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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冥陵

    敦煌君等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是见得高空一片电闪雷鸣。

    一个巨大黑色虚影悬挂在高空。

    这时候却听到那名阴帅道:“那便是沃石,我们现在正在沃石正下方,此处应该是黄泉之上,幽冥之下,应该是土伯神尊一流的天神地祇以**力开拓的空间,应该就是幽冥尊驾的冥陵了。”

    这会醒了的就是敦煌君,然后看上去却是子明和随遇在熟睡中,就是相思君也躺在地上睡。

    这时候天边一道惊雷,却是照亮了整个空间。

    只见得整个天空似一片穹庐倒扣,灰蒙蒙一片,依稀有月明星稀闪烁。

    远远地原野中间有一个堆叠的封土堆,上面有一颗像鸡子一般的亮晶晶璀璨不凡的光华点。

    只不过距离太远,看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片原野 却是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期间漏出了蛟龙隐匿其中,还有巨蟒大蛇一般的巨尾在草丛里隐隐约约显现。

    打雷的时候都是先看见闪电,在听到滚滚雷声。

    那闪电惊雷过后,终于传来擂鼓一样的雷声了。

    这雷声却是把相思君惊醒,就是两个小子也是被打的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敦煌君却是早早拿出一品丹药,递给慕容随遇和子明,却是说道:“这时稳固神魂的丹药,不该让你们两个跟着进来的,只怕传送间影响到你们两个神魂松动了。”

    这时候那名阴帅却是说道:“不用服药的,这幽冥之地服药也是无大用,何况他们两个只是境界低了一点,被这幽冥之力带进来才会熟睡。幽冥之力只是洗涤了一下,没有造成伤害。想来是幽冥尊驾的手笔。”

    这位话痨一样的阴帅这一次却是拿出一个独眼的长筒千里眼。

    朝着远处那光华处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出了声响,一声啊呀一般就从坐着的石头上摔了下来。

    慕容子明和随遇本来就在他身前的地上躺着,刚刚坐起来,却是被这一下跟着吓得不轻。

    敦煌君和相思君这一下却是也被吓到。

    敦煌君都已经无声无息间忘几入道剑在手了。

    相思君也是瞬间拿出一串龙眼大小的霹雳子,这个霹雳子自然是仙家用的那种威力绝伦的。

    然后两人一边警戒,却是问那名阴帅:“发生了何事。”

    这阴帅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中那个长筒千里眼递给了敦煌君,口中却是说道:“幽冥尊驾在那光华处熟睡,还能看到胸膛起伏一般的呼吸。”

    然后又自己摇头道:“这和历朝墓葬不符合啊!”

    敦煌君也拿起那个千里眼看了一眼后却是递给了慕容随遇。

    然后敦煌君问道:“如何不符啊。”

    这名阴帅却是摇头道:“你可看见那幽冥尊驾熟睡一般躺在那里,身上五色光华闪现。既然是陵墓,不见棺椁,既然是活葬,幽冥尊驾就应该是找一个墓室或者生活或是修炼。怎么会有这般见活鬼的情况,幽冥尊驾如同被收敛入葬在那光华中。”

    慕容子明和相思君也

    看过了,众人听到这这阴帅这样说,也是陷入沉思,而且诸人都是看到那草木原野中的巨蟒深蛟,那粗大的尾巴不知是在草甸里还是水洼里浮游,也是有点渗人,一看数量还不少的。

    这会却是慕容子明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看你们想多了吧!你自己先前不是还说土伯说幽冥尊驾用整个黄泉幽冥世界的幽都为陵园,以平都山为封土,用这枉死狱最深处为墓室。那现在这个天地间就等于是那个问心居的本来面目,这里就是墓室啊!”

    此语一出,敦煌君也眉头舒展,只不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原野我们如何能过去。”

    相思君却是笑了笑,然后打量了四周一片,却是看到一处等人高下的石碑被托在一个霸下石兽上。

    然后走到边上却是指着碑面说:“还真可能被这小子说中了。”

    众人看去果然三个字:问心居。

    下面依稀有数行小字,却是看的不怎么分明。

    只不过这问心居三个字却是是足够大。

    于是子明却是主动动手清理那霸下上石碑上的小小藤蔓灰尘。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刷子,细细的刷干净,然后一只拿在手中的仙人指路的白布幡儿却是靠在那石碑上了。

    这会清理本就不需要多少时间,却是随遇拿出一壶酒对着那石碑上的字迹,用一块小布片擦了擦。

    然后居然是见得一首小令。

    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层水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相思君乃是词牌大家,一见这小令便忍不住念出声来。

    就在这时候却是一道青气在众人眼前飘来,却是形成一道魅影。

    这魅影却是对着两小说道:“你们两个哪个抚动的问心石。”

    这时候那阴帅却是对着这道影子说道:“见过幽冥尊驾。”

    那一道魅影却是摆摆手:“我不是祂,祂就躺在那里。我只是一道岁月长河中的魅影,时光中的一滴泪水。”

    说罢却是手指像了那远方平原上光华五彩的那个鸡子一般的薄壳。

    敦煌君见得这一道魅影简直是痴傻了,原因无他,这人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没有华丽的头饰冠冕,就是只是一条碧绿丝带绑住了头发,眉额处又两条小辫朝着后约束这整头的青丝,一声青衣,足下一双皂角靴,上面有两道黑色布条做的修饰,正是云纹。

    这双鞋正是慕容世家少年弟子的靴子。

    这时候相思君却是拱手道:“见过光明教主十七先生。”

    这一道魅影身形本就虚幻缥缈,却是堪堪足下落地,依旧摆摆手对着相思君说道:“这位先生,我不是说过嘛!我不是祂,祂就在那里。”

    本来这相思君以为是熟人见面,哪知道一开口和那位阴帅一个待遇。

    这敦煌君还有些痴痴地,却是没说话。

    这时候这青衣魅影又对着两小说:“你

    们两个谁触碰的问心石。”

    慕容子明直言直语习惯了,却是反问一句:“都碰了,有什么问题嘛!”

    这青衣魅影却是一下卡壳,然后思量一番后却是说道:“答过问心语,能入得主人法眼者,必有重赐。所以一般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来。”

    这时候敦煌君总算是醒悟过来,然后问道:“这些年又很多人进来嘛!”

    青衣魅影摇摇头道:“除了幽冥土伯带进两人来过两次,你们应该算作第一波凭自己本事进到这里的。”

    敦煌君又追问一句:“是何人,来做了什么!”

    青衣魅影笑一笑道:“一个答不过问心之问,然后准备依靠强力过这黄泉平原,却是葬身在那些荒龙口中,不存半点灵识。轮回都是不可能了。另一个却是答过三问后直接疯掉了。”

    这时候那阴帅却是接口道:“那个疯了的就是这幽都冥府里面有名的疯道人。在幽都大大的有名,只不过疯的不轻。问心居这个名字就是他透漏出来的。”

    这时候青衣魅影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媚笑道:“既然你们都摸过,那要不要一起过那问心之局。”

    说话虽说的平常,却是眉目间多看着随遇,反而是不怎么看子明。

    敦煌君突然心中一震,想到了什么。却是直言问道:“这问心局一起多少问,然后就能见到他了。”

    青衣魅影这次笑的真诚:“是祂不是他,一起五问,过了问心之问的人会被主人收作隔世的弟子。”

    敦煌君了然,却是直接说道:“遇儿却是不用过这问心局了,只是来见他一见。他名随遇,字子安是他的义子。”

    那青衣魅影却是淡淡一笑道:“那还不早说,儿子来见爹多正常。险些入了问心局后如是出不来便会疯癫。”

    此话一出就是相思君想起先前那个媚笑,都是一阵恶寒。

    差点连自家儿子都坑了。

    这时候那青衣魅影却是笑一笑道:“看样子便是打幡儿的你要过问心局了,不然你们一行人是见不到主人的。”

    说话间却是突然消散了。

    这天地色变,风雨欲来,却是雷光电闪在远处,轰鸣中不停的有那蛟龙飞空被雷火击中。

    看到这些蛟龙大蟒,就是原本觉得可以勉力一试过这黄泉平原的相思君和敦煌君都是心中默然,这些蛟龙大蟒蛇是在是太多了。

    电火雷光中能看到的草原沼泽中比比皆是一个个蛇沼蛟坑,一窝一窝的。

    然后还有蛟蛇杂交之属,比如七个蛇头,一个蛟尾的,比比皆是各种怪物龙属。

    慕容子明哑然一声:“敦煌君,你不管我了嘛!”

    敦煌君道:“不会的,我们之中总有人要过这问心局,一会我去过就是了。”

    相思君却是思虑片刻答道:“不对不对,应该是少年心性,心思澄明更容易过这问心之局的。”

    ps:因为前两天突发肾结石,作者不得不断更两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健身太勤,然后肾结石掉下去了,可疼死我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问心之局

    就在这时整个天空穹庐电闪雷鸣。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彻四野。

    却是犹如这个世界的老天爷一般。

    “慕容凤皇,故人相见可曾欢。相思君,气宗的武典可是需要我帮你改。阎罗天子,来见我还敢魑魅蒙面。随遇,我的儿,你何时到了此处。慕容家的小鬼头,居然有一颗赤子之心,何人给你下的道心魔种。”

    说话间却是一道硕大的雷电直接劈向了那名阴帅。

    却是吓得慕容子明和随遇一下翻滚开。

    那一道雷电把那阴帅点的口中冒出黑烟,却是打破了枷锁,真是九梳冠冕的阎罗天子。

    被雷劈后者阎罗天子一声惨笑道:“幽冥尊驾,我只是来送娘娘的法旨的。”

    不说还好,却是又是连续九道雷火打来。

    这一下却是笼罩整个这方圆不过数丈的石台。

    这凭空的石台要是被劈散落了,只怕就径直掉落蛇沼蛟坑,里面无数荒龙只怕杀之不绝迟早要陨落。

    九道雷火却是吓的阎罗天子早早丢出一片弧板,化作一方护盾。

    敦煌君见状亦是忘几入道剑在手,早早的浩大一波剑气先手而出。

    相思君却是拉过两小躲在了阎罗天子身后。

    就在这事那个空灵的声音却是再次出现:“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这黄泉平原乃是我心中的恶所化,你们过不了的!”

    空中的九道雷火先后而来,却是敦煌君连续出了三剑,阎罗天子也用那弧板护盾接过了三道雷火。

    眼看三道更大的雷火袭来,这时候却是那青衣魅影再次出现,一根手指伸出,却是浩大光明闪过。

    光华过后再没有雷火电闪了。

    青衣魅影难得一丝无奈道:“这黄泉便是主人的梦中化现的,就是一群天仙佛陀也是渡不过的。要去见祂只能过问心局。”

    “这是唯一的方法,或者我送你们出去。不然一会那噩梦来袭,我也压制不住。”

    敦煌君却是对着慕容子明还有随遇说到:“子安,子明要不你们先跟着阎罗天子出去,相思君要不要见他,你自己决定。我却是要试一试的。”

    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皆是摇头。

    这青衣魅影却是无奈摇摇头道:“你们人越多,这恶蛟狂蟒便越厉害。你们好自为之,我去压制那噩梦。”

    说话间,便翩若惊鸿的身影当真就化作一片白茫茫的圣光朝着苍穹飞去。

    便在这时再次出现那老天爷一样的声音,不过却是柔和很多。

    这苍穹下居然出现一轮明月,只不过这明月正好遮住了那一**日,却是明月周边一圈金黄。

    空中被照的白亮如昼,也更多能看清黄泉平原上那更多的蛇沼蛟坑。

    这一轮明月如轴,却是那光圈若眼眸,空中的云彩有若眼皮,形成一只巨眼。

    那声音甜甜的说:“慕容家的小鬼,你觉得我墓室风水如何。

    话音刚停却是慕容子明手周身被一团月光照定,也不知那月光何处来的。

    看样子是要他作答,子明一连哭笑不得喊了一声敦煌君,得到的答案却是好好答,既然是问心局,跟随本心就好。

    慕容子明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前辈这墓室的风水自然是好的,很好,极好的。”

    那个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这个墓室在幽冥黄泉,风水怎么会好!”

    慕容子明额头冒汗,却是手中撑住那白幡儿。

    一时间想不出理由却是开始胡编乱造了:“前辈用整个黄泉幽冥世界的幽都为陵园,以平都山为封土,用这枉死狱最深处为墓室。世人可能会觉得风水太恶,但是却是前辈心中的宁静之地,不然也不会在此处问心了。等我们进来却是见得前辈在这个世界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壁,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又有什么风水能比的上这等大器葬具齐备的了。”

    整个苍穹漏出繁星万点,却是如珠玑,也没有了闪电乌云,却是一片白云。

    空中日月同出星辰的那一轮巨眼却是依旧在苍穹远方看着四人一鬼君。

    那空中的巨眼白云飘洒,像是蛰了一下眼眸。

    万点星辉落下,却是那些蛇沼蛟坑都平复了,大蟒恶蛟都酣睡了。

    一道震耳欲聋清脆笑声笑道:“小子也懂庄子,你一身强修的佛气与我谈庄周,确实有些大言不惭,是为我这沉睡解闷儿嘛!”

    顿了一顿那笑声停止却是又问:“看在你这赤子之心上也不算你说假话。那我问你,庄周的弟子说怕鸟雀老鹰吃掉了庄周,庄周却说:在山上会被鸟雀老鹰吃掉,在地下会被蝼蚁吃掉,从老鹰鸟雀处抢过来给蝼蚁吃,问弟子何故这么偏心。你觉得弟子与庄周谁对。”

    慕容子明此时背后都是一身汗。

    道经都没有多看过几本怎么谈庄周嘛。

    只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作答,就是跟着本心胡编乱造:“那位庄子生性豁达,看透了生死迷障,死都不怕,又怎么会怕死后被什么吃掉。只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道法自然,归于自然。”

    空中那个空灵的笑声却是很是开怀:“十二年间你算是第一个深的我心之人。原来时光变迁的如此之快。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少年郎手中那仙人指路的幡儿为谁而打,可愿意为我而执。”

    慕容子明听得有些云山雾罩。

    倒是敦煌君走到慕容子明身后,一脚踢在腿肚上,子明一个踉跄就跪了下去。

    敦煌君却是闷声声对着子明说道:“还不快拜师!”

    慕容子明看到敦煌君这暴力的一脚踹本就有些吓到了,然后自己虽然呆头呆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敦煌君都有些紧张的时候。

    特别是那闷声的一句拜师,简直把子明震撼的头皮发蒙。

    都跪下的然后还手中比划不停,闷声说道:“那老夫子那边怎么办。”

    敦煌君站

    在子明身后,却是手中一个巴掌打在子明背后,直接就给打趴下了,口中却是淡淡的说:“叔父那边我去说。”

    等子明被一巴掌打的趴下后,却是见得那白幡儿上清晰的几个大字:祖师亲传。

    这一下算是明白为何叫为我执幡儿了。

    这时候便听到敦煌君轻声咬牙切齿的:“还不磕头。”

    却是天边传来一句:“凤皇,你也不用逼他,拜师之事还是讲究一个自愿。也不是他磕了头就能进我门下,正魔有别。你能答过问心一局乃是缘分,我传你一套逍遥游吧,这功夫算是正道的。乃是以庄周梦蝶之术和逍遥御风为基础的上乘仙法。玄门世家或者是三教中能比上这门神通的却是屈指可数。”

    敦煌君看着还跪在地上没来得及磕头的慕容子明,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会儿就是磕头都晚了。”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反问一句:“为何晚了。”

    敦煌君嘴角不动淡淡说了一句:“他生气了。”

    就在这时却是天边如约巨眼出一团浩大灵气飘来。

    然后就在众人身前凝聚成一个灵体,和那青衣魅影很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却是一身白衣,头上的发带也是白色的。

    在敦煌君和相思君,还有阎罗天子眼前也不见得来人见礼,却是直接一把一拉慕容子明,却是倒栽葱一般一头扎下了那黄泉平原。

    只见得那深渊一般的平原里早早的水洼沼泽出酒探出一颗颗巨头,等着这苍蝇一般的小点落下来。

    慕容子明早早的就吓得魂不附体,连叫喊都是忘记了。

    这一道白衣魅影却是带着慕容子明不停飞跃惊鸿一般,在一颗颗蛇头蛟首上飞过。点足间便飘飞无影,那一颗颗巨大的蛇首蛟头间却是一团乱哄,慌乱间本来熟睡之间的黄泉平原,却是一颗颗巨首昂了起来。

    这一道白衣魅影却是带着子明飞驰一圈。

    然后脚步一踏便是九宫八卦之位,接连便登山而行回到了这空中石台。

    白色魅影淡淡的问了一句:“记住了没!”

    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的子明却是回了一句:“没。”

    白色魅影一连无奈道:“你也太笨了一些。”

    然后伸手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草纸,却是灵气作笔,刷刷刷一会,便是一张功法秘本落在了子明手中,那一道白色魅影却是随着灵气消耗,最后完全没入了那一张草纸中。

    最后这草纸却是落在子明手中,还没细看,却是一股脑进了灵台。

    敦煌君一声浅笑:“子明,你这是该,吓得不轻吧!”

    子明十分无奈,一手扶着白幡儿,一手依靠在随遇肩头,却是对着敦煌君连连摆头道:“敦煌君,你也不会救救我。”

    敦煌君一脸无语的问道:“如何没救,我早早的就救过你了。”

    阎罗天子也是看了眼石台下深渊处的蛟龙蛇首,一脸无语道:“尊驾,法旨也没拿了看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光阴之中纵古今

    慕容子明下去游了一圈纯属吓的不轻。

    就是慕容随遇也被吓的目瞪口呆。

    敦煌君却是这个时候走到子明身后,又是一脚踢在小腿肚上。

    子明直接跪下了,然后就看见地上有一排早早刻好的字:谢,师尊赏。

    看字迹应是敦煌君的。

    这一次子明却是不敢迟疑,连忙磕了三个头后大声说道:“谢师尊赏赐。”

    然后就听到敦煌君从背后发来让子明不由得胆寒的一句:“磕九个。”

    听到这咬牙切齿令子明背脊发冷的话语,没有犹豫又是咚咚咚一连六个磕了。

    这时候天边那巨大的云眼处确实传来一声:“我答应收你了嘛!”

    额头上都磕出包来的子明听得这一句如从八月酷暑一下掉进了倒春寒的冰窟中。

    这时候转头看向敦煌君。

    慕容随遇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子明。

    那位相思君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阎罗天子更是冷眼旁观。

    这时候天边传来一声轻笑:“你所见就是我,好与坏不反驳,日后纵你阅人何其多,终无人恰似我。”

    “你要是能过这问心局,我便收你吧!”

    话音刚落却是在这苍穹下起了一条长河,长河的一个个渡口人来人往。

    就在不远之前的那个渡口却是敦煌君和随遇子明二人过鬼门关进幽都,只是没有看见那魔君君尘缘的身影。

    见得这条长河,认出这条长河的敦煌君和相思君都是张大了嘴巴极其无语以待。

    那阎罗天子看到这条河便是苦笑不已。

    随遇和子明都指着上一个渡口道:“那不是我们嘛!”

    子明亦是说了一句:“怎么没有魔君。”

    阎罗天子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道:“大能之辈能在岁月长河中穿梭,若是隐其身,便不可见。免得仇敌在岁月长河中杀了过去的自己。虽说在逆流而上进岁月长河难,但是有一些大能之辈还是能做到的。像你们两个小小金丹就能看到岁月长河中的自己,只能说明二位公子是天地的宠儿。”

    这时候那一道空灵的声音再起,却是问:“慕容世家的小郎君休听阎罗天子瞎说。礼记有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唯有自身强大,才可长存。圣人不仁以窃取天地气运,所以才能与天地共长久。”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纵今听其自然,光阴世事的长河依旧还是会流向应去的方向,即使竭尽人力,该受伤害的人也无由幸免。天下事不过得失二字,得

    失再分主动被动,就是世道与人心了。你该如何应对。”

    阎罗天子和相思君还有敦煌君听到这等发问,都是端坐在地上,像是稳定道心,压力极其强大,就是阎罗天子着鬼仙中的超绝人物也不得不端坐下来静思。

    随遇见得自己师尊坐下,连忙谨慎护法应对周围情况,其实他不知真要有个变故,他这小小的金丹修为也用处不大。

    就在此时却是听得子明十分大气无奈的说到:“当然是坐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了。”

    那只空中的巨眼漏出一丝沉疑,却是又追问了一句:“何解。”

    子明这会儿见自家敦煌君还有两位前辈都坐下了,也只好一屁股坐到地上,却是翘起腿说到:“你都说了岁月长河中方向不可逆,人力有时穷。那么与其烦恼,不如顺其自然得过且过了。”

    听到这么百无聊赖的回答,边上静坐的敦煌君却是长呼一口气。

    然后敦煌君哪怕是端坐着稳定道心,还是一巴掌拍在子明的后背上。

    子明一时大囧,知道自己失言了。

    星辉洒落,苍穹明亮,却是这黄泉深渊一般的平原上蛟龙俯首,巨蟒大蛇皆是酣睡如梦。

    那个空灵的声音忍不住魅惑一笑,像是好久才能平静下来:“纵古今皆不过世赋而已,若是去掉得过且过四字只怕这个答案甚和我心了。”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慕容家的小鬼,你且再叫一声师尊来听听。”

    子明这次却是不消的敦煌君打了,直接果断叫了一声师尊。

    却是听得一声叹息:“好风频借力,送你上青云。”

    一道青风自子明身上不由自发,却是真的吹的子明凭空飘走,敦煌君几人还未想着要拦一拦。

    一道流光带的子明进了远处哪一方墓葬光亮处,然后便是子明惊吓不已的声音传来。

    阎罗天子拿起那个单筒千里眼看了一下确实笑道:“敦煌君,你那个后辈被困住了。危险到时没有,只不过凭他自己是不可能出来的。”

    说罢把那个千里眼再次递了过来。

    敦煌君之看了一眼,便道:“樊笼剑阵。”

    随遇听到如是说也是有些不安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那个樊笼大阵。”

    敦煌君面露意外之色:“子安,你知道这个剑阵。”

    随遇漏出一丝尴尬:“跟纵横先生学过,悟性不够,没能学会。”

    敦煌君亦是摇

    摇头道:“樊笼大阵虽不算特别隐秘秘传的大阵,但是也是特别考究悟性的。我当年见过几次,也未能悟透。”

    相思君无奈摇摇头道:“要是那小子悟透樊笼剑阵才能出来,那就惨了。”

    话音刚落,却是见得这一出高台突然周边生出一道道剑气,这剑气极其有规律的排列。

    阎罗天子之看了一眼,便开始摇头道:“只怕那小子不悟透,我们都出不去。”

    就在这时却是见得一道道剑气流转,隐隐约约那些剑气变作一个个小巧的樊笼,而这樊笼却是带着这一块孤石大岩飘飞而起直上青云。

    空中那日月影现的日月不见了,却只留下一轮弯月,星光璀璨照耀,星辉飘落。

    敦煌君,相思君还有阎罗天子,随遇朝下看去,只见得原野上的蛟龙巨蟒大蛇皆是不见,只见得一片片芦苇荡。

    这时候便见得一道青气停留,却是那个青衣魅影出现了。

    还未等敦煌君搭话,那青衣魅影却是先开口道:“那个小鬼比我们现在安全,他身处樊笼大阵中,至少不会有被蛟龙巨蟒吞吃的后果。但是我们现在要小心了,这块垒岩移动已经引发两仪微尘大阵。若是你们过不了心关,只怕就是这位阎罗天子你也一样陨落在此间,除非后土皇地祇或是幽冥土伯亲自来救你。”

    便在这时却是见得苍穹里虽是星光闪烁,黄泉平原上却是大雾弥漫。

    便听得一声:幽冥路引,地狱无门。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位宫装女子模样的身影出现,开口轻问道:“一个人要退到哪里才不是江湖。”

    像是自问自答又说了一句:“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便有人心善恶,所以此处无人。”

    说完却是这宫装女子一转头,却是变作一个巨大的蛟首,然后活脱脱的一条巨大的身躯便在云雾中影现。

    这块垒岩石在那剑气形成的空间里被压缩的摇摇欲坠一般。

    就在这时那一颗巨大的蛟首撞了过来。

    便是阎罗天子也是拿出一个铃铛不停的摇晃,然后拿勾魂夺魄一般的铃声却是把那蛟首冲击的摇摇欲坠,只不过敦煌君和相思君随遇三人早已差点先倒下了,却是见机的快早早捂住了耳朵。

    那青衣魅影道:“这是主人梦境中的问心,你们要赶快破除。不然这些幻化之物会越来越强大。”

    正在说话间却是那巨大的蛟首本来被冲击的头昏脑涨,这一会总算是缓过来了,便一头撞在了剑气结界上,只不过下一刻却是巨大的蛟身游动,不知道隐藏在黄泉迷雾哪里去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心间樊笼

    听的那一句幻化之物会越来越强大。

    众人心中了然,这时两仪微尘阵中,说到底两仪相生,便会化作诸般幻相。

    就在这时却见得那巨蛟头上生出一条独角,然后却是从蛟身七寸处又长出一颗头颅。

    虽然这头颅不大,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生长,那第一颗独角蛟首却是开口口吐人言:“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此处无人便没有善恶,那一个人如何才能脱离江湖。”

    刚刚说完便是见得第二颗蛟首摇晃着伸了出来。

    那巨大的身躯却是一摆尾,隐没在黄泉迷雾中了。

    这会儿的苍穹之上却是一片星辉,那一轮弯月也不见了。

    相思君和敦煌君还有阎罗天子见得这等速度的变化,也是惊诧不已,就在此刻随遇却是自言自语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可是只有人不是江湖中人,便没有了江湖,平凡的生活着便没有江湖。”

    虽说是自言自语,周围三个长辈也是听得清楚。

    这时候便见得突然从块垒岩下伸出那颗巨大的蛟首,再次口吐人言:“你说的对。”

    然后一头撞在这块垒岩后面,把这巨大的块垒岩撞向前飞飘。

    巨大的两首蛟身却是逐步换做一片烟尘。

    这块垒岩却是朝着这小天地最中间那一处长眠地飘去,也不知是那双头蛟有意还是无意的。

    三人一鬼刚刚大缓过一口气,却是青衣魅影无语到:“更大的麻烦来了。”

    这时候星辉下,黄泉里一阵骚动,却是云雾中听得一声身哀鸣,都是那些巨蟒大蛇发出的。

    还不知道下面出现了什么事。

    这时候却见得那青衣魅影伸手指了指远方,便见得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日。

    这大日的光辉有些幽暗,可能是身处黄泉幽冥地底深处,就是这一轮宝器化作的大日也晦暗难明了。

    阎罗天子有些忍不住叹息道:“这宝器化作的黄泉大日都有些晦暗了。”

    青衣魅影没好气的看了阎罗天子一眼。

    这时候便见得这一**日越来越近。

    却是突然发现这大日被供奉在一座小山上。

    就在众人观看的这一会,这小山却是列出一道巨大的口子,上面漏出错综复杂的山锥一般的突起。

    突然那大日晃了晃,却是周边的云雾散开了。

    就是阎罗天子看到这般景象也是无语凝噎,那里是小山啊,明明就是一个蛇头如山一般大小,那山锥一般的突起是一颗颗蛇牙,那一**日,那是头上的那一颗明晃晃的独眼,难怪光线晦暗不明。

    这时候却听得嘶哑难明的声音从哪巨

    大的蛇口中发出:“人间有一位陆子休竹马之妻,后四年就有了三子。然而娶了他休妻的那一位赵王孙,在妻子唐氏逝世后却一生未娶,世情薄,人情恶。薄情的人风生水起,深情的人挫骨扬灰。为人夫自然是那位赵王孙为上上品,只是可叹息那挫骨扬灰的唐氏和那薄情的陆子为何是竹马,只怕那位唐氏到死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但是陆子给的全是辜负罢了。”

    那一颗山岳般的巨大头颅缓缓移来,那一**日也是越来越近,整个苍穹都被照的明亮不少。

    看着那巨大的蛇头缓缓而来,却是相思君开口道:“随心随意的缘,随思随念的盼,纵经不住世事流转,若诸般相携诸般念,未曾换的一段花下月前。今生你我,能有一次心灵想握,又何惧他日流光置换。相逢卿一笑,缄默两心间。相知凭一念,何谈天涯远。”

    那巨蛇像是在思考,移动的更加缓慢了。

    这时候敦煌君心有感触。

    却是说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怨不得陆子也叹不得王孙。”

    巨大的蛇眼大方光亮,却是一声鸣叫后,一条巨大的蛇尾摆起打在块垒岩后,巨大的顶着一颗大日的巨蛇便化作了烟尘,消散不见了。

    青衣魅影却是看着那长眠处的光彩流动,叹息道:“清风已北过南巷,南巷故人不知归。”

    在哪巨大的蛇尾送的这一程,却是块垒岩如一颗流星直入那长眠处。

    只不过块垒岩在这祭坛模样的长眠处却是一碰而碎。

    那个如鸡子一般的薄壳却是无比结实。

    敦煌君,相思君,还有阎罗天子和随遇都是直接摔了进来。

    这时候便见得这慕容子明却是呆呆的坐着,看着场中那一个琉璃光华一般的祭台上躺着的那一个人。

    这时候那青衣魅影却是走到敦煌君身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便消散飞向祭台上那个人。

    祭台上那个人和青衣魅影长得一模一样,或者说真是那姬天佑。

    祭台上的那个人却是眼角处多了一滴泪。

    原来这便是那青衣魅影。

    这时候只见得这一具鬼魄躺在这里却是五色流光闪烁,躺在那里熟睡一般,依旧是少年模样。

    随遇见机的快,还是主动跪下磕了一个头。

    这时候却是见得子明端坐在那祭台一遍,既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以眼神示意众人。

    敦煌君等人看到他被囚禁在樊笼大阵里,却是不知为何此时樊笼大阵缩到这般小了。

    整个大小只能勉强容的子明盘腿端坐。

    数以百千的剑气却是全部剑尖朝里,构成一个光滑的蛋壳一般的小巧法阵

    这时候空中那一轮巨眼再次出现,只不过很是虚幻了,显得衰弱不堪,就是整个苍穹也变得星光晦暗。

    黄泉原野上蛟龙巨蟒大蛇嘶吼连连,整个冥陵晦暗明灭,就是这个祭坛也如风中的烛火。

    便是在这一刻慕容子明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整个樊笼剑阵却是压缩不停,空中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参悟不透这樊笼剑阵如何能青云直上,不若陪着我在这里生活吧了!”

    这时候慕容子明惨兮兮道:“师尊,有烟火气息的地方才有生活。此处荒凉如何生活。”

    这时候那一轮空中的巨眼像是眨眼了一次,叹息一句:“也是,年轻小子都是爱烟火气的,也罢。”

    一声叹息后整个樊笼剑阵却是由实化虚,然后一没入了子明的额头明台。

    那空灵的声音却是说道:“这个樊笼剑阵你可以用三次,若是还不能明悟,那么你也就很难参悟了。不过你不能白用,需要做三件事。”

    然后却是沉静半响,却是见得慕容子明连连点头。

    看样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传音直入心间。

    整个巨眼消散,再也没有生息传出。

    这时候阎罗天子走到祭台前,看着这沉睡中的鬼魄,一时间思绪万千,拱手称呼道:“幽冥尊驾,有后土娘娘的法旨。”

    并无半点回应,依稀只能隐约见得眼角还有的那一滴泪痕。

    敦煌君见得阎罗天子亦是不能唤醒这鬼仙一般的残魂,阎罗天子一时间大为窘迫不由得自己问道:“这要如何唤醒。”

    阎罗天子继续苦笑道:“幽冥尊驾有多少幽冥黄泉的本事,只有后土皇地祇娘娘和幽都土伯知道。本王在幽冥尊驾面前顶多只能算个友朋。如何可知这沉睡前是如何打算的。先前依稀出现的青衣魅影只是祂眼角的泪珠,那一道白影只怕也只是散落的神思。”

    慕容子明没有了樊笼剑阵的约束,却是站起身来一个踉跄。

    差一点点一头扎向了祭台上那个躺着的鬼魄。

    却是吓得阎罗天子和敦煌君齐齐拦住。

    只不过慕容子明自己也知道腿软了,急切间想停住,这前扑的身形却是直接摔在地上趴的五题投地面,刚好在这躺的祭台前看到一个脸盆大小的水缸,缸中倒影着空中明月。

    敦煌君摇摇头带有一丝训斥道:“小心一些,不要毛手毛脚的。”

    这时候却见得整个苍穹色变,万点星辉不见,却是又一轮弯月孤悬。

    慕容子明跪在地上看了看那个水缸,却是又看了看空中。

    却是叫道:“敦煌君,这空中的明月和水中的月不同。”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还君明珠

    这一声呼喊,却是把正四周寻找线索的相思君给唤了过来。

    相思君颇为博学,加上是长期写书的行家里手,却是淡淡一笑道:“你们还记得门扉间的对句嘛!那便是线索,眼前这叫:水中月终是天上月。”

    却是故意留下半句不说。

    敦煌君接过话头道:“眼前人方是梦中人。”

    相思君伸手比出一个拇指,然后说鼓励的说道:“继续多想想门扉山为何是月若无痕月常圆。”

    随遇虽是义子,对眼前鬼魄之主的过往知之甚少。

    这会却是去搀扶起被樊笼剑阵禁锢许久这会趴在地上的慕容子明。

    子明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大约知道一些事,顶多算的生平事迹奇闻。

    阎罗天子无奈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看见那个苍穹了嘛!等星光完全隐晦的时候,黄泉平原上的蛇沼蛟坑便是我们最大的危机,却是如青衣说的除非是后土娘娘或者是土伯亲自来搭救,不然以我们的修为实在是很难自保的。”

    相思君却是指着祭台周遭的花纹道:“这些花纹便是剑气留下的,整个樊笼剑阵归子明小子了。也就是说原来整个罩住这里的便是那心间樊笼一样的剑阵。”

    阎罗天子接着说道:“平时只怕这个祭台便是那些巨蟒大蛇蛟龙不敢来,现在此处的禁止也是很脆弱了。只怕到了星辉黯灭的时候下面那些大物便会上来。这鬼魄躺在此处沉睡,若是被那些怪吃了,只怕等进阶便是一方魔神。黄泉平原上的所有怪物都都是幽冥尊驾的梦中恶欲所化,吃了本身的鬼魄,只怕......”

    还未说完,大家都懂了是什么意思。

    敦煌君见得这祭台上躺着的鬼魄依旧是姬天佑少年时候的模样,青丝间只有一根头戴,就躺在这冰冷的祭台上。

    阎罗天子摆摆手道:“尊驾在此处只有五魄,需要快一些想办法唤醒祂。要是我们没进来便没破坏此处的平衡,现在青衣魅影消散回归,代表的只怕是平衡已经打破了,你们看那空中的巨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也没有生息了。”

    敦煌君看着祭台上躺着熟睡的鬼魄,默然片刻却是说出了一句无关解围的话:“许多年了,我们都曾是少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这相思君见得这等情境下,敦煌君这个最熟悉眼前鬼魄的人不仅不思如何想办法唤醒鬼魄解围,还在伤春悲秋,忍不住说道:“哎哎哎,哎呀!我说慕容凤皇,就算你要殉葬在此处,老夫我也自认倒霉死在此处,就是这阎君也是祂自己进来的。但是你看下你徒弟和你慕容家的这个子侄,他们死在此处不应该啊!大好的年纪葬送在此处。”

    原来就在这片刻间,远望平原上一个个巨大的蛇沼,蛟坑里面开始翻涌,探出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有带角的,有不待角的,小一点的也是身长约莫估算都是十数丈大小。

    明和随遇看了一眼远方昂首的一颗颗巨大头颅,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凝噎。

    阎罗天子道:“我真的只能祈求娘娘和土伯来救我们。”

    说完却是摸出一方五寸大小的印信,正是阎罗天子的鬼玺。上面成百上千的骷髅鬼头,却是精美的无与伦比,最上处有一方独角麒麟脚踏众鬼。

    待的阎罗天子施法连连,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阎罗天子无奈道:“此处不仅在幽都之下,黄泉之上。还在岁月时光长河中不停的流荡,就算我祈祷,亦是没办法传递出去。”

    敦煌君看着祭坛石台上的青衣鬼魄,像是收拾了心思一般,静静答道:“你们不用这般急切,我知道如何唤醒他。你们走的远一些,我来唤醒他。”

    众人依言朝着四方走远道祭台边缘,更是看着远方的那一颗颗在苏醒的巨首。

    相思君一回头,见敦煌君只是走到祭台边,那鬼魄头脑处依旧看着自己和阎罗天子。

    相思君没好气的说:“此处祭坛就这么大,我们已经走到最边缘了,还能走到哪里去。”

    敦煌君俯身嘴唇轻动,却是依稀想起那青衣魅影消散前的那一句你在我的心里的位置,连我自己都羡慕。

    敦煌君摇摇头放空想法,却是整理心绪后在那鬼魄耳边小声轻说了一句:“山有木兮......”

    就在这一刻却是这个在岁月长河里隐藏的陵墓的整个苍穹漏出巨大的白光。

    那一点白光越来越明显,却是要掀翻整个陵墓一般,璀璨不可耀目。

    这时候的空中隐约间在明镜样子的天空里有一袭红衣。

    那璀璨光华里有一个人影,两道身影像是对峙一般,只不过还未进的来这问心居的冥墓中。

    看样子不会超出片刻便能突破岁月长河中的壁垒。

    那本来黄泉平原你探出的一颗颗巨首在这一刻安静的不敢漏出片刻声响。

    下一个瞬间却是都疯了一般仰天嘶吼,却是疯了一般朝着祭坛涌来。

    见得整个黄泉平原上巨大身影的嘶吼晃动着飞扑而来,就是相思君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巨大如泽国一般的蛇沼蛟坑。

    就是这一刻空中那巨大的苍穹里那一袭红衣更加清晰,却见得那璀璨的光华也更加清晰,那里面确实有一个人影正远远地和红衣对峙。

    便在这时整个祭坛周边绕起一阵阵灵气翻复,却是见得整个苍穹晦暗一瞬间,见得北斗位却是依次亮出七颗大星,然后又有一颗更加明亮的大星亮起。

    却就在这一瞬,整个苍穹色变,径直天地四方整个苍穹依次亮起了东方苍龙七宿,分别是是那角亢氐房心尾箕。

    就在这时又是见得南方起的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西方白虎七宿和北方玄武七宿却是也在同一时刻亮起,分别是那奎娄胃昴毕紫参和斗牛女虚危室壁。

    二十八星宿俱全亮起的时刻,却是见得空中凭空聚显四只虚影神兽。

    却是各自嘶吼了一声,然后化作灵气复散于各星斗之中。

    这苍龙朱雀白虎玄武天之四灵正好以正四方。

    这时候从东方角木蛟,亢金龙开始一直到最后南方位翼火蛇,珍水蚓一一化现,二十八宿上 的依稀化作一个个灵兽,这些灵兽整齐划一的再嘶吼一声,整个黄泉平原里先前所见的各种大蛇巨蟒恶蛟俱是不见,只见得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原野,上面草色依依。

    相思君和这阎罗天子见得那飞奔而来的各种巨蟒蛟龙在这一刻不见了,俱是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整个天幕却是紫微星的位置有那一点萤火一般的璀璨不停,然后其中还有一点红影。

    就在这一刻整个祭坛上却是清风徐来,一道道紫气如烟熏一般缭绕。

    这时候见得远方的平原上走来一青衣魅影一摸一样的光明教主,这时候阎罗天子忍不住伸手指道:“幽冥尊驾来了来了。”

    正在这时候却是慕容随遇也指着南边平原上走来一位一摸一样的幽冥尊驾。

    众人急忙看向剩余两个大方向,却是果不其然见得一白衣一黑衣皆是那个少年模样。

    便在这时却是听闻那个祭台上躺着的那一具魂体长叹一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众人回头只见得石台上躺着的那个魂体早已经坐起,那一句叹息后,却是再也没开口说话,眼角那一滴泪痕想必是刚刚擦去,淡淡的低妆上还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

    这时候远方的四道身影却是天涯若咫尺一般,瞬间便上了祭台。

    这时候一道一道走进融合进了那一道端坐的魂体。

    这个时候整个苍穹山光华璀璨,却是一道白光更加灿烂,那红衣手中拿着不知名的刀刃也更加飞舞。琉璃一样的苍穹像是以那两位为中心就要融化了一半、

    这时候祭台的地面上亮起了融化一般的熔岩,却是见得一双九曲的牛角缓缓伸出,随即便听得一声:“吾身所立,”

    还说说完便见得另外一双青铜牛角冒了出来。

    这时候那嘶哑的土伯声音却是慌忙的下面半句便是幽都都没说,慌不得一把拉出一道身影。

    众人看去乃是带着九曲牛角青铜面具的魔君君尘缘。

    君尘缘看了天际苍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两位这边打法,就是这个世界壁垒亦在一刻间便会崩溃。”

    就是这幽冥土伯的分身也是抬头满是担心的看了一眼,然后静静无语,又瞥了一眼阎罗天子。

    这时候魔君君尘缘却是拿出一个草扎的人偶对着祭台的上的魂说了一句:“兄长,上身吧!尘缘还需一助方能击退神祇魔念的二位。”

    那一道魂体不知可否,却是鬼言鬼语一般说了一句:“还君明珠。”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可与不可

    听得这一句鬼言一般的:“还君明珠。”

    魔君君尘缘思虑片刻却是摇摇头道:“兄长,此事不可。”

    又是沉闷询问一般的鬼言:“为何。”

    这一丝声音中含有的威压就是相思君这等修为亦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阎罗天子亦是一个踉跄,土伯的分身晃动了一下牛角,淡淡说了一句:“不要生气,好好谈嘛!买卖不成仁义在,询价是天,还价是地嘛!”

    这时候一身道装的魔君摸了摸脸上那个九曲青铜牛角,却是十分认真的说到:“人总不能吃肉的时候夸肉香,洗碗的时候骂碗脏吧!何况这肉兄长你吃的,却要我来洗碗不太好吧!你可以坏,可以自私,但是这样没良心不太好吧!”

    那端坐的魂体却是直接躺了下去,继续在那个祭台上,只不过响起了阵阵鬼言:“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听得这几句鬼言,就是幽冥土伯亦是不停的晃动牛角无语。

    那位刚刚被阎罗天子扶起来的相思君正开口问道:“不是醒了嘛,怎么又躺下去了。”

    这会却是扶他的阎罗天子一声苦笑道:“幽冥尊驾和这位没有谈妥,准备封闭整个世界作陪葬。”

    闻言的相思君大吃一惊,手指着已经平躺下的那魂体直愣愣的说不出来,却是把手指顺着指道魔君君尘缘身上,却见得这一位只是看着空中那一道亮丽的光华和一抹红衣。

    这相思君手指道慕容随遇身上却是说到:“这个是儿子。”

    又移动到慕容子明身上道了一句:“这个是徒弟。”

    最后却是指道敦煌君身上,十分撒气的说了一句:“你也不劝一劝。”

    敦煌君看着石台上躺着的那道魂体却是眉头没脑说了一句:“此处也还甚好。”

    这一下就是连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也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自己这位敦煌君,不知这是何意。

    这时候的魔君君尘缘不知道从哪里早已拿出了那把金边华伞,看着苍穹山那一团白光和一抹红影却是淡淡的说到:“这个小世界的壁垒就要被打破了,我要是一招击飞祂们,只怕会祸击整个幽冥黄泉,是怕三曹六案七十五司无一幸免的可能。”

    这时候晃动牛角的土伯却是问了一句:“那要如何。”

    魔君君尘缘摇摇头道:“兄长他不肯与我同力,我也无法,神祇魔念谁吞噬他我也无所谓,土伯我们走吧!”

    说罢便上前拉住了土伯的衣袖,反倒是土伯朝着睡梦中的那个魂体又问了一句:“快要打破你这小世界了,你还不起来处理一下。”

    石台上那一道躺下的魂体没有半分起来的动静,却是苍穹中传来一道鬼言:“我已经死去十二年,现在也没法出手了。”

    土伯看着台上那一道魂体道:“那你也不

    管管你徒弟和儿子的死活,还有这位敦煌君的。他们可没有合道之上的体魄,我可没法带着穿越时间长河的啊!”

    还是空中传来那一句鬼言:“不是还有你身边那位嘛!”

    便是这时慕容随遇和子明也是见机的快,却是一人一手抓在了魔君君尘缘的衣袖上。

    土伯见慕容随遇,慕容子明还有敦煌君三人不知何时都再次绑缚在那一根紫金色布带上了,也是不好启动熔岩下沉而去。

    这时候也不知那青铜面军后的魔君是何脸色,想来十分不悦,终究是摇了摇头:“你也狠的下心,一个你儿子一个你徒弟,还有一位”却是没有说完扎然而止。

    那空灵的鬼言却是再次说道:“留三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世格格不入。剩七分一本正经以图此生安分守己。尘缘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嘛!”

    却在这时敦煌君依旧走到那石台边缘,对着那沉睡的魂体耳边说了一句。

    却是见得一道流光闪烁,却是魔君君尘缘身后站立一道鬼魄,正是那昔年的光明教主,头间只有一条青丝带扎着头发,这时候却是见得先前魔君君尘缘拿出的那一道稻草扎的人偶凭空出现。

    却是那道光明教主的魂体念叨:“洛浦疑回雪,巫山似旦云。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

    话音刚落却是整个魂体进了那三尺的稻草人偶。

    这时候却是见得魔君君尘缘淡淡接道:“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自有狂夫在,空持劳使君。”

    说完却是一把接住那个稻草人偶,然后放进胸前的衣衬里,尔后却是看了天际一眼,一顿足就撑开伞朝着苍穹飘起。

    在高空上却是把那华伞收起,像是剑一般朝着苍穹一捅,只见得漫天飞起青色,金色,黑色飞虹不断顺着这一道剑意朝着苍穹里那一抹红影和那团光华打去。

    整个空间震动,却是持续了数秒。

    终究是魔君君尘缘借助整个冥墓洞天小世界的规则之力用出的这一剑直接冲破了岁月长河,径直打的那一团白光和红衣飘飞而去。

    远离了这个挂在幽冥土伯胸前,藏在岁月长河的冥墓洞天小世界。

    见得这平淡一剑一以贯之的慕容子明却是笑嘻嘻道:“魔君出手打发了那二位,我们也算有惊无险!”

    转过脸却是一本正经的问道:“敦煌君,你对那魂体说了什么。”

    敦煌君被这个突然发问打的措手不及,却是羞涩半响还是说了:“我只是对他说了过去相见的情况,就是觉得出不去总要聊聊天。”

    终于算是对慕容子明蒙混过去了,这时候却是随遇好死不死又接着问了一句:“师尊,那你说了什么,他那么大反应。”

    这一问却是难住了敦煌君,只好调转慕容随遇的注意力指了指空中那一剑打到光阴长河里的魔君君

    尘缘说好好看那一剑。

    慕容随遇却是说到:“这一剑原来卿先生教过的,一以贯之。只不过我没有魔君叔叔那等修为。打不透这个小世界洞天。”

    这时候相思君和阎罗天子看到苍穹越来越远的那团光华和红影却事大大的松了一口,有人要从岁月时间长河里打进这个洞天小世界侵吞幽冥尊驾的魂魄那是天大的祸事,这一下算是解决了。

    众人也不用担心被卷入时间长河消磨不知死活。

    这时候土伯的这一尊分身却是拔出手中新到手的虎魄刀摸了摸,像是想了一想还是决定不上去向眼前这位魔君问剑打斗了,想必下次打坏了是不一定赔的。

    那个人他自己做的局终究还是自身在其中,不用自己这幽冥神祇来打破破绽。

    说不定忘川河神下一次也会长记性不来刚好凑成三人喝酒的酒局,虎魄刀要是再碎了,却是难以修复,谁都不知道这时候的魔君是否用的出那太曦神辉。

    这时候慕容随遇依旧又问了一句:“师尊你到底说了什么。”

    敦煌君十分无奈的只好小声回答自己这个徒弟:“慕容门楣处见君便是一眼万年。”

    正在这时候的相思君却是笑嘻嘻道:“下次的书有核心故事了,哈哈没想到不流连风月之地亦可选的素材,真是那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这时候慕容子明却是大吼一声:“相思君前辈,你一个写艳本书刊小抄绘本的,居然敢拿我师父开玩笑,不太好吧!你准备怎么写。”

    这个转折转的就是那位阎罗天子听到都是一个踉跄再次坐在地上,怯生生说了一句:“你们都是自家人,可千万不要连累我这个外人了。”

    这时苍穹里那一团光华和红影被魔君那一伞打的原来越远,最后却是魔君直接飞出了这个洞天小世界。

    就听得慕容子明小声询问相思君道:“前辈,你这书的生意好做嘛!这故事打算怎么写。要是好写,我便跟着前辈你学上一学,以后也好多个来钱的门路。”

    那位相思君却是笑一笑道:“这个容易,我只要把文中人物全部弄成化名,然后分作四个章节,就依次叫做初见倾心,再见痴心,终日费心,欲得芳心。然后把这故事写得文山雾罩,情意绵绵辗转反侧,等等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慕容子明听着听着却是觉得自己被一道摄人的目光注视着,转头看去只见得敦煌君眉头紧锁,这时候随遇却是冲着自己连连眨眼。

    不明就里的子明又问了一句:“相思君前辈,你这文中的主人确实是我那位死去的师尊。”

    说完还用手指了指那个空置的石台。

    就在这时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慕容子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嗯呐嗯呐。

    这时候幽冥土伯都无语,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徒弟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忘川河畔奈何桥

    从冥陵问心局出来说来也是简单。

    这个用做陵墓一样的小世界却是天涯若咫尺,阎罗天子带着众人直接传送到了原先的刚醒来的位置,不知何时哪里早早就有一道通道。

    带众人再次出现在枉死狱黑白无常二位大爷把守的那个门户的时候。

    就见得黑白无常二位只是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

    见得突然一声九梳冠冕的阎罗天子,也是慌不得告罪一声。

    只不过被连连摆手示意不要见礼。

    这时候身后那天纲玉璧在那天禄麒麟消失不见后,整个天纲玉璧再次不见了。

    敦煌君见众人安全,却是在慕容子明连连摆手下还是解开了那禁言术。

    只不过刚刚解开却是听得那相思君笑了一声:“慕容凤皇,你家这一位子明小哥成了那一位的徒弟,你回家怎么给你叔父交代,还是拜的一位有名无实死去多年的师傅,以后他要如何修行。”

    敦煌君却是面不改色一笑:“无妨的,我勉强还能教他!”

    慕容子明却是大喜正要跪下朝着敦煌君再磕几个头的,心中嘴上却是念叨:“这次这禁言术算是值得了。”

    就在这时却是听得一声冷哼,只见得就从虚空那沃石处掉下来一个身影,直挺挺掉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就是阎罗天子也吓了一跳。

    待众人上去却是从那巨大的土坑里刨出了一身道袍稀烂的魔君君尘缘,手中早已没有了华伞,不知道是打碎了还是早早收起来了。

    这时候先前说到哪里都忘记了,只见魔君躺在坑底被刨了出来,却是坐在地上沉静半响却是突然说了一句:“既然你拜了我兄长为师,以后我便教你,按照教中弟子排辈,正好与多宝平辈,你既然是三十三代教主的弟子,我自然给你取个道号名:御宝。自己有空多去看诸多戒律,以后遇到魔道子弟要称师兄弟,不可妄动干戈。”

    待的这一位说完,敦煌君也不由得有点头大,这一下回家却是有点不好交代了。

    正在这事却是听闻魔君又说道:“他先前交代了你什么没有。算了算了我不问了。”说完却是摆摆手道:“我现在受伤了了,你背我从忘川河奈何桥走吧!劳烦阎罗天子相送一步。”

    这时候的阎罗天子却是十分无语道:“我得去回复后土娘娘的法旨。”

    说完却是摸出了那鬼玺交给黑白无常,让二位代送。

    这慕容子明本就是执幡儿的道童,这时候自然是解开手上紫金色布带,然后一把背起了不能行走的魔君君尘缘,却是堪堪走了一步就压得几欲要死一般,忍不住说道:“魔君,你怎么这么重,看你这身没二两肉,背起来后却是十万大山一般沉重。”

    还未说完便头顶滴下了点点汗珠。

    看那一脚进地半寸深浅,敦煌君看子明不似作假,开口说道:“如

    此,我来背吧!”

    正欲解下身后的佩剑,却是听得一声哗啦,土伯那挎刀的分身再次出现,却是一拉君尘缘的胳膊道:“我直接送你回去算了。”

    说完却是不理不睬在场诸人,便带着魔君君尘缘沉到了熔岩里。

    半路不知何地的时候就是土伯分身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六魄在身为何这般重,剩下的一魄该向哪里去找。”

    沉静片刻的魔君君尘缘却是叹息一声道:“自然是去还君明珠的君家找。”

    土伯片刻无语再次问:“何谓还君明珠。”

    君尘缘无奈道:“他吃肉,我刷碗。他的前尘因果我担着。”

    寂静片刻无话,只有一路熔岩起伏。

    在枉死狱的诸人皆是面面相觑无语。

    黑白无常看着在场面面相觑的多人,只好晃着头脑,由范无咎出面叫回神了众人,一起朝着忘川河出发。

    慢悠悠的下了这平都山十八重地狱。

    只是不知何时起,整个平都山被冲淡的幽幽鬼气再次缠绕。

    不知何时又布满了整个平都山。

    相思君跟着慕容世家的三人还有黑白二位大爷一路轻松而行。

    想当初一个人进来的时候那可是过了三关算是半打进来的,只不过好在超凡入圣一般的修为,阴司冥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面子没有过多追究。

    只不过现在一路走来遇到几天前被打过的牛头马面,自然怒目而视的大有鬼在。

    终究是时不时被这样行礼注视有些让人瘆得慌,慕容子明十分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大前辈,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诸多鬼差这般看着你。”

    相思君这二十来岁的长相,人畜无害的一笑,然后小声说道:“我只是进来的时候他们不肯让路。本座只好勉力前行了,自然在过程中多有争执,免不了有些龌龊。”

    这时已经远远地能看见忘川河了。

    八爷范无咎十分不客气的对着相思君说了一句:“你这叫争执,有些龌龊。要不是阎罗天子心胸宽广,你这算是打进幽冥地府,杀进枉死城狱了。”

    就算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七爷谢必安也回过头来晃动舌头,表示愤慨。

    相思君只得不好意思的勉为其难的笑一笑连连道歉说不会有下次了。

    可算是把慕容子明和慕容随遇雷的外焦里嫩,慕容子明还待想入非非,就听到敦煌君冷冷的声音传来:“子明你就不要想了,今次是赶上镇守黄泉路的铁笛剑仙不在,不然就是相思君前辈也不可能这般轻易入地府的。”

    刚刚说完,却是冷不丁的白爷谢必安晃动舌头说了一句:“善恶总有回报,赏善罚恶簿上注定有这一笔。”

    相思君却是摆摆手道:“浪的几日是几日,身前哪管死后事!再说我堂堂陆地神仙来幽冥访友,有事情请教,

    是牛头马面不放行,能怪我动手嘛!”

    看着这混不当会事,一时间人鬼皆是无语。

    说话须臾之间便遥遥的看见那巨大的鬼门关了,只不过这一刻算是看清楚了,两山对峙一般的峭壁石崖的鬼门,却是是气势恢宏。

    这一路行来也未出先前来时的阴阳路城门楼子。

    见得众人疑惑,黑爷范无咎只好再次开口道:“这时另外一条黄泉路。”

    说罢用手指了指鬼门关说道:“看得见,走不去的。太远太远,中间隔了一座幽都城。鬼门太过雄伟。”

    只不过顺着这黑爷指去的黄泉路,却是见得一条大河,上面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沉沦合道里的孤魂野怪,虫蛇满布,腥臭扑面。

    就在这时却见得一条见到尽头的石桥,边上有碑曰:奈何

    从这桥头看去只见得桥下河面蛇虫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见得里面有铜铁颜色的长蛇去撕咬恶鬼,惨兮兮的,时不时还窜出一条铁狗恶犬也扑下水去追着咬那孤魂。

    正在这时却是见得一位徐娘半老推着手板车缓缓行来停到桥头,看着诸人问道:“诸位可是要喝一碗老身熬的汤,驱走着幽冥恶地的寒气。”

    说话间就递过来茶杯大小的两盏大小的绿莹莹汤水。

    见得这般热情,却是有些不好推脱,慕容随遇正要拱手道谢后接过。

    却是那黑脸的八爷把号丧棒子往地上一杵,大大咧咧上来从那半脑徐娘手中接过两盏,朝着小推车上一丢。没好气的说道:“孟婆,你可不要害我们兄弟。给阎罗天子惹祸。”

    那知那半老徐娘却是裂嘴一笑道:“擅入幽冥者死,这几个人物都是擅入,听说还有一位是打将进来了的,我便陪铁笛仙在此等候很久了。”

    说话间却是身影飘飞,一把三寸长的匕首直取相思君。

    这相思君却是个妙人,大声疾呼一句:“老婆娘,你爱慕小生不成,这便要谋杀亲夫嘛!”

    说话间却是那左手依旧拿出那个焚香的香炉小鼎,两道法决,一挥手却是一片紫烟。

    正杀伤前去的孟婆却是一收匕首回身让过了。

    这时相思君远远地腾空而起,却是笑道:“孟婆,我便先走了。下次来幽冥过这奈何桥一定来喝一碗你煮的汤。”

    幽冥的高空中直见得一道璀璨光华,一道飞剑直取相思君,却是远远的桥上走来一人,仙风道骨的出家人一般,又像是个儒生。

    手中捏着一个剑诀,却是轻声喝道:“相思君,接某一剑:龙蛇。”

    说话的须臾间却是见得手中一抖又是一道飞剑追了上去。

    远远地就听见云雾中传来一声:“铁笛剑仙在这等某,我先去也,几个小辈改日有缘再见。”

    远远地只见虹光闪烁,剑气流动,却是搅的云惨风淡。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奈何奈何奈若何

    这突然地变故也是让这两天刚刚放松心情的慕容家两小心头一震。

    就是敦煌君也有些措手不及。

    见得那镇守奈何桥的铁笛剑仙去追相思君去了。

    却是孟婆一挥手却是说道:“我且擒下三个小辈。”

    说话间却是阴风再起,一手就向着慕容随遇抓来。

    鬼气掌风压人,慕容随遇就是想跑也不能。

    便在这一刻却是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他前面,正是敦煌君。

    这时候却是湛然留机未出鞘,敦煌君手画一道不知名符篆,却是一个气罩堪堪形成,便见得孟婆一掌打在上面。

    眼见气罩要破,敦煌君却是一掌接上,两掌接实却是一阵闷响。

    于是乎,这孟婆倒退一步,却是敦煌君一连蹬蹬退了三步,口角溢出一口血来。

    随遇和子明双双拔剑。

    这时候却是黑白二位爷齐齐的用黑白号丧棒架住孟婆隔开。

    却是听得那孟婆嘻嘻一声嬉笑道:“小郎君未入地仙,半步合道却是修为不错啊!区区半步元婴合道能打退老身一步也是难得。”

    见敦煌君嘴角的流出的血,却是笑道:“我这阴风掌的滋味不错吧!这毒的滋味如何?”

    原来孟婆这掌中带毒,敦煌君却是中毒了。

    黑白无常都是大吃一惊,慌不得却是叫道:“速速把解药拿来,这三位乃是阎罗天子的客人。”

    又是一通解释说不是与那相思君一路的,只是恰好顺路同归。

    孟婆并为多做纠缠,随手丢出两颗药丸,说道:“解药在这里,吃错了便留在这幽冥,吃对了便可还阳解毒。”

    刚刚结果一黄一白两个药丸的黑爷范无咎一脸无语。

    迟迟不敢给敦煌君吃,拿在手中好不为难。

    气死人的是那孟婆还说:“若是丢了七日内没有第二份。”

    一时间左右为难。

    敦煌君见黑白二位爷护住随遇和子明,却是支撑着坐下以自身功力压制毒素。

    这时候那孟婆侃侃而谈:“我这奈何桥一座石桥分三层,善人的鬼魄可以过上层的桥,善恶各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自然就要过下层的桥。下层多有恶鬼拦路,那污浊的波涛中被那铜蛇铁狗撕咬。”

    说完哈哈哈一阵渗笑。

    这时候那徐娘半脑风韵犹存的身段却是看起来更加渗人。

    停顿片刻却是说道:“此毒还有解法,就是喝下孟婆汤,不然的话,你这小小元婴合道修士,便会在三日内神魂腐朽而亡。”

    此话一出,把听到孟婆汤能解毒就去自己拿碗打汤的白无常谢七爷惊的手中的瓢都快掉了。

    就在这时候白七爷谢必安一碗汤送过来,嘴唇紫黑色的敦煌君却是摆摆手意

    思是不能喝,白七爷问为何,却是敦煌君惨笑一声:“我还舍不得忘掉前尘过往。”

    说话间却是眉目里一道粉色气息流动,却是从眉目流动全身,短短片刻间敦煌君所中阴风掌的毒却是无药而愈了。

    就是见多识广的黑白二位爷也是觉得惊奇连连,慌不得嘲讽孟婆这阴毒无用,怕是制了假药。

    孟婆看着这一道粉气却是呵呵一阵惨笑道:“这个世间居然如此之巧,还有人会下相思蛊。”

    说完众人皆是不解,就是敦煌君本人也是不解,何时中的蛊亦是不知。

    这时候那孟婆却是快步走来,未等黑白无常阻拦,却是一手拿住敦煌君左手的脉搏,片刻后没好气的说道:“果然是相思蛊,难怪解了阴毒。”

    说完一摆手丢下敦煌君的手,却是自顾自摇着腰身坐到了那奈何桥头的栏杆上。

    却是那孟婆这会杀气尽去,却是笑道:“小辈,难怪你年纪轻轻,天赋也就算的一般,这点年纪便能修道半步合道,多半还是这相思蛊的药力。下蛊之人果然别开稀径。”

    见得敦煌君和随遇子明困惑的眼神,那孟婆亦是自说自话:“这相思蛊虽是无药能解的巫族蛊毒,但是也能强健你的体魄,而且世间几乎能解百毒,只有少数几种毒药能毒倒你。给你下蛊之人功力之深,就是老身也难望其项背。正所谓相思越深,药力越大,要你越大,体魄越强。”

    说完却是摆摆手道:“此事揭过,既然是阎罗天子的客人,你们走吧!”

    这时候敦煌君却是一拱手道:“前辈,请问在下中蛊多久了,能看出来嘛!”

    那孟婆又瞧了瞧敦煌君,却是摇摇头道:“老身虽是鬼仙,却也是太乙玄门的金仙修为。这下蛊之人手段奇妙,就是老身也只能勉强看出这相思蛊乃是古老的巫族手法,并不是现在残存的苗疆十万大山里巫蛊之术一般的寻常手段。”

    说罢反而推销起自己的孟婆汤来:

    说这喝了孟婆汤,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

    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跳进忘川河,污浊的波涛里,被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便可得解脱。

    就在这时却是敦煌君问了一句:“前辈,那要是死后归寂过这奈何桥不喝汤能否。”

    孟婆又是哈哈一笑,甚为开怀的说道:

    为了来生再见这今生的最爱,可以不喝老身的孟婆汤。那得按照规矩,跳进这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的见他,他看不见你。

    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有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

    得等待的寂寞。

    千年之后若是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找前生最爱的人。

    说完这些的孟婆像是累了,却是一挥手收了孟婆汤的板车大锅,在众人眼前却是仰头倒下,径直落入忘川河中,片刻好却见得一条千丈大小的青蛇,蛇首隐没在忘川河里便这么不见了。

    慕容随遇和子明见得这漏出的一鳞半尾却是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这时候却是见得白七爷黑八爷一起漏出羡慕的眼神道:“这便是金仙修为的孟婆,刚刚算是调戏你家敦煌君。真要是出手,我们哥俩保不住你们的。”

    然后带着三人上桥,缓步行走间,却是黑八爷手中那一枚鬼玺发出震慑光华,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还有那铜蛇铁狗都远远的离开了桥边。

    这时候黑八爷却是嗓音嘶哑的给子明随遇说道孟婆的故事。

    原来这孟婆是帝尧时的风雨之神,因为看到人间恩怨情仇,即使死了也不肯放下,不由的心生怜悯。

    于是她便来到这奈河桥头,支起那口大铁锅,以三朵赤蔷薇两根忘忧草加上忘川河的河水时时熬制。众生死后来到忘川河边奈河桥头喝过孟婆汤后,将投胎的人们就会忘记身前放不下的爱恨情仇。

    孟婆在修行的无比漫长的岁月里,超脱了生老病死,遇到了一位相伴许久,共度不少岁月的意中人,后来那人天命来临不得不分开,却是送给孟婆一条小小的红线。

    只不过孟婆忘记了前尘,却是再也认不得他了。

    在这奈何桥边熬汤的岁月里,这风雨之神的孟婆也化身成冥界的阴神了。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问道:“那个他是谁。”

    敦煌君却是摇摇头道:“传说是月宫中的那一位老者。”

    慕容随遇不由得听到一个八卦一般脱口而出:“那岂不是月宫中的红线月老。”

    慕容子明问道:“忘忧草听过,这赤蔷薇是何物。”

    敦煌君却是灿灿一笑道:“就是这些年坊中女子说的那爱情花,司马相如《子虚赋》中其石头则赤玫瑰玉玫玫瑰瑰。”

    慕容子明大悟:“原来就是玫瑰花啊!”

    嗓音嘶哑的黑八爷却是慢悠悠的说到:“传说就是那月宫月老,只不过孟婆记不得他。世间又多少人知道,那一条小小的红线牵着恋人的两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一条条红线其实就是他一滴滴鲜红的相思血化成。奈何奈何奈若何,孟婆守在奈何桥边一天天熬着她的孟婆汤,那一位日日牵这一条条红绳,却是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孟婆也想不起对方,只知道等在这桥头。”

    敦煌君心有所感:“这便是天道无情嘛!”

    沉默半响却是又说了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忘川河畔撑篙人

    刚刚听了一路故事。

    走完了甚为长远的奈何桥。

    却是刚下桥头,就听得一声声长歌。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敦脓血拇,逐人駓駓些。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此皆甘人,归来!恐目遗灾些。”

    慕容子明却是伸手指着宽广的忘川河道:“子安师兄,快看。河里还有一个撑篙人。”

    慕容随遇顺着他的指看去,却是正见得一个船篙舟子却是刚刚靠岸停船。

    细细看去却是一个无底的船,径直能看到船下的忘川河水。

    慕容子明见得那个露底的船不由得拉了拉敦煌君的衣角:“敦煌君,这无底的船怎么渡人。”

    敦煌君见状只得小声解释一句:“无底的船自然是渡心的。”

    那撑篙的舟子却是在这一刻大步流星的走来。

    大约在身前一丈开外笑言道:“好悟性。”

    黑白无常不是经常见道这位撑篙人,这会儿有了孟婆的教训,显得分外警惕。

    黑爷范无咎直接拿出鬼玺威慑。

    那知道那位撑篙人只是淡淡一笑,斗笠下脸看的不怎么清晰,却是自下而上一声龙吟。

    就见得一身金黄色的浩大正气冲霄而起,却是把范无咎以鬼玺凝聚的鬼气冲淡的点滴不剩,就是这时长走动阴阳两界的勾魂使也一下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手中鬼玺。

    这时却是见得敦煌君催促这已经拔出剑来的慕容家两小收起剑。

    敦煌君拱手鞠躬平腰,却是大大一礼,口中呼道:“慕容冲见过宋师子渊先生,先生这一手魂兮龙游却是若阳春白雪。”

    此时的那位舟子却是难得一声轻想笑,摘下头上的斗笠,手中的撑篙远远地朝那无底的舟一丢,堪堪落在舟边插在河中。

    手中斗笠稍稍作煽风姿势,却是两鬓斑白的一位中年文士,这文士腰间配一把战国三尺青铜宝剑,这时一手扶着剑柄,一手闪动斗笠,却是笑吟吟道:“你认识老夫,口称宋师何来。”

    敦煌君伸直了腰背,却是再次拱手答道:“我有一位亲眷友人随先生学过这魂兮龙游。”

    这时候慕容家两位小辈也一一见礼。

    这两鬓斑白的文士想了一会,却是气的把手中斗笠远远丢开,一手指着敦煌君道:“你说的是那姬家小儿。”

    敦煌君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只不过终是没有笑出来,点头

    称是。

    这时候这位宋师却是忍不住腰间佩剑出鞘三寸,然后来了一句:“曲高必定和寡,就当是老夫让让姬家小儿罢了。”

    敦煌君依旧难掩嘴角上翘的笑意:“宋师胸怀坦荡,一定不会和姬太计较。子渊先生的赤霄宝剑没有赢过我身后背负的湛然留机和忘几入道纵横双剑,两剑可是他亲手锁铸,不逊先生手中赤霄宝剑。当年先生的长剑耿介,倚天之外两剑都损毁在他手中,直到拿出赤霄宝剑才斗剑成平手,宋师疼爱后辈,又依约自愿认输,不愿失去赤霄宝剑却是传他魂兮游龙。这游龙之气乃是浩大冲霄的正气。只不过这姬家小儿的称呼却是不恰当,他毕竟也是一教之主。虽正魔有别,宋师当没这么小气。”

    那知听到敦煌君的这般说,那位两鬓斑白的宋师却是笑吟吟道:“我乃楚人,不服周久已。打是打不过姬家小儿的,但是我说了也是白说。你且把他所铸两剑让我一看。”

    然后就这么伸手以待,那出鞘三寸的赤霄宝剑也归鞘多时。

    敦煌君听得这般说,却是卸下身后双剑,奉手递给这位宋师观看。

    依旧只是出鞘三寸,那宋师一弹剑刃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好剑。”

    不想沉默片刻却是摇摇头。

    最后又说了一句:“这耿介倚天两剑的残骸只怕也在其中吧!融了万剑精髓在其中,这小子的铸剑之术别开蹊径,却是堪的与欧先生比肩了。”

    说完却是直接把湛然留机和忘几入道丢了回来,像是多拿一刻便舍不得还了一般。

    待敦煌君再次背好双剑,

    这位宋师却是直愣愣的看着慕容子明,抚须而笑。

    那几根略带花白的胡须实在是掩盖不住他的欣喜,又问了一句:“这是你家的后辈。”

    敦煌君点点头,却是慕容子明和随遇一起再次见礼。

    这去了斗笠若文人夫子的宋师却是笑一笑指着子明道:“你这赤子之心诚然难得,我欲传你龙游之气,你觉得如何。”

    慕容子明前不久刚刚拜师,还得敦煌君和魔君皆承诺教自己,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候却是敦煌君看着这不开窍的样子,走到子明身后,一巴掌压在肩头,嘴上却是说道:“还不给你师公磕头。”

    慕容子明平素里就有些怕敦煌君,这一下却是不用多说,直接蹬蹬磕了九个头。

    把那位宋师却是弄得拦都没拦住。

    等磕完头,这宋师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为何是师公,难道是怕你这后辈拜师与我后与你平辈了。”

    像是有些解释一般又补了一句:“教派门阀不同自然是各论各的。”

    敦煌君终究还是名门世家的公子,不忍欺骗。解释道:“我家这后辈的座师正是姬太,所以叫您师公理所淡然。”

    听到这句话就连一向风度不乱的这位宋师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想了一想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待慕容子明磕完头,这宋师才恍惚间说了句:“难怪一开始我左眼皮跳,然后行舟越近却是左右眼皮一起跳。”

    说完话却是走到还跪着的慕容子明身侧,伸手压在子明肩头,见得敦煌君几人退开,却是全身正气佩耀,一声龙吟便见得金色浩大气息包裹住两人身影。

    也不多时却是两人再次出现时,却是见得这位宋师的额头有细细的汗珠。

    斑白的鬓角原本无碍这人到中年的沧桑,这一刻挂上汗珠却是显得世事风霜。

    忙完了的宋师从衣袖间拿出一本金册,却是递给慕容子明。子明接过却是口中连连称:“谢过师公。”

    这宋师却是摆摆手让身材高大的子明站起来,随口说道:“这魂兮龙游的秘本你切好好收着,不要弄丢了。且把你佩剑拿来一观。”

    慕容子明依言拿出朝日拜月两剑,宋师看过后一声苦笑道:“果然是魔道手笔,这两剑却是算的好兵器,你师可曾传道于你。”

    慕容子明只好面色尴尬的回答道:“这两剑乃是魔君炼铸,却是让我自己养育剑灵,虽是一品灵剑,只是还未养育成型。我师他早已亡故,才拜也没几天,是以魔君是代师,敦煌君也答应教我。死都死了如何传道,只不过拜师之时师尊曾传我一个剑阵,只是我目前领悟不了。”

    那位宋师听完后却是对着敦煌君道:“慕容家的小儿,你当老夫宋玉是瞎的嘛!这道心魔种被龙游之气洗涤后,就等于以纯粹的浩然之气洗涤道心,更会让这魔种深种,是以以后这小子不论是正道道家功法还是魔道邪功练起来都是事半功倍。天下间有这等本事还活着的人,你说是谁?”

    说话间却是一手抓向慕容子明的头顶,看样子要是敦煌君一个回答的不好,这位宋师就要撕票了。

    这一下却是把慕容子明吓得不轻,口中连连称呼道:“宋师公,您误会了,误会了。我这道心魔种乃是代师魔君所下,非是敦煌君。”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间守门人

    这时候的敦煌君难得漏出一个嘴角的轻笑。

    拱手回答:“宋师,他已死去多年,我们此行也只是为了见他的残魂。那位魔君的本事比起他不遑多让。”

    这时候这位自称宋玉的宋师却是放开慕容子明,斑白的鬓角却是摇摇头道:“老夫还以为他又在作弄老夫,却是把这乖徒孙吓得不轻。”

    说完却是难得露出一丝笑脸,这还是从现身到传功这么久久违的一笑。

    像是有些掩盖尴尬,又像是真心喜欢这个徒孙。

    宋师却是左手再次扶着赤霄宝剑的剑柄,然后右手凭空虚抓,却是第一次抓了一个七寸见方的铜镜,想了一想却是觉得不太好,然后就这么丢在地上。

    然后又抓了抓,却是第二次抓了一个小巧大鼎,大约巴掌大小,想了一想却是说道:“这山河鼎却是不好给你,弄得不好就是一座山河崩毁,一副山鬼神人亡故。”

    说罢却是也丢在了地上,然后第三次伸手从虚空中抓了抓,却是凭空抓出一副佩刀。这时松开左手赤霄宝剑剑柄,然后双手抽刀而出,却是笑吟吟道:“此物送你最好了,此刀名曰两段刀,又名万人敌,却是一鞘两刀。你既然拜在魔宗,自然会有刀道大家教你,此物用来杀伐却是更好。”

    说罢却是左手招一招,让慕容子明过来拿。原来子明经过了先前的惊吓却是离的远远的。

    这时候宋师却是没好气的说:“乖徒孙,你离那么远作甚,我又不吃你。”

    说完却是递过了手中的宝刀。

    早早收了佩剑的慕容子明却是接过宝刀,抽出三寸,果然见刀身上铭刻“万人敌”三字铭文。

    却是是趁手的好兵器,只怕远不是寻常灵器。

    这时候却是这宋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山河鼎还有那铜镜,说道:“这些你切收起来,不要随便用,尤其是这山河鼎,能炼山鬼。”

    说罢却是转身就走,闪烁间便回道了那舟子上,远远又传来一声:“改日你要是见到你太师公了,记得守礼一些。不要像当年某个人那样。”

    说完却是撑篙见得那无底的船儿就一舟远去。

    慕容子明不明不白得了三件灵宝,除了这双刀和山河鼎外,却是还有那面铜镜,这会收了双刀,却是一手拿鼎一手持镜。看着敦煌君傻笑。

    敦煌君见得子明这般憨厚见钱眼开的笑脸,没好气的说道:“你太师公便是那位投江的屈子,屈氏姓芈名平,

    乃是原楚国的王族。好黄老之学,开创了香草美人的传统。更有楚辞流传,骚赋乃是第一人,所以近代诗词大家皆是作骚人乃是纪念你那位师公。有空你可以多看看九歌,招魂等等这些,不要一问三不知丢了他的人。”

    说罢见得慕容子明对着手中镜鼎爱不释手,却是没好气摇摇头。

    最后子明像是下定决定了一般,然后把那山河鼎朝着随遇一递,却是说了一句:“子安师兄,这鼎就送给你吧!”

    而后转过头却是对着敦煌君道:“敦煌君,你且帮我看一看这铜镜是何宝物。”

    敦煌君正待接过,却是那位白帽谢七爷接过,看了一看后又塞回敦煌君手里说道:“秦王八镜之一,此乃秦皇定海镜,照之海中一切怪鱼妖邪皆不能隐,境界不够的一照即化礁石。却是难得的宝物。”

    看样子这位白帽子谢必安谢七爷却是是鉴宝的行家里手,敦煌君翻过镜面,果然见得镜背面有古法篆字秦王二字。

    因秦王一统六国称始皇帝,自然秦王就是秦皇,人世至尊。

    敦煌君把这宝境让慕容子明好好收好。

    又拿过随遇手上的山河鼎,却是细看一遍。

    却见得鼎身上诸多铭文,全部是炼某某山鬼于何年。

    白帽子谢必安谢七爷说话本身就慢,这会儿却是慢条斯理说:“这这这楚国的山河鼎乃是楚王集楚地气运之物之一,山鬼就是原来的山神,当然作恶的叫山魈,所炼化的多是山魈,所以此鼎对各大山神却是有压胜之用,这宋夫子以此物于你,却是大大的不妥,你若是与山神起了争执,若是打的性起却是可以以此物伤了诸多神灵的性命。”

    果然再看那鼎身上的铭文却是曾经的一尊尊山神,看样子被此鼎收走不少。

    闻得此言,却是随遇慌不得把这山河鼎塞回子明手中道:“你自己好好收着吧!”

    那知子明却是又塞回随遇手中说道:“子安师兄,你就帮我好好收着吧!这等重宝要是丢失了我可如何交代,你忘记了当初窃玉的那老头了。我带着这镜子,平时却是可以当做照妖梳妆之用,那鼎你且帮我收好,或是你自用也好。”

    这时候的忘川河上,却是那宋师的船头多了一人,来人也是鬓角斑白,头上的冠巾也只是寻常之物,却是一根木簪就管束了斑白的长发,这时候宋师却是对着船头那人道:“你倒好,自己的徒孙也不敢上去见一见,荀夫子你这可是破天荒。却是拿我楚

    地的山河鼎送了徒孙,一句师公也没捞着。”

    船头的那荀夫子却是摆摆手道:“你得那一声师公理所当然,虽说魂兮龙游之术算是旁门,但是浩然正气却是做不得假的!只不过老夫现在暂领稷下学宫,却是不好意思出去见徒孙,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那一颗赤子之心。”

    沉默半响却是说:“我见过那一道残魂了,确实厉害。比十二年前......”

    宋师却是听了一半没见后续,忍不住问道:“比十二年前如何?”

    船头的人影消散,却是传来一句:“更加厉害。”

    听到如此,宋师放开撑篙却是手扶着赤霄宝剑剑柄摇头道:“那我这难得找回场子了。”

    敦煌君一行人还未开始走,便见得慕容子明拿着那秦皇定海镜一通照,却是不见有何用处,敦煌君只好小声说了一句:“持镜输入灵气。”

    这慕容子明却是耳边听说,手上就用上了。

    只见得一道光华闪过,却是那忘川河里漂浮起来几块大礁石,正是那铜蛇铁狗。

    回头看见这一幕的黑白二位爷一把拉住慕容氏一行人,却是范无咎小声说道:“快走快走,休要惹得忘川河神。”

    敦煌君带着慕容随遇和子明跟着黑白无常二位爷大步奔走。

    这时候身后广布的忘川河面却是起的一道巨大的水柱,这柱子上漏出一掌模糊的脸。

    自言自语一般:“这下倒是跑得快。”

    然后呵呵一笑,却是水柱消散,河面依旧如镜面一样广布,这是因为远了看不见波涛。

    一行人见子明那一手失误照的忘川河里起了一大片礁石就知道坏事,等到黑白二位大爷领着跑路自然就是一路飞奔。

    远远地跑的忘川河都几乎看不到了,终于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这时候却是听得一声:“怎么惹了我忘川河就这般逃跑了事嘛!”

    待的众人回头,却是见得空中一张巨大的水脸张开大嘴就铺了过来。

    明显的是神人脸皮,只不过远看一张脸皮面具模样,这张开大嘴后却是连接着一处不知名的漩涡地界。

    就是黑白无常二位大爷见得这巨脸扑来也是一时呆住了,就是黑爷手中的鬼玺也没来得及放出鬼气。

    敦煌君湛然留机剑出鞘,却是凝聚剑意,准备一剑升空。

    这时候却是听到一声长歌:“河神何苦欺负小辈,某家陪你过上一招。”

第二百二十章 铁笛剑仙李长庚

    却是见得一道浩大剑光自鬼门而起,却是转瞬就至。

    浩大剑光你却是直破那河神以水法凝聚的那张假面一般的巨脸。

    却是听到那浩大剑气长虹过境后,传来一声长歌:

    “御剑乘风雷,问道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疯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中仙。”

    浩大无匹的剑气打的那一张巨大假面水珠四溅,却是那巨大的假面一声冷哼后便远远的朝着忘川河归去。

    这时候便见得一身青衣仙人,腰配长剑,手中却是拿着一柄半尺长的短剑正在归鞘。

    这人停下脚步却是远远的超那远去的河神分身说道:“河神就不要欺负小辈了,莫不是欺负我人族无人。”

    就在这时却是这幽冥地的空中出现一张巨大的脸,是个女子面。

    却是有罩定整个幽冥的口气说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忘川怎么和长庚打起来来了。”

    那远远的河神也不见得说什么。

    这会却是空中那一张巨脸笑吟吟的看着这青衣仙人。

    这青衣仙人收起了半尺短剑,却是拱手道:“见过后土皇地祇娘娘,臣是酒中仙,只贪杯中物。”

    空中的巨脸展颜一笑:“那就好。”

    随即堙灭不见。

    这一刻敦煌君等三人才看见黑白二位大爷早已跪伏在地行了臣子礼。

    等到空中后土皇地祇娘娘巍峨法相隐没后才抬起头来。

    带的收拾归整却是见得青衣仙人大步走来。

    这时候敦煌君却是拱手道:“慕容家后辈慕容凤皇见过铁笛先生。”

    身后的两小辈也是跟着行礼。

    那青衣仙人却是笑道:“李长庚长闻慕容家有一位泽世明珠,想必就是眼前人了。半步合道却是有如此纯粹的剑意,却是难得。你不拜在剑阁却是剑阁的损失了。”

    敦煌君正准备开口,却是那位李长庚的铁笛剑仙却是把那把半尺长的短剑横插在腰带了,却是难得一笑道:“我知道慕容家和裴家是几世的姻亲,但是剑阁和裴家是两回事。我师剑圣裴夫子创立的剑阁不问世家恩怨情仇,只是一心寻求剑道。你家有位祖奶奶可是会裴家剑赋的,她乃是太宗的贵妃,在裴家学的洛神剑赋难道你不知道。”

    说话间却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称剑指,却是一道剑气袭来。

    敦煌君也以食指和中指并做剑指,亦是一道剑气抵消。

    两两抵消后却是敦煌君退了半步。

    那青衣的铁笛剑仙笑道:“不错不错,难怪你敢面对忘川河神有拔剑的勇气的。你这裴家剑赋既然会,为何不去剑阁问剑。”

    敦煌君难得不好意思一笑道:“我这剑赋非是家里曾经的那位祖奶奶传下的,乃是我一友观剑阁五式残剑和裴家家传剑法后观悟的,然我却是见他演剑赋时学会的。所以并没有问

    剑剑阁的机会。”

    青衣的李长庚不知何时摸出一坛酒道:“洛神剑赋本就是女子剑舞,我师出身裴氏不假,剑阁的剑你算是小嘘了。”

    说话间便再次双指凝聚一道剑气,口中便道“青锋。”

    敦煌君凝神以待,却是这次不得不湛然留机出鞘,以一以贯之破去。

    对面这位青衣剑仙口中却是赞叹,好剑术,好兵器,好悟性。

    原来敦煌君出剑后却是一剑破去剑气,反而一线长虹一般一到剑气反馈而去。

    这时候却是青衣剑仙手中半尺短剑出鞘,亦是一剑破开剑气。

    含笑不语,却是半响后说道:“慕容家的泽世明珠,你还是双剑齐用吧!不然这擅闯地府的罪责你可是免不掉的,胜得过我一招半式,此事我就挡下抹去了。”

    听到如此说,却是敦煌君也不客气,一声:“忘几,起剑。”

    忘几入道剑入手,却是敦煌君的剑意凝结,气势不逊半分。

    青衣剑仙亦是见机愕然:“姬家的唤剑术,难得一见。”

    说话间却是也不含糊,一手封闭自身三处灵脉,然后笑笑道:“我不占你便宜,我乃是仙身,封三处灵脉约等于半步合道。你可小心了,我手中这短剑名斩鲸,算的世间少有的灵兵。”

    然后却是左手持了这短剑斩鲸,右手拔出腰间的那一柄长剑,出鞘便是光华耀目,难得一笑道:“此剑名为倚天,乃是仿古之名剑倚天之外由北冶先生所造。乃是世间的尚品灵剑。”

    这青衣剑仙亦是周身剑意流转。

    敦煌君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手中两剑名曰湛然留机,忘几入道,别称道机纵横,不比铁笛先生手中的差。长剑耿介和倚天之外的原身就在两剑所铸之时的原料之一。”

    听到如此说,却是这位青衣剑仙一愣问道:“何人所造。”

    敦煌君笑意怏然:“铸界东皇。”

    听得这话,却是青衣剑仙李长庚直接收了倚天归鞘,却是拿着手中那柄斩鲸无语道:“倚天能争持的住一把,却是这斩鲸不能久战你手中任何一柄,此战却是未战先败了。”

    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我既然是这人间的守门人,自然不能轻纵了你们闯幽冥这事,那位相思君可都是与我互换了一剑才走脱。我们换个比法。”

    说完却是先解三道灵脉手中斩鲸一抖,却是施展一道快慰身法,却是留下五道残影。

    正是手中斩鲸剑使出的五式残剑:飞鸟投林,鳌鱼向海,鲲鹏展翅,潜龙出渊。

    只不过多了一式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看不懂的第五式:大河之剑天上来!

    这时候青衣剑仙却是笑一笑道:“我这五式残影刚好是剑阁的五式残剑,只要你这两个小辈能破去这金丹境的残影你们就可以走了。”

    敦煌君本来听闻换个比法却是有些为难,因为他实在是打不过没有封闭灵脉的铁笛剑仙李长庚。

    这会看

    到五式残剑还有李长庚这说法,却是喜上眉梢与随遇子明展眉换了个眼神。

    却是慕容随遇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代家师敦煌君破阵。”

    青衣的李长庚见得这小子这么快上前,却是问道:“你可知我这五道残影都是金丹境的功力,弄不好你要受伤的,小子你何名。”

    慕容随遇却是刚好手中化出琴剑,双剑在手,号钟立在一旁。

    慕容随遇倒持双剑再次见礼:“前辈,我名慕容子安,本没资格与前辈对阵,失礼了。”

    说完却是手中霓虹对剑再起,正是那一日却月宴中纵横二剑破去五式残剑前四式的招数。却是果然轻车熟路,这金丹境的残影虽然剑意灼人,但是这毕竟是破去过得剑法,随遇又是心有定剑,自然是三下五除二便打散了前五个虚影。

    然后手中双剑朝着号钟一丢,两剑自动归琴。

    人却是一纵身到高空,却是心神相关背在身后的天鞘云曌入手,却是从高空中一剑直劈在那大河之剑上,便听得一声脆响,整个大河之剑天上来的剑意奔溃,散乱凌落。

    这时候随遇面无血色的落地,却是身后那天鞘云曌也归鞘,手中正在收回号钟归一气乾坤袋。

    这破剑甚快,却是水到渠成一般理所当然。

    敦煌君走到随遇身后却是一手帮着平复随遇的内息,目视鼓励。

    却是连敦煌君都没想到随遇会如此快破掉最后一剑,还以为要费不少时间。

    这时候青衣剑仙李成庚却是早已收了斩鲸短剑,不知何时拿出那黝黑的铁笛。

    口中十分无语道:“前四剑想必是你原来就破去过得,所以才能不避我比你强大数十倍数百倍的剑意。最后一剑却是偷不得巧的,好一个一力降十会。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回过气来的随遇却事拱手道:“李前辈,我不过是依靠兵器锋利。”

    李长庚摆摆手道:“就算你兵器锋利,若你不是凝聚全身剑意于一剑,断不可能破去这最后一式大河之剑天上来。若是你用他法只不过是在无穷剑意剑气的冲击下疲惫不堪,最后力竭而败。此战确实是你胜了,我便送你们出这幽冥。”

    见慕容子明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铁笛,这李长庚却是难得一笑道:“此物也算大师之作,昔年一位故人所造,正好开着幽冥鬼府。”

    说完却是把这铁笛靠在唇边,幽幽吹起,又是一曲魂兮归来。

    回去的路上那青衣剑仙还莫名问了一句:“这霓虹两剑有些眼熟。”

    慕容随遇只好推说:“家传灵剑。”

    因为这小辈姓慕容,倒是青衣铁笛剑仙一时也没想起忘几问问他是慕容那一房的子弟。

    这霓虹双剑却是像过往的一对神兵利刃。

    就是敦煌君几人和黑白无常走了多时。

    这位青衣剑仙李长庚便喝酒还在想曾经的那霓虹两道剑影却是惊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识君桃花面

    桃花坞里。

    牛余德忙前忙后的准备。

    最近快到中秋了,是要多多准备一些月饼小吃。

    大户人家的庄园多是居在北城。

    这南城算的大呼人家的也只有这桃花坞算的是了。

    一条小巷的尽头便是桃花坞的门户,小巷两边多是贫苦人家。

    家贫自然需要少年多劳作,有那去酒楼当跑堂的小厮,也有那不过堪堪高出案一头多一点点,便帮着父母沽酒卖菜的少女。

    姑苏城周边向来富庶,此地仙门世家之首慕容世家又不太盘剥属地。所以老百姓自然是比起北边之地更加富庶。

    就是南边不远处的金陵城也是海运河运才跟繁华一些。

    不过在朝北一些的扬州,却是被称作天子别都,秦淮河里女儿情,自然离不开这姑苏到金陵这一大片地界的仙门世家的光顾支持了。

    牛余德忙前忙后已经忙了至少大半个月了。

    从魔君出门之日起,最近两天忙的更甚,只是为了到哄得魔君高兴了,满足牛余德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便是同意他在桃花坞外的小巷里开办一间私塾,不收多少银钱,只是为了给周边稚子一个识字念书的门径。

    只不过魔君早上早早的就回来了,只不过看那苍白的脸色,想来是受伤颇重,牛余德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给人了回去,急匆匆的上药店抓药。

    黑白无常二位大爷甚为讲道理,一路上因为受了孟婆和忘川河山两次惊吓,等辞别了铁笛剑仙却是直接利用鬼玺把敦煌君几人送回了姑苏城边的一处坟岗,只不过因为姑苏城富庶,此地不是乱坟岗子就是了。

    快分别的时候像是对两小依依惜别,又一人送了一小罐阴司特有的茶叶,说是稳固神魂。倒是没有送给敦煌君,想必还是在生上次在桃花坞不明不白挨了一剑被打回的事。

    待得黑白无常二位大爷走后,敦煌君却是领着一徒一侄走出了乱坟岗。

    堪堪进城走的西门,却是面对这到底是去北城还是南城,北城自然是回慕容府邸参合山庄,南城嘛自然是去桃花坞。

    只不过好像是算定敦煌君三人心中犹豫,天公作美,正好遇见了笑吟吟等在路口的辽东君。

    各自见礼,辽东君却是摆摆手示意平常些不要这么见外。

    倒是目光直视敦煌君问道:“心中事了了?”

    见得敦煌君点点头并未解释来龙去脉,也没说结果。

    却是辽东君又说道:“凤皇那便回水月小筑吧!叔父说家中大半族老都去北地大将军府支援秋猎的事去了,中秋佳节家中人不齐就不开家宴了。但是还是小聚一下晚间赏月。”

    说完敦煌君点了点头。

    辽东君像是不放心道:“一定不要迟到,叔父的脾

    气你知道的。”

    说完正准备转身走,却是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一眼,然后狐疑的说:“子安,子明。他带你们一起去的?”

    说完却是没等人回答,就摇头道:“简直胡闹。赶快把你们这一身道装换了,要是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慕容世家对道门大不敬。”

    一句说话语气有些格外的严肃,却是又忍不住笑道:“二弟,你这一身道装倒是挺合身的,有点那个意思。”

    敦煌君眉目轻凝问道:“兄长,那个意思?”

    辽东君却是难得放下刚刚的家主威严道:“挺合身的,就是那个意思。”

    见得敦煌君还是凝眉不解,倒是辽东君忍不住了又补了一句:“当初湖中青衣轻盈剑舞。”

    一回过头却是看到慕容子明拿起了刚放在身侧小摊贩架子上的那仙人指路的白幡儿。

    辽东君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问道:“子明,你给谁打的幡儿。这是对道门的大不敬,这般胡闹也不知叔父知道会怎么罚你。咦,你这道袍还和凤皇,子安的不是一个道脉的。”

    还欲再说的时候却是敦煌君接过话头:“兄长,这衣服和白幡儿都是借的魔君的,是要还的。”

    停顿一下,却是不远多说便匆匆拉着随遇和子明进了街边一个旗亭酒家,想必是换衣服去了。

    辽东君等三人进去,却是忍不住半捂着嘴巴就差没笑出声来。

    远处巡守城门的修士,却是见得家主在哪里微笑,吃不准事情好坏,只好快步跑来点了个卯,然后见家主没有见责之意,才知道不是来巡城的。

    果然片刻后换好衣服的敦煌君三人出了旗亭酒家,却是敦煌君出来对着辽东君拱手道:“那兄长晚上见,我们先走了。”

    辽东君却是笑一笑道:“凤皇你要去哪里,办完事后不回家,也不怕叔父责骂,这次却是被我抓包了。”

    敦煌君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却是见得慕容子明手中那个幡儿。

    计从心来却是指着子明说到:“子明要去桃花坞行代师之礼。我们晚些再回去。”

    听到这代师之礼的辽东君却是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敦煌君却是拉着两小赶紧走了。

    只不过片刻后反应过来代师是什么的时候三人已经在街头见不到人影了。

    辽东君却是从衣袖你拿出那份请帖苦笑道:“这下好了,魔君成了代师,不知道叔父要发多大的火。还好不是拜入魔君门下,还真是随了子明那小子的愿了,拜在姬太门下。”

    说罢却是在街头踌躇片刻,本来是准备自己这家主之尊亲自去送拜帖的。

    这下好了,若是去了岂不是代表慕容世家认了这事,到时候自己叔父那火且不是全落到自己头上了。

    辽东君这么多年家主不

    是白当的,却是朝着刚刚那个过来点卯的修士招招手,请他帮自己跑一趟桃花坞。

    等敦煌君一行进了桃花坞,却是远远地便瞧见魔君君尘缘坐在轮椅上,正在对弈亭中打盹。

    临快上对弈亭那几步阶梯了,却是敦煌君伸手示意小声一些。

    上了台阶,却是见得君尘缘睡眼稀松,半寐半醒之间问道:“你们怎么回我这里来了。”

    听得这等发问,却是敦煌君小声说道:“晚间中秋赏月,怕是不能过来。所以先过来让子明把代师的礼给补上。”

    说罢却是慕容子明就在这对弈亭跪下,蹭蹭便要磕头。

    待磕了三个,却是魔君开口说话了:“既入了他和我的门下,自然是要拜魔道历代祖师的,只不过此地离大光明顶太远,就留到改日带你一行。”

    然后摆摆手,却是唤刚刚回桃花片刻的牛余德。

    牛余德过来却是推动轮椅,君尘缘进了桃花庵,刚刚进了石窟中,却是远远的传出一句:“你进来吧!”

    敦煌君三人正准备一起进桃花庵,却是牛余德见机的快,拦下了敦煌君和慕容随遇。

    牛余德有些忐忑的说道:“敦煌君和小公子还请在外面等着,这法不轻传,虽然两位都算的是教主的亲近人物,但是圣教的规矩不可破。”

    说话间便示意慕容子明一个人进去。

    虽然慕容随遇也为这位速来亲近的师弟能拜入自己义父门下高兴,但是这传法之时还不能让人看见,忍不住撇撇嘴道:“余德先生,你这种做派,还会让人觉得你金屋藏娇了。”

    说完自己却是忍不住好笑,就是敦煌君一时也只的含笑说了一句:“遇儿,慎言。”

    哪知道牛余德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反驳道:“金屋藏娇要藏也是魔君藏的啊!这桃花庵又不是我的地。”

    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甚为不妥,却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声说道:“小公子,你这是要害我啊!”

    然后又忍不住跪下朝着被屏风遮挡的桃花庵石窟蹭蹭磕了个头。

    直到里面君尘缘再次出声:“什么样的师傅养什么样的徒弟,这才几天就变得这么坏了。听纵横道兄说原来的小随遇可不是这样。”

    听得自家师尊都被捎带上了,慕容随遇只好拱手沉声道:“魔君叔叔不要见责,我只是好几天没有见到余德先生了,与他玩闹。”

    里面君尘缘再次出声道:“牛余德看见了吧!你以后要多长点心眼,不要一个不好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

    见魔君没有责怪的意思。

    慕容随遇却是扶起了差点吓死的牛余德,忍不住道歉说不是故意的。

    ps:大家端午快乐,阖家安康!今天双更!

第二百二十二章 侠影

    桃花庵石窟里。

    与外面只有一条屏风阻隔。

    却是分作了两个世界一般。

    这会那石榻上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 一剑红边白袍大毫里。

    就是慕容子明站的这般近,也是被那白光照的有一些睁不开眼。

    只不过慕容子明这会儿不敢随便搭话,因为并没有见到自己那位代师魔君。

    之余下那轮椅在石榻边,人却是不知哪里去了。

    正在心中疑惑间,却是见得像是重伤未愈的君尘缘,这会儿却是自己从丹室走了出来,也是一身白衣大毫,只不过没有那个兜帽。手中却是多了卿万卷那个酒壶,脸上多了半张桃花面具遮住了眉眼。

    这时候见得慕容子明还傻傻的站着,忍不住走到子明身后对着小腿肚就是一脚。然后没好气的骂道:“怎么,见了你师父倒是不知道跪了。”

    本来平素里慕容子明就听怵这位魔君的,实在是喜怒难测。

    这会被踢了一脚,别说怨气,就是连反抗的心都没有想过,只是有些疑惑。

    这时候魔君踢跪下了慕容子明,却是自己走到石榻的另外一边坐下了。

    这榻上白衣大毫的那一位像是行功完毕,身上光华大减,露出了一张不可见得脸,正是那冥陵问心局见过的姬太的那张脸。

    慕容子明忍不住:“圣尊者。”

    看着跪直了挺直身板的慕容子明,那人却是笑一笑道:“尘缘,你不要吓坏了他。你这代师也当得太粗暴了。”

    然后却是转过头笑着对着慕容子明说道:“对,就是我。我名君太,字天佑。曾经的姬太乃是我的前世身。换言之我便是你师。”

    听到这句话,慕容子明却是慌忙磕头口中称道:“见过师尊,又忍住不回头看了看屏风遮挡的室外。”

    魔君君尘缘向来是坐没坐相,躺不像躺的,斜靠在石榻上,百无聊赖一般说道:“不用看了,外面听不到的。从你进来,你这位阵发修为惊人的师尊便反复下了三道阵。就是敦煌君也不知道此刻这桃花庵多了一人。”

    说完像是颇为好酒,便仰头漏出喉结和锁骨,把那酒壶中的酒一连水珠连线一般倒入口中,仰着脖子去接那酒水,像是玩的颇为开心。

    跪直身板的慕容子明见得魔君这般模样,正要笑出声来,却是那位圣尊者君天佑摆摆手道:“千万不要多话,不然代师一样罚你。”

    停顿片刻却是对着子明说道:“我们也算是有缘了,你既然在我前世身下

    叩首九次拜师了。我倒是不好不教你些什么。你且说为何要拜师于我,可曾惧怕拜入了魔道,便会被正道视为仇寇,一旦少有不慎便是你长大的慕容世家也容不得你。”

    慕容子明挺直身板,却是不禁脱口而出:“我想学到经天纬地的本事。”

    石榻上的圣尊者君天佑笑一笑:“学本事,为什么学本事,还要学经天纬地的本事。”

    慕容子明难得的持心正见得答道:“为了去北境长城,铲除妖族,替我爹娘报仇,给那些被妖族所害的人报仇。”

    说话间衣袖里却是我进了拳头,一股愤怒之气难以制宜一般。

    一股脑的上冲明台,虽然是小小年纪,却是也有些面红耳赤。

    正在这心中愤恨难以消除之际,却是一声叹息传来,把这慕容子明一下惊醒若掉到了冰窟中。

    正眼看去,却是不知何时那魔君君尘缘早已坐起身,一碗从榻边鱼池你勺出的水淋了慕容子明一头,君尘缘手中那个碗却是还在滴水。

    那一声叹息真是圣尊者君天佑发出的。

    君天佑轻声再次叹息一声道:“三年期,你父母双双在北境丧命妖族之口,从此留下你和你那幼弟,只有身为慕容世家的那个爷爷偶尔关照,多数时候却是放养在慕容世家。慕容氏人口众多,自然那些有少年心性的孩童玩伴欺负与你,欺你幼弟。但是你能长成慕容氏家主身边操持事物的四大弟子之一,自然这心性算是上品。都是少年谁受了委屈不难受,你不好去找那些同族兄弟的麻烦,只好把这一腔怨念都计在那妖族头上,想着要不是父母亡故与妖族之口,你也会少小无忧虑的长大。这便是你那要铲除妖族之心的由来,是也不是。”

    这等隐秘的事情从自己这被传言死去经年的师尊口中说出来,自然是十分震慑人心的,由不得慕容子明心中不震撼自己这位师尊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于是只好点头默认。

    哪知道这会那魔君君尘缘却是在桌边挑起一个花生,径直砸到子明的额头上,丢完了之后还幸灾乐祸一般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然后伸手去拿石榻边那铜镜,却是一伸手,那铜镜碎下一角。

    圣尊者看着这一幕也未阻拦,等看着君尘缘捏碎了铜镜,却是忍不住笑道:“尘缘,他是朽木,你也不要拿镜子撒气。我这当师傅的没生气,你这代师生气什么。”

    像是安慰魔君一般的口气。

    圣尊者转头过来却是对着被魔君这一手捏下铜镜一片吓得瑟瑟发抖

    的慕容子明说道:“大好的男儿不思进取,简直是驽钝劣马,冥顽不灵无半点慧根。你看看你现在一肚子的委屈仇恨,满身戾气近乎邪魔外道,又和丧失了心智的那些北境妖族有何区别。”

    说完却是手中轻挥,引得香炉里一阵檀香气息翻滚。

    这白衣的圣尊者却是在那兜帽里正色说道:“天地间,浩然正气长存,若是想入我门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儒家有位圣贤说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是你不懂的守护那些平凡的人,只为了求取自己的快意恩仇,是入不得我门下的,我也不能收他为徒。就是慕容凤皇的亲侄也不行。”

    “修行者被凡夫俗子称为仙人,可知历代人族先贤为了人族能繁衍生息立于这方天地,前仆后继披荆斩棘,难道真的是因为人是天地的宠儿嘛!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是那些先贤不惧牺牲,与万族抗争,最后立下了这人族基业。”

    “所以有佛家愿心持正法,定善恶。手持慧剑,脱世间恐惧与挂碍。身作引路明灯,照耀尘世晦暗角落。”

    “有儒家先圣只手撑天,挽末世危劫终焉。”

    “有先天诸道化道消散以长人族气运。”

    “有能力的人帮着能力不够的人活在这个世间,我称之位侠。这些侠包括那平凡小巷世间仗义的屠狗辈,有那为了北境不破不惧身死的大义诸修,无外乎都是那心中一腔热血铸就的善恶是非。”

    这一番话说得完,却是慕容子明沉思片刻,心悦诚然磕头道:“弟子知错。”

    圣尊者君天佑又问一句:“那你拜师于我,可是为何。”

    慕容子明:“学本事,经天纬地的本事。”

    圣尊者:“为何学本事,还要学经天纬地的本事。”

    慕容子明:“侠道路迢,正义难张。弟子愿行先师遗志:心持正法,定善恶。手持慧剑,斩世间恐惧与挂碍。化身引路明灯,照耀尘世晦暗角落。就算末世为劫,也愿只手撑天。不惧身陨以长我族气运。”

    此时的圣尊者君天佑却是身上白光大起,留下一句:“还不算痴儿。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这时候的魔君君尘缘却是端坐石榻:“既入我门,遇祸莫怨。莫道萍踪随逝水,永留侠影在心田。”

    慕容子明在睁开眼,那圣尊者却是不见了,未等慕容子明开口问。

    却是魔君君尘缘招招手道:“起来吧,拜师礼拿来,我便传法于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国士无双

    这一句拜师礼拿来,却是把让慕容子明错愕不已。

    原来为了赶回这桃花坞,却是没来得及准备。

    刚刚还在被训斥侠义千斤重,这一刻却是要拜师礼,瞬间就让慕容子明明白世界的愁又多了一种。

    君尘缘坐在石榻上,却是一手拿下桃花面具,一手拿着酒壶敲击着檀木的桌子,一种不寒而栗的小声问道:“你不会没准备吧!”

    慕容子明难得灵机一现,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那一面秦皇定海镜双手奉上。

    君尘缘却是接过看了一眼道:“如此重宝,你舍得。不像是你能有的东西哪里得来的。”

    慕容子明连连说舍得舍得,又把这秦皇定海镜的来历说了一遍。

    君尘缘听完后却是把那秦皇定海镜朝着刚刚放铜镜的位置一放,刚刚好。

    却是笑道:“变的这么乖,我有些不习惯,你习惯嘛!”

    慕容子明虽然大感肉痛但是还是放得下的:“习惯习惯。”

    君尘缘难得一笑道:“你去把山河鼎和两段刀拿来。”

    慕容子明这会却是有些迟疑了,君尘缘笑一笑道:“放心,我不要。只是看一看,帮你回火凝炼一番,就是这秦皇定海镜你出门游猎的时候也可带上。”

    听得这般说,慕容子明却是拿出了两段刀,君尘缘抽开一半,见得这万人敌三个铭文,却是一声嗤笑。然后双手一折,这罕见的刀身却是立马两段,名副其实了。

    未等子明错愕发问,却是魔君起身走进了丹室,催促道:“出去把那山河鼎拿进来,一看就知道不在你身上。”

    慕容子明起身出了桃花庵,却是在对弈亭,看见敦煌君三人正在喝茶。与随遇讨要过山河鼎未等细说却是听到君尘缘的声音再次传来:“借道机双剑一用。”

    敦煌君却是没有多说,便解下双剑放在茶台上。

    因为子明手中这山河鼎已经颇重了,却是随遇接过道机双剑一起进了桃花庵。

    进了桃花庵后远远地还是只见得魔君在那间丹室内炼的风声火气一般。

    却是见得六道如梦似幻的人影,皆是那魔君君尘缘,只是身这赤橙黄绿蓝紫六色衣物,皆是运功掐念法决控制那尊不知何时摆进这丹室的巨大丹炉。

    慕容随遇和慕容子明亦是不好打扰只好呆在中间这间大厅。

    却是魔君背对着大厅的那一道身影开口说话:“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两个都来了,今日便传你们御剑术。”

    慕容随遇却是开口问道:“魔君叔叔,不是都说御剑术乃是元婴境才能驾驭的功法嘛!”

    丹室内那白衣长发的身影却是难得摇摇头道:“真是迂腐,才跟你师傅这么几天,便这般死板了。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御剑术乃是置身于物,忘于虚,怀中空

    。控物于心,念其上,相感应,物与心连。催之动,随之移。只不过金丹境的心神修为不够,容易反伤于己。只不过我教你们御剑术,难道你们就不能御鼎控琴嘛!”

    “难道下一次还要用那弦杀术控的半吊子御剑术!”

    听到这里,两人才慌忙记下这御剑术的精要。

    又听得魔君背对的身影说道:“多宝,你这元神法宝寄托之物确实需要多和你师尊商量,不用急在现在。就是这御剑术,也只可分出一丝心神即可,平时还是多用手持剑,只不过多了一招杀手锏。”

    停了片刻却是又说道:“御宝,传你这御剑术是因为这两段刀,要做到真的万人敌却是非修御剑术不可,要刀行剑意,不见刀招才算小有成就。练剑便是练刀了,刀意即是剑意。”

    嘴上说着却是手中不停,六道人影归于一身,却是听得那丹炉中一阵大响动,却是远远的见得魔君摇摇头道:“子安,你先出去吧!”

    原来这叫多宝与叫子安便是正魔身份的不同,这会看样子是这位代师要传法了。

    慕容随遇依言退出桃花庵,却是去对弈亭和自己那位师尊说御剑术的事来。

    却见得这时候丹室你那六道人影都不见了,堪堪见得白衣的魔君迈步出了这丹室,子明心中这才明了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那六道身影只怕是行功后的异象,就如哪位铁笛剑仙留影一般。

    想通了这里,又不得不对自己这位代师更加崇拜了,觉得这魔君的功力只怕远在自家敦煌君之上,于是忍不住问道:“魔师,您这修为只怕还在我家敦煌君之上。”

    那只君尘缘只是摇摇头道:“待得你家敦煌君进的陆地神仙之境,便远超一般三教圣人,入道便会是半步金仙,乃是堂堂的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正宗。只怕到时候慕容家的老夫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听得如是说,子明却是不明就里,忍不住问道:“魔师,何谓金仙。”

    君尘缘知道这子明的好奇心,只得漫步走到石榻边。

    坐在轮椅上,然后缓缓说道:“若是以一门入道修成了陆地神仙之境,就是元婴合道后便算的圣人境界,儒释道三教圣人莫不如此。但是如你家德昭老夫子那样儒释双修成无垢仙身后长留世间,便算的太乙散仙,和那幽冥的鬼仙,天界的天仙一般,比起尘世隐世不出的纯然地仙还是差了半筹,因为纯然尘世天地人神鬼五仙中,一流的天仙佛陀都不在此,被隔开了。至于如何隔开先不去管,地仙之身便是无垢之身还能运转出圣人的修为。你家老夫子便差了半筹,不能运出圣人境的修为,只能合道境等于半步陆地神仙。人仙便是**不坏,能白日飞升,像是道门羽化元神飞升便差了半筹,若是**飞升便会是金仙一般,想长留在此就留在此。神仙乃是天地主宰或是人间帝王

    所敕封的神灵,要的就是这香火气换的金身不腐才能长存,若是打碎了金身只不过也是一团神思。何况还各有管辖地域职责。鬼仙便是英灵鬼体,都受幽冥地府辖制,没多少自由。”

    “若是像敦煌君这样三教同修,三教都能入道,那岂不是远超诸修了。当然个人的机缘不同,各有仙缘,要是一道修的好的便也有不少大能。想来那享誉世间的剑圣便是以剑入道,现在只怕远是陆地神仙境界了,寻常的天仙佛陀下来只怕都争执不过他的。当然道祖佛祖不在此列。这便是一道入道者,开荒者的优势。”

    “这就是造成入圣后陆地神仙境杀伤力区别的几大原因之一。”

    慕容子明了然,原来这陆地神仙境就是传说的第五步,只不过隐藏在洞天之中。也是见过佛陀还有那几位仙人的。

    但是又忍住不住问道:“那我那师尊当年是何种修为。”

    君尘缘看着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摇摇头道:“十二年前身死之时便已经是那一步的金仙了,只是未证的诸身合一,算了与你讲这个你也是不懂。”

    然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道:“我就与你说一说这仙的区别吧!大罗金仙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证的大道,悟的大道。其下仙分九品,大概就是上仙,金仙,太上真人,飞天真人,灵仙,真人,灵人,飞仙,仙人。其中灵仙灵人非是人身。那太一散仙人便只等的那太上真人,飞天真人一般。还有最后说法便是说仙又天仙,地仙,尸解仙。这尸解仙便是先死了,便在蜕变成的仙人,元神飞升和敕封的山水神人都是这种了。但是终归还是不若天地人神鬼说的通透。”

    停顿片刻却是拿起桌上那个酒壶边喝边说道:“鬼仙者,阴中超脱,神相不明,鬼关五姓,三山无名,虽然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究是无所归,投胎就舍而已。人仙,便是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终究苦修得五行之气,形神稳固,邪疫不能害,趋吉避祸,躲灾多安便是人仙。地仙者便是神仙之才却不悟大道,有小成之法,唯长生住世,不死于人间者。神仙者就是一地仙厌了尘世,用功不已,或修行内丹,或脱于外器。玉液还丹,炼行成气而五气朝元,三花聚顶,阴净阳纯,身外化身,超凡入圣了。非敕封的那等山水神灵。敕封的山水神灵不过是别一脉鬼仙尔。最后说着天仙,乃是神仙厌了身俱洞天,校职为仙官,下曰水官,中曰地官,上曰天官。与天地又大功,于古今又大行。代行的乃是天道。”

    见得慕容子明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却是又说了一句:“所有的陆地神仙境都是神仙,只不过介于地仙与神仙之间,具体就看明悟了大道与否,还有大道的多少。十二年前的姬天佑便是金仙中的金仙了,明悟大道,所以可以以一敌众。虽未诸身合一但也算是国士无双。”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释与道

    君尘缘浅笑道:“我与你说这个作甚。”

    “现在我与你讲一讲释与道。”

    这时候示意慕容子明坐在石榻另一侧,君尘缘却是自己滚动轮椅看着火塘边那一缸金鱼在嬉戏玩闹。

    等慕容子明坐好,却是问道:“你可知你为何修行慕容家传的功法为何那般慢嘛!虽你时时苦修也如你开蒙的敦煌君一般,却不能精进神速。”

    像是自问自答,又像是皆有缘由。

    这君尘缘缓缓继续道:“佛宗功法讲究身如钟鼎,放下执念,心静如水,名曰坐忘。可惜你生性散漫,不喜约束。所以便与这功法水火不容,修行缓慢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道家的功法却是讲究引天地灵气入体,以体内正气合一,行任督二脉运转不息。讲究乃是服气吞咽,行奇经八脉。屏息调气,火烧真丹,直升天庭,凝聚真火。以火化丹,解放元神,行神稳固便能合道。修的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便是真仙了。”

    刚刚说完却是在轮椅边的手轻轻挥洒,却是把鱼缸中那一尾黑背彩狮以聚气之法逗弄出水面然后又放了下去,扑通一声掉落进鱼缸的时候,惊的里面数尾狮子金鱼却是一阵游动。

    看着这少年心性的逗弄金鱼,慕容子明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这可是陆地神仙境的大修士,堪比三教圣人的存在,居然玩金鱼还玩的这般开心。

    只不过君尘缘向来就让慕容子明心里害怕,子明只得把这笑声掩盖在心里。

    轮椅上玩了会金鱼的君尘缘这时候转头问:“你听懂了没有,释与道。”

    突然的发问使得慕容子明有点手忙脚乱,收敛起心神,细细回想了一遍自认为无错后复述了一遍。

    哪知道君尘缘却是笑一笑道:“就算没记住也不要紧,不算太重要。不过你最好还是记着,传给你的那一套练气的功法练得怎样了。”

    慕容子明拱手称道:“回魔师的话,已经很纯熟,日日都在练,确实是能增进我修行的速度。”

    君尘缘笑的弯了腰:“那是那功法能作用,而是你不开窍。要是开窍任何功法便都能手到擒来般的好练了。要是君天佑来练习,慕容世家的莲华圣功不也手到擒来。”

    就在这时听得丹室一声轻响,君尘缘难得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进丹室却叫慕容子明进来,然后割开手指一线精血进了丹炉。

    却见得里面一柄布满符文的宝刀凝炼。

    见得君尘缘妙诀连连,然后却是那丹炉顶盖轻开,便一刀在手。

    只见得这刀身硕大主色琥铂金,宽阔惊人到近乎九寸,虽不足亦相差不多。整个刀身长二尺八寸显得整个刀身不长却宽大的样式。单边开刃延长到刀锋斜切,刀锋

    刀锷上有三处火焰纹造型由大到小排列。火焰纹成红色,却是和整个刀身琥珀金更加整体,刀背上有一连九个以秘术铸就的巫族纹刀环,自中端延伸道刀柄。整个刀柄却是一头虎头造型,这刀柄足够双持,却也是单用无碍。整刀护手嵌入诸多白色宝石,却是居中一颗镂空的骰子,正是在随遇身边见过的玲珑骰。想来是可以惊示杀机危险的。

    见得快到护手处确实有原文一般的三字:“万人敌。”

    整刀无鞘。

    慕容子明见得这刀,却是知道是尚好的兵刃,只是不知到了何种品级。

    君尘缘递过这刀,却是让子明细看。

    然后轻声说道:“既然是两段刀万人敌,自然得是真的万人敌。此刀你以后非杀伐慎用之,用刀图一快,人不见血,刀不收锋,一道两段身死消。”

    说完却是不好意思的笑一笑道:“只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只够勉强用得三刀就会气空力竭,此刀上却是有我魔道的气运加持,算得上是魔道圣器。以后若是魔道要清理门户,又大恶之徒便由你去杀之。”

    说完笑一笑却是看慕容子明看的欣喜,却是说问道:“这刀什么品级了,这般厉害。几乎不逊色子安师兄的天鞘云曌。”

    君尘缘可能是铸炼这刀收取出来颇为累,没好气的拿出那柄金色牡丹折扇,便扇风边没好气的说道:“加持魔道气运的圣器,这算是你拜师魔道教主后你师父给的礼物。此刀品级上也是上尚品,只不过加持了魔道气运,你才可以动用三刀。不然你这功力也就一刀的样子。”

    慕容子明见得这刀好,虽然爱不释手,却是苦恼道:“可惜我不会刀,白瞎这么好的刀了。”

    君尘缘笑一笑:“你不是悟透了那个樊笼剑阵嘛!那便是刀招。”

    慕容子明不明就里:“那不是剑阵嘛!”

    君尘缘也是无奈道:“哎,果然不愧是老夫子教出的子弟,刻板的可以。看样子你短时间是悟不透了。这樊笼乃是心间樊笼。以后我给你找一部刀谱吧!”

    待出丹室再次坐上轮椅,君尘缘却是笑着说道:“你师传你一句精要:三十六天罡,天中大神王,七总太之君,为吾驱祸殃。地煞七十二,天地养正气,罡风驱奸邪,黑煞祛魅魑。既然你是魔道执掌的嫡传弟子,自然要为清楚魔道之事,以后魔道就靠你扫除教门败类了,赐名圣行者,免你同教相残的罪责。这有了圣器便该有圣行。”

    说话间却是从那书架上随便翻翻翻出一本刀谱:庖厨三刀。

    慕容子明看着这只有三招的刀法一时无语,却是君尘缘看着这模样便知道他心中所想,笑一笑道:“等你悟了樊笼剑阵便自然能刀行剑意,一时间原来所学的剑招慢慢就能修成刀招。

    你平时朝日拜月所练的剑招也是在练刀,总之刀要慎用,用之见血。这刀即可用来杀魔道中人,亦可杀正道中的伪君子。这便是圣行。”

    随后把手中这只有三刀的刀谱递给了慕容子明笑一笑:“这霸刀决虽然只有三式,犹作困兽犹斗一般的刀法,却是只要三刀中的一刀练好,便算的刀法小有所成。何况还有这万人敌的两段刀。这第一招便是一刀创杀,便以一刀守式困兽犹斗,便是这一式便也守得住。一招鲜吃遍天。”

    慕容子明正好翻开那本刀谱,刚好细看了一眼,听得君尘缘说这是一式守护的刀法,忍不住说:“魔师,这明明是进攻的刀式,怎么会是守护。”

    君尘缘摇摇头道:“最好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刀法以攻代守。虽然只有一招,但是胜在快刀凌厉,虽然反复只有一刀,但是够快。别人如何进攻你,若是要防住这快刀,还想进攻,只要你刀法纯熟,对方早已中刀了。所以这一刀创杀就是以攻代守的困兽犹斗,只要对方忍不住,中刀即死。就算对方功力高过你,你刀法纯熟也不是不可杀,而且是贴身近战。刀法全在方圆之间,两段刀比一般的刀短,真是一寸险一寸强。”

    这时候慕容子明看了一半手中这两段刀,却是比寻常刀短了不少,只是不好问。

    看到这里君尘缘却是指着那刀谱:“你可别笑看这庖丁三刀,第一招快刀,第二刀乃是霸刀,讲究的是刀中不二,一刀出便霸道无比,刀劲四射,比起寻常剑气那可是威力大多了。可谓霸刀巡境是为刀中不二。第三刀名刀中归元,那是可以入道的境界。若是你炼成第三刀,只怕也没多少人是你的对手了。先前所说的那些剑招即使刀招,也就全归一这一刀之中了。”

    虽然是寻常介绍言语,慕容子明却是想起当初在洞天禅院见得那一袭红衣与佛子的那一刀,确实是刀中归元,避无可避的一刀,连那等修为的佛子亦只能硬接。

    正在这时却是听得牛余德在屏风后上报:“慕容氏参合山庄送来了中秋拜帖,邀请中秋夜宴。”

    君尘缘听到后却是对着慕容子明说:“你先跟着敦煌君回去吧!这宴无好宴,又是诸多事端。”

    慕容子明不解问道:“魔师为何不是好宴,中秋小聚。想来是老夫子待客欲与魔师讨论下棋也不一定啊!”

    君尘缘难得摇摇头道:“到底是少年心性,要是好宴,就该是辽东君或者老夫子本人送来这请帖了。你先回去吧!把桌子上那衣物一起带走,刀就像随遇那般背着吧!”

    慕容子明见得手中两段刀,忍不住问:“魔师此刀无鞘。”

    君尘缘再次拿出手中折扇扇风道:“此刀无鞘,刀鞘便是你心中的是非善恶,什么时候出鞘全凭一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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