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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重生的杨桃     留里克的崛起txt下载     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74章 决战之日

    森林中弥漫着杀意,清晨的凉爽更让人瑟瑟发抖。

    坚守山堡的瓦特亚拉和他的兄弟们已经为饥饿所困多日,他们变得虚弱,似乎连拉开弓弦的力气都要没了。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这些天围城的罗斯人一直好吃好喝。

    瓦特亚拉更是看到了远处的河流又船只出现,那是比自己所知的更大的船,这就是手下们之前汇报的大船?

    他并不知道还要困守多久,但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未来两三天内援兵必将抵达。

    事实确实如此!

    因为,就在这一天,就在旧灰松鼠山堡的南边,长途跋涉的塔瓦斯提亚援军主力,已经和渗透此地打猎的罗斯猎人遭遇!

    有灰色的影子在林间晃动,接着无声的箭矢飞来。

    缺乏防备且略显疲态的塔瓦斯提亚人突遭当头一棒。

    有三名战士中箭,粗糙菱形矛片状的箭簇被拔出来,令他们大感意外的是这种箭簇风格分明是自己的。

    难道这是一场误会?是守卫领地的兄弟以为远道而来的大军是敌人?

    误会很快就接触了,因为至少五个地点发生了遭遇战。

    零散捕猎的罗斯人又不是鲁莽的蠢货,他们持弓或十字弓放箭迎击,罢了撒腿就跑。

    固然有塔瓦斯提亚人放箭反击,终究双方没有产生多少交互。

    疲惫的远征战士突然清醒过来,最高军事长官瓦特卡德要求所有的村庄首领带着兄弟们向自己靠拢。

    已经化作分散运动的塔瓦斯提亚各个小团体,他们现在化零为整正于林中集结为成密集阵型。

    意识到大事不好的罗斯猎人发疯般跑出林子,一边跑着一边大叫新的敌人出现云云。

    不久,所有在南部活动的猎人全部归队,留里克也获悉到这一他梦寐以求的好消息。

    “终于要打起来了。”

    一位年轻的巨人站起来,众多骁将齐聚其身边。

    罗斯军的全部百夫长被招来紧急地参与军事会议,巴尔默克人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需要再等几天。”阿里克兴致勃勃,眼神中充满弑杀的渴望。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了来了多少人。”比勇尼略显谨慎地问。

    赫立格尔也为这气氛所感染:“就是来五千人,也会被我们全部砍掉脑袋。”

    留里克看看左右,咳嗽两声毅然道:“提振士气之话已无需多言。现在把所有战士都召集到我这里,我军准备迎战。”

    “啊这。”阿里克吃了一惊:“老弟,我们围城的大军撤回来,山堡里的敌人岂不是有机会逃跑。”

    “那些人?他们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把敌人主力吸引过来,再说了,我不认为他们真的有力气翻墙逃跑。”

    留里克真的不想再管山堡里的家伙们,他本就希望一处空旷场所作为战场,正巧这片被入侵者拓荒之地是真的空旷,此地就是最佳战场。

    一旦打起来,战斗终将波及到山堡。何必担心被围困的敌人逃跑?他们不过是被裹挟近战争的小角色,真是插翅难逃。

    所有撤回来的猎人在描述自己在不同的方位看到了一股敌人,综合情报来看,留里克判定敌人的阵列似乎像是一张大网,成小集团的模式向这里扑来。

    他们的行进方向是如此准确,其中没有懂得道路的带路者留里克是不相信的。

    敌人既然是有备而来,自己也不该自信于罗斯军的强大而轻视敌人。

    但这些塔瓦斯提亚入侵者,真的难以不让人轻视。

    还是对这些“千里救援”的敌人抱以最大的敬意吧!

    “我要把他们赶尽杀绝,我要你们竭力杀死他们的男丁,让这股敌人丧失袭扰我们的能力!”对着兄弟们下达这一“极端”的命令,引得大家怒吼之余,他开始对军队进行部署。

    何以御敌?还有比“钳形战术”最佳的手段吗?

    就像是在哥特兰岛大决战、不列颠岛针对诺森布里亚王**的枪械所表现的那样,留里克决定贯彻这一战术,恰好哪怕是军中的巴尔默克盟友,他们已经在不列颠的战斗中知道了这套战法的基本操作。

    说实话,留里克并不觉得巴尔默克人有太高的战斗力,只是他们一旦与自己的射击旗队结合,战斗力自然大幅提高。

    某种意义上比勇尼的巴尔默克勇士们是对射击旗队的辅助部队。

    谁是留里克心中最强者?就是自己的射击部队。

    长弓手与十字弓手的,单个士兵的自我防护、近战能力天然的糟糕,一旦他们形成一个团体,再由职业近战单位护卫,情况就完全变了。

    基于这个道理,巴尔默克人与抱有大量重武器的射击旗队成为罗斯军的中军,阿里克的勇士第一旗队和赫立格尔的梅拉伦旗队各在左右两翼。

    大量的罗斯战士在向留里克的营帐集中,他们就堂而皇之的在森林边缘运动,此举真是看傻了困守孤城疲敝不堪的守军。

    “老大!他们……他们这是在逃?”有疲敝战士问道。

    瓦特亚拉一脸蜡黄地一瞧,警惕第摇晃脑袋:“他们这是在集结军队要攻击我们的堡垒!可恶!兄弟们不要睡觉了,起来迎战!”

    但是,解饿的人们只想躺着,就算是顺着木梯爬上山堡的木墙,又有几个能持续拉弓回击呢?许多人已经放弃了,这些一度自信的塔瓦斯提亚人被这些日子罗斯人的不停骚扰(投石机的石头砸)折腾得殚精竭虑,再加上饥饿的折磨,不少人想到了自杀以逃避。

    还有人觉得既然罗斯人在集结,那包围网不就解除了?

    不过当有意趁乱逃跑的人终于站上墙头,只见远处的林子仍是冒着炊烟,逃亡的念想又荡然无存。

    留里克就让集结的战士们在林中休息,他们按照自己的阵位排好队伍,接着就坐下来以逸待劳。

    如此一旦敌人突然从林中出现,罗斯军也好摆开阵型走出树林,与敌决战。

    保持阵型是非常关键的!留里克这回胃口也很大,既然有人调侃敌人可能有五千人,罗斯人就做好准备、坚决保持阵型以吃掉整个敌军。

    当然,大战之前鼓舞士气之举也是少不了的!

    长弓手与投石机又出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向着被暴打好多天的旧灰松鼠山堡再次施展了一番火力。

    罗斯大军欢呼雀跃,整个森林的鸟儿被惊得飞了个干干净净。他们自发地敲打盾牌发出维京战吼,又集体跺着大地,在这守军看来罗斯人是真的要攻城了。

    瓦特亚拉闭上眼睛,他不甘心如此。自己本是勇士,死得像是一个蝼蚁。

    大量的石块从天而降,致命箭矢夹杂其中,反观自己的战士们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躲藏,虚弱的大家基本丧失反击能力。

    但罗斯人并未发起总攻。

    罗斯人的怒吼虽然被松树林所屏蔽,然他们疯狂跺脚所产生的震动,还有大量逃遁的飞鸟,都向聚成一团缓速前进的塔瓦斯提亚援军证明一件事——敌人主力就在前方。

    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这是赌上联盟命运的大决战,所有村庄首领与普通战士同仇敌忾,坚定不移继续他们的前行。

    塔瓦斯提亚人,有多达一千人的持弓者在前,后续战士多抓紧短矛紧随其后。

    终于,等到傍晚时分,本该是安静的南方森林里突然钻出来一群人。

    突如其来的人员着实吓了以逸待劳罗斯人一跳。

    人们纷纷起立,惊讶的神情纷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出战的渴求,哪怕时间已经是傍晚。

    阿里克兴冲冲找到老弟说明兄弟们的出战想法。

    “有人想去挑战?不可!让大家保持冷静,全都给我等待。”

    “可是,敌人已经来了。没有谁会畏惧夜幕下战斗。”

    “夜幕下战斗?”留里克轻蔑一笑,“这样他们就会趁乱逃跑。哥,我要歼灭他们,我不想任何一个敌人逃跑。你放心,他们会在明天出现与我军决战。一切就按我的安排干。”

    罗斯人的森林军阵燃起大量的篝火,夜幕降下后,这一景象何其可怕?

    最初走出森林的塔瓦斯提亚援兵全都退了回去,罢了只留下少数眼线盯着敌人营地的境况。

    本来在行军途中就遭到袭击损失了几个兄弟引得大家心情不悦,这番获悉敌人的确实力雄厚,人们难免不会心生畏惧。

    他们最初不是斗志昂扬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吗?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这份高傲已经被过去六天的持续行军所打乱。

    坐下的塔瓦斯提亚人都在休息,人们迅速获悉罗斯人掰开了庞大的军阵,那一大堆林中若隐若现的篝火说明了太多事。

    紧张?畏惧?兴奋?已经都不重要了。

    军事长官瓦特卡德也在夜幕下召集了所有的村庄首领,召开属于他们的战前最后的军事会议。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临近大战有人突然生退缩之意。

    “他们一定很强,兵力似乎并不比我们少,如果明日我们全力突击,势必要损失很大。”

    瓦特卡德立即驳斥这种懦夫言论,他拎着斧头指着说话者:“闭嘴吧!我们走到这里不是要被敌人恐吓一下就逃跑的。这是我们的命运之战,所有人都不能逃避。”

    又有一位永远的主战派发言:“罗斯人点燃了很多篝火,他们在烤肉吃吗?既然他们在吃东西,我们何不发动一场攻击?”

    “对呀!”又有人附和道。

    “不可。”有理智者嚷嚷:“兄弟们需要歇歇脚,要吃些肉干才能打仗!我们总不能指望疲惫的人取得胜利,再说现在是夜里。”

    瓦特卡德自然没有蠢得带着疲惫之师去夜袭,再说塔瓦斯提亚人的确没有夜袭的经验。

    那几个主战的家伙分明是在做一场表演,不过是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毫不畏惧战斗。

    瓦特卡德令大家休息,因为疏忽他没有去管任何的生火行为。

    不久塔瓦斯提亚的营地里也亮出的火苗,虽然那火光很暗淡也逃不过罗斯人的眼睛。

    一切都明了了,敌人的援兵已经出现了,罗斯人忙着磨剑吃饭的时机,困守山堡的人们突然爆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瓦特亚拉突然有了力量,他带着三十多个仍有体力着顺着绳索爬下木墙,接着愣是有一百多个饥饿的人爬了出去,就算是重重摔在泥地上,他们也要拖着饥饿的身子向同胞所在的林中营地运动。

    有一股奇怪的队伍向自己这边运动,他们一边走还说着家乡话?

    大感意外的“眼线”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之前派出去的一千弟兄啊!

    终于,饥饿的瓦特亚拉比搀扶着走入营地,见到了自己的大哥,这个老男人干脆抱着老哥瓦特卡德失声痛哭。

    “兄弟!你还活着!神庇佑着你。”他安抚着老弟,又拿来一些肉干与清水。

    那些成功撤回来的人全都得救了,奈何山堡里仍然躺着二百多半死不活的人,他们距离成为饿殍也是一步之遥。

    老弟的出现无疑是给瓦特卡德和所有村庄首领的礼物,这位吃了些东西恢复些许体力的人开始说明自己与罗斯人激战的事。

    弟弟的言语是愈发的离奇,罗斯人似乎不是血肉之躯,都是一群渡海而来的不死怪物,是恶毒的剥皮手和吃人怪兽,其手段之残酷、武器之尖锐,完全超越了大家的想象。

    许多人获悉了这些真实信息突然如坐针毡,许多人嘴上不说,那火焰映照的表情分明就是说“我想逃跑”。

    到现在,瓦特卡德突然觉得弟弟的出现已经不再是喜事,一旦获悉了敌人是真的强悍兵力又多,伙计们无人打退堂鼓、仍旧自信满满就奇怪了。

    关键时刻瓦特卡德急忙站起身,面相所有村庄首领露怯地说:“我弟弟是被吓到了。敌人的确是强,但我们也不弱。敌人越是强,这场决战就越是重要。为了我们的妻子和孩子,还有我们最宝贵的山林,我们不能退却。如果我们注定战死,也是为了我们所守护的一切而战死。”

    瓦特卡德也想说一番斗志昂扬的话语,他希望激发所有人的斗志,驱散现有的一些颓态,可惜看着大家的表情,大家不过是表面的举手符合,这内心里只怕依旧是难以磨灭的担忧。

    可是,所有人已经无路可退。

    瓦特卡德,他以一种殉国者的姿态奔赴战场,更明白这一战关乎到一切。

    绝大多数人是被时代洪流裹挟的沙子,都是一些小角色。

    无论心情如何,塔瓦斯提亚所能集结出的最强生力军,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家的身体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恢复,当晨雾开始退去之际,他们带着各式的武器纷纷走出森林,一边缓步走动还一边怒吼。

    山川为之震撼,鸟儿野兽荡然无存。

    塔瓦斯提亚人的怒吼就是在宣称他们才是这片地域的主人!可是,罗斯人并不允许。

    已经纷纷站起来的罗斯人开始敲打着木盾,以维京战吼回击,还有人在混乱中吹响牛角号造势。就在这混乱中,罗斯人一边带着武器走出林子,一边抓着鱼干、麦饼往嘴里塞。

    一切尽在不言中,苏醒的留里克爬起来,头顶自己的贴盔,在众多卫兵的护卫下,和他的两千名战士一到奔赴决战的现场……

第575章 绞杀之役

    罗斯军阵面对着初升的阳光,统一着装的人们沐浴着朝阳,这阳光一扫清晨的清冷。

    大家排开一个很长的阵列,人们全都穿着白袍,胸口的蓝色条纹也是一模一样,整齐划一的着装带来独特的秩序美,也进一步加强了罗斯人身为罗斯人的光荣!

    这一战他们不是单纯为了仆从的科文人出气,战争完全是为了罗斯的利益而战。

    此战,无敌的留里克大人亲自坐镇,化身太阳的奥丁会注视这场战役,所有英勇的战士奋力表现,都将得到前往瓦尔哈拉的资格。

    罗斯人悍不畏死,并非是希望通过战死直接去瓦尔哈拉。

    留里克早就让新生的祭司们做出解释,所谓历经战斗的老战士在自己家中老死,他死后会立即恢复年轻,恢复最见状的年华,以此姿态在女武神斯佩洛斯维利亚的引领下前往神殿。

    没有人那个罗斯人希望会死在这片战场,大家心里有一个很纯粹的念想,即讨伐这里的敌人不过是一场锻炼,砍杀之后即是大军会师西进,去富裕的不列颠劫掠财富。

    塔瓦斯提亚人断然不会想到,他们把这一战视作生死存亡之站,事实也确实如此,在罗斯人看来不过是一场“热身”。

    双方的战士已经全部出现。

    罗斯人井然有序地排队,再加上完全统一的着装,强烈的视觉震撼真是让塔瓦斯提亚人即害怕又羡慕。

    瓦特卡德咬紧牙关,他一手持铁剑一手持斧,看着敌人军阵,对战斗的结果已经无法预期。

    该如何对付敌人?他没有太好的办法,或者说他也是首次带领这样规模的军队,似乎只有带着所有人一窝蜂冲上去这一唯一战术了。

    战斗总不能双方一见面就开打。

    留里克站在阵前,他瘦小的身影与后方的战士融合在一起,毕竟他也是一身白装。

    耶夫洛亲切地询问:“后面操控投石机的兄弟跟我说他们准备好了,我看敌人也在攻击范围内,干脆我们突然发起攻击?”

    “不可。你快去把那个巴坎拉过来。”

    “遵命。”

    倒霉的巴坎很快被押解过来,又被按在地上。

    留里克示意手下将其放开,再令人割断其手肘的绳索。

    “去吧,你去告诉那边的敌人,让他们放下武器,然后跪下来做我们的奴隶。”

    巴坎一听大为震惊:“大人,你是让我做信使?你要这样传话,他们会杀了我!”

    “快去。”留里克突然拔出剑,怒吼道:“你若不去,现在就杀了你。”

    “啊!是……”

    因为这个男人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留里克自知打完这一仗根本就不缺俘虏,届时随便再审问几个正儿八经的塔瓦斯提亚人,才能对其底细有着最清楚的了解。留里克确实无法相信巴坎这个背叛者的言语,自己斩杀污血污染自己的剑,还是让对手动手吧。

    再说,留里克希望激怒敌人成一群愤怒的公牛,然后向自己冲过来。

    塔瓦斯提亚人乱哄哄聚集一团,他们清一色发黑的头发,浑身棕灰色为主的皮裘袍子,让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人类,而是一大群熊一般的野生动物。

    巴坎带着强烈的惶恐走过去,面对这么一个酷似信使的人,瓦特卡德示意弓手不要攻击。

    不过当巴坎走近,紧张地复述罗斯人开出的战争条件,这个倒霉的工具人当即被杀死。

    瓦特卡德当然认识这个男人,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明明是投诚了塔瓦斯提亚,现在却成了罗斯人的手下?

    巴坎被杀,其脑袋被瓦特卡德亲自砍下,然后高高举起对着罗斯军阵怒吼挑衅。

    这一声怒吼就是进攻的号角啊!

    他纵身一挥,巴坎的脑袋被使劲抛了出去。

    被滴了一脸血的瓦特卡德再挥舞起铁剑:“兄弟们!冲啊!”

    整个黑压压的塔瓦斯提亚军阵运动起来,如同大平原上的马群在狂奔,又如雪原上集群奔跑的鹿群,这是一股非常庞大的突击部队,公平的说罗斯战士们纷纷想起他们在哥特兰岛的决战,这些敌人看起来的确很有勇气很是凶悍。

    被兄弟们裹挟着冲锋,一边冲一边疯狂叫嚷,哪怕真有怯懦的人也被这气氛感染变得疯狂。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无论胆怯者还是勇敢者,他们现在清一色的头脑空白,冲锋与砍杀仿佛就是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

    所以,死亡也是他们存在的最后意义。

    罗斯军阵保持着戒备,准备完毕的射击旗队现在开始发威!

    所有的十字弓手全部排列在中军阵前,他们排列了三排,等候留里克的阶段式射击命令。

    然投石机和扭力弹弓已经接到命令立即开火,并竭尽所能二次蓄力继续射击!

    投石机抛出石块,扭力弹弓发射标枪,夹杂着奉命自由射击的长弓手,这就构成了罗斯人的第一波攻势。

    有两个拳头大的卵石从天而降,准确地砸中正呈密集阵型猪突猛进的敌人中。

    石头立刻砸得敌人血肉模糊,中者立毙!

    标枪更为恐怖,对于这些没有甲胄之敌,击中之后就被钉在土地,或是击穿两个敌人,罢了痛苦倒下。

    冒着罗斯人的箭矢和石弹,头脑空白的塔瓦斯提亚人连退却的资格都没有,所有人都在冲锋,停滞或是退却都会被后方的兄弟踩踏致死呢。

    眼看着敌人军阵就在前方,固然罗斯人全都竖起了大圆盾,瓦特卡德并不畏惧,都是带着木盾咱们兄弟也不差呀。

    塔瓦斯提亚人已经准备近战肉搏,突然新的打击来了。

    冲杀在前的人们纷纷中箭倒地,他们摔倒后旋即被后方的人踩踏。

    “第一排后退!第二排!hjutra!”

    第二排十字弓手立即发射。

    “干得好。第三排,hjutra!”

    留里克这边陆续完成三轮发射,后两排的十字弓手已经全部退入由巴尔默克剑盾手的盾墙屏障后。

    原本的第一排射手,他们突击完成了塌张装填,在实质完成了第四轮射击后才退入盾墙。

    至此,罗斯人构筑起一条宽度达到二百米的盾墙,并且这个盾墙正有向两翼扩展的倾向。

    就算突然蒙受了严重损失,塔瓦斯提亚人已经别无选择,他们前赴后继地踏着倒地的兄弟,高举着武器继续冲锋。

    冲撞终于发生了!

    进入狂暴状态的冲锋者纷纷纵身一跃地跳入罗斯人的阵列,就以自己的死亡来冲垮罗斯军阵。

    一时间冲击的第一线乱作一团,喊杀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到处的血肉横飞的场面,还有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

    红色的血水立即染红一名又一名罗斯、巴尔默克战士的白袍,敌人的血引得人们癫狂,依托着盾牌和锁甲的保护,罗斯军疯狂地向前方戳刺。

    塔瓦斯提亚人根本没有冲垮盾墙,就算一度有超过五十人纵深跳入阵中,最终的结果无不是被后面的罗斯军战士的战戟戳成肉泥。

    有斧头砸在罗斯人的肩膀,也有罗斯人在乱军中倒下,倒下的结果多半是被自己人、敌人踩踏到死,可是这样而死的罗斯人少之又少。

    只要抗住敌人的猪突之势,接下来就是罗斯人的致命反攻。

    一线的战士持剑戳刺,这刺击动作大有罗马方阵兵的风采。与之不同的是,后面的兄弟挥动着长柄战戟,安装在矛头后面的斧头从天而降,势大力沉地劈砍敌人的脑袋,有利支援了第一线兄弟。

    越来越多的塔瓦斯提亚人死在第一线,战场变得极为血腥,本该变得干燥的大地现在又变得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暗红色的污泥并伴随着极为强烈的腥气。

    一线的血战正在进行,罗斯军阵正在向两翼移动,此乃宏观的变化,塔瓦斯提亚人忙于械斗根本没有察觉。

    但双方的弓手都在自发的支援自家兄弟,一时间在鏖战士兵的头顶上正是箭矢乱飞。

    混乱之际塔瓦斯提亚猎人已经无法瞄准,他们咬紧牙关对空抛射的同时,也在希望自己不要被罗斯人击中。

    多亏了阿里克之前准备的防弹盾,以及罗斯人本就装备的大量盾牌。留里克的远程兵皆躲在木盾下,尤其是那些持轻型十字弓的孩子,偌大的防弹盾一时间可以躲着五六人!他们完成上弦,将木臂十字弓伸出木盾屏障发射,罢了继续踏张装填。

    塔瓦斯提亚的箭矢噼里啪啦打在罗斯人的铁盔、青铜盔上,除了制造些痕迹没有什么用处。

    倒是有不少人肩膀受伤,那是少数极为锐利的箭从天而降,突破罗斯人锁甲的缝隙,只有部分箭簇搾入皮肉。

    一些披甲的战士身上插了多支箭,箭矢就如同催人狂暴的药剂,他们成了狂战士。

    只有那些标枪是致命的,模仿古罗马而造的投枪砸向罗斯人,这才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塔瓦斯提亚人又是放箭又是投枪,他们的支援尝试正逐渐被罗斯人的箭雨摧毁。

    大量抛射的箭簇延续不断,持续对后方的塔瓦斯提亚人制造伤亡。更别说还有砸下来的石块和标枪,中者即死。

    乱战之中瓦特卡德愈感情况不对,奈何他处在阵中无法看清整个战场,更糟的是现在就算试图下达一项命令,乱战的兄弟们如何获悉?

    对于塔瓦斯提亚人,这已经是他们的部族联盟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斗,或者说一场史无前例规模的群殴乱杀。

    何谈章法?战局很快演化成塔瓦斯提亚战士的各自为战。

    在身高、体力方面,远道而来的塔瓦斯提亚人先天有着生理劣势,更不必说其武器防具更差罗斯人太多。

    如果这方面欠缺了可以用兵力估摸来弥补,偏偏罗斯军这支混合部队兵力并不比他们少多少。

    高而壮的披甲罗斯人踏着地上的尸体,以盾抵在身前,右手端着滴血的钢剑暴怒前行。

    已经死了很多人的塔瓦斯提亚人继续冒着罗斯人的箭矢开始本能的退却。

    如同一堵钢铁之墙压过来,心脏几乎炸裂的人们陆续清醒过来,他们想到了逃跑。

    瓦特卡德已经看到有人拎着短矛撒腿逃命,他气急败坏地叫嚷:“你们不要走!给我继续奋战!”

    他恨不得杀了那些逃兵,就是因为这些临阵逃跑家伙的存在,引得更多人在后撤。

    如果这位盟主手里有一把火枪,他会毫不犹豫射杀逃兵来试图挽回岌岌可危的军阵。

    偏偏是这危急关头,多名原本是主战的村庄首领气喘吁吁逃到他的身边。

    有人扔了斧头跺脚骂道:“我不打了!我要撤走!罗斯人是要把我们全部杀死!”

    “你?你要逃跑?!”瓦特卡德暴怒中铁剑直接抵在此人的脖子。

    这位部落首领并未正眼瞧,毅然轻蔑地说:“这就是你的行为?已经够了!兄弟们都死了,就无人保卫领地。我现在要带着人回家,趁他们还活着……”

    说罢,这人捡起斧头撒腿就跑,紧随其后的还有他村庄的武装村民。

    另外几个村庄首领见状,只得呲着牙略显愧色地看一眼瓦特卡德,罢了紧随前者的逃跑步伐。

    保命以守卫南方的湖泽领地,者不可耻。

    瓦特卡德被撂下,他举着剑破口大骂:“你们给我回来!你们逃了,咱们全都要完蛋!”

    一开始只是三百多人的逃跑,塔瓦斯提亚军的后方在饱尝罗斯箭矢、石块打击的同时,苦苦坚持的士兵全然开始退却。

    锋线的战士正面对着罗斯人愈发迫近的军阵,他们并未察觉到一张包围网正在逐渐形成,鏖战至此已经损失很多体力的他们也在保持着最基本的队形逐渐后撤。锋线的双方正在达成一种奇怪的默契,仿佛零距离厮杀是要避免的,双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这又有何用?

    阿里克和赫立格尔在两翼加速包围圈的构成,此乃“钳形攻势”,不过阿里克更乐意称之为“酒瓮战术”。

    一般存放麦酒的陶瓮要有一个大木塞子,谁担任这一塞子?

    这就是耶夫洛和他的一百个兄弟。

    就在旧灰松鼠山堡外的空地上数千人鏖战正酣,耶夫洛紧急领取留里克的包抄命令,他带着一百个精锐卫兵,背着钢臂十字弓,又拎着箭与盾于林中潜行,这下直接摸到了塔瓦斯提亚的营地。

    那些从山堡逃出来的饥肠辘辘的人都在这里休息,另有崴了脚和之前遭遇战的伤者亦在修养。

    罗斯莽夫如神兵天降,他们发现营地便是乱杀。

    远征的指挥者瓦特亚拉,他做梦都想得到更大的权力更伟大的光荣,终于疲惫的他被一名不知名的来自梅拉伦湖的佣兵战士砍杀。

    谁知道这个休息的人是一个高级人员?

    耶夫洛以强力手段清扫林间营地,顺便缴获了一小撮物资。

    这都不算些什么,只因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突然从敌人军阵后方杀出,去暴击敌人逃亡者一个措手不及。

    留里克这一战本质上也用上了围三阙一的聪明战士,只是碍于罗斯军兵力有限,以及低估了敌人的兵力,他只得派出一支兵力仅有“百人队”的偏师堵住缺口绞杀溃兵。

    这一百个家伙可是跟着留里克出生入死的狂人啊!

    那些跟着村庄首领逃亡的武装者满心欢喜觉得可以逃到林中,突然间大量箭矢飞射。

    突如其来又十分精准的重弩箭直接击中了超过四十人,当即打乱了他们的逃亡阵脚。

    “继续上弦!速度快点!”耶夫洛撕扯着嗓子命令。

    这些精悍佣兵几乎人手一张钢臂十字弓,他们现在体力正盛,正好以踏张的手段用浑身的肌肉之力给钢臂上弦,接着安装弩箭再对敌人来上一轮射击。

    而这第二轮射击基本也是耶夫洛一众人的最后机会。

    又是一群敌人中箭倒地,活着的人一时间还不知怎么回事,他们本能再度退却之际,正看到一众白袍胸口有蓝纹的武士,顶着一颗颗反射阳光的贴盔出现了!

    是罗斯人!他们占领了森林营地!他们杀过来了!

    那几位坚决逃走的村庄首领全都被弩箭射杀,群龙无首之人只能希冀仍在奋战的大部队的庇护。

    可惜,罗斯人的箭矢和石头何时有个尽头?本该是掌握射箭优势的塔瓦斯提亚人,他们的持弓者在双方对射中先是被严重的火力压制,而今已经化作一大堆躺在浑身是箭的死人。

    战场出现荒诞的一幕,那落在地上的箭矢普遍有着灰黄色的尾羽,若是撇开地上的尸体以及血泊的泥泞,乍一看去就好似成熟的麦田。

    剩下还有多少战士能够战斗?瓦特卡德逐渐首次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塔瓦斯提亚人的后路已经被断绝,现在兄弟们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罗斯人的包围网基本形成,箭矢和石头仍旧从天而降。

    瓦特卡德没有什么好办法,他犹豫不决的每一秒都有自己的战士受伤或死亡。

    反观罗斯人,他们正踏着满地的尸体不断地收缩包围圈,每走一步都要吼一声口号。

    这不是战争,如同一群勇士围猎狂熊!

    可惜,瓦特卡德心态几近崩溃,他不觉得自己是一头可以困兽犹斗的熊,瞧瞧兄弟们畏惧的眼神,大家都成了柔弱的兔子,可以任人宰割……

    这场战争,塔瓦斯提亚已经输了,整个部落联盟随着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男丁,就算不是死在罗斯这些该死的瓦良格人手里,就是亡于卡累利阿人的入侵。

    可是真的勇士是不能投降的!瓦特卡德看了看手里的铁剑,这好端端的剑还没有斩杀任何一个罗斯人,反而是……

    他傻笑了一声,自愧于同族和神灵,懊恼自己为何一怒之下要集结几乎全部的男丁和罗斯人决战,为何没有一大群部落首领在战败之前就直言反对。

    在他人都无心关注之际,将剑锋对准自己的脖子,然后刺了下去。

    一代依战功成为联盟大酋长的瓦特卡德,就在他人生中最后战也是唯一的一次败仗,为了他的部族联盟殉葬。

第576章 战争扔要持续

    战场上到处都是躺倒的塔瓦斯提亚战士,其中的伤者蠕动着虚弱的身子,已经发现便被罗斯人补刀杀死。

    土地变得泥泞,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气,战死者的血水开始汇聚成小溪,形成骇人的数条“红色径流”注入奔腾的奥卢河,河水也为之泛红。

    但战斗仍在持续!

    塔瓦斯提亚的军事领袖瓦特卡德已经兵败自尽,然乱军之中又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罗斯人的包围圈已经合并,他们将染血的盾牌拼成一个大圈,喊着整齐的号子不停压缩包围圈。

    一度有圈内的的塔瓦斯提亚人试图突围,终究还是冲不破这如磐石的盾墙。

    圈内之人皆颤颤巍巍地端着短矛和手斧,他们披着毛茸茸的皮革,整个人如同一只待猎杀的受伤的野兽。

    更奇特的是,在盾牌的缝隙还经常飞射出来致命箭矢。此乃留里克有意为之,持十字弓的战士奉命继续给圈内的敌人放血。

    “统帅在哪里?瓦特卡德!给兄弟们想个办法?”有村庄首领绝望地怒吼。

    “对啊!我们再这样下去真的全完了!”又有人在哀嚎。

    终于有竭力保持淡定然两腿不自觉打颤的战士窜到自己的村长身边绝望地说:“瓦特卡德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完了。”

    “已经死了?被罗斯人射杀了?”

    “不……他是自杀。”

    “自杀?!”这位村庄首领几乎咬崩了牙齿,破口大骂:“愚蠢!你这个愚蠢的首领,害得兄弟们全要被杀,你自己倒好自杀一了百了!”

    “村长,我们怎么办?”那人继续哀嚎。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这个村庄首领倒是想投降以苟活,可瞧着阵势,罗斯人简直要把大家斩尽杀绝呢。

    也许……可以试试?

    危急时刻总有人得站出来想办法,这个村庄首领稍稍观摩一下局势,惊恐地发现恐怕还在继续抵抗的兄弟已经不足五百人。

    事实就是这样,塔瓦斯提亚集结的三千大军竟在一个上午的战斗中接近全军覆没。谁能知道罗斯人的阵线如此坚固?兄弟们根本是在用血肉之躯去冲撞铁一般的敌人。

    这个村庄首领突然站出来,当着咄咄逼人的罗斯人的滴血钢剑与血红盾牌,当众扔掉了自己的小木盾与手斧。

    他以自己的语言大声嚷嚷:“停战!我们要活命!不打了,我们投降!”

    他持续嚷嚷,可罗斯人的阵线仍在迫近。

    直到留里克下达了停战领命!

    难道一个村庄首领的祈求就能换得罗斯人的手下留情?正可谓“毁灭你与你何干”,罗斯人的确收手了,仅仅是坐镇后方的留里克发了号令,这背后的理由也非常干脆——若是把敌人斩尽杀绝,谁来做带路者供我直捣黄龙?

    留里克或者说整个罗斯军的胃口都变大了,一场胜仗算什么,如果可以趁机扩大战果傻子才会犹豫不决。

    奉命报信的人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信息准确传递过来,罗斯军这才逐渐停顿下来。

    剩下还活着的塔瓦斯提亚人已经不足四百人,如果罗斯军再不停下,相当于半个小时之内,包围圈内的敌人必将全军覆没,这就好比是一群狼闯入羊圈那般结果注定鲜明。

    盾墙停顿下来,惶恐的塔瓦斯提亚人这才稍稍安心。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张开双臂示意毫无恶意的那个村庄首领已经倒在血泊,他被一支重弩箭击中脸部当场毙命。

    但还有很多尊贵的村庄首领被自己人保护着,他们暂时仍是安全的,只是都迫于压力不敢轻易矛头。

    突然间,盾墙让出了一条通路。

    先是十多名浑身披着黑熊皮、顶着獠牙熊首的罗斯狂战士站出来,紧随其后,一位看似是孩子的大人物严肃着脸持剑走出。

    留里克的确是个大人物,明明是血腥搏杀人人别的邋遢脏乱,现在当属他仍是保持着洁净。

    他摘下自己的贴盔,右手持剑指着瑟瑟发抖的已然放弃抵抗的敌人,以至少科文人听得懂的语言对着这群塔瓦斯提亚人吼道:“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做奴隶!免死!否则,立刻杀死!”

    留里克连说三遍,看着对手瑟瑟发抖的眼神,或许他们听不明白?

    他懒得多言,干脆又问:“你们的首领!出来!”

    再看塔瓦斯提亚人,被保护起来的多位村庄首领逐渐活络起身子,终于有一人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此人谨慎地走近留里克,又害怕于那些罗斯战士的剑与矛就走两步又直勾勾地站着。

    “你……你是谁?是塔瓦斯提亚首领吗?”留里克又问。

    如此场景真是傻瓜也知道这个面有稚气的金发少年,的确是这支罗斯军队中的高贵者,只是他是否是统帅还无法确定。

    这个村庄首领支支吾吾,留里克咬了咬牙,旋即令身后的梅察斯塔和凯哈斯站出来。

    对于这伙敌人凯哈斯一点好脸色都不了,因为暴怒,这个老家伙刚刚破口大骂就一股热血窜上脑袋气昏了过去。

    凯哈斯被搀扶下去,轮着梅察斯塔继续举着剑叫骂:“你们这些塔瓦斯提亚人,我们不想和你们开战,偏偏是你们惹事。现在罗斯大军来了,你们全体跪下做奴隶!”

    见命令不奏效,梅察斯塔干脆把一众科文长弓手全都拉了过来。

    弓手纷纷搭箭,就在留里克的眼神许可下突然射击。

    何为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这就是!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犹豫不决的人瞬间清醒,最后的塔瓦斯提亚战士们纷纷丢了魂使得扔了武器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就如待宰的大肥羊。

    再看那个村庄首领,他跪在地上爬行到留里克的身边,旋即被罗斯人战士按到,接着被绳捆索绑。他大声哀嚎自己也算高贵,不该受此凌辱的同时希望得到合作的机会。

    希望合作?好啊!罗斯正缺一个带路者。

    一大群俘虏成了奴隶,经过短暂的鉴别,留里克竟发现里面存在不少的少年,其年龄不比自己年长多少,就是身高与体型实在拉胯。

    按照最初的战术计划,留里克就是要把入侵者赶尽杀绝一举涤荡敌人的有生力量。

    俘虏多达三百余人出乎他的意料,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难道要杀俘吗?这种事太晦气了,留里克不想做一个大恶人,不过这群俘虏的命运也不该是做奴隶这么简单。

    这场战争罗斯人能得到什么?仅仅是一场杀戮狂欢?

    不!罗斯人必须得到更大的利益,否则都对不起这一战己方的兵力损失与物资耗损。

    战争已经结束了,到了下午时分,依旧庞大且强势的罗斯大军开始打扫战场。

    就如留里克预计的那样,随着塔瓦斯提亚援军的彻底毁灭,被围困的旧灰松鼠山堡不攻自破。罗斯人战士们毫无阻拦地爬墙进去,就将里面因饥饿奄奄一息的敌人一网打尽。唯有一人被饶了性命,便是泰尔霍。至于另一个奥赫多,其人已经在乱军中被砍杀。使得泰尔霍活命的唯一原因,仅仅他在用诺斯语嚷嚷一个短句:我是罗斯的仆人。

    那些战俘被迫搬运战死者无头的尸体,至于黔首已经作为战绩的证明,被罗斯人刻意按照一百个为一组列成矩阵。那些无头尸体直接被扔到奥卢河,任由其趁着还在冰雪溶解的洪水期被冲入大海,至于是否吓得在科文斯塔德建设永久定居点的罗斯人震惊,留里克已经顾不得了。

    大量的武器被收缴,尤其是搜集起来的箭矢留里克大吃一惊。敌人明明有多达两万支箭,却几乎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已经弯折的狭长熟铁枪头的标枪,可是给了罗斯人痛击。

    这一战整个罗斯军最终死了超过五十人,其中自然也有远道而来的巴尔默克人,另有多达三百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介于伤者普遍是四肢的淤青疼痛,这方面的问题并不棘手。

    以这样的伤亡换来敌人堆在一起的多达三十个矩阵!

    罗斯人实际收集了多达两千九百多颗脑袋,这如何不是一场伟大而精彩的胜利?

    加之之前的战斗,等于说塔瓦斯提亚人累计出兵的四千五百人规模的军队,而今已经全军覆没,就剩下三四百个虽是都可处置的战俘。

    罗斯人付出的综合代价也不能说是小。

    曾经罗斯公国对于这片流域的战略部署因为敌人的入侵彻底瓦解,科文人和留守过冬的罗斯人有三百余人因寡不敌众被杀。

    入夜,罗斯大军全体离开肮脏晦暗的战场,他们在林中旧营地过夜。

    得胜的战士们继续吃着麦子和鱼肉,围着篝火哈哈大笑,似乎忽略了疲惫。

    人们走在说留里克大人是要把战争进行到底,要携胜利之余威继续南下作战,最好把塔瓦斯提亚的老巢毁灭,兄弟们大肆抢掠一番凯旋!

    这样的心理一样笼罩整个巴尔默克“远征军”,虽说计划的下半年进攻不列颠去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地盘的,面对在东方疯狂抢掠毛皮和女人的机会,比勇尼和弗洛基兄弟岂有不搀和的道理?

    就如罗斯人一样,巴尔默克人也没有对女人身份的芥蒂。管她是什么女人,只要能生孩子就是好女人,抱着这样的心理,三百巴尔默克战士已经蠢蠢欲动。

    那些俘虏都被分了一点鱼干,晚餐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们被罗斯军队严密看管着,至于他们的命运,留里克已经有了全新的打算,即便这个打算他觉得兄弟们也许不会很支持。

    瓦特卡德兄弟的尸体被发现指认,其脑袋被砍下。

    骇人的黔首留里克看都不想看,既然凯哈斯要出一口恶气就扔给他保管算了。

    三十个村庄首领仅剩下五个活着,另有侥幸活着的的老叛徒泰尔霍,此人被打断两颗门牙后,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跪在篝火边,面对着尊贵的留里克。

    高贵的俘虏都被捆住了双手跪坐于地,罗斯精英们随性而坐,如同看待捆住的野猪一般看待他们。

    见得时机已经程度,该来的人都到齐,留里克当众嚷嚷起自己对俘虏的新策略。

    “我决定了!这些人不做奴隶了,我也不会杀了他们。我要把他们放走。”

    阿里克突然坐正身子,“弟弟,你……你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释放他们?展现你的仁慈?”

    见状,留里克又言:“看看你们的怀疑眼神,我知道你们在质疑。也好,你们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梅察斯塔率先示意:“应该杀死。大人,我劝你不要相信塔瓦斯提亚人,他们是危险的。”

    凯哈斯也说:“我也建议杀。如果不是做奴隶,就必须杀死,否则他们恢复了实力,就算现在表示臣服也会发动叛乱。”

    这样的说辞有些让留里克骑虎难下,因为敌酋们就跪在这里。

    他在看看大家的意思,虽说自己对于杀降是抵触的,大家的态度仍是手起斧落。

    “那也不行!”留里克赫然说道:“我是公爵!我的话就是命令!我绝不杀死俘虏,因为这丝毫不光荣!你们要杀就在战场上把他们杀死。”

    “那就给他们武器,我再和他们拼杀一番。”阿里克如同赌气一般嚷嚷。

    留里克摇摇头,态度不会有丝毫变化。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进攻塔瓦斯提亚的腹地,我要释放这些俘虏换来赎金。我要带着你们去他们的领地掠夺财富,尤其是带走一批当地女人满足兄弟们。我还要和他们确立一个契约。”

    “契约?一个仆从的契约?”阿里克不屑地问。

    “对。科文人损失太大,给我们提供松鼠皮的人变少了。既然塔瓦斯提亚人选择了战争,他们战败了,以后就是他们提供皮革……”

    其实大家也懒得反对留里克的决意,至少在攻入敌人腹地扩大战果这件事所有人都是支持的。不仅仅是罗斯人可以趁着敌人极度虚弱有理由扩大战果,还在于他们可以。

    有水道直通南部的湖泽地区,罗斯人可以划着最传统的长船快速杀入,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大家必能大发横财。

    留里克饶了泰尔霍一命,令其担任一个向导。他将饶恕俘虏性命以最终换取赎金(以皮革代替)的要求告知投降的村庄首领,这些人已经别无选择干脆表示认同。

    高傲之心已经死了,战士成了绵羊。塔瓦斯提亚战败者们直到罗斯大军冲入家园后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不过万幸的是罗斯人给予大家一个条件,便是五个投降的村庄首领,因其投降之举会换来罗斯人的“不劫掠”的许诺。

    之前的战争搏杀是大棒子,留里克继续给予小恩惠,所谓声称这五个塔瓦斯提亚村庄是不同的,保持臣服的状态也将能得到罗斯人的军事保护。

    他们本就别无选择,现在五个村庄首领又都觉得,这个年轻的罗斯统帅是值得相信。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顾不得其他损失惨重的村庄,如果去做强悍罗斯人的猎犬,一如在罗斯人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的科文人一样,这是可以接受的。

    但罗斯仍旧是征服者!

    当新的一天留里克当众宣布要带着兄弟们杀到塔瓦斯提亚的腹地大肆抢掠,甭管能抢掠到什么东西,罗斯人、梅拉伦人、乌普萨拉人、科文人和巴尔默克人,大家全都沸腾了!

    罗斯军就是这样一支混合大军,如有必要,里面还能立即安插上千名斯拉夫战士。

    这支多个部族混合而成的维京大军已经在战争与贸易中愈发加强对罗斯公国的认同,留里克也意识到,对于这群北欧狂战士,能把他们凝聚成拳头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发动对外战争。当然这都是当今时代的权宜之计,更长远的来看仍是对于处在后方安全地区的孩子们的教育,才能让未来的人们认定罗斯的大家的罗斯。

    继续扩大战争,留里克需要集结一批长船逆流而上到现在营地的位置,再继续冲到上游的奥卢湖找到正确河道杀向塔瓦斯提亚。

    他需要非常多的长船,命令已经下达,很快便有海洋正西的罗斯堡老家的支援抵达。

    在那之前,针对这群俘虏虽是饶命了,一些特别的措施也必须去做。

    阿里克等罗斯精英的话应当明察,留里克不想做刚愎自用之人,既然兄弟们都担心放虎归山的同时自己还反感乱杀,那就采取特殊的措施。

    这不,全体俘虏在哀嚎中被按着砍断了双手的大拇指。

    这是何意?因为这群塔瓦斯提亚猎手清一色的“扳指流”,斩断大拇指就无法套着骨头扳指拉弓。这还不算完,为了避免他们被迫又学会“地中海流”,他们的食指也被斩断。

    普通俘虏甭管年龄,左右手全都失去了大拇指与食指,这样的人当然还可以抓握一些东西,奈何抓握力恐怕仅剩下过去的40%或是更低。拉弓射箭?也许可以最多把箭发射到相当于五十米外,也仅此而已了。

    如此俘虏可有什么战斗力?

    如此举动也着实让阿里克满意,想不到老弟清秀的脸庞下隐藏着的不仅仅是家族自古以来的凶狠,奥丁赏赐的无尽智慧,还有狡诈呢。

第577章 留里克远征塔瓦斯提亚

    进入五月份,奔腾的奥卢河已经不再狂暴,大量的冬季冰雪融化引起的汛期结束后,这片流域平和得已经足以让罗斯人的长船任意漂流。

    某种意义上东方之地(芬兰)这片地区更像是被河流湖泊割裂出的一座有一座岛屿,四通八达的水道甚至能让波的尼亚湾的船只抵达更为东方的拉多加湖。

    塔瓦斯提亚人不知合适迁徙到芬兰中部的湖泊群,自从今年发现了北方的一座大湖以及科文人的踪迹,他们开始沿着水道顺流北上。

    中部的湖泊群,湖泊数以千计,这是一大群天然的蓄水池,衍生出的河流大部分注入芬兰湾和拉多加湖。

    也有多条河流蜿蜒曲折地最终注入奥卢湖,再由奥卢河注入罗斯人所熟知的大海。

    一旦获悉了存在一条直通塔瓦斯提亚统治核心的水道,罗斯人所要做的正是集结兵力发起一场直捣黄龙的快速突袭。

    公爵的命令已经传到罗斯堡。

    虽说留里克大人早就表示,今年兄弟们要磨刀霍霍远征不列颠劫掠的,既然在东方之地还有前所未有的扩张,兄弟们岂有不搀和的道理。

    在海面上游弋的罗斯渔民纷纷获悉了这样一个消息,即抵达正在建设的科文斯塔德,沿着河流追溯源头即可发现一片大湖,这湖里有着大量的鱼,可比兄弟们满大海地撒网更有盼头。

    留里克计划招来一百艘长船,并估计这会消耗一些时间。

    事实远超他的预料,因为一艘大船愣是在河上逆流而上。

    那是墨丘利号,唯一拥有人力螺旋桨作辅助动力的船只。她的船舷挂着自己的名号,除却罗斯人的旗帜,暂且首帆的主桅杆上也飘着缝着名号的旗子。

    单纯指望几个壮汉不停踩踏板,她如何可以逆流而上。真正的动力核心来自于牵引她的两艘长船,长船上奉命增援的人们正忙着划桨。

    满载的长船以缆绳牵引着两条、三条船逆流而上,虽说这浪费了一些时间,船只陆续运抵罗斯军队在旧灰松鼠山堡外河畔的营地。

    一时间,这片河流弯折之处停满了长船。一百二十艘长船和墨丘利号这艘风帆驱逐舰,罗斯人突击组建了一支强悍的内河舰队!

    这是一个非常晴朗的日子,留里克高傲地登上自己的临时旗舰。

    他站在墨丘利号的船艉甲板,站在这一高处俯瞰填满河道的一片龙头战船。

    此情此景,谁敢说罗斯军不是天下无敌?

    至少在这片北欧世界,罗斯人就是打便各路无敌手。

    阿里克为这盛况所感染,他迎着温润的南风自傲高呼:“我们不是去打仗啊!我们这是轻易占领整个塔瓦斯提亚,他们都是我们的奴隶。”

    “对!我们会大发横财。”赫立格尔也顺势附和。

    都到这个时候了,如果留里克说自己并不喜欢过分的杀戮那就是最纯粹的虚伪。

    对外战争的主要功绩自然是统帅的,在大家的心里留里克就是一个“人屠”,恰是人们最引以为傲的大英雄。

    留里克确实不想让战争进一步的血腥化,他需要塔瓦斯提亚成为新的仆人,以取代科文人的经济作用。如此摆出这样的大军侵入敌人的领地,敌人应该会望风归降吧?但愿如此,倘若敌人要困兽犹斗,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科文人一直在说塔瓦斯提亚桀骜不驯,既然如此留里克只好防着对手死战到底,他准备了更多的武器装备,包括五十套“银鳞盔甲”,可让五十名壮汉变成刀枪不入的狠人冲阵搏杀呢。

    再看看兄弟们,各船只等着旗舰的命令。

    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留里克手一挥,站在船首的水手便对前方的牵引船大吼:“我们出发!”

    两千人连带着三百余战俘乘坐合计一百二十一艘船,船上还运载着一些麦子和鱼肉干,以及刻意空出来的存放战利品的空间。

    那个再度归附的泰尔霍和五个心情十分复杂的被迫投诚的塔瓦斯提亚村庄首领成为罗斯军的向导,由他们指认正确的河道。

    这群人值得相信吗?留里克并不担心,他知道拥有一个正确的退路。因为这片地区河流的终点,就是河流的入海口,就是罗斯人的波的尼亚湾。

    罗斯军战士们兴致勃勃,其后还尾随着多达二百艘渔船,他们又是什么情况?

    渔民可不是去打仗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女性渔民和上年纪的人。

    主要正是逃入罗斯堡的科文人都说其故乡的河流上游之湖泊,里面的游鱼颇为丰富。大家信以为真,本来不管是否有此战事,大家都要前去一探究竟。现在由公爵大人的远征船队带路,渔民们自信满满不说,他们事实上也被赋予了一个新的使命——后勤补给者。

    更别说渔民里还混了一些特别的商人。

    商人都来自梅拉伦湖,其实身份几乎都是都是梅拉伦部族大家族的眷属。商人实际就是要干一票奴隶贩子的活计,他们决意紧紧跟随公爵的船队碰运气。

    士气正盛又得到充分休息的罗斯船队,他们上午出发,仅仅用了整个白天的时间,就在傍晚时分便看到了前方茫茫一片。

    绚丽的晚霞把仲春的世界染成一片慵懒的色调,罗斯远征军自然就地靠岸扎营,而尾随其后的二百艘愚蠢发了疯似的占领河面,罢了点燃油灯准备夜间捕捞。

    一切简直是神的恩惠,那些刚刚抛下的鱼饵很快就引得鱼饵上钩。

    罗斯人将海域里钓鳕鱼的工具用于湖泊中,大个头的欧鲈纷纷咬钩。

    原住此地的科文人早就知道这里的鱼类资源,奈何他们无力制造柔韧性更强的鱼线,以及质量上乘的带倒刺鱼钩。面对茫茫大湖,他们大部分时间只能干瞪眼,只能做着碰运气般的近岸捕捞。

    罗斯远征军就地扎营睡觉,这湖面上可是“繁星璀璨”。

    一夜的夜捕罗斯渔民收获巨大,待到清晨留里克苏醒之地,渔民们已经自发地在岸边摆开一个鱼获市场。

    “他们真的很有经商头脑。”

    一片市场突然形成,留里克大为欣喜,这个早晨他也高高兴兴吃起鲜美的烤鲈鱼。

    市场里卖得最好的实为淡水鳕鱼,其实许多人并不知道改用怎样的名称称呼这种鱼,然其肥厚的鱼油和硕大的体型实在让人垂涎。

    一条大个的淡水鳕鱼可达二十磅!一条鱼卖上一个银币的低价谁会拒绝呢?几个兄弟合伙买下,再分而食之这滋滋冒油的盛宴,真是一顿充满力量的早餐。

    如无必要不吃麦子,罗斯军达成了这样的共识。

    多亏了奥卢湖的馈赠,以及罗斯人在漫长生产生活里被逼出来的高超捞鱼本领,留里克欣喜地得到一次颇为关键的补给。

    欧鲈、淡水鳕、白斑狗鱼被直接堆在船上,习惯于吃鱼的罗斯人对鱼腥味已经不敏感,可这着实折腾的战俘很难受。

    虽是五月份,全天的气温也就是中午时分比较高,待到夜里能有5c就已经不错。较低的温度让渔获可以保存得长久一些,不过广大罗斯人对于轻度腐烂的鱼肉也不挑剔,只能说这都是为生活所逼出来的。

    奥卢湖,这是罗斯人于“东方之地”探索的极限,前方的河道湖泊都是陌生的。

    留里克只是知晓广域世界的基本地理构造,知道大家坚持向东必到拉多加湖,继而沿湖运动能抵达新罗斯堡也能抵达诺夫哥罗德。

    现在他严重依赖泰尔霍等投诚者的指路,罗斯远征军用在如同海洋宽阔的海面上扬起风帆逆这南风前进,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一头扎向湖泊最南端的那处河流如湖口。

    全部的六名投诚者都被控制于墨丘利号上,他们纷纷指着河道声称由此顺流而上,坚持于最宽阔的河道前进就能避免闯入错误的支流,最终抵达塔瓦斯提亚的祭祀中心。

    “你们指路都是正确的吗?也罢,如果你们说谎,我无非是杀死全部的俘虏也包括你们。待到我找到了你们的村庄,也会报复性杀死所有人。”

    留里克的这番话就是威胁,而且他也有能力这么做。

    尤其是那五名还有家室、部众的村庄首领,他们纷纷跪趴在甲板上,祈求罗斯人的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这就要看你们事后的表现。你们必须交出一批财物,再拿出一些年轻的女人,以证明自己的臣服。”

    留里克就把话撂在这里,他不怕这几个投诚者不合作。果真不合作?大不了兄弟们费点力气亲自去搜刮。

    这支内河前进的罗斯远征军中,人们可真是各有所思。

    广大罗斯人、梅拉伦人和巴尔默克人,大家都有“维京人”这一共性的身份,普通战士才懒得管大人物的宏图大略,他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冲到塔瓦斯提亚腹地,先枪一些皮革、肉干云云,再掳来一个年轻女人立即解决下半身的渴望,罢了掳回自己家做第二个老婆。

    为数不多的科文人,凯哈斯和梅察斯塔纯粹是复仇心切。且看这个两个曾经带着各自族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家伙,他们现在倒是“情同父子”。此二人坐在罗斯人的龙头战船,浑身打扮也酷似一个维京人。两人不划桨,倒是举着一根短矛,矛头上各插着一颗黔首。

    塔瓦斯提亚最有力量的统帅瓦特卡德以及其弟弟瓦特亚拉,两人的头颅插在矛头上,成了科文人的耀武扬威的战利品。

    在看留里克的年轻小战士们,男孩与女孩,大家再一次经历的残酷的大战,索性保障得当没有人在战斗中死亡。

    卡洛塔,奥斯塔拉的女公爵。她想和自己的那人留里克再说说话,无奈自己使命使然,必须管理好自己麾下的“人间的女武神们”,再与秃头菲斯克管理的少男战士保持步调一致。

    他们年幼不代表缺乏力气,其所乘坐的长船被前面的船只绳索牵引。孩子们持续地划桨,一路之上也算是有说有笑。

    倒是丹麦人约翰英瓦尔,他的胸前仍然挂着银子铸造的十字架,可事到如今这份信仰还有维持的必要吗?

    他的身份就是一位神职人员,如果没有现在的遭遇,他的命运必是成为一个修道院的神父,乃至具有成为地区主教的资格。

    神职人员双手不可沾染他人之血!可惜,战场上的他已经破了戒。

    他一路在腥臭泥泞又骇人的战场游走,他下意识想为垂死者做最后的祈祷,又突然想到这些林间的野蛮人谁知道信仰的都是些什么。

    战死者遍地,留里克大人一声令下,魁梧的战士肆意砍掉死者黔首只为做一个统计来计算功绩,而尸体随波逐流……

    约翰英瓦尔的脑子被深深刺激,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劲的划桨,对于其他人笑谈的杀敌之事实在不想搀和。

    又是一个靠岸的休整,现在河流已经变得比较狭窄了,好在河道水深仍旧喜人,像是吃水浅的墨丘利号仍能顺利漂泊。

    留里克深知觉得就算是把阿芙洛拉号开进河流也是可以的,试想一艘很大的船只出现在敌人腹地,这是何等的武力压迫?

    他们在河的两岸扎营,人们吃掉了最后的那些生鱼,哪怕鱼肉已经不新鲜,这被火烤得焦黑冒油再撒上盐,大家仍旧闷头大快朵颐。

    坐于篝火旁,留里克对着亲信们侃侃而谈:“我听说敌人走了六天还是七天,才沿着和咱们大概相同的道路抵达战场。他们依靠一双脚,我们有船,我们的速度更快。”

    阿里克顺势嘿嘿道:“你总不能想着明天就抵达?”

    “如果那样最好。依我看,未来三天时间我们已经到。”

    兄弟们又是一番对占领敌人腹地的美好畅想,幻想着各自捞到多少好处,以及船只空出来的位置能塞上多少掳来的女人。

    说起女人的问题,男人们又毫无保留乃至下限的谈起来。不出意外的阿里克故意打头,就当着卡洛塔在场的机会,赞誉老弟还没成年就成了真男人。

    兄弟们哈哈大笑,阿里克也抒发美好祝愿:“卡洛塔,你可要给留里克生好几个儿子。你的部族需要你儿子继承,所以你可要好好取悦你的留里克。”

    这话说得,卡洛塔虽是脸红她可是一点都不忌讳什么,而是执意昂起胸膛声称自己可以做到,罢了又挽住留里克的胳膊。

    罗斯人,或者说全部的维京系部族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会如同男人般在战场搏杀,也会担负起照顾家人的担子,维护部族的利益她们也义不容辞,她们天生就是主动的。

    卡洛塔主动,留里克也不是被动者。卡洛塔积攒的压力需要释放,而且阿里克的话实实在在刺激了她的心。

    这一宿,两人……

    第二天早晨啊,太阳出来了,留里克心里很高兴,卡洛塔也是。

    正所谓上行下效,留里克的那些一大群年轻的少年战士,平日训练和劳作就是男女协同,战场上更是合作御敌,这若是不产生情愫就怪了。

    留里克要的也是这样的效果,就如斯巴达式的文化,刚毅的母亲与勇敢的父亲,自然能生育出最强战士保卫部族。说白了,卡洛塔奉命率领的“瓦尔基里军团”的女孩们,都注定是新一代罗斯男兵的正妻。

    罗斯军的航行继续,距离目的地似乎已经不远。

    事到如今五个投诚的村庄首领愈发觉得要好好表现,他们竭力证明自己是一条忠犬,联盟反正已经是土崩瓦解,各个村庄若保命只能各显神通。

    他们都在指认河道既然变得宽阔,前方不远处就是塔瓦斯提亚祭祀中心,也是统治的核心。

    事实也确实如此,站在墨丘利号船艉甲板的留里克远远看到了这狭长湖泊的一处湖畔,那里有着大量的木屋、茅草屋,瞧瞧这盖房子的风格,与科文人的那些老村庄颇为相似呢。

    目的地就是这样,整个船队位置沸腾。

    罗斯人、巴尔默克人、梅拉伦人和科文人,大家欢呼雀跃,都在嗷嗷大叫自己可以大发横财再掳得女人归。

    反观那些仍被绳捆索绑的战俘,他们已经忽略掉手指被斩的苦楚,一个个勾下头落泪。

    无他,这里就是十多天前他们的出兵集结地。谁能想到大半个月过去了,当大家再回到这里,主人已经易主。

    而岸上的塔瓦斯提亚人,湖上划着独木舟的人,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害怕而退却。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湖泊之上大量大船在横行,扬起的风帆和飘荡的旗帜似乎还有别的意思。留守者基本都是女人,尤为是住在祭祀中心处的民众最多。

    女人本能的开始逃窜,而留守的塔瓦斯提亚战士也拿起武器至少要摆开阵势谨防不测。

    “看啊!大人,他们还有军队,看起来要和我们战斗。”耶夫洛非常警惕的大手一指,言外之意正是催促留里克发动进攻。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耶夫洛,你嗓门大!传我命令,让兄弟们抢滩登陆!切记,尽量抓活的。”

    “遵命!”

第578章 塔瓦斯塔卢之罗斯人治下的和平

    就如最标准维京人那样,维京入侵总是非常的突然,以至于被袭击者都是在和平的日子中突遭不测。

    对于塔瓦斯提亚人,谁能想到他们家园的腹地会被他者轻易攻击,就如同刀子划破了鹿的软肋。

    罗斯人杀来了,他们如同是参加婚礼般高兴。

    数百人奋力划桨,龙头战船那高耸的异兽船艏是如此的狰狞,其势不可挡的气势严重威逼着岸上刚刚开始聚集的武装力量。

    照理说这里分明是塔瓦斯提亚的祭祀中心,大神庙建在此地,数以千计的民众在附近定居,防备力量本该严整。奈何,几乎所有男丁去往北方打仗,祭祀中心已经防备空虚。

    只有一百余名披着兽皮的战士颤颤巍巍地攥着短矛或持弓。

    塔瓦斯提亚留守的男人们不是太老就是太小,他们从未见过大量大船铺满修长湖面的景象,望着冲滩的船只本能采取戒备,继而率先发动袭击。

    他们对空抛射箭矢,劣质的骨头箭簇从天而降,扎住罗斯人遮蔽身躯的盾牌便被纷纷弹开。

    罗斯人举着木盾抢滩登陆,再拖着沉重的躯体跳下船,拎着斧头、剑立即发动进攻。

    持十字弓的战士精准射击,立即让那些抛射箭矢之敌丧命,同时也迅速瓦解掉敌人的攻势。

    女人抱着孩子乱窜,突然被登陆者攻势打懵的塔瓦斯提亚战士也开始逃窜。披着兽皮又漫头插满羽毛的女祭司们竭力指挥逃亡的民众赶紧逃入林中的山堡里,而她们这些人将留下来,哪怕手无缚鸡之力也要与祭祀中心的大殿共存亡。

    可惜,已经太迟了。

    先是三百多罗斯军登陆者打开局面,后续部队如泥石流般横扫这个村庄。

    按照投诚者的说法,留里克获悉他所见的湖畔大村庄名字大概叫做“塔瓦斯塔卢”,名词意思简单粗暴,正是“诸神居所”之意,正合其祭祀中心的地位。

    两千罗斯军战士兵分三路,登陆即迅速打开局面。

    他们进入村庄到处抓人,对眼见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施暴,继而纷纷将之抓获。

    他们带着利刃闯入茅草民居,任何的反抗者都被杀死。

    一时间,塔瓦斯塔卢处处是粗犷男人的野蛮狂笑,还有大量女人的干嚎,以及孩子的尖叫。

    整个祭祀中心已经被罗斯人占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人们都被抓获。

    登陆的阿里克手持双剑,他有着自己的原则,见得手下人的行动愈发混乱,便是声嘶力竭地呐喊:“蠢货们,全都给我克制。把女人全部抓获,等到晚上自有你们的快活!”

    阿里克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见得呐喊缺乏效果,便急忙踢倒几个正施暴的手下,令其提好毛裤先把俘虏抓走。

    罗斯人在疯狂地抓人,祭司中心木屋旁的空地成了最佳的俘虏集结地。

    那最初反击的一百余名战士大部分已经被杀,活着的男人也是垂头丧气。

    梅拉伦人赫立格尔带着他的伙计们先是到处抓获俘虏,很快他们的眼睛盯上了那十多名颤颤巍巍似乎要以身捍卫祭坛的女祭司。

    一群身上散发强烈杀气的罗斯军战士虎视眈眈盯着她们,他们不过是披着罗斯军的服装,其灵魂归属仍是梅拉伦人。

    有战士举着战俘:“旗队长,她们都是女祭司,看起来都很年轻。她们……”

    “冲上去!兄弟们,谁得到就归谁!”赫立格尔知道说话的兄弟在强调什么,所谓对祭司不利恐怕很晦气。

    那有如何?在梅拉伦部族,祭司们本来就是服务于那些大家族的。再说了,梅拉伦的女祭司本身也是男性祭司、大家族族长的附属,何谈神圣?

    无力一例外的,塔瓦斯提亚的神祇木雕被推倒,侍奉诸神的女祭司们成为罗斯军的玩物。

    这里爆发了严重的混乱,在无尽的野蛮里唯一值得欣慰的,正是罗斯军队并没有大开杀戒。这不仅仅是因为留里克的命令,还在于信仰奥丁的人们主要还是认为,倘若自己杀死了无力抵抗的女人,那天宇观战的奥丁与女武神们只能啐一口痰。

    混乱终有一个完结。

    墨丘利号以螺旋桨推进,缓慢地靠近湖畔,留里克又乘坐小船稳健地登陆了。

    随着他的登陆,混乱局面迅速终结。

    留里克在精干卫兵的陪同下趾高气昂登上略显湿漉的湖岸,再进入满是茅草棚子的村庄,他快步走进那已经人头攒动的人员集结地。

    瞬间,一片惊人单纯场面深深刺激到他的眼球。

    “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塔瓦斯提亚还是个女儿国?男人呢?”

    留里克喃喃自语,罢了就以对方绝对听得懂的语言咆哮了几个词汇:“高贵的人!出来!爬到我的面前!”

    须臾,真的有一个蓬乱头发还插着猫头鹰羽毛的老女人,如同猪狗般从坐了一地垂头丧气俘虏堆中爬出。

    而阿里克正扛着自己的剑,腿还不停地踢踏,催促这女人快点。

    虽说征服者就该表现得如此野蛮,堂兄如此举动实在让留里克觉得一丝不适。

    然而科文人凯哈斯和梅察斯塔表现得就更为疯狂,他们仍举着插着黔首的短矛,此番突然站在留里克身后,故意亮出这两颗头颅。

    再看那爬行的老女人,她突然间坐在地上,接着手指着那两个透露嚎啕大哭,须臾干脆昏倒了。

    “这是怎么回事?”留里克吃了一惊。

    阿里克带着笑意快步走来,拍拍老弟的肩膀,剑锋直指这昏阙女人:“我已经搞清楚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个村庄最尊贵者。”

    “最尊贵的。”留里克随意甩头示意:“最尊贵者的脑袋在这里杵着呢。”

    “是的,不过这个女人是他们的大祭司,至少现在的确是。”

    “好吧。”留里克点点头,“估计她是被吓晕的。就地灌上一壶水把她浇醒,苏醒后我们正好审讯之。对了,你可发现别的高贵者?”

    “没有了。”

    “不是吧。看看这一大群女人的颓丧的脸,兄弟们一定突击办事了。其他的高贵者怕是都被兄弟们杀死。”

    “这是真的没有了。”阿里克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也许,我们已经在战场上将他们的男人全部杀死了,如今他们的腹地就剩下一大群无望的女人。正好带回老家,供咱们的兄弟们享用。”

    “是吗?也好。此事我还是问问那几个投诚者。”留里克随口下了命令,五个投降的村庄首领战战兢兢被推搡到留里克身边。

    此五人一番支支吾吾的解释,使得阿里克和赫立格尔两员骁将获得的第一手消息很有真实性。

    甚至是泰尔霍这个反复投诚的科文人,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很大的在留里克看来酷似巨大“蒙古包”的大草屋:“公爵大人,我们曾在那里被瓦特卡德等人召见。那里就是他们的议会中心,现在你就是那个宅邸的新主人。”

    议会中心?留里克抬起头瞧一眼,不觉地摇摇头。

    “还真是简陋呢。”

    放眼四周,留里克自觉攻陷的根本就是一个原始部落,想要在这里捞到什么油水也许不该报以太多希望。

    话也说回来,最大的“油水”不就齐刷刷坐在这里。

    塔瓦斯提亚的女人和孩子,女人乍一看去都是颇为年轻,将至尽可能安全的带回去,此事当提上议程。

    战斗已经结束了,维京人需要在战后立即享用他们的战利品。

    这不,几乎每个强壮的罗斯人、巴尔默克人、梅拉伦人战士都得到了一个塔瓦斯提亚女人。这里的女人和科文女人怎么看都是一模一样,嘴上说的语言也极为类似。

    她们拼命的挣扎是徒劳的,维京人享受着自己的战利品,宣泄这些日子的压力。

    夜里,塔瓦斯提亚人的祭祀中心灯火通明,神祇木雕已经被推倒,罗斯军开始祭祀他们共同信仰的奥丁!

    何为祭品?当然是驯鹿。

    事实就是这样的振奋人心,大军在洗劫之际,已经在林中发现了大量的鹿圈,直接缴获了数以千计的驯鹿。

    鹿群总量还没有被统计,留里克所获悉的消息是“驯鹿极多”。

    想想看也是,在旧灰松鼠山堡外的决战之地,那些被杀的敌人几乎都是穿着鹿皮为主的皮衣。

    这片地域的野生驯鹿数量已经不多了,进入杀到敌人腹地已经真相大白——塔瓦斯提亚人才是最强大的养鹿人!

    仔细想想也是,塔瓦斯提亚人所在的地理气候不适合种麦子,他们能拥有大量人口,生活必然是建立在畜牧业和捕鱼业的基础上,且做得足够好。

    留里克干脆亲自扮演祭司的工作,反正从事这种事他已经很有经验。既然驯鹿很多,他亲自杀死了十头鹿,以鹿血祭司奥丁,鹿肉众人分而食之。

    罗斯军缴获的不仅有驯鹿,还有一批牛,乃至一些矮种马,甚至连双轮小车也是有的。

    塔瓦斯提亚人的建筑简陋,但真的细查下去他们仍有一定的科技水平,在这个时代整个欧洲这一比烂的小世界,塔瓦斯提亚人还不算落后。

    这一夜,罗斯军吃掉了近一百头驯鹿,终于得到大快朵颐的机会,所有人都在拼命啃食。

    次日,罗斯军继续他们的搜刮。

    此次系统性的搜刮不要紧,留里克本是对大发横财缺乏期望的,不料他们在对手的仓库里找到了大量的鹿皮、牛皮和松鼠皮,乃至一批花纹亚麻布。

    鹿群也经历了一番统计,乃至藏匿于树林里的一些隐蔽鹿圈也被发觉。

    鹿的主人不是带着有限细软逃跑就是被杀,总数达到一万一千头的鹿全成了罗斯军的战利品!

    这又算得如何?那五个投诚者为了避免自己的村庄被灾祸波及,他们竭力地谄媚。

    把牛犊子养大养肥,才能源源不断得到牛,抱着这样的态度,留里克与这五人做出一个约定。

    “你们五人现在可以回去,归来之际每人带上三百头鹿、一万张松鼠皮和五十名年轻女人来。罗斯军将对神灵发誓,许诺你们庇护,以及未来在塔瓦斯提亚的权力。”

    此五人已经见识到罗斯人的强大军力,不仅仅是战场上恐怖的厮杀能力还在于他们可以轻而易举集结新的庞大船队,并能短时间内杀到内陆的祭祀中心。如若他们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冲杀过来。至于倚仗山堡自我防卫?算了吧!加固的山堡还是被罗斯人快速攻破了。

    被罗斯人统治也许不是只有负面的,本身塔瓦斯提亚就是一个联盟,联盟一直面临着卡累利阿人的军事威胁,五人认同死了的瓦特卡德的村庄当“老大”,只是希望强力的瓦特卡德带着大家获得安全。谁能带来安全,谁就是“老大”,如果能缴纳一批贡品就能获得安全,这是可以接受的。

    这不是吗?罗斯大军这番大动干戈的名义原因,不就是为了臣服的科文人出气!

    缴纳活鹿与松鼠皮不算什么,送来五十个少女和年轻女人算是臣服的投名状。

    此五人被释放,虽说阿里克、赫立格尔和比勇尼都觉得不妥,留里克仍决意这么做。

    罗斯人占领塔瓦斯塔卢,被征服的人们“享受”着罗斯人治下的和平。

    某种意义上,塔瓦斯提亚人的祭祀中心恢复了和平,罗斯大军已经实现了完全占领,他们旋即划着船在湖泊上游弋,又带着武器进入森林打猎,一如原本住在这里的塔瓦斯提亚男人们。

    女人有了自己的新男人,无论她们是否愿意,事实都是无法改变的。

    甚至于阿里克提议拉来一两个长相漂亮的女人给老弟留里克享用,留里克直言拒绝。

    但是,自己麾下的明日之心,诸如菲斯克、卡努夫和科文人泰拉维斯,这些少年可是奉他的命令,立即去选中一个女人把关系坐实,罢了这个女人也是被承认的合法妻妾之一。

    如今的蛮荒时代,因为女人是一种战略资源,但归根结底,男人才是最大的战略资源。罗斯公国强大的基础就是快速爆人口,这一策略的根本就在于公国女性的基数。留里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他就是当众宣传自己有累计多达十七名妻妾,公国的男人们也当效仿之,再尽量多生孩子,使得从今以后只有罗斯军暴打他者,自身不会受伤害。

    如此一来,留里克可是打算把至少两千名被俘女人,甚至还有一批年幼的孩子转移走。甚至,一批女人最终会坐船一路漂洋过海,被运抵挪威的纳尔维克,成为当地巴尔默克人的女人。

    征服者享受着征服后的和平,但那个恢复精神的女祭司说明了这样一件事。

    原来,一个叫做努欧力的男人一直带着数百人待在塔瓦斯提亚与卡累利阿的东部边境,以防备卡累利阿部落的突然袭击。

    卡累利阿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留里克早就知道这个族群的存在,他们在塔瓦斯提亚人嘴里是个危险的敌人,在留里克眼里什么都不是。

    女祭司想活命,也在祈求罗斯人征服者可以善待所有的人。相比于那些桀骜不驯的男人,这位尊贵的女人因为战败的事实已经彻底放弃了。

    她透露出最真实的情况,所谓塔瓦斯提亚男丁尽灭,剩下的男人不但无力反抗罗斯征服者,连抵御卡累利阿人的军事实力也丧失得差不多了。

    这个曾身体受辱的女祭司忍辱负重也颇为识时务,她声称既然罗斯人要做征服者,这就是像是养鹿,想到得到源源不断的物资就必须善待整个鹿群。罗斯人至少要给全体塔瓦斯提亚归附者活下去的机会,缴纳贡品完全可以,但是罗斯人也需要承担起帮助塔瓦斯提亚抵御宿敌的工作。

    “这个女祭司真不一般啊!比男性首领更有智慧!”

    留里克暗暗感慨,索性示意这个女人可以立即恢复她们的祭坛。

    短短四天的时间,离开的五个首领带着他们的贡品回来了,上年纪的男人驱赶着鹿,扛着成捆的松鼠皮,乃至一批神色木然的女人。

    这还不算完,一批断手俘虏被释放回自己的老家汇报罗斯征服者的命令,也在这一是时间点,一批使者战战兢兢抵达被占领的祭祀中心,意欲和征服者好好谈谈臣服的问题。

    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愿意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愿意臣服,那么问题又来了,那个有权继任被杀的瓦特卡德的联盟大酋长位子的努欧力和那数百名最后的塔瓦斯提亚勇士何在?明明已经有被释放的断手俘虏去所谓“东部边境”传递消息,莫非信使路上被狼群围攻或是被熊啃食?还是说消息称传达到了,那个叫努欧力的男人决定战斗到死?

    留里克决意再等待一番日子,而如今,他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塔瓦斯提亚的大王,这里也成了一座“维京城市”。

第579章 苏欧米人大军在行动

    罗斯大军进驻之地真是万湖之国,这里是连绵的湖区,湖中的游鱼似乎也打捞不禁。

    大量的长船化作渔船,他们惯常携带的麻绳编制的大网立即派上了用场。

    罗斯人、巴尔默克人等立即恢复了渔夫的本质,他们钓鱼、撒网,而捕捞看起来也颇为轻松,尤其是夜间将船停在微风习习的湖面,点上油灯再洒下网,很容易捕捞大量鲈鱼和狗鱼。

    这捕捞量之盛,足矣让被控制起来的俘虏们震惊。

    尤其是那些女俘,她们被迫侍奉起自己的新男人们,为其处理捕捞的鱼,从而自己也得到了口粮。再到男人吃饱喝足,自己也免不了乖乖躺下进行侍奉。

    无论塔瓦斯提亚人曾拥有怎样的骄傲,她们这些乱世之浮萍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苟活。

    因为她们是女人,罗斯大军可没有蠢到要对自己新拥有的女人不利。自己有肉吃,女人也当跟着吃肉。

    但罗斯人仍是征服者,自占据祭祀中心塔瓦斯塔卢已经多日,留里克之所以没有带着战利品扬长而去,主要还是等待着所有本地村庄的新首领觐见,向他这位罗斯公爵跪下臣服。

    一个两万人的“巨大部落联盟”战死了五千个男人,整个联盟的实力几乎没了,活下来的人还有继续抵抗罗斯军的能力吗?按照一般的理性来说,既然罗斯放出来橄榄枝,他们就该臣服,正所谓打不过就加入。

    但事态正在起变化!

    在拉多加湖的西北部湖畔居住着大量的卡累利阿部落。

    卡累利阿人,他们是湖畔的游牧者,其族名亦是“牧民”。他们饲养放牧驯鹿,为了寻找更大的放牧空间,自然就有同源的亲属塔瓦斯提亚人爆发冲突。因为,他们仅仅属于西支的卡累利阿人,在拉多加湖的更北方和东方,一样居住着说着同样语言的其他卡累利阿人。

    乃至极为东方的彼尔姆,实为“大集市”之意。

    无论是泛卡累利阿人、塔瓦斯提亚人、科文人、拉普人(养鹿人)、苏欧米(芬人)、爱沙尼亚人,乃至彼尔姆人。他们说着极为相似的语言,也同样纷争不断。

    时代已经变了,强大的瓦良格实力和从南方入侵的大量斯拉夫人,正不断地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

    事到如今连强大的塔瓦斯提亚柔软的腹部已经为罗斯人的利刃割开……

    带着数百个男人待在领地东部的湖区的努欧力,他们坐拥一百余艘独木舟于湖泊上巡游,谨防湖区对岸的卡累利阿人突然入侵。

    一艘报信的独木舟突然从西边的水道急速杀来,信使找到他们的东部据点营地,将一则重磅消息告知已经晋级为联盟新酋长的努欧力。

    信使因不停的划桨气喘吁吁,来者有三人共拥一条船。

    他们跪趴在努欧力的营长里,纷纷亮出自己丧失手指的双手,接着带着严重的哭腔诉说自己的不幸,以及联盟的失败。

    这一切如同晴空霹雳!

    “你们的意思是,瓦特卡德战败了?我们的五千个兄弟只有三百人幸存?”

    努欧力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的,但信使继续哭诉:“攻击者渡海而来,他们非常强大。祭祀中心已经被占领,他们推倒神像、焚烧房子。所有的女人都被他们控制,终日遭遇羞辱,不从者都被杀死了……”

    信使越说越过火,虽说所言基本是事实,修辞方面的确是严重的夸大。

    他们说了很多只是说明“罗斯”这一名词,指出这是强大敌人的自称。塔瓦斯提亚长久的历史中敌对的科文人和卡累利阿人,说白了都是他们的近亲族群,和瓦良格(维京)人的分支罗斯人的遭遇,这当属首次。

    老家被敌人兵力雄厚战力强大的敌人占领了!自己和几百个兄弟已经是联盟的最后生力军。

    有人暴怒:“瓦特卡德死了,努欧力,你必须带着兄弟们杀回去,夺回我们的家园。”

    也当即有人驳斥这种不聪明的倡议:“这能行吗?五千个兄弟都战败了,就指望我们五百人,别是刚刚抵达就被敌人杀死,罢了卡累利阿人再杀过来,一切都完了。”

    人们陷入慌乱,获悉妻女被入侵者霸占、大部分兄弟战死等噩耗,最后的塔瓦斯提亚人在暗夜的森林里哭得撕心裂肺。

    终于,在极端的焦虑中努欧力做出一个看似惊人实则合理的决定。

    都到了这个关头还守卫什么东部边境?塔瓦斯提亚已经崩溃了!最后的男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寻友善的力量,搬来救兵去讨伐入侵者,竭尽所能去恢复。

    他们毫不犹豫的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苏欧米人(芬人)视作唯一可以信赖的对象。

    由独木舟构成的大军突然出动,他们形成一支舰队在湖面上游弋。此举也惊得湖畔对岸埋伏的卡累利阿哨兵所观摩,惊得他们觉得塔瓦斯提亚要发动突然袭击了。

    袭击并没有发生,这支塔瓦斯提亚船队突然调转方向一路向南,最后消失在初夏森林的郁郁葱葱中……

    努欧力一众人带着沉痛的心情在延绵的湖区漂了长达五天,这才平安的抵达苏欧米人的控制区的东北部边地。

    苏欧米人一样防范着卡累利阿人的蚕食,同样的他们也要面临另一重的压力——来自瓦良格人的入侵。

    何为瓦良格人?说白了就是旧哥特兰岛民、博恩霍尔姆岛民、萨列马岛岛民、梅拉伦人和罗斯人,这些说着诺斯语的民众。

    努欧力一伙儿人立即向当地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为了能见到苏欧米的村庄首领们,他们甘愿交出自己的武器。

    来自北方的塔瓦斯提亚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古怪?

    本着几十年建立起来的贸易上的互信,捕鱼的苏欧米民众引领这些被事实上缴械的人抵达了苏欧米在湖中岛的贸易中心。

    库帕博卡,名字简单干脆,它本意就是“集市”。这里一如瑞典的比尔卡(梅拉伦集市),丹麦海泽比,挪威卑尔根,它们清一色是贸易集市。

    因贸易而聚揽民众,大部分苏欧米人也是围绕着他们的大集市居住着。

    自然而然,库帕博卡也成了苏欧米人政治与文化的中心。

    因贸易而兴起的族群,他们也许天然是难以出现一个拥有最高权力的君主。苏欧米的村庄、大型家族,一如北方邻居塔瓦斯提亚人那样推选出来一个酋长。这个酋长的主要工作实际是在遭到军事入侵之际,带着兄弟们武装起来抵抗。

    酋长名曰乌科尼尔玛,其母亲在雷雨中生下了他,其人遂以雷雨命名。

    人们多谓之为“乌科”,当然一般情况下互相称谓的名字已经失去了本来的意思,成为单纯的代号。

    一大群塔瓦斯提亚男人划着独木舟而来,他们不是来做生意的,而是来汇报一个战争的消息?

    多名村庄首领赶到集市库帕博卡,聚集在议事之场所,倾听北方邻居的哭诉。

    努欧力一众人的脸像是便秘半个月那般难堪,这一届酋长乌科觉得邻居是被卡累利阿人偷袭受挫,这是来搬救兵的。

    “我刚刚获悉你们收到袭击。让我帮你们打仗吗?如果我们的兄弟们都是支持的,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努欧力还没有开口,想不到苏欧米人竟是如此的大方?

    且慢!这群家伙一样是觊觎一些宝贝。

    事到如今,事成之后割让一些东西以让塔瓦斯提亚存续,努欧力是原因接受的。

    努欧力这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我们被渡海而来的敌人袭击了,他们非常强大,我们战败了,大部分男人被杀!领地被占领,我们养的鹿、牛都被他们俘获,所有的女人成了敌人的奴隶,每天过着痛不欲生的日子……”

    话是越来越离谱,其核心的意思只有一个,那便是在苏欧米人印象里“拳打卡累利阿脚踹科文”的塔瓦斯提亚人已经亡国了。

    酋长乌科和他的朋友们尴尬至极,笑容也变得极为僵硬。

    “所以,你们希望我们集结大军,帮助你们击败敌人复国?”

    “正是。”

    “这……真的……非常必要?”

    很显然,既然敌人能把强悍的人打得如此狼狈,乌科如何觉得自己的族人就能将至击败驱逐?再看其他村庄首领的眼神暗示,大家并不像淌这一浑水。

    眼见着对方打起退堂鼓,情急之中努欧力急眼了,他悲愤地呐喊:“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片水域是相通的吗?从北方科文人占有的河流,到你们苏欧米人可以直通南部大海的河流,这里有多条水道!既然袭击者可以攻击我们,下一步他们就是攻击你们。”

    此言直击苏欧米人的要害,因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何尝不能理解?

    乌科突然疑问:“那么,这些入侵者和瓦良格人是什么关系?”

    其实努欧力是不清楚的,索性嚷嚷:“可能比瓦良格人更厉害,总之你们如若不现在抵抗,早晚都会被他们攻灭。现在他们正忙着享受战利品,正忙着蹂躏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女人。他们一定疏于防备,如果我们组成一支庞大的联军北上,定能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努欧力又是如此言语,乌科和他的伙计们眼神中开始弱弱放光,虽说与强敌交战风险极为惊人,他们嗅到了利益的气味,冒险是值得的。

    乌科一改退却的态度,突然直白问道:“如果我们出兵,你会出让些什么东西?”

    努欧力大喜过望,可他现在只剩下五百多个男人,除此外什么都没了。

    “那就是我们豢养的驯鹿,帮我们击败敌人,给你们三千头!”

    “三千头?不行。太少了。”

    “那当如何?”努欧力猜得出他们的大胃口。

    “五千头。”

    “可以。”

    “这还不够呢。”又有村庄首领突然加码,“你不是自称死了五千个男人吗?是否意味着五千个女人失去了丈夫。把女人交给我们,至少我们彼此说着相同的语言,恐怕祖先也是一样的,你们的女人就是我们的女人。”

    “这……”虽然听起来这群苏欧米人的要求并不比入侵者罗斯人节制,可现在努欧力也没什么好的选择。

    是否有五千头驯鹿,被占领的家园里的女人们是否安在,确切的消息努欧力浑然不知。

    如果不支持苏欧米人的所求,他们绝对是消极出兵。

    “我答应了!我们组织混合队伍,你们的这些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乌科的眼睛里燃起一团火,村庄首领们一听可以分享多达五千个女人,其中的风险全都忽略了!

    苏欧米人何尝没有做大的希望,他们的沿海村庄总是要面临瓦良格人的袭击,近年来南部海洋里游弋的瓦良格船只更多了,且船只的模样变得怪异个头也更大。有传说瓦良格人内部爆发了激烈的战争,也许这些敌人的内耗可以给苏欧米人带来片刻安宁?可也有勇敢的渡海者划着独木舟跑到海湾(芬兰湾)对面,找到当地爱沙尼亚部落,获悉当地人遭到了瓦良格人的可怕屠戮数百人被杀。

    如果可以得到塔瓦斯提亚人的资源,苏欧米就会变得足矣在纷繁的世界里自保。

    乌科决定指挥大军参战,出战的消息也开始迅速传播开来。

    数以千计的人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和强敌战斗算什么?只要打赢了就能得到很多上好的铁器,还能讨要一个女人。那可是五千名女人的许诺啊!

    苏欧米人划着独木舟在他们的集市集结,这才三天的功夫就集结接近三千人。

    见得其他的村庄的男人们倾巢出动,自己所在的村庄岂能怠慢?一切惊如塔瓦斯提亚人表现的那样,这群苏欧米人也集结出大部分男人。

    相比于塔瓦斯提亚人,苏欧米人的船只更好一些。苏欧米人善于制作大型独木舟也善于冶铁,古芬兰人有两强,塔瓦斯提亚已经一战衰落,苏欧米人成了全部的希望。

    一条独木舟坐着七八个人,他们一下子集结了四百余艘独木舟,划桨的战士人人把短矛、斧头、短剑、投掷标枪、短木弓和箭矢堆在船上,一些人还带着投石索呢。船只之多,他们自己都大为自豪,觉得这支庞大的军队战无不胜。

    至少在湖泊上战斗,苏欧米不虚任何人,他们轻快的独木舟可以快速的聚集又快速扩散,向敌船发射箭矢和敌人兜圈子,最终杀死敌船之人取得胜利。至于船舶相撞与跳帮作战,苏欧米人可不愿意做这些不利于自己的战术。

    兵力带给大家强大的自信,一如一个多月前塔瓦斯提亚人那般。再加上还有五百个塔瓦斯提亚战士作为引路人,他们实为两个族群的联军,作为大军的统帅,统御多达四千人的大军,乌科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巅峰。

    他还是第一次带领这么多男人(队伍里夹杂一批女人和少年孩子)施行一场远征,其中光荣真是说不尽。

    一场对湖泊之神的祭祀后,苏欧米大军挥师北上,沿着通向塔瓦斯塔卢的水道,向盘踞的罗斯人进攻!

第580章 如同羊入狼群

    大批的独木舟奔向北方,苏欧米人满脑子都是胜利后的巨大丰收,乐观的情绪蔓延整个群体,完全忽略掉了其中的风险。

    那么,三千人的援军就够了?

    逃到苏欧米人这里的努欧力一伙儿,他们对于侵入领地的罗斯大军缺乏了解,对于这批出卖主权才请来的援军是否就能取得胜利,他们仍然缺乏底气。不过,他们没得选。

    涵盖整个芬兰中部的湖畔群就像是一座水塔,到处都是冰蚀湖和冰碛湖,它们吸收整个地区的冬季融雪,再经由数十条大大小小的河流诸如各处的海洋。

    这一非常特殊的地理构造使得苏欧米人能在内陆地区的河道自由游荡,奈何他们也只能在这平静的水域划着独木舟荡漾。

    总有一些人打算捞得头筹,有二十多艘独木舟可谓一马当先。

    这些勇敢者,或者说是被冲昏头脑的莽夫,真的听信逃亡的塔瓦斯提亚人描述,所谓渡海的入侵者已经疏于防备。

    如此谁先能打击这些入侵者,就能率先得到丰厚战利品。

    脱离大部队的这合计一百五十余人竭力划桨,因为贸易是相互的,他们知道前往塔瓦斯提亚人祭祀中心塔瓦斯塔卢的详细水道。

    而后续的大部队实实在在变得臃肿,到底首领乌科不是拥有独裁权的绝对君主,不过是众多村庄推举出来的对外话事人。他想让船队变得整齐一些,终究大家还是乱糟糟一片。

    好在天空作美,这段日子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舒爽的天气更增加了大家的自信。

    庞大的军队正向罗斯人治下的塔瓦斯塔卢逼近。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所有的塔瓦斯提亚村庄都派出了使者,或是继任的村庄首领亲自来归降。

    恻隐之心?犯不着。

    留里克给予这些战败者一些苛刻的要求,拿出贡品购买和平许诺只是起义,最大的要求就是要求他们交出一批女人。

    相比于所有说着诺斯语的维京人女人,塔瓦斯提亚女人都是一些“小矮人”。她们主要拥有着北亚血统,其实以留里克固有的审美他是颇为接受的,至于自己的彪形大汉的族人是否接受,瞧瞧他们猴急的样子自然没有问题。

    旷野的武士要满足自己的征服欲,他们从不抱怨自己妻妾成群,得到机会就像占有女人。

    留里克索性满足他们的现实要求,遂对归降的首领们提出最苛刻的条件:“现在,交出你们全部的15岁到30岁的女人,一个都不准留。每个部落必须交出五十人,否则就是叛乱,我将率军讨伐。”

    他们不是有两万余的人口的,估摸着他们原本的人口结构大抵是一个正三角形,他们既然能集结五千名可以拿起武器的男人,也理应有差不多数量的女人。

    留里克要求臣服者交出的女人可谓最佳的生育年龄段,他实在知道自己的手下们,一旦的了新女人必是当即发生关系。她们可不是奴隶,可是要给罗斯人生下新一代的,她们的人身安全必须得到保护,以让罗斯人快速爆人口。故而年龄太小的女人不能要,太老的少了姿色也难以生育。

    丧失了几乎所有的男丁,那些臣服的村庄也没得选。

    大批的年轻女人被她们的族人亲手送抵塔瓦斯塔卢的罗斯军队营地。

    许多战士已经亲手抓到了女人,奈何仍有大量战士双手空空。

    无偿所愿的战士喜闻乐见于自己的公爵大人又按照人人都接受的传统摆出一个榷场,这并非什么奴隶市场,实为非常奇特的“婚介场所”。

    跃跃欲试的罗斯军战士,甭管的罗斯人、巴尔默克人、梅拉伦人,乃至是科文人。他们聚成一团,然后挨个挑女人。

    事情很快有了一个了解,罢了这本是塔瓦斯提亚人敬神的圣域,到处传来女人的呻吟与壮汉的喘息……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考虑到此地也不会再盘踞太久,留里克决意再和所有臣服的村庄首领全订一个必然对塔瓦斯提亚人不利的《臣服条约》就当扬长而去了,便放纵了手下。

    因为,远征不列颠是一个伟大的冥想!罗斯人以及盟友,大家都觉得不该在这个地方继续拖沓下去。

    就在这个关键节点,事情起了变化。

    那是一路冲到更南方湖区的罗斯渔船,多名渔夫把持着一条龙头战船,以此干脆当做一条拖网渔船。

    这几人各自得到了自己的新妻子,虽说怎么看都像是丫头片子且语言不通,但她们都很聪明,懂得接受自己的新命运。她们仍被自己的男人,于脚上捆上难以解开的绳索死结,又被迫充当起划桨手的工作,正可谓双腿因服侍酸痛,这双手摇奖一样引起酸痛。

    一切来得非常突然,一群独木舟突然从沿岸树林的遮掩中窜出来。

    警惕的罗斯人立即暂停他们的拖网作业。

    有一壮汉突然一声吼:“都停下!立即收网!男人们,拿起武器!”

    这些罗斯人男人本身都是第一旗队的年轻战士,他们年轻气盛却也经历了多次血战。在战斗中他们的心思变得极为敏锐,看到突然出现的独木舟,立刻认定那是敌对势力,偏偏自己现在仅有一条船。

    情急之中,有人对着仍在划桨的女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罢了就把全部的女人按在船舱。

    “你们这些蠢女人还在东张西望干什么!当心你们被杀!”

    罗斯男人也是好心,他们眼巴巴看着那些突然冒出的独木舟发疯般冲击过来,这若是没有恶意可能吧!

    “卡尔松!降帆!”有男人大喊。

    “好的!”

    风帆收起来的衡帆几乎应声落下,再过一小会儿扔下水不久的麻绳大网网罗着十多条鲈鱼就被拖拽上来,与此同时船舱里的藤筐里已经扔了不少的鱼,不得不说这湖区的渔获资源是真的丰富,以罗斯人惯常的拖网捕捞法,真是一种掠夺式扫荡。

    前面出现一艘落单的大船?他们正在放帆!他们要逃跑!

    生怕胜利果实撒丫子跑掉的苏欧米的鲁莽着,他们一边疯狂划桨,一边也发出战斗的怒吼。

    他们在对着罗斯人的龙头战船发射箭矢,虽说箭矢都因为射程不够落到水里,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巨大的衡帆已经放下,温润的南飞给予船只很大的动力。

    龙头战船踏浪前行,在其身后也出现明显的航迹线。

    “现在看来是安全了。”有人回望一番身后的追赶者长舒一口气。

    也有战士一脸的不甘心,他举着手里的木臂十字弓:“我还想精确射杀一个敌人。所以,袭击者是谁?”

    “也许是其他的塔瓦斯提亚人。”

    “他们?他们的女人都在我们手里。”说罢这个壮汉又踢踢仍旧缩成一团的女人们:“姑娘们,都起来吧,我们已经安全了。”

    女人们扔不动诺斯语,她们大抵从对方的肢体语言中明白过来,这才缓缓做起。

    风吹船只一路向南,人们又在议论这些鲁莽的射箭者真觉得就凭这点简陋的武备就挑战罗斯大军?长船是大清早出发的,这连正午都不到呢,只要长船再航行一段时间,到处都将是自己的友军。

    但苏欧米的这群事实上的先锋部队哪管那么多?他们就怕煮熟的鸭子飞走!

    果不其然,那些在塔瓦斯塔卢附近捞鱼的罗斯船只纷纷发现了这支奇怪的独木舟船队。远看那些船,真和缴获的塔瓦斯提亚独木舟很相似呢。

    事态仍在发酵,大量罗斯人觉得自己的一个兄弟正被一群袭击者追赶,难道那就是塔瓦斯提亚最后的战士吗?

    战斗已经爆发!漂浮的船只纷纷暂停作业,哪怕此刻床上乘坐的人不多,勇敢的罗斯人、梅拉伦人和巴尔默克人,他们又开始自发地协同作战。

    与此同时,留里克正舒服地躺在本该是瓦特卡德酋长舒爽的“酋长宫殿”,这不过是一个大草棚子里,里面颇为简陋实在让留里克想到了过去的日子,故而他与怀中的卡洛塔都可以接受。

    在这被征服的领地再挑选一个妻妾?留里克毫无这个念头,倒是给自己年轻的伙计们安排妻妾他这做公爵的可是义不容辞。

    就如秃头菲斯克,这个苦孩子而今有了第三个妻妾,相比于其他兄弟的粗鲁,他对自己的新女人可是温柔许多,自然也引得这女人的顺从。当然,因为跟着科文少年泰拉维斯已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菲斯克学了一些科文人语言,自然可以与自己的塔瓦斯提亚新女人进行一番交流,说说话事情也就好办了。

    更奇妙的是,留里克给随军的约翰英瓦尔也塞了一个年轻女人。正所谓“你现在还算是神职人员吗?你从诞生开始就注定是奥丁的战士”,反正已经破戒,这双手持弓对敌人射箭。如此,这个信了主的丹麦人,因为信仰本就不虔诚,现在又享用起第二个妻妾。

    耶夫洛是最值得信赖的信心,留里克要求他一旦外面出了大事,就必须闯入营长通知自己。

    耶夫洛突然闯入,脸色极为严肃。

    “你怎么回事?这是要打仗了吗?”

    “是的大人!容我冒昧,有敌人向我们的船只发起进攻?!”

    一听这个,留里克掀开皮革铺盖就站起来,再又急忙把扔到一边的亚麻上衣套上。

    “你说什么?进攻?谁在进攻我们。”

    “很可能是别的塔瓦斯提亚人。”

    “呸!”留里克本还忙着穿皮裤,这番又直接坐下:“他们已经臣服于我,如果他们还有大量男丁如何这么做?塔瓦斯提亚已经没有战斗能力。对了,袭击者有多少人?”

    “啊这……有十多条独木舟?”

    “就这?”留里克的手一把啪在脸上,一旁裹着皮毯的卡洛塔随即也咯咯笑出声。

    留里克又耸耸肩:“你瞧,连奥斯塔拉女公爵都觉得那是一股愚蠢的敌人。干脆这样,既然他们如此勇敢,耶夫洛,咱们该对他们施以敬意呢。”

    “敬意?那是如何?”

    “你乘坐墨丘利号出战,让这些独木舟的勇士瞧瞧咱们的大船。记住,尽量抓活的,我到时要看看他们是勇敢还是鲁莽。”

    “好吧,大人。也快到中午了,当你吃上麦粥之际,我会把俘虏押到你面前。”

    耶夫洛匆匆离开,留里克又顺势躺下。卡洛塔也随意地趴上来,玩弄着自己男人的金色马尾,又说着自己的见解:“也许是更南边的人呢?”

    “那是什么人?”留里克问。

    “芬人。”

    “芬人?岂不是……”留里克突然睁大眼睛,“你确定?”

    “我不确定。”

    “你也不会胡乱推测。”

    “我是不确定。”卡洛塔又咯咯笑道,罢了直接坐在留里克身上,“就像我也不知道新一代奥斯塔拉公爵是否在孕育了。我的公牛啊,你准备好了吗?”

    “那就继续吧……”

    另一方面,耶夫洛拿着留里克的命令,他立即召集自己的佣兵兄弟们,再迅速组成以墨丘利号为首的五条船只冲向战场。

    是的,战场。

    罗斯大军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有斩杀记录的,面对明显的弱敌,他们不是去打仗而是参加围猎。

    以至于耶夫洛也不是去打仗,仅仅是给其他兄弟们收尾。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那一百五十名苏欧米人简直是羊入狼群!他们的射箭极为徒劳,箭矢不是射程不够落入水中,就是被对手的盾牌拦住。

    反观罗斯人,十字弓精准地射击,让缺乏防护的独木舟成了活靶子。

    一场乱战后,罗斯人的十八个条参与围攻的长船与木盾上插着大量的箭矢,也有人受了微不足道的轻伤,反观对手的苏欧米人,一百五十人插翅难逃,有多达七十人被直接抓获。

    苏欧米人并没有奋战到底,当他们发觉自己插翅难逃索性放弃抵抗。本来罗斯人也不想赶尽杀绝,抓获一批男**隶也是一件好事嘛。

    俘虏被绳捆索绑,当是时,在俘虏的震惊中,依靠风帆和人力螺旋桨混合动力的墨丘利号出现了。

    耶夫洛趴在船头俯视:“兄弟们,又是一群塔瓦斯提亚人吗?你们还留着一些俘虏嘛!”

    遂有人激动嚷嚷:“是耶夫洛兄弟啊!帮我们告诉留里克大人,袭击者都被制服了,他们似乎不是塔瓦斯提亚人。”

    “不是?那是什么人?”

    突然间,耶夫洛灵机一动就以科文人和塔瓦斯提亚人都听得懂的话大声对俘虏嚷嚷:“你们!是谁?!”

    俘虏一听这语言他们听得懂啊,再纷纷仰起头只见那大船上站着一个黑头发黑胡须的男人。

    便有俘虏觉得这是一个活命的机会,急忙巧妙地说:“我们是苏欧米人!从南方来!我们只是商人。”

    商人?荒谬至极。不过耶夫洛也大为震惊。

    “你们是?苏欧米人?”

    “是!”俘虏又说,“难道你也是吗?”

    “我……”此刻,耶夫洛已经颤抖得不停,直到有兄弟狠劲拍打其肩膀才让他安定下来。

    耶夫洛没有多言,他本人的确是苏欧米。

    现在的这些迹象简直表明苏欧米人介入战争了,他遂对兄弟们大声说:“留里克大人有令,所有的俘虏都押解回去,大人将亲自审讯这些俘虏。”

    既然公爵大人有命令,兄弟们也就不再磨蹭……

第581章 你居然撺掇我们与瓦良格人作战

    那些俘虏被推推搡搡押运上岸,他们警惕地坐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倒是有一点他们已经非常清楚,所谓的入侵者就在这里,而且他们居然正是瓦良格人。

    试图和他们战斗真是最愚蠢的决定,现在看看局势,自身连逃跑的可能性都没有呢。

    留里克正忙着吃饭,耶夫洛带着复杂的心情带着亲信进抵他所在的房子。

    “大人,我回来了。”隔着皮帘,耶夫洛问道。

    “为何不进来?我何时让你拘谨了?”

    “是,我这就进来。”

    耶夫洛的确心情复杂,他们走进房屋觐见自己的主人,这脸庞着实令留里克怀疑。

    “你怎么了?总不能告诉我你败了?”

    “并没有。兄弟们轻易解决了他们,不过……”

    “到底怎么了?”

    “因为那些敌人……”

    “你在犹豫。”留里克站起身。

    耶夫洛静静坐下又勾下头,这举动的确非常反常。“他们是苏欧米人,是我的同族。”

    “真是芬人?卡洛塔,你还真说对了。”

    卡洛塔坐在一边咯咯笑,留里克示意耶夫洛站起身,罢了换好自己的皮衣:“走吧,看看你的苏欧米人是什么情况。”

    但耶夫洛没有起身,“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请说。”

    “请饶了他们。如果他们愿意投降,就饶了他们。似乎这只是一支先头部队,他们后续还有很多人。”

    留里克暂停脚步,他实在想不到杀伐果断的耶夫洛现在居然……

    “你是说,我军击败了他们的主力,不必对其斩尽杀绝?那么,如果身份呼唤,他们是否也会仁慈呢?”

    “这……也许不会。”

    突然间,留里克也犹豫了一下。这些年的征战,他的心肠已经逐渐变成钢铁,手段变得狠毒,以好让罗斯人生存下去。但回到最初,他如何想做一个人屠?

    留里克想了想,又道:“是否仁慈,全看他们是否恭顺。你为袭击者说清,是因为你是苏欧米人。也好,暂时你来管控他们,如果出了什么乱子,你要负责。”

    耶夫洛舒坦了一下,便跟着留里克去接见那些俘虏。

    又有一群送人头的笨蛋!罗斯战士刷着剑与斧,对惊恐的俘虏耀武扬威,看到俘虏恐惧颤抖他们就哈哈大笑。

    “都闪开吧!”留里克气势汹汹而来,驱散了围观人群。

    他见到了做了一地的俘虏,且看这些人几乎都是发黑的头发,皆有着颇为浓厚的亚洲长相,却也有了一些欧洲色彩。但他们全是是小个头,与这种人近战厮杀,罗斯人自然占尽便宜。

    留里克遂以苏欧米人听得懂的语言当场进行审讯,还是最常用的话术,所谓只要说出实情就饶命。

    为了活命,俘虏毫不犹豫地说明后续大部队的事实。

    只此一个消息就足以让留里克头皮发紧。

    就算敌人是一群土鸡瓦狗,那也是达到三千人的大军呀,就算是三千头野猪,一天消灭也颇为艰难。

    这些苏欧米人配合的态度实在喜人,关键之刻耶夫洛奉命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再看看这群苏欧米人的表现吧!

    他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趴在地上,嬉皮笑脸的说自己有用,原因尊奉这位耶夫洛兄弟做大哥,接受其指挥,愿意给瓦良格人做仆从。

    如此就能收获一大群仆从军?如果全部的苏欧米人都是如此恭顺又懂得变通,那就犯不着再起干戈。

    本身,留里克知道苏欧米人的存在,向其用兵完成征服,至少不该是今年要做的。

    但机会稍纵即逝,苏欧米大军不请自来,罗斯大军就在这里,若是放弃历史机遇那就太蠢了。

    敌人还有多久抵达?也许只有一天或是两天。

    留里克紧急着急全部的百夫长、旗队长,于占领的塔瓦斯提亚人的议会召开军事会议。

    在一度的人员聚集,罗斯人可真是互相说说笑笑,他们都知道有一批苏欧米人来袭,然交头接耳的无非都是和自己新女人娱乐的事。

    他们放肆地大笑,互相恭维对方是真男人,再就是说自己的新女人是温顺的羊羔,或有性子刚烈的,只要掐着脖颈就就范了……

    “都别笑了。”留里克严肃这脸大喝一声出现。

    场面安静下来,阿里克随口一句:“兄弟,听说又来一群送死的?我的双剑已经太久没饮血了。”

    “但是你下面的第三把剑可是已经饮血了。”留里克绷着脸随口说一句,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阿里克丝毫不难堪,反而挺起胸膛,兄弟们的大笑就是对他的赞誉。

    因为阿里克从俘虏中挑了一对长相不错的姐妹,然后就……

    阿里克是这样想的,自己的家庭需要一些仆人。所谓仆人嘛,也可以给自己生一些孩子,以至于成为家族的旁支。

    留里克再示意大家安静,又言:“看起来你们都知道了事情!那些被俘的人声称自己只是先头部队,后方还有三千人。敌人划船而来,显然是要和我们展开水战。”

    提及“水战”这一词组,大家又变得跃跃欲试。

    留里克再摆开双手:“他们居然敢与咱们展开水战,这是自寻死路。兄弟们,我们当做好一番准备尽量一战歼灭他们。奥丁祝福我们,诸神赏赐我们一个机会,今年我们将征服整个东方之地!”

    整个东方之地?人们听得热血沸腾。

    事实的确如此,所谓的东方之地大概指的就是现今芬兰,奈何这片广大的区域已经在几年的时间内不停为罗斯人蚕食。期初,罗斯人乃至整个住在斯韦阿兰平原的各路瑞典人只是明白“东方之地”之概念,具体的地理情况是缺乏了解的。

    留里克已经拿出了真实世界的地理轮廓,罗斯人先于所有人知道何为东方之地。

    科文人和拉普人(养鹿人)已经成了可靠的仆从,塔瓦斯提亚一战衰落,很快他们也将向罗斯纳贡臣服。

    至于卡累利阿人,他们已经不算是住在“东方之地”的人,而是遥远东北欧的住客。

    只要征服了苏欧米,罗斯人就可以说征服了整个东方之地,征服了整个芬兰。

    那么,未来必将发生的湖泊大战,就决定了一切历史的走向。

    站在历史大趋势的紧要关头,留里克越想越是和惊心动魄。再看自己的兄弟们,大家热情洋溢。

    留里克立即布置战术,介于湖泊上的风势不如大海,罗斯人的划桨长船正好拥有强大的机动性。

    墨丘利号拥有着人力螺旋桨,此乃辅助动力,真正依靠的还是风。她仍是舰队的旗舰,也许不能在湖泊水战展现太高的战力。

    那些俘虏所言,苏欧米人的战术就是独木舟逼近后船上弓手放箭,依靠着人数优势取得胜利。

    他们似乎觉得战争就是一场人数很多的围猎,然而……

    罗斯军的优势就在于龙头战船具备机动、防御的双重优势。何况罗斯军还有这重型武器,无论是公牛投石机,亦或是扭力弹弓,它们都能立即搬运到长船上,成为特殊的舰载武器。

    既然是水战,苏欧米人觉得射箭可以解决大部分战斗,留里克索性也要求自己的部下们多多装备弓矢。

    短木弓至少是狩猎的好东西,要把木头、藤条、动物筋腱加工成一支短木弓可是要费一番功夫,通过与塔瓦斯提亚人主力的激战缴获,罗斯人的弓矢装备量已经大幅提高了。

    不客气的说,现在每一名战士都拥有自己的远程武器。哪怕许多人只懂得拉弓凭运气射箭,一旦大规模的运用制造“弹幕”,总会有箭矢击杀敌人。遂有二十跳龙头战船成为战斗主力,每一条上安装一座扭力弹弓或是投石机,其余的划桨手清一色再装备一套弓矢。

    龙头战船坐满四十人,八百名战士构成一支可以横冲直撞的机动舰队。

    这还不算完,其余的长船紧跟着墨丘利号这条风帆驱逐舰,虽然这支部队不再是机动舰队,舰队仍会坐上一千人,成为一个行动可能缓慢然坚不可摧的存在。

    战术已经布置完毕,罗斯军决意以逸待劳,就把持着塔瓦斯塔卢等候敌人主力出现。

    而苏欧米人的主力大军,仅在次日的中午赫然出现在湖面上。

    苏欧米酋长乌科,他凭着双眼就能看到远处湖面飘荡的大量船只,本能告诉他这些敌人有很大蹊跷。

    奈何一众求胜心切的村庄首领已经非常鲁莽地带领自己的手下不顾一切冲上去。

    “喂!你们这些人要做英雄吗?敌人有蹊跷!”

    “你们快回来,我们一同前进!”

    乌科这方大喊,却换来几个村庄手里的嘲讽:“兄弟,你还磨蹭着干什么?快跟我们冲吧,晚了战利品都是我们的。”

    乌科咬紧牙关,他其实想冲,却愈发觉得这事儿太奇怪。他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就算有人骂自己的懦夫,那就骂吧。

    大部分的苏欧米独木舟都在等候首领的意思,如果乌科的旗舰独木舟不冲,兄弟们也还是不要冲为妙。

    又是二十条独木舟前去挑战,兴致勃勃的村庄首领们看到后面的兄弟怎么都当了懦夫,骂骂咧咧的人现在也镇定下来。

    “怎么回事?说好的一起冲击,怎么就咱们兄弟成了出头鸟。”

    便有人谨慎地问:“老大,我们现在岂不是成了侦察者了?”

    “继续划桨,看看远处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你们都做好戒备,距离一到就射箭。”

    话是如此,这一群苏欧米人的独木舟在平静的湖面狂奔,却对对手的情况一概不知。他们唯一能判断的是,随着距离的逼近,那些模糊敌船的轮廓已经足够情绪。

    眼前的景象立刻震惊所有人。

    他们鲁莽并非他们就是傻子,因为那些船只分明就是……

    “是瓦良格人!”那鲁莽的村庄首领当即被惊得浑身颤抖,所有的勇气也被吓得荡然无存。

    “傻孩子们,调转船头!我们快跑啊!”

    命令一下,全部的独木舟调转船头。

    然而罗斯军的二十条机动战船,追击之际多达三十名划桨手操持着罗斯人的凹形大桨,已经让长船达到了十节的冲锋急速,因为他们体格强健,可是能保持这急速狂袭超过半个小时呢!

    苏欧米的鲁莽着已经插翅难逃。

    固然耶夫洛希望自己的同族能聪明地缴械,战斗仍是不可避免的爆发,罗斯大军已经倾巢出动,岸上只剩下一批受过轻伤的人控制营地,对于这场决战罗斯军也是充满了敬意。

    先是石头飞过来,在独木舟附近砸出水花。继而是扭力弹弓的陶土烧成的锥形弹带着低沉呼啸声飞跃。

    狂奔的龙头战船逆着南风狂奔,随着距离的逼近,重武器的射击愈发精准不说,船上的十字弓手也开始发力。

    疯狂划桨试图逃亡的苏欧米人,他们觉得混入大部队就安全,也因此他们休得反击。

    他们成为一个又一个的活靶子,开始有人中箭落水,也有独木舟被突然飞来的高级的铸铁弹丸打得木屑横飞。

    战斗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占尽水战优势的罗斯长船追上了苏欧米的独木舟,不留情面的杀戮随即展开。

    罗斯人毫无伤亡,就以扭力弹弓给敌船轻易凿洞,再以十字弓精准射杀船上之人,对于落水者亦是长柄战戟戳杀劈砍。

    杀戮简直就在苏欧米人主力面前发生,乌科根本无法欣慰自己没有带着主力狂冲,而是见得那些如同饥饿狼群捕食般狂暴的龙头战船肆虐,当即乱了阵脚。

    投诚的努欧力就在乌科的独木舟上,这个报信人当即成了发泄的对象。

    乌科给了这小子一拳,当即揍得他嘴角出血。

    “你骗了我!这些渡海的袭击者,是瓦良格人!你居然撺掇我们和瓦良格人作战!”

    努欧力也很奇怪:“他们是罗斯人!”

    “不!蠢货,他们是瓦良格人。我真是疯了,要和他们作战,苏欧米要为此灭亡!”

    可话也说回来,瓦良格人明明都是在南方的海域游弋,过去时光他们多次袭击苏欧米近海村庄掳掠财富和人口。乌科又不是弱智,他看得出那些“海狼”就是瓦良格人惯有的装饰海蛇首的长船。

    看着自己的同族被歼灭,乌科想到了逃跑,不过自己弱是逃跑也不合适。苏欧米人倾巢出动,再看不可思域出现在湖泊群里的瓦良格大军,大家心情十分复杂。

    事态比乍一看上去的更加严重,乌科看到那些肆虐的瓦良格战船明明看到苏欧米大军扑在湖面上的一大群独木舟没有进一步攻击的趋势,这绝非胆怯,恐怕是在等候其后方的大部队?!

    乌科眯起眼睛定睛一看,他数了数眼前有二十条龙头战船,在其不远处,还有一艘非常巨大的船只带着更多的战船不断逼近呢!

    “都不要慌!”他大吼一声。

    吼声让紧张的人们安定下来,苏欧米军躁动的军心有所稳定,独木舟们本能地靠拢,索性没有人做逃兵。

    难道双方必须打仗,自己必须和瓦良格人拼一个你死我活?如果瓦良格人想要杀戮,苏欧米人早在多年前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也许可以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让这场战争避免?

    不过随着那艘大船更加逼近,那三角形船帆上的巨大的交叉蓝色条纹,已经让军阵中不少苏欧米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与那一拨瓦良格人遭遇。

    “居然……是他们!”乌科惊得浑身颤抖,说话也哆哆嗦嗦。

    努欧力擦干净了嘴角,便问:“难道你们认识他们?”

    “如何不认识?他们的大型船队每年都要在海湾里游荡,总是和我们的海洋捕鱼人遭遇,可是他们从未袭击过我们苏欧米人。怎么……”突然间,乌科萌生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想法,但这个想法确实很符合苏欧米人比较注重贸易的特点。

    既然彼此至少打过很多次照面,之前也没有爆发冲突。

    如果可以通过协商手段处理战争危机,何尝不是最稳妥的事?

    必须有人要做使者!乌科当仁不让要做这个使者,但也得拉着努欧力一起去。

    事到如今就算是出卖旧朋友也是不得不做的事,再说苏欧米人大多数也不把塔瓦斯提亚人当盟友。那么,这位努欧力就是一个换来停战的筹码。

第582章 聪明人选择合作

    留里克坐镇他的临时旗舰墨丘利号,相比于阿芙罗拉那样的大船,现在的坐舰的确是小了点。

    她小可是小,战斗力实在是可以轻松歼灭眼前的那一票独木舟。再看自己的麾下的“维京大军”,两军一旦打起来,罗斯军可不就是杀鸡用牛刀。

    “仁慈吗?”耶夫洛又一次站在留里克身边。

    留里克瞥了他一眼,“你眼神闪烁,你担心我军会全歼他们。”

    “以我军的能力,胜利不过是唾手可得。刚刚的小规模战斗我军完胜,但是……”

    “怎么?”留里克又问。

    “我还是希望……”

    “好吧。”留里克长出一口气,“至少那些投降者,我们可以饶其性命。如果苏欧米人最终投降我们,我倒是可以许诺他们一个和平。不过,贡品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样……这样最好。”

    留里克又摇摇头:“也许你不适合这场战斗,暂且回避吧。”

    “不必。”耶夫洛狠了狠心,“就像是两位决斗的战士,只要站在这里就必须分出胜负。战斗吧,我只是希望战斗不会太残酷。”

    留里克耸耸肩没有多言,他定了定神就在组织人手,准备向全体铺开的船只发号施令。

    如何发布进攻命令,手段就是“旗语”。

    罗斯人这里并没有明确的旗语制度,留里克只是安排一个人站在船艏,他将拼命挥舞这杆挂着“罗斯桨旗”的旗帜,所谓向所有看到的船只,发布前进命令。

    可是这样的手段是否高效呢?

    现实告诉罗斯大军的统帅,指挥陆路部队鏖战,可以通过掌旗官和跑腿的传令兵对各个百人队传令。之前的海战,因为参战船只吨位较大然数量不多,调度也是让人员挥舞旗子,大部分时间让人员互相呐喊,也基本完成调度。

    是应该设定一套效率又信息传递精准的海上通信手段。

    留里克这边有些磨蹭地指挥数量庞大的长船队伍,基于通信条件,他决定不耍什么计谋,就令大军直接不分主次冲上去,接着便是湖泊上的乱杀。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叶扁舟竟脱离敌人的大部队,径直向自己冲来。

    “那是怎么回事?”留里克侧目望之。

    “大人,也许是他们畏惧我军军威,派遣使者请求停战。再不济也是谈判。”耶夫洛说话有些激动,完全因为他内心里并不希望这场不合时宜的战争。

    留里克点点头,“谈判,好啊。就怕兄弟们不能压制住情绪。耶夫洛,你快带着兄弟举着我的旗帜冲上去,你呼吁其他人不要出战……”

    “然后就把使者带回来?”

    “正是。你告诉使者,我是讲道理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遵命!”

    耶夫洛旋即带着十多人跳上一条长船,他亲自举着白底蓝纹的“罗斯桨旗”,从列着长蛇阵的罗斯船队中脱颖而出。

    在看苏欧米军这边。

    乌科仍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随着距离瓦良格大军越来越近,他的紧张也在加剧。前方一艘危险的长船踏浪而来,莫非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

    耶夫洛令划桨的兄弟们逐渐降速,又令大家保持应有的戒备。就算对方是自己的苏欧米同族,不过各事其主,他生怕遭到对方暗算。

    长船故意与独木舟隔上一点距离,耶夫洛扛着旗子奋力大吼,汇报自己的身份也在询问对方来意。

    现在,轮的乌科大吃一惊了。

    “怎么回事,瓦良格人里还有我们的人。难道有兄弟们投奔了他们做了佣兵?”乌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

    事情远比他想的更好,瓦良格人的首领决意接见苏欧米使者还许诺完全保障安全。

    事已至此任何的犹豫都可能让瓦良格人觉得自己拒绝和谈。不错,乌科这番就是来求得停战和谈的。

    这位苏欧米首领便站在独木舟上,张开双臂示意自己没有任何战斗之意。

    耶夫洛便又命令这条独木舟紧跟自己,方能平稳地通过戒备森严的瓦良格船队。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划桨的苏欧米人继续昏阙过去,他们仍能划船仅仅是肌肉的本能。

    此生如此近距离的去看瓦良格人,他们居然如此捂得充沛!

    那些远方来的战士,他们几乎都有着金发,一个又一个戴着剧烈反光的贴盔,头盔延伸的面罩还遮住了半张脸。

    他们很多人穿着珍贵的锁子甲,不过最令乌科震惊的还在于瓦良格人竟然都有着统一的装束。

    “是白色的瓦良格人,和别的瓦良格有所不用……”

    他心里泛着嘀咕,只好勾着头不敢与这些人对视。

    终于,独木舟漂到了螺旋桨缓速前进的墨丘利号身边。

    这一幕更令人奇异,大船已经收帆,亦无伸出的大桨,船只竟仍在移动。

    终究是绳梯抛下,乘坐长船的耶夫洛屹立船上:“苏欧米的首领,你登船吧。你有足够的身份觐见我的主人,放心,我的主人基本听得懂苏欧米的语言。”

    “好吧。”

    真是怪异连连啊,他们是罗斯人,罗斯人也是瓦良格人的一部分吗?瓦良格首领居然懂得苏欧米语,这是何等奇妙。

    乌科和他的几名随从全都登上大船,又见一群披着锁子甲的彪形大汉构成了一堵人墙。恐惧感侵蚀着头脑,乌科连退三步,其随从吓得几乎要条船逃命。

    当是时,人墙让开一个缺口。

    少年的留里克掐着腰从缺口处走出,他张开双手做欢迎状,脸色和谐毫无动武之意,当然他摆出微笑的面容如何让人想到他实实在在是一介“人屠”。

    留里克清清嗓子便说:“苏欧米使者,欢迎来的大船。让我猜猜,你们是来想我求饶,请求停战的吗?”

    瓦良格首领难道是个孩子?乌科觉得自己的人格都收到了侮辱,对手的真正首领必是藏了起来,派一个小子过来搭腔。

    不过看这局面,自己就是落在狼群中的小羊,如何有不满的?

    乌科索性亮出自己的身份,他昂首挺胸强打起精神:“我就是苏欧米首领,大军也是我带回来的。现在,我希望停止这场冲突?”

    “是吗?我们并没有向你们发动进攻,为何你方主动进攻我?我的人被激怒了,现在你想终止?”

    留里克这话说得,实为给对手一个申辩的机会。

    看看形势,双方都意识到谈判已经正是开始,现在不过是最初的双方交换信息。

    乌科在零距离目睹罗斯船队的一瞬间就怂了,深知一旦开战自己的独木舟大军只有被他们疯狂屠戮的悲惨命运。

    他可不像是塔瓦斯提亚的首领那般刚烈,作为善于商贸的湖泽之民,大家都是很变通的。

    乌科立即换了一个口气,态度变得有些谄媚,笑呵呵道:“都是一场误会。”随即就指着另一个随从:“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是塔瓦斯提亚人的首领,撺掇我们与你们战斗。”

    “战斗?”留里克瞥了一眼颤颤巍巍的努欧力,他对此人毫不知情,便有凝视着乌科的双眼:“你是首领,你来就是告诉我你们选择了战争?好吧,我们双方的大军已经摆在这湖面上。我现在把你放回去,然后,我们堂堂正正战斗。”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乌科完全听得懂留里克的这番话,尤其是那个关键词汇——战争。

    战争?这是自寻死路。

    乌科急忙恭维:“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敢于向你们挑战。战斗一旦发生,我们必会全军覆没。”

    “你很有自知之明吗?”留里克笑了笑,又突然凝神向前踱一步,“既然不想战斗,就放下武器!”

    “啊这……”

    “战不想战?投降也犹豫?你是苏欧米首领,快点做决定。”

    “……”

    留里克绷起嘴,直接拔出自己的短剑:“那就把你扣住,我立即命令大军向你的队伍发动冲击,我会杀死你们所有人,毫不留情。”

    一个漂亮的少年流露出凶狠,他就算再清秀也是一只海狼啊!

    乌科本打算再和这群瓦良格人套近乎,所谓很多苏欧米渔民见过其在海洋上游弋的船队。

    看来,是否选择战争仅在于自己一念之间?!

    乌科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嚷嚷,“停战!我们停战!只是我有条件。”

    “你?”留里克蔑视道:“居然要谈条件?你们配吗?”

    “只有一个条件,我们会投降,只要你们不对我们发动攻击。再说了,我们为何一定要战斗?我们……可以做贸易,何以深度合作。”

    “合作?好啊。来人!赐酒!赐肉!”

    当这个苏欧米首领说出“请求合作”之后,留里克知道自己的耀武扬威可以暂停了。

    他们就是被罗斯军的武威吓断了脊梁骨,当然这群家伙也是聪明的,懂得一个非常睿智的道理——打不过就加入。

    事情进展之顺利远超留里克的计划,此事亦是让紧张的耶夫洛完全放松身心。

    耶夫洛可是知道自己的主人很懂得契约,既然苏欧米人打算合作,主人也以赏赐酒肉的行为支持了这份合作,就意味着至少罗斯军不会单方面撕毁合作。

    接下来的无非还有一件事要做——商议具体的合作。

    商议能出一个什么结果?耶夫洛用脚指头想都能明白,此时苏欧米人必须向罗斯称臣,倘若不称臣纳贡,战争仍是少不了。

    可站在广大的罗斯军战士的角度上看待今日的事情,它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一千多人磨刀霍霍打算在阳光下大杀特杀,以向奥丁展现狂战士之英姿。

    现在可好,集结的大军被下令解散,且公爵大人又令,任何人不准攻击苏欧米人的营地。

    乌科本人被放了回去,他自称避免了一场可怕的杀戮,各路村庄首领也纷纷表示理解。

    大家都是生意人,出来打仗莫得收益那还打什么?谁会为了塔瓦斯提亚人的亡灵去和瓦良格人死磕?再说了,前后已经有二百多兄弟被瓦良格人轻易杀死,到现在仍有多达八十人被他们控制着呢。

    三千大军非常窝囊的就丧失了三百人,剩下的苏欧米人普遍想要逃跑,仅仅是碍于面子不想做先跑之人。

    下午,苏欧米的大量独木舟靠岸,他们在一处岸边的林子扎营。

    再到傍晚之际,苏欧米人精英们经过一番商讨,乌科带着五名大胆的村庄首领,乘坐三条独木舟按照与留里克的口头约定,登陆被罗斯人占领的塔瓦斯塔卢祭祀中心。

    这里,俨然成为一座瓦良格城市!

    夕阳下,乌科看到了大量的黑头发的塔瓦斯提亚女人被金发的罗斯人控制,入侵者成了这里的主人!

    再看湖面上,那些船艏船艉都翘起来的长船大量漂浮于湖面,许多船只亮起了火焰,这是干什么?

    乌科并不懂夜间捕捞的奇妙。

    和苏欧米首领的阵前口头约定,苏欧米人是否会落实呢?

    如果被放鸽子,那就等于对手选择了战争,留里克自知自己就获得了新的开战理由。他原则上已经懒得让战争扩大化,或者说他和大军已经不想再在这东方之地继续浪费时间。

    终于,有卫兵汇报独木舟登岸了。

    “终于来了!太好了。”留里克从温暖的房子走出,随手示意候命的部下,“做好准备,让他们看看一出好戏!”

    好戏,的确是一出可怕的好戏。

    乌科和另外五人以及少量的随从,大家置身于瓦良格人的社群里,奇怪是真的奇怪,不过他们也发现己方与他们存在一些共性。

    许多金发的瓦良格人搂着自己的小女人前来围观,伸手指指点点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还是耶夫洛带领他们,催促道:“快点走吧,我的主人要给你们看一处好戏。”

    何为好戏?

    夕阳下,乌科等人看到了一个被绳捆索绑者,此人不是努欧力又是何人?

    留里克掐着腰款款走来,随手指着那人:“你们终于来了,苏欧米的高贵者。现在你们看吧,这是最后的塔瓦斯提亚勇士,将被我处决。”

    “这……”乌科瞪大双眼紧闭牙关不知所措。

    留里克随手一挥,便有多达四名壮汉拉动绳索,可怜的努欧力被吊起脖子,在痛哭的挣扎中逐渐被绞死。

    行刑的过程留里克并不想看,哪怕自己的手下都在欢呼雀跃。这就是必要之恶,仍有一些塔瓦斯提亚男人因混在苏欧米人阵营未被歼灭,这番除却其首领,其他人也就是群龙无首的土鸡瓦狗。

    他木着脸对来访者说:“我懂你们的语言,也知道你们的传统。你们觉得灵魂就在于血中,赐予此人不流血的死亡再将至埋葬,他的灵魂就会顺力回归灵魂之海。”

    “是……是这样。”乌科已经有些颤抖。

    留里克再耸耸肩:“走吧,我已经被备好酒宴。既然你们是来寻求合作的,我们就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合作。放心,只要你们的人不会愚蠢的向我的营地发起进攻,我也不会发动战争。”

    “那真是太好了。”乌科的笑容非常尴尬,这便谨慎地跟在留里克这少年背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少年飘荡的金色马尾,还有那悬在腰间镶嵌着大量宝石的短剑,感慨这位极为年少的瓦良格首领居然可以轻易指挥数以千计的壮汉做任何事,不可思议的背后必是另有隐情。

    他们进抵塔瓦斯提亚人的议事厅,此处已经是香气扑鼻,诱人的烤肉气息混杂着酒香,这是何其曼妙呀。

    瓦良格人既然愿意就烤肉与美酒做招待,他们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

    乌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合作,只是他和村庄首领们都达成了共识,这份合作苏欧米人必会付出代价。

    代价嘛,只要不是触碰底线,一切都是可以谈判的。

    苏欧米人底线也很干脆——不能做奴隶。

第583章 罗斯公国征服芬兰之地

    一只小驯鹿被烤得焦香滋油,为了迎接愿意合作者,留里克也愿意从缴获中牵出一头鹿做成大餐。

    烤熟的鹿肉焦黄中带着大量碳斑,滴淌不停的油脂顺着盛放它的芦苇深入沙土。

    留里克已经持剑砍了一节鹿腿先行吃起来,就等着那些人觐见。

    乌科和他的朋友们终于来了,见到烤熟的鹿肉,以及敞开的橡木桶那喷香的麦酒气息,哈喇子便止不住地流。

    这些拜访者已经是战败者,不是么?

    留里克懒得见外,他盘腿而坐的同时,双手放下啃得一半的鹿腿,再擦拭双手后扶着自己的剑。

    他仍是一个少年,此间的气场可是不容小觑。

    因为这房间里坐着的还有诸如阿里克、赫立格尔这等骁将,亦有十多名彪形大汉亮着他们身上狰狞的纹身盘腿而坐。

    在看到访者,苏欧米首领乌科简直是“小矮人”,他的朋友们也都是一样的。

    宏观而言,罗斯军的男人们普遍比苏欧米人高上整整一头。避免与上千名这等猛男搏杀,乌科见得室内场景,实在感慨自己的决意的明智的。

    一时间乌科不知说什么好,他想说些话不知从何开口。

    “大人,人已经到了。”耶夫洛毕恭毕敬道。

    “很好!让他们坐下,赐肉,赐酒!”

    留里克颇有些自来熟的意味,实为是向这些首领展现自己的善意与胸怀。他们领情与否自然也是无所谓,只要自己愿意,罗斯大军碾碎他们就如同刀子割断鹿的脖颈这么简单。

    有烤肉有麦酒,还不仅仅于此,罗斯人居然还提供了煮熟的燕麦粥。

    本就饥饿的乌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对方有所赏赐自己接着便是。他当然也知道,吃了罗斯首领赏赐的美餐,这若是对“臣服”这件事再有任何异议,那就是找死了。

    到访者已经吃吃喝喝一番,甚至打了饱嗝,留里克随手打了一记响指,便有壮汉起身,当着就餐者惊异的面孔把吃得一般的烤鹿撤了下去。

    留里克再清清嗓子:“你们终于来了。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乌科。”

    “是乌科尼尔玛。”

    “无所谓,你只是一个平凡的首领,你的苏欧米部族也是一个平凡的部族。我有所不同!”说着,留里克站起身昂首挺胸:“我是被神祝福的男人,我是战无不胜的。如你所见,我们罗斯人已经占领了整个塔瓦斯提亚,我的军队杀死了五千名塔瓦斯提亚战士,活着的男人全都向我臣服,活着的女人都愿意嫁给我们。”

    “是,我都看到了。你们已经是塔瓦斯塔卢的主人。”乌科恭维道。

    “你很聪明,意识到与我们交战是自寻死路。既然你们愿意与我合作,那就必须接受我的全部条件。”

    乌科有着自己最卑微的底线,听得这少年首领的言语,他瞪着双眼洗耳恭听也深深咽下唾沫,而他的朋友们全都如坐针毡。

    这里的合作,根本就是一份对苏欧米人颇为不平等的“臣服条约”。

    条约的核心就是四款:

    第一:苏欧米人从今年开始,必须向罗斯人每年缴纳贡品。当有五百张驯鹿皮、一千张雪貂、一千张狐狸皮和十万张松鼠皮。

    第二:交出五百名年轻且纯洁的女人,嫁给罗斯人为妻。

    第三:若有外战,只要罗斯公爵针对苏欧米人下达明确命令,苏欧米就必须按照命令组织军队加入罗斯军对外作战。

    第四:乌科必须献出自己待嫁的女儿。

    约定目前是口头上的,介于苏欧米并没有自己的文字,和他们签订书面条约,他们也无法理解。索性留里克就以自己的荣耀起誓,只要苏欧米人认同这些条款,罗斯即可宣布与苏欧米保持永远的和平。

    年年纳贡又交出女人,如果这样做就能避免兵燹毁灭,虽说算是一个耻辱,总比塔瓦斯提亚人这般毁灭要好。何况苏欧米人未来作为罗斯人的仆从军,应该也能在外战中捞到一些有用的战利品。

    那些村长首领都是谨慎地看乌科的反应,千斤重的压力压在这个已经不年轻的男人肩头。

    乌科认同了前三个条款,当然他也知道事情根本不会这般简单。

    他对最后条款颇为好奇,想不到这少年居然向自己索要女儿,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还有待嫁的小女儿?也许是那些被俘的兄弟透露的?

    且慢!如果……

    乌科缓缓露出笑意,故意套近乎:“我们苏欧米人知道你们,我们的渔船年年都会遇到在南方海域航行的你们。不错,我是有一个女儿,既然你喜欢她,我很愿意将她赠与你为妻。”

    “赠与我?这不合适。”

    “这……”

    留里克眼神随意瞟向耶夫洛,又言:“我信任的贴身卫士长就是苏欧米人,是你的同族,按照我们的说法,你们的身份都是芬人。我的侍卫长仍没有婚配,只有一名身份重要的女人配得上他。被俘的男人们说你的女儿非常漂亮。你是苏欧米首领,你的女儿嫁给我的侍卫长,如何?”

    “他?!”乌科猛然扭过头,在看耶夫洛也是一脸惊异,或者说是惊喜。

    “如何?难道我的耶夫洛还配不上你的女儿。”

    “啊!这……配得上,配得上!”乌科急忙扭过头。

    “那就这样定了,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留里克郑重其事道。

    “请说吧,我们……会尽量满足。”

    乌科实在不知道罗斯人的胃口究竟有多大,他也是从这个耶夫洛嘴里获悉其主人名叫留里克,耶夫洛的赞誉丝毫不吝溢美之词,仿佛留里克真就是战神降世。

    如果这位罗斯的留里克真如战神般拥有神力,苏欧米这番出卖了很多东西臣服,他们是否能保障苏欧米的安全呢?

    不过留里克接下来的话又令他感觉到恐惧。

    “我获悉你们的渔民不但可以走水路进入塔瓦斯提亚人的领地,又能划船进入大海。我决定进入你们的领地,再直接进入海洋。”

    “啊!”乌科想到的唯一一个词汇就是“破坏”。

    他没有任何的隐晦掩饰,直白说明自己的害怕:“罗斯的英雄们,我们……只是一群脆弱的人,就如同一群无助的兔子,你们以来我们岂不是……”

    “怕我祸害你们?怕我撕毁一切契约向你开战?你……觉得我有必要这般大费周章吗?”说着留里克眼神犀利起来,“你们的营地就在不远处,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人就会迎来全军覆没。可是我没有,我需要你们的人好好活着。”

    “啊?!”

    “所以。现在我决定了!现在塔瓦斯提亚男几人乎毁灭,你们可以迁移到这里。我知道你们与塔瓦斯提亚本是一家。”

    难道罗斯人的态度是认真的?说白了,苏欧米大军北上攻击渡海的入侵者是一个目的,趁乱在塔瓦斯提亚攫取巨大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目的。如果接受罗斯人为王者,就能在其要求下统御塔瓦斯提亚,每年获得的利益一定比支付的贡品更多。

    乌科敏锐的注意到,罗斯人并不会占了这片地域就永远不离开,他们仍需要委托大人物来统治。

    留里克这下又郑重其事说明一个词汇:“fin!这就是我们罗斯人赐予你们的新名号。”

    “这……你们瓦良格人不是一直都称呼我们是芬人?”

    “是,也不是。”留里克再拍打胸膛豪放地长舒一口气:“拉普人、科文人早已臣服,塔瓦斯提亚人也已臣服,最后就是你们的臣服。这片地域所有说着共同语言的人皆向我臣服。我宣布,你们过往的争斗就此终结,你们都是芬人,你们脚下的土地,从南方的海域再到北方的冰冻之海的土地,都是芬兰。我征服了整个芬兰,这里就是我罗斯公国的新版图,而你!”

    留里克猛然拔出剑,指着乌科:“你,跪到我的面前。”

    乌科不明就里颤颤巍巍而来,那明晃晃的剑似乎要将自己刺杀。

    乌科跪得稳当,留里克便将剑搭在其左肩,以苏欧米人可听懂的话语说道:“我,罗斯公爵留里克,册封你乌科尼尔玛为苏欧米的战争酋长(实际近乎于侯爵的级别),有权统领苏欧米和塔瓦斯提亚。”

    这把剑又搭在了其右肩:“我的侍卫长耶夫洛将迎娶你的女儿,你女儿的儿子将继承你的苏欧米战争酋长的爵位,世世代代效忠于罗斯公国。你与你后裔的权势得到罗斯公爵的庇护与支持,你将获得繁荣,然背叛必将遭遇毁灭。”

    留里克突然搞出的这番仪式性操作可是看傻了众人,阿里克作为堂兄有些意见,觉得不该对臣服的人这般仁慈,既然老弟乐在其中自己还是闭嘴吧。

    乌科听懂了一部分,他对于各种瓦良格人的“爵位称号”实在诧异,倒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便是自己现有的权力本是来自于故乡各村庄的推举,而今,权力得到了罗斯征服者的军事支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依靠这份支持,对故乡的人们发号施令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在留里克的算计内,征服东方之地(芬兰)是一个必然,既然如此,法理上的完成征服就在今天!

    宣布完了罗斯公国对于整个芬兰地区的主权,是时候宣布罗斯公国当尽怎样的义务。

    留里克收了剑,又令乌科乖乖做好,再言:“我知道,你们始终面临着卡累利阿人的战争威胁,现在我向你许诺,罗斯军将给予你们军事支持,将帮助你们进攻卡累利阿,直到将他们消灭。”

    这是一份大家都喜闻乐见的许诺,已经坐下的乌科猛然站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瓦良格人中的罗斯人军力强悍,卡累利阿人实力也不容易小觑,对比一番仍是罗斯人强势。至少罗斯人是拿到贡品就许诺和平的,卡累利阿人只想得蚕食土地做一方霸主。

    一场本该是血流成河的激战有了这样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尾实在不错。

    苏欧米人决定开放他们的门户,更关键的是罗斯人可以确定一条水道,即从罗斯堡东方的科文斯塔德据点之奥卢河入海口逆流而上,在抵达芬兰中部的湖泊群后,直接走全新的水道直接进入芬兰湾。罗斯人前往新罗斯堡增加了一条内河淡水航线,且中途还有一些补给点呢。

    但是,通向芬兰湾的内河水道是否是真实的?在见到南方的海洋之前留里克仍抱有疑惑,他需要亲自带着船队一探究竟。

    而这正是留里克执意必须带兵进抵苏欧米核心领地的理由。

    一场征服者继往开来的夜宴结束了,乌科等人被留宿一宿,当然这一宿也有塔瓦斯提亚女人奉命来伺候这几位尊贵的首领。

    这一宿,留里克辗转反侧,折腾得枕边的卡洛塔颇为闹心,却也不敢有什么怨气。

    卡洛塔只是呢喃道:“你是大英雄,你现在征服东方之地了,就位这件事高兴?”

    “当然,高兴得睡不着觉。”

    “可他们都是一群……”卡洛塔虽感不妥,她对于那些苏欧米军队的鄙夷就写在脸上。“他们都是一群弱者,征服他们值得高兴?”

    “至少他们是一群聪明的仆人。很快我还会歼灭卡累利阿人,卡洛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我不知道。”

    此刻,夜幕下的留里克已经坐正了身子,掀开铺盖当着自己女人的面秀气自己已经有所膨大的肱二头肌。

    他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罗斯公爵的力量。”

    看得卡洛塔噗呲笑出声:“你的力量?你让我孕育,才算是真的力量。”

    “不不不,只要我征服了卡累利阿,那么整个卡累利阿地峡、科拉半岛、芬兰就全部是我的了。从此,北方世界再无任何的他者,全部都是我的领地,不存在任何人与我竞争……”

    留里克的这番话是一个显著的事实,卡累利阿人势力已经是东北欧最后一个具备实力的族群,征服他们等于说罗斯人对于临近北冰洋的乌拉尔山以西地区已经没有任何敌手,如果有,那就是到处乱跑的北极熊和棕熊了。

    虽说这样的对领地的征服如同要做一介“烂地之王”,留里克可不觉得自己的领地有哪怕一寸的多余,至少那些所谓苦寒烂地在长久的未来都是罗斯公国珍惜毛皮的产地呢。

    因为卡累利阿不算芬兰之地,他实质上已经征服芬兰,全新的历史也由自己书写,如此之大的历史荣耀,留里克如何不兴奋。

    不过宏观的历史发展的确没有任何的改变,芬兰注定被瑞典人占领,现在的罗斯公国已经与突然出现的瑞典王国分裂,但她的确脱胎自瑞典。

    罗斯征服了芬兰,罗斯也注定征服芬兰,或者说芬兰的存在,或是成为瑞典的一部分,或是成为罗斯的一部分,这就是夹缝中的芬兰命运。

    苏欧米首领乌科做出了他为整个族群最正确的选择,这就是一个身处欧洲的效果当采取的聪明做法。

    乌科和他的伙计们这一夜也是有所商量,说白了向罗斯人提供那些贡品,苏欧米人丝毫不会伤筋动骨。还因为乌科女儿的婚事,这桩政治联姻就是在加强苏欧米与罗斯的关系。

    至于那个耶夫洛,这小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至少有了这份婚姻,耶夫洛会顾忌同族情谊,帮助全体苏欧米人在罗斯征服者那里捞到利益吧。

    双方缔结了约定,苏欧米商人完全可以与罗斯人交易,只要罗斯人信守和平诺言,苏欧米的确可以源源不断捞到利益。称臣纳贡,耻辱吗?并不会,至少他们不觉得。大家都是做生意,挣钱嘛,不寒颤。

第584章 留里克在苏欧米

    谁会愿意和那些拥有大船、浑身挂满铁环头顶铁盔的强人作战呢?

    那些在林中扎营的苏欧米人都期待着自己的首领与瓦良格人谈判斡旋,可以给自己请得一个合理的结果。当然,倘若瓦良格人执意要战斗,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趁乱划船逃命吧!

    至于战端再开,瓦良格人若沿着水路一路杀到库帕博卡(苏欧米人活动中心),大家只好先逃回去,继续带着族人逃命。

    能逃到哪里呢?也许可以逃到大海的对面,当地的爱沙尼亚人一定会收留大家的。

    其实一些人已经趁着夜色悄悄逃走,一夜之间少了五百名战士。

    次日,当乌科与那五名村庄首领归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萧条的景象。

    明明是草长莺飞的温暖日子,他感觉到的只有肃杀。

    营地里的气氛十分糟糕,获悉一下子跑了数百人,乌科那内心里最后的一丝抗争的念头消弭得干干净净。

    骨气?那真是奢侈的东西。

    强人当道,若像是塔瓦斯提亚人那般英勇,悲惨的结果尽在眼前。

    乌科召集情绪非常混乱的“战士们”,这群武装的渔夫、小商人、农夫等五花八门的人期待着首领传递一个和平结果。

    结果,自然是和平的。

    只是这和平就是一种商品,而商品有它的价码。

    要支付一批贡品和女人,才能换来和平?不,如果接受这个,兄弟们此行的最大战略目的就达成了。不管怎样,苏欧米人还是成为了塔瓦斯提亚的统治者,当然,他们也必须跪拜更加高贵的瓦良格的罗斯人,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都是生意人,大家盘算一下,这生意当然可以做。

    和平的曙光尽在塔瓦斯塔卢,苏欧米与塔瓦斯提亚合并,历史伴随着初升的太阳成为永恒。依旧保有实力的苏欧米从今天起就能接替罗斯人去处理兵燹后的烂摊子,苏欧米这一概念也当让位于芬兰这一全新概念。

    这一天,留里克亦是向所有罗斯军的战士们宣布,大家禁止对苏欧米人动武,任何的主动攻击等同于向兄弟背刺。

    要令罗斯均保持克制,留里克只需给予阿里克、赫立格尔和比勇尼命令,令他们约束部下即可。

    大家自然仍是瞧不上那些土鸡瓦狗般的家伙,既然公爵下令了,大家便去执行。

    再在塔瓦斯塔卢耽搁时日已经没有意义,又过了一天,一道全新的命令下达——罗斯军分兵了!

    还是在被占领的塔瓦斯提亚人的议会中心,留里克召集全体百夫长、旗队长、关键亲信,乃至已经是法理上仆从的苏欧米人的多达二十个村庄首领。

    一双又一双眼睛凝视留里克那俊俏的脸,大家都在等着公爵大人宣布远征胜利告终,大军当打道回府筹备新的远征。

    留里克清清嗓子,郑重其事道:“现在,我们已经征服了东方之地,芬兰就是她的名字。今年,针对东方的远征告一段落,这并非我的本意,然我们的功绩斐然,奥丁也向我们喝彩。”

    此乃客套话,大家随意敲打起自己胳膊,又是哈哈笑又是吹口哨,做出奇奇怪怪的动作只为证明自己的愉悦。

    留里克在张开双臂示意安静:“所以,我要带着你们前往南方,去苏欧米人的核心库帕博卡,我们的船队也将沿着河道直接进入南方的大海。”说到这里,善于航海的众人一个二个抬起脑袋。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去南方的海洋?那里是未知的海域吗?不!那就是我们年复一年走的航线,进入南方的海洋,只要继续向东,不出两三天就能抵达新罗斯堡。听着,兄弟们,我们今年的远征已经探索出一条内河航线。”

    “你真的确定吗?”阿里克谨慎而大胆地问道。

    “当然。我要亲自探索一番证明……证明我正确理解了奥丁的启示。”

    又是“奥丁的启示”,这应该就是真理吧?阿里克笑笑不再多言。

    留里克又说:“我将把军队分成两支,一支带着大量的缴获沿河北上,其他人跟着我南下。”

    要分兵了?这样真的好吗?阿里克再看看在场的苏欧米首领们,他生怕老弟进入这些人的旧领地后会遭遇伏击之类的祸事。他无法完全信任苏欧米人,干脆站起身大声嚷嚷:“弟弟,这样好吗?一旦分兵,我们的实力就会衰落。那样的话……”

    堂兄说话之际眼神可是是不是瞥向一边坐着的苏欧米人,他什么意思留里克再清楚不过。

    “我仍要分兵,上千名女人,大量的驯鹿,还有许多的矮种马、双轮车、皮革,我都要运回去。至少也要运到科文斯塔德在,你不用再担忧了,我一意已决。”

    留里克不得不承认堂兄的暗示很有道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苏欧米人中有鲁莽着觉得自己可以反杀且不顾事后烂摊子发动偷袭呢?战功卓越的狮心王,就是遭了暗箭而死。

    但历史的荣誉趋势他必须要做这番冒险,一如他亲自坐着雪橇冲到北冰洋,发现了摩尔曼斯克。

    堂兄的话自然也是要明察的,虽是分兵,至少罗斯军的核心战斗力必须留在身边。

    关键人物皆在场,留里克立即做出安排。

    所谓赫立格尔的梅拉伦旗队,科文人梅察斯塔和凯哈斯的人,全体身上有伤的罗斯战士,大家沿着来时的路线,押运着缴获回家。

    如此安排当即有八百余人离队,留里克麾下战士少了四成。

    剩下的一千出头的战士仍是不可小觑的力量,这样的安排阿里克无话可说,因为厮杀能力最强的第一旗队就是他阿里克继续带领着,继续保护自己的弟弟。

    终于,肆虐一时的罗斯人退却了,他们退却速度之快一如他们奔袭之速。

    一支黑压压的“大军”又伴随多达五千头驯鹿,开始沿着湖畔与河流向北方前进。多达两千名年轻女人,乃至一些怀抱中的孩子开始这场谈不上多少苦难但绝对疲惫的旅途。她们都是战败者的女眷,而今都有了一个新身份。

    她们并非奴隶,而是罗斯人、巴尔默克人乃至科文人的新妻子。塔瓦斯提亚的男人们征讨科文人,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们的女眷如今也成了科文人的女眷。逃离毁灭的科文人傍上罗斯人迎来繁荣,最后的科文男人们兴高采烈,只因他们可以随意挑选一个女人,很快便能拥有更多新生的科文人孩子。

    北上的队伍终究会回到出发地,即便会消耗不少时间,留里克对他们颇为放心。

    本是为仆人出气,战争演变成对芬兰的征服,罗斯公国为此已经瞬间增加了两千的人口,吃饭问题更严重了。

    这算什么?等主力冲到库帕博卡,当地人还得再献出五百名年轻女人,罗斯公国人口只会进一步膨胀。形势使然,留里克觉得针对不列颠的远征劫掠,还有加大对诺夫哥罗德的盘剥是必须的。罗斯公国要活下去,要避免可能的饥荒,就必须做狠人呐。

    晴朗的天空阳光普照,时间都要到六月份了,最温暖的盛夏即将到来。

    即便还不是足够温暖,许多罗斯人已经在骄阳下脱掉上衣,袒露着金色的胸毛,再向兄弟们展示自己身上狰狞的纹身。

    那些苏欧米人的独木舟在前方开路,罗斯军以墨丘利号为首,大量龙头战船拱卫支,一支人员惊人的内河船队正在前进。

    谁都担心苏欧米人使坏瞎引路,故而留里克以“邀请做大船为由”,将所有的苏欧米村庄首领,连带着刚被册封为“罗斯的芬兰战争酋长(相当于侯爵)”的乌科扣在大船上。

    巨大的船只令他们这些独木舟之民大开眼界,而耶夫洛对着未来的老丈人乌科直言这都不算什么。

    老丈人?那个乌科真的值得敬重吗?在维京人社会待久了,耶夫洛无法高看一个不战而降的首领。

    耶夫洛内心深处一直憋着一口气,便是童年时自己遭遇的瓦良格人(他估计是旧哥特兰人)劫掠,苏欧米的各个首领根本不管不问,只想着关注自己的小村庄。让这个乌科做“战争酋长”只是一个赏赐,是保证苏欧米人不内部乱套。耶夫洛估计到主人的暗示,所谓当自己已经老得不能再战斗,就退到故乡做“芬兰侯爵”吧,自己的子嗣也将世代承袭爵位。

    扣押一群高贵者就能让别的苏欧米人好好带路?留里克至少注意到了,经过了持续一天半的航行,河流的流向有了明显变化。

    毕竟是水往低处流,芬兰中部的湖泊群地势仅仅比沿海地区高一点而已,湖泊群的周围到处是冰蚀而成的土丘,就如同海绵一样年年吸收大量的冬季融雪,源源不断给湖群蓄水形成现实意义的水塔。高地的“水塔”引出径流,现在罗斯船队就航行在通向南方河流入海口的水道。

    因为是顺流而下,这支庞大队伍提前一天就抵达了苏欧米人的核心库帕博卡,这座屹立于湖中岛的贸易中心。

    留守的人们大吃一惊,接着划着船乱窜,许多人逃入密如蛛网的水道藏到他人不知的地方。

    站在甲板的留里克无异那些逃跑的渔船,就招来神情复杂的乌科,命令道:“我是你的主人,这就是你的家园吗?很不错,我很喜欢。”

    听这话说得,就仿佛罗斯人想劫掠似的。

    乌科非常高情商地勾着头示意:“大人,我会提供所有人的食宿物资,还会给……给战士们提供女人,满足他们男人的……的需求。”

    这话说得也太卑微了,如此恭顺的表现甚至让留里克有些厌恶。

    他想骂这个乌科没骨气,可不得不说这个老小子是一条忠犬。

    “女人们?我的兄弟们已经在塔瓦斯提亚弄到了女人,还被做了刺上了名字。他们暂时不需要新的女人,你只要提供足够食物和贡品即可。”

    乌科长舒一口气,再一想起这群罗斯人对塔瓦斯提亚女人的所作所为,他也后颈发冷。

    那叫刺青吗?用小刀划破皮肤再抹上碳粉?女人疼得鬼哭狼嚎,可罗斯征服者一定要这么做,据说那些所刺出的图画实际是一些文字,代表着“施刑者”的名号。这举动,不就是给驯鹿烙上图案证明谁是其主人嘛!

    所以,千万不能惹怒这些人!

    罗斯大军在靠近湖心岛库帕博卡的一处稀树平坦的湖畔扎营,长船纷纷冲滩,绳索细着船艏龙头,另一边系在大树上。

    那些苏欧米人应该完全臣服了,不过保持该有戒备是一支军队必须的操作。

    留里克照例将重武器从船上卸下来,分散安置在营地的四个角。

    双人锯和大斧迅速伐木,大量简陋木棚和麻布帐篷在快速建设。

    其实罗斯人当然可以侵占本地人的住宅,只是远道而来的他们已经适应了有地板的木刻楞,再去睡苏欧米人的草棚子如何习惯?那样,还不如兄弟们自己建造一个野战营地,谨防可能的偷袭。

    罗斯人这边刚刚开始建设,很快乌科和那些村庄首领按照要求,就开始划着独木舟来向罗斯营地赠送新鲜的渔获。

    当夜,天空繁星璀璨,湖泊倒映着星光月光,就在一处湖畔这里可谓灯火连成片!

    那是留里克下令故意大肆点燃的篝火,许多篝火只不过是无人看管的燃烧松枝堆,他又做了疑兵策略,故意震慑广大的苏欧米人。

    苏欧米人主要在湖心岛库帕博卡与其附近地区居住,沿着通向大海的河流还有一些村庄。

    他们看似一个占有广袤领地的族群,其实总人口也才两三万人,库帕博卡和周边区域就定居多达一万五千人,主要的苏欧米村庄就在这一范围内。

    那些归来的村长首领连夜带着男人们回到自己的村子,不得不连夜挑选十多名秀女送到罗斯人这里。

    如果能换来和平,交出一批女人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再说,一些男人们可是一直留在塔瓦斯塔卢,去控制当地的塔瓦斯提亚剩下的女人们。如果说女人是这一蛮荒时代的资源,无论的罗斯人还是苏欧米人,大家都在基于动物性的本能去争夺呢。

    还是这一夜,乌科非常庆幸那位罗斯公爵留里克只是要渔获,罗斯人许诺大军不登岛,集市不会遭遇破坏真是太好了。

    他的家就安置在湖中岛上,即便现在贵为罗斯人册封的贵族,在故乡他仍然只算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富家翁。

    他的小女儿赫尔米(意味宝石)不过十五岁,这女孩已经到出嫁的年龄,给她选定一个如意郎君本就是做父亲的责任。

    大量外人进入湖区,他们乘坐的居然是瓦良格人才有的船只!湖中岛之民人心惶惶,许多人想要逃离,见得大量划着独木舟的族人登岛报平安,混乱也就消弭了。

    赫尔米有着飘逸的黑发,打磨得非常光滑的琥珀项链挂在脖颈,她一身花纹布身得体地套在身上。她已经学会了一个女人当有的诸如烹煮食物、缝纫皮革、做麻布的工作,亦是觉得劈叉打水也是她必须要做的。

    高贵的排斥劳动的贵族小姐?她还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倒是她在期待父亲为自己选中的男人是个好男人。

    她与母亲、哥哥迎出家门欢迎父亲,忽然间,赫尔米的眼神就看到那湖上飘荡的大船,尤其是一艘巨船大得不可思议。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去塔瓦斯提亚,一切顺利?”

    看到依旧漂亮的小女儿,乌科突然间情绪复杂,他双手搭在女儿的肩头,目睹着女儿疑惑的神情愣是半天说不出话。

    直到进入家中,他立即提及有关女儿终身大事之事。

    “我已经决定了,赫尔米,你的男人名叫耶夫洛,一个强壮有可靠的战士。”

    “战士?”赫尔米拨开头发,惊得捂住了嘴。

    “是咱们苏欧米战士,不过……”乌科终究是长叹一口气,向期待知道这些日子过往的家人们说明自己在北方的遭遇,以及那些远道而来瓦良格人船只的缘由。

    事实令人震惊,惊得家人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的两个儿子都在质疑,长子更是觉得父亲这是在引狼入室,次子觉得可以组织男人们发动一场偷袭。

    “你们都是蠢货!”乌科毫无征兆地暴怒,拎起陶罐就砸向儿子们,又站起身指着鼻子骂:“你们知道吗?塔瓦斯提亚人!五千人……不对!六千个战士全被瓦良格人杀了!至少两千名女人被掳走!那些瓦良格人是罗斯人,就是每年在我们南边海域游弋的可怕船队的主人。他们毫无损失,塔瓦斯提亚就此毁灭。你们两个不动战争的蠢货,我和你们的叔叔们可是出卖了太多东西,才换来和平。”

    乌科这不仅仅是在骂儿子们,也是在骂自己、在骂苏欧米如此弱小,只能像一条狗般忠于主人换苟活。

    此刻的赫尔米干脆被吓哭,抱着母亲不知所措,而她的母亲也是一样的无助。

    稍稍消气的乌科坐下来,有随手招来女儿。

    “明天,我会带你去罗斯的营地。放心,你的男人也是咱们苏欧米人。那个耶夫洛在做罗斯首领的侍卫长,那位战士没有婚姻,你注定是他的正妻。你要快点给他生下孩子,这样咱们的家族就能永固现在得到的权势。”

    乌科说了这么多话,赫尔米听得懵懵懂懂。

    她本是对自己男人充满期待又极为害羞,现在她只得颤巍巍道:“我……我会的。”

    “啊!乖女儿,别怕,至少对于我们的家族,你会是一位英雄。你会拯救咱们苏欧米,也只有你能做到。”

    乌科的如此感慨,女孩是更加听不懂。

    赫尔米还能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示意如果这是命运,自己会接受。

第585章 耶夫洛的婚礼

    北方的强邻塔瓦斯提亚人竟在一朝一夕间土崩瓦解,袭击者是深入内湖的瓦良格人,他们已经是这片地域的真正主人。

    如果反抗能够取胜,苏欧米人自然会奋起反击。战争显然是徒劳,唯有伺候好这群深入领地的征服者,才能迎来和平。

    他们已经在积极地按照罗斯征服者的要求筹备贡品。

    大量的皮革,以及那五百名年轻女子,各个村庄的民众带着复杂的心情拿出自己的财产,就告知家中待嫁的女孩这一一言难尽的事实。

    村庄里哭声一片,少女哭哭啼啼地换上新衣,又拿着父母给的一些信物。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女儿会在罗斯人那里有何等遭遇,他们下意识的觉得那必是做牛做马,可是为了部族的和平只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倒是也有人想到发动袭击,不过只要理性地想一想,有此打算的人纷纷作罢。

    因为最先逃回来的那些人早一些时候就告知故乡的族人们,有关瓦良格大军摧毁塔瓦斯提亚人的事实,他们还添油加醋一番,将本就存在的惨剧描述得更为可怕。

    皮革和女人当在三天内运抵罗斯大军现在的营地,留里克许得他们多做一番准备,而自己也好让部下们再修养一几日后,开始最为大胆的沿着河流直冲海洋的探路行动。

    次日上午,三艘独木舟从湖中的岛屿出发。

    独木舟末尾,少女蜷缩而坐,她披散的长发垂至后背,精致的脸庞抵在双膝。她神色有些憔悴,对于未来满脑在都是惶恐与迷茫。

    少女赫尔米,她知道自己是一件器物,一件可以为整个族群换来稳定和平的器物。

    自己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女人,如何有这样大的份量?

    首领乌科亲自划着船,此行必须亲自将小女儿交到罗斯人的手里。

    “你不要太担心,那个耶夫洛是个好人,虽说年龄大一些,你必然是他的正妻。”乌科这般安抚,但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他……总不会是个老人?”女孩喃喃。

    “不。还不到三十岁,比你最年长的哥哥还要再年长几岁。”

    “那还不是个老人……”

    “但那个男人的胳膊非常强壮,若不是他说着咱们的语言,有着一样的脸庞和头发,我都怀疑她不是咱们苏欧米人。孩子,想开点,你要牢记自己的责任。”

    女孩没有再说话。

    赫尔米对那个耶夫洛一无所知,但对瓦良格人也略知一二。自她出生时起就开始从族人的嘴里了解瓦良格人的可怕,总之那是一群喜欢突击村庄的海盗,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匪徒,比豺狼和熊更加可恶,但族人们面对他们总是一场失败连着另一场失败。

    两艘长船横亘在湖面,当是时乌科急忙站起身,双手张开留里克赠与他的那面小旗。

    白底又对角交叉蓝纹的罗斯旗帜,证明了乌科此行的和平。

    不久,独木舟靠岸。

    三艘微小的独木舟比之并排停靠的大量龙头战船真是渺小的存在,只要近距离看看这些罗斯人的船只,那个苏欧米人会觉得自己有胜算。更不提更大一艘的大帆船停靠在近岸,看看这艘船,任何的独木舟都会被其龙骨碾碎吧。

    登上罗斯人的营地,因为只见有了接触,乌科和他的随从们都有了些许心理适应。

    赫尔米,她不过是一个被养育的很好的苏欧米小姑娘罢了,突见这里到处是白肤赤背纹身又金发金髯的瓦良格高猛壮汉,恐惧感贯彻全身,整个人几乎走不动路,若不是她被父亲拉扯着手肘还真就如此。

    其实乌科也是大吃一惊的,这里本来是一片依靠着松树林的稀树湖岸草地,一夜间一座“小城”拔地而起。

    罗斯人不过是建造了一批木棚和麻布帐篷,掘土立木堆出来一个战术制高点又辅助一点篱笆,这在乌科看来就算一座山堡了。

    他不得不盘算,倘若大家突然间脑子一热举兵讨之,定会被占据山堡的罗斯人打得溃不成军。

    此间留里克也是刚刚苏醒。

    身在遥远之地就不要奢望是生活惬意,他逐渐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其人裹着温暖的皮裘铺成的睡袋,至少温暖得意保证。

    正当他与卡洛塔拎着筷子仔细给烤熟的鲈鱼挑刺细腻吃鱼肉之际,有侍卫匆匆跑来。

    “大人,苏欧米人的首领……来了。”

    “来了?”

    “是的,来了。”

    “仅仅是那个男人?他的女儿呢?”

    侍卫挠挠头:“有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女孩,怯生生的很是无趣,莫非……”

    一个很小的女孩?那个老东西不是说她女儿十多岁是待嫁之女吗?这是怎么回事?

    留里克放下筷子,随手招呼道:“你的指挥官呢?把耶夫洛给我召回来,让他瞧瞧自己的女人。”

    “遵命。”

    当乌科领着女儿觐见的时候,留里克和卡洛塔也才刚刚吃到煮熟的燕麦。

    乌科看得真切,眼前这个披散着金发面目俊朗的少年正是罗斯人的首领。

    这少年端着一只水晶之碗,居然在用右手灵活地操纵两根木棍,扒拉着碗中麦子送入口中。

    再看其旁边走侧坐一同样金发的少女,莫非这就是其妻子?这女孩亦是端着水晶之碗吃着麦饭,是不是要夹着身边的烤鱼,一次只夹一点鱼肉送入嘴里。

    留里克轻轻抬起头:“你终于来了。你的女儿呢?哦?这位便是吗?”

    “是的。”乌科恭维道,随即便让赫尔米乖乖坐下来。

    “且慢!”留里克随手示意,“她可是被我册封的高贵女人,不可随意坐在地上。来人啊!赐毯子。吃了吗?估计是没吃。赐烤鱼!赐麦粥!还有你,乌科,我赐你麦酒。”

    不久,乌科是结结实实坐在松软的鹿皮垫子上,他左手是水晶之碗,里面是热腾腾又有咸味的麦子,右手举着橡木大杯,里面是香气扑鼻的麦酒。

    眼前的景象更是让赫尔米震惊,她双手端着水晶之碗,根本想不到时间珍贵之物尽在自己手里。她试探性地拿出插在麦粒中的纯银的勺子,仔细端详它。又嗅嗅麦子,先是挖上一口细细品尝,接着便是一脸欣喜大口食用。

    赐予美食佳酿可谓拉近乎的好手段,留里克也借此端详一下访客的反应,尤其是那个打扮得简单但也颇为得体的无欧米少女。

    确实,这女孩按照罗斯人的审美的确是瘦瘦小小的,实则在苏欧米人的感念里并非如此。

    这女孩各方面都让留里克想到了露米娅,毕竟拉普人(养鹿人)和苏欧米人本就是同一根麦穗上的不同颗粒罢了,彼此面貌区别甚小。她仅仅是看着瘦小,终其一生也不会长得多高,但这丝毫不会影响生育。

    “你别客气,乌科,吃吧。我们罗斯人还有一批存粮,只要你们这几天按时供应渔获,我们就会牢牢扎在这里。”

    乌科听得心里是真不是滋味,这美少年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如果自己照顾不周罗斯人就立即发飙。

    组织人手伐木已做柴火的耶夫洛回来了,他知道这几天自己的终身大事必将解决,这本该是让一个男人惊喜到颤抖的大好事,如今落在自己身上反倒是颇感平静。

    耶夫洛,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太多。尤其是跟在留里克身边南征北战,目睹了广袤的海洋还有无尽的世界,一个女儿又算什么?何况自己现在的身份,得到一个女人有何难事。

    他回来了,随意地坐下。

    留里克随手一指:“你终于回来了。你瞧,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妻子。”

    “是吗?”耶夫洛抬起头,正好与惊讶中的赫尔米猛然对视。

    耶夫洛丝毫不尴尬,只是疑惑:“就是她?一个孩子?”

    此刻的赫尔米可是死死勾下头,说实话那对视的一瞥,她丝毫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令人讨厌了。

    介于刚刚在伐木,耶夫洛只是穿上一件宽松的麻布长衫,衣袖都被撸起来,两支胳膊爆棚的肌肉展露无疑。

    惊人的肌肉让赫尔米大吃一惊,亦是这肌肉深深吸引了这位少女的内心。她就是希望未来的男人可以给自己带来安全感,这位显然年长自己很多的男人完全可以接受。

    乌科随即令女儿抬起头,就如同让买鹿的商人验货一般,又令女儿站起身,当着耶夫洛的面转动一下身子。

    当她站起来后,耶夫洛也没有再抱怨她是一个孩子。

    因为,她的确不是一个孩子,甚至在苏欧米人的社会里,如此年龄的女子已经算大龄。

    “她即将十六岁,我一直在为她物色一个好男人。一切都是命运,耶夫洛大人,你就是她的男人。”

    “很不错。”耶夫洛捏捏下巴,随口询问起她的名字。

    赫尔米?宝石的意思。她的确算是一块精致的宝石。

    此行的最大意义就是让一对新人见面,这次相见既然两人互相都是满意了,婚礼之事就必须提上议程。

    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留里克令大家不要赘言,他站起身下令:“明日,就按照你们苏欧米人的习俗,就在你们喜欢的地方举行婚礼吧。”

    “那就在岛上。”吃了一惊的乌科急忙解释。

    “登岛?好啊。这等好事我自然也要参加的,耶夫洛是我最信赖的侍卫长,是所有苏欧米人中最勇敢的战士。所以这场婚姻,我要做见证人。”

    “好啊,我是欢迎的,不够……”

    乌科仍有一丝顾虑,其顾虑为何留里克也是知晓。

    “莫惊,我只会带领一批卫士登岛。就让这两位的婚姻奠定我们的和平。记住,乌科!等到婚礼完毕,你的女儿在我们罗斯人这里就是一位高贵者,我也希望你们以后能珍惜这被我赏赐的和平。”

    “是,这是自然……”乌科轻轻勾下了头。

    苏欧米人的首领要为女儿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虽然事情颇为仓促,接到消息的只要村庄的首领都急忙划着独木舟抵达湖中岛库帕博卡。

    此人清晨,一身战袍的耶夫洛英气逼人,他带着一众佣兵战士,在留里克等精英的带领下,以墨丘利号驱逐舰和多艘长船组成船队质地库帕博卡。

    大量统一着装的瓦良格大军下船了!

    岛上的民众虽然非常紧张,他们满脑子都是以前关于瓦良格人的片面了解,如今近距离看去他们并不是吃人的野兽嘛,甚至是可以亲和的。

    见得瓦良格的罗斯人并无凶相,不少孩童大胆地凑过来,在留里克和卫士面前手舞足蹈嘻嘻哈哈。

    顽童过于顽劣的话确实让人恼怒,阿里克顺势做出几个吓唬人的动作,就惊得孩子们嘻嘻哈哈跑走,罢了他自己也在嘻嘻哈哈。

    “弟弟,这里的人真是滑稽了,我们这就算征服他们了?”

    留里克耸耸肩:“不然呢?”

    “他们太弱了。”

    “但你不能否认这群人很聪明,知道出卖一些东西就能得到和平。你瞧,现在我们多了这么多仆从势力,为了他们,我们还要攻击卡累利阿人。”

    “这……听起来我们吃亏了?”阿里克有点疑惑。

    “并不会。因为卡累利阿人就在新罗斯堡的北边,不征服他们新罗斯堡也就不会真的安全。走吧,我们去找苏欧米人的首领……”

    罗斯人的登陆先是引来一阵骚动,见得他们毫无动武之意,岛上的民众便好奇地聚拢在那些大船边,欣赏瓦良格人的大船。大量的独木舟也停下捞鱼的工作,他们主要在墨丘利号周围游弋,对这艘不可思议巨大的船只品头论足。

    一场成功的婚礼就能换来罗斯人许诺的和平,年轻的赫尔米成为所有人眼里的“和平女神”。

    姹紫嫣红的鲜花编织成花冠戴在她的头上,不少村庄首领贡献出手里的琥珀和红宝石,最后挂在赫尔米的脖颈上竟也成了沉重之物。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坠得厉害,无奈只能继续佩戴这些宝物到婚礼结束。她倒是非常开心,因为这些宝石已经是自己的财富。

    当按照苏欧米人传统,衣着打扮非常颇为华丽的她再看到一身战袍的耶夫洛,一个强悍战士的形象已经彻底印刻在脑中。

    少女动了真情,她只是凭感觉觉得这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殊不知自己的男人还是一位剑术大师。

    苏欧米人浑身插着猫头鹰、大雁和绿头鸭羽毛的男女祭司们准备了一场火舞祭奠祭典。

    其实按照最传统的习俗,当昨日乌科带着女儿去罗斯营地,当女儿见到了耶夫洛的一瞬间,楚楚动人的赫尔米就已经是耶夫洛妻子。

    苏欧米人哪怕从公元前的时代就已经习惯于“交换婚”,自家的女儿与邻家女儿交换,以此完成家族的联姻,从订婚的一瞬间婚约就已经缔结。

    但乌科毕竟是大家推举出来的首领,而今又是罗斯人撑腰的统治者。

    女儿的婚礼必须搞得隆重盛大!

    祭司们在为婚礼最终的狂欢做准备,整个岛上的人都喜闻乐见于这场难得一见的排场巨大的婚礼仪式。

    一座松木搭建成的门扉突击立在岛上,其上还夹杂着大量的松枝。这座门扉有着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也就是所谓“婚姻的大门”。

    仪式在苏欧米祭司的歌唱中开始,一身战袍的耶夫洛面带笑意,右手扶着剑柄,左手挽着妻子的胳膊。

    两人在民众的瞩目下,沿着一条洒满花瓣与绿叶的道路前进。

    人们自发地聚在两边,女人们在欢呼,男人们在起哄,一群顽童在两人前面嘻嘻哈哈乱跑。

    他们前进,人群也在前进。

    留里克目睹着苏欧米式的婚礼,种种迹象证明他们也把重要人物的婚礼看做一场狂欢。

    登陆的罗斯认紧跟其后,就是想看看婚礼最后还能出什么热闹场面。

    一座松木大门立在面前,看着它耶夫洛突生一丝酸楚。

    “你……怎么了。”赫尔米谨慎地问。

    “没什么,我想到一些事。走吧……”耶夫洛挽着妻子的手跨过这座门扉,围观的民众当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这就是他们婚礼最热闹的场面?

    留里克注意到,其实二人与广大围观民众是饶了岛屿转了一圈,最后集结在堆满柴火的小广场处。

    何为结尾已经再清楚不过。

    婚礼以一团烈火结束,也很不错嘛!

    火舞祭典,就是婚礼的终结。人们整个下午都在狂欢,庆祝首领的女儿嫁了出去,还有俊朗的罗斯首领就此便落实和平的许诺,至少他们质朴地相信一样有意贸易的罗斯人非常珍重契约。

    这不,登陆的罗斯人加入到狂欢中。

    留里克麾下的强壮佣兵们当即吸引了不少莺莺燕燕,以至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留里克依旧不觉得惊奇。既然科文人和苏欧米人本一家,那么在极北的艾隆堡,当地科文女人亟不可待寻觅年轻强壮的罗斯青年发生关系,这群苏欧米女人必是抱着类似的目的。

    突然放纵一下也是可以的吧!大军不会再在这里多逗留了。

    有些女人要谨献给罗斯人换取和平,还有一些女人实为带着目的而来。她们就是要和罗斯人发生关系,这样必定生下非常强壮的男孩,男孩长大成为壮汉,必能更好地保卫村庄的安全。

    见得金主大人默许,佣兵战士们也就以特别的形式加入狂欢。

    至少阿里克是不屑于搀和的,他仍旧看不起这群被征服的人,更无视他们的女人……

    苏欧米人围着火焰跳舞,集体唱着民歌。耶夫洛罕见地放声大小,他加入到自己族人的舞蹈中,一颗漂泊的灵魂终于回归,甚至喜极而涕。

    欢闹演变成混乱,到了夜里,到处都是疲惫的人们,许多人干脆依靠着篝火蜷缩着就地睡觉。

    甚至是多名佣兵被本地的女人拉回家中,当他们再出现在留里克面前报道之际,一个又一个真像是累坏的老黄牛。对此留里克也不想再说什么,倘若真的会有一群混血的孩子降生也是好事吗?这样那些孩子获悉自己的生父其实是罗斯人,如何不会对罗斯保有亲近呢?征服苏欧米莫过于征服他们的心灵,赢得他们的认同。

    至少耶夫洛被这群苏欧米人普遍接受,如此当未来耶夫洛的子嗣世袭爵位,他们也会认同这统治的合法性吧。

    不错,一夜的欢腾后,赫尔米当夜就成为了女人,虽说她早有准备,显然在如熊般强力的丈夫面前,自己只是一只小羊。她被折腾得痛哭流涕,只因耶夫洛可是把二十多年一切的不悦都化作成为丈夫的喜悦,施展在妻子身上。

    终究耶夫洛是珍惜自己的妻子,更是无意像自己的金主留里克那般一下子拥有大量的女人,他只需要一个妻子就足够了。

    赫尔米倍感欣慰,丈夫终于熟睡,她擦一把泪忍着苦楚,欣慰地扶着肚子,自顾自地喃喃:“孩子,出生吧,你就是这片地域的主人啊。”

第586章 为首座芬兰城市奠基

    那些各村庄献出的女人纷纷运抵罗斯人的营地,大量的皮革也都到货了。

    留里克在苏欧米人的核心领地狠狠搜刮了一笔,为了消灾本地人宁愿花一笔大钱。

    那确实是一笔大钱,只因在苏欧米人的社会中,松鼠皮就是一般等价物,是一种货币。

    见得他们是如此的顺从,恭顺得如同猎犬,留里克这番也不是一毛不拔。

    他赠与首领乌科一只玻璃碗,一把有钢制的切肉匕首,以及一把双人锯子。

    玻璃器在罗斯已经不算稀奇,放在苏欧米人这里实为珍宝。钢匕首是一种餐具,双人锯则是单纯的生产工具。

    如果说有一个礼物最为贵重,莫过于留里克授意扔下一条老旧的、船身满是划痕的龙头战船,以此作为被册封的“苏欧米战争酋长”现在的“坐舰”,一来是彰显高贵,二来也是借由这条船,向所有苏欧米人展示罗斯人实力的永在。

    计划的出发之日就在明天,罗斯人这番也趁得最后的时间好好休整一番。

    到处都是点燃的篝火,大军的战士们肆意烤鱼,除了立即果腹,也有意将一些切片的去骨鱼肉烤成肉干,以备未来航行只用。

    那些苏欧米人亦没有闲着,因为罗斯大军仍在这里,是否发飙仅在于其一念之间,若是伺候不周出了事态就太糟了。

    苏欧米人被迫为罗斯军加工一些口粮,实为制作鱼干与鹿肉干。他们倒是也种植少量的农作物,譬如洋葱头。

    最令留里克惊讶的是,他本觉得这群家伙的主要食物就该是湖中之鱼,想不到他们也开垦了一批农田种植黑麦。

    这里的气候条件和梅拉伦湖区半斤八两,只是他们粗犷的农业,就算种植黑麦能有什么收成呢?

    苏欧米人倒是提供了很少量的黑麦麦饼,口感粗糙又酸爽无比,就这东西若不是饿疯了谁会愿意碰?

    留里克实在对黑麦有一点顾虑,倘若这中间打孔可用绳子穿起来提溜的黑麦饼里混有黑麦特有的麦角菌,那真是吃到肚子里就犯迷糊。

    至少黑麦是抗寒的作物,苏欧米人能够少量耕种,日后罗斯收取这方面的贡品也很有必要。

    说实话,搜刮一个原始部落,除了勒索一批毛皮外还能有多大的油水呢?只有他们变得富裕一些,罗斯公国才能更好地盘剥,那么转移一点罗斯的“高科技”让他们生产效率提高一些,对自身是有利的。

    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在的留里克只想快点找到正确的水道进入南方的大海,再落实一个计划——建造一座苏欧米人的城市。

    如今,苏欧米的概念已经让位于芬兰。

    无论的苏欧米人还是塔瓦斯提亚人,他们本是一路人,留里克将所谓瓦良格人对这群人笼统的称呼正式化、法理化,芬兰就此确定。

    他们实质上以封臣的形式存在于罗斯公国的整体下,显然当下的关系界定还是颇为模糊的。

    为了让它化作人人看得到可以感受得到的现实,芬兰需要第一座真正的城市,也是“芬兰侯爵领”的都城。

    留里克已经想好了名字,便是在某条通向南方芬兰湾的河道入海口兴建城市,大抵就叫做赫尔辛基吧。

    不过,一定要叫做赫尔辛基?

    这一名称不过是两个词汇的合成词,取自苏欧米人语“新”的词汇,以德意志的“伯爵”为中间词,以“领地”做结尾,三个词合起来就是“新伯爵领”之意,等于说此乃一位瑞典贵族的封地城堡与配套的采邑发展而成一座城市,对其名字再美好的解释都是附庸风雅。

    如此名字也太随便了吧!那就再想一个美妙一点的名字?

    权衡一番留里克又有了主意。

    罗斯大军忙着吃烤鱼,那些将分给其他罗斯人做妻子的苏欧米女孩,这番也都捧着手里的烤鱼,情绪换乱地默默啃食。

    在留里克的帐篷外,以乌科为首的多名村庄首领成为座上宾。

    能被年轻的前途无量的罗斯首领宴请,可谓一个巨大的光荣。

    人人看得出罗斯人还有新的安排。

    “乌科,你们的配合我很满意,现在唯有一件事,你们所有人必须为我做好。”

    对此大家毫不意外,毕竟是瓦良格人,胃口自然要比熊与狼更大。

    乌科勉强点头示意:“只要是您的安排,我一定会做。”

    “呵!”留里克一个战术后仰,又拧一番脖子,高抬起下巴,“你们还是担心我继续盘剥?算了吧,我是讲究契约的。你们今年的贡品我很满意,未来每年都按照这个来。不用担心,我会许可你们到我的领地做贸易,我也会要求更多的罗斯商人到你们这里贸易。跟着我们,你们会繁荣安定。”

    留里克客套话没少说,瞧这少年高傲的态度,乌科觉得自己反而成了三岁小孩只有听大人驯导的份儿。

    “为了以后贸易的稳定,当我抵达南方的河流入海口,你必须为我兴建一座城市,一个滨海的贸易据点。”

    “啊?”乌科大吃一惊,其他人亦是如此。

    “这……真的很有必要?”

    留里克使劲点点头:“很有必要。这样,我们游弋的船只就能看到你们,便能找到正确的航线。你可知晓?你们正处在一条内河航线上,如若海上海上波涛汹涌,我们罗斯人的船队自然要经过你们的家园,在你们平静的湖泊上安稳航行。”

    他说到这儿便指着北方:“湖群在西北方有一个入海口,那里就是我们罗斯人的科文斯塔德。我要你们在南方的入海口建立新城市,那会是所有芬兰人的珍宝,就叫做赫尔敏基(helminki)吧。”

    “赫尔敏基?”一瞬间,乌科就懂得其中的深意。罗斯人居然要用自己女儿赫尔米的名字为一座城市命名?

    “为什么?是我女儿的名字?”

    “为什么不呢?你是战争酋长只能传给你女儿的后裔,等于说赫尔米就是被我册封芬兰统治者之一。那座滨海之城当时未来芬兰历代战争酋长(伯爵)的居所。你们这群人也不要藏匿在湖中的岛屿上,这里绝非安全之地,反而让你们成为水池中的小鱼根本不知海洋的广阔。你们应该要明白这个世界非常广大,远远超越你们的理解。”

    乌科被说得一愣一愣得。

    留里克扔在提要求:“我即将发动新的远征,你要给我挑选出一百个优秀的男人为我打仗。”

    “远征?攻击谁?卡累利阿?”

    “不。那些人当然要攻击,但不是今年。给我一百个男人,他们将被耶夫洛带领。我喜欢你的男人,他们表现得羸弱是因为缺乏优秀的统帅。放心,他们不是奴隶。你们既已臣服,就理应派人为我卖命。再说了,跟着我去远征,归来之后他们也算战功赫赫,变更更好的包围领地避免被卡累利阿人袭击。”

    此事留里克放到最后才提的确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他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要求他们交出一批男人做仆从军。

    一座新城市、一群移民、一百名仆从军战士。

    此三件事苏欧米人都可以落实,乌科与他的朋友们简单商量一下,都觉得罗斯首领的要求对自己也是有利的。

    如果单纯的为罗斯人打仗,谁不担心自己会被当做消耗品率先被未知的敌人杀死?

    倘若自己的指挥者是那个耶夫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苏欧米人的日子总是单调而质朴的,他们觉得漂泊到瓦良格人社会二十年的耶夫洛仍是自己的族人,基于这方面的关系,给罗斯军队当仆从算是一个选择。

    因为苏欧米人的社会里不乏一些胆大的青年,既然一个耶夫洛能混得风生水起,能与年轻的罗斯首领一道开怀畅饮,为何自己就不行?

    次日,万事俱备。

    狭长的湖泊上,一支罗斯船队整装待发!

    龙头战船拱卫着墨丘利号,在船队身后又有一支苏欧米人构成的独木舟大军。

    双方的军事冲突已经消弭,此次苏欧米人紧跟罗斯人,就是要到河流入海口兴建一座不逊于湖心岛贸易集市的新城市赫尔敏基。按照苏欧米人的理解,那就是他们的“宝石城”。

    留里克站在最高的船艉甲板,他随意眺望,瞧瞧那些长船,除了自己的战士们,船只中心亦是坐着大量的女人。

    五百个苏欧米少女都在这里,她们即将离开故乡,换位思考一番,留里克突然有一点伤感。

    但对于罗斯人,此行就是胜利大凯旋。

    回到罗斯堡必然是六月了,谁能想到自二月底冰海冻结之际科文人发来战争警报,三个多月的持续战争,东方之地业已征服,并以罗斯治下的芬兰之姿态存在。

    长时间作战的人们希望回到罗斯堡好好休整一番,可休整注定是奢侈的。

    大家都知道他们就算尽量早地回去也不会修养多久,只因公爵大人已经下达了命令。

    君主的命令是不会轻易调整的,命令几乎就是绝对的!针对富裕不列颠的征讨,以及途中必然在丹麦人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之事,都是罗斯人必须要做的。

    墨丘利的船舱里塞满了皮革,许多长船上除了安置女人,仆从的苏欧米佣兵,也安放少量皮货。

    这场迫于形势扩大化的远征罗斯人的物质收获颇丰,只是一批兄弟押运着大量俘虏缴获缓速北上中,他们应该能安全地走回科文斯塔德吧

    见得万事俱备,墨丘利号的桅杆飘扬起罗斯的旗帜。

    有人吹响牛角号,整个船队开始运动。

    两条长船多达一百二十支大桨划水,牵引着满载皮革的墨丘利号前进。

    一艘又一艘龙头战船同时划桨,惊人的场面深深震慑住后方的苏欧米人,他们战战兢兢尾随罗斯人,很快竟发现自己的航速仍不及他们。

    此行可有向导?向导就是乌科本人。

    很多苏欧米渔夫懂得通向南方大海之路,只因那里存在一些村庄,当地人也属于苏欧米部族联盟的犯愁内,他们经营着煮海水熬盐的工作,再把粗盐贩运到湖群里换取牲畜和皮革。

    可以说留里克希望开辟的商业航道本就为苏欧米利用了许久,船队实在航行于苏欧米人非常熟悉的航线。

    渐渐的,空气中飘荡起奇异的气味,它带有一丝咸味。

    留里克精神亢奋,所有的罗斯人都意识到那是海洋的气息!

    “前面就是大海了。”乌科不厌其烦地指路,事到如今也确实不再需要一个明确向导。

    来自湖群的水正源源不断注入海洋,罗斯船队走在一条还算宽阔的河道内,此水道足够深,近乎满载的墨丘利号航行也一切正常。

    已经不需要刻意划桨,河水托举着船队安详地漂到大海。

    终于,一切化作海阔蓝天。

    大海已经到了!看到他留里克并无太多兴奋,再见自己的部下、族人,大家皆是高举着双手欢呼雀跃。

    船队静静地漂到近海的浅滩处,不远处还有非常明显的五座离岛。

    “真是奇怪,以往的索贡航行怎么就无人注意到这个入海口?是因为岛屿遮蔽?还是因为它太小了?至少以后这里会首先变成航行中继站。”留里克幻想着一副美妙画面,便是罗斯船队可从“北波罗的海十字路口”的奥兰群岛的墓碑岛出发,再赫尔敏基停靠补给,最后一路冲到涅瓦河入海口的新罗斯堡。航海再不必是多日的漂泊,航线里有着多个停靠站,航海安全性不也大幅提升?

    大军就在这浅滩纷纷登岸,人们点燃篝火露宿却也仅仅在此逗留一夜。

    夕阳西下,慵懒的人们忙于围着篝火啃食肉干。

    留里克背着手,在精干侍卫陪同下饶有兴致地站着平坦的沙石海岸。

    乌科恭维地站在他身边悉听尊便。

    “乌科。”

    “在。”

    “看看西边吧。”留里克伸手指着夕阳,“那里,一天或两天的航程就是我们罗斯人的墓碑岛,是我们的海中堡垒。”

    他又指着东方:“那里是我们的新罗斯堡,一座正在快速兴起的巨大城市。你们芬兰人……唔。苏欧米人,就是在我们罗斯人夹缝中存在的,被我们统治就是你们的命运。”

    “是。”

    “如何?”留里克又转过身,夕阳照在他俊朗的脸庞,整个人何其自信,甚至还有傲慢。

    乌科对世界的理解实在模糊,根本不知道北欧的地理构造,既然罗斯首领如此解释,自己相信也就罢了。

    留里克又说:“我们仅仅是暂时离开,以后我们每年都会光顾这里。你和你的人必须建设一座贸易城镇,必须建成赫尔敏基。”

    “遵命。”

    “那就开始吧。”

    “开始?何意?”乌科吃了一惊。

    “莫惊。是我策划了城市的建设,是我赐予她一个名字,也当由我为城市立上第一根木桩。我们挖个坑,迈上一根木杆,你们未来就以此木为中心建立据点。”

    留里克说到做到,最终也是他亲手奋力抱起一把长柄战锤,象征性的对安置在突击挖掘的泥泞不堪的土洞中的木桩猛砸一下,以此作为奠基。

    虽然这里仍是一片滨海荒滩,望一眼夕阳,再见这木桩,留里克仿佛看到了一座木头围墙包裹的城市,还有码头处停靠的大量船只,乃至海面上漂浮的作业渔船。

    那不是梦幻,必然是不久后的现实!

第587章 我征服芬兰一如我们的先祖五十年前征服诺夫哥罗德

    仅仅两天的航程,贴着海岸线航行的留里克船队就看到突然开阔了的海面上,那星罗棋布的群岛。

    此乃奥兰群岛无误,船队便也无疑再就近登岸休息,闷着头直接冲进去,当即就与游弋的渔船和商船遭遇。

    罗斯渔船、梅拉伦渔船,大家颇为诧异那飘扬的旗帜分明标明船队是罗斯的。

    难道已经完成夏季收贡的老奥托还有留在新罗斯堡的分船队?现在分队也回来了?

    接下来,整个墓碑岛为之震惊!

    墨丘利号带领大量龙头战船的到访堪称一个意外,岛上的民众都知道留里克大人带着一众骁勇去讨伐入侵的塔瓦斯提亚人。自他们出发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船队是开赴内河,同时还建立了科文斯塔德据点不是么?

    难道留里克大人用了魔法,突然就从通向新罗斯堡和诺夫哥罗德的海域航线中出现?

    留里克带着亲信、战士纷纷登陆。

    大量瘦小的黑头发少女的登岛,可是让岛上的人们大吃一惊。大家窃窃私语,所谓这些女人让自己想到了大祭司露米娅。

    不仅是这些女人,还有大概一百名的黑发男子,这群男人看起来普遍瘦弱一些,衣着多是灰粽色的麻布皮革混搭。这又是何人?人们有想到了初见科文人时的场面,当时科文人也是这般打扮。

    墓碑岛已经是海洋十字路口中的堡垒,她直观地看过去,就是一座屹立在群岛中某座岛上的木质城堡,坚实的木墙和高耸的几个塔楼,让被庇佑的港口显得极为安全。

    当然,这样的建筑可是给了湖泊之民的在场的所有苏欧米人巨大震撼。

    那些少女获悉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是奴隶,大家将在抵达罗斯人的老家之后立即被分配掉,乃至集体举办一场罗斯人的婚礼,成为新的罗斯女人。年轻的罗斯首领,以及看起来可信的族人耶夫洛,他们都在声称所有的许诺都会落实。

    生活应该不会更糟糕吧……

    她们只是生活在湖畔的普通农女,生活本也清苦,仅在于她们尚未见识过更舒坦的生活,觉得过去的日子理所当然。

    一座城堡尽在眼前!罗斯人居然还有优秀的码头!这里的罗斯人也有相当的数量。

    莫非这里就是他们的母港?

    少女们以及那些新晋的仆从战士,大家的紧张与好奇交织,暂时聚拢在一起,不久又开始就地扎营。

    留里克毕竟是罗斯的实权公爵,他的船队不可思议的到访,当即吸引了所有滞留于岛的外来商人。他们希望打听一些消息,又纷纷揣测所有被带回来的人都是被俘虏的奴隶。

    一支强力的罗斯军队登岛,他们定是取得大胜。

    不止一名商人企图接近留里克,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本打算早点休息缓解舟车劳顿的他的耳朵里。

    已经坐在“行宫”中,搂着卡洛塔安静等待开饭的留里克差一点就陷入小憩。

    耶夫洛带着听说的消息匆匆求见,留里克也突然清醒,突感浑身不自在。

    “可恶,买奴隶,买我的战利品?真就盯上了我带回来的女人?这群商人手里可有足够的钱财?”

    耶夫洛吃了一惊:“大人,莫非他们有钱才,你就贩卖?”

    “这……皮革可以。女人嘛,绝对可以。我们罗斯到处去弄女人回来都是做妻子,她们全都是未来的罗斯的母亲,都是被我庇佑,谁敢奴役她们就是找死!”因疲惫而有怒气,留里克这番也直接扔了一个玻璃杯,摔了个稀巴烂。

    耶夫洛稍稍松口气,看着地上的晶莹碎片略有可惜。想来罗斯公国这里玻璃器已经不是稀罕物,又说:“那些商人……觉得咱们带回来的人都是奴隶。他们还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东边的海域过来。”

    “难道我还要和他们解释一番?算了吧。”留里克摆摆手,不屑地催促:“把他们哄走!今晚我不见客。你组织兄弟们看好所有苏欧米人,当心那些商人偷偷去抓人。你也不想自己族人的女孩被某个奴隶贩子偷走吧。”

    耶夫洛点点头,身为苏欧米人他对于儿时的遭遇再清楚不过,便说:“我明白了。我本也觉得那些混迹在墓碑岛的梅拉伦商人或是别的商人不可信,他们敢动手,我抓住了就亲自砍掉。”

    “就这么干,你退下吧。”

    一百名苏欧米男人现在就是为耶夫洛马首是瞻,绝非因其子嗣必会继承“芬兰侯爵”之爵位,完全因为耶夫洛是大家的同族,这份互信是天然的。

    男人们当晚就被武装起来,即便这是一些一人高的短矛。他们被要求守卫营地,保护好全部的女人。

    事实上墓碑岛的城堡内建筑根本无法容得整支军队入住,大军保持戒备地露宿在外,哪怕是军中的近三百名少男少女战士也是如此。

    虽是露宿,这一宿大家睡得极为安心。

    墓碑岛以北的整个巨大海湾都是罗斯公国的内海,此地就是进入罗斯核心地区的门户,是实实在在的关隘。

    可那些商人们仍不死心,讨伐敌人的罗斯大军的经历他们终究还是摸清了一个大概。

    逐利的他们立即动起了心思,既然东边有水道深入“东方之地”的腹地,就可以和当地人做起毛皮生意。只是诸如抓人的行径怕是不能做的,当地人居然集体做了罗斯人的仆从,任何的暴力行径是否会演变成罗斯人对梅拉伦人的愤怒?到时候已经把持了大权的比约恩首领再怪罪自己,真就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第二天中午,留里克船队借着温润的南风离开墓碑岛,向老家漂去。

    他们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留里克亦没有发表什么有趣的讲话。

    岛上的民众仍是弄明白一些事情,在惊讶之余,也纷纷感叹留里克大人为罗斯公国开疆拓土,的确是得到奥丁宠爱的神人。

    归乡心切,留里克已无意磨蹭时间。

    对这片海湾的水文地理已经非常清楚的大家,航行就如同在自家后院的池塘飘荡那般轻松惬意。

    各船扬帆,就以区区三节的慢速前进,几乎是昼夜兼程,他们仅用三个昼夜就回到了罗斯堡峡湾。

    “前面就是罗斯堡了,我们终于回来了。”站在墨丘利号的船艉楼,站在留里克身边的耶夫洛如是说。

    他这么说其实有暗示之意,想听听留里克对那些苏欧米女孩的处理。

    “是回来了,我真是疲惫。”留里克深深一个懒腰,又瞅一眼附近长船上那一群精神萎靡的女孩们。想来这也是她们一生中的首次远航,真是难为她们了。

    其实,奥托带着东方的贡品也是前些日子回港的,他并不意外留里克带着大军这么久还没完成讨伐。

    战争嘛,持续得越久收获的战利品也越多。

    说他不担心也不合适。

    暮年的奥托已然是花白了全身的毛发,一旦想起早因意外夭折的两个儿子,就生怕身为独子实为老三的留里克出事。儿子有奥丁的庇佑,他也从露米娅那里得到了占卜,所谓“留里克的胜利远征仍在持续”,如此这般便放心了。

    海湾对岸的科文斯塔德正在快速建设,罗斯堡的很多渔民最近都迁移到对岸了。

    都是森林猎人,罗斯人的水平如何就逊于科文人呢?分明是水平更高!

    东方之地,温暖时节松鼠以惊人速率繁殖,上好的毛皮和大量的湖泊游鱼就在东边,为了更多的财富他们奔向东方,客观上也在刺激科文斯塔德发展。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归来的奥托还注意到一批新的划桨长船下水了,霍特拉的巨大造船作坊里,四条风帆驱逐舰的船壳也在基本到了铺设甲板的地步。

    原本罗斯堡仅有五个铁匠世家,而今铁匠的规模已经破了百人!不仅仅是留里克麾下的契约小铁匠,一批罗斯本地的新晋年轻人,硬是放弃了做战士的光荣,打算做勤劳的打铁者,似乎这样做单纯的能稳定地获得收入。

    罗斯堡围墙里的冶铁区域,烟囱似乎永远在吐露黑烟。

    每一天,都有一批女人、男人,乃至留里克的一票“孩子军”,他们背着藤筐、驱赶着驮载驯鹿和拉着双轮小车的矮种马,就去附近山区的挖掘矿石,乃至去注入峡湾河流之上游挖掘上好的河沙。

    曾经不存在的行业罗斯堡里也诞生了,譬如水泥的制造、粗制黏土砖的烧制。

    无论是罗斯堡本地的建设,乃至远方新罗斯堡和科文斯塔德的建设,万般建设最重要的莫过于“盖房子”。

    罗斯堡实实在在地诞生了因“房地产”而起的繁荣,冶金、烧陶、烧砖、伐木、木材加工、石材加工、缆绳加工,这些行业被全面带动。劳动的人们赚到了报仇,继而,改善并提高民生水平的麻纺织、皮革、毛毡、捕鱼、制动物油、肥皂等行业也蓬勃发展。

    显而易见的是,相比于这些快速兴旺的产业,罗斯的劳动力显得太匮乏了。就算是数量庞大的妇女已经发展为怀中抱一个、肚子怀一个,甚至一手还牵一个的盛况,大量的孩子罗斯堡也真的就是能养得起还不怎么得病,孩子长大到可以劳动的下限极限也得六年,劳动力的匮乏已经限制了罗斯人发展的最高速度,以至于许多被认为没什么用的老翁老叟都在做一些诸如攒麻绳、制陶泥、磨铁针、做鱼钩等低体力劳作。

    罗斯历年来劫掠到的财富成为国家机器运行的高效能燃料。

    这番奥托又从诺夫哥罗德搜刮出一批当地斯拉夫人家里的余粮、皮革和一批羊毛,当即卖给有意劳动制服的族人们。他“回收”了一批流通的银币、铜币,转手便是储备起来,以供儿子用度。

    如此繁荣盛世,罗斯公国充满希望。沉浸于这种繁荣中,奥托也欢喜地享受起这美好的晚年。

    他做梦都想不到,当年从北地俘虏的一个小女孩,多年以后竟为自己生下了第一个孙辈。

    维利卡有着棕黄色的头发,眼睛也是蓝灰色的。她不是那种纯粹的罗斯女孩,却有着异样的美妙。虽然还是一个婴孩,逗弄自己的孙女,看着她嘻哈地笑,可是奥托尼雅夫妇现在最爱做的事。

    突然间,留里克的船队凯旋了!

    惊喜的奥托急忙离开宫殿,尼雅也怀抱襁褓中的维利卡匆匆下楼。

    数百人聚集在码头,靠岸闲聊的渔夫们也都纷纷站起身,摘下遮阳的皮帽向归来的船队致意。

    一艘又一艘长船平稳地停靠在深处海中很远的栈桥,再以绳索捆好于木桩。

    那些苏欧米少女使劲揉揉自己萎靡的眼神,本是被漫长航行折腾得精神不佳,这番看到这座她们言语难以形容的整体依山势而建的巨大城市惊得说不出话,整个人也瞬间清醒。

    她们被促催着下船,摩肩接踵地走过栈桥站在沙石海岸,再在越聚越多的金发罗斯人的指指点点中不知所措地勾下头。

    这里当属墨丘利号的表现最为惊艳,人力螺旋桨系统在船只靠岸时派上大用场。船帆已经收了,舵手精准地操控方向舵,配合着蹬踏板的人,非常平稳地靠岸。

    衣着统一的战士们纷纷登岸,紧接着繁忙的卸载货物的工作也开始了。

    后续的工作尽然有序,几乎所有的货物都会塞进公爵大人的仓库中。

    留里克轻易地看到自己笑而不语的老爹,还有抱着婴孩喜极而涕的母亲。

    看到家乡人们欢呼的声音,疲惫的留里克也露出笑意,张开双手兴致勃勃赢了过去……

    当夜,罗斯人陷入欢乐,庆祝这场对塔瓦斯提亚人讨伐的胜利。

    可是罗斯堡的人们根本不知道这场胜利是何等的伟大,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细节以及胜利意味着什么。

    吃了些麦粥又喝了一杯勾兑大量蜂蜜的甜葡萄酒的留里克,精神的疲惫当即消弭大半。

    既然老爹本着一个老战士的本能询问这场讨伐战的过程,留里克索性纠集当下待在罗斯堡的精英们齐聚宫殿第一层,正好向大家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

    那是一场冗长的宣讲,不仅是留里克站起身对着大家猛拍胸膛地讲解,阿里克乃至同盟军统帅比勇尼也讲解许多。

    宣讲冗长却精彩连连,听他们这群后生崽子对自己丰功伟绩的讲解,奥托盘腿而坐这身上可是出了一身汗。

    他恨!恨自己老了!恨自己坐着船去诺夫哥罗德收取贡品,都必须在当地可信赖的里古斯面前掩藏自己的疲态,也庆幸于自己的花白大胡子掩藏了不少脸上的老年斑。

    其实留守罗斯堡的众人都很诧异,耶夫洛身为公爵的侍卫长,指挥全部精锐佣兵之人是无权在罗斯人的军事会议上发表个人言论的。

    但是,时代变了。这个奴隶出身的苏欧米人耶夫洛,居然也算了一个贵族,至少他的子嗣的确是被罗斯公爵册封、必须忠于罗斯的封臣。

    包含其他人的发言在内,巨量的信息砸向奥托这个衰老的大脑,他整个人一时间觉得消息实在有些乱。

    奥托使劲来两声沙哑的咳嗽:“留里克,你们居然……沿着河流进入内陆,杀死五千个塔瓦斯提亚战士,有顺路毁了他们的家?最后你们还征服了苏欧米人?名词有些陌生。”说着,他的右手指向天花板,“你不可有任何的自吹自擂,你的任何言辞都不可能瞒得过奥丁。现在,罗斯真的统治了整个东方之地?”

    留里克侧目过来,脸庞平静如水:“也不尽然。”

    “哦……”奥托长出一口气,“也是。你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征服整个东方之地还是有一些牵强。”

    “不!”留里克摇摇头:“我的意思是,还有新罗斯堡北方的那些卡累利阿人,还有更东方的彼尔姆人。爸爸,还有其他人,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极为遥远的东方有一座东西走向的大山?山的名字就叫做乌拉尔。我敢说,再征服这两个族群,东到乌拉尔山的所有人,都被我们征服了。”

    这话本该是大气磅礴,有些洋洋自得的留里克在看众人,大家的表情整体是疑惑不解的。

    留里克耸耸肩:“也罢。我的意思是说,至少东方不存在任何与我们抗衡的人们,征服他们收取贡品,理所当然!何况我现在将整个东方之地定义为芬兰,耶夫洛也结婚了,他的儿子必是纯粹的苏欧米人,当世袭芬兰伯爵的爵位,任何的战争都出兵为我们而战,正因为是这样的安排,当地人才没有选择抵抗。我现在征服芬兰,一如五十年前我们的先祖征服了诺夫哥罗德,当地人可不是年年缴纳贡品?天上的英灵,还有老祭司维利亚都会为我们高兴。”

    这番话大家都清楚,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彼此都乐了。

    大家并不觉得留里克对苏欧米人有什么妥协,都认为那些家伙就像是科文人、拉普人,乃至当年的诺夫哥罗德人都是一群聪明人,知道自己实力不济就选择当恭顺的忠犬。

    恐怕他们也不得不主动跪下求饶,只因决定抗争到底的塔瓦斯提亚人几乎被彻底被罗斯大军毁灭了。

    因为战利品根本就不仅仅是这五百个苏欧米女人,至少还有两千个塔瓦斯提亚女人,大批的驯鹿,大量收缴的武器,正走着陆路缓速移动到科文斯塔德。这群塔瓦斯提亚女人几乎都有了自己的罗斯男人,先一步走海路回来的战士们,还等着那些女人运抵罗斯堡好认领新老婆呢。

    “所以我们的确征服了东方之地。”奥托有言:“我看到你们还带回来许多女人,还有一批男人,他们都是奴隶?”

    “奴隶?怎么可能!我告知当地的苏欧米首领会善待他们贡献的五百个绝对纯洁的少女,我必须善待他们。还有另外两千个塔瓦斯提亚女人,也都是咱们罗斯人的女人,我敢说她们很快就会孕育。对了,如何安置这些人是我下面要宣布的……”

第588章 这是千人集体婚礼

    谁会得到那五百名苏欧米女人?是愿意支付一笔钱的人吗?

    按照传统,留里克可以摆开一个榷场进行公开的拍卖。只是这种行径他的内心是排斥的,倘若这么做也是违背和苏欧米人定的约定。

    她们都非常年轻,清一色刚刚成长到可以做母亲的年龄,还是在湖泊的故乡,罗斯人就告知她们自己将是罗斯男人的妻子。

    她们都将被分配掉,分配的方法可是有一番讲究。

    当留里克说明自己决意的时候,开会的精英们也都表示了认同。

    这一宿,大量新建的仓库成了安置这些年轻女人的最好居所,耶夫洛授意,在她们入睡前紧急走去宣布罗斯公爵的决意。

    不安的少女们还在疑惑罗斯人其实是好人?他们提供了一批皮衣和伙食,大家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感觉这只是一种拉动的手段。

    耶夫洛带着人突然到访,惊得一批已经入睡的姑娘纷纷爬起来,再互相依偎寻求安全感。

    熟悉的乡音传来,在火把的光芒下,是耶夫洛那一张典型的芬兰长相的脸。

    “姑娘们,都不要紧张!罗斯人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安全的未来。你们所有即将结婚,你们的丈夫都是罗斯人。”

    “不必担心,你们的丈夫都是年轻人,都与你们同岁或是年长一些而已!甚至,反倒是你年龄更大。”

    这番话直击不少姑娘的心灵,她们就怕自己在丈夫是个老头子。其实那种事在故乡也不罕见,因为经济上的债务就用女儿的婚姻抵债,此事简直是天经地义,且有财力的人迎娶多个妻子亦能被理解。

    可谁希望自己在丈夫是个老头子?眼前的这个耶夫洛迎娶了首领乌科的小女儿,大家都觉得那位姐妹可是要受苦呢,毕竟这个名义上是同族的耶夫洛,看起来就像是强壮且精力无限的雄鹿。

    如果自己的丈夫也不过十多岁,如果罗斯人真会落实这样的许诺,那就太好了。

    她们经历了在罗斯堡的第一夜,这一宿没人觉得寒冷,大家住在一起能互相依靠鼓励,渐渐也忽略掉了不安。如果这里存在某些方面的不便,便是被迫去指令好的木屋里如厕。那里臭烘烘的气味刺鼻,事后还得用准备好的净水洗干净,罢了还得用散发着刺鼻气味(硫磺皂)洗干净双手才算结束。

    难道这就是罗斯人的生活方式,他们居然连如厕都这么讲究吗?他们定然还有更奇怪的习俗。

    新的一天,五百个少女只是被要求待在现在的仓库,她们被限制乱走,就仿佛是一群圈舍中的鹿。大家被看管起来,又有女孩在窃窃私语,所谓罗斯人的说辞是哄骗,到头来大家还是要做奴隶被卖掉。她们被自我吓唬,仓库里也陷入聒噪,扰得看管的胡子一把的罗斯战士郁闷不已。

    “一群无论的女孩,怎么这么闹?就这还想做我们的女人吗?”便有战士抱怨之余闯入仓库,对着大门大喝几声,又大声嚷嚷一些她们还她们还听不懂的话,当场镇住所有人。

    就是再聒噪,当几个装卖煮熟麦子的木桶被端来,女孩们又叽叽喳喳凑过来。

    须臾,她们看到一个头顶鹿角的年轻女人拄着宝石拐杖,在二十多名头戴粗布头巾的壮硕女人“护卫”下坚毅矗立。

    她们又不傻,这女人的打扮太像故乡的那些女祭司,想必这也是罗斯人的祭司,可是……

    来者正是露米娅,她虽是仍要亲自哺育自己的女儿,如今大祭司的工作也不能停。

    留里克是料到了全部的苏欧米女孩必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担忧,便要求露米娅趁着发放伙食的时机,在向她们宣读一番罗斯的政策。

    木杖被露米娅狠狠插在松软的沙石地里,她又缓缓摘下鹿角盔,露出自己黑色的头发与完整的略显灰黄的鹅蛋脸,这面容可是让所有姑娘熟悉。

    “姐妹们!我就是罗斯公国大祭司!我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有着共同的先祖!你们将与罗斯的男孩结为夫妻,他们都是强壮又值得信赖的人。而我,将为你们所有人举行婚礼。现在吃饭吧,在罗斯你们每一天都能得到这般美好的食物,都能与你们的丈夫住在温暖的房子,穿着舒适的衣服。听着,婚礼就在明天!今天,你们必须吃饱!”

    婚礼?如此突然?

    露米娅口音比较奇怪,她们仍旧完全听懂,当她离去后女孩们又在窃窃私语,只不过大家的心思全都放在婚礼上,似乎今日就是婚礼前的最后一天。

    与此同时留里克也以公爵的名义对全罗斯堡发布一道政令。

    男人们开始聚集到海滩,很多人本是要清晨出海捕鱼的,这番全在等候留里克大人的号令。

    留里克站在一条故意搁浅的长船上,面对着聚集起来的人群,他竭力的嘶吼,生意当然压不过大家的喧闹。

    终究命令还是传达下去,真可谓有人欢喜有人遗憾哟。

    整个罗斯堡还是沸腾起来,公爵大人要给全体年龄合适的年轻人发老婆咯?得此殊荣者只需要象征性的支付一枚银币,作为支付把女人从东方运回来的运费与伙食费。

    如今的罗斯人已经处在分居状态,不过罗斯堡依旧居住着金发罗斯人的主体,大量的年轻人也还待在这里。

    全体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的罗斯男人都将享受这份大礼,无论他们是否有妻妾,再得一个苏欧米人的妻子已经不是获得公爵赠礼这般简单,他们清一色背上了一个任务。

    就像是一般的古代社会,人口结构的特点就是青少年多而老人少。如今的罗斯已经有了不小转变,便是婴幼儿的数量极为惊人,老人的数量也因为卫生条件、食物供应的改善有所提高。

    只是碍于过去时代的延续性问题,罗斯社会中的青少年以及中年人口仍是不多的。

    想要凑齐五百名十五到二十五岁的纯粹的金发罗斯男人,留里克根本就做不到!索性这一范围被开放下限,一下子低到大家公认的所谓十二岁,所谓一个男人有义务上战场搏杀的年龄下限。

    如此,五百个罗斯男人受邀齐聚在留里克的宫殿院落里的水泥铺设的平整广场。

    他本人站在宫殿的第三层,推开窗户,在奥托、哈罗左森,以及其他几个有名望的老头子陪同下,正式宣告自己的决意。

    台下人生鼎沸,大家全都知道公爵大人的赏赐,他们现在就希望立即领得一个女人回家。

    如此一来公爵大人还需要再唠叨几句吗?

    是的,留里克必须和他们把丑话说前面。

    场面逐渐安静,一双双眼睛盯紧留里克站在高处的俊朗的脸。

    “兄弟们!”他说,“我将赏赐你们一批女人!在场的各位都将得到一位芬兰妻子,我将为你们举办一场集体的婚礼!日子就在明天!”

    话说到此,全场欢呼雀跃。

    留里克在张开双手示意大家冷静,有言:“我要和你们立下一个约定!我要告诉你们,东方之地就是芬兰,我已经征服了整个芬兰,不过那里的人们不是奴隶,是我们的仆从!就像是现在科文人、拉普人与我们的关系!科文人和拉普人也是芬兰人的一支,所以,我要你们善待自己的芬兰妻子!”

    他又顿了顿气:“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在攻击塔瓦斯提亚人的胜利中就掳到了女人,她们很快就会抵达科文斯塔德,很快也会送到你们的面前。这些不碍事,完全不影响我对你们的赏赐。”

    “我!罗斯公爵!奥丁给予我和我们一个要求!”留里克的右手又指向天空,“奥丁要求我们罗斯征服芬兰,要求我们迎娶他们的女人成为我们的女人。当婚姻的关系缔结,所有芬兰女人,无论是来自塔瓦斯提亚还是苏欧米,她们都是罗斯女人,都将得到我的庇护。你们记得,一旦缔结婚姻,她们就是我们的族人,她们生育的孩子也是罗斯人。任何排斥、虐待、侮辱的行为,都是违背神意!也许奥丁不会立即向犯错者责罚,那么我就代表神施展刑罚!善待你们的芬兰妻子,如果我听到了不好的消息,施暴者当被流放到艾隆堡,作为伐木的奴工工作到死。”

    留里克把话说得很重,大家听得也心情紧张。

    没有谁会亏待自己的女人,毕竟搁在以前,一个男人别说妻妾成群,拥有一个妻子都是极为困难的事,大家朴素的道德是不亏待妻子,慢待妻子也被认为是懦夫表现。

    留里克自诩给他们把话讲明,剩下的就看他们表现咯。

    人群开始散去,一双大手也扣在留里克的身上。

    奥托长处一口气,便问:“如果一个男人殴打了自己的苏欧米……芬兰妻子,你会怎么做?真如你说的那样?”

    “当然!不过就事论事,我一旦获悉消息会亲自审问,就是否流放还是别的责罚,就按照我们最传统的规矩。”

    奥托松开了手,满意地点点头。

    直到现在罗斯公国仍没有自己的成文法典,或者说就现在的人口规模,五花八门的事想亲民既然能协商解决,也犯不着现在就把条条框框的律法雕刻出来。

    不过罗斯和其他的维京系族群,在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罪以及当判处怎样责罚时,普遍还是要请来一群精英高人平叛一番,这本身也是“thing”的工作之一。只是留里克发觉到自己现在的威望已经是巅峰状态,一场有一场的胜利进一步强化自己“神之子”的神话。为何要怀疑?可有质疑必要?那是一个英俊少年,一个战无不胜的年轻首领,是从一个胜利走上另一个胜利的大英雄,所有人都在享受胜利带来的巨大利益。

    留里克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做一个独裁官,一个掌握神权、军权、财权、行政权的东方式的君主。

    却说一场规模空前的集体婚礼犯不着太隆重,事实是由于留里克介于许多因素,他不得不早点结束此事。

    似乎一个被时代的车轮不停拉着前进的英雄,留里克觉得自己就不该停下来,而是趁着自己精力旺盛赶紧去扩大势力,一如极为年轻的亚历山大直接攻灭波斯,让帝国边境触及到的大汉的势力范围之边缘。

    再说他看到罗斯堡错落的道路里的罗斯、斯拉夫妇女们,哪一个不是抱着一个婴孩,甚至许多人明显还挺着肚子。

    人口如此众多,要是没法从不列颠搜刮到大量麦子,今冬和明年可就不能顿顿吃麦子咯。

    留里克如何不知道主动发动战争伴随着很大的风险,可是他别无选择。一如遭遇大风雪牲畜死亡无数面临饿死的游牧大军,为了活命疯狂进攻中原。

    次日上午,五百名苏欧米少女在吃过上午的麦子与蔬菜鱼糜乱炖的浓汤后,带着紧张、惊讶或是兴奋的情绪,排着队走出罗斯堡的围墙,进入到西边的一处树林中,进抵罗斯人的石船祭坛。

    须臾,那些被选中的年轻男子也纷纷到场。

    此乃罗斯人规模最大的一次集体婚礼,男男女女累计一千人参与的仪式,当场引得整个罗斯堡万人空巷围观这场会议。

    人们在欢闹,妇女怀抱的孩子也时常哭闹,一群年幼的孩子又在人群中嬉闹乱跑。

    难得人群聚集的盛会,决意今年一整年就待在罗斯的梅拉伦小商贩,趁机也摆出地毯,兜售木雕、小陶器等小商品,甚至还有人兜售烤好的充当零食的鲱鱼干赚一笔小钱。

    重头戏当然还是在聚集成两团的男人女人这里,他们的中间正是罗斯的石船祭台。

    头戴鹿角盔的露米娅以及留里克的那十名斯拉夫妻妾,现在就以祭司的身份,在这座石船祭坛里祭祀的对象确是芙蕾雅。

    芙蕾雅掌管着爱情、生育与婚姻。

    她是传说中完美女人的典范,为此这场祭祀不可有任何的血液湿润祭坛内的沙土。

    祭坛内提前洒下大量的花瓣,一支普通的钢剑插在地上,另有两桶麦酒摆放着。

    随着祈祷的颂歌咏唱完毕,露米娅宣布婚礼的仪式正式开始。

    所谓仪式,它既要简便也得有起码的仪式感。

    罗斯的男孩们接受命令,便一个接一个穿过石船祭坛,走到对面抓取一个心怡的姑娘的胳膊,两人再进入祭坛内。

    露米娅以苏欧米女孩绝对听得懂的话令她高举一下钢剑,当是时,露米娅便又以诺斯语祝福一句:“愿你的孩子成为勇士。”

    罢了,男方接过一小杯甜味麦酒,自己喝完一般,剩下的喂给女方,至此仪式便结束,两人的婚姻关系在几乎所有罗斯堡民众的瞩目下被确立。

    仪式当然可以进行得复杂一些,可今天要给五百对新人举办一场对任一一对都有意义的仪式,故仪式的内容必须是象征性的。

    仪式从正午时分开始,当最后一对完成仪式太阳都下山了,他们不得不在篝火中完成最后的婚礼。

    但欢乐不会就此结束。

    在这缺乏娱乐的时代,无论男人女人都非常乐意去围观他人的婚礼,对新人祝福是次要的,那热闹的气氛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一下子五百对新人的婚礼,整个罗斯堡的正儿八经的罗斯男青年都有了新欢,大部分的小家庭都在欢迎全新的家庭成员,整个罗斯堡错综复杂的街道都传来欢愉的小声。

    看到,街道上燃起团团篝火,还有人围着火苗跳舞……

    留里克就站在宫殿的第三层,开着木窗眺望远方欣赏这欢愉景象。

    刚刚哺完女儿的露米娅,忍着站了一下午疼痛的小腿走近自己的男人身边。

    “这样,你就满意了。五百个女孩,她们很快就是母亲了。”

    “是。”留里克拉扯着她的手,随口便说:“要不,我们再生一个?”

    “这……这不合适。维利卡还那么小。”露米娅当即羞臊,其实她内心也是非常期待的。

    留里克回眸一眼,又扭过头望着远方。现在仅有古尔多特号跑到了梅拉伦湖,阿芙罗拉号、奥斯塔拉公爵号、斯佩罗维利亚号和巴尔默克号,昏暗的光芒下她们高耸的桅杆与很大的船身依旧依旧明显。

    “很快,我又要远征。”他说。

    露米娅吃了一惊,下意识从背后保住了留里克,“远征刚刚结束不是么?你又要离开?”

    “对。这次是攻击不列颠,计划已经定下,我要快点行动。”

    一个女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频繁冒险,可是,自己身为大祭司,也无力自己年轻的英雄丈夫。

    露米娅松开了双手,长叹一口气,喃喃:“你去战斗吧,不用担心这里。”

    “那就跟我来吧。”留里克挽着露米娅的手,领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自己最珍重的一个女人,即使露米娅并非美貌惊人,出身谈不上高贵。喜欢就是喜欢,哪怕被父亲从政治的考虑,钦定了那位诺夫哥罗德的斯维特兰娜为正妻,这个露米娅才是留里克内心里最有分量的女人。

    这一宿,他们又……

    第二天早晨啊,太阳出来了。对夜里发生的事留里克也不好说什么,见得露米娅也没有抱怨的言辞便也没多问。

    “我该去照看维利卡了。”她带着笑意穿戴好衣服离开。

    留里克倒是注意到她的左手不自觉捂肚子的动作,不禁也露出一丝愉悦,罢了又略略严肃起来。

    因为远征劫掠不列颠的时间有些紧张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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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里克的崛起介绍:
魂穿斯堪的纳维亚,成为留里克从部族的少年到部族的首领,再成为诺夫哥罗德的王公,一步步在东欧的森林草原与万千河道中,驱散蒙昧建立文明。留里克的崛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留里克的崛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留里克的崛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