眷,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未来战斗的担忧。

    能在夜幕之下,在欧若拉的辉光下战斗,战死了只怕灵魂当场飞升阿斯加德,那真是伟大的光荣。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死亡也不要受伤。

    奥托很满意自己部下的表现,他又把所有人集合起来,郑重说明自己最新的想法。

    “兄弟们,你们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这很好。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养鹿人活着。”

    此言一出全体哗然。

    他们不哗然才是奇怪的,因为大家的心理准备就是将养鹿人设定为“强大的敌人”,许多人已经做好战死的准备了,结果首领要大家抓活的?

    许多人当场产生质疑,尤其是他最亲密的几个部下,质疑最为强烈。

    “啊!我的兄弟们,我们总得需要一些养鹿人将我们的猎物统统赶回去。再说了,那些养鹿人肯定不仅仅是男人,难道你们要对女人下手吗?”

    大家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不得不思考一下首领的意见。

    如果被巡游的女武神看到地上的凡人袭击的女人,再是勇猛也将遭到女武神的鄙夷。

    “如果那里有女人和孩子,我们必须要放过这些人。袭击他们将无法得到神的肯定,我想大家也都不会认同这样的袭击者是什么勇猛的家伙。再说了,难道大家不想要一些奴仆吗?”

    奴仆?首领的话说道大伙的心坎里。

    现有的时代,人口即是生产力!所以像是丹麦人、挪威人,他们开始袭击不列颠掳走许多人口,就是为了在冰天雪地的故乡获得更大生产力,以创造更多财富。当然这种财富的富集,基本源自于对外来奴仆的奴役与压榨,仆人基本就是一种工具。

    罗斯部族虽然在维京社会的边缘,他们本质上也完全认同这种文化,可他们难以通过直接掠夺的方式得到那种全天候的奴仆,却也破天荒的得到远方诺夫哥罗德居民的臣服与贡赋。

    其实相比于掠夺外人做奴仆,罗斯人这种像是封建王公找诺夫哥罗德收税的行为更加高效,某种意义上也更加文明。

    不过如果有获得奴仆的机会,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一百多人迅速统一了意见,他们就是开了一个小会,做出一个共识。

    也就是说,这次的行动就是一场特别的狩猎,猎物不仅仅是整个鹿群,还有所有的养鹿人。

    原则非常简单:除了敢于抵抗的男人,其他人全部放过,接着用绳子捆起来。至于那些扔了武器跪在地上求饶的男人,这种人已经失去与之一战的价值,这种人就是天生的仆人,是杀还是放过就看当时的情况,怎么做皆可。

    意见已经统一,剩下的就是开展行动。

    狩猎该怎么进行?方法很简单,一百多人进行拆分,像是真正的围猎那般,包围养鹿人和鹿群藏匿的树林,梳理下去最终完成包围。

    大原则只有一个,尽量抓活的。

第五十八章 养鹿人的营地

    抓活的?大家还是希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否则就非常无聊了。

    一百多人被分成两部分,彼此的人数很是平均。

    大家的任务就是从两个方向,全副武装的人们组成人墙,如同两把梳子,梳理养鹿人藏匿的林子。

    待到所有人吃完了肉干,当欧若拉最为耀眼的时候,人们展开了行动。

    奥托亲自带领一伙人,他的老伙计哈罗佐夫带着另一群,黑压压的两伙人,如同鬼鬼祟祟的狼群钻入林子里,小心翼翼向着目标摸过去。

    他们本身就是专业的猎人,还没有愚蠢到在被极光和月光照得明亮的雪原上大摇大摆,偷偷摸摸只为防备行动打草惊蛇让养鹿人带着鹿群逃离。

    兽皮做的靴子踏在林下雪地,积雪很好掩盖了声音,大家裹着的兽皮也很好保持了温暖。

    夜间狩猎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充满挑战性的事,何况猎场已经处于北极圈内,北极的寒冷迫使气温逼近了零下二十度。

    严寒不是严峻的挑战,因为相比之下,奥托等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敌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兵力又是如何。

    他们极度的自信,只要看到那雪原上乱跑的鹿,一个个就幻想起鲜美的烤肉,还有舒服的皮衣。

    战斧和利剑在透过松林缝隙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所有的罗斯勇士,他们浑身毛茸茸的恍若一群熊。到时衣物之下基本都有保命专用的锁子甲,这一帮助他们很大程度克服了对受伤的恐惧。

    他们在树林中穿梭,用了相当于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才终于摸到了目标藏匿之森林。

    如果这个时代有高科技的通讯手段,两支队伍就能同时发动袭击。

    想在,所有参与进来的勇士只能继续往于同族的默契与勇敢。

    奥托最后把自己带着的六十多人叫到一处,他们在在一处被风的雪窝蹲下来,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渴望。

    “兄弟们,我们即将展开行动。都记住我的话,要抓活的,无论是鹿还是养鹿人,必须抓活的。”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不过奥托依旧觉得自己的这帮狠人们,一旦进入战斗又会像以往那样,会乐于沐浴在鲜血中。

    他干脆下达狠话:“我还是要警告你们,必须抓活的。否则就是忤逆我,部族会议会把这种人驱逐。”

    奥托其人,他很大程度上就相当于罗斯部族的实权君主,他的话既是军令。

    这么多年来奥托积攒了大量的个人声望,同样,奥托在对待外人面前,也是一个聪明的狠角色。

    至少在他在世的时候,只有打算离开部族的人,才会故意反对他。

    奥托这边的行动正式开始,哈罗佐夫那边的动作稍慢一些。

    还是以往的套路,只不过人墙的每一个单元,彼此间的距离更近一些,人墙的长度也缩短很多。

    基因这种东西是一千多年后发现的,那时的人们惊讶的发现,只有猩猩和人类存在着“战争基因”。

    罗斯部族在战斗中学会战斗,他们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例如,他们懂得派遣斥候的战术意义。

    有五个人被委任为“探路者”。

    此五人是奥托认为的最优秀的猎人,他们可以仅凭脚印在荒原中追踪野兽数天,最终将其猎杀。

    这种人很善于在追踪时隐藏自己的存在,例如不发出声音,也让自己显得和周遭环境非常相似。

    一张白色的头蓬恐怕是最廉价的雪地迷彩,但在九世纪,把麻布印染成纯白虽不是困难的事,问题是对于罗斯部族,麻布本身就不是容易搞到的。

    所有这五名斥候的皮衣非常独特,那是白熊的毛皮,白色的绒毛赐予他们很好的保护与掩护。

    斥候的搜索可不是大海捞针,他们和后面的人群都志在必得。

    因为发现养鹿人和鹿群是必然事件。

    他们,已经发现了目标……

    就在不远处,虽是隔着大量的树,精明的斥候已然发现树林给糟糕的痕迹。

    许多碗口粗的树被砍到,地面上还有树干被敲凿过的大量痕迹。

    就在更远一些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踪迹。

    斥候下意识的趴在地上,瞪大眼睛保持安静,只为用心感受环境的细微变化。

    他们听到了大量的低沉呼呼声,毋庸置疑,声音来自于鹿。

    随着静下心的深入观察,远方的景象愈发变得清晰。

    “比哈斯,你快回去告诉首领,养鹿人找到了。他们不是什么强大的人,我们可以立刻行动。”一人急切的说道。

    有人连忙回去报信,其余四个或是攥紧斧柄,或是准备好短矛。

    他们很快看清了更多细节,原来那些养鹿人砍树之后做了一片栅栏,显然那就是所谓鹿圈。

    虽然映像非常模糊,他们还是能判断出哪些是养鹿人的住房。

    恐怕那也不是什么真的住房,经验丰富的斥候觉得那更像是兽皮搭建起来的帐篷,这有罗斯堡的许多建筑有相似之处。

    不一会,兴奋的奥托赶了过来,他瞪大着双眼听着部下的汇报。

    “很好,所以你们并没有看到有人影触摸?”奥托问。

    “是的首领,我想他们已经睡觉了。鹿群发出呜呜声,鹿也在睡觉。我们是否现在就行动?”

    “当然!哎,这样我们就能轻松的将他们全部俘虏。记住,要抓活的。我们还需要养鹿人把鹿群赶回家。”

    奥托可并非出于什么怜悯,而有意要留住养鹿人的性命。如若他真是宅心仁厚的人,也不会带着部下千里迢迢跑到这边砍杀,更不会担任首领。

    表面上,他是需要养鹿人把鹿群赶回去。

    当养鹿人完成这项任务之后呢?

    奥托并没有把自己的更深刻的想法告知部下,他本身也是贪婪之人,想要把被俘的养鹿人作为自己的仆人。

    攻击正式开始了。

    六十多人率先发起行动,他们一个个左臂捆着圆盾,右手或是利剑、或是斧头、或是可投掷短矛。

    奥托已经没时间去等自己的另一群部下,他命令自己麾下的这六十多人组成一个包围圈,接着慢慢开始向养鹿人的定居处逼近。

    他们悄无声息的前进,随着距离的拉近,养鹿人也彻底显露自己的面目。

    那些人,确实不是什么强力的角色。

    “该死,我还以为是很强的人,怎么就只有几个帐篷?难道放牧乌云一般鹿群的人就是他们?人也太少了。”

    奥托看清了那几个明显是住人的帐篷,也见到了栅栏围成的巨大鹿圈。

    大量的驯鹿都在,一些鹿被吵醒,它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一群毛茸茸的家伙在眼前晃动。

    这次行动因为没有首领的特别命令,没有人敢于率先去抢掠战利品,大家都在包围兽皮帐篷。

    具体而言,四个不大的帐篷里,住着的就是全部的养鹿人了。

第五十九章 野蛮人的胜利

    如果有人能从高空的视角俯视大地,无疑他们能看到非常惊异的一幕。

    四个养鹿人的毛皮帐篷被一大群毛茸茸的“怪物”包围着。

    奥托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俘虏了他们?如果是这样,这群养鹿人真的太缺乏警觉性,这样的弱者真的只配做强者的仆人。

    再没有多言,奥托攥紧他那削铁如泥的神剑“毁灭者”的剑柄,勒令部下推倒所有的帐篷。

    这是一次短促的行动,所有帐篷全被摧毁,倒塌的支撑木杆明显压倒内部的人员,当即传来大量的人的呼唤声。

    所有的罗斯人惊讶的确认,自己听到的明显是许多必然来自于女人的尖叫。

    “女人?这里还有很多女人吗?难道养鹿人都是女人?”

    奥托脑袋浮现这样的奇怪念头,他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开始徒手扒开木杆与遮风的兽皮。

    不一会儿,的确有蠕动的人形物展现自己的部分躯体,具体而言是人的腿。即便是被兽皮裹着,那是人腿无疑。

    “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后,两人把斧头再别回腰间,愣是将被压住的人拉了出来。

    他们才不是救援似的,妥善将人带出塌方的废墟,压根就是活生生拽出来,这个过程中伤者当然再添新伤。

    北极光和月光透过松林的积雪缝隙洒落林中大地,大家再是视力模糊也看得出被拽出来的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起来并不年轻,大大睁着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难道这不是最恐怖的惊吓吗?

    自己睡的好好的,还等着借由明日有限的白天进行放牧,不曾想深夜里自己的家就被一群狂人拆了。

    女人惊恐的几乎昏阙,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穿着毛衣的身子,蜷缩一团瑟瑟发抖。当然她的颤抖不是因为寒冷,完全是害怕。

    只要看到一群手持武器的家伙,她的恐惧来自于本能。

    不一会儿,所有被倒塌帐篷压住的人都被拽出来了。

    这些人的构成真是复杂,有男人有女人,还有老人和孩子。

    他们总人数足有二十人,这么多人住在区区四个帐篷里,生活过得的确是拥挤。

    整个过程中养鹿人都是任人宰割的?

    当然不是。

    有一个男人被拽了出来,他意识的开始反抗。他抄起一支木棍就夯中了一名罗斯人格挡的圆盾,接着站起来就想逃跑。

    可是,整个营地都被一群狂人包围了!

    大家都了解到是首领的命令,原则上确实是抓活的,倘若对方反抗,并向着自己发动攻击,那么最大限度的反击就是必须的。

    逃亡者想要从罗斯人的包围中逃走,其结果自然是被圆盾挡了回去。

    接下来,可怜的养鹿人直接被短矛刺中,接着就是蜷缩在积雪中哀嚎。

    受了如此的致命伤,罗斯人非常懂得这个人已经彻底完了。不过这个家伙生命的最后时刻居然是选择逃跑,实在是一个懦夫。

    奥托听到了打斗声和哀嚎声,他下意识的觉得是自己人受了伤。

    倘若如此真是最悲剧的事!

    他暂且不想审问被拖出来的几个女人,急忙跑到呻吟声传来之处。

    “怎么回事?!”

    “首领,这个人攻击了我们。”

    “所以你们就把他砍了?”

    “对!”一人面不改色的说:“这是个逃跑的懦夫,处死这么一个人,丝毫不值得骄傲。”

    “是啊。”奥托遗憾的摇摇头:“但是这个家伙是个男人,难道我们要指望女的养鹿人把鹿赶回去?”

    直到这时候,才有人觉得仓促处死这个逃跑者不是个好主意。

    然而雪地上已经银红一片,受了致命伤的人正在痛苦中渐渐失去生命。

    奥托抄起自己的剑直接戳了下去,结束了伤者的一切。

    他面无表情的嘟囔:“好吧,现在就只有指望那些女人?真不知一群女的养鹿人能否把鹿带回去。”

    所以,奥托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在所有被拽出来的俘虏中,他们中有活的、有断了气了,还有几人奄奄一息。

    按理说养鹿人的帐篷规模不大,但他们的居住空间过于狭窄,作为天花板的木杆砸下来,脆弱者被砸死并非小概率事件。

    经过简单的统计,有三个人被他们自己搭建的房子的木杆给砸死,还有五人受了严重的伤,剩下的十人被推搡踢到一处。

    再加上那个逃跑被杀者,这个养鹿人定居点合计就只有十九人。

    看起来,大家费了好大劲追踪的目标,就只有这么点人。

    再看看这些幸存的俘虏,里面没有一个成年男人,只有一些孩子抱着他们的母亲在寒风中,看着一群捣毁了他们家园的野蛮人瑟瑟发抖。

    因为养鹿人,也就是萨米人,他们的确是与世无争的古老族裔。

    也许他们本就是天然的和平主义者,结果他们的南方不远处,就是一群热衷于扩张发展的战斗狂人的家园。

    居住在强邻面前,以逃避的方式渴望保持和平,无疑就是自杀。

    活着的孩子抱着母亲痛苦,那些女人自己也不知所措,惊慌的看着袭击者的斧头和剑。

    不过养鹿人并非是毫无武装的,他们这一次只要被奥托一行发现,结局最终就是这样——几乎毫无抵抗就被全部击垮。

    只是奥托搞了一次非常经典的夜间偷袭,他就是赶时间回去,打算迅速解决问题就撤,也就不打算给养鹿人堂堂正正作战的机会。

    当然,养鹿人又不是另一伙儿操纵长船的高手,何必搞什么为了荣誉的堂堂正正决斗?

    很快,许多生活用品被从倒塌的帐篷里发掘。

    尤其是那些带着进口自南方盟友的不知倒了多少手的弓,发现了养鹿人的弓,以及一些被制作的很不错的箭。

    箭的箭簇很精明,就是箭头这是糟糕,发觉了五十多支箭居然都是骨质箭头。

    除了弓箭,养鹿人的所谓“杀敌利器”也被搜出来了。

    看看这是什么恐怖的武器吧!

    黑曜石做的斧头、黑曜石和鹿角的矛头,硬木做的大锤。

    他们倒是有两把斧头,其形状居然也是维京人的风格!

    他们居然有这样的斧头!

    闻着非常诧异。

第六十章 哈拉福德旧斧头

    因为维京人制作的“经典北欧森林斧”,它的斧刃末端是被加工得刻意延伸出去,并形成了一处锐利的尖刺,整体也形成挂钩状。

    不错,这样设计斧头就是为了挂在皮带上更加稳定,从而在颠簸的海面上,划桨手的斧头不会轻易掉出去。

    奥托很快见到了这些所谓有价值的缴获,结果当然是不尽如人意的。

    “真是糟糕,我还以为能发现什么金子,居然只是一些骨头和石头做的废物。”

    “首领,至少我们获得了五张弓!”一名持弓手恨不得现在就给首领介绍弓的价值。

    因为虽然这些弓只是普通的橡木制作的,介于罗斯堡并不存在真正制弓专家,只有拥有弓的人道听途说了一些弓的养护技巧而已,说不得被俘的养鹿人里,就有会造弓的人。

    奥托没有多听,他下令:“既然弓很重要,那就全部保留。至于其他的骨头和石头,全部扔掉。但是这两把斧头?!”

    他蹲下来,将缴获的长柄斧头自己检查,赫然看到了几个卢恩字母的标注。

    这些字母用罗马字母转写,就是“halafod”。

    “哈拉福德,这是什么人,应该不是我们的铁匠。不对,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奥托突然灵机一动,他在人群中大吼:“有谁叫哈拉福德,或者有谁叫哈拉福德森。”

    因为部族的传统明明传统,部族里并不存在明确的姓氏,一家之主有的懒得给儿子取明确的名字,就直接在自己的名字上加一个后缀赐予儿子,意义就是“某某之子”。

    奥托再度嚷嚷了几遍,他本没有报以多大希望,因为一切只是一个可能性,结果居然有一个年轻大踏步的走近奥托。

    年轻人高傲的说:“首领,我知道哈拉福德森。”

    “是你!我认识你,你是铁匠克拉瓦森的儿子卡威。”

    “对,是我,伟大的首领谢谢您居然记得我的名字。”

    “哈哈,那是当然的,我的孩子。”奥托哈哈大笑中举着自己带有血迹的剑:“我这把剑的剑柄就是被你父亲装饰的,我当然认识你。想不到你不但长大了,今冬也没有在你父亲的铁匠铺继续学习冶铁,居然要做一个勇敢的猎人。”

    “嗯……”年轻人略带腼腆的解释:“因为父亲需要一个新的手推鼓风机,那就需要至少一张鹿皮。他不想亲自去购买,就命令我一定要带回至少一张皮。”

    “啊!原来如此。你认得我们的文字吗?你可知晓哈拉福德森是谁?”

    “我当然知道。”年轻人自豪的解释:“我叫卡威,我的父亲叫卡拉瓦森,我的爷爷叫卡拉瓦,而我爷爷的父亲就叫哈拉福德森。”

    “这是真的?!”奥托大吃一惊,几乎是一瞬间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也就是说你爷爷的爷爷叫做哈拉福德?我记得你的家族一直是部族里职业冶铁的。我们的很多斧头就是出自你们家。那么……”

    奥托捡起战利品的斧头,递给年轻的卡威。

    “看看,这个恐怕来自你爷爷的爷爷。”

    卡威自己看着斧头上的铭文,他也不好做出判断。因为身为未来的职业铁匠,他也非常愿意按照自己的传统将自己的名字刻在斧头上。因为铁斧是人们重要的生产工具,把矿石冶炼成斧头,一支斧头都能小赚一笔,那么刻上制作者名字,就有着商标与广告的意义。

    其实西方的商标的概念,就是被欧洲的一群铁匠和啤酒馆老板率先搞出来的。

    奥托并不指望年轻人立刻回答,他摇摇头:“总之这里面一定有些蹊跷。因为我从祭祀维利亚那里获悉,我们在进入我们的罗斯堡之前,就与许多养鹿人接触。也许,这些斧头就是那时候,他们用鹿皮和熊皮和我们交换的。”

    想到这里,奥托觉得可能性变得非常巨大。

    他转过身再检查这些俘虏,赫然看到了一位年老者,可惜这个老女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人被倒塌的木杆砸到了胸口,老年人骨头毕竟脆弱,穿着毛皮大衣虽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变化,实际此人的肋骨断了多根,肺部也受了伤。

    倘若按照千年后的医学技术完全能保住老叟的命,现在她只能慢慢等待死亡。

    奥托想到了许多人,他意欲在老妇断气前知道一些事。

    他先是擦干净剑刃又插回剑鞘,接着蹲在随时可能死亡的老妇面前,其左手还拿走缴获的斧头。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斧头?”

    奥托这是用诺斯语的问话,他很担心这群家伙根本不懂自己的言语。

    结果自己的问话居然得到老妇的回应。

    老人有气无力的居然用结结巴巴的诺斯语回应:“我……我知道你们是谁。罗斯……罗斯人。”

    “你居然懂得我们的语言,很快。你们的斧头……”

    “你们是……你们是可恨的狼。”老妇根本没有回答奥托的话,她奄奄一息中根本是在用言语抨击奥托一行人的野蛮。

    不过她在死之前,通过诺斯语的谩骂还是透露出很多有意义的信息。

    “你们抢了我们的家,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鹿。我们逃到很远的地方以为安全。”

    “这么多年,你们依旧袭击了我们,杀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鹿。”

    “我的一生都在逃离你们,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杀死。”

    “可恶的罗斯人,你们不要为此高兴。你们抢了我们的家园,杀了我们的人。终究……你们的家园也会被破坏,你们的人也会死去……这就是……这就是你们这些野兽的结果。”

    老妇就是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奥托听来特别扎耳的话。

    她死前发下诅咒,所谓罗斯堡终将在未来某一刻。

    奥托的心里非常难受,他基本相信了这个死亡的老者恐怕就是这些养鹿人的首领,而且此人居然和罗斯部族还有渊源。

    奥托又不知道几十年前发生的那些事的细节,终究是部族袭击了养鹿人居住的峡湾,许多养鹿人抛下财产逃亡了。

    也许那个时候,这个死亡的老妇还是一个小孩,所以其他的俘虏都是这个人的后代。

    奥托不仅抬头,透过森林的缝隙看到天空中炫目的北极光。

    一种凄凉感油然而生,就仿佛老妇断气前说的话,也是讲给巡游的女武神听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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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斯堪的纳维亚,成为留里克从部族的少年到部族的首领,再成为诺夫哥罗德的王公,一步步在东欧的森林草原与万千河道中,驱散蒙昧建立文明。留里克的崛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留里克的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