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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闻香贼风波

    第二日,天刚刚放亮。

    守后半夜的子明便收到了传讯。

    说是因为云梦泽发生巨变,有蛟化龙。各大世家此次游猎云梦泽需要撤回江北。

    深入南泽的几大世家子弟便需要回返却月城,再做计较。

    只不过随遇一行人接到信后却是知道那里是走蛟化龙,明明是被封正了龙君,亲眼所见。

    依旧需要北归,以后都不需要怎么游猎洞庭君山了。

    自然是招呼好师弟们准备回返,这运气不错,刚下了君山,就遇到早起打渔的舟子。

    慕容子明却是擅长说价,以十两银子一天雇佣了一个年轻力壮的舟子送自己一行人北归。

    平常市井渔民十两银子够吃大半年了,这不过随遇子明一行人有三位小师弟不能御剑,其他几位师弟也只能短时间御剑,所以不得不舟船劳顿。

    付了银钱自然劳顿就是那个力壮的舟子了。

    果然在顺南风的情况下很快便到了大江水口。

    顺江而下,行舟一日半便早早的能看到却月城了。

    这却月城却是大江与汉水交汇处。

    烟波浩渺鹦鹉洲。

    一行人上了岸,没着急上龟山进江左却月城。

    却是先来到蛇山这一边的偃月垒,看样子是想去那一座天下名楼。

    在其下不远处找了一个老茶摊围坐两桌,其旁有一座凉亭中有说书老人正在讲古传奇。

    边喝茶边听书边赏景色。

    更重要的当然是看一看这有名的如壁垒的却月城,烟波浩渺的鹦鹉洲,夕阳美景下衬托的那江南名楼。

    美不胜收之外自然还多了一份额外的雅意。

    这不远处的高楼老有名了。

    却说是昔年有仙人在此乘黄鹤登天。

    有位崔颢的大名士曾留诗一首;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崔颢便是清河崔氏出的大名士。

    据说这一首诗题在那江渚名楼后不久,前朝诗书剑三绝之一的那位诗仙登楼,远远眺望却月城,鹦鹉洲,手中持酒,兴之所至欲作诗一首,找来纸笔后,手中持笔登楼观诗。

    却是读到这浑然天成的题诗后,钦佩不已,大为折服。

    于是再次下楼冥思苦想,手中酒壶中已经无酒,却是才惊觉时间过得飞逝。

    为之敛手,蹉跎不已,最后竟是搁笔而去。

    临走说了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诗仙登楼欲赋诗却搁笔而去。

    场边有说书老板讲述故事,慕容家一众子弟却是听得兴致勃勃。

    这时候却是有一蓬庐雅间客人随手丢了一块金子在那收钱的小童的铜锣里,未等小童道谢却是先开口问了一句:“那乘黄鹤而却的仙人何名,老先生可知道。”

    那说书先生却是开口到了一句:“谢大爷赏,乘黄鹤的仙人有两位留下姓名的。一位是乃是传说古代仙人子安乘黄鹤过此,另有以为叫费文的仙人在此处驾鹤登仙。”

    听到此处,慕容子明轻笑一声:“师兄,遇到个与你同名的。”

    那说书先生说完却是笑吟吟又说了一句:“小老儿此处这凉亭虽是草庐,不过据说前朝时却是那位诗仙的搁笔亭,只不过战乱过后,毁坏。小老儿在这卖茶说书养家糊口,只能建这一草庐。”

    “赚钱虽少,但是每每看到这对面那座偃月垒,亦是美滋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蓬庐中那位客人挂着竹帘,虽看的不清楚,但是却十分风雅。

    听到说书先生如此说亦是十分惬意附和了一句:“千金难买心头好,老先生的福气自是与旁人不同。”

    说完却是在草庐里拿起茶杯像是饮酒一般与那说书先生遥敬了一杯。

    说书先生自然是拿去那像酒碗的茶盏回礼了。

    说书先生得了一块金,虽然还没送到手上,但是亲眼看到那人丢了一小块碎金,价值不菲出手豪阔,只等一会那捧锣小童回来就能入袋,自然是高兴的。

    于是说书先生便打开了话匣子。

    在七言律诗中有三首堪称第一。

    崔颢黄鹤楼就是三首之一,另外一首乃是少陵野老杜诗圣的登高。

    最后一首便是大名鼎鼎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

    能并称第一却是因此诗意境开阔,思接千载,沟通古今虚实相应,情景交融,让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

    据说那诗仙在此黄鹤楼题诗未成,甚为遗憾。

    诗仙在登金陵凤凰台时却是仿作了一首,亦是佳作。

    说完说书老者却是吟诗: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吟诗后那说书老者却是满是遗憾的说到:“诗仙就是诗仙,就算是仿写亦有新意。只可惜未在这高楼留诗一首。”

    说完却是唏嘘不已。

    那蓬庐里的雅客却是接着吟道:

    鹦鹉来过吴江水,江上洲传鹦鹉名。

    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

    烟开兰叶香风暖,岸夹桃花锦浪生。

    迁客此时徒极目,长洲孤月向谁明。

    这雅客却是甚为了得,吟诗抑扬顿挫皆是卡的很准。

    便是慕容世家弟子算是博学了,亦觉得这雅客十分了得。

    那雅客吟诗完毕却是长叹一声:“长安不见使人愁,长洲孤月向谁明。”

    说书老者这会却是下了草亭高台,慢悠悠走到随遇他们这两桌茶桌边。

    却是突然对着几人躬身一礼道:“几位公子身在名门,老朽在这向几位公子见礼了,欲向公子赎买一物,还望应允。”

    说完就从怀中一连掏出七八个乾坤袋。

    见了这几个乾坤袋,子明等人却是如同见鬼了一般,都是持剑在手围住那说书老者。

    原来这几个乾坤袋就是自己等人贴身收藏的乾坤袋,这时候却不知这说书老者何时偷走的。

    子明等人只是持剑把那老者围着,那说书老者却是主动坐到了随遇对面。

    这时候慕容氏几位师弟却是七手八脚拿回自己的乾坤袋挂回了腰间,此次却是死死地一手捂住。

    随遇见状亦不着急,却是平静问道:“老先生欲要何物,有何必戏弄我师弟他们。前辈这玩笑开得吓死人了。”

    然后示意自家几位师弟不要围住,把剑收回鞘中了。

    就是慕容子明这会也一连警惕的看着这老者,既觉得好玩又觉得好奇他怎么拿走的乾坤袋。

    这说书先生却是笑嘻嘻道:“公子乾坤袋中有一物,异香扑鼻。便是它了。”

    随遇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波澜万千,这说书老者要的居然是那龙涎香,隔了层层禁止居然还知道。

    思虑片刻却是问道:“老先生既然能拿走我师弟们的乾坤袋,为何不自取。”

    这说书先生听到如此问居然漏出一丝惭愧汗颜,没好气说到:“我解不开公子乾坤袋上的禁止,所以只能求公子自解了。”

    随遇心下落定却是问道:“老先生若我是不给你那物,你待如何。是要强行夺宝,还是要抓我师弟要挟于我。”

    坐在随遇对面的说书老者笑嘻嘻道:“皆不会,我只是贪图那物以献给一敬重的人,算是凭吊于他。若是公子不给,老朽亦是有简单一法子,只要见的公子你家这衣服的人,我统统拿下他们的乾坤袋,等到了一定数量,自然找公子你去换就好。”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窃玉旧事

    这话说的几乎近于无赖,摆明了阳谋。

    就是几位死死捂住自己乾坤袋的慕容家子弟都是目瞪口呆。

    有两位忍不住的伸手指着这说书老者,却是又骂不出口。

    又见得那老者从自己怀中摸出了两个乾坤袋,正是刚刚两个用手指他的那两位师弟的。

    两个慌不得在桌子上拿了回去。

    见得这等手段就是随遇和子明都是一阵摇头苦笑。

    那说书老者也不着着急,像是给随遇思考时间。

    这时候随遇却是摇摇头道:“老先生此物不能给你,只不过还望老先生你手下留情,不要再拿我师弟他们的乾坤袋了。老先生妙手空空却是非常人能及。”

    这时候却是那说书先生不干了,吃了一大亏一般:“为何,你就不怕我让你家以后的人出不了门。没有乾坤袋可用,我向来说话算数,盗亦有道的。”

    未等随遇几人搭话,却是蓬庐里那位雅客笑着开口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盗圣前辈,今次却是破案了。前辈我来替他说为何不怕,请前辈稍等。”

    说话间却是招手让那个收钱的小童再次进去抱了两把剑出来放置在了随遇和那说书老人之间的桌子上。

    从蓬庐传出声音:“前辈请自看。”

    这说书老者却是笑吟吟拿起一柄纯黑剑鞘的剑,还只是看了剑鞘便说好灵宝,大师手笔。

    然后拿起另外一柄纯白剑鞘亦是赞好剑,居然同见两柄殊为不易。

    这时候却是把这白色剑一抽准备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却是扑通一声吓得跪在了桌子边,双手捧剑,既不敢归鞘,亦不敢再有动作。

    额头上不多时就冒出细细的汗珠。

    然后用眼神瞄了瞄桌子上那一柄黑色剑柄的剑,却是一脸无赖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原来是你,世人皆说你乃泽世明珠,居然这样坑我老人家,这克己守礼的君子何时亦会骗人入瞉。”

    芦蓬里那雅客这会却是心情颇好:“就在刚刚学会的,不过盗圣前辈看完是不是把十几年前在长安百花宴上顺走的那人特有的那枚神鹿玉佩还我。这窃玉的名声我可是替前辈背负了十多年了。”

    这时候那跪着的那说书老者却是一脸晦气的说:“你不把我手中剑拿走,我如何有手拿玉佩给你。边上的几个小子,你们把我手中剑拿走,我好把玉佩还与你家敦煌君。”

    边上的随遇子明众人看到那柄黑色的佩剑就知道是自家敦煌君,只不过这会儿见这位手段通天的前辈居然老老实实跪着

    手捧白色的忘几入道剑,也是忍俊不禁。

    随遇起身叫了一声:“师尊,你在这里听书。”

    其他众人皆是拱手见礼:“见过敦煌君。”

    听到眼前这般对话,地上跪着的那说书老者却是有点自认倒霉晦气,这好不容易见这点好东西结果别人家长辈还就在边上,这一下还给自己坑在地上了。

    君子果然动嘴不动手,坑起人来不偿命。

    自己这一代盗圣却是被坑在地上想跑都不敢了。

    就听见芦蓬里敦煌君心情颇好的说道:“谁也不要替盗圣前辈拿走忘几入道剑,这位前辈妙手空空。又怎么是没有办法的人了。”

    “前辈,神鹿玉佩还我,不然我可要说那玉佩的主人是谁了。”

    这时候听书看热闹的人反而都少了,几乎一跑而光。

    为啥,见到这说书老人神奇的妙手空空,不早点走等着被洗劫一空嘛。

    地上那跪着的说书老人慌不得连忙说:“我还,我还,老夫子这次认栽了!”

    说话间便见得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从那老者怀中缓缓升起。

    只见得这时候却是一只大手接住了这枚玉佩,却是笑笑的看着这位地上的老者,然后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九霄环佩,神隐鹿迹。”

    一位背着大红酒葫芦的老者却是也不客气就坐在随遇身边空有的那座位上了。

    然后把这玉佩摸了又摸,口中啧啧称赞好东西。

    看了几遍后还把这玉佩就往自己怀里揣。

    随遇子明几人正准备说话,却是发现说不出来了。

    这一下却是地上那位跪着的盗圣乐了:“老酒鬼,你知道那玉佩是谁的嘛!你就敢往怀里揣。”

    说完还喜不自禁。

    这酒鬼却是靠在桌子上,然后拿欲醉还休的眼神看着地上的盗圣说到:“老偷儿你怎么还不起来,地上生根了嘛!虽然我知道你有不少好东西,但是今天白得你一玉佩,成色这么好实在是不客气不客气啊!”

    这时候地上那盗圣却是见众人不说话,都是眼巴巴看着他们两个,然后自己虽然跪着却开始幸灾乐祸道:“老酒鬼,你这下死定了。”

    这被叫酒鬼的糟蹋老头也不客气,就还真的吧玉佩揣好,还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说:“今天就白吃你一玉佩了。咋的,你偷回去啊!咱两谁跟谁还要计较这么清楚。”

    地上那跪着的盗圣这会却也过了幸灾乐祸的劲头,却是怯生生说:“老哥哥哎,这下咱两却是一块死的命了。”

    说完就跪在地上忍不住叹

    气。

    这酒鬼可是来气了:“谁啊,这么牛!还敢让咱们哥俩死翘翘。”

    盗圣没好气的说:“那个人。”

    见酒鬼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那个人啊!”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只不过好像这老酒鬼还没想到。

    于是乎,这盗圣却是没好气的说:“你自己过来看我手上这剑,剑上有名。”

    这老酒鬼还真拿起酒葫芦就站起来,绕过慕容子明。

    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盗圣手里那剑,只见那剑只出鞘半尺,被盗圣捧在手中十分礼敬。

    一看亦是酒都醒了,扑通一声和盗圣对着跪下,一连苦兮兮的问:“玉佩是他的。”

    盗圣举着手中剑,点点头。

    老酒鬼再次问:“你偷的。”

    盗圣再次点点头。

    老酒鬼怒了:“你找死还要连累我啊!”

    说完却是自怀里拿出那玉佩,也双手捧着就和盗圣一模一样那么对应跪着,惨兮兮的。

    这时候慕容子明却是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忍不住朝蓬庐问:“敦煌君,他们这是何意。”

    这时候敦煌君却是撩开竹帘,走了出来。

    嘴角有一丝笑意:“两位前辈这礼也太大了。”

    说完从桌子上取过湛然留机剑挂回腰间。

    盗圣和酒鬼异口同声:“又不是跪你的,你个后生仔。”

    敦煌君却是也不计较,反而说:“对你们来说,他也是后生啊!”

    盗圣没好气的说:“正人君子坑起人来真是不死不休。”

    敦煌君却是在随遇原来那个位坐下了:“两位前辈起来吧!方正他不在了。”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了眼前的两位却是立马跪的笔直,挺直身板那种。

    随遇只好问敦煌君:“师尊他们这是。”

    敦煌君难得眉角飞扬的说道:“盗圣酒鬼两位前辈非是敬我,乃是敬手中那剑,所以才自己认罚的。”

    “随遇,你且去拿回玉佩和忘几入道剑。”

    随遇依言而做。

    只不过敦煌君却是把忘几入道剑背负身后,手中拿起那神鹿玉佩,看了几眼,却是从怀中拿出一个挂在脖颈上的小巧银链,把那玉佩挂好贴身收藏了。

    敦煌君飞扬的眉角却是收不住那一点点开心:“两位前辈还舍不得起来。”

    那盗圣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肘靠着桌子,只把开始随遇几任喝茶的碗都推到了一边,没好气的说:“这次被你这正道泽世明珠害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魔道异类

    那酒鬼也是不跪了。

    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喝了两口酒道:“我也被你害死了。”然后手指着盗圣

    敦煌君却是语气轻松地说:“前辈何必这么气馁,再说这玉佩前辈当年也是从我身上顺走的,又不是从他身上,至于这么怕!”

    这时候盗圣一拍巴掌拍在桌子上,倒是把随遇子明等人吓了一大跳。

    “好好好,果然泽世明珠,就等你这句话。老酒鬼,你刚听清楚了吧!我偷的是敦煌君,不是圣教主,所以没有罪,没有罪。”

    说完这年纪颇大的盗圣却是如小孩子般开心。

    敦煌君无奈摇摇头:“好好好,前辈从我处顺走的,却是让我背负了十多年窃玉的名声。我再帮前辈多背几年又何妨。”

    听到此处,子明等人才明白,原来这盗圣酒鬼怕得乃是那位光明教主。

    这时候那盗圣却是靠近敦煌君道:“好小子,帮我背多少年?”

    敦煌君看着盗圣平静问道:“前辈说多少年便多少年。”

    这盗圣看着敦煌君一连不屑道:“刚还夸你是君子,你这太没诚意了。我还想你帮我把这事背锅到我死,你看行吗?”

    敦煌君一本正经道:“好的,前辈。此事便如此。”

    盗圣追问一句:“当真。”

    敦煌君:“当真。”

    随后敦煌君又多说了一句:“此事不得外传说起。”

    这一句却是对自家小辈说的。

    这时候那老酒鬼却是比了个拇指:“你确实算的年轻一辈中,一流的人物。就是圣座某些方面也不及得上你。”

    敦煌君也追问了一句:“比起他,还差多少。”

    这时候盗圣和酒鬼对视一眼,皆是没好气的说:“泽世明珠,你还是直接一剑杀了我们吧!这种坑会出人命的,大不敬,大不敬之罪懂吗?”

    沉默一会这老酒鬼却是说了一句:“虽有差距,但也不远了。我说的是人品差的不远。你和他不是一类人,泽世明珠你是君本成人美,圣教主是锦衣夜行,爱恨埋心间。”

    盗圣却是指着老酒鬼鼻子骂道:“你不想活了,大不敬的罪名。”

    这老酒鬼却是满不在乎:“圣教主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除了阴天子那小子会计较,计较....”

    边说边自己转动眼珠,然后对着周围这一圈慕容子弟说到:“此事也不得外传啊!”

    一众小辈弟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这时候敦煌君答道:“

    好,酒鬼前辈放心,此事慕容家的人不会传出去,谁传出去家规处置。”

    听到如此说,这酒鬼盗圣算是真大喘气了一口。

    这会慕容子明却是问了一句:“那光明教主可算得第一流风流人物了。”

    这时候那位老酒鬼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若是我家圣教主不算,你正道又哪里来的英雄好汉。向上数八百年,就算是我魔道也就只有前任教主衣擎天可以拿来比较比较。若是被天罚而死的衣教主不算风流人物,世间还有人能算风流人物嘛!”

    然后手指直接指着敦煌君问慕容子明:“就你们家这位敦煌君,要赶上我圣教主也就人品上勉强追的上。论起修为资质武功剑法琴棋书画医卜星象,不是小看你家敦煌君,有什么比得上圣教主。圣教主那可是五道以上的大宗师,拳法指法乃是武夫中的大武师。十九道天下第一,一剑盖天下。就算是气功这种修行偏门一道,圣教主亦是大宗师级的修行,要知道一道入道才可称宗师,五道以上才当得起一个大宗师。圣教主在世的时候天下那位敢自称大宗师。魔道实力为尊,你以为让众人心服口服的教主是那么好当的。”

    老酒鬼一顿喷完气愤不已,赶快喝了几口酒压压惊。

    这种怼人吐字如悬河亦是让慕容子明大开眼界。

    这时候敦煌君沉声说:“酒鬼前辈没有诓你。上一代至尊之一的武圣曾评价天下武运才气,他一人独得九斗,虽是溢美之词,但是也非是吹捧。道号逍遥,乃是真逍遥。若是那日叔父有空心情好,你可找他给你仔细讲讲姬太是当年的惊才绝艳。”

    慕容子明嘟囔一句:“不是敦煌君你知道的最多嘛!”

    敦煌君沉静一语:“我与他为友。若是出自我口,世人难免会说我是溢美与他。若是我叔父堂堂帝师所说,则算是世间自有定论。”

    老酒鬼还欲开口,这时候盗圣却是直接爬将起来,拉起老酒鬼就走。

    边走边骂:“酒鬼,你死就死,不要连累我帮你收尸。阴天子执法甚重,圣教上下现在以他为首,不要自己找罚。”

    这时候整个茶摊早已无人,随遇拿出玉盒装的龙涎香给敦煌君,简单说了这几日的事。

    只不过听到那位圣尊者封正洞庭龙君,就是敦煌君也大感不可思议。

    因为就算是朝廷册封,亦的举国之力凝聚香火只怕也只能说勉力办到,而且愿不愿意册封,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争论的事。

    只不过众家现在知道的是一条黑龙走水成功东行去海,所以才

    急忙召回自家子弟,看看有无伤亡。

    慕容世家自然这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敦煌君从随遇子明口中了解到那条黑龙被册封为钱塘龙君。

    只好迅速给家里德昭老夫子发去了消息,让早早地上报朝廷以早做对策。

    心底对那位圣尊者的大概猜测还是被认为是哪位仙人临凡。

    慕容子明说完正事后问道:“敦煌君为何愿意帮那位盗圣背负窃玉的罪名,这对自己名声损伤非同小可,如果事发连慕容家的声名都会受到影响。”

    敦煌君却是不以为意的说到:“那位盗圣虽是魔道中人,行事作为却称得上大丈夫真英雄。”

    昔年那位盗圣年轻是一位散修,天分甚高,曾入的元婴境。

    只不过后来年老遇到一事在几多仙门世家的围攻下重伤堕境几乎垂死。

    后来受魔道庇护,入了教,自然成了魔道中人。

    遇到的那事说来也简单,盗圣当时已经老了,在江淮地行走讨生活时,许多年前黄河夺淮入海,一路决堤。

    两岸百姓受苦甚重,世家豪强不思救济灾民,反而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各自为阵营勾心斗角。

    这位盗圣一气之下起了匹夫之怒,上至皇室,下至小的仙门望族,黄河水域一道两岸,只要是救灾不利的被他统统偷了一个遍,把所得尽数散给灾民。

    后来事发,几大世家通力围剿,虽然世家子弟亦有觉得他所行之事甚为正义,只不过那堵得住众家合力之悠悠众口,几番围剿下来,这位盗圣重被围攻重伤。

    只不过勉强逃得性命,隐匿在民间。

    几乎成了一段仙门的公案,当年有些世家被盗的甚惨,一直意欲除他后快。

    这位逃的性命的盗圣便是今日你们见到的说书先生,那位酒鬼便是他平生不多的好友,当年也是元婴境的散修,多次救援与他,累的也是重伤垂死堕境,哪怕到了今日也未修回元婴境。

    后来十多年前,还有仙门中人追剿他二人,后来被姬太遇到渡入光明教中。

    正教中人见他二人本就散修,又失去修为境界多年,这才放松对二人的围杀。

    当年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是在魔教中,这二人也算的是异类,对教忠心甚为恭顺,却无恶行。

    说完这段故事,敦煌君却是一抽佩剑湛然留机出鞘半尺,让子明众人看的清楚。

    剑身上有一方印记随遇甚为熟悉,身后所背的天鞘云曌上也有一模一样,正是东皇之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偃月垒中却月宴

    却月城又名偃月垒。

    古时汉水被称为沔水,汇流入江。

    在江左右筑偃月垒,水路待之控江河要径,乃是一处要地。

    此地乃是荆襄武备重地。

    这偃月垒从名可看出这城必然不是传统的四方城,乃是一处因地制宜的若弓形城池。

    所以这偃月垒算是名副其实。

    夕阳下,敦煌君却是让随遇子明一行人先去城中安顿。

    慕容世家的子弟自然是住得起那天下名楼的。

    只不过这楼却只是酒楼不留宿客人。

    不得已在不远处的旗亭酒家住宿了。

    这旗亭酒家也是很有名的,到这偃月垒却月城不论是游侠世家子弟,还是迁客骚人皆是爱住。

    原因也简单:旗亭酤酒少裴回,左手梅花右手杯。

    随遇子明几人进店后却是先要好了房间,这会却是在楼下等几位师弟下来一起吃饭。

    先点了几个小菜,酒家问要不要城中有名的甜酒酿。

    这时候正好随遇下来了,连忙拉住要点酒的慕容子明,然后解释一句:“甜酒酿就是未提纯的米酒,会违了家规。”

    慕容子明脑门上冒汗,庆幸不已,要是点了指不定回家后有一顿板子。

    末了又问了一句:“子安师兄,你怎么这么熟悉,是不是偷偷喝过。”

    随遇摇摇头:“没有喝过,倒是原来经常买,纵横先生爱喝。”

    几位师弟落座简单吃喝,因为不饮酒,所以简单吃过饭后便叫来老板上了一套茶具煮茶。

    这时候酒楼人少,子明却是叫过来酒楼小厮问:“为何这旗亭酒肆到处都有,难道都是你家老板开的嘛!”

    这酒楼小厮颇为健谈,却是笑嘻嘻的解惑:“天下间名楼不胜其多,唯独这旗亭酒楼酒肆不是一个老板独有,便是咱荆州襄阳城第一大豪门樊氏都不敢说天下旗亭酒肆是他家的,当然了襄阳城樊城的十有**是他家开的。咱这酒家都是筑亭楼于道旁,挑出酒旗于门前,所以是故那家酒肆都可以叫旗亭酒肆或是酒楼酒家的。”

    这小厮甚为自来熟,说的流利。

    那老板却是在柜台后面咳嗽一声不要扰了客人兴致。

    那小厮看样子颇爱聊天,面露难色。

    这时候随遇见得几位师弟都是兴致勃勃,只好从袖中拿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小厮,然后说到:“这时先前的饭钱,多余的帮我们准备茶水就好。麻烦伙计你帮我们添水加炭,人不多你就给我们说一说这却月城的人情故事,杂谈传说。”

    说完又在袖子面下给一排放置了五个铜钱。

    小厮看到五个铜钱甚为开心,却是没有直接拿,笑嘻嘻道了一句:“谢小爷的赏赐。”

    然后拿了碎银交道柜台,却是老板见碎银子颇多富裕,知道这是世家子弟打赏酒楼的意思是不要扰了他们兴致,看了一眼没多少人,

    就给小厮一句:“那你陪好几位客官,上几盘茴香豆,让几位佐茶。”

    小厮一连拿了四盘茴香豆上道桌子边,这时候才在先前子明和随遇边上那个空隙小心翼翼的蹲住,然后一脸欢喜的问道:“几位小爷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说话的间隙却是伸手把桌边的五枚铜钱悄悄塞进了鞋帮里。

    随遇的几位师弟都是世家子弟,哪里懂得这些,就差没伸手问出来,却是随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意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时候慕容子明却是问道:“为何你们这酒楼都挂有几张修仙人物的画卷。”

    然后伸手指了指,原来这家旗亭酒肆却是大堂里除了安置的座位,还在门窗影壁上挂有大小不一的仙人类画卷,有的就是屏风上也是画的修仙人物。

    虽然画工一般,一看就知道是寻常教书先生一类的丹青手笔,虽然没有多少仙风缥缈,但也多少是那么个意思。

    这酒楼小厮笑嘻嘻道:“虽然咱是市井百姓,不是玄门中人。但是也知道那些飞来飞去的仙师的故事,咱这酒家挂的多是咱这荆襄之地与咱们这却月城有关的仙师。”

    说罢还用手指了指其中所占颇大画卷的乘鹤仙师:“诺诺,那就是乘鹤飞升的吕祖。”

    “他的故事就与咱这不远那家顶大的黄鹤楼有关。”

    说完却是满满的自豪感。

    这时候那位叫小乙的慕容家子弟却是问道:“为何最大的那一副那人却是一个背影,而且还不佩剑,岂不是大大的失礼。”

    此话一出却是吓得那酒楼小厮一个踉跄。

    急忙爬起来小声说道:“我的大爷哪,你不要乱说。这一位乃是我荆襄神龙,鹿门神隐十七先生。生平从不佩剑的,都是他的子侄现今的那位姬家家主给他背负剑匣,据说他那剑匣藏有万千飞剑,可以遮天蔽日一般。”

    说完好像是怕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不知道是谁,有悄声说了一句:“就是后来的魔教教主。”

    听到这样说,慕容氏一众弟子约莫都知道是谁,毕竟这一位太有名了,只是无人敢随便提及他的名讳而已。

    慕容子明却是追问一句:“为何他的画像最大。”

    酒楼小厮毫不迟疑的说:“功劳大呀!”

    慕容子明却是问道:“功劳大就画像大嘛!”

    小厮想了一想却是说道:“约莫是这样,功劳越大,名声越大自然各家酒楼挂的画像就越大。方正在我们偃月垒却月城都是他的画像最大。应该就是他的功劳大了。”

    慕容子明悄声说道:“他有什么功劳,你说说。说的真有其事,我有赏。”

    说完却是拿出两个铜钱放在了桌子边。

    那小厮毫不客气,用手一把把铜钱如法炮制放进鞋里,然后眉飞色舞悄声说道:“若是一个铜板一桩功劳,估计会说到公子你破产。”

    说完却是连连摆手玩

    笑话玩笑话。

    “先说两桩大事:其一,传说他少年时候便在云梦大泽击杀了不少大妖老怪,据说杀得这江北都快妖踪绝迹了,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杀得,是他带着各家子弟杀得。其二说他在海边杀过神兽夔牛,那可是雷神的坐骑,都被他杀掉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说完后,却是笑嘻嘻悄声问道:“大爷,我这铜板算是随便能拿吧!”

    说完等子明点了点头,却是神秘说:“据说他乃神仙转世,年纪轻轻就超过他兄长姬太傅老先生了,这现今的姬家主都是从小受他教导。这不转世干完该干的事,就早早死了升天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据说姬家是修黄老之术,按道家的说法就是羽化了,不是死了。当然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就是死了。”

    随遇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朝廷都认为他是大魔头嘛,为何你们这边不禁他的画像。”

    酒店小厮却是笑道:“天高皇帝远,咱们荆襄以姬家为尊,姬家信奉黄老,无为而治。管的甚为宽松,不说别的,咱这荆襄百姓却是多比别的州富庶一些,日子过得好一些,原因就是姬家不怎么盘剥百姓,自然其他世家也不敢过分。所以咱荆襄百姓都念他们家的好,记他们家的恩,所以他们家不管,自然这画像多数酒家都挂的有,据说他后来当了魔教教主后,魔教那边的几个州挂的更多。说他在那边堪比咱们至尊皇帝老儿。”

    这时候却是不知道何时那个店家走到了店小二小厮后面,对着头就是一下,嘴中却是骂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然后陪着笑脸说到:“几位爷,这种事真不是我们这种人家能说的。给皇帝老儿知道只怕就是大罪了。那一位与皇帝老儿家有仇。”

    说完却是用手指了指那副画像。

    只不过也不见这店家有多害怕,反而只是觉得自己家店小二不该掺和这事儿。

    停顿一瞬,又觉得有点怠慢客人,于是说道:“一看几位就是世家子弟,飞来飞去的那种玄门中人。你们要谈这事,可以去参加咱这偃月垒城中大大有名的却月宴,就在黄鹤酒楼举办。

    那楼就在咱这不远处,乃是这偃月垒最繁华的地方。楼里有一面大鼓,晚间擂鼓开宴,停宴亦会擂鼓。几位只要看到那楼里架起那一面大鼓,就说明这一夜却是会开一夜的通宵之宴,名人雅士迁客骚人,更多的都是仙门名士都会汇聚一堂。哪里可随便谈论,据说是朝廷特许不禁骚客。”

    听到这样说随遇却是起身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子明你先看着师弟们。”

    说完却是起身便走了。

    几位师弟却是见自家师兄第一次这样急匆匆,就是大妖袭来也未见这样,免不了忧心。

    子明却是淡淡说道:“师兄与那人关系特殊,自然是想看看世间人如何说那一位的。不是我们可以开解的。”

    不多时随遇回来,却说这却月宴在三日之后。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通宵长宴

    这闻名的通宵长宴居然是在楼里开的。

    在楼里一块甚为开阔的中堂放置一面巨大的鼓。

    上有一人独舞,是为女子,却是舞的剑舞,夜色灯火下甚美。

    原本以为人不是很多,没想到却是看到三三两两的各家子弟。

    却是恨不得挤破头来,只不过这辛氏传家的生意自然是早早的卖出了与会的鹤牌。

    原来要参这会,代价不菲,却是需要买到这却月宴的资格。

    这资格自然是黄鹤楼老板辛氏独作的一副副鹤牌,与会时要能对上另外半块才算。

    小小一副二指宽的与会竹牌,上面只有一个编号,代表的是与会的桌号,为了控制人数每人可带四名以内的随从,随遇一众也是通过不少倒卖此物的地痞花费了不少真金白银才买到两块相临的座,自然是为了今日,师兄弟一起进去看看这通宵长宴。

    只不过随从地位的只能在其后就坐。

    几位师兄弟却是早早商量好了,几位师弟只是来看看,让两位师兄在前排当自家门面。

    今日赴宴随遇却是格外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就是子明见随遇此次这般正式,亦催促其他师弟统一换慕容世家的袍服。

    今日的随遇却是穿上那件被魔君君尘缘加工过,暗埋金线符篆的那几件衣服中的那一套新衣。

    子明等虽感这件衣服与慕容家常服有些许不同,但是制式一样,只是领口袖便有点点暗埋的金线,此处可看出君尘缘这绣衣功底也是当得大家水准的。

    远远看到那三层高楼灯火通明,外围这会已经有不少百姓远远的站到了远处酒楼城头开始观望。

    这三层木质高楼这回灯笼高挂,正面有一广场人潮涌动。

    楼内大堂置一面擂台模样的大鼓。

    周围却是放置了一十八面老牛皮大鼓,每一个鼓下站着一个敲鼓力士。

    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世家子弟开始进楼了。

    原来这进楼说来也是简单,便是一家派出一人以剑气或是掌力击的鼓面声响,越清脆着得位越好。

    只不过这广场道大堂距离也是设置的有点意思,十八鼓,自然是被击的越多声音越大越恢弘。

    自然得的位置也就更好。

    随遇一行人却是跟着人潮快到近前了。

    见到前面几家多是以一道剑气过去,多着十来面鼓响,少者四五面,自然这位置亦是不同的。

    子明身后一位师弟这会却是说到:“师兄,这样倒是也公平,功力不够者只怕得的位置也就差一点,而且各家都是以年轻弟子为主,也不会谁家占便宜。更多是各家剑法精妙程度或是掌力强大者才会小有优势。”

    慕容子明没好气的说到:“你们倒是想着不是你们几个出手是吧!咱们一行若是得的位置太差,只怕回家后每人都要去抄书的。这会觉得还轻松嘛!”

    说完后见前面还有两家队伍,却是悄声对随遇说:“我一剑去的剑气大约能击中十二三面鼓,若是要十五面,却是声音不够清脆。若是十三面能保证清脆有力。子安师兄,你了!”

    随遇沉思片刻道:“若是以剑气我和你差不多,不过我有取巧之法,能十八面鼓都响动。”

    慕容子明想了想道:“那惊天一掌,师兄这会中还有斗剑的环节,你确定到时候能恢复过来。”

    随遇笑笑道:“不是那掌力。我可出一式指法,虽然伤人能力有限,但是击响鼓面却是不难,又刚好不违背不借助外物击响鼓面的规矩。”

    子明却是目带惊奇道:“那一会你出手吧!”

    说话只间前面的人便已经进去了。

    这时候随遇向边上主事拱手见礼。

    轻声问道:“请问是否只要不借助外物,击响鼓面就可,不论是拳法,剑气,指法皆可。”

    那主事相当客气,从衣饰纹理家徽便已经认出是慕容家的公子。

    于是客气拱手道:“慕容家的公子说的是,只不过却只能发出一剑或是一拳,一掌,多了便是违规。公子请。”

    这时候随遇早已成竹在胸,却是平心静气,没有出剑,却是左右运指,这是却是右手食指一指点出,便在心间默念:“喜怒哀乐指终式:千载明道~乾坤万化~诸象尽虚。”

    这一指点出却是一道金色虹气,在空中便散开成一百零八道,对面十八面鼓却是咚咚咚响起来,清脆异常雨打芭蕉一般。

    就是这时候那位主事都是目瞪口呆,都忘记本来要分配座的事了。

    这时候十八面鼓下面的壮汉擂鼓士却是抡开膀子,咚咚咚一连敲了三连九响。

    恍惚

    间,那主事醒悟过来自己的职事,开口赞叹一声:“慕容公子好精妙的指法,没想到慕容世家还有如此精妙的一套指法,若不是这衣服,我都以为您会是姬家主的嫡传了。”

    然后高唱一声:“请慕容世家各位公子二楼雅间就座。”

    这一声高唱却是把子明一行人都吓一大跳。

    子明连连对那主事拱手道:“这位管事,这也太高调了吧!前面进那么多家都没唱名,为何到我们家就这等高调,实在是厚爱了!”

    那主事却是笑意十足道:“只因为您家这一位公子,乃是这一辈中第一个打响这一十八面战鼓的人,自然慕容世家应该被高看一眼,几位公子请稍后,自有侍从来引领几位去二楼。”

    说话间却是迎手请随遇等人在他身边等候,看其他家陆续击鼓。

    这时候却是远远的一位风韵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走来。

    径直走到场中主事身前问了一句:“慕容世家真是人才辈出,这一辈居然还有人能一式擂鼓十八面,都让我以为是年少时的敦煌君慕容凤皇故地重游来了。”

    说话间眼光确实在慕容氏各人身上扫来扫去。

    这时候的主事却是额头微微冒汗,带着笑脸说到:“大娘子,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然后却是微微转身指着随遇说:“就是这位慕容公子击响的一十八面战鼓。”

    然后又对着随遇介绍道:“,这位慕容公子这便是我家大掌柜大娘子,辛氏。”

    说完却是擦了擦汗,十分紧张一般。

    还欲说话,却是那大娘子辛氏开口了:“我记得慕容这一辈两位出众一点的公子便是辽东君的高徒慕容子思,还有这位子明公子。敢问这位面生的慕容公子是那一位,是慕容氏那一房的高足。”

    被点名的子明却是拱手见礼。

    随遇见是问自己的,拱手答道:“我名慕容随遇,字子安。家师正是敦煌君。”

    听到这个答案,这辛氏大娘子却是脸上挂霜道:“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居然是慕容凤皇的徒弟,只怕以你目前的修为一道剑气还响不了十八面鼓。那好便请这位子安公子当着我面在响鼓一次。”

    放假,昨晚多码了一章一起发了!大家劳动节快乐!

第一百七十章 辛氏一袖

    来人语气不善,只怕是和敦煌君有过节。

    随遇心中这样想到。

    就是身后其他几位师弟亦是觉得对方这位辛氏大娘子语气不善。

    边上那位主事正要开口解释说不是剑气,结果还没出口就被一个眼神瞪的不敢多话。

    看来这辛氏大娘子这位大掌柜威权很盛。

    眼见后面的人开始看热闹,也不着急进楼了。

    好几位好抱着佩剑一脸的看好戏。

    更有甚者却是私语道:那辛家大娘子说不得会赶走慕容家的公子。

    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慕容子明亦不知敦煌君究竟怎么得罪这位辛氏妇人了。

    只好看了看随遇:“子安师兄你看着办吧!咱家这是被人为难了,要进楼得多响鼓一次,你只要不拆楼,多大事都有慕容家的面子顶着,要是不动手,估计慕容家的面子就掉地上了。”

    听到这句话,那位风韵犹存的辛氏大娘子却是笑道:“除了慕容凤皇,你这小辈口气还真是大。要拆我家黄鹤楼,我从十五岁执掌辛氏黄鹤楼到现在也有快二十年了,慕容子明公子却是口气之大非同不凡,要是能当我面拆了这楼,我辛氏也就认了,自然不会找你家长辈告状的。”

    说完却是随手衣袖击向远处那一十八面鼓,却是正中居中那横放的大鼓,却是一声咚后回响了九次。

    子明看到也是不由得头疼,居然是当今辛氏家主亲至,这流云水袖乃是辛氏招牌武学。

    听到子明的小声介绍,随遇心中有了主意。

    却是再次走到场中,拱手一礼道:“不用拆楼的,辛氏大掌柜要看,我便再来一次。”

    原来这会随遇却是早早暗自回过气来,已经能再次施展那一有名无实的指法了。

    说完便凝气,两手迅速交接一瞬,右手食指点出一道金色飞虹,脱空瞬间却是一分一百零八道,朝着一十八面鼓飞逝而去。

    不过这一次的准头实在是有些低。

    吓得十八个擂鼓力士皆是飞奔而走,显露出了修为。

    只不过这次准头真的有些低,虽然还是十八大鼓都响了,但是周边也有不少摆件被打的惨不忍睹,只不过损伤不大就是了。

    随遇看到场中这情况,不好意思的说到:“辛掌柜,不好意思。我这次控制的力度比较差。”

    场边主事见到这次的情况也是目瞪口呆,还不知道自己这大掌柜要如何发火。

    也不知道对面那温文尔雅的慕容公子是不是蓄意破坏,还是君子家风的慕容世家就算是当场报仇也这般含蓄

    本来脸色就挂霜,一脸假笑的辛氏大娘子这会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然后就眼神盯着慕容随遇。

    把随遇简直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拱手再次道歉:“辛大掌柜,打坏的东西,照价赔偿,照价赔偿。”

    辛氏大娘子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场中,忍不住皱眉道:“辛九叔,麻烦您老安排人清理下。”

    转过头却是看向随遇说:“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这一下却是看的慕容氏众人都不知道问的谁了。

    勉强知道一些慕容子明自然这时候是不会乱接话的。

    这时候辛氏大娘子脸上霜色更寒追问一句:“我说的是正道不能说名字的那个人。”

    随遇拱手见礼道:“那是在下家父。”

    辛氏大娘子脸上冰冷恨意十足:“哈哈哈,他居然弄出这大的儿子。看你年纪十五六七,那就是说他大概二十来岁有的你这儿子。负心薄幸也算的天下第一人。”

    然后自己摇头大笑,却是有些放浪形骸。

    此语一出就是随遇也是第一次听闻。

    慕容子明心中好笑原来是光明教主的情债,就不知自家敦煌君有没有情债了。

    随遇也是心中愕然,早先就有一位紫衣侯,这会这里有一位辛氏大娘子。

    辛氏大娘子笑完了以后却是一脸笑意莫测,对着随遇说:“我家小妹与他早有婚约,他却悔婚未娶。可怜我小妹平白受此侮辱,只得遁入空门终身未嫁。很好,很好,很好今日却是父债子偿报应在你的身上了,慕容公子辛家便向你讨个公道。”

    说话间却是示意身后两是女让开,起手就是一个请招的架势。

    这一下不仅是随遇十分无语,不好应对。

    就是那一位辛九爷也慌忙摆手劝说大娘子不要意气用事。

    辛氏大娘子却是淡淡笑道:“放心,我不会要这小子的命的,顶多打他个重伤。小妹这个公道却是要讨的。”

    辛九却是无奈摇摇头快速宗随遇身边走过道:“慕容公子还请小心应战,尽量拖延时间。”

    然后却是直接离开此处匆匆而去。

    就在这时一只水袖迎面打来,看先前击鼓的那一下要是打到脸上至少要鼻青脸肿。

    随遇无奈,身后就是师弟们,只好手中化现号钟琴,诚然一声响,只好应战。

    一声琴响却是浩大气劲震荡。

    那辛氏大娘子口中却是说到:“你小小年纪功力倒是不弱,到底是敦煌君的徒弟。这些天年轻一辈子弟中不断传

    说的那位琴中藏剑小敦煌就是你吧。”

    话音刚落却是第二袖打了过来。

    随遇实在是无语,好好来参个宴会,居然莫名其妙和店主家杠上了。

    慕容子明看到第二袖打来却是急忙喊道:“子安小心,这时辛氏的铁袖流云的功夫,非同小可。”

    随遇听得提醒,却是又是一声琴响,蓝色光华一闪。

    却是魔君新铸的霓虹双剑中的霓剑从琴中拔了出来。

    右手一挥动,却是号钟琴向着子明飞去。

    见机,子明却是双手帮着抱琴了。

    随遇一剑挥洒正是横贯四方,直接打在那袭来的水袖上,却是觉得力道万分,眼下却是没时间多想这一对水袖是不是灵宝了。

    因为辛氏大娘子另外一袖子也是打来。

    随遇慌忙间只得运起前不久刚刚从魔君君尘缘处学会的那逍遥御风的步伐,堪堪避过。

    辛氏大娘子一声冷笑:“你小子却是会众目睽睽下会卖好,以为不还手我就不敢伤你嘛!这身法乃是那人独有,果然是他亲儿子。”

    原来随遇虽然持剑在手,却只是隔开攻势,见机靠身法躲避。

    就在这时那辛氏大娘子气怒更甚,一对水袖上打出的力道更大。

    原来这位大娘子却是辛氏家主,虽不是元婴,但也是老牌金丹境守拙境。抵得上半步元婴的功力了。

    随遇的压力却是更大的,好几次已经险象环生。

    不得已至少运使出皓月剑,却是刚刚袭去就被一袖子打的倒飞而回。

    还险之又险的几乎擦脸而过,要是闪身够快,那就是一剑就回打到脸上了。

    随遇无法,知道眼前这位辛氏大娘子是老牌的金丹修士,这等取巧之法没多大效果。

    只好收了皓月剑,险之又险的避开那铁袖。

    边上的慕容子明看的焦急不已。

    周围虽然不少人围观,但是见的刚刚那飞剑被打飞的险情,这会却是整整齐齐的集体向后退出一圈,实在是是个人都怕误伤。

    要是真误伤了找谁说理去。

    就在这时却是空中飞来一道人影,远远就是一剑飞出,直接打飞了险之又险的一袖。

    原来这一袖若是随遇无机巧之法,基本上已经无法避开,只能硬接了。

    那一道火红的飞剑转瞬而回,却是凌空落下来一位头戴莲花冠福鹿莲花装的中年修士。

    正是随遇等见过的熟人,那位姬伯姬家主。

    见得这人,新氏大娘子却是怒色更甚,正要开口呵骂。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剑惊四座

    一剑惊四座

    辛氏大娘子没好气。

    眼前之人自己是打不过的。

    但是看着眼前这两人分别是那人子,那人亲侄便是更气。

    新氏大娘子却是手中化出一把灵剑道:“就一句,我看你这位姬家主能说出什么象牙,天花乱坠来。”

    被暗骂了一句,姬伯也没生气,反而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句,非是亲子,收养的义子。辛氏大娘子可还气。我小叔和姬家可曾有失礼。”

    这会那辛九却是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也是辛苦非常那种。

    姬氏大娘子却是听到那一句不由也是一呆,原来刚刚没有问清楚。

    这会却是也不尴尬,把剑一收丢给随侍的丫鬟,对着那位才跑过来的辛九道了一声:“辛苦九叔跑路了。我带慕容家的公子上雅间。”

    说完便自顾自回头走动,道了一句:“我带慕容世家几位小公子入座天字一号房。”

    随遇收剑归琴中,自己抱了号钟琴排头第一个带队跟上了。

    走过姬伯身边确实颔首道了一句:“多谢姬家主赶来解围了。”

    姬伯摆摆手:“无事,无事,方正我也是要来参加夜宴的,只不过算是早来片刻。辛大娘子脾气火爆,这样误会实数会发生的常事。”

    慕容子明确实心有余悸,忍不住问了一声:“姬家主跟我们一起上去坐坐吧!”

    姬伯却是对慕容子明算得另眼相待了,冰山一般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你们去吧!我直接去姬家的雅间。放心,辛家大娘子不会为难你们的。”

    已经远远的走了数步的辛氏大娘子却是回头说了一句:“堂堂五大世家之一的姬家主居然背后说人......”

    剩下半句却是没有再说然后意味深长的一笑。

    这时候身边随侍的两个丫鬟却是走过来向慕容随遇,子明说:“几位公子请,天字一号房算是给几位公子赔罪了。”

    姬伯却是先那辛氏大娘子先进楼了。

    两位丫鬟说罢却是率先跟了上去,随遇一行只得跟上。

    进了这闻名的高楼,却是顺着边缘楼梯上了二楼,却是转了大半圈,才是进了一间雅室,刚好半面开窗能看见场中那面平放的大鼓。

    有一卷竹帘放下来,却是不影响看场下。

    辛氏大娘子分宾主坐下后却是缓缓说了一句:“原来公子是那

    人的义子,刚刚却是我失礼了。”

    见这名楼的大掌柜还这般正式,随遇却是平静说了一句:“能理解夫人您关心则乱的心情。”

    辛氏大娘子却是走到围栏处看了看嘈杂的楼下缓缓说出一句:“我小妹苦恋他而不得,樊氏姬家和我家又是世交,同在这荆襄。很多事都是说不清理还乱的。”

    随遇却是开口问道:“我义父与前辈家是有恩还是有仇。”

    辛氏大娘子却是笑着摇摇头道:“严格来说他于我辛氏却是有恩的,仇怨谈不上,有过节是真。我有一同胞小妹,苦恋与他多年,家父在世的时候还曾亲去襄阳向姬大先生提出结亲之意的,只不过结果自然是被婉拒了。当年家父可是把这名楼都许做了嫁妆的。”

    说完却是摇头苦笑,后来又加了一句:“你们可知那人听到姬大先生转诉后是如何回答的,他说:他之所求,凭手中剑,天下何物求不来!一栋名楼怎么就罩住大哥你的眼。把姬大先生作弄的是两头不讨好。事后姬大先生却是对我父亲道歉再三,这风波就是在这荆襄也少有人知道。后来我小妹又亲上鹿门山十数次却是一次都没见到。最后又传出他与剑阁那位剑圣座下嫡孙裴豆蔻的事来,我那小妹曾数次和当年的裴豆蔻现在的紫衣侯因为他大打出手。最后却是他身死道消,谁也没争得。我小妹遁入空门,裴豆蔻却是成了从军北境的紫衣侯。”

    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说故事。

    辛大娘子却是自己接这说到:“当年夔州镇妖塔破,他单人十二剑斩众妖,救下这荆襄之地众多仙门世家,虽说樊氏姬家是五大世家,只不过人丁一向不怎么兴旺。他年岁最小未娶亲,推脱的理由却是五花八门,推脱我小妹是说婚事要自己做主,推脱那位紫衣侯却是说命中早殇不已嫁娶。你说说他这人算不算是搅动天下风雨,欠了不少风流债。只不过还好只是风骚弄眼,耽误了不少名门闺秀,误了他人终身。姬大先生却是把这位幼弟当儿子宠,只不过最后竟然是那么个结局。”

    随遇见这位辛氏大娘子说话简直是百无禁忌。

    只好陈词摘句后说道:“辛大掌柜,这里是荆襄,说姬家不太好吧!”

    辛氏大娘子笑了笑道:“在荆襄之地不像你们姑苏慕容氏,或者是金陵钱氏。或者是北方李氏皇族或者是晋阳赵氏,都是严格管理属地。姬家笃信黄老无为而治,平时皆是不管其他同地玄门的,若说

    是一大世家镇压一方,在我荆襄不若说是众家以姬家为盟主更恰当。当然也有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暗中勾结以结党谋私,不过蚍蜉撼树而已。姬家不愿意计较罢了。那些大事姬家都不计较,又怎么会计较我这疯言疯语。姬家虽然护短,但是也不至于为这点事来找我麻烦。”

    这时候却是那两个侍从丫鬟端来了好茶,真真儿的好茶。

    待上了茶,两位侍女却是站在门口,又忍不住张望。

    辛氏大娘子笑一笑却是说:“你们两个想看就来坐着看,这天字一号房是独面,坐北朝南。你们两个又何必装作守望门扉,慕容世家的公子们不会计较的,你们两个也不用装作的这般矜持,平时在家不是疯丫头嘛!”

    这一席话说的两位侍女尴尬不已脸都羞红了。

    不过却是依言进来靠自家大掌柜那边的座坐下了,冷不丁看了看场下快要封楼的夜宴准备情况。

    其中一个小声叫了一句:“大姐,你真不用下去看着嘛!”

    原来这两位侍女居然是这位辛大掌柜的妹妹,这年纪相差挺大的。

    像是看出随遇几人怎么想的,辛氏大娘子却是笑了一笑,脸色和蔼道:“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就是想说她们两个都快可以当我女儿了,怎么还会是妹妹。”

    然后又开始了自说自话:“我们辛氏是女人当家,这两位妹妹是其他几房的。我们这一脉除了我和小妹,有三位兄长,三位弟弟。不管是做官经商,我们辛氏立家的先祖是女人,最后传统当家人必然是女的。可能当年那位不愿入赘我们家,也有点这个缘故。”

    听到入赘这个词,不仅仅是随遇,就是子明和身后六位师弟都是整整齐齐一口茶水喷了小半口,简直是狼狈不堪。

    惹得对面那两位当做侍女的辛氏小姐忍不住的掩面忍住笑意。

    辛氏大娘子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笑出来,有自顾自说了句:“可是当年家族里一致认为那人也是不可能入赘的,都说了是陪嫁的嫁妆。”

    自说自话的辛氏大娘子这会儿却是转头问离开随遇一句:“子安小公子,你可知你那死鬼爹拒绝仙门女修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听到这种问话,随遇不由得头大,只得拱手道:“不知,真不知道。”

    辛氏大娘子拿起自家小妹递过来的茶饮了一口,笑笑的摇头道:“最多的当是南园遗爱,故剑情深。”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剑惊四座2

    辛氏大娘子说完后却是笑意连连。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反而有些放浪形骸。

    反而朝着随遇诸人摆手道:“我只是想起年轻时候的事,那一位也真是一位妙人,你们家敦煌君当年却是时常被他捉弄的。”

    “那一位作弄起人来,亦是非常了得。当年便在这楼中一剑惊四座,剑破百家。”

    “当年也是这却月长宴,那一位坑害敦煌君剑挑百家,尔后自己却是在此处剑破百家,当真是少年侠气。若说你们家敦煌君丰神俊朗,那一位便算的谪仙临凡了。就是不知他那南园和故剑是何方人物了。”

    说话间便听得门外敲门声传来。

    侍女之一一位便起身开了门。

    却是那位辛九,见得慕容氏一众稍微拱手表示打扰,然后却是直接说道:“大娘子,各个雅间中除了我们南边的七八位家主长老之外,其中有一间雅间来了北边七八位长老一级的高手,像是在密谋什么,实在是不好打听。所以特来禀报大娘子。”

    辛氏大娘子思虑片刻轻声说道:“先不用管,只要不是在这酒楼闹事的就行。”

    末了又加了一句:“九叔准备好护卫的人手,若真是闹事也不能轻放了。”

    说完后,却是那位辛九下楼去了。

    这位辛大娘子转头问:“刚说到哪里了!”

    就是随遇也不好随便答话,这时候还是那两位侍女轻笑:“大姐,谪仙临凡剑破百家。”

    就在这时候听得一阵鼓响,辛大娘子却是笑了一笑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反而像是介绍一般:“这却月宴开始了。”

    刚刚说完便是下面场中上了一连五六个生的十分俊俏的姑娘,却是踩着鼓点来了一阵楚地的舞蹈,婀娜多姿。

    那腰身纤细的简直叹为观止。

    楚地之人爱细腰名不虚传。

    这时候却是辛氏大娘子轻轻撩开竹帘,随手丢了一把铜钱下去,那舞完了的俊俏姑娘却是笑吟吟抢拿从横放大鼓上落下的铜钱。

    这会仔细看才知道原来洒落的那一把全是金精铜钱,也就是凡俗人口中的神仙钱。

    只不过鼓面的钱却没有姑娘去捡拾。

    反而是那擂鼓的力士走出一个点了点鼓面铜钱的数目,高深唱道:“好事成双,此次夜宴以南客为先。”

    说完后,却是响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当然也夹杂着几声口哨发泄不满,听那调子便是落后手的北客了。

    只不过哨子声隐没在了这雷动的掌声中。

    这黄鹤楼中举办却月宴自然是南客比北客多。

    地域南北的差异自然会风土人情大大的不同,而且这些年帝国南北的隔阂越来越大,就是玄门世家间也有点南北分隔对持的感觉,做事方法大大的不同,总的来说就是南方相对容得不同意见,北边相对以武力争胜,只不过到了北境边上反而又有不同,虽然尚武,却是又和南方风气相近一点,只不过北境防线以南,淮河以北的这个北方相对豪放不少,做事也就专横不少,加上中原到河洛两都间的勋贵大臣家族众多,自然也就窝里横了。

    好在当代至尊懂得平衡大臣派系,也懂得平衡地域差异。

    但是暗流自然也会时时涌动。

    就在这却月宴第一个环节竞价提问这事上,南北客双方却是多次爆发争先的事来,而且多数还是围绕着同一个人却问出不同的事。

    若是南方客先自然会问:“千年内最厉害的修行者是谁,何种绝技,有什么事迹。”

    若是北方客人得了先手自然就是另外一番情况了:“会问姬家出来的那个人正邪如何,品德如何,做了多少恶事!”

    这已经是自从北方客人挑起这个话头开始,最近十来年南北方近乎斗气。

    绕不开的那个人便是姬家出身的魔道光明教主姬天佑。

    而且最过分的时候是引领的朝中两派辩论,最后上升成抬杠,惹得当朝太傅姬大先生再也不上朝了。

    然后这退让不仅不被领情,反而被视作软弱可欺,北方客南来荆襄反而鼓吹以其他世家代替掉五大世家之一的姬家。

    樊氏姬家没说没做什么,却是惹得荆襄之地的其他世家玄门反感不已,最后直接演变成南北斗殴数次,只不过好在就算是姬家不出手,北方南来客却是在数次斗殴中没有占到便宜。

    后来便成了来这偃月垒却月城有名的黄鹤楼中却月宴近乎羞辱的提问,最终是狐狸肉没吃到反而惹的一身骚,被荆襄各家反羞了不少次了。

    原因无他,那位姬十七实在是太能打,战绩彪悍一人单挑了正教百家。虽然荆襄各家也是正教,但是北方客明显找事,本地人之间虽有龌龊,但是比起骂街,自家地头上却是不能输的。自然是把那位谪仙般少年大宗师的事迹拿出来一一说道北方客人听。

    这不说不打紧,一说反而荆襄本地人惊觉姬家这无为而治,放任各家发展实在是比北方那一套宽松太多,本地人的日子也好过,自由而舒适,持有异议也没多少打压。

    都是修仙的人了

    谁还愿意被头上一个婆婆管着,荆襄地域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恶行,基本上没太多别的管束,都是各世家商量好了来。

    虽然有这云梦大泽和夔州镇妖塔两大险境在侧,这荆襄地域的各大家族反而能同气连枝以姬家为盟主和平共治。

    就是这云梦大泽在大江北边这块,这些年亦被分割成了鱼米之乡,成了市井平民的安居乐业之所,自然各大修行世家选取弟子还有培养资源的平民百姓地头都有了,反而越来越不待见北方客来指手画脚。

    只不过北方客自然不肯认输的,因为还有北方著名的大家族看着荆襄这块肥肉,时时刻刻不想着把姬家拱下去自己上位。

    五世七家中第二等的七家不也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升成五世之一嘛!

    自然这姬家出了个魔道魁首就是最好的借口,但是又不能灭了姬家,更不能逼的姬家直接投了魔教,不然到时候失却的就是四州之地了,天下早已不是上古的九州,现在分治十三州,雍,凉,益已经归了魔道,若是失了荆州,那正教玄门百家就丢了国之中腹的门户了。

    这时候听得南客先,却是见得一楼的南客里有人拿出一枚金精铜钱丢进了那鼓面,却是直接开口道:“我出一枚金精铜钱也不为提问,就为看今夜各家子弟谁人一剑争先,像那昔日的姬十七在此地剑破百家。”

    这确实不是提问,不违规矩,却是实打实的讥讽当年的世家子弟在这名楼夜宴里一败再败。

    先败给了少年敦煌君,后在此处被那位后来的光明教主,当时的执剑上卿姬十七剑破百家。

    那可是算的南方一夜宴赢了两次。

    而且一次比一次惊悚刺激。

    少年侠气,剑上争锋,敦煌君胜了。

    执剑上卿剑破百家剑法却是惊的护道南来的各家名士长老目瞪口呆。

    呆道何种程度。

    就是最开始破去几家时目瞪口呆,毕竟那位姬十七是执剑上卿,剑法高绝嘛。

    可是到后来渐渐地以剑对剑,纯粹是先游斗观剑,再以所看之剑破去对手,那可是把这一众长老名士惊的呆若木鸡一般,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是如何挨到的第二天早上。

    不过好在那位执剑上卿善解人意,第二日早上下了一道剑令:“楼中事,不可在外处说。”

    只不过这规矩在执剑上卿成为了魔道教主,身死神都长安后南北方交恶,渐渐的还是在这楼中被提起,最后天下百家尽知,徒增叹气奈何。

    奈若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剑惊四座3

    听到这位南客如此说。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无他,顺气尔。

    这时候却是从二楼一个雅间发一声冷哼,在这名楼里清晰回响。

    就是随遇的修为却是都大致能感觉到发声的这人修为至少接近当日枫林刺杀时的那位红衣太监了。

    这一下却是让随遇一下明悟了为何自己对这人声音如此敏感,原来刚刚也是一位太监的,声音尖细,这冷哼显得很瘆得慌。

    只不过修为比起那一日入大泽时见到的那位太监的老祖宗还是差得太远。

    这时候那丢了一枚金精铜钱的南方客不仅没去看那个冷哼的雅间,反而朝着天字一号房看了一眼。

    意思很明显,看着办。

    也就在这时候,辛氏大娘子一反常态。

    直接手动撩开收起半块竹帘,却是笑吟吟看着那间雅间笑着说道:“这位先生好大的脾气,至尊亲笔所书此处高楼言谈那一位的趣闻不算破禁,您刚刚是威胁我黄鹤楼还是威胁我黄鹤楼的客人了。还是说荆襄修士在您眼中不值一提,您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怕是出不得这黄鹤楼了。”

    这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全酒楼都知道那可是辛氏大掌柜说话了。

    而且还是说的实实在在的话,那一副至尊御笔亲书的言说不忌四字正挂在这楼中,是做不得伪的。

    这时候只见斜对角那发出一声冷哼的雅间却是也升起半面竹帘,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临栏站立,拱手说到:“至尊宽宥,但是这些南蛮子这么不知礼便是狂狈。”

    还要再发高论,却是不知何时这位金丹守拙境的老太监却是眼前一黑栽倒楼下,直接摔到一楼去了,还好砸到的那张桌子还未有人就坐。

    把几位刚刚准备要就坐的客人吓得目瞪口呆,这会却是见得那一位老太监堪堪爬起来,看着二楼的一间雅间。

    既不敢呵骂,也不敢动弹,就那么爬起来垂手而立,看起来还甚为恭敬的样子。

    众人都看向那个雅间,却是一帘竹帘不见半点动静。

    就是辛氏大娘子这会也有些摸不这头脑,那一间雅间常年谁家的,这位大掌柜自然是清楚的。

    姬家说是荆襄之主也不为过,管得松,不代表没脾气。

    这时候那雅间里坐的一群北方客却是陆陆续续有人下楼,走到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身边扶着,正要开口,却是老太监反应过来,连忙示意不要说话。

    却是他自己开口:“是咱家失礼了,不知太傅在。恳请太傅绕过这一遭!”

    这时候满楼的客人都是紧盯着那雅阁,眼看着夜宴就要被此风波扰的没法开始了。

    一道身影站起,隔着竹帘走到栏杆处,却是一声不带烟火气的讥笑:“你也配我爹动手打你,黄貂珰你高看自己了。”

    这时候楼下的那位黄貂珰却是拱手答道:“原来是姬家主小先生惩治的在下,是在下失言在先一并把姬家也带上成了南蛮子,小先生打得好,在下认罚。”

    说完却是自己挥手又左右打了两巴掌,眼巴前不见那位姬家主阻拦自己,却是有些下不来台,只好作势欲撞柱。

    就在这时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黄貂珰,你岂止是失言,而是该死!”

    这正欲撞柱的黄貂珰也是闻言呆若木鸡。

    身边那两位拉扯阻止他撞柱子的北客道友却是忍不住呵骂出声算是替他出头了:“就算这是荆襄地界,你姬家只手遮天,黄貂珰虽然失言,又哪里是死罪!”

    还是那个沉闷的声音:“地有南北西东,国可有南北西东。南国之人便是南蛮子,说的像是就北方乃是大统,这事有定规成法,什么时候变成了只要是北方人说的就是对的了。那我可就问一问你这主管秘书监的黄貂珰,是不是南国之人便不是至尊陛下的子民,荆扬益交四州便不是神州大地。是不是死罪你自己定夺吧!这会儿容你出这黄鹤楼,不要死在这里污了夜宴扰了兴致。”

    本来说地有南北西东,国可有南北西东的时候这位黄貂珰便惊觉此次失言却是大大的不妥,还未开口分辨便听得后面南国之人是不是陛下子民,四州之地可还是神州。

    简直是杀人诛心,秘书监的职责之一便该是校定书刊,理顺脉络以供教化,盖天下之民是天下人,天下十三州便是神州帝国。

    那沉闷声音继续说道:“昔日谢公义独得天下文采风流之一斗,也才充作秘书监。黄貂珰你这位秘书监掌事大监是已经能替帝国裂土分疆了嘛!”

    “你说若是至尊知道会不会杀你以谢南国之人!”

    这一问却是问的这位修为算是高手,官职在帝国中也不算小的老太监直接跪下了。

    裂土分疆这是大罪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在这帝国的前车之鉴裂土分疆拿了三洲之地的便是那一位风评参半的大宗师,魔道教主。

    裂土分疆三州之地那也是靠斗剑胜了玄门百家的啊!

    就算是前代的文武二圣两位至尊陛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事。

    那也是算作魔道分去了三州,还需与正教合作共御北境长城妖族,也算只是一国中出了三洲之地的魔道地盘而已,并不影响普通商贾百姓迁徙。

    现在的十州之地,一句南蛮子一下可就是四个州了,分出了近半人口。

    实在是杀人诛心,有没

    有裂土分疆的实质不算啥,关键之这帽子足够大,挑动国人南北对立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这位跪下的黄貂珰这会儿却是泪流满面,取下头顶的太监冠帽,对着三跪九叩像是谢罪一般。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拿出一把匕首便要自尽。

    两位本来还准备搀扶的北方客像是吓的呆傻了。

    恍惚间都没有准备夺刀。

    就在这惊险一刻却是那位姬家主出手了,远远眼睛一瞄,屈指弹去只听的一声响便见那匕首被弹掉了,正是喜怒哀乐指。

    救下了要自尽的黄貂珰,这位姬家主小先生面色还是那样冰冷,只是平静说了句:“这里要开夜宴,你要自杀先出这楼,没人拦你。”

    这黄貂珰刚被救了,本来满是感激这位姬小先生姬家主解围,听得这一句简直差点两眼一发黑恨不得直接装晕倒了算了。

    只得收拾起满是稀碎的心情,捡起匕首,迈步沉重的向门外走去。

    眼见的黄貂珰要寻死谢罪是拦不住了。

    便在这一刻两位本来下楼搀扶的北方客却是再也忍不住,拔剑就要直上二楼雅间向那姬家主寻仇问剑。

    只不过刚刚踩住桌子起步还未飞起,便听得啪啪两声。

    这两位少年北方客一人脸上有个五指巴掌印,手中的长剑也是掉落在地上,只见得两人身前站着一位头发净白的老人。

    见得这个白发老者,两位少年北方客却是齐齐的跪了下去,口中呼道:“见过老祖宗。”

    这白发老者头都没回,却是一伸手手中丢出一物在地上,正是黄貂珰那自尽用的匕首。

    没好气的说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姬家主面冷心热救你一命,你倒是上杆子寻死觅活。丢人不丢人?”

    说完却是向二楼雅间拱手道:“谢过姬小先生救人之恩,老朽实在是惭愧,徒子徒孙没教好让众位见笑了。二谢那位腹语先生教的好,地有南北西东,国实无南北之分,子民也皆是天下人,并无不同。就是老朽亦是受教了。”

    姬家主姬伯却是在二楼雅间摆摆手道:“郑监老前辈说笑了,我只是不想扰了这夜宴的兴致,可惜这一代执剑上卿是我二弟,不然我不介意用正法剑杀这位黄貂珰裂土分国的大罪。”

    这白发郑监却是笑了笑:“不管姬小先生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救了他一命,徒弟没教好算我的。这谢郑通还是要谢的。”

    然后一回头却是冲着脸上被自己打了五个指头印的徒孙道:“还不把你们师叔扶起来,还跪在这里丢人现眼。”

    原来那位黄貂珰从手中匕首被夺,就认出了自己师傅,却是一直跪着听训话。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剑惊四座4

    这纷扰的风波在这老太监来了以后就自然平息了。

    实在是就算是辛氏大娘子也不好抚了这老太监的面子。

    辈分差的有点多,这可是三朝元老,若是从这太监少小年纪算起那可是四朝元老了。

    若是论功勋,足可封侯拜相了。

    只不过这老太监确实算的帝国中流砥柱,高阁之栋梁。

    姬家主也是放下那被撩起的一截竹帘,从头到尾就没打开过竹帘,也不知那姬家的雅间是他一个人还是在陪贵客。

    倒是这会儿的天字一号房,随遇等人见得那老太监再次出手,实在是叹为观止。

    空手切白刃,拿了匕首后瞬而拿下两个徒孙,还顺手一人给了一个嘴巴,一气呵成。

    就是那两个嘴巴也打的足够精彩,入脸半分的红色指印。

    场中恢复了平静。

    今夜夜宴的重头戏还没开始,这一开始的变故实在是收场的太快,看热闹的人们都还有点咋舌怎么就结束完了,没有下文了。

    场中再次开始有歌姬开始独舞暖场,为一会的楼中议价拍卖坐准备。

    原来这黄鹤楼之所以开却月长宴,还是帮各大世家交易这云梦大泽游猎所获,或是换成适用流通的金精铜钱,或是换心仪的灵宝法器。

    只不过这南北斗气的提问还是要继续的,只不过被押后了而已。

    二楼的一间雅间,鹤发童颜的老太监端坐,身边跪了一圈。

    自然是他的徒子徒孙。

    这位掌印大太监看着地上这一群忍不住叹气道:“都起来吧!你们啊,总是异想天开,出过一位大宗师的姬家是那么容易掀翻的。”

    “你们当五世七家中的七家真能说顶替就顶替一大世家,且不说这姬家在荆襄的声望,单是姬家和魔道千年同族的情谊就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能明白的。若是姬家真正倒向了魔道你们才满意,你们身后那些人才满意!”

    说到这里简直是气的不轻,十分无语的又补了一句:“要顶替掉一大世家,至少要灭掉这世家的主族,姬家却是人丁不旺,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了,姬家对帝国的大功。你们真是蠢,蠢如猪狗,蠢的被人当刀用了而不自知。以为灭了姬家,起来一家和帝国皇族亲近的,然后这玄门百家就能好了,这个世间就平和了。”

    说完忍不住摇了摇头道:“黄三儿,这次是你带队来云梦?”

    黄貂珰跪着听到这大师傅叫自己,慌不得连连点头道:“回大师傅的话,这次我们来荆襄却是不仅仅是为了监事云梦泽,而是因为这荆

    襄却是有人要发起挑战姬家世家之位,而此次除了姬家外,其他五大世家中的赵家算是明面同意,至尊这边没有答应也没否认,只不过族里族老却是不少力挺,而三日前慕容老夫子已经回信,算是勉强同意了。钱家完全没搭理这件事。”

    白发老太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哎,那你们可有拿到至尊陛下的明旨。”

    这时候黄貂珰却是从贴身的胸口中摸出明晃晃的一道圣旨。

    郑通这位老太监却是直接拿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把这里面空白一片的圣旨丢给黄貂珰,尔后说:“至尊陛下怎么说的。”

    黄貂珰却是目瞪口呆看着这空白圣旨,忍不住问道:“大师傅,至尊陛下这是何意。”

    郑老太监却是笑着摇摇头道:“黄三儿,你切说陛下给你圣旨的时候的原话说与我听。”

    这时候又摆摆手道:“你们都起来回话吧!”

    说完见众人不起,又抬了抬手。

    众人这才起身坐起。

    这时候的黄貂珰却是恭敬说到:“大师傅,至尊陛下的原话是:到了荆襄让我们冷眼旁观即可,不论胜败最后把这圣旨给老太傅即可。”

    白发掌印大太监郑通却是笑着问:“黄三儿,那你可知这是何意!仔细想想。”

    黄貂珰却是面带羞涩道:“大师傅,孩儿们原本计划的是暗中相助那几家挑战世家一把,只不过现在大师傅您来了,自然是一切您做主。”

    老太监摇摇头道:“我说的是现在你看到这圣旨后,然后想想至尊陛下的话,想想你们这位大师兄是何意。”

    至尊陛下从小就跟着老太监学武,自然是算的众人的大师兄的。

    而且平时对这些太监除了在朝堂外也是师兄弟相称。

    黄貂珰也不是笨人,想了一想却是说到:“不论胜负都交给老太傅姬大先生,也就是说不论胜负如何姬家都是还在的,空白的圣旨的意思是让姬大先生看着办。若是现任姬家主被杀,那老太傅要是以圣旨寻仇的话!”

    话未说完,这时候白发郑通却是摆摆手道:“单打独斗,要杀姬小先生那有那么容易。若说起寻仇,怕只怕那个人还有后手。”

    周围这些徒孙都是聪明人,这会听到老太监都说那个人。

    终于还是有个年纪很小的太监怯生生问了一句:“老祖宗,那个人不是死了十多年了嘛!怎么还会算到这种事,还能留下后手。”

    郑通这位老太监看到这位小太监却是难得笑了一下:“慕容家出了一位敦煌君,便可旺三代。

    那你们觉得姬家那位人中之龙可保姬家多少代的兴旺。”

    这时候这位小太监却是剑眉轻展:“敦煌君被誉为当世年轻俊杰中的第一人,修为剑法都算上品,慕容家实力雄厚,有这位敦煌君从旁坐镇却是可至少旺三代。据说那一位少年时候胜过敦煌君,曾经在这黄鹤楼一剑破百家,只不过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就算他妙计无双,只怕也无多少后手了。怕只怕魔教举教东来,那就难说了。”

    郑通却是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这小太监,和蔼说到:“他确实死了,只不过陆地神仙天人之上的大修士,若是他的阴神阳神留下一个在姬家,你们觉得要多少位高手才换的掉!这还是只怕万一的说,要知道那一位可是当年一人斗败正教。”

    “虽然三教儒释道的高手未出手,那也是从旁镇压了天地气运。之后才正魔斗战的,那一位却是一人只手擎天,你们觉得他的一道阴神或是阳神身外身战力该如何!比起现在的敦煌君只怕难以说谁胜谁负,若是坐镇姬家持正法剑开杀,你们觉得何人敢试其锋。而且姬家那位姬大先生可是随时能入天人境的陆地神仙,只不过身受刑罚有损不能是无垢之身,你们觉得姬家三代内能灭掉嘛!”

    这时候小太监怯生生说了一句:“那一位还是铸界东皇,本身就能铸尚品灵剑。只怕法宝灵器应该留下不少。”

    白发老太监这时候笑眯眯道:“现在想起来了,你们就冷眼旁观吧!不要连累老夫我劳心劳力。”

    这时候说完后又补问了一句:“你们一行人都在这里了,没有少了谁?”

    黄貂珰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道:“回老祖宗,一人不少,我们算是公干,不会偷懒。”

    就在这时候却听得楼下厅堂一声高唱:“光明圣殿圣座阴天子大人亲赴本楼,蓬荜生辉!”

    就是老太监郑通心中忍不住,嘴上问了一句:“怎么这一位来了。”

    随遇等人在天字一号房也忍不住隔着竹帘看向门口。

    随遇也想亲眼看一看那位魔道执掌阴圣座,自己魔道一脉的师伯。

    姬家雅间姬伯姬小先生也顺着竹帘看了一眼,只不过目光更多的是看着坐主位的白衣大毫的人。

    这会的这位圣尊者头上的兜帽放下了,却是头上满满一头的凤冠钗头朱佩银饰。

    只不过看到半目眉角却是一位男子。

    可以说是坐无坐相,堂堂姬家主面前,这一位却是斜靠在栏边,脚上一双花鞋却是撩的快要上桌了。

    可对座的姬家主却当做视而不见,反而十分礼敬有佳。

第一百七十五章 魔道执掌阴天子

    楼下这会可是不管北方还是南方客,都谨慎以待等着那位圣座进门。

    实在是这一位的名头这些年就是压在正教年轻一辈心头的大山。

    当年那位光明教主逝前,却是当着教中十长老的面把一众魔道托付给了这一位阴天子。

    以圣座之位领导整个个魔道还有西三州和西域众生还有那昆仑圣墟。

    有人私下里又叫着圣座为魔道小教主,只不过阴天子是听不得这话的。

    据说这一位能略胜敦煌君一筹,只不过这都是传闻。

    有没有真打过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敦煌君是在这位面前吃瘪过很多次的。

    这可是整个仙门百家都知道的事。

    只不过这次这位魔道执掌来这荆襄偃月垒却月城黄鹤楼只怕是风雨欲来。

    就在众目睽睽下。

    一人相貌俊雅,风度翩翩。

    身着青衫的书生打扮,手中一把折扇遮在胸前,上有一行字:“但愿老死花酒间。”

    这折扇边缘却是有一行小字却是桃花仙人赠,末了有一别致花押似鹿若花。

    若不是那柄折扇,只怕就算是对面走过都不会认为这时魔道执掌,实在是平常的就像一位赶考的儒生。

    这时候见得这人进得门来,却是亦正亦邪的感觉,一身冷峻孤傲却是把这高朋满座的名楼刹那间撒上了银霜一般,寂静,还是寂静。

    正在这时,却是身后一行走过来两男两女,手中分别持侍有一名剑,一铁筝,一方钵盂,一把戒尺。

    只不过这两对男女却是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一些,只怕刚过总角的岁数。

    四人进来后却是对着天字一号楼拱手一礼,然后走出那一位拿戒尺的女童出来叙话。

    这女童是有点怯生生,不过却是深吸一口壮气大胆子道:“辛大掌柜,昔年圣教教主曾在这高楼破去玄门众家剑法算是天下少有的趣闻。我圣教在这名楼无雅阁,今日家师前来点卯游猎云梦泽的弟子,却是借天字一号房一用。”

    话说的客气是借了一用,意思却是明显的狠,家师要暂用这房不借也得借。

    辛大娘子这时候早已卷起半面竹帘,却是在栏杆处到了一个万福。

    清脆开口道:“阴圣座阴师兄贵为魔道执掌要用本楼的天字一号房,何时都是可以的,只不过今日天字一号房却是已经招待了本楼的贵客,要不改为地字二号房可好。”

    辛大娘子说话不卑不亢,却是礼数周全。

    就在这一说话的功夫,却是一楼跳将起

    四个好手,手中长剑分别从不同方向刺向那魔道执掌阴天子。

    只见得这儒生打扮的阴天子却是嘴角轻笑,左手伸出一掌,右手却是中指连弹两下。

    听得一声:“末阳浩气”

    就听得嘭的一声,先后飞起的四人,这会却是同时中招倒地了。

    这时候却见得一位家主起身道歉道:“阴圣座,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谢过手下留情。”

    转身却是对着动手的四人道:“袭杀魔道执掌,这等罪过你们四人找你们自家家主领罚吧!”

    然后却是拱手大声说道:“在下欧阳克明,阴圣座持帖进这黄鹤楼,便是因公而来。袭杀他便等同破坏正魔盟约,各家家主皆是知道的,此事不会再说,就请辛大娘子处置吧!”

    这时候已经再次从腰间拿出折扇的阴天子却是笑了笑:“不用要他们的性命,赶出去就好!不过要是再在他地方,我可就不会留情了。此地是我圣教主当年都不忍心打坏的名楼,我又怎舍得毁坏了。欧阳家主也客气了,又不是你家的家老袭杀在下。”

    “辛掌柜,天字一号房是何人,能否换一换,阴某人此行便是在此处点卯我圣教子弟,关乎圣教颜面的。”

    这一番话说的清晰入耳,又是礼貌非常。

    就是本来觉得这魔道执掌枭雄本色亦不得不承认这时彬彬有礼,风度益人。

    就算是明知道他乃魔道人物,也忍不住想亲近结交一番。

    说到要换房间,辛大娘子面带难色,实在是不好推诿,但是有还不能明说此时这一号房中的人的身份。

    这阴天子却是个妙人,一声轻笑道:“大娘子,我们也算旧识了。换个房间就这么为难嘛!放心,就算是慕容凤皇在天字一号房,我不与他打起来就是了。”

    不这么说,辛大娘子还只是为难,这样一说却是更加为难了,慕容世家的面子还算是小事,关键是此时众目睽睽下,若是让这位知道他那圣教主的义子在房中,岂不是又要起轩然大波。

    辛氏大娘子的这一沉默却是引得阴天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反而一折一折的收起手中那把折扇。

    也就这么楼下看着楼上,这么沉默着。

    越安静却是越可怕,被四人刺杀这位魔道执掌可是没生气的。这时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换房却是令这位魔道执掌面色不善了。

    终归是还算涵养很好,虽是冷傲不羁但是也还算的生性豁达。

    却是冷冷说了一句:“关乎圣教颜面,辛家主,我亲自上来一看是何等贵客就

    是了。”

    说话间便对两对童男童女摆了摆手,这四人也是整齐划一的各自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了。

    不过看脸色甚是气愤。

    这位阴天子迈步间上楼,一个楼梯一声响动,看他先前轻松击退四人的手段,只怕没人这会去触那个霉头。

    就连老太监郑掌印也只是在竹帘处对着这位阴圣座拱手说了一句:“见过圣座大人。”

    那阴天子刚刚上了二楼,也是遥遥拱手道了一句:“见过郑前辈,我有正事,事关圣教颜面,却是不与前辈多说,改日还请前辈把我那师侄遇刺之事查的如何了,请至尊陛下书信与我,我也好与十大长老商议后对教中有个交代。”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直接堵住了老太监想说得情的嘴了。

    这会就是老太监心里也还在嘀咕到底是何人在天字一号房中。

    这个时候整个名楼中都很紧张,反而是那般依靠在栏杆上的辛大娘子这会却反而眉开目笑的看着阴天子一步步走来。

    这时候姬伯却是走到楼道口遥遥见礼道:“见过阴圣座,许久不见,阴师伯却是难得来这荆襄。”

    阴天子见堂堂姬家主这般客气,面色更加不好了,直接开口道:“求情的话就不用说了,正魔有别,你乃正教仙门世家的家主,我乃魔道执掌,就不要师伯师伯的称呼了。逍遥子与你们家的恩仇也消了,上次我就与姬大先生说清楚了的。”

    一顿抢白说的这姬伯姬小先生好像是说什么都不太好,只好拱拱手道:“圣座大人一会进去了别高声就好,事后还请过来喝一杯水酒,有一位故人想见你一见。”

    这正魔有别,自然就成从师伯变成了你了,这姬家主也是变得快。

    就连本来下面都快骂骂咧咧说这姬家主为何这般自降身份也要开口替那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求情。

    只不过看到这姬家主并不计较对面这圣座的不客气,反而好邀请这阴天子喝一杯水酒,不免自然是议论纷纷。

    这时候老太监在的那个雅间,却是黄貂珰一众小声说到:“难道姬家正要靠近魔道,这可如何是好,只怕此次主战派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说完这黄貂珰还跪在老太监的膝盖边,拉了拉老太监的袖子。

    郑掌印这老太监摆摆手道:“黄三儿,别那么紧张,真要有事还有我,怪不到你头上的。”

    身后一众徒孙辈的听到这句话,也才觉得这趟任务似乎变数很大,与起初设想的差别太大太大了,就算是传信给神都洛阳都来不及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宴

    阴天子刚进天字一号房。

    那辛氏大娘子笑的却是扶着栏杆,简直是放浪形骸。

    阴天子看到坐的整整齐齐的那两队葱苗,一时间也是有点失神。

    愣了一下却是开口道:“我还以为是慕容凤皇在,你怕我和他拆了你的这酒楼,不就一群小辈嘛!”

    这话刚说完,却是慌不得自己先吓了自己一跳。

    手中折扇指着随遇道:“你是多宝!”

    然后回头看着辛氏大娘道:“你就这么看戏,难怪我师弟当年不喜欢你!”

    辛氏大娘子却是笑吟吟道:“当年作弄不了他,难道我就不能骗骗他儿子。今天却是连带哄骗了阴师兄你,罪过罪过。”

    这几句话声音颇小,也不忌讳有他人听到,却是这阴天子见机得快早就封禁了一个禁制。

    那辛氏大娘子说完却是自己坐在栏杆处,那有半分的道歉的意思的。

    反而是慕容家一众子弟看的随遇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拱手见礼。

    只见得随遇开口道:“见过阴师伯。”

    身后的慕容众弟子却是齐齐拱手道:“见过圣座大人。”

    阴天子甚为平和对慕容世家的子弟却是摆了摆手意思是随便坐。

    然后自己却是走到栏杆处,就着辛氏大娘子卷起的那半面竹帘向下面跟随的两对男女说了一声:“你们就在下面随便找个位置坐吧!如果有不长眼还要出手行刺的,我不好随便杀人,你们是少年一辈的,随便杀。”

    说完却是径直放下竹帘,坐在了先前辛大娘子坐过的位置上。

    真是树的影人的名,威名赫赫的魔道执掌阴天子实在是威压全场。

    就是先前那位老太监这客气的脸色都让众家子弟觉得是不是看错了。

    好歹也是高手中的高手,难道不应该为了正教脸面和这魔道执掌过上几招嘛!

    世人都是这样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眼看各种纷争平息下去,场中的舞自然也悄悄的散开了。

    这时候那位辛九却是上场大声高唱道:“此次夜宴,南客先!还请掷鼓为号。”

    这掷鼓为号说来也简单,就是拿出一枚金精铜钱用你弹向中间那面大鼓,鼓响了就可以提问。

    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多个人掷钱的,就看谁的本事大了,原因无他,因为今夜就只能提三个问题,这一项是南北客斗气的焦点。

    就在这时却是黄貂珰等人的那个雅间,那个剑眉少年太监却是飞身而下,欲先站鼓面。

    却是还未落下,便遇到了那持铁筝的魔道少女一声筝响,剑眉少年太监不自觉却是抱手

    防住了这扑面而来的一道灵气。

    这时候的天字一号房内,慕容世家的子弟目瞪口呆,都是张着嘴拉着慕容子明问道:“子明师兄,子安师兄他这是......”

    原来这随遇见得两人动手却是拆了头上慕容世家的头冠,随便拿了枚发簪别了头发,却是拿出一个少年逛灯会的那种丑八怪模样的面具戴了。

    看着这一连串的操作,就是阴天子也是有点傻眼。

    就在这时却是随遇一手拿琴便向着场中大鼓落去。

    原本争斗的铁筝少女和少年太监这下却是见得第三人强势下场,不由分说便是两人夹攻而来,像是气恼这人占的两人相斗的便宜。

    只不过这时本来有几位欲下场的南客一见这虽然掩面了但是那一身慕容家的衣袍,也知道应该是先前那位响鼓十八面的慕容家子弟,虽不知道是谁,但是他出战自然也代表南客出战。自然是收手让人代劳了。

    见得又是一声铁筝音波杀来,随遇也不客气,人在半空却是左手一拨琴弦,也是一声琴响。这灵气便消弭无形了。

    却是那剑眉少年太监持剑而来,这时候的随遇已经站在鼓面了。

    这少年太监持剑杀来,又是一声琴响,却是蓝色光华一闪,便见得那剑眉太监倒飞而回,手中那一柄制式长剑也只半截在手,却是被随遇一剑撩断。

    这剑眉少年爬起来还欲再上,边听的二楼老太监一声咳嗽道:“小昭寺,你打不过慕容公子的,还不上来。若是再上,他可要一剑让你起不来的。他手中那一柄仿剑就是比上真品也差不了多少。”

    听得这般说话,这位叫小昭寺的小太监却是拿着手中断剑上了二楼。

    这时候那魔道铁筝少女却是不服输,弃了手中铁筝拿出一对弯刀飞身而上也站在了鼓面。

    见那少女持一对弯刀上来,看样子是要大战一场的意思了。

    随遇的号钟琴这会正飘在身侧,这时候却是一伸手从中拔出了另外一柄火红的长剑。

    这剑一出,却是整个大堂内一片惊叹道:“霓虹双剑。”

    还未等多说,那持弯刀的铁筝少女冷哼一声便扑了上来。

    随遇无奈,不远伤人,却是只好以右手的霓剑以对,或拨或撩,偶尔反攻一两剑。

    只不过这持了一对弯刀的少女却是功力不及随遇,不时被正面击中弯刀,听得声响便是连连后退。

    这少女也不气馁,却是换了一套贴身的打法,这一下却是杀得随遇也险象环生的。

    只不过好在随遇所学颇多,虽然有点措手不及,但是还是找到一个空隙,却是弃了左手虹剑,一指点出正中少女

    肩头。

    这一下胜负翻转的也是很快。

    从最初的的少女弱势到换了一套贴身紧张杀得随遇措手不及,再到随遇的突然弃剑,一指胜出也就短短的不到十招。

    场中诸多家主早已料定慕容家的公子会赢,但是赢的这般容易,这般快却是又大大的意外了。

    这时候其他三位魔道少年少女却是一起飞身而上接住自家师姐。

    三人见自家师姐动弹不得,便要动手却听得二楼阴天子也是一声轻咳,然后说到:“慕容凤皇倒是捡了个好徒弟!你们四个退下吧!”

    便在这时,随遇却是收了双剑归琴,然后却是顺着走到那铁筝少女身后,一指点出,那少女才能动。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刚刚不仅胜了,还是制住的那种完胜。

    那魔道铁筝少女输了却干脆,一收弯刀却是笑着说了一句:“喜怒哀乐,念由心发,慕容师兄好本事。原来不知道敦煌君的徒弟居然会我教圣教主的指法,此次输的不冤了。”

    然后对着其他三人摆摆手道:“回去坐着吧!这一局没得打了,要打等下一把。”

    随遇本来还想解释一句,只不过那少女却是先下了鼓面。

    这时候随遇只得手扶号钟琴,十分诚恳的问了一句:“这一局可还有挑战者。”

    说完却是拿出一枚金精铜钱任由掉落道鼓面。

    北客见的他以一敌二胜出了,还是敦煌君的徒弟,没有把握自然不好下场。

    南客嘛,慕容家自然是算南客的,就更没有谁找不痛快了,就是要成名也不会在这第一局的这种时候。

    无人打断随遇掷钱,自然那钱掉落鼓面发出一声响。

    这时候那位辛九却是笑眯眯高唱一句:“请慕容公子第一问。”

    随遇此时一手抱着号钟琴,却是沉声以待:“天下间世事纷扰,难说是非因果,却也有正魔殊途,天下人都说他杀戮太重,那我有一问:佛亦握刀屠众生,修罗刀下证菩提。何以魔道教主杀了人便是罪愆。”

    世人皆知那一位魔道教主破教而出前是正教的执剑上卿,剑下一样不少亡魂。

    就是入了魔道后,所杀邪恶魔道中人也不少,说其人正魔不若说是行事亦正亦邪更恰当。

    只此一问,场中诸人却是一时无语。

    虽然平时大家诽谤那人,但是真要论起事实来,那人却从未妄杀。

    终究是一声叹气,二楼那位老太监开口了:“公子此语,我等答不了。请换过题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道:“公子此题莫说是我等答不了,就是儒释道三教教主来了一样无法答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却月解惑

    听到这话是从郑掌印那个雅间说出来的。

    随遇微微颔首致谢。

    见众家都是无异议,便再次开口问道:“我曾看过一篇经文中有一段话:佛前一跪三千载,未见我佛心生怜。以为红尘遮佛眼,原是未捐香火钱。这是世人觉得我佛未渡世人,觉佛主听闻后却说:少说一句话,多念一声佛,打得念头死,许汝法身活。佛子曾对曰:佛主见如今功成,却是忽略其间多少牺牲。我有问:魔亦慈悲渡世人,那这魔可曾成佛。”

    众家主长老听到这等发问,不由得面面相觑。

    有几位修为高深的家主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道:这位慕容世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子,小小年纪居然到了叩心关的地步了,不愧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敦煌君的徒弟。

    这时候不论南北客皆是思索。

    便在惊诧间听得一声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衲为你解惑。”

    说话间便见得一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位老僧拿下了斗笠。

    身边却是依着一柄锡杖。

    见得众人眼神看过来,那老僧却是慈眉善目。

    就在这片刻间,那老僧站起身来:“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说话间身上光华闪烁再不是那个糟蹋的老僧了,宝相庄严不可侵犯。

    正是曾经见过的释至佛主。

    随遇这时见得这位游历世间的佛主居然化现本相见自己,为自己解惑。

    亦是十分感动,连忙大礼参拜,却是正要跪下,却是惊觉被一股大力托住拜不下去。

    这释至佛主这会白眉微微飘动,脸带慈悲色,却是摇摇头说道:“慕容施主,虽然你家亦是佛脉弟子,只不过乃是圆觉师弟那一脉的。我与那人虽师徒缘尽,今日替你解惑乃是份所应当的,不必跪我。”

    说完便在那横放的大鼓边坐下,却是周身佛光佩耀。

    身后显出一尊佛陀,也是白眉慈面。

    唇齿轻开:“魔心人,佛身魔皆是一人。菩萨低眉后便该有金刚怒目,以杀止杀乃是以恶治恶。若是儒家言语便是以直报怨。在我佛家语便是魔成佛,佛入魔乃是心头一念,入魔便是入佛,所以这魔慈悲渡世时早已成佛。”

    停了一停便再次说道:“佛亦握刀屠众生,修罗刀下证菩提。魔亦慈悲渡世人,世人慈悲胜魔佛。这和地藏王的宏愿相比异曲同工之妙,地藏王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说到这里却是笑

    吟吟反问了一句:“慕容施主,那人早已大觉。”

    随遇拱手答了个礼又问了一句:“释至佛主。离魂殇,断肠曲,锦衣夜行路从容。”

    这时候释至佛主开怀大笑:“谦谦君子,幽幽如兰。君子如兰,空谷幽香。”

    “原来老衲算到该向此处一行,却是此事。了却了慕容施主你的心中挂碍,老和尚虽死而未悔。”

    说完却是光华一闪,这位禅宗之主却是化作光彩消失不见。

    原来这位释至佛主却是以大神通离开了这黄鹤楼。

    这时候那位欧阳家主却是赞叹一声:“慕容家这小子佛缘深厚,竟劳的禅宗佛主亲至为他解惑。”

    这时候的随遇亦是向着散去的光华拱手礼拜了三次。

    随遇拜完了却是伸手又拿出一枚铜钱,就要丢落大鼓的当下,却是一位北客再也忍不住。

    一声大喝:“慕容公子也心急了些,还未比过。怎就想连着问,一共可才三个机会。”

    说话间却是远远抱着手中长剑飞上鼓面。

    正眼看去却是一位周身穿着一件花袍的公子,看年岁却是比随遇大了不少。

    这人上鼓面的身法奇快,上了鼓面后却也不立马动手。

    反而礼貌的知我介绍道:“我乃河东裴氏的后人裴文德字头陀,长慕容公子你五岁,恬居八方风雨最后一位。家中正是长辈中出过一位剑圣裴家,不过我今天代表八方风雨出战非是代表剑阁。八方风雨其他几位兄长都是和敦煌君同辈的人物,不好下场与慕容公子你过招,只好由我来了。”

    这八方风雨乃是这些年风头最盛的仙门侠气名士,不以家族势力为荣耀,却是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结交,若是不是上面还有一位被诸家小娘子念叨不止的敦煌君,这仙门百家年轻一辈却是以这八人为名流,风骚不羁的事很多很多。

    就是随遇听到这人报出名号,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方。

    这会随遇知道对方是要来抢着三个提问名额中第二个的,没多少可说的至少要比过一场才行。

    随遇也是拱手道:“在下出身姑苏慕容世家,名随遇字子安,师承......”

    还未说完,那位裴文德裴头陀却是连连摆手道:“慕容公子,你等下,别介绍了。慕容家与我家是姻亲,按照辈分我刚好要叫敦煌君表叔的。要是改日他知道我欺负他的徒弟,找到我时我该如何与他分说。所以今日我只当你是慕容世家的公子,不把你当他的徒弟,权当做不知打过了再说,争得

    就是这第二问,要是你自知打不过也可下场,算是让我一场也行。”

    这裴头陀说话也是直接了当,倒是随遇一时有些错愕。

    缓过神来却是说了一句:“我有事要问在场前辈,这一阵却是不能让的。”

    这时候裴头陀却是不干了,忍不住嚷道:“你这人怎这么贪,你这第一问乃是你的心关,佛主亲至为你解惑,你这还要第二问,岂不知今日一起才三问,你是打定注意要全拿走了。”

    随遇听到这样说,亦只得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

    意思明白不过了,场边诸人也是一时语纷纷,多数小辈却是打不过随遇的。

    这时候二楼的雅间慕容家一众都围着慕容子明道:“子明师兄,子安师兄这是?”

    慕容子明摇摇头道:“这是师兄的心中执念,你们不懂的。好好看着就是。”

    这裴头陀倒是被堵的满嘴的话说不出来,心中懊恼不已。

    嘴上却是嚷道:“好歹咱们两家也是几代姻亲,就不能讲讲情面,三个问题,让我一个就好,你只要说第三个问题不争了,我立马下去。”

    随遇虽是戴着面具,却是嘴角笑了一笑道:“你刚才说,不要拉关系攀亲戚。都说好装作不知打过了再说,这会儿又何必多说了,请动剑吧!”

    说完间听得一声琴响;却是蓝光一闪,随遇霓剑在手,便直取先机。

    那位满身花袍的八方风雨裴头陀这会虽是错愕,却也是还没拔出剑来,这会却是侧身让过这一剑。

    边躲便叫骂:“你师尊雅正端方,你这人怎么还偷袭。”

    随遇知道对方这是用言语挤兑,好让自己不好施展,也是笑吟吟回了一句:“你都上场落在鼓面了,叙话也说了好几句了。怎的算偷袭。”

    说话间却是手中化出号钟琴,又是一声琴响,便是又见一道虹光闪过。

    随遇手中却是多了一柄赤红长剑。

    这时候的裴头陀这会也早已拔开了自己的佩剑,只见得上有一连四道符印。

    这裴头陀摆出一个古怪剑式,却是见得随遇一剑杀来。

    这位裴氏后人却是长剑脱手,以其御剑身边半尺,剑式凶猛,一线压来。

    本来随遇处于主动位置,这时候却被这一古怪剑式夺得先机。

    这时候周边的诸家家主长老忍不住叫了出来:“飞鸟投林。”

    天字一号房的慕容子明见状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师兄小心,这是剑阁的五式残剑,非同小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阁的剑

    随遇见机的快,却是早早双剑在手。

    以左手倒持的虹剑一式格挡便飘开了。

    刚好落在横置的大鼓边缘。

    这裴头陀见得这一式飞鸟投林无功,却是笑了一声道:“你倒是见机得快,所用剑法亦是新颖,只怕同辈中少有人能接住我这飞鸟投林。”

    说话间却是跃上了高空,凌空而下却是双手持剑,想来是准备以巨力把随遇震落鼓面。

    就在这时一道随遇熟悉的声音清晰入耳传来:“鳌鱼向海。”

    随遇见机,知道已在鼓边,却是迎接不得,只好施展逍遥御风,手中早早丢出一张符篆。

    这符篆化作一片蝶影,等裴头陀一剑而出,却是那一片灵气蝴蝶消散,随遇早已到了他身后。

    随遇左手虹剑蓄势,右手霓剑挥洒而出,一剑反攻的正是时候,那裴头陀却是没来得及回身便惊觉身后剑气逼人。

    裴头陀却是头也不回的直接飞到半空,就是随遇也觉得他要是要落地必然在场外。

    见得这裴头陀在空中舞成半圈,却是随着剑转回过身来,又是一式浩大剑式。

    那位欧阳家主忍不住道:“鲲鹏展翅,五式残剑已出了三招了。”

    就是其他家高手也是忍不住交头接耳,觉得这位慕容公子虽然剑法屈居守式,但是也接的滴水不漏。

    这剑阁的五式残剑被这位裴头陀用已经很是厉害了,同境界很少有人能接的下。

    而且这八方风雨的裴头陀虽然是以辞赋见长被评入的八方风雨,但是这河东名门之秀的修为毕竟不是盖的。

    随遇此时却是不得不也出浩大一式,正是慕容禅剑之一的:如来亲试,迦叶称首,一苇渡江。

    一剑直刺却是刚好刺中那一招鲲鹏展翅的剑鄂护手上。

    虽是弄巧,但是也好死不死正好破去了这避无可避的鲲鹏展翅之式。

    就是周边不少老牌家主见到这等对招之法也是有点目瞪口呆,那位欧阳家主摇头对着身边一位长老说到:“我不知是说这位敦煌君的高徒是艺高人胆大了,还是刚出水月小筑行走游猎的愣头青,这一招刚刚弄不好就是两败俱伤了。”

    边上那位长老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谁死谁伤,这欧阳家主没好气的小声说了一句:“自然是那位八方风雨被一剑穿心,神仙难救。这位敦煌君的高徒重伤一条手臂了,非死即残那种。”

    这位欧阳家主转念又想到岂不知眼前慕容氏这位慕容公子这一剑就这么破了剑阁的五式残剑之一的鲲鹏展翅了,虽是弄巧,但是也是实打实的破了。

    边上诸家高手都是心照不

    宣,但是对这弄险也是有点不以为然,忍不住埋怨道慕裴两家这几百年的姻亲,刚刚这一剑弄不好就会成了姻亲变死仇了。

    当然也有希望弄假成真盼望二人失手的。

    这位八方风雨也是本事了得。

    本来以为这一剑这慕容公子就是硬接住了也是力竭回气不及,只要剑式急促,逼随遇下台还是容易的,那只眼前这一位慕容公子居然有这等两败俱伤的打法,别人没看出来,那一招一苇渡江乃是慕容氏秘剑,非常人能习得。

    这时候的八方风雨裴头陀却是脚踏实地堪堪站住,便沉静一剑遥对,也未主动进攻。

    只见得对于蓄势良久的左手虹剑一式挥洒正是那一招横贯八方,这裴头陀沉静一剑推出。

    刚好颠倒了过来,裴头陀也是刚好一剑击在随遇的护鄂上。

    两人接招后辈巨大的剑气震的后退。

    雅间好几个阁楼都是一声:“潜龙出渊。”

    更多的人却是在心中怀疑随遇那蓄势良久的一剑横扫是那家剑法,居然如此宏大威力。

    就在两人后退的时候,随遇却是右手霓剑脱手而出,正是把霓剑当暗器用来的一式一以贯之。

    这裴头陀恰巧正在鼓边,被这一飞剑当胸袭杀而来,却是不得不飘身而下落地才让过。

    刚刚站定的裴头陀却是一脸疑问:“金丹境怎么可能御剑术伤敌。”

    这时候远远飞出的那霓剑远远直飞钉到柱子上。

    却见得随遇伸手一挥,却是取下来霓剑,这剑飞了回去入手。

    随遇早早化出了号钟琴,虹剑已归琴身。

    这时候一手持琴一手握住霓剑的随遇也只是勉强站在大鼓的鼓边。

    却是冲着八方风雨的裴头陀嘴角笑了笑。

    这裴头陀倒是个爽快人,冲着楼上笑着说:“几位哥哥,我这是真打不过,刚刚差点两次被一剑穿心,这小子可是半点不念和我家世交的交情啊!这可是真打,你们要是觉得小弟不该输,你们自己下来一个和他打。”

    说完却是早已走到上楼的位置捡起剑鞘归鞘后抱在胸前就上楼去了。

    这时候楼上一卷竹帘卷起来,却是一位中年汉子笑着问道:“慕容公子,我是八方风雨的老三,我名王也字慎之。最后一手御剑术,虽然那剑法奇妙,只怕还赢不得我八弟,关键是那一手御剑术如何使出的。寻常金丹修士御剑只能身前半尺,就算是剑阁的飞鸟投林也不能脱开这规律,你这最后一手御剑术是如何远到一丈的。”

    不问不打紧,一问场中哗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又看慕容随遇如何回答。

    这个中缘由本当是各家隐秘,这位八方风雨却是当面问出来,大大失礼。

    只不过这一代中八方风雨的人物问出和寻常人问出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没有人当面斥责。

    这时候随遇却是不好不搭话,不然也是大大的失礼。

    众目睽睽下,随遇只得一挥手,却是大象无形飞出,缠绕道远远地桌上一只筷子,卷了回来。

    这位八方风雨的王慎之却是笑的捧腹大笑道:“我八弟输得不怨,慕容世家大名鼎鼎的弦杀术用来勉强御剑,确实在惊愕间,由不得我八弟仔细去判断了。公子斗智不斗力,我服了。”

    紧接着雅室内又有多人笑的几乎出声,那位进雅室的裴头陀却是自己都连连摆手道:“三哥,一连两次的两败俱伤,都是躲不掉便是一剑穿心,就问你怕不怕!”

    说完却是拿着杯酒说到:“知道你们慕容家不饮酒,这一杯算是给我自己压惊的,我倒要看你这次会问什么。”

    喝完后又加了一句:“这次是我学艺不精打输了,非是剑阁的残剑五式输给了慕容世家啊!”

    随遇也是拱手道:“这是自然。”

    又听得那位辛九高唱一声:“可还有人挑战慕容公子。”

    场边有几位少年都欲跃跃欲试,只不过他们的长辈都是回过头看了一眼平静说了一句:“你们能接住五式残剑的两招就可以上去挑战下,才会输得不难看。”

    然后就寂静无语了。

    这辛九见得这种状况,便再次高唱一声:“第二问归属慕容公子。”

    随遇沉静片刻,一手扶着身边竖放的号钟琴,像是理顺了思路然后轻声发问:“那个人是一代宗师,我欲请场中正魔两教的两位前辈与我一说其人如何其才如何。”

    话音刚落却是八方风雨那个雅阁却是爆出轰然笑声道:“慕容公子问得好,今次有魔道圣座和我正教三朝元老郑掌印,正好此次可以把这十数年来南北相争的话题总结定案了。不若就请两位把此事盖棺定论,以后南北亦可少些争论,我等八方风雨自认是青年才俊,也算小有拥趸,此事定论后也好少些南北争议。我等自然发动拥趸广为传播。”

    阴天子这会却是走到栏杆前,面带笑意道:“如此甚好,我也很多年没来东十州走动了,听说很多人都以辱骂圣教主为荣,舔着脸说不怕死,不惧魔,也好也好。今日后盖棺定论,若是此事定论后还有人这般以辱我圣教主名讳来博取清名的,圣教弟子查实后皆可杀,正魔大战亦是无惧,圣教接着就是了。”

    说完后却是转头问:“郑前辈,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圣魂兮不归

    这时候二楼那雅阁却是也卷开了竹帘。

    白发苍苍的郑监走到栏杆处。

    笑吟吟也道了一声:“此事却是早就该盖棺定论了。”

    老太监不知何时却是取出了一壶酒,临栏而立喝了一口道:“圣座执掌魔道,自然是能做魔道的主的。老朽不才,恬居帝国掌印大监,若说其他的事自然无法替至尊陛下做主,只不过此事却是刚好与至尊陛下说过,老朽能应承下来替至尊陛下当这个家,替帝国担这份责。”

    说完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缓缓道:“圣座远来是客,你先请。”

    这圣座阴天子凭栏而立,就是这会的辛氏大娘子亦是退后半个身位静听。

    场中本来是夜宴,不时该有的喝酒,私语声都在这庄重的氛围中变得静悄悄了。

    却是南北争论了十多年的一个话题终归要画上句号了。

    圣座阴天子拿出腰间折扇。

    却是把那一面:“但愿老死花酒间”的面朝着场中诸人。

    阴天子沉静开口:“圣教主出身名门,乃是正教五大世家之一荆襄樊氏所出。其他生平我都不说,你们皆可找家族长辈去打听。既然慕容公子问了其人如何,其才如何,那我便来回答其才如何,其人如何留给郑前辈来说就是了。”

    说完看了一眼侧面的雅阁。

    却是姬家那间雅阁那位姬家主半点没有卷帘一看场中论事的意思,就是场中诸多人都忍不住想这位姬家主从头到尾没说话,真是断情绝性的修道人。

    鬼才知道那位姬家主正一脸想笑的看着对面那一位穿着白衣大毫的人,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这间雅室里面的第三人是一位黑衣老者,手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鱼龙手镯,这会却是大气不敢出。

    原因无他,那一位白衣大毫的圣尊者这会却是用一根吃饭用的食箸沾了水在桌子上写道:“姬伯你要是笑出来了,一会就是五十个板子打手心。”

    这位姬家主这会却是眼神连连看向黑衣老者,黑衣老者更是连连摇头,心中想到:“我要是求情,一会就是打我的手心了。这会又没说我不能笑。”

    原来仔细瞧去,这会那位圣尊者半靠着栏杆却是用左手一根金色指甲在刮那位姬家主的手心,姬家主也忍的甚为辛苦。

    圣座阴天见众人安静下来,却是再次风度翩翩的开口道:“圣教主道号逍遥子,平生半点不逍遥。”

    叹气一声后又接着说道:“圣尊魔君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文韬武略,名满玄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八卦算术

    ,样样精通。医卜星象,五行阴阳,奇门遁甲,皆在掌中。儒经佛法,道藏巫祝,问剑天下,谁堪伯仲。”

    说完后却是闭口不言。

    场中那两对魔道男女却是单膝下跪道:“唯光明常在。”

    一连三遍后才起身重新落座。

    这时候八方风雨的八人却是整齐划一道:“圣座,你说完了。”

    圣座阴天子笑一笑道:“说完了。”

    八方风雨的王慎之摇头不已道:“只听闻那姬十七自称桃花仙人,在昔日长安写下了一篇桃花草书甚为被书家推崇,就是乐坊前辈诸人谈到他也是称谪仙风采。没想到没想到,圣座你口气如此之大。你口中那位圣尊魔君岂不是圣人了。”

    听到这样说却是那位黄貂珰拱手开口道:“姬家之龙自然是此等才学,圣座此说也有据可查。上任执剑上卿弱冠之年便已是世间少有敌手。”

    想了一下措辞后却是接着说道:“上任执剑上卿把长安打落地底后薨逝,正教百家却是奉其灵入了众圣祠,确实当得起圣人称呼的。”

    这位黄貂珰却是不愧是秘书监大监,这些过去的事却是印证无误。

    八方风雨虽是青年一辈翘楚,由这位秘术大监嘴里说出来的印证的事却是不由得不信,自然皆是拱手称是。

    这时却是随遇拱手问郑老太监道:“郑前辈,请问其人如何。”

    郑老太监手中那一壶酒却是喝得差不多了,脸上带有一丝红晕道:“虽然我曾与五大世家家主七大高门的名士一起围攻过他,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天下间屈指可数的豪杰奇侠。若说其人如何,一言以蔽之:君子温如玉,碧血化丹心。”

    此语一出倒是场下满堂皆惊。

    只不过那圣座阴天子却是成竹在胸一般像是早就知道。

    郑老太监像是今日喝多了一般,反而摆摆手道:“你们这些小辈是没见过其人,放眼天下尽俗人,唯有一人是谪仙。敦煌君你说是也不是,你比他如何。”

    这时候却听得这楼上远远传来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人说我君子,他才真君子,我不如他远甚!”

    八方风雨的那位裴头陀却是这会胆子很大,大声追问了一句:“表叔,你说你不如他远甚,到底差多少?”

    还是远远传来一句:“慕容门楣初见君,惊鸿一瞥乱余生。”

    还未等众人从这突来的一句里弄明白,又听到:“记得那时正年少,你爱谈天我爱笑。并肩坐在桃树林,梦里花落知多少。”

    这一下却是连慕容子明都笑出

    声来忍不住说了一句:“敦煌君有大笑过嘛!”

    身后的师弟们都是齐齐摇头。

    那圣座阴天子也是面带笑意却没有笑出声来。

    只是有听得远远传来声音道:“要说我与他的差距,大概隔星汉。因为他,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就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因此发奋练剑习琴,只是想证明,我站在他的身边,足以与他的身影相配。”

    这时候八方风云的老大却是早已幽幽吹起一只碧箫,吹得正是夕阳箫鼓,乃是盛唐气象,本是寓意春江花月,曲终人不散。

    只不过这箫声还未响起多久,却是敦煌君轻笑一句:“康回子你虽是八方风雨的老大,但是你这箫声却是差他远甚远甚远甚矣。”

    就是八方风云的其他几人都窘迫不已。

    这位一身道装的康回子却是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笑着回答道:“思慕道门前贤,能得敦煌君三个远甚已经足慰平生了。”

    辛氏大娘子却是忍不住了:“慕容凤皇,你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一见,你徒弟侄子都在这了。你隔这么远说话不累嘛,你说的不累我都听得累。”

    敦煌君却是高坐在这高楼第三层的楼顶,脸上非常不开心的回了一句:“辛大娘子,那位在你哭鼻子时会依依挽手,帮你细细画眉描妆。给你冲最好听好闻的米酒来慰贴你受气后不开心的美少年早已经不再这个尘世间了。斯人已逝,何堪回首。”

    辛氏大娘子本来有些生气,听到这样说,反而依靠在栏杆处笑的前俯后仰道:“慕容凤皇,当年的裴豆蔻若不是仗着你这位表哥会在危机时候救她一救,什么时候又赢得过我一双水袖。”

    说完后还指着圣座阴天子道:“阴师兄,你且来说说。当年的裴豆蔻虽会剑阁五式残剑的四式,但是我这一双辛氏水袖,还有你师妹圣女我们三人那几场大斗谁胜谁负?”

    这会听到这样的发问,就是圣座阴天子也头疼不已。

    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怎么好好地又提当年旧事,方正现在你和裴豆蔻都打不过我师妹了。当年你们那次打完不是就想看圣教主给谁先治伤嘛!女人的醋简直是毒药中的毒药。”

    这时候高楼上端坐瓦顶屋脊的敦煌君幽幽传下来一句:“曾以为山高水长,来日方长。谁知过往都只是曾经,有些路注定了他一个人走,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他曾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世事无常,君是倾国第几人!”

    就在这时却是那魔道男女四人齐齐高唱了一句:“魂兮不归问,黄泉归路深。圣,魂兮不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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