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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章 太学大典

    一晃三日过的好快。

    前两日安慕希又陪着子明和随遇悄悄出了趟门。

    不为别的就为了去西市逛逛,终究还是在九殿下蓄意堵慕容子明的魔爪下掏了回来。而且现在还带了帮手,就是那位秦国公赢无咎的孙子,那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傻还是真的不怕,方正媳妇说的都对,这是打定主意要借慕容子明的两段刀“万人敌”一看。

    只不过他们身边的十来骑军不敢动手,因为出门前那位秦公赢无咎叮嘱过敦煌君的徒弟和子侄好像手很黑,万一逼急了小心被捅冷刀子。

    赢无咎在岭南威望之高,那是与东岳泰山与诸山之中一般的地位。既然都这样说了,手底下的骑军却是不敢随便帮手,只能远远跟着,看着自己公子和九殿下一起狗皮膏药一样的去追那魔宗首徒借刀,因为赢无咎还有一条命令是千万不要让两边打起来,也不要让别人干扰了这借刀之举。

    所以随遇、子明、安慕希三人的西市之行并不顺就算了,还渐渐惹得一群京城中的勋贵子弟也时不时跟上来凑热闹,也不明帮九殿下,但是不停的通风报信实在是太容易了,往往随遇三人费尽心机甩掉了,就会有那不敢上来问剑的勋贵子弟直接派身边的小厮去通知九殿下。再说随遇、子明、安慕希三人的行踪也很好找,慕容世家的宽袍大袖,魔宗首徒的黑衣兜帽,还有一位翩翩公子手持折扇,腰悬醉墨染,要说认不出来,除非是笨死的。

    就连一向脾气颇好的安慕希都生出了忍不住要抓个人回来揍一顿的心思,然后还真有倒霉鬼,便是安陵侯府的盯梢小厮便在三人默契遛幻之下被引进了一条巷子,然后被当做是勋贵子弟的贴身侍从被三人用麻袋蒙住了一顿暴打。

    今日的太学大殿就在魔师宫后不远的学府,本来也是属于魔师宫的产业,只不过答应借给了太学这次集训,所以安慕希和随遇还有子明皆是把早早起来,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跟着牛余德一起去学府,只不过三人是不用住在学宫里的,因为实在是太近了。

    慕容世家的子弟也在三日前由慕容瑶带着来到了学府住下了。所以随遇多了一个额外任务便是此次德昭老夫子亲自下的令,让其教授慕容家弟子剑阵。而且明说了:“此次北境之行由子思、子安领队。”慕容世家的子弟平时还很少见到敦煌君,所以对这位敦煌君唯一的弟子更是有些敬服的,原因也简单,上次云梦大泽猎带的那叫一只什么队伍还能夺下第一,被各家长辈看好赞许,然后一致公认送上了一个名号“琴中藏剑小敦煌”。

    至少在仙门各家之中是名号响亮的。

    更惨的是慕容隆,也就是子明。

    子明身为魔宗首徒,然后见到魔道此次来的一十二位同辈师弟简直哭笑不得。说是师弟,其中有年长自己十多岁的见到自己亦是叫一声首徒师兄,这还是好的,也就面上尴尬一下。但是魔宗弟子多数打定的主意像是想把这位首徒师兄拉下马,那个位置换人坐坐一样,冷不丁便有师兄弟名义讨教几招,一早上的时间子明已经打了三场了。

    一开始点到为止,后来可能是见得魔宗弟子不见好就收,是个人就想上来试试,然后在三次中的最后一次的时候,子明不得不表现得控制能力稍差,出手的瞬间菜刀偏差半分,一刀削断了对方的腰带,然后一拳砸在了对方鼻子上,终究是鼻青脸肿之后,大家互看一眼,没有再上来挑战的了。

    原本是这些魔宗弟子在那一支脉都是被奉为骄子,然后冷不丁出现了一位教主座下的魔宗首徒,都想把这地位崇高的首徒掀翻了。只不过挨过揍之后才知道这位首徒师兄虽然出身正道,却是如传闻中圣座大人评语的坚毅果感,换个话说就是下手果断还手黑。

    正道仙门百家以五大世家七大高门为主,各家皆是有精锐小队,所以便以五大世家和七大高门领队弟子与魔道来的十二支领队弟子然后分作了甲乙两个小班课堂教授。

    然后其余的仙门家仙门弟子便编成了剩下的丙丁戊己庚辛壬葵八个小班,每班皆是十五人。

    甲乙两班便

    是正道十二家出了十二人后,慕容世家多出一人即使慕容随遇,然后皇族额外多两人,所以也算很公道。魔道弟子选取了各脉十二位种子选手后,然后便是魔宗首徒占了一个名额,圣座圣女座下的天魔道和无情道各自多出一人后也刚好是十五人。

    但是这两边后一辈弟子中领头的三十人后分作甲乙两班的时候,却是随遇、子明被分到了甲班,这班中以五大世家弟子为主,然后便是慕容子思这都是熟的能吃那种关系的熟人了,还以一名魔道弟子便是花间一脉的师大家的近侍弟子师之道。

    皇族也只派遣了两名弟子,却是很不幸被分到魔道弟子居多的乙班了。

    而且皇族的三个名额因为安陵侯教授射艺的关系,却是至尊陛下格外大度的拿出一个让安慕希进了甲班。

    甲班的其他八位多数都是见过的清河崔氏的崔浩,弘农杨氏杨泰字平山,河东裴氏裴文武字少庆,京兆韦氏韦含笑,新晋的高门原来庐州张氏,现在正在迁居黄州的张二公子,私下被人说名字叫张百,只不过从未得到证实,大家都是称呼他张二公子。

    还有晋阳忠孝台赵王孙的亲侄子赵正,金陵四方城钱氏的钱多多,是位美貌女子。然后荆襄现在的世家之首陆家派出的也时一位女子,叫陆晨,和前面崔浩、韦含笑赵正、钱多多一样因为年纪不够并没有被长辈取字。

    天底下除了皇室只取名,一般不取字之外,多数的世家高门都是年纪一道便会被长辈赐字的。

    比如皇室的那位御儿干殿下国师莲花生其实就是他自己取的字,原本他随母姓慕容名青禾。

    只不过因为他身居国师之位,自己修为又高,所以多数人都叫他莲花生大师,几乎当做了名字一般。

    分班之后,却是这太学集训主要教授六科,分别乃是:兵书、战阵、剑术、医道、射艺、防妖术。

    其中兵书都由那位太学正亲自教授,才用的主要典籍是《太公兵法》与诸葛武侯的《武侯兵法》。

    战阵却是由国师莲花生亲自教授,原本定的教授之人是相思君的,只不过数日前突然接到相思君告病的书信,不得不零时换人,却是国师主动接过了这个最难又不好教的课程。

    剑术同样亦是原本定的是相思君教授,也不得不零时换人,却是德昭老夫子主动承担,然后却是透出消息说多数时候由敦煌君代课。

    对于敦煌君的剑术,各家有目共睹,更是有不少带队道洛阳城的仙门长老迟迟不走,就是想看看那位敦煌君的剑术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只不过在早上大典之前有位七高门之一的云州上官家的嫡系子弟挑战慕容随遇,然后片刻便分出胜负,三剑后败北,而且那位据说能双手使剑的小敦煌压根只用了一柄蓝色的佩剑,自然是霓虹对剑中的霓剑。

    德昭老夫子为慕容世家的主心骨,自然不可能大把时间停留在这洛阳城的。所以这敦煌君代课之事不仅没有招致各家反对,反而都是兴趣高高的叮嘱自家子弟:“曾经有过传闻少年时的敦煌君曾在黄鹤楼却月宴剑破百家剑法,传闻虽然未可尽信,但是敦煌君剑术精妙,有机会得到指点要虚心一些,不可妄自尊大。”

    各家少年多数都是听到过那位小敦煌剑术精湛的传闻,尤其是早上的时候还有人上去打了一场,然后连带后面几场魔道弟子拱魔宗首徒之战看了以后便觉得这两位出身慕容世家的子弟一般还是别惹的好,却是基本功扎实。

    医道很少被仙门各家谈及,原因也简单,各家皆有灵丹妙药,一般没多少需要用的上的,只不过北境冬猎却是会出现丹药用完的境遇,所以这皇室安排安平公主亲授战场急救的医道却是不可不学的。

    安陵侯教授射艺,各家都没有异议,因为少年时代这位安陵侯便可开两张硬弓,同辈中也只有少年的敦煌君在京城百花宴的时候做到过,其他人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都只能开一张十六石的弓便到了极限,只有安陵侯安绅与敦煌君能开两张十六石的弓。

    少年时候的安陵侯也曾以弓箭射艺与还是少年的光明教

    主较量过。

    只不过相距十五丈的距离安殷德只射出两剑,便被周身十二柄小巧飞剑运使的如臂指使的执剑上卿以一柄三寸长的皓月剑架在了脖子上。

    也告诉世人,在那位身法迅捷如鬼魅的光明教主身前,射艺精湛与否无关紧要,因为他就是站在原地以罡气迎接了少年安侯爷灵力加持的箭矢,在身前一尺便被震的粉碎,那也是世间人第一次知道那个少年自创了一门儒家浩然气,霸道无比。

    但是弓箭远战一向是北境长城妖族大战的时候除开飞剑之外最厉害的战斗手段,比起霹雳子、轰天雷来说成本和准确度都高出很多,而且那位还是执剑上卿的光明教主也说过论起大战能有铺天盖地的箭雨也是剑修难以轻易突破的保证,所以曾经的执剑上卿收下有一队卫队射艺惊人,而且人数众多达到三千之众,那也是后来黑骑卫队的前身。

    防妖术的教授之人居然是请自魔宗圣殿明堂十大长老之一的一位长老,姓姬。

    这算是此次唯一和姬氏有一点关系的人物了,但是这位长老也是请了一位助教,正是牛余德,只不过一开始各家算是小瞧那位牛长老了,直到太学正隆重介绍说虽然牛长老是助教那位姬长老的,姬长老是魔道总坛十大长老之一要护守明堂圣殿,所以多数时候是这位牛长老授课,而且牛长老是高手中高手,各家才收起轻视之心。

    只不过见那位牛长老一手灵符远遁,各家长辈更是纷纷通知自家弟子小心一些,这位貌似修持雷灵力的牛长老可能脾气不好,只不过和后来牛余德授课之时面色和蔼讲解用心的形象茶差距太大,各家子弟都是觉得家里的长辈偶尔也会看走眼,以貌取人。

    只不过第一日都不会有多少课业,只不过是各大授课的名士出面见一见各位学子,然后聊一聊见闻掌故罢了。

    其那位敦煌君见面的课程更是简单,介绍了自己出声慕容氏后便教授了一套最简单直接的剑法,无非是刺挑抹劈四式最基本剑术,只不过等众人练以后各家成套剑法败在了那简单四剑之下,然后各位年轻学子才收起轻慢之心,原来与妖族对杀便需减少那些花样繁多的剑招,求实为上。

    等敦煌君到甲班上课的时候,七家高门子弟和世家子弟皆以为敦煌君会依旧教授那套最基本的剑术的时候,却是敦煌君大出意外的让诸人以木剑演练各家自己的剑法,然后敦煌君稍稍推断出剑衔接的问题,让各家子弟不得不对这位话少的名士更加心悦诚服,只不过那位小敦煌慕容随遇却是惨了,随堂针对他的考试居然不是剑术反而是琴技,然后考察的居然是一首新学的阳春白雪。硬生生差点被这位小敦煌弹成了将军令,各家弟子忍俊不已,敦煌君倒是没多说,只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你最近破魔曲练的太多了。”

    倒是慕容子明忍不出笑出声来了。

    其他人都知道慕容世家规矩多,所以此刻他们师徒间的课间抽查不练剑也是能理解的,那就是敦煌君觉得自己这位弟子剑术已经不错了,自然是查漏补缺,反而更多的是问的兵书战阵学的如何,都是后话了。

    而且一天之分作早午两课时,今日是那位太学正有各家长老家主要接待,所以才是那位坐着轮椅的国师先上午上了战阵,下午由敦煌君教学剑术。

    那上午教学剑术的乙班,下午便是战阵。然后一日后自己自习一日,连续三个循环后才可以休息一日,而且还会在最后一天上午随即抽考,一时间简直哀鸿遍野。

    而且整个学府都有专人安置寝室那些,而且不让随便出入。

    随遇、子明、安慕希三人像是特例一般,每日跟随牛长老进出,都是晚间饭后在门口等待三位,早上在魔师宫的百花殿等待三位。

    那些学友见三位不住在学府也抗议过太学正,只不过结果都不算太好,被拖到大堂被单独精修了君子六艺,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因为那位太学正不仅脾气不好,还学富五车,一个不好话里有漏洞便被加罚。

    美其名曰:为了你们北上后少死人,老夫就先做这恶人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解铃还须系下针人

    开学后的第三日,众家弟子都算是进入正规课业了。

    该听课听课,该自己练剑的时候练剑,而且善射的云州上官家最近算是花了大价钱又从抱月楼买进了一批硬弓,分发给上官家子弟的时候把其他各家子弟算是看的眼热。

    只不过洛阳城好有些气氛诡谲,仙门百家子弟皆是不敢逃学私自外出了。

    最近不仅是守城的九门大将军衙门传出有人半夜不顾禁令,多出了很多高来高去的身影。

    而却最诡异的却是就算是九门大将军温侯爷亲自出手两次,也未拿到任何人。

    本来能轻松拿下两位黑衣人的,结果被一位突然出现的元婴境剑术高手截住了温侯陈梓坡,累的功败垂成,后来那些人的行动却是更加谨慎了。

    抱月楼里的碧波庭,三层高阁中人影闪动,六铢衣下的人儿双手只见禁锢着一条龙魂,此龙生双翼,四足五爪,顶生三角,虽然这龙魂被禁锢,眼下皇太曦灵气支撑格外辛苦。

    终究是最后不得不释出三足三眼金乌缠斗那昊天异龙的龙魂,片刻后换出了邀月欲织心,后者却是伸手一摸自己的发髻云鬓被换做了莲花冠,有些不高兴,却是一伸手拔掉了子午簪,取下莲花冠,然后解了那一条碧绿丝带,满头长发垂下。

    然后再伸手以灵力去炼化那追回来的昊天异龙的龙魂。

    与那位手持龙纹剑的庚辰吉远赴东海相斗了不少时候,最后皇太曦大费灵力才取回这昊天异龙的龙魂,自然回来后却是消耗巨大没有炼化的能力,不得不换出邀月欲织心,因为为了拿回龙魂,一向胆小的花溅墨和这王道以势压人的皇太曦轮流与那位庚辰吉相争斗,终于在东海深处大渊之地外才分出胜负取回了龙魂。

    那庚辰吉亦化出天元应龙的原身直冲进了大渊之中。

    只不过却是在冲进大渊之前说了一句:“没想到短短十多年不见,你小子居然精进到了这种程度,东皇的旧账我却是要算在你身上的。”

    邀月欲织心本就是七心元相之中力量最强大的,此刻自然是炼化这本就疲惫不堪的龙魂很快,随着两手中的龙魂消散,邀月欲织心稍稍解开衣带,漏出肩头,却是身上多了一副过肩龙的花绣,只不过这龙双翅三角是足五爪,显得格外怪,与寻常龙纹形象大有不同。

    捡起那一条碧绿丝带在腰间的位置扎住了头发,重新整理了拔开的衣襟,手中拿起一把巴掌大小的金算盘,然后拨动玉珠子,下一个迈步便出现在百花殿里。

    红尘客停笔见到这个背影有些诧异。

    等眼前人转过身,微微一笑,轻声悦耳的说道:“你们四人在此处困守了十多年,是我拖累你们了。”

    红尘客一拱手道:“教主说笑了,此处也算是给了我等四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没有多少事,只是需要照看这几间宅院。”

    此刻却是短暂的出现了七元相互相平衡,然后君尘缘留下的一点灵识苏醒。

    红尘客微微有些讶异,用手指了指足下,问了一句:“教主走的很急光着脚过来的,不冷吗?”、

    君尘缘低头看了一眼:“以后叫我魔君,忘记穿鞋了。”

    随即一挥手却是放出了一双银色云靴,上面依旧是每只上面六个银色铃铛。

    拿着鞋走上了那青玉王座,穿上了后却是随意依靠在这王座上,过了片刻像是才想到随即又问了一句:“让燕云十八骑来见我。”

    红尘客以心念与紫陌客说了一声。

    片刻后见得十八骑老卒皆是胜负黑甲长弓而来。

    这十八位金丹巅峰的半步武道宗师杀伐之力惊人,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这一刻执刀使卸下头盔,抱在手中,右手依旧拿着那把冷艳关刀。

    十八骑对王座上那人的脸格外熟悉,有些亲切又有一些怀念,都知道眼前的祂非他。

    红尘客上前接过执刀使手中的冷艳关刀,然后送到青玉王座上魔君的手上。

    君尘缘接过这冷艳关刀,一伸手手掌上紫气笼罩,却是把那冷艳关刀的刀刃放到紫气之上炙烤,片刻过后便传出镔铁爆裂的声音。

    见得这一手削兵手的虚空炼元胎,十八骑皆是跪下口称见过教主。

    青玉王座上的人在百忙之中却是抽出一个手挥了挥,意思

    是起来吧。

    众人皆是起身静立。

    随即听得一声爆裂脆响,那巨大的关刀从中爆裂。在这两尺长的刀刃中惊显一柄一尺三寸有余的枪头,分作三尖两刃。只不过其中间的一尖格外强大,两边小枝合在一起还不如中间的,然后在枪头后还有一个细小的环口,想必是用来挂缨穗的,这枪尖比寻常的牵头长了不少,而且整个枪头呈现鎏金色,其中又淡淡的银纹。

    君尘缘看了片刻一挥手把这枪头收了。

    取出这枪头后,却是一挥手把地上掉落的刀刃残片也都一一收了起来。

    然后把整个刀柄拿住看了看后却是笑这对着执刀使说:“带我去铁器房。”

    随即十八骑依次出了百花殿领路到了已经被国子监借用而去的书院场地,只不过因为刚开课没几天,却是没人在这里修理兵器,这会儿除了那看火炉的老者外边只有四五个小子再自己炼器,看架势是准备炼剑的。

    君尘缘此刻看着自己这队伍,免得惹起骚动,对着白首执刀使说了一句:“让其他人都散了吧!劳烦长者留下二人与我引路鼓火。”

    找了一口空置的炼炉,便把已经断掉的关刀两截皆是丢在火中炙烧。

    见的这情况,执刀使一颗白首微微颔首,身后余下的两位同样白首的老骑将亦是笑着说:“我等与教主打个下手。”

    然后便双双走到了鼓风踏板上开始踩踏,这鼓动的风顺着风箱却是把炉火鼓的通红,那火苗扑腾间像极了人的一呼一吸,更像武夫的气息均衡。

    这是要重接上这断刀,抽这空档君尘缘也不顾一身白衣容易脏,却是亲自进了这铁匠炉后面的一件仓库,并未撕开门上的封条,只是一阵清风过,人就进去了。

    然后传出一声:“烧好了火候再来叫我,我选一杆马槊。”

    原来进的这一间正是魔师宫原本的兵器库,里面还存有八柄上好的马槊。

    本来执刀使还想跟着进去的,一看门上的封皮全都是好好地,就刚刚这位教主却是以神通之法进去的,还不是用的身法,自己这金丹巅峰的修为是没那等本事的。

    听得传出的那一句,自然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片刻后那一袭白衣再次出来,又分别去了甲衣库房等其余的八座。

    等这一位再出来站在边上自己偷笑,然后还不出声笑弯了腰,执刀使走上前小声问了一句:“教主你这是捡到宝了。”

    君尘缘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然后小声回答了一句:“我把武库全搬空了,你不要说出去。”

    随即一挥手身后就噼里啪啦正要掉出各种兵器,像是想起了还有外人,君尘缘未等那兵器掉落出来却是衣袖一兜,然后果然之听见响动,没有出来兵刃。

    一伸手对着执刀使说:“长者,与我两个乾坤袋。”

    果然执刀使拿出两个乾坤袋,就见得君尘缘左手戴有指甲的手提起自己的衣袖,然后却是右手把两个乾坤袋丢进衣袖里,一遍掏一遍发出霹雳扒拉的动静,片刻后拿起两只装满的乾坤袋递给执刀使说:“见着有份,这两袋算是我与燕云十八骑分赃了。”

    执刀使哭笑不得:“教主,这武库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您这属于偷自己武库。”

    君尘缘妖媚一笑,眨眨眼说:“本座乐意,给你你就收下,与三千骑分润一些,等我修好那刀,你就领着燕云十八骑去关外召回三千骑一路向西过了万里黄沙的边缘直去敦煌城,然后见一见天刀,然后就在敦煌城修整。以后只是扫荡越过河套的零碎小妖,不用深入北境了。”

    随即手中又递出一张符篆,这算是下了令了。

    这符篆便是执刀使领命的凭证。

    过了半会儿又对着执刀使说了句:“这补刀的事不要说出去。”

    然后见得白首执刀使者看着自己,只好问道:“你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嘛!”

    执刀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我想看看教主你藏在那刀中的枪头配上马槊杆后是什么样。”

    一句:“这个容易。”

    顿时君尘缘手中出现了一柄长枪,枪杆便是马槊,此枪长一丈一尺三寸,枪锋锐利,点到必死,这长长的枪身扫道必然重伤。虽然不是十分重,但是枪头和这枪身俱是上好的材料所作,确实是一柄马

    上的好兵刃。

    等着执刀使看后,随即又把这高过自己快三尺多的枪收到了大袖乾坤之中。

    执刀使问道:“教主,这便是当初用来冲杀的那柄。”

    后者点点头,随即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不要说出去了,这么多年我都藏在这刀中,这枪头有大关系,乃是幽牢的钥匙。”

    执刀使的白首小鸡嘬米一样的点头。

    然后这君尘缘已经等了老久的火候终于来了。

    那铁炉已经把那两截断刃烧的通红。

    君尘缘随即对着执刀使说道:“你去学塾请国师今夜来百花殿一叙,就说我已经到了魔师宫。”

    随即手中多出一套劲装,见执刀使还不走说道:“怎么还不走,长者你这是想看我换衣服嘛!”

    执刀使一拱手扭头走掉办事去了。

    片刻后从一间武库中出来的君尘缘换了一身劲装却是用来打铁的,纤细的腰身和头上那根碧绿丝带盘起的长发实在是不像是打铁的,而且让人不知的是这一位打铁的技艺却是十分纯熟的,一手持那紫色锤打的那本已经锻的火红的断刃火花四溅。

    手法熟练,落锤准确,快速把两截断刀合到一起后,却是再次放在那火上烧着,对着两位白首老骑笑道一句:“两位饭没吃饱啊!要不我们换过,我来踩风,你们抡锤头。”

    两位白胡子的老骑军像是喝了三碗烈酒一般你追我赶的快速加大风力。

    等快速烧的通红,依旧是拿到铁毡上一轮乱披风的锤法把这接起的两节断刀算是彻底锤在了一起,没有半点接续的痕迹。

    然后又是放在火炉里,笑着说:“快点快点,我去取淬火的油。”

    两个白首老骑早已经汗流浃背,知道快要到了接刀关键了,随即更加卖力。

    远远见得那一身劲装的年轻身影提着两桶油,两个白首老骑像是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一起万骑冲锋的日子一般。

    等接好了断刀淬火开锋后,却是已经到了中午。

    两个老卒也累的气喘吁吁,相互之间说着老了就要服老,早知道还是应该多留两个兄弟下来帮忙鼓风了,一边又说还是教主年轻力壮,这大小伙类了半响也不见出一滴汗。

    百花殿里中午摆酒,两边各自九位白首老卒,吃了这一顿践行酒,却是要远去北境召回护教玄甲军后便要一路向西,那个隐秘任务大家心知肚明,同样是仙人垂钓,这一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但是上一次是教主赢了,赢回来的便是百万流民的归宿,世世代代不用做人奴仆,辛苦厮杀抵御妖族进攻后不会再是贱民身份,能堂堂正正生活在沙州等六镇,而且又以沙洲敦煌城更为繁华,隐约有“华戎所交,一大都会”的美誉。

    所以这一次的仙人垂钓,十八骑老卒不惜身作马前卒,这酒便是践行酒。

    终究是在酒过半酣之季,身坐轮椅的国师莲花生被人推着进了这魔师宫。

    那早已半酣的酒宴十八骑老卒皆是一伸手把各自面前没喝完的美酒开始往随身携带的酒囊之中灌,见得此青玉王座之上早已换回白衣的君尘缘一挥手,各自桌边又多了一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十八人皆是拱手:“谢过魔君。”

    有外人在场,自然是不能再叫教主的。

    那轮椅上的莲花生一挑眉:“你这收钱了不办事不厚道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青玉王座上的魔君皮笑肉不笑回了一句:“我都说过了没有解药只有解法,而解毒之人早已到了,你不是都见过了嘛!只要你药材弄齐全了,找那位自然就能救治,只不过听说你上次把人家得罪的不轻。”

    国师莲花生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那鲁莽的九门大将军温侯说话不着边际,惹的那位生气了。”

    停顿片刻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魔君,你找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

    君尘缘端起一杯酒,十八骑早已打包好了酒水,没有装完的女儿红却是连坛搬走,魔君举杯自然便是送客。

    莲花生忍不住皱眉,上次眼前这位举杯的时候敦煌君那个后辈可是直接拔剑而来,此次不会是要对付自己这位已经坐上了轮椅的国师吧!

    不过还好,一口饮尽杯中酒的君尘缘笑道:“那我们开始说正事。”

第三百三十二章 秋风不语

    离人一去何时归,折枝千里寄相思。

    国师莲花生从魔师宫出来的路上心情颇好,这一路就身边一位推轮椅的小太监,而与那一位所谈的事却是令国师心动,因为正好满足了国师的那个从少年时听那位名义上的父皇实际上的干爹讲述来龙去脉之后久久不能得的心愿。

    这位魔君应允可以让国师莲花生去幽牢见那位崔先生一面,也就是上任圣座大人。

    当然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国师需要做的便是在北境长城照拂那位教主的义子慕容随遇平平安安,不被人背后放冷箭。国师做出的承诺便是此次会亲上北境大都督府争取到布置分队事宜,既不会刻意针对也不会过度保护,相信有敦煌君的压阵下应该没多少人愿意得罪慕容世家。

    不过让那位慕容皇贵妃一起去探视的事情却是作罢了,因为魔君之问了一句话国师就无言以对了“全你父子之情算是还过慕容贵妃那个消息的恩情了,你不能索要的更多。”

    国师莲花生本就生性洒脱,随即见得那位没得谈知道便是真的没得谈。

    莲花生一向都是遇事不决,即问秋风,秋风不语,既随本心。

    虽然当年这位国师本称作半吊子的陆地神仙境,但是要知道那也是二十不到的陆地神仙,本来就是为了活命才修炼各种秘法加强功力以进得陆地神仙境然后被强大的灵气洗涤经脉躯体,这其中自然有那位魔道前圣座大人偷偷送来的各种功法秘典的缘故,但国师莲花生的资质可见一般,因为严格来说这一位原本也是身中奇毒,少年时常常发作“三阴绝脉”。

    只不过后面那位看似天生“三阴绝脉”之症的光明教主却是被人欲给其母亲那位当年的圣女大人下毒,国师却是中毒,两个差了世代的天才命运被无形中拨弄到一起,所以这一次国师与魔君有的谈,这事儿确实有的谈。因为国师也想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中毒的,那毒只有魔道才有,而先后下到两位正常来说都不可能被下毒的人身上,这背后的事却是可以一观。也难怪慕容贵妃不远国师莲花生知道这事,不许谈不许论,只是心里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是了。

    国师莲花生不由想到小时候总是词不达意,看着那位身为皇贵妃的母妃愁眉不展总想着自己早早长大就好了,等长到后才知道往往又是言不由衷。

    自己这国师不是那么好当的,好些脏事也不是自己想做的,仙门百家不少人称呼自己为妖僧。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连国师都不想做的,何谈当这和尚,只不过当的久了就习惯了,御儿干殿下岂是那么好当的,就连回姑苏陪自己母妃小住都是不能,其实自己更想称呼的是母亲大人,这母妃叫的久了也是改不掉了。

    一路回想各种事情的国师莲花生突然觉得轮椅停了下来,远处有一位剑客,身后不愿站着两位剑侍,看到这个情况,莲花生摆摆手,身边这位小太监也向后走的远了一些。

    然后便见得对面那剑士突然一把手中长剑,居然是那工布剑,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这一剑杀来快到胸前了,国师才伸出两指夹住那剑锋三寸,身上醇厚内力一缴,却是把剑引开,然后连续三指弹在那剑身上,随即一声“嚓”那剑掉落插进地上的青石之中。

    国师莲花生不见喜怒笑着说:“剑阁的二先生,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些过分,我好歹现在也坐着轮椅。”

    本来听到那一声剑鸣,身后的小太监都吓得呆住了,居然有人敢刺杀国师。

    随即见得国师莲花生并未阻挡那位剑二先生收回工布剑,知道无事只好再次走开。

    剑二先生收完了剑后却是一拱手:“谢过国师大人容我僭越。”

    国师莲花生摆摆手:“有话直说。”

    剑二先生把工布剑挂在腰间后却是说道:“见个打算与那位敦煌君讲一个道理,我剑二身为主事之人,自然不能不熟知对手底细,听闻敦煌君曾与人联手伤了国师大人您,所以我刚刚试了一剑,就想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

    国师莲花生心中气的差点把自己笑死:“你以这样的理由来刺杀我一剑,可以可以,够可以。”

    第三个可以结束的时候微微两指弹出,却是远处的两位剑侍直接倒下了,见得这位国师大人突然出手,剑二先生有些愣住了又问一句:“国师这是何意,他们虽然身份卑微也好歹是剑阁弟子......”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莲花生一脸和蔼的说道:“你想让剑阁明天就被朝廷大军围困嘛,刺杀国师乃是死罪,我这是帮你免除后患啊!”

    说话之时的国师简直面若桃花笑得灿烂,这一看就是故意的。

    听国师说完后剑二先生有些呆了,就听到国师莲花生又说道:“再说我不喜欢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尤其是本事不够的人。你这元婴阳神境的修为要与那个后辈过招还差得远,奉劝你一句当前辈就得有前辈的样子,觉得你剑阁天下无敌也好,或是觉得你师尊剑圣护短也罢,但是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剑二这种妄为在剑阁还可以,在这个天下吗?除非你修炼到当年那位光明教主的能为再出来叱咤风云吧!”

    “贯古今,我们走吧!这位剑二先生再奉劝你一句:你师尊剑圣也还未天下第一,三教公认的天下第一是那位光明教主。”

    随即那个名叫贯古今的小太监上前推着轮椅和国师缓缓而行,依旧是去那学塾的路。

    剑二先生朗暗自好笑一般的嘟囔来一句:“可是那位天下第一早已是个死人了,我师尊剑圣虽未挑战天下,但是确实是天下第一。三教圣人之流被打的满头包的又不止一个,那位光明教主的确惊才绝艳,但是也就昙花一现。”

    随即一声口哨唤来另外是个剑侍,见到眼前的尸体皆是惊呆了。

    随着剑二先生一挥手几人抬了尸体便朝隐匿的据点去了。

    剑二先生边走心中继续想的却是旁人不知,自己这剑阁主事主事剑阁多年却是知道的,自己那位大师兄早已经是大剑仙了,为人间守着幽冥通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至于为什么去守护那幽冥通道,这位剑二又怎么会知道是因为酒后比剑输了的缘故,算是受人所托,也算是赌斗的一点小彩头。需要在那幽冥之地守护百年光阴,现在也才守护了二十来年。

    剑二先生心中有些不平,没看出来那位慕容家旺三代的敦煌君,虽是个后辈,功法修为乃至剑法到了这种境界,看样子只能子弟师兄弟八人组成剑阵压制后以百位剑侍去袭杀了,要是这能压制陆地神仙境的阵法还不能加上百名剑侍还杀不死一个后辈,我这主事剑阁的差事还是交于其他师弟做吧。

    想一想要以阵法压制,必然就需要提前在街道上动手脚,而适合打斗的街道并不太多,远远了的看了一眼那朱雀天街,就算是剑二先生也内心一声苦笑,要是做了此事只怕剑阁也许给出一个交代吧!

    设伏的地点就定在朱雀天街了,至于如何诱出那一位后辈,却是需要天时与机遇的,所谓天时便是夜深人静时,所谓机遇便是那位敦煌君不得不来的理由。

    远远的都走到学塾门口了,四下无人,此刻进修的诸家弟子都应该吃完饭后午睡小歇了。

    名叫贯古今的小太监问了一句:“国师大人,那位剑二先生不像好人。”

    国师莲花生苦笑一句

    :“他是最近不想做好事,自然就不像好人。你记得把今天的事通知给至尊陛下,然后还记得给你的师兄弟们提个醒,最近注意剑阁的动向,要是敢妄动了,就算我们来不及阻止,也要第一时间围了剑阁表示态度。”

    贯古今又问来一句:“剑阁就在北邙山上,除了神都都没多远,大军围住很容易的。只不过这剑阁中那位剑圣大人的面子怎么办,国师是不是需要多想想。”

    莲花生苦笑道:“还裴剑圣的面子,到时候谁掉面子还难说啊!你就吃定那位客居神都的魔君不会出手帮忙啊!按照我的推测,就是看在敦煌君与那位光明教主的交情,魔君这点小忙应是要帮的。贯古今啊贯古今,你还叫我多想想,到底是我是国师还是你是国师啊!这事我遇到都头疼,还不知道至尊陛下会如何头疼了。”

    贯古今知道国师这就算是心情好多说几句了,随即把莲花生推进了学塾,想必是在身边伺候的久了,知道国师莲花生的脾气了。

    进的屋舍的国师莲花生又唤来贯古今让拿了一只信鸽,拿起写小字的朱笔,却是密密麻麻在一张纸卷上写满了字,卷好后却是塞进了信鸽足上的小竹筒中。

    贯古今又多问了一句:“这时传信姑苏。”

    国师莲花生笑了一下,赞叹了一句:“最近你能力见长,眼力劲也见长。估计再多过些年岁,我这国师之位是真的可以传给你了。”

    贯古今一脸严肃连连摆手:“国师说笑了,我就是个地位低下的仆役,怎么也不敢想这等帝国大位的。”

    莲花生又笑一笑:“有我和你师傅隐官大人的保举没问题的,不过你还需经过不少事情的历练才行。而且还需拜进三教之中,比如我就是个和尚,你到时候可就要多想想是做和尚、道士、还是儒生了。”

    随即开怀大笑不止。

    贯古今知道算得上是心情大好的国师调笑自己,只好一言不发,随即宦官打扮的贯古今走到院子之中放飞了手中这一只皇室专用的信鸽。

    这信鸽乃是选用的从小训练的乃是北境大军训练出来的精品,能避开鸟兽灵禽的捕捉,而且飞行迅疾,而且本身也是具有三阶灵鸟的体质,飞行中甚少会被飞禽扑杀。

    天地庄周马,江湖范蠡船。

    万里云涛之上有一只巨鲸,上面有十数人在玩牌,纷纷压定神都之中的这一局,这十数人皆是诸子百家的祖师爷。为何聚集在此处,就是想借机看一看此次魔道的底蕴。

    依旧在魔师宫百花殿青玉王座上就坐的魔君君尘缘手中金算盘,却是不停拨动玉珠子,上算天机时辰,下算五行阴阳,算尽尘世人心黑白苦恶。

    百花殿中无一人侍候,这算了许久的魔君却是一挥手,手中多了那个火红色比一般酒葫芦大了不少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笑吟: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提剑跨 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最后又叹息一句:“罢了罢了,既然是君天佑你的前程事,我也只能你吃肉我刷碗了。”

    随即手中掐诀念咒,再现祝由术,却是随手丢出一具仙人蜕,正式那一副道士身板身着青衣头戴莲花冠,随即却是那仙人蜕站起道了一句:“兄长分我出来何事。”

    青玉王座上的君尘缘笑一笑道:“百花羞,此次劳你出去走一趟了。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一挥手却是给出了两物,一柄圆月弯刀,一柄马槊长枪。

    刀名井中月,枪名穿心锁又名天火之牙。

第三百三十三章 君横塞北长缨

    百花羞走在朱雀天街上。

    穿心锁与井中月都早早收起来了,在街边买了一个恶鬼模样的面具,手舞足蹈的大摇大摆走拐进了一条饮食丰富的小街。

    其实此处离魔师宫不太远,就是学塾不远处那一排排卖熟食的街道。

    也怪不得百花羞,这位确实有些路痴,除了魔师宫后走上朱雀大街,饶了一大圈又给走回来了,可能是忘记自己拐过了几个弯。

    只不过方正戴了恶鬼模样的面具,就是多走一些也无妨,随手买了冰糖葫芦在手中,不是舔一舔是个味道。

    那安陵侯府在何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反正不就是上门把那安陵侯打一顿。既然不能打死,也不能打的缺胳膊少腿,只能揍得内伤承重近期不能动武就行了,对这位对打架一事颇有研究的百花羞不算难事。

    只不过好死不死的是虽然戴了一张鬼面,却是在学塾门口见到那位安陵侯安绅,京都有名的殷德先生。

    正待百花羞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却是见得今日被太学正要求送一送射艺先生的慕容子明、安慕希,小随遇三人正在那学塾门与安殷德躬身作揖。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还是这种刷碗的脏活累活,连魔君君尘缘都说这活不好做既不能打死人,又得把别人恶心过来的事给恶心回去。

    百花羞此刻却是知道魔君为何会如此说了,也知道为何是给那位圣尊刷碗了。

    本来不欲动手,却是这一刻想起自己带了鬼面的。

    然后大街上,学塾诸位师生面前出现惊奇一幕。

    一位戴鬼面具的翩翩少年郎手持一只碗口粗细的洗衣槌上来对着安陵侯的腿就是一棒子。

    当场打的跪在了地上,不是不能起,而是眼前少年真的手黑,直接一下给打在小腿肚上揍抽了筋,就是想起都不能。

    然后这鬼面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把洗衣槌扛在肩头骂道:“张氏跟他私奔了,成了亲生了仔。他却妄称从军北疆抗妖去,逃离了鸡犬不宁的家。剩下他那多年的早扛起留在家里侍奉公婆,要知道那安老太可是那人面黑心老姑婆,只因儿媳是那私奔而来未收到嫁妆,便百般挑剔刁难。要知道原本就是为了他忤逆了爹亲逃了家,哪里有嫁妆金银财帛与你那老母卖好。可怜那张氏身怀六甲只身北上寻他,逢人就笔画他的模样。今日我就当这好汉打死你这负心汉。”

    这一通呵骂那是连打带骂,语不停气不喘,吐字清晰条理分明,就是半条街的街坊都围了过来。

    学塾里的太学正和几位闻讯而来的师长皆是目瞪口呆压根不敢上前搭茬解个劝。

    这翩翩少年郎身着青衣头戴莲花冠,手中棒槌只是棍棍不离安侯爷的大腿小腿,任凭这安侯爷元婴境的修为居然半点无用处,就像一个没有修为的市井之民被人追打。

    安慕希知道这是自家爹娘的旧事,只是没想到这位装扮的像舅舅的少年郎居然当街打人。

    要知道自己那位舅舅可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绝对不会这般当街撒泼的如泼妇骂街的。

    那位太学正简直傻眼,这一位打人的少年郎从何处冒出来的,居然打的安侯爷逃离不得。安侯爷好歹是元婴修士,打不过难道还 逃不掉嘛!

    终究是那少年郎打够了,也骂完了,挨打了半天的安陵侯安殷德总算是找到机会站起身大喝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随即抽出随身佩剑正要豁命一搏。

    就见得那打人的少年郎戴着鬼面呵呵而笑,口中说道:“如此甚好,士可杀也可辱。”

    伸手一张却是手中多了一

    柄长枪。

    见得这枪,闻讯而来看热闹的国师莲花生简直眼皮直跳,内心却是在千呼万唤:安陵侯今日可不要冲动,辱了便辱了吧!你要是还手,可能今日杀了也就是杀了。

    来不及传音,却是就见得那少年郎把手中长枪一抛,那枪就定立在安陵侯身前三尺。

    安陵侯却是把抽开的长剑又插了回去,口中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那手中拿着糖葫芦的少年郎讪讪一笑:“现在才知道我代祂而来,我都用了几遍魑魅魍魉步了,你居然没瞧出来,真是挨的打少了不长记性。”

    安陵侯安殷德此刻态度奇好,因为终于刚刚国师大人小心翼翼的传了一句传音入密叫自己千万忍住还要赔罪。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这位侯爷双膝一跪拱手道:“既然是代他而来,君横塞北长缨还请画下道来,安绅既然有愧与人照做便是。”

    此刻周围看热闹的小商小贩皆是窃窃私语,原来如此。

    吃糖葫芦的少年郎一伸手,长枪在手,枪尖便落在安陵侯的脖子上,笑一笑道:“今日是打也打了,辱也辱了。你可知此枪何名。”

    跪着的安陵侯沉声道:“不知,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鬼面少年郎被反问一句,百花羞内心一躁杀气密布,就在这一刻却是手中枪用力,嗤笑一声:“那你听清楚了,我名百花羞,手中拿的这枪叫穿心锁,别名天火之牙,还有一个名字叫荧惑守心。你若是看了我的脸,今日就要死,你还要看吗?”

    安陵侯不敢赌命,只得沉默不语。

    其实沉默代表的便是有心反抗却是能力不够。

    百花羞一手把糖葫芦喂到口中,右手拿枪的手稍稍用力,却是压得元婴境的安陵侯普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这一位便说:“今后离他们娘俩远点,不然我不介意天天来打你一次。”

    那个娘俩是谁,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心知肚明。

    随即一收长枪,青衣莲花冠的百花羞一顿足上了一堵围墙,朝着太学正和国师莲花生那一群人说道一句:“听说有人前去魔师宫问刀了,既然叨扰了魔师宫岂有不回礼的,告诉我那手下败将三日后百花羞上门破尽惊雷三刀。”

    语音落,人已不见。

    安陵侯刚刚命悬一线,那位传说中是光明教主的百花羞出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

    太学正上前扶起刚刚被杀意威压压迫的安陵君:“侯爷,刚刚这位?”

    闻弦而知雅意,安陵侯苦笑道:“既然说是代他而来,自然就不可能是他,应该是赢无咎记错了人,当年应该是眼前的百花羞领命前去阻挡赢无咎的十万精锐大军的。”

    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大声,也是免得后面诸位一一来问。

    随后早已经有家仆早早地把那安侯府的马车驾驭了过来,这位安侯爷挨了一顿打,总不能留在这里被当做热闹看吧!

    于是果然是拱拱手算是见礼后便早早地的上车回府。

    这看热闹的诸人连同安慕希也是各自回去,安慕希自然是有小随遇和慕容子明一起陪着回家的,各位师长自然是依旧回学塾内的住所,只不过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又说魔道之人猖狂的,也有说当年那件事还是错在安老太厚此薄彼刻意刁难,安陵侯也是代母受过。多数自然是唏嘘不已,那一位光明教主果然说话算话,死后多年依旧还有后手。

    被贯古今推着轮椅回去的国师莲花生一路苦笑。

    口中说道:“年少翩翩少年郎,不识相思不知情。然后修为还那么高,就连下属的修为也这么高如何是好。只怕这百花

    羞是魔君君尘缘拍出来的吧!”

    又过了几座屋舍,轮椅上的莲花生再次笑道:“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金叵罗,颠倒淋漓,千杯未醉。”

    就连在轮椅上也忍不住抚掌大笑:“下马威,这才是下马威。”

    贯古今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这便是魔道那位最高象征给正道的下马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国师莲花生也是自问:“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也许是为了给正道一个下马威,也许真的是完成那位光明教主的意愿,我们又怎么能猜的真切了。”

    还留下的半句在心间:只怕此次天上的那些祖师们也未必看的真切了。

    那万里云鲸上的两位诸子百家祖师吵了起来,有人说道:“刚刚入局的这位少年郎好高的修为,只怕丝毫不逊色我等。”

    另一位却是兵家修士杀人如麻全身白衣,身边三尺剑满是血腥,虽然与其他人比起来他只是凝练的金身,脖颈上还有一道细致入微的痕迹,但就是这一位对刚刚那位赞叹修为的老祖师骂道:“我叼你个老姆,他那么年轻就这等修为了,你仔细看看是不是看错了,就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修不出这等年轻的陆地神仙。”

    那位被骂的老祖却是戴起一直独眼镜片,再次拨动桌面上棋盘上的棋子,却是再也为寻找刚刚那持枪之影。

    片刻后那被骂的老祖也不生气,反而温和的说道:“武安君,我没找到那一抹身影,只怕是隐没修为隐藏在了人群之中,只能等他下一次出手的时候再一探究竟了。”

    这时候那祭祀金身神灵躯体的兵家修士摆摆手:“不要这样叫我,武安君就不是个好名号,李某人已经死的够惨了。”

    见这位善于监察的老祖师还未找到那抹身影,也只得叹息后再次坐下来,本来站起身就是因为刚刚十数双眼神盯着那一袭青衣的时候太过拥挤。

    这时候身材肥胖有些臃肿的庄周却是一挥衣袖散去了这镜花水月之术。

    一排巨大的木桌上排着三副棋局,其中惠子那一副已经到了官子阶段,见得老友看着自己,只得无奈的摆摆手道:“我这一局方生方死已经大局抵定了,胜负只在五五之间,虽是昔年残局,我亦算是败在那个后生手里了。仙门百家齐心消磨魔道气运已经破局,虽然胜负五五,但是就此来说我已经输了。”

    随即一挥手一片云霞盖住了这气运之局。

    然后却是这一桌的看客连同惠施本人都齐齐看向正在落在的旁桌,这一局代表正道落子的乃是张留侯。

    只不过那位暂时代替魔道下子的却一位兵家祖师爷,虽是下子实为手替。

    百花羞出现在京都的消息不过半日便传遍了豪门勋贵之间。

    而且三日后会去秦公府破尽赢氏的惊雷三刀这赌斗之约也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此刻的秦公府邸内,赢无咎看着自己的孙儿赢栩正在练刀,一连三刀却是熟练,但是第三刀却是始终不得意,赢无咎看着摇摇头,还是差了些火候。

    赢无咎心中有些迟疑,本来觉得那百花羞就是光明教主,没想到这不多时日竟然真的百花羞出现了。而且扬言三日后要来破尽赢氏三刀,听着口气算是来找茬算账的。

    陆陆续续秦公府已经收到了数张拜帖,都是有意说是拜访,实则定的日子都是三日后。看着架势都是想三日后来看赢无咎这秦公府的笑话的。

    只不过更重要一些的拜帖都是在赢无咎手中的,这是至尊陛下要亲至,三大世家家主要亲至,姑苏慕容氏虽然家主不到,但是也说了敦煌君会代表慕容世家亲至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长亭更短亭

    白露水,恶过鬼。

    白露降,寒蝉鸣。

    秦公府今日一连打发了数十位带着家仆前来借口拜访,实则为了观战的勋贵门阀。

    其实这会儿秦公府内早早的有一对夫妻,正是至尊陛下夫妇便装而来。更有赵王孙这赵氏家主也是便装,陆羽更是一大清早便到了,想必是昨日加紧从荆襄赶来的。钱家自然还是那位钱二大胖子,只不过今日多带了一位贵公子打扮的钱家少主。

    只不过敦煌君还未到,这几位也只是吃茶静等,毕竟德昭老夫子不可能刚回姑苏又来,而辽东君已经北上替朝廷劳军去了。

    突然这秦公府被两位不速之客强行闯进门了,两位都是女眷而且直接动刀兵打进来的。尤其是领头的那一位是那位九殿下,陪着赢栩一起进出这秦公府如同家常的,虽然是风雷两部的精锐哪里敢真打伤了这位京中第一纨绔。而且身后跟着的那位贵妇修为之高简直让诸位侍卫不敢上,手中一柄宝剑鞘都没出,却是指东打西,轻挑折打。而且一招之后就没有再能起来的侍卫。

    索性知道是这位九殿下带进来的,然后只是团团围住跟着一起进了中庭,然后门口却是换了一队人拦住其他勋贵。

    其他人也不敢硬闯,因为诸家都认出了后面那位贵妇是那位当朝长公主。

    就是两位女眷到了中庭,赢无咎摆摆手让风雷骑的侍卫散了。

    安平长公主手中那一柄白鞘金边的剑也就在坐下后放在了手边。

    赢无咎面色很不好,刚把自己的兵打的倒地不起安平长公主却是如传说中的那般骄横。

    赢无咎的两柄刀已经被擦拭的很亮了,就放置在大堂那一方大案上。见得赢无咎脸色这么不好,至尊夫妇自然是知道是什么原因,只不过一个是自家女儿,一个是自家妹妹,如果要是自己夫妇再说情就有点拎不清是非了。

    只不过目前到的几大家的代表够资格说话的不愿意说,愿意说的又还差点辈分。

    陆羽想帮着求个情,但是自己这新晋的世家家主自然是不够说这种请人宽宥失礼的话的。

    赵王孙自然就更不好说,因为这一大早一堆人赖进门就是这位出的头,此刻要是再出头就只怕会惹得赢无咎当场发火了。

    最适合说话也最有资格说话自然是那位胖的出油的财神爷钱二,但是看这位的样子就没打算为两位公主殿下说话,反而还数落自家子侄以后出门要仔细小心一些,不要随便失了礼。

    看着这钱二指桑骂槐的手笔,至尊陛下李治对视一眼孙十娘满是无奈。长公主安平却是对着钱二似笑非笑,像是今天脾气很不好,就等着谁招惹自己。

    九殿下这会儿也像个小狸猫一样温顺的坐在赢无咎身边不远处,显得乖巧无比。

    那一旁的赢栩有些手足无措,一边是自家爷爷生气,另一边却是未来媳妇捣乱,而且今日传闻中十多年前在岭南大破赢氏惊雷三刀的百花羞今日要上门寻衅,这更让其不仅是紧张而是有些忐忑,因为自己知道自己那位百战百胜的爷爷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若是与绝顶高手拼斗很容易伤及根本。

    因为赢无咎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基本上活到了元婴境的极限了,身体衰败不堪。

    门外人群里有些骚动,赢无咎皱眉刚准备挥手唤来士卒问一下的时候,就见得敦煌君带着两个少年走来,相距三尺远近,另外一位身穿羊皮袄的老者带着一身黑袍的魔宗首徒进门了。

    走前面的自然是敦煌君带着小随遇和安慕希,走后面的自然是牛余德带着慕容子明。

    诸人简单见礼,分宾主坐下,一干小辈自然是站在长辈身后。

    唯一一组例外便是魔宗首徒坐这,长老牛余德老仆模样的站着。连带那位安平公主都是听闻过郑监说起过这位牛长老一手雷

    法惊世骇俗,此刻这位手中有意无意的二指夹着一张符篆,半符篆卷成一只笔卷,然后像是痒痒挠一般在在二指之间玩溜,时不时拿来在耳后挠痒一下。

    未等叙话,却是安平公主拿过桌上的剑,出鞘三寸后问道:“反正时间还早,那一位百花羞又没说什么时候到。慕容凤皇不若我们切磋一下,已经很多年不见,我也想看看传闻中当代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到了何种地步。”

    话音一落却是转瞬间长剑出鞘,一剑刺出。

    就是其他人想阻止都来不及,这皇室嫡传的剑法虽是一届女流,不过当真不凡。没有浩大的剑气,就是朴实无华的一剑,无风雷赫赫,却是迎面正中一剑让人避无可避。

    敦煌君最近除了手中握着那一柄湛然留机,身后早已没有背负剑匣。此刻那一剑正面杀来,却是在离敦煌君身前一尺的时候自己停下了。

    场中就座的都是高手,这位安平公主虽然只是元婴初境,但是此刻一招就败还是让人大感意外,因为她的眉心一寸之处停着一把三寸大小的小巧飞剑,正是曾经敦煌君用来传信的那一柄掩日。

    曾经的屠龙十二剑,送给敦煌君的有两柄,此刻除了安平公主眉心前一寸之地的掩日,敦煌君手中两指剑正在把玩另外一柄,无多少欣喜亦无多少脾气,平静的一语:“你,还差的远,我不想看到下一次你还对着我拔剑。”

    安平长公主收剑归鞘,眉心前的那一柄小巧掩日剑亦是回到了敦煌君手中。

    很少有人用这等小巧飞剑,除了曾经的那个人,因为优劣势太过明显,此等剑器攻杀不足,防御亦是不足。只不过在会者手中却是妙用无穷,以剑阵御敌。

    刚刚打斗的这一剑,瞬而分胜负。

    安平长公主收了剑鞘没有回自己的座,反而是就用脚踢了踢本来就坐与敦煌君身边的陆羽,后者不得不让开这个位置,算是把位置让给了这位骄横之名在外的长公主了。

    下一刻却是九殿下笑盈盈的说了一句:“老爷子借刀一用,我最近又有精进,代表名花流与魔宗首徒再问一刀。”

    话音刚落却是拿起赢无咎那大案上那一柄轻刀“十九”,然后跳将而起,一连三个小碎步直接避开准备拦下自己的至尊陛下,也是刚好冲着慕容子明杀过去了。

    只不过到了半途亦是急停一般,便见也如先前的长公主一般停了下来。

    慕容子明却是进到了一众玄奥的境界,手中持这一柄无柄却只是剑尖开刃了的霜降剑,其余二十三柄除开那一柄在九殿下额头外也只有一寸之遥的谷雨剑外,其余的二十二柄在子明身后形成一个剑轮,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得慕容子明进入了明悟之境。

    也就是短暂的进入天人之境的氛围之中,这在金丹中期若愚境修士之中不算常见,一般多是要道金丹巅峰守拙境才有的机遇。或是有元婴合道境修士带着进入这个境界。

    此刻的九殿下却是不敢乱动的,比上次被打伤还尴尬,步了自己那位安平姑姑的后尘,也是被一招所败。

    此刻那剑轮的二十二剑各有轨迹,手中那最大的一柄霜降剑却是反复成了慕容子明手中剑轮的剑心,果然片刻后等慕容子明睁眼的时候,连带那一柄谷雨剑皆是飞回来,二十四节气组成的地泽剑阵却是化作一个剑轮被收到衣袖里。

    这乾坤袖各家皆有教习,只不过达不到大袖乾坤那种近乎神通的地步,不过临时装点东西还是可以,尤其是这种成套飞剑不想让人细看的时候。

    敦煌君嘴角漏出一抹赏识,平静说了句:“忘川秋水的心法成了。”

    也不顾九殿下一刀悬空的尴尬,刚刚额前杀意可是吓到了这一位的。

    慕容子明就是依旧坐在椅子上一拱手:“谢过敦煌君刚刚演示的御剑之法,算是修成了忘川秋水的

    心法,只不过还控制的还不是很熟练。”

    这位九殿下此刻被一招而败,面子上很是下不来,只不过还在赢无咎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孙媳妇丢人,走向前来一手接过了轻刀“十九”,然后笑一笑道:“刚刚真是命悬一线,若是一个差池你这就小命难保了。”

    安平长公主看了一眼慕容子明,嘴上说道:“好小子,胆大包天,不纯熟都敢用出来。”

    敦煌君眼皮都没眨回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许你家骄横,不许别人手辣。他是魔宗首徒不是世家子弟,有本事也以家世压他,你问他后面那位牛长老答应不答应。”

    至尊陛下夫妇此刻真是内心差点吓死,心尖肉刚刚差点把小命玩完了。

    这一下看到敦煌君和安平长公主吵起来更加头疼,一句劝解的话还没说出来,便听见安平长公主说道:“这小子若是不看面容,这出手却是有那么三分像那个人的风采,倒也当得起魔宗首徒的名。听说还接了赢老爷子一刀,很是不凡了。”

    安慕希和小随遇看着身前敦煌君和安平长公主有些面面相嘘,尤其是安慕希和小随遇都知道一些这两位原来交集恩怨之事,面色就更加古怪了,眼前两位这是准备众目睽睽下吵起来的架势。

    四周的其他几位都像是看热闹一般,既不解围也不出声,这样的热闹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敦煌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世上有一万种机会让人心动,他独占之后余下三千皆是弱水。”

    停顿片刻又补了一句:“他的徒弟他自然教导过,有那三分风采也是不凡了,不会像你家教导的后辈跋扈也不看场合。”

    这个话说出来已经不止是不客气了,而是当面指摘。

    场面一时很冷。

    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人当这三位皇室嫡系高层说皇室家风,只不过今日一连发生的事却是又是实情。

    其他几家家主都是不敢随意搭话,原本是想看热闹,这一下这个热闹太大不能接这口大锅。

    终究还是钱二“呵呵呵呵呵呵”又“呵呵呵呵”的笑了几声后,出面缓解尴尬:“敦煌君说笑了,都是道友。都是道友讨教一下也很正常。是吧!”

    不见敦煌君回话,却是这个台阶还不如一开始的不垫,这一下更加尴尬了。

    至尊陛下主动开口了:“是在下管教无方,敦煌君说的是实情。”

    随即孙十娘拉回去了那位被一招而败正在使小性子的九殿下,倒是丈母娘骂女婿说道了赢栩一句:“还不快把你媳妇管好,成婚之后可就不能说是陛下没管好女儿了。”

    这话说的俏皮,闹得赢栩满脸通红,场中的长辈皆是哈哈大笑,倒是九殿下不好意思了,这岭南侯府与皇室联姻大家都知道,但是这样说出来却是臊了小孩们的面皮,不过也正好缓解了场中冷场。

    也把本来秦公府紧张的气氛缓解了。

    就在这时候九殿下对着自己亲娘吼了一句:“你看是以后我管着他还是他管着我。”然后上前气呼呼的再次走到赢无咎身后站好,这样一瞧倒是和岭南侯家的少侯爷赢栩挺般配的。

    只不过九殿下那手却是不停的在摸那把重刀“三斤”。

    见得这样子,安平长公主笑这悄悄说了一句很小声的话语,大致只能敦煌君和后面的小随遇、安慕希能听到:“慕容凤皇越发的小气了。想当年你喝他喝过剩下的酒,他吃了半碗你吃过的饭,他给你夹菜,你也给他夹菜,全程我就在旁边,看到你们这样我也没有气的脸发绿。三个人的饭局你们这样排挤我好意思吗?”

    小随遇和安慕希都不敢笑,看样子今天长公主这是憋着算陈年旧账的。

    片刻后敦煌君嘴里蹦出了一句:“你的脸没绿,是紫了。”

    “气的,先红后紫。”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少年的弯刀

    大街上的人群远远见得一位少年。

    腰悬弯刀,脚下一双云履,手中拿着一只街边刚买的糖葫芦,脸上的面具有些影响吃东西,不过还好在把面具下颚取下一片后已经不叫事了。

    为何说是少年,也简单,因为尚未及冠。

    只是一根碧绿发带绑着头发,一袭白衣外有一件道袍模样的青色纱衣。

    见得秦公赢无咎在京都的府邸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忍不住皱眉。

    要想挤进去看样子是难了,总不能打进去吧!

    然后只得大喊了一声:“我见诸君多有病,诸君见我应如是。”

    与此同时秦公府内却是回响起一句:“百花羞问刀而来,赢老儿还不迎客。”

    这声音内息宏大,子句吐的清晰,堂中诸人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的诸人本来是为了围观才围住赢无咎的府邸,堵住大门的。

    此刻回头看到一个吃糖葫芦戴面具的少年,还未出言呵骂,却是那边秦公府的大门打开了。

    就见得一道清风拂过一般,少年早已越过众人站到了那门楣下。

    少年一伸手糖葫芦插在柱子裂缝处,看样子是打算出来的时候接着吃的。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那一袭青衣,只是今日未见莲花冠,所以才在开始的那一刻没认出来。

    大喝一声:“那个少年他就是百花羞!”

    只不过眼前那人也就在这一刻迈步进了秦公府的大门。

    但听见一声声清晰入耳的小令;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中厅里等候了许久的众人便看见腰悬弯刀的青衣少年。

    赢无咎一把拿起重刀“三斤”,左手轻持轻刀“十九”。

    微微拱手:“多年不见,阁下不见半点老去。”

    还是那张鬼面下的少年嘴角轻笑:“岭南侯你倒是老了不少。”

    见得少年面具下的脸一直在笑,赢无咎摆摆手说:“只知道小友名百花羞,不知在何方修道,像你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我曾经一直以为你是那位逝去的光明教主。”

    见得这是要打听自己的底细。

    百花羞咯咯一笑,倒是也不扭捏,直接把出鞘一寸的弯刀又压了回去,然后笑道:“小道来自东昆仑,在仲天殿修行。那位光明教主算得上是在下的道兄,算是旧识。”

    像是皆是又补了一句:“你们口中的圣殿明堂便是大明宫,仲天殿隶属于大明宫管辖。”

    赢无咎见对方说的真诚,心中疑问尽消。

    这时候却是后排的敦煌君向前几步问道:“我曾去过圣殿明堂,为何没有见过你,你既然称呼姬太为道兄,想必在魔道身居高位,不知是那一脉的。”

    百花羞见敦煌君质问的口气,嘴角微微一笑,却是反问一句:“要是你们拦住了眼前这赢老头问刀魔师宫,我就不用走这一趟了。还有问话的是敦煌君吧!其实你该称呼教主为君太,或是君天佑。若是问我属于那一脉,这倒是有点难了,我自修行魔道之日起便是达者为师,自观自学说是遍阅教中典籍也可,只不过争不过那教主之位,所以只好任人使唤了。”

    见赢无咎还没有要开打的意思,百花羞又走到门边,把那插在门柱上的糖葫芦拿下来咬了一个,然后酸的掉牙的咧嘴,冲着赢无咎说道:“岭南侯,今日是要我破尽你赢氏三刀,还是你自愿把“三斤”或是“十九”交出一把,此事便了了。我既然受命而来,自然不能空手而回的。这次几袋番薯可是打发不掉我的,听牛长老说上次你送的番薯倒是红心很甜。”

    白发苍苍的赢无咎遇到这百花羞简

    直没脾气,这少年的刀法杀性颇强,简直是刀刀分生死,可眼下的赢无咎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生死,不是不敢死,而是舍不得死,想护持赢家几十年。

    此刻却是至尊陛下先前一步,百花羞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说道:“怎么,堂堂至尊是要替你亲家出手。”

    至尊陛下李治不以为意,反而拱手说话十分客气:“百花羞先生,何必迫人太甚,两把刀都是赢氏传家的利器,如此巧取豪夺有失风度。”

    百花羞又咬到了一颗颇酸的糖葫芦,然后龇牙咧嘴了一会儿后才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心若顽石不过是自以为是。堂堂至尊也会说人情了,如此我卖你一个情面也不是不行,你金口一开十万钱金精就当我把要取走的那一柄刀卖给你了。”

    这话口气之大,把刚刚口渴舍不得放下手中茶盏的钱二爷差点呛死。

    一口茶水直接喷了赵王孙一身,此刻眼中满是歉意。

    赵王孙知道这位钱侍郎代理的户部尚书是花钱如割肉的主儿,也以为意反而十分谅解的帮着拍钱胖子的后辈,这位是真的呛着了。

    不仅这位钱二被呛着了,这至尊陛下也是亦是惊呆了,自己最近这是遭了什么霉运,简直花钱如流水,前些日子才赔了一笔钱给那黑袍后辈魔宗首徒了,今日这帮着亲家说一句话怎么就被人张嘴要十万钱。

    其实喷茶水的不止钱二,刚刚慕容子明也是喷了一口茶水的,连累的牛余德帮着收拾,只不过他这一口茶水没有喷到人。

    见得诸人的眼神,百花羞知道这是被误会了,只好开口解释道:“三千繁华东流水,一梦长安终成灰。十万钱买一个完好的洛阳神都不亏的,我今日反正是要带走一柄刀,如果你们阻拦,这洛阳城不过是下一个长安罢了。”

    又挑剔着咬了一个糖葫芦,边吃边说:“其实我劝你们不要打,若是打起来我不保证会死多少人,毕竟今日的洛阳没有先迁出百万人口。死伤一定比长安惨重。”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这百花羞是一开始就把大家都算作帮手了,意思是若是以多欺少,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爱钱如命的钱二终于缓过来,也没有拱手,却是一手托着那只金蟾,另外一手却是朝着手中那金蟾口中衔住的那枚雕母摸去,看样子是准备一眼不和就要动手,冷冰冰的说道:“少年人,口气不要这么大嘛!”

    吃冰糖葫芦的百花羞终究是少年心性,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一颗颇大糖葫芦上的糖晶,然后在嘴边舔了舔,压根不看钱二直接一口说道:“钱胖子,你那雕母剑不过一刀的事。”

    话音一落却是人化作一股清风的身影朝着钱二去的,手中那个糖葫芦却是依旧插在了先前那个门柱上。

    钱二伸手握住那枚雕母,却是一柄金钱剑在这位胖子手中出现,然后那少年正好站在钱二身前,手中一抽刀,只见红光一闪,然后便归鞘,那弯刀出鞘归鞘不过一眨眼。

    百花羞鬼面下的嘴角微微一笑,顺身而退。

    然后依旧在屋檐滴水下的柱子上取回了糖葫芦。

    这时候就听见钱二手中雕母金钱剑从中而断,随即断掉的还有腰间的腰带。

    金钱剑散落数十枚钱币,俱是圆形方孔钱,钱二像是怕别人捡走一般,肥胖的身躯迅速捡起散落的钱币,就连被切开的几枚都没有放过。

    身材肥大的胖子,捡钱的时候倒是颇为灵活,赵钱孙准备帮忙,却是听得一声来自那钱币主人的声音吼道:“不要动,都是我的钱,自己来,我自己来。”

    恍然不在意断掉的还有自己的腰带,刚刚那一刀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免了一刀开膛的命运。

    只不过可能在这钱二的眼中,钱比命重要。

    诸人皆是没看清那怎么

    出鞘归鞘的,只见到一道红光一闪,百花羞的身影回去,便是雕母金钱剑断,然后便是那肥大腰身腰带爆裂的身影,只不过眼前这位侍郎好像不太在意形象的,钱比较重要,尤其是自己的钱。

    其他人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好快的刀。”

    敦煌君轻轻吐出几个字:“魔刀,魔道圣器都带来了。”

    依旧吃糖葫芦的百花羞点点头,也不回话。

    等那钱二捡完了钱,然后一挥手那金钱剑再次出现,随即化作一枚雕母被塞回到手中金蟾口中,然后这侍郎大人才觉得这腰带没了有些不方便,虽然裤子没掉,但是却是衣着形象不佳。

    还是身边那钱少主懂事,早早给自己的二叔,化名的大管家递上了一条腰带,那条旧的断掉的自然是先收走了,刚刚这少年也只是捡走了腰带,拿出一条新的等着,压根没敢帮着自己二叔捡钱。

    见到刚刚的一刀,赢无咎知道今日手中两柄刀有一把留不住了,这时候一回头对着自己孙儿问道:“留三斤还是十九。”

    赢栩在短短一语中知道自己那无敌的爷爷这次愿意服老了,既有一份欣喜,又有一份大大的耻辱感,毕竟家传的宝刀要交出一柄,于是也迅速做了决断,因为知道留下的那一柄是要留给自己用的:“重刀三斤。”

    赢无咎随即抛出手中另外一柄轻刀“十九”。

    终于吃完了糖葫芦的百花羞依旧把那竹签插进了一开始的那根柱子,然后走到轻刀“十九”边拿起,夸赞了一声:“此刀不错,不亏是岭南侯府的得意之作。”

    然后转身欲走。

    却是转身的刹那,敦煌君上前一步问道:“等等,先生这样把别人的刀拿走好嘛!”

    停步的百花羞笑一笑:“凡心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三日后抱月楼的拍卖会有此刀,少了十万金拍不走的。”

    说完却是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身后的慕容子明说道:“魔宗首徒,我带你去见一见你师尊吧!”

    话音一落却是那迈步之间如白驹过隙,只见到人影,却是没法拦阻。

    已经从众人身边带走了全身黑袍的慕容子明,众人见得眼前知道这是百花羞运出了大神通,回朔光阴长河在前一刻便带走慕容子明,所以众人能看到光影动作却是拦不住,眼前的这一位的修为只怕是三教圣人亲至也难留得下。

    众人虽然没法阻拦,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

    再说还是一众仙门百家当家之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这确实是神仙中人都难有的手段,只怕多年前与赢无咎岭南比刀的百花羞便已经越过五境不知多久了。

    敦煌君的一句:“不可。”刚刚说完。

    下一刻却是让众人更加惊奇,慕容子明头顶刚刚出现那个如第三眼的花押印记。

    却是被百花羞一指定住,片刻后百花羞手中多了一柄花伞,这伞打开,却是刚好遮住百花羞和慕容子明,然后便见得光阴流转,下一个片刻却是人凭空不见了。

    就连敦煌君湛然留机剑出鞘也未能阻挡住百花羞片刻。

    一式飞剑落空。

    牛余德也是慌不得一拱手道:“我需上报传信给魔君,众位不用特别担心。”

    敦煌君急切只见召回了一剑落空的飞剑,拿在手里却是对着牛余德说了一句:“他才金丹境,这等神通他身体吃不消的。”

    那个他自然是慕容子明。

    牛余德辩解一句:“所以我才需要上报给魔君啊!”

    敦煌君的急切有些嗔怒。

    只不过牛余德的下一句直接让敦煌君的脾气没处发泄了:“这百花羞的能为还在御神机之上,我能怎么办,除了上报让魔君解决,我们加一起也追不上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 坐看黄庭三两卷

    身死只消心死后。

    这便是慕容子明一路上的感受,那一柄纸伞下的百花羞一手撑伞,一手握住慕容子明的手御风而行。

    简直是风驰电掣,慕容子明很想说慢一点,只不过眼前这位像是有急事要办,一路上不仅不停歇,反而见慕容子明在被加了一层罡气尚且可以支撑,然后又是伸手丢出一副黑甲让慕容子明穿了,下一刻再动却是更快了。

    用一个词来形容速度,便是斗转星移,慕容子明刚开始还能看一看那脚下的山川河流,穿上那副黑甲后,慕容子明看到的却是星空一般的光晕了,这遁速却是到了子明无法理解言说的地步了。

    等慕容子明简直是憋闷的快要吐得时候,终于停下来了,却是置身于一间大到没有天理的明堂里。

    这里面远处有十来个编修书籍的老者忙碌,然后却是见得这一间高大的神殿里有两尊神祇雕像。

    一尊高的女相人首蛇身,手中托着一副石胎玉盘。

    稍矮一尊却是虎面下牛首人身牛蹄牛尾。手中一手一柄看不出样式的古剑,一手持有一卷石制经书,一看就知道是样子货摆设用的。

    两位神祇像下有一方王座,王座是不知名白玉雕琢而成,云床大小。

    其下却是一个巨大的地火天坑,能看到下面火焰不熄,却是又像是隔着万千距离。

    慕容子明知道这是真到了魔宗圣殿明堂了,自己这魔宗首徒算是初回山门了。

    只不过自己这位置有些尴尬,能看到下面的一切,却是下面的人都对着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

    这时候就听到百花羞说道:“你看到的是圣殿明堂大明宫,我们这是在仲天殿。你是要下去打个招呼,还是遥遥祭拜就算了。”

    慕容子明知道礼数不可少,只不过也不太愿意出去和那十大轮值长老见面,自己这魔宗首徒的身份实在是要是下去了短时间肯定是走不了的。

    然后看着依旧戴着半张鬼面的百花羞说道:“前辈,我遥遥祭拜下两位神尊即可,然后你再领我去拜见师尊。”

    说罢却是在这虚无的一块云彩上准备拿出铜盆纸张元宝香烛器物,却是把百花羞差点笑死,然后实在是不得不伸手打断道:“给两位神尊磕头就好,且不要胡乱烧纸。我们不信这个的,心诚则灵。还有你可以叫我师叔,不要叫我前辈,我还没有那么老。”

    等慕容子明规规矩矩朝着那两尊雕像磕头,却是在子明抬起头的那一刻发现两尊雕像居然像是在这明堂大殿被放的无限大一般,自己透过脚下的云层看到的是下一层的情况下,这一层仲天殿亦是只不过比下面一层高一些罢了,只是两尊神祇雕像变得无比巨大一般。

    慕容子明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性了,心诚则灵。

    自己刚刚磕头却是得道神尊关注一般,这灵性居然能让自己感受到。

    百花羞也是有些讶异,眼前的这小子居然福缘深厚,于是只得说一句:“你的师父就在那里,抬头看天。我还有事先去办事去了,回去的时候再来带你走。”

    说完却是身形一晃径直朝着那王座下不见底的地火天坑掉落下去,却是把慕容子明骇的半死,差点以为自己也要掉下去。

    然后慕容子明反复确认了几次,自己每迈出一步,脚下便会生出云彩波纹,这仲天殿是有底儿的。

    那百花羞已经没了踪影,手中还拿走了那一柄华伞,也正是曾经魔君给自己的伏魔伞抵挡雷劫用的。

    只不过好像被取走了雷劫也没有来,看样子是仲天殿和这大明宫抵挡的住,其实慕容子明不知道的是这大明宫外根本没有雷劫降下。

    原因也简单,大明宫外有一副对联:“奉天承运御道统万仙来朝,总领天纲镇八方诸神参拜。”

    降雷劫的神仙圣

    佛只怕还来不得这大明宫,何谈敢降下雷劫。

    慕容子明却是玩耍了片刻后才想起这是魔道总坛的圣殿明堂,更是供奉神祇之处,自己好像是行为不妥,一想却是那位百花羞已经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慌乱间想起百花羞走之前好像是说了一句自己师尊就在那里,抬头看天。

    果然慕容子明抬头看天惊吓的下巴都快掉下来,那看着无边苍穹下的高空有两道人影背靠背坐着,却是都是青衣道袍莲花冠,和自己那位师尊却是十分相像。

    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心间响起:“你想见谁。”

    慕容子明吃不准谁在说话,却是心中想到:“谁在说话。”

    然后又抬眼看了一眼天,这像是没有顶棚的仲天殿之上那两个静坐的身影还是没有完全转过来,只能远远看到一幅后脑上的莲花冠。

    这时候又听到一句:“小子,是我在说话。”

    随后仲天殿的远处传来一声一声“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终于却是仲天殿的边缘出现一团迷雾,随后那迷雾散开却是见得一只神兽出现,有珊瑚一样的木角,人面鹿身,鸟足兽尾。

    随即缓缓走来,却是两只前爪在落到仲天殿的一刻化作两只蹄子,然后原本怪异的模样缓缓化做一头彩鹿,棕黄色的身上有点点白纹。

    慕容子明看见这突然出现的彩鹿以为是像姬家豢养的两位山神“苏先生”夫妇一般的存在。

    那知刚刚这样想,那走来的彩鹿却是轻蔑的眼神,然后在慕容子明心湖里再起声音:“小辈,不要乱想,我非是姬家那两位后辈一般的存在。”

    “这口气好大。”慕容子明想完就觉得不该这样想,于是连连拱手告罪。

    果然对面这走来的彩鹿声音再起:“小辈,也不至于这样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是这样想的觉得我口气大。”

    未等慕容子明答话却是继续说,依旧是慕容子明心湖间直接出声:“龙为百鳞长,凤为百禽长,龟为百介长,麟为百兽长。小辈你还觉得我口气大吗?”

    “这简直是自爆身份嘛!眼前这一只彩鹿居然说自己是大名名鼎鼎的麒麟。”还未想完,慕容子明就再次拱手告罪:“前辈,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这身板不像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圣兽。”

    心湖里响起了笑声:“咯咯咯”总算是跟着笑够了,再次在慕容子明心湖里响起一句:“我乃是麒麟兽非是麒麟,又叫山兽之神。我是所有山兽神中最强大的一位,不然也不足以在此看守仲天殿了。”

    慕容子明心中不敢乱想了,眼前这长得像鹿的山兽神能看透人心。

    看着眼前这小辈一点不敢乱想,然后这随意渡步的山兽的声音在慕容子明心中再次响起:“小辈,你还没有回答你到底是相见谁。”

    慕容子明心中刚想:“抬头看天不就是看我师尊嘛!还是能是那一位。”

    刚刚想完,却是对面这只山兽不知道从哪里衔来一本书卷,径直丢在慕容子明脚下,那大大的正面上却是写着《大黄庭》。

    未等慕容子明弄明白,却是心湖间响起了一句:“怎么,你不想看书。头上的两位都是你师尊,只不过是祂不同的状态而已。”

    慕容子明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人还能分成两个,这山兽却是又不知从哪里衔来一本书丢在地上《白玉京》。

    慕容子明不由得心中想到:“这不会是修炼功法吧!这山兽之神这是要我看书嘛!”

    果然不出所料那山兽的声音再次出现:“就是无上秘的修行功法,比楼下那一层高级太多,径直能的大道的。”

    随即便见得再次丢的两本到了脚下《紫府篆》《金阙丹》。

    心湖里果然再次响起声音:“你既然是道君的徒弟,自然是能看的。”

    随即这山兽又慢悠悠的走向远处。

    片刻后再次出现一团迷雾,随后山兽不见了。

    这时候又在慕容子明心湖中响起一句:“因为我无法达成尊上让你一见你师尊的任务,只好让你看这无上大道的经书了,因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要见得那一位。所以这四册道书乃是仲天殿最好的四册,直指大道,你能记下多少就是你的事了,只不过这书不能带走,你看完后这书卷自然谁被我留存的法力收走的。小辈此次算是我对不住你,送你这四册道书乃是玄都紫府,玉京金阙无上大道,你且要好好看。”

    慕容子明朝着空中的两道人影又磕了一个头,然后却是坐下翻开了《大黄庭》。

    许久那百花羞还未回来,却是不得不翻开剩下的《白玉京》《紫府篆》《金阙丹》。

    却是不知不觉一双眼渐渐又金色流光溢动,慕容子明自己却是不知的。纯然进入忘我之态,当得是坐看黄庭三两卷,嫡传丹篆千年术。

    那不知何时地泽二十四剑却是凌空飞舞,在心念一动间便化作了一个剑阵,已经把忘川秋水的心法提高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因为这白玉京十二城五楼各有飞剑或大如山岳,或小于芥子,但是这些飞剑运行自有轨迹如同一颗颗流星彗尾。只怕慕容子明自己不知道的是若是这种忘我境界让仙门百家之中人看到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因为这是元婴合道修士才能偶尔出现的悟道。

    见自己金丹境的修为虽然没有提升依旧只是若愚境到守拙境的那一层关隘,但是对灵气的运转已经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了。

    然后再看大黄庭的时候却是全身灵气流动,在体内能以心神控制分作毫厘,那紫府篆中的一道道神纹符篆却是大道天成,让人记忆深刻,那金阙丹中更有炼器炼丹之法,只不过所需要耗材简直听都没有听说过,几本书虽然都翻看了,只不过略懂皮毛。

    只不过双眼间却是累的金色神光流溢,慕容子明自己看不见,远处的一只鸿鹄对着另外一只枭鸟说:“祸事了,山兽此次只怕是坑害了教主的徒弟,这小小金丹境界是怎么能给看道书的。”

    那枭鸟亦是无奈回了一句:“你且去衔一株仙草来,我劝那小郎君不要再看了。”

    于是枭鸟展翅落在仲天殿里,化作一副巨大的身躯站立,然后说道:“小郎君,不要再看道书了,再看下去你便要爆睛而亡了,你才金丹境看不得这等大道之章的。”

    慕容子明看到那巨大的一直巨鸟差点吓死,然后被说出的话更加吓的半死,然后只觉得眼睛想流泪,有些疼痛。

    然后那巨大站立瞪着眼睛的枭鸟继续说道:“鸿鹄为你去取仙草去了,你只要不继续看,就没问题的,现在你能停下里顶多就是瞎一阵子。”

    慕容子明为之绝倒,心中想到:“这问题还不严重啊!”

    口中却是没有出声,然后直挺挺的躺下去了,把那身形巨大的枭鸟吓的一跳:“难不成被自己这巨大的模样吓死了。”

    然后枭鸟又问了一句:“小郎君,若是还活着还请说个话啊!”

    慕容子明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在心中想着回答你了吗!”

    枭鸟亦是一阵无语,片刻后才说道:“我不会读心术,只是天生的禽鸟。”

    慕容子明一时难以理解问道:“你不是神灵嘛!”

    枭鸟无语回答:“即可算,又不能算。”

    慕容子明简直气的半死,又不敢发作:“为何是既可算又不是,看你这样子有些像告死鸟。”

    枭鸟煽动一次翅膀道:“我本来就是,我乃枭鸟,本来就是告死的。”

    慕容子明看在那巨大身躯的威慑下不得发作,却是再也不敢随意说话,也不敢继续看那经书,一人一鸟都在静静等待鸿鹄取回仙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烛龙与少年

    地火天坑深处,百花羞已经过了幽牢。

    虽然远远地瞧了一眼崔圣座,但是并没有走进答话,虽是师伯,但是毕竟曾经叛教,见面也是对视无言,不如不见。

    百花羞手中撑着伏魔伞化作的纸伞停在了容颜深处,却是微微拱手道了一句:“烛尊还请出来一见吧!”

    话音落下的片刻却是这地底传来咯咯的笑声,好大一会才一团黑气自熔岩里升起,化作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

    雪白及腰的长发显得豪放不羁,一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眼前的百花羞忍不住笑了起来,总算笑够了全身雪白的衣袍上燃起点点流火,化作火红之色。

    百花羞瞬间手中持刀,随即老者手中出现一把直刀,随即和百花羞手中的弯刀碰在了一起,下一个瞬间两人各自侧开半身。

    百花羞口中轻言:“这是流刃若火”。

    老者亦是一言:“好一把井中月,只不过用来杀老夫还差的有点远。”

    随即却是那直刀上火焰燃起,有一层蓝炎跳跃。

    百花羞再次测过脸的一瞬,却是那一刀火焰劈空,同时老者避开的也有那把井中月的刀锋。

    两人各自收刀,这不过是试探,都是分身而来,互相打量一下底牌而已。

    百花羞问道:“此次前来欲与烛尊讨取一物。”

    老者手中虽然收了刀,身上的衣袍依旧化作白色,手中那刀随即丢出:“你无非是想要这把刀而已。也不过是我本体上的一片鳞甲。”

    百花羞一挥衣袖收了那一柄流刃若火,随即手中的井中月归鞘后却是小声说道:“我想讨取的乃是火精。”

    这时候白衣老者眼皮挑动一眼,却是地底深处放出一声:“放肆,谁允许你在本尊面前如此狂妄的。是谁给你的勇气。”

    白衣老者也是面带微笑道:“我不是教你刀法的时候就给你说过,放肆是需要本钱的,难道你的拳头已经大的过我了。”

    百花羞把手中的流刃若火把玩片刻一挥衣袖收走了,却是笑吟吟的道:“其实我更想要的时候烛尊你的龙珠,怕你不肯给才退而求其次要火精的,你看现在我都说出来了,贵为一教之主,若是不拿走龙珠和火精却是有些不该。世上能比钟山之神烛尊你的拳头大的人不多,区区不才正好是一个。”

    随即手中却是出现了那一并长枪天火之牙,然后介绍到:“小子给这枪取名穿心锁,烛尊觉得如何。”

    白袍老者见得这枪的刹那便已经认出来了,地底的黑气蔓延嘶吼像是世仇一般,老者朗朗自语:“九霄弑神枪,难怪你底气这么足,若是你本体而来还有那么三分机会,现在我眼前的你还不足够杀我。”

    百花羞收起长枪,笑一笑:“所以这才是我的代表兄长们的诚意啊!若是改日这昆仑仙宫飞去,不正好还烛尊以自由。”

    听到这个话,白袍老者扬起满头白发哈哈大笑:“这东昆仑还能飞到哪里去,若不是金阙压着我本体,老夫随便翻个身,这天下崩毁不知几千里。再说了,这金阙大明宫虽是镇压,但是也免去了我天道天谴,我又怎么会那么傻自己离去,再说在这魔道我还是护教神尊。你小子就准备这么平白的把我的气运给黑了吗!当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如此黑心。”

    百花羞摆摆头:“可以讨价还价,不许狮子大开口。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这分身上捅几个窟窿。先把龙珠和火精与我。这便算作你入股魔道下的股本。”

    果然片刻后又是一团黑气自岩浆里升起,化作一个黑衣老者,与那白袍简直一模一样。

    手中拿着一颗巴掌大小的透明水晶,随即又有一盏晦暗不定的烛火燃烧的烛台。

    走到

    近前,把两物朝着百花羞空出的双手一扔,然后大摇大摆的说道:“你小子境界还不是很稳,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嘛!”

    百花羞只得一手小心托住那枚水晶模样的龙珠,另外一手小心翼翼的拿好火精烛台。然后小声说道:“诸位兄长令我出来行走,大概是觉得我修行不够。”

    这一个诸位兄长的称呼让眼前的黑白烛龙不得不重视,异口同声问了一句:“现在明悟了多少位前身出来了。”

    百花羞笑道:“不多不少带上在下刚好是七心元相,其中比较厉害的是帝座皇太曦与凤座欲织心。”

    白袍烛龙问:“要这火精是要做什么。”

    百花羞一笑道:“圣尊魔君要炼就一方天道之器,所以要着火精。已经准备了人间百万气运金精,而且收集到了人皇八镜。”

    黑袍烛龙问:“那为何又要我的龙珠。”

    百花羞分外实在的说道:“不是算好算作是你入股魔道的股本嘛!”

    烛龙这堂堂神尊极其无语,便要动手抢回龙珠,却是下一刻发现眼前的百花羞已经化作点点流光,人早已经走了。

    黑白烛龙对视一眼,都是心想:“好小子,这一具灵识寄封之体竟然堪比大罗金仙的程度,看样子当初是真用了天魔解体化作无数念头,在天道宠儿的气运支持下摄取到了莫大好处,不然这一具仙人蜕中的百花羞就不会有如此本事还不遭天道排斥,还在世间行走了。”

    随即复化作两团黑气沉入熔岩之下。

    这不知几千里的熔岩中居然有一条亘古绝今的龙身正在沉睡。

    刚刚回到仲天殿的百花羞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眼前的魔宗首徒身前摆着几本道书,却都是越过五境之后才能看的。

    此刻的慕容子明一双眼睛宛若神人金光彩彩,鸿鹄大雁叼来了一根灵草正在被慕容子明细细咀嚼,慕容子明此刻眼神已经看不见了,并不知道眼前一只告死枭鸟和鸿鹄大雁白鹅都只有寻常大小,先前那巍峨巨大的鸟身是枭鸟吓唬自己的。

    见得此早有鸿鹄叽叽喳喳开始口吐人言说了来龙去脉,枭鸟也是圆溜溜的双眼转来转去生怕被连累,不时的帮腔皆是说那位山兽自己做主把事情弄成这样的,自己这一对鸟友可以作证,万一要是魔宗首徒瞎了可不要怪到两位鸟身上,反正这小命都是自己两位出谋划策保住的,要怪就怪那胆大妄为的山兽神。

    百花羞却是一伸手把那水晶龙珠往空中一丢,那高空中的道君一伸手接过了烛龙龙珠,这一刻整个光明顶大放光明。下一刻却是那火精烛台亦是往空中一丢,丢的百花羞自己都紧张了,却是一根丝线垂下,把整个烛台卷走。

    随即那像是苍穹的高空随手丢下一节黑色的布带,百花羞接过却是给慕容子明蒙了眼,然后又见得空中凭空生出屋檐滴水绽放五色毫光的异象,却是百花羞把慕容子明蒙眼之后拖到这凭空生成的滴水下隔着布带清洗眼睛,约莫是过了三盏茶的功夫,那火辣辣的眼睛总算是不疼了。

    反而在蒙眼的状态下能看到一切,能见到那空中大道符文形成滴水给自己洗眼,能看到原本巨大的几乎会吓死人的枭鸟其实也不过是一尺大小,那鸿鹄也差不多稍大一点,此刻两鸟正在叽叽喳喳口吐人言说个不停。

    慕容子明本就好奇心颇大,忍不住说了一句:“原来枭鸟前辈你也没多大,先前简直吓死我了。”

    枭鸟见这小辈看得见还奚落自己一句,然后一展翅直接飞出了仲天殿,那鸿鹄也是微微颔首,然后算是告别也是一展翅飞了出去。

    百花羞随手收起那几部道书,然后朝着身后一丢,却是那位麒麟兽出现了,头上珊瑚一样的木角像是微

    微悔过低头认错。

    百花羞摆摆手算是绕过了此次失误的责罚。

    百花羞手中再次出现那伏魔伞,随即那伞却是融进了慕容子明的身体里,显得分外契合。

    百花羞问道:“能看的见了。”

    慕容子明点头称:“是的,师叔。”

    百花羞自己就像是个孩子脸上还带着面具,然后摆摆手道:“抬头看天,你师父便在那里,你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最近需要蒙眼,但是你感知无碍和看到的一样。却是无意中窥得大道天机,也是你的福分,不过此事不要随意说起。”

    慕容子明本就身材高大,原本一身黑袍带着兜帽,此刻却是取下兜帽蒙上了眼巾,更是别有一番装扮的意思在里面。

    下一刻却是百花羞一伸手握住慕容子明的手,空中留下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又是风驰电掣的那种感觉,只不过这次更严重想吐,这遁速倒是没有变快,而是慕容子明此时是心眼看物,所以不仅看的清晰,而且看得准确,被那大道符文洗涤过的双眼虽然不能摘下眼罩,但是心中却是瞧见的清清楚楚。

    所以这急速飞遁下要吐也是正常的。

    总算是直接送回了学塾,还在屋脊上就听得百花羞一句:“魔之甲还我。”

    随即一伸手,没等慕容子明脱那件黑甲,却是那万魔甲片纷纷化作碎片,出现在百花羞手上的时候又是一件完整的折叠好的魔之甲。

    未等慕容子明见礼,慕容子明就感觉到自己小腿一软,然后屁股上被踢了一脚,自己就掉落在了庭院里,随后哪里还有百花羞的身影。

    听到动静,学塾里自然出来好几位,都是同班学友,小随遇和安慕希也在。

    众人扶子明起来,还未问明事情缘由,却是慕容子明问了一句:“子安,我们离开了多久。”

    小随遇抿嘴笑道:“你们算是中午走的,现在还未下午课。”

    慕容子明不由得心中惊叹,口中嘀咕了一句:“好厉害,两个时辰不到便往返了一趟。”

    安慕希和随遇都听懂了这话的意思,说的是那位百花羞。

    随遇自然是以飞剑传书敦煌君慕容子明回返的消息,等敦煌君看到这蒙眼的子明时知道最近算是盲眼,不影响修行便也没打算去叨扰魔君,因为刚刚这位敦煌君跟着牛余德去找君尘缘刚刚吃了闭门羹,要是再去岂不是败坏人缘。

    而且慕容子明自己也说了不影响,只不过最近需要蒙眼。

    当然对着其他人是不会说实话的,敦煌君大小也是自家长辈,说了也无妨,但是在敦煌君的理解范围中,看书把眼睛看瞎了这还是头一遭,但是稍稍掀开眼罩,看到那一双金光流动但是却无眼色的眼,也知道这位后辈没说假话。

    人生那有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魔师宫百花殿中的君尘缘已经得到了百花羞的回禀,办完事的百花羞祝由术灵识回归,然后那一句仙人蜕依旧化作了一副画卷。

    那魔刀井中月还给了魔君君尘缘,此刻还多了一把流刃若火和一把轻刀“十九”。

    君尘缘唤过牛余德,手中把轻刀“十九”递过去:“放出消息,赢无咎的轻刀十九几日后拍卖,起拍价十万金精,附送一部惊雷三刀。”

    牛余德接过刀,小声问了一句:“这刀法要是附送上去,只怕会得罪秦公赢无咎,这不要紧吧!”

    君尘缘摆摆手:“无妨的,皇室不会让这刀落入别人之手,不要忘记了这刀可是赢无咎给皇室的聘礼,要的就是仙门百家知道皇室联姻后厚此薄彼的分寸。”

    牛余德笑道:“这拱火可是深得精髓,姜不是老的辣而是贼的精。”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月夜伏杀

    如花美眷落人间,韶华易逝光阴浅。

    往事乾坤红颜瘦,谁人曾经不少年。

    月夜。

    朱雀天街。

    敦煌君今日带着慕容随遇和安慕希一起去南舞乐坊抱月楼看这一场拍卖。

    因为有消息说前几天那一柄赢无咎的轻刀十九在今夜拍出,而且随着卖出的还有惊雷三刀。

    早早的就放出了起拍价十万金精传言。

    若是平时敦煌君不会这么晚还带两个小辈出门。

    只不过今日有些不一样,因为有一位不能透漏姓名的人物说今夜会有一位敦煌君想见得人会出现在朱雀天街上。

    于是敦煌君不得不来碰碰运气绕路一番再去南舞乐坊。

    整条大街无人,这有些诡异,敦化君手中持着的湛然留机这等尚品灵剑已经生出了一丝自然而然的颤动。

    多让下一刻出现了一种玄奥的氛围,小随遇和安慕希瞬间感到了一种跌境的感觉。

    小随遇看了敦煌君一眼,敦煌君嘴角轻说了一声:“小心一些,应该是冲我来的,一会儿有机会你们直接去抱月楼,那里没什么人可以随意生事。”

    安慕希手中腰间的佩剑醉墨染也被拿到了手中,倒是那半镂空的剑鞘里有点点雷光流动。

    敦煌君已经感受到了这个禁锢灵力的大阵应该是针对自己的,不让自己法天象地,只能凭借本身的灵力和剑术拼斗,等于说这是被人算计了,看样子对方有备而来。

    果然远远地走来了四位黑衣蒙面的剑者,看年纪都是那种介于筑基巅峰,又未入金丹的境界的持重之士。

    敦煌君此刻有些懂了,静静等待对方说话。

    来人居然一拱手:“见过敦煌君,此来为两件事,杀一个人要一柄剑。”

    敦煌君微微一笑:“若是你们背后的人出来只怕也没人敢当我的面说杀我的徒弟,你们既然这等狂狈,想必应该是想好了。”

    四人皆是微微拱手,然后抽出佩剑,整齐划一的说:“这个大阵就是为你敦煌君准备的,不知你有多少灵气可以消耗。我等嘴笨讲不出什么道理,既然被派出来做事,自然准备好了。”

    然后四人挽了一个剑花便整齐说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敦煌君悄声说了一句:“不必手下留情。”

    这话却是对着随遇和安慕希说的。

    果然这四人虽是不到金丹境,但是剑势法度有序,配合无间,居然是一套四象剑阵,然后杀到小随遇和安慕希面前的时候却是双双变作两个两仪剑阵。

    先出手的是安慕希,醉墨染这剑出鞘自带雷鸣掩盖不住安慕希主动迎上去的劲风。

    一招姬家百剑的苍松迎客,却是一手以剑鞘接了一位杀手的剑,那醉墨染却是一剑直破另一位的剑招,然后灵剑品质的差异下居然一剑直接破开对方的灵剑,一剑立功,却是那一位杀手的手腕被伤。

    那杀手居然弃伤不顾,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也要制造出杀机。

    安慕希自然是沉着接招,已经占了上风的。

    就这时候听得一声琴响,却是蓝光一闪,围攻向小随遇的两位杀手,其中一位已经倒地不起,眼看活不成了,在那一声琴音的幻灭转移注意力下,却是被随遇一剑封喉。

    自己师傅敦煌君都说了不要留手,自然就是痛下杀手的意思,师徒之间相处了不少时日,已经摸清脾性了。

    下一个瞬间却是小随遇手中霓虹对剑在手,却是对着仅存的那一位痛下杀手了。

    这时候就听见远方传来一声:“这魔崽子在仙门百家有偌大的名头,被称作琴中藏剑小敦煌,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确实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话音刚落,却是安慕希手中的醉墨染也立功,那位失了剑的杀手也被一剑刺中要害直接倒地不起了。

    另外

    一个声音说道:“两个小子的剑法都不错,你我门下嫡传弟子也不过如此,虽然都用的是姬家百剑,那位安小子虽然是一柄阳刚之剑,但是剑法之中以步伐阴柔鬼魅取胜能入一品。那魔崽子虽然师承敦煌君,手中剑用的是仿剑,但是那一对剑几乎不逊色原品,而且姬家百剑还在安小子之上,显然不止得到敦煌君这一位名师提点。”

    开始那声音说道:“的确像是有人从小手把手的调教。”

    两小都是金丹境有境界优势,对方只是筑基巅峰,虽然沉浸在剑术之中的时日不断,但是手中灵剑差了品级,自然是吃亏加上更吃亏。

    片刻后随遇和安慕希果然都是痛下辣手,分别迅速解决掉对手。

    对方这样传音解说,自然不是为了夸奖两人的剑术,而是为后出手的杀手指点关隘。

    果然在第一波四个人都倒下后,小随遇刚拉开一个杀手的黑面巾,那脸上都被烫的看不出人样,一看就是近期的杰作,因为那脸上的烫伤结痂腐烂的伤口都还未完全愈合。

    对方果然有备而来,第一波四人倒下后,未等随遇拉下第二人的蒙面,就见得稍远的街角又走出了六个杀手,同样是筑基巅峰,抽剑得动作一模一样,前三步抬脚起跑也是一样,果然快到近前的时候却是依旧分成两组,两个三才剑阵杀向小随遇和安慕希。

    不知道对方准备了多少人,看着样子对方是准备以人海不停消耗己方的灵气,敦煌君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知道对面准备的杀招不是这小小筑基境的剑士,必然有元婴境的高手在暗处潜伏。

    这个道理敦煌君懂,然后一开始说不留手自然是告诉随遇和安慕希二人出手的分寸,那就是速战速决节省灵气。

    只不过对方这准备的人手都是不惧死的死侍,只加了两人自然是为了消耗两小,慢慢逼迫三人漏出破绽。

    敦煌君此刻却是站定,一身气息内敛,把湛然留机剑像是拐杖一般的双手杵在地上。

    敦煌君口中轻吐了两个字:“速杀。”

    安慕希懂了,这是免得对方看多了剑招,以剑阵来破招。

    小随遇多年在跟随纵横子野外相处的经验知道对方这就像是狩猎的狼群,所以自己这边必须杀到对方胆寒,不然对方只要只要源源不绝的有人上来,最后必然是活活耗死自己这一方。敦煌君没说突围,自然是知道对方暗处的高手在守株待兔,准备全力一击。

    这个道理小随遇懂得,那暗中的高手便是那头狼指挥下的老狼,现在上来的这些人便是出来卖命的替死鬼,狼群中的跑腿货。

    随遇却是一伸手,左手那一柄霓剑收去,只余下右手的虹剑,然后也像安慕希一样采取了主动,跟着安慕希身边冲了出去,相互间有个照应。

    却是在两方要接触之前,随遇左手劲气弹出,五道指力分出五人,这却是为了速杀不惜消耗一些灵力了。果然有效,对方两个三才剑阵为了避开,却是有一人单独冒头,然后迎接他的便是安慕希的醉墨染和小随遇的虹剑,醉墨染一剑直接斩剑架住,虹剑却是从那人腰间划过。

    随即身形刚刚颠倒,却是安慕希反手一剑从背后刺进了背心,随即倒下死翘翘了。

    之后的五人亦是压了上来,随遇一柄虹剑却是直接后直接杀入阵中,随即空余的左手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张符篆,然后催动便是一阵眼花缭乱的烟雾。

    随即人影在那烟雾中就听得几声惨叫,然后冲出烟雾的杀手已经身中数剑,安慕希以逸待劳果然是三两剑一个被解决了。

    等烟雾散去,却是里面剩下的两人一人一剑刺向对方穿胸而过眼看活不成了。

    随遇居然凭空不见了,安慕希都有些惊讶。

    敦煌君嘴角微微漏出笑意。

    那个一开始出声的声音再次嗤笑了一声:“好小子,居然借机土遁,若不是我们在此,只怕下一波会

    吃一个大亏。”

    听到这样说,之听见一声炸响,随遇冲开数块地砖,只得现身。

    对方有高手,叫破不行藏,如果不出来难道等下一波人瓮中捉鳖嘛!土遁亦是又缺陷的。

    一连两波被速杀了,这一次街角走出的人却是整整十人。

    依旧是组成两个五行剑阵围了过来。

    未免吃亏,这一次却是以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为啥过来。

    小随遇朝着安慕希身边靠了靠,像是互为犄角依靠。

    那个品评剑术的声音却是喃喃自语故意说出让场中诸人听见一般:“一力降十会,这小子花样虽多,但是要一人速杀你们五个,只怕两个小子都做不到吧!”

    果然得到了战术提点,两边的五行剑阵却是一起冲了过来。

    随即随遇手中出现两张符篆发出。

    却是此次对方早有准备,一人直接未等符篆威力发出,便以剑尖驾驭灵气吸住了一张符篆。

    另外一个五行剑阵亦是出的一人如法炮制,以一柄灵剑接引走那位未激发出威力的符篆。

    随即身边四人立刻换到两人身前避免随遇和安慕希的主动出手。

    看样子是准备稳站稳打。

    果然随遇左手一拉安慕希道了一句:“退”。

    便飘身倒退,像是要依靠敦煌君的威势范围内寻求庇护。

    对面十个人,己方两人,这是打算慢慢以剑阵消耗,小随遇选择退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选择拉走安慕希也只是为了统一行动,避免不能协调一体惹得敦煌君出手坏了三人之间这无意间隐约形成的天地人大三才剑阵的雏形。

    对方两人从剑尖上收了符篆,却是主动答话:“看来低阶修士也未必不能向高阶修士一搏。”

    说话声音有些过于成熟,一看就是沉静在剑道中不少年岁,虽然修为境界不高,但是那一手以剑尖驾驭灵气不让灵符引爆就是本事了。

    就在这一刻,刚刚说完的那一位却是大喝一声:“快散开。”

    话音未落,却是听得轰然一爆。

    十人,两个五行剑阵的杀手剑士却是被冲击的东倒西歪,烟尘散去皆是倒地不起,有几位直接没气了,在喘气的也是重伤动弹不得。

    这一刻就见得随遇手中虹剑闪动,安慕希亦是出手,快速结果了几个还未断气的。

    原来刚刚两个剑阵主阵着接下那两道符篆后停留的位置正是安慕希和随遇原本站立的位置。

    也就是随遇土遁隐身出来的的那个地坑后面一些。

    这轰然一爆炸自然是那个地坑里被做了手段。

    这时候就听到那个最开始出声的高手此刻再次出声:“好一个斗智不斗力的魔崽子,居然提前埋下了爆裂符。”

    随遇在那坑中准备了十来张爆裂符,刚刚两张发出的却是引人入彀的。

    对方虽然剑法精湛,但是大意了落脚的位置,也未在意那个随遇主动现身出来的地坑。

    随遇和安慕希这一次却不是不仅快速结果了那几位还在喘气的,还顺手拉下来了他等脸上的黑巾,果然和预想的一样,都是前些日子毁了容颜的死士。

    随即未等对面再出现人,却是随遇又一一上前把那一个个全部断气的死士杀手的黑巾全部拉开了一遍,安慕希本来也准备搭手拉开几个,却是刚刚做了两个就被小随遇说了一声:“你警戒。”

    那口气不容置疑,自带一种熟手带新手上山打猎一般的感觉。

    安慕希只得一手持剑鞘,一手握紧了那柄醉墨染。

    小随遇全部拉开,检查一遍却是对着敦煌君摇摇头道:“全部都毁的看不出来是那家修士了。”

    敦煌君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毁容割面不是给我们看的,而是为了死无对证。我知道是谁。”

    话音未落街角又出现了十多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一剑可挡住万人敌

    随着这一次十四人现身。

    那个夸赞斗智不斗力的声音却是由衷说了一句:“好心机,在我等眼皮子地下还做瓮诓骗他等十人性命,小敦煌这琴中藏剑这一个藏字也算是出神入化,当得起这偌大的名声。先前是老朽自大了。”

    话音落下却是这十四人依旧分作两队,却是各自出现了一个随遇特别熟悉的七星剑阵。

    剑阵成北斗,也不着急慢悠悠转动勺子把一般的转过来。

    看着样子都是在暗处观察许久,吃亏吃怕了,此次一上来便是站稳了靠上来,看样子就是想耍心机也是不能。

    此次以这不知在筑基巅峰沉淀了多久的北斗七星剑阵靠上来,确实是打定了不让小随遇和安慕希发挥境界优势。

    其实此时也算不得优势了,因为金丹对筑基来说,七对一的剑阵已经完全的抵消掉了一个大境界,何况还是本身不知练了多久的熟练剑阵。这其中的差距并没有元婴修士对金丹修士那等一对一压制的巨大差异。

    安慕希看了一眼敦煌君,此刻他却是没有一人对抗这七星剑阵的本事的。

    原因也简单安慕希虽是金丹境,但是进入金丹境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一直是按部就班的那种修炼,金丹境的斗力、若愚、守拙三个小境他刚摸到若愚的门槛,压根还没进入。

    随遇虽然上次借机进了守拙,但是也算的巅峰的金丹,也属于那种空有境界,还不如说是远超金丹若愚境的半步巅峰,但毕竟不是金丹守拙境的巅峰,自然也没有十成把握在剑阵中全身而退。

    敦煌君此刻说话了:“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智。”

    随即话音一落,却是湛然留机出鞘三寸,一道剑光散出,却是以一化十四,那还在转勺子把的十四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直挺挺倒地了。

    依旧是那个声音笑道:“果然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第一人,这剑气比起纯粹剑修毫不逊色。慕容世家的禅剑何时这么嗜杀了。”

    敦煌君把出鞘三寸的湛然留机归鞘,依旧杵如拐杖。

    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反问来了一句:“藏头露尾不敢当面的杀手也有脸谈仁义道德,就凭袭杀后辈四个字便已经令剑阁的名誉扫地了。”

    随即继续说道:“愿我一生锄奸扶弱,无愧于心,八位你们直接出来吧!这个禁制阵法想必你们也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随即对着安慕希和随遇不惜耗费灵力传音道:“一会儿我一剑破开这个结界,你们解开被压制的灵力后便全力去往抱月楼。你们不要说话,这里有八位元婴修士,我拖住他们后找机会脱身。”

    果然对面回音了,却是异常低沉:“本来只用死你们师徒二人,安家小子我等还准备留他一命回去报信给你们收尸,此刻却是要三人同死了。慕容凤皇,你错就错在不该说出剑阁,也不该拂了剑阁的面子。”

    敦煌君缓缓抽出湛然留机,淡淡一笑:“那位北剑圣现在还有没有清誉都是两说,何谈面子。教出的徒弟就这等货色也配论剑。”

    此话一出却是整齐划一的从屋角转出八道身影,然后一声:“放肆,你这小辈居然侮辱我师尊。”

    这时候却是唯一没有蒙面的剑阁剑二先生开口呵斥的。

    手中的工布剑跃跃欲试。

    就在这时却是又停下,然后说了一句:“去把那些剑侍的遗骸收拾了,不然等我们打起来只怕剑气之下会尸骨无存。”

    随即又跑出三十四位黑衣蒙面的剑侍,上来一人一具扛起就走。

    只不过片刻后还未走出街角便出现一连串鞭炮响动一样的连续灵符爆炸。

    随即那炸飞的节奏此起彼伏,一时间惨不忍睹。

    就在这一刻,敦煌君身后多出一道影子,手柄持有一把冰雪飘零的剑,正是忘几入道,蓄势良久却是一剑直劈苍穹。

    这一剑斩下就是正面那位剑二先生也不得不靠身法避开,确实敦煌君一手带着一人,身影飘飞直接从那缝隙把随遇和安慕希两人丢出。

    两小对视一眼,一扭头齐齐直奔南舞乐坊。

    敦煌君站在那一道缓缓合上的缝隙前,却是手中多了一柄剑,正是刚刚斩开禁制的那一道冰雪飘零的忘几入道剑。

    此刻道机双剑在手,敦煌君却是左手倒持忘几入道,右手湛然留机一剑横置,摆开的居然是纵横剑式。

    剑二看了一样那连续爆炸的各个角落,皆是被小随遇翻开黑巾的死亡剑侍。

    此刻却是连带后来出现三十四位扛尸体的剑侍中有十七八位东倒西歪,都被随遇乘机放置了爆裂符,此刻又当场带走了数位,剩下的虽然在喘气,但是都是躺着几乎不能动弹。

    然后暗处便又走出数位剑侍。

    正待搀扶收尸的时候,却是敦煌君动了,除开剑二先生手中提着工布剑和敦煌君凌空换了一剑,被打落跌进一间远处的屋舍,其余七位后来出现的黑衣人便是剑三到剑九这八位剑阁高徒了。

    不仅没有蒙面,而且手中清一色的名剑。

    剑三手中乃是名剑墨阳乃是通体乌黑,连刃都是黑的。

    剑四手中乃是独鹿剑若尖刺。

    剑五的镇岳剑宽大醇厚,几乎是缩小了巨阙,除开没有巨阙上那醒目的禁止符文,剑型几乎一样。

    剑六手中的照胆居然是一柄断了剑尖的剑,有几分像姬家的碧血丹心和碧血丹青。

    剑七手中一柄万刃剑却是上面点点鱼鳞纹,此刻通体青光,想必这剑气自然也若鱼鳞刮肉一般。

    剑八手中的剑看着最普通,就是八面汉剑的样式,却是名长扬。

    剑九的剑却是除开双刃外满是疙瘩,有若一段废铁摩出的,却是不愧那名:折铁。

    剑二先生换过一剑后辈震的倒飞而回,却是敦煌君那凌乱的剑气如雨打芭蕉追着那些剑侍而去,其余的七位剑先生却是各自去抢救离自己近的剑侍了,只不过依旧被敦煌君的剑气杀掉了数位。

    一时间那些剑侍噤若寒蝉。

    今日已经暴露,斩杀敦煌君师徒自然落空,剑阁明日后会成为一时的众矢之的也是真,但是那巨阙剑不得不拿回去,所以此刻八位剑先生却是不得不全力应对敦煌君。

    因为此刻的敦煌君简直杀意毫不掩饰,随手散乱的剑气便带走了数位充作死士的剑侍。

    此刻几位先后上来的剑先生已经被敦煌君长剑横扫震的倒退而回好几次了,只不过想不明白的是这位敦煌君被誉为后辈之中现今的第一人,传闻摸到合道的门槛了怎么会如此厉害不惧围攻。

    其实此刻剑阁自剑二以下都是采取围攻却不施重手的策略,想的是先拿下敦煌君取了巨阙剑再说,毕竟这才是此次围杀的最重要的目的,至于那斩杀小敦煌慕容随遇本身便是此次行动突然夹带进来的私活,剑二没有细说,其余师兄弟自然不好多问。

    只不过双方在这朱雀天街打的比较克制,全然以纯粹剑术较量,敦煌君并未使用威力宏大的招式,想必是不想伤及无辜。

    那几位剑先生俱是元婴境,阴神阳神各有不同,全看资质高地修炼勤奋与否。

    最厉害的是那位剑六先生已经半只脚摸到了合道的门槛,虽然行六但是修行刻苦、资质颇高。自然也就走到了前面,超过了排在他前面入门的几位师兄。

    所以这一位每次都能和敦煌君纠缠好几剑才被震开。

    见得这位后辈如此凶猛的剑式,而且就是反复重复的纵横四式反复变化,而且到目前为止都是横剑取实,那蓄势的纵剑一直还未发出。

    几位剑先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位后辈剑术精妙,并没有用慕容世家的禅剑,好像是丝毫不忌讳杀生,只要有机会便剑气挥洒,

    是好不吝啬灵气,反而是多次带走没有逃离掉的剑侍。

    天幕上坐镇洛阳的儒释道三位圣人一时间有些无语,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意料。

    这位敦煌君实力惊人,八位剑先生一时间居然拿不下他,此次要拿回巨阙剑都貌似成了奢望。

    此刻天幕上那位儒家圣人却是故作怜惜一般的说道:“要不我们解个劝,叫停双方的拼斗算了,今夜已经杀了近百名剑侍了,剑二此次带来的没有剩下几位喘气的了。”

    那道士微微而笑,只是等着那位老僧发话。

    老僧沉吟片刻,说道一句:“若是那后辈问,为何一开始我等不出现和解一下,老衲在我佛前该如何作答。”

    那儒生居然双手合十道了一句:“还请大师慈悲。”

    此刻朱雀大街上的厮杀居然到了一种肉搏的程度,那就是八位剑先生再整个压制灵气的大阵之中被打的异常狼狈,好几位已经血染衣裳,这位敦煌君的剑有些不讲道理的强横了。

    就在这时终究还是那老僧被说动了,空中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还请我佛子弟给老衲一份薄面,放下这场厮杀停了争斗可好。”

    剑阁的八位剑先生此刻却是微微缓过气来,被敦煌君突然一手纵剑御剑刺杀,已经好几次险之又险避开要害,但是已经有三人中过剑了。

    没等敦煌君搭话,却是那剑二先生大喝一声:“一定要拿回巨阙,不然何以对得起死去的百位剑侍。”

    这时候听得那老僧一声叹息,场中诸人皆知这时坐镇神都的三教圣人,本来只是维持气运监察天下,此刻破例叫停这场拼斗已经算是违了礼制坏了规矩了。

    就在这时又多出一声叹息,却是那位对着释教圣僧合掌道慈悲的儒家圣人说道:“小辈,你便把那巨阙剑还与剑阁吧!”

    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像是这事就这么定了一般。

    敦煌君看了眼天幕,冷静的有些渗人,平静反问一语:“年少不知曲中意,知时已是曲中人。慷他人之慨,作恶而已,妄称圣贤。”

    随即手中湛然留机加力三分,却是一剑迅雷出手,避让不及的剑四先生差一点被一剑腰斩,虽然及时用独鹿剑格挡了一下,但是太过单薄,还是被划伤了腰间。

    这变故出现的突然,却是剑六先生知道这一位杀伐惊人,若不是以大阵压制住灵气,诸人不能急用天地灵气,只能以自身灵气拼比剑术没有威力宏大的灵气招式,不然别说朱雀天街,按照这种打法半个洛阳都没了。

    此刻这位敦煌君见机得当,一剑算是重伤了一位剑先生,这一位剑四算是丢掉了七成本事,连保命都需要他人救援了。

    空中那儒家圣人脸色难看,一声冷哼。

    随即却是把手中那一册书卷丢出,正是一本《中庸》,只不过还未落下,便被一直金色钵盂撞开,并没有落下天幕。

    这时候面带悲苦色的释教圣僧说了一句:“我们出言本就已经坏了规矩,若是还动手,只怕就算是你家掌教祭酒也不会饶了你吧!再说我等三人值守,你坏规矩我与牛鼻子老道如何向各自掌教交代。”

    儒教圣人手指一翻,那本《中庸》翻开,却是从中蹦出十数个字迹爬出了纸面,然后这一本《中庸》再次随着手指一翻,便要落下天幕。

    此刻那钵盂也跟着再次一撞,不然这书卷落下。

    那十几个字爬出了书卷,却是那金钵盂亦发出金光牢靠控住不让其落下。

    这等镇压气运之物要是落下去消减气运,落在自家教内弟子头上谁吃得消,自然是不会给掉落下天幕云头的。

    牛鼻子老道看戏一般挥洒了拂尘,此刻慢悠悠的说了句:“你这十多个字掉下去也砸不死那个后辈,何苦来哉。”

    话是说了,然后既不解开圣僧的与儒圣的拼斗,也不再出言,就是作壁上观看戏。

第三百四十章 剑阁折剑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敦煌君一剑先机后,却是连连得手,重伤了剑阁八位先生中的三位。

    其中剑四先生伤的最终,腰间一剑鲜血淋漓。

    剑九的折铁剑也未能挡住敦煌君冷不丁的一手左手剑,却是用剑的右手上挨了一剑,一手算是坏了剑道根本。就算是改练左手剑,这剑九先生也得有那资质和悟性,然后最重要的是左手有那右手的灵活度,因为这位右手剑使得风生水起,只不过刚刚救援剑四的时候却是没注意被敦煌君的左手剑刺在了大臂上。这位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这伤受的有些生不如死。

    剑二先生刚刚也是胸前中了一剑,只不过不深,刚刚划过气海,还好只是剑气扫到,未被利刃贯穿,不然此刻就该一直跌境了。但是就是这剑气划过也让这位剑二先生落地后一连吐了  好大几口血。毕竟雪山气海这等要穴受伤非同小可。

    此刻的几位剑先生除开受伤的,然后墨阳、长扬、镇岳、万刃、照胆围着敦煌君转灯一般的厮杀,只不过这一位敦煌君两手运剑,一身灵气化作罡气却是守的水泄不通。

    一时间也未冲出,但是看样子这般围杀,五位剑先生算是拼命了。实在是不敢被这敦煌君一剑得手再有人受伤。

    天幕上的儒家圣人有些焦急,却是手中反复指决连动,想要落下那一本圣贤书,只不过那金钵盂亦是不让分耗,却是牛鼻子老道笑着说了一句:“这一位后生,好俊的剑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这杀性都有几分像。”

    然后朗朗自语道:“既然禁绝了空间无灵气可调动,这位元婴合道境的敦煌君一气也太长了吧!难道他自身修为到了生出虚鼎的地步,那岂不是越过了五境的大修士。”

    这话一出,却是那儒家圣人乘着圣僧不注意分神的刹那,这位儒家圣人便一头栽落了云头。

    急切下去的原因也简单,剑二先生夹带的那个私活杀魔子小随遇便是这一位儒家圣人牵的线,虽然那一头的买主身份尊贵无比,但是只是停留在尊贵上。而这位儒家圣人而是为了一教之尊算计后辈,并非是为了钱不钱的事,此刻救援几位剑先生,也是怕此事继续闹大下去,此事已经失控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却是敦煌君两剑连动震荡开了五剑围攻。

    这时候便见得一尊儒教圣人自天降临,带着气运威压全场。

    几位不论是受伤还是没受伤的剑先生皆是持剑拱手见礼,敦煌君只是远远地斜眼轻蔑的看了一眼,并未见礼连招呼都没打。

    这一位儒圣内心气的几乎灵气翻涌,只不过面上依旧一脸和善的说道:“小辈,交出巨阙剑,此事便了了。”

    随即却是一伸手,强要一般的态度。

    小随遇和安慕希在敦煌君一剑破开禁制送两人出来之后,却是一路直奔跑南舞乐坊。心中有些忐忑急切,也不知道是对方忘记了还是没顾得上派出死士来追杀自己两人。

    随遇此刻却是和安慕希分作两道,相互间隔了一条街道一直朝南奔跑。

    这也是谨慎使然,就算有追兵,至少会有一人有希望先进的抱月楼搬的救兵。原因也简单,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梓坡就在抱月楼这里坐镇,他要维持整个京城治安,而且今夜出现的是暗杀事件。

    只不过所幸的是,两人一路南逃,并没有蒙面死侍追来。

    因为整个京城之中有专门禁制修士御剑的大阵,随遇和安慕希此刻却是不得不积极奔走。

    一者达不到在这神都洛阳御剑的身份,二者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半路被扣住了就更是有理说不清。

    对方选的这埋伏地点也是精妙,就在朱雀大街,反而最是寂静无人。而且看样子是周围几个控制禁制阵法的禁卫军哨楼已经在对方的控制之中了。

    不然也不会那般直接了当的当街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及这里是洛阳神都,至尊御极之所。

    只不

    过等两人都奔进了南舞乐坊,拐进了抱月楼那一条街才稍稍松懈喘过一口气。

    看门的小厮在上次之后就被白大家告诫过来,若是随遇、安慕希、慕容子明前来,直接领进门上二楼雅阁,而且还把这三人的画像给整条街的乐坊青楼管事的都看过了,而且借着那位春义楼姥姥之口明说了谁家要是做了这三位小哥的生意,以后就不用再这一行混饭吃了。

    抱月楼最近兼并了春义楼,而且请的春义楼的姥姥这位花丛太保当抱月楼首席客座,美其名顾问之责。

    两位小厮分出一位直接领着二人上楼找那白大家去了。

    此刻的朱雀大街却是尴尬,那位从天降临的儒圣此刻伸出的那一只手无比尴尬,只怕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位世家弟子中现今排名第一的敦煌君面前丢这么大的人。

    虽然这一次下来违背了规矩,但是只要要回了巨阙剑给了剑阁,先前自己牵线伏杀那位敦煌君的高足的事也就一并掩盖过了,而且好歹自己圣贤的身份也没人会想自己会在这红尘世界落子,何况自己也是受人所托牵线而已。

    到时候要回了巨阙剑,以自己和剑阁那位剑圣的面子,慕容世家应该不会过多追究,事后奉上一些并不薄的薄礼就把这事掩盖过去了。就算新上任的学宫宫主要计较,也可以推脱事文脉不同,教内异见打压了。责罚自然会有但是一旦牵涉儒家教意分歧也就不会太重,自己这坐镇洛阳重地的位置肯定要挪一挪的。只不过示好了那一位请托者和他背后的人,自己在下一世至尊上位的时候还是很容易混一个帝王师,弘扬自己这一脉教义的。

    所以这一切的重重之中都是要回巨阙剑,既帮了剑阁,也帮了自己。天上那一道一僧并不笨,此刻也在天幕垂望。

    想了那么多,这位儒圣收拾了因为尴尬而有些愠怒的心思,反而是收回手。心境平和后与敦煌君软语相待:“得道未必是福,失去未必是祸。皆有渡口,各有归舟。敦煌君又何必抱着一把藏剑阻挠剑阁的大事了,依我看就算是慕容世家也得卖剑阁一个面子。听我的,老夫做主了命你把巨阙剑交给剑阁,事后剑阁自然会奉上金精铜钱也好,或是名剑异谱也好,总之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慕容氏的长辈与我也是相熟,老夫就算是枉称你一句小辈你也得听着。快快把那巨阙剑给剑二。”

    此刻几位灰头土脸的剑先生亦是一脸期待,纷纷拿出各自收藏的名剑数把还有三册剑谱,像是极力促成这事就等敦煌君点头。

    敦煌君手中剑未收,对着那位儒圣道了一句:“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儒家君子,当真是不要面皮到了极致。君子敌小人亦小人也,小人友君子亦君子也。老匹夫,既然伏杀是你谋划的,此刻又何必充长辈套交情,耳提面命。”

    剑阁的诸位剑先生除了剑二之外,万万没想到敦煌君说出这么几句话来,那儒圣却是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怕很多年没有挨过这种骂了。

    诸位剑先生齐齐看向剑二先生,这位受伤颇重的剑阁主事此刻被道破了伏杀私活在面对诸位师弟的时候也不得不说了一句:“伏杀他们师徒的事,我自会向师尊领罚,现在首要是拿回巨阙剑。”

    此话一出便是侧面证实了剑二先生只怕真是受这位儒家圣人所托,然后才变更计划,从强夺巨阙剑改成了伏杀敦煌君师徒二人,而且能引诱敦煌君前来走朱雀大街这一条消息,必然也不是剑二先生能想出来的,想必是受了眼前这位儒圣的安排。

    剑阁剑圣座下诸徒连带那位剑二此刻都是一脸愧色,不敢直视敦煌君。

    看眼前的样子,剑阁的人还是要脸的。

    此刻剑二先生再搀扶下走到其余剑先生的周围,依稀还是隐约组成那个北斗七星剑阵,而且由诸人中最强的剑六先生占据天权之位,发言的还是这位剑二先生:“只要敦煌君把巨阙剑还我剑阁,剑二送回巨阙后自当上门请罪,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这话说的客

    气,却也承认了事自己主事今日刺杀一事,只怕打的注意便是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拿回巨阙剑。

    敦煌君心思一向机敏,却是笑一笑:“这个世道真如你所说的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我拍来的巨阙剑却成了他剑阁的了,当真不要脸。”

    一扭头却是对着那位气的暗自牙痒的儒圣说了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位君子贤人今日你坏了陪祀圣人不得落下天幕落子人间的规矩,慕容凤皇今日便代他替天行道一次,将你留在这人间红尘轮回吧。”

    此话一出却是骇的剑阁八位剑先生面无人色,的确是三教共商的陪祀天地的圣人不得落地人间红尘,要看护的是那一份份天道气运不让有心人谋夺,此刻这位儒圣落地确实算的自寻死路。这也是为何那道人和圣僧没有跟着落下来的原因。

    其实此刻天幕上的两位正在掌中术法看的眼前的一幕,也知道这位儒圣此次是犯了大忌,只是未知的是一会儿会牵连到自己。

    敦煌君说完却是把手中那一柄湛然留机悬空定住,左手中再次多了一柄霜雪飘飞的忘几入道。右手却是拿出了一坛酒,用牙咬掉了塞子,却是饮了一大口,笑呵呵说道:“今日当浮一大白,你回不去了。”

    虽然只有一口酒,却是脸上显露三分醉态。

    口中呢喃道:“我有一式,可惜不能当面演给你看,慕容凤皇也是可以自创剑招的。”

    说罢却是空中颂道:“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醉生梦死,风月无边。行酒令,剑围开。”

    敦煌君身边起一种玄奥的气息,这气息让对面那一尊儒圣也有三分心忌。

    天幕上的一道一僧对视一眼,满眼无奈,总不能让那位同僚儒圣被格杀当场吧!

    那一位小辈这一口酒后 进入的状态已经是仙人,远超一般三教圣人的气息,看样子也不像刚刚迈过五境的,但是眼下的这一位明明就刚过五境不久。

    儒圣手中那一册中庸却是无风自动翻开,就在这书本里却是伸手进去抽出一把剑,此剑名中庸,就如一个把中字拉长了中笔一般。

    敦煌君醉眼朦胧看了一眼这位儒圣的剑,摇摇头道:“可惜,你辱没了这剑,今日你回不去了。”

    这一尊儒圣也是苦笑不已:“老夫从落下来便已经是一步错,步步错。也罢,我就看看你这刚刚越过五境的后辈究竟凭什么留下我,大言不惭。”

    面色微红的敦煌君微微一笑:“你们都该死。”

    随即地上只出现一片残影,却是敦煌君手中持有那一柄忘几入道剑诀一起,身隐风中只留下一串串残影。

    那儒圣也不得不正色以待,随即却是凭着感觉接到风中二剑。

    随即感受到那可以杀陆地神仙的剑气,亦是不得不把手中那一本中庸握的紧了,因为这才是这一位的陪祀圣人的立身之本。这一具身体不过是炼灵的香火金身,若是坏了这一本手中的中庸,便失去了立身之本再无灵识。

    此刻又是接了那残影的两剑却是赞叹一声:“好一个醉生梦死风月无边,凭空增长三成功体,只怕你这酒令剑围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吧!”

    敦煌君也不答话,却是手中一柄忘几入道剑气纵横之间现身,却是杀入了剑阁那个七星剑阵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剑六先生,那一柄照胆剑和忘几入道接触的一瞬却是那位剑六先生肝胆欲裂,整个人被剑气击飞,径直撞进了一栋远处的民房。

    随即更惨不忍睹的便是那个七星剑阵被一剑而破,因为不知何时那湛然留机剑凭空生出了一道青衣身影,此人青衣道袍上有鹿角峥嵘,看样子便知道这时襄阳樊氏姬家的人。

    就是这一位手持湛然留机一剑压制住那位儒圣,让这位儒家圣贤就是想救援剑阁诸人都是不能。

    剑阁诸人皆是被一剑重创,那一剑巨力虽然合力接下了。

    但是那剑气却是钻进了诸人经脉大肆破坏,霸道无比。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一旦转身三千里

    随即却是整个剑阵乱了,倒下一地。

    剑二先生被格外照顾,胸口边被敦煌君抽空一指弹出,却是多了一个鲜血淋淋的洞,刚好一指大小。

    这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位敦煌君居然也修行了喜怒哀乐指,此刻一指点破剑二先生的气海大穴,却是直接开始跌境,一盏茶后才停下来,面前还停留在元婴境,只不过此生修道却是到了尽头。

    因为这一指剑二先生自己知道刚刚的那一指算是毁掉了自己修道的根本,雪山气海的气海被破是表象,那雪山崩塌才是绝路。

    只不过好歹那突然出现的青衣与破了剑阵的敦化君此刻却是二打一围杀那儒圣去了,压根不在意这些剑阁高徒的死活,看那拼命的样子,却是是打算留下这一尊儒家陪祀圣人了,不打的金身消散誓不罢休的架势。

    此刻却是那位儒圣身上中了数道剑气,鲜血淋漓。

    虽未伤及要害,只不过看着也是凄惨,这两位的围攻却是剑气纵横,就算是这位儒圣也逃脱不得。

    再说这外面还有一个禁制大阵,既是保护这个神都洛阳的朱雀大街不被毁坏的太过,也就把禁制范围控制在朱雀大街不远,而且早早的把这伏杀场地清场了,那些原本的居民三日后才会回来。同样还压制修士功体,没想到眼前敦煌君出不去,那位儒圣进来了也是出不去,因为一个是不想出去,另外一个没机会破开禁制,倒不是那位儒圣修为不够。

    此刻却是那位儒圣硬拼了一击,然后算是稍稍未开了围攻之势。敦煌君靠近那青衣人,却是伸手接过那一柄湛然留机,青衣人瞬间消散化作灵气。

    看到这一幕,那位儒圣难得漏出一个笑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当真以为是那一位光明教主还在人间,剑法却是不凡,没想到却是敦煌君你借灵器幻化的,这一辈修士里面你确实称得上出类拔萃。这个剑阵也不错,不过你慕容氏并非以剑阵所长,倒是你这剑阵有些我儒家的意思。”

    敦煌君把手中忘几入道换到左手,右手接过湛然留机后却是随手插进了地砖,然后手中再次出现那个酒坛,又是豪饮了一大口,笑着说道:“这并不是单纯的一个剑阵,而是一种剑境。”

    随即右手拿起湛然留机,双剑并持,然后一笑:“一元复始,万象更新。那边请你这位君子贤人听一听我这一曲离骚。”

    随即果真便是行酒令,剑围开。

    敦煌君舞剑的时候吟道一句:“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随即洋洋洒洒,一句一剑,却是杀得那位儒圣几乎招架不及,是不是衣袖便被划开一道口子。

    那位儒圣简直气的好笑,这位后辈剑法高绝要杀自己就算了,还活脱脱的一醉剑,却是防不胜防。

    待敦煌君吟道:“指九天以为正兮,夫唯灵修之故也。”的时候,这位儒圣已经中了不下十三四剑,虽然都未伤及要害,但是却是一身衣袍已经如三月的柳絮一般了。

    可是那位敦煌君吟辞赋不止,出剑不停,却是一剑胜过一剑,而且时不时还双手行剑,这位儒圣便是想走脱都不能。

    这一场把那些重伤却都撑持着看场中剑斗的剑先生看的目瞪口呆,这剑境已经算是别开生面,而且还附带了一个剑阵,若不是对战的是一位圣人陆地神仙的境界,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了。

    几位剑先生对视一眼,满是惭愧。

    此刻的剑二却是生出一股愤怒心,那小子居然直接一指坏了自己的剑道修行的根本,以后就是想加倍努力练剑都不能了,这一生最多修道元婴合道境,没有半点希望迈进那一步,越五境。

    敦煌君依旧是吟辞不停出剑不止:“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凤皇既受怡兮,恐高辛之先我。”

    而且出剑欲急,吟辞赋越快,几乎癫狂。

    那位儒圣毕竟是一位儒圣,何况还是一位陪祀天幕的圣人。

    时不时手中那一本中庸却是发出一阵一阵香火愿力,让这早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身躯不时地到修补。

    此刻却是对敦煌君生出一丝愧疚,然后尽力接住剑后却是大喝一声:“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还不快醒来,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会经脉爆裂而亡。”

    那醉眼朦胧的敦煌君却是痴痴一笑:“对,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然后却是停下手中剑,一手收了湛然留机,左手那一柄忘几入道交道右手,却是左手摸出那一壶酒,再饮了一口,笑道:“这酒令剑围我只能饮三口,必杀你。”

    随即再动,却是身化清风,只见得凭空生出一轮皓月般的剑气,径直追向那儒圣。

    那儒圣看了剑阁诸人苦笑一声:“合该我命决于此。”

    随即却是把手中《中庸》凭空一丢,却是化作浩然正气,然后这香火愿力的金身随即化作点点金光融进了浩然正气,随即那一本中庸凭空而长,却是化作一方牢笼,牢牢地贴住这明月一般的剑气圆轮。

    剑六先生早已爬了回来,把照胆剑当拐杖一般撑着自己,这时候却是对着剑四和剑九说道:“这个后辈当真了不起,竟然活生生逼死一位儒圣。就算是这一位先前算计了敦煌君师徒,此刻为了这神都百姓甘愿化身这漫天华丽文章也算是赎了他前尘罪过了。”

    原来就在才刚刚,那浩然正气跟随着那皓月轮盘一般的剑气却是被不停的消磨,此刻被消磨的部分纷纷化作点点流光消散,留存不散的只有神都上空那一丝丝文运。

    这个变故来的太快,天幕上的一道一僧压根来不及救援,此刻看到一丝丝文运,还有那不停被消磨的浩然正气,也是一时悲从中来,毕竟三人一起固守这洛阳神都已经不下几百年光阴,随即看到一道碗口粗细的紫色气运,径直朝着东方去了。

    再看时,那明月一般的剑气里终于出现了敦煌君的人影。

    那浩然正气亦消散的几乎稀薄,只有一句鬼魅般的虚影。

    敦煌君落地,那一道鬼魅虚影亦是落地,敦煌君浅浅一笑:“我就说,我能代他替天行道,必能杀你。”

    那鬼魅般的虚影面色和蔼微微一笑:“是我小看你了,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仙人垂钓,此次咬钩的是我,甘拜下风。”

    前半句对着敦煌君说的,后半句却是朝着西方微微拱手。这些做完后却是这最后一抹虚影亦是化作三分文运,七分正气不见了。

    这一尊陪祀圣人今夜灵识溟灭,再也不在了,余下的那气运以长人族气运,此刻已经远去稷下学宫。

    身死账消,毕竟是一位圣人,早已身陨了不知多少年,此刻不过是最后的灵识消散。

    剑阁的八位剑先生却是皆是跪地以送,算作最后的礼敬了。

    敦煌君嘴角微笑,随即微微拱手,下一刻却是身上经脉爆裂十余处,随即仰面倒下。

    空中的一僧一道皆是默然,眼前这场面该如何解,自己二人又该如何对三教尊长交代,就算是释道两教掌教要是听了此处发生的事,只怕也不知如何解。

    毕竟各自的立场不同,谈不上绝对的黑白对错,死的死的理所淡然,坏了规矩不得不死。伤的也伤的不冤,强行以这秘术提升功力拼的那儒圣不得不以身补天缺,不然那巨大如皓月的剑气,只怕半个

    洛阳也成废墟,眼下的好像便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只得相对无言。

    此刻场中剑阁八位剑先生互相搀扶着站起,天幕上传音一句:“生者当然,死亦当然。”

    随即夜空下天幕来了一阵阵白云遮住了明月,也遮住了星汉,看样子是余下的道释两位圣人不想看了。

    此刻的剑二先生却是恶念从心起,不得不为了剑阁豁命一搏。

    未等其他七人反应过来,却是纵身朝着地上倒下的敦煌君扑杀而去,一掌凌空罩定。

    余下的七位剑先生皆是大惊,止不住的惊呼:“二师兄住手。”

    “使不得。”

    空中的剑二心思敏捷,却是苦笑一声回道:“剑阁没得选了。”

    随即落在敦煌君身边,却是一掌拍下。

    九门大将军和白大家白柳烟,还有连带着今夜参加拍卖的皇室两位郡王皆是朝着朱雀大街而来。

    领路的自然是小随遇和安慕希。

    而且那位九门大将军温侯却是一人御剑先行,带着的还有安慕希领路,之所以带这一位便是因为身份合适。

    随遇此刻却是被白柳烟拉着御风而行,这一位白大家的修为比想象中的要高,虽然没到牛余德那种地步,给随遇的压力却是远超平常所见的世家家主。而且身后那两位皇室的郡王也未御剑,皆是不是跃起,御风而行。看来这禁制御剑的禁令非比寻常。

    远远地就看到剑二先生要对着地上不知生死的敦煌君下杀手。

    也是一声大喝:“剑阁这是要造反嘛!”

    随即凌空一掌,霸道无比。

    此刻却是剑二先生不闪不避决议以命换命,一掌也不停下,完全不顾空中的那一掌。

    此刻却是见个其余七位剑先生只得出手,总不能看同门二师兄命散当场,随即亦是御剑而出。

    远远的七柄飞剑接住那一道宏大掌力,只不过僵持片刻,却是七剑倒飞而回,地上遥空七剑的七位剑先生俱是倒地不起。

    本来就沉重的内伤,此刻雪上加霜。

    就是空中的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梓坡看到自己这一掌打倒了七位剑先生自己都是惊呆了。

    不过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剑二先生那一掌落下。

    就在这时却是远远的传来一声:“老二住手,我请的师尊出关,片刻便到。”

    随即却是有一道剑光自远方而来,全然无视上洛的规矩。

    剑二先生听到这一声,心中有的片刻动摇,下一个瞬间却是坚定的一掌落下。自己本就修道断绝大道前路,此刻这一掌非是为了私仇,却是不得不灭杀这剑阁未来的大敌。无非是一命赔一命,死了自己剑阁还有八人皆有登顶的机会。

    只不过这夺命之掌却是在敦煌君胸前三寸停下了,非是剑二先生手下留情,而是用尽了全力落不下去。

    敦煌君的身上多了一件灵气聚集的白衣,就像平时穿衣的那一件内衬。

    敦煌君醉眼朦胧的脸上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是嘲讽。

    嘴角却是吃力的说了一句:“一旦转身三千里。”

    终于远处那一抹剑光后发先至,与温侯陈梓坡这位九门大将军几乎同时落地,落地的瞬间却是手中一只铁笛拦住了这位铁项金锁侯,不让其立马拘拿剑二。

    这个人一身青衣道装,背后背负一柄长剑名倚天,腰间挂着一柄短剑名斩鲸。见温侯皱眉脸色难看至极,只得陪了个笑脸道:“家师片刻即到。”

    温侯磨牙一般的说道:“青莲剑仙,铁笛剑仙,此事你坏了规矩。虽然我拿不下你,但是你不要忘了这帝都之中有人拿得下你。”

    手持铁笛的人也不生气,反而掏出一壶酒问道:“这京城中有人拿的下我师尊嘛!”

第三百四十二章 青衣白裳

    听到这位一只铁笛拦住自己的剑仙这一句。

    温侯没脾气了,随即赶来的白大家白柳烟和小随遇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两位郡王听后更是面色难看,就是安慕希听后也是脸色不好。

    确实,当今要正面拦下那位剑圣,这洛阳城中无人能做到,就是天幕上坐镇的二位圣人亦是做不到,不然也不会不拨开云头说上一句话,沉默便是默认了。

    此刻令人诸人皱眉的是,那位剑二先生貌似不肯收手,那一掌还是悬停在敦煌君胸前三寸,既然不下去,又不肯收回。

    这位铁笛剑仙,青莲剑仙都是忍不住皱眉,只得把拦住温侯的铁笛收一收,然后说了一句:“我来处理。”

    然后走到剑二先生和敦煌君身边,却是用脚踢了踢剑二先生的屁股后说道:“师弟,还不收手,做师兄的可是打你屁股了。”

    远处刚刚又吐完血的其余剑先生皆是脸色苍白,一幅幅重伤要命的表情,然后一起劝慰道:“二师兄,收手吧!不然师尊来了此次你只怕要被逐出剑阁。”

    本就重伤的剑二先生此刻脸色更加苍白,却是说道:“我就是想收手也是不能,这突然出现的法衣在吸取我的功力。”

    闻言便是作为师兄的青莲剑仙,铁笛剑仙的剑一先生亦是大惊,连忙一伸手扶住剑二先生的肩头,却是一股冰寒之力传来,随即身体里的功力便不由自主的传递过去。

    便是想抽手也是不能,除非是当场剁了。

    同时上当的还有九门大将军温侯,怕这位有青莲剑仙之名在外,又是人间幽冥界守关人的剑一先生使诈,暗助剑二,于是便也伸手要阻拦剑一,恰好两者几乎同时搭上,于是这冰寒之力借由剑二传递给剑一先生青莲,然后青莲剑仙传递给温侯陈梓坡,三个呼吸间便是温侯都几乎被冻僵了,然后这修为内力便被吸了过去。

    因为远一些,却是说道了一句:“敦煌君,你这是做什么,我来解怨的。”

    话音一落却是牙关打寒颤,一遍运功阻止功力流失,一遍想办法脱离。

    这时候除开重伤的几位剑先生,其他人要围过来,却是甚为剑一先生的青莲剑仙忍住冰寒说了一句:“离的远一些,这冰寒吸力我都不能脱,你们离的远一些。这是九霄霎寒的毒,而且还吸取功法修为。”

    白大家白柳烟一拉小随遇和安慕希离的远远地,然后朝着两位郡王说道:“别伸手,这一旦搭上便不能脱了。”

    话音刚落却是晚了,两位郡王的手却是刚好去解救温侯大将军,然后也被吸住了。

    另外一边同时中招的还有剑阁除了本就重伤几乎倒地不起的剑六先生以为其余的几位,皆是一手扶上了青莲剑仙。

    不过片刻那一只还握在青莲剑仙手中的铁笛便已经冻的凝结出一层冰霜出来,然后又化的一点点水珠滴下。

    就在这一刻,却是极远处一道剑光自城北而起,瞬间落入城中,剑光散去,场中过了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全身一件麻衣就腰间一个麻绳绑住,然后一双赤足落地。确实是宗师气象,来人便是裴剑圣。

    世人只知道他出身裴家,却在中年丧妻后创立剑阁,再不和裴家来往,除了后辈子孙未成年的,其余裴家人去剑阁便是自找白眼。唯一的例外便是那位紫衣侯裴豆蔻从小到大被高看一眼,也不过是见过几面没有挨骂而已,这在裴家来说简直就是破天荒的事,就连剑阁诸位剑先生也对紫衣侯裴华亲近不少,以师侄称呼。

    剑圣一头白发额前两束,然后便是全部披在肩后,而且只在中间有一条老鼠尾巴一般的小辫子,看了场中一眼,口中低沉说道:“好厉害的毒,手法高明叹为观止,只怕是魔道手段吧!”

    青莲剑仙不得不打起精神勉强说了一句:“师尊,快想办法,这是三大奇毒之一。”

    剑圣白发飘飘回了一句

    :“三大奇毒不是红颜白发、翡翠幽梦、相思蛊嘛!”

    青莲剑仙此刻正在被吸取功力,却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再回了一句:“师尊,这便是相思蛊散出来的九霄霎寒之毒,那蛊妙用无双,自然是能用做毒的。”

    听得这一句就是剑圣也把伸出去的手又拿了回来,然后问道:“三大奇毒一旦沾染,永不能消,这要如何是好。老二要不我直接把你的手掌剁了,让你喜欢伸手。”

    只不过说是这样说,却是没动手,想必是青莲剑仙已经禀告了拍卖巨阙剑的事,此刻剑圣算是指桑骂槐了。

    而且原本几次中重伤的七位剑先生此刻已经是跌坐不起,眉毛上都凝结一层冰霜了,此刻那位剑二也是冻的上下牙打架。

    唯一好一些的便是九门大将军温侯和青莲剑仙,两位都是无伤而且功力深厚。

    只不过看眼前的架势,这吸取功力不知到何时。

    剑圣走了几圈,看着身上已经有数处爆出血的敦煌君,然后又看向几位弟子,忍不住说道:“我们也算姻亲,怎么就闹到这般地步。你们是傻还是笨,自相残杀到这种程度。”

    远处打坐一般的剑六先生却是扶着照胆剑苦笑说道:“师尊,非是我等伤的敦煌君,而是徒儿们技不如人被敦煌君以一敌九胜了。”

    剑圣面上本就无光,自家徒弟躺下这么多,自己本来也就觉得没打赢啊!剑圣又问一句:“你们大师兄在叫我出关,没参与啊!而且这一看也不是他的剑招,反而像是由内而外经脉爆裂而出。”

    剑六先生这次苦笑的更难看了:“禀告师尊,此处的儒圣已经弘扬我族气运了。敦煌君的伤是他自己的秘术造成的,那酒令剑围却是不凡,更是进了一种: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剑境。”

    听到这样说,剑圣亦是眉头一皱:“那个酸儒老儿被这小子打死了?”

    剑六先生只得一遍心中传音大概说实情,一遍口头说道:“那位儒圣算是免得大战波及洛阳,自己身化浩然正气抵消了剑气蔓延出去。耗尽了自身气运,然后.....身死道消”

    剑圣抬头看天,然后自己接着说:“然后下了一场金雨,这散落的文运便是。”

    剑六先生点点头,剑圣对着天空微微作揖,口中却是说道:“酸儒老儿,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虽然是被后辈逼迫,但是你这擅自落地人间,便是你的不对了。”

    终究是青莲剑仙作为首徒比较有说话的地位,此刻却是打断自己师尊,又勉强提气对着剑圣说了一句:“师尊,你再不想办法,今天我们师兄弟除了老六外估计都死这里了。”

    剑圣本待还对着天骂几句,此刻一被打断却是没了兴致。

    然后却是朝着地上一躺下,从侧面看着敦煌君,然后笑吟吟道:“我看见了,看见了。”

    就是那剑六先生也慌忙围了过来,然后压制住吐血的冲动说道:“师尊你看见什么了。”

    随即剑圣看着地上醉眼朦胧的敦煌君却是说道:“这慕容世家的小子怎么还是个酒鬼,喝的这般醉醺醺的,要是他不醒酒我就算看出来了也救不了你师兄他们啊!”

    剑六先生苦笑不已的对着剑圣说到:“师尊,这位敦煌君一起就喝了三口,还是为了施展哪门威力宏大的剑阵。”

    剑圣本狮子头一般的满头白发和胡须此刻却是差点一个踉跄的摇摆:“三口酒,醉成这样。”

    剑六先生只得拱手道:“师尊,这敦煌君施展之前曾说这剑阵的剑诀: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醉生梦死,风月无边。行酒令,剑围开。”

    剑圣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这就难怪,这就难怪。原来喝的醉生梦死这等酒,三口以后醉上了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此刻却是剑圣二指轻动,以剑气隔绝把这剑二先生的手掌翻了过来,却是在那手掌中惊见一个几寸长的白蚕,

    敦煌君身上那一件白衣却是连接这这白蚕的身下一根丝线。

    原来众人的功力便是被这相思蛊的白蚕吸走了。

    剑圣做完后也是扶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头大到不行:“这便是相思蛊的蛊虫,关键是现在他的主人醉着了,我又不能击杀这蛊虫,这蛊虫与他心神相连。”

    这时候却是见得白柳烟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一代宗师也准备找个理由说为了救人迫不得已的借口了,你要是杀得掉这蛊虫便直接杀了,又何必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多。”

    剑圣一时哑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当面指摘自己了。

    看样子剑阁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名声要背在身上了。

    须发皆白的剑圣看了白柳烟一眼,然后笑一笑道:“小姑娘,我知道你是魔道中人,但是就算我真杀了这蛊虫你能耐我何。”

    话音一落,却是白柳烟见机更快,也不和那位剑圣多说,却是一把把随遇推过去,口中却是说道:“把手搭上你师傅身上。”

    说话之时却是手中突然出的一柄一尺长的短剑,然后不要命一般的朝着剑圣杀去。

    这剑圣只等白柳烟一剑刺道身前了,才堪堪伸出两指夹住那剑尖,一抖手便把剑都缴了过来,然后却是看着白柳烟笑吟吟道:“看不出来滇南五毒教的教主居然是这等美艳女子,可惜了可惜了,红颜易老要折在我老人家手里了。我这人一向是辣手摧花不留活口的。”

    说罢便欲把那手中剑丢回去,却是手下留情不和后辈计较,白柳烟捡起自己的佩剑用乾坤袖装了。

    就算白柳烟修为高超,也未必接得住这位大宗师剑圣的一剑,毕竟是越了五境过后修出五道皆通的大宗师,灵力源源不绝,一气悠长到天荒地老除非是三灾九劫降临。

    就在这时场中再次变化,躺地上的敦煌君在随遇的手搭上的那一刻,却是那白裳之上又出现了件青衣。这时候随遇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只青蚕。

    就在短短一刻,却是两只蚕遥对嘶吼欲要鸣叫一般,抬起头来摇头晃脑。

    就在下一刻却是随遇没事人一样把手拿开了,浑然没有中毒。

    倒是那一只青蚕却是如同生了翅一般驾驭灵气落在了剑二先生的手中。

    随即两蚕交替环绕,状若太极,随后便是双双吐出丝线结成一个蚕蛹。

    这变化迅疾的快,不顾片刻眨眼之间,然后那一份吸引之力更加强大,却是有剑四先生本就伤的重,被吸了这么久功法修为后却是眼前一黑,被耗干了内功,然后剩下的便是空有境界了,只怕此次回去要复原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剑圣快速走到脱离的剑四先生身边,伸手一探,果然还有一条命在。

    然后笑的苦兮兮的对着剑六先生说:“你四师兄此次只怕两年之内别想恢复功力了。”

    话音刚落却是又倒下好几个,散落一地。

    都是剑阁的几位剑先生,因为他们都是先前胜负重伤修为几乎没剩下多少,然后又被吸了半盏茶的功夫,自然就虚脱晕倒过去了。

    这时候两位郡王和温侯都是看着眼前这位剑圣,只不过裴剑圣压根视为不见一般。

    那青莲剑仙和剑二亦是牢牢粘住一般,只不过剑二因为所有人的功力都进他身体里打了一个转,倒是没有油尽灯枯,反而维持了一个不晕不倒媒介的作用。

    此刻最难的反而是青莲剑仙和九门大将军温侯,因为功力高,感受到的吸力也就更大,简直是感觉自身修为黄河大江一般的被吸走。

    内心也不得不感慨这不愧是三大奇毒之一,简直神妙不凡。

    天幕下云层微微偏了一点,然后却是空中盘坐的老道对着圣僧说了一句:“青衣白裳,这等秘术多出现了,这直钩钓鱼此次却是一钩钓了三教还添了个剑阁。当真是仙人垂钓愿者上钩,贪心者这上钩。”

第三百四十三章 幸得识君桃花面

    此刻那敦煌君躺在地上。

    离胸三寸上剑二先生一只手上有一个蚕茧,却是像孕育着一个绝世凶胎。

    就连此刻这里唯一的一位大宗师裴剑圣亦是盯着那个手掌心之中的蚕茧格外关注。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却是那个蚕茧从剑二先生手掌掉落生了脚一般。

    圆滚滚的却是掉落到敦煌君躺着的地上,随即却是见得一根根透明的丝线自那蚕茧而出,然后分别链接剑二先生的手掌,随着吸取的功力越过,那个蚕茧突然吹起一般的膨胀起来。

    小小的蚕茧从落地的瞬间却是暴涨到磨盘大小。

    裴剑圣忍不住凝眉,右手并做二指,挽了个剑诀却是指尖生出半尺长凝若实质的剑气,随即一剑砍在那细细的一根蚕丝上。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那细小的蚕丝坚韧无比,像是天蚕丝一般水火不侵,对这绝世剑气来说却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剑圣的一剑却是在那一根蚕丝上滑落。

    一招失手的裴剑圣面色平静如常,却是左手一指白大家白柳烟,口中说道:“妖女,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强大的灵压非是善类。老二事有轻重缓急,若是不能万一,为师只能斩了你的手的。”

    前半句是质问白柳烟,后半句是对着剑二说的。

    白柳烟白大家一手把随遇拉到自己身后,随即却是惹得裴剑圣哈哈大笑:“老夫纵横仙门数百载,又岂是会拿个后辈下手撒气的。”

    随意转念一想又问了一句:“那个小子,先前从你手中跑过去的青色虫子是什么。”

    白柳烟微微一笑:“剑阁看样子还有门风,只不过有门风何必有今日刺杀之局。剑圣大人,只怕不多日你却是需要给魔君一个交代的,我等已经传讯魔君。”

    这时候的明月问心阁,邀月欲织心正在与皇太曦小声商谈:“如今局面钓的三教把柄在手,还附送一柄人间利剑,此次我属意收万劫或是百花羞出面收取青衣白裳,生面孔出手事后那位敦煌君也不好说什么。”

    皇太曦缓缓叹息的口气:“其实御神机更加合适一些,为何不用,是怕敦煌君看出破绽了嘛!”

    镜前只有女装云鬓的一人,说的话也是自言自语。

    碧波庭里的白山水还在静静等待尊上的处置,而且根据随遇与安慕希报信的意思是对方聚集了数位元婴境高手。

    镜前自己梳发的人儿却是随后丢出一副画卷,画卷里落下一副仙人蜕,十分大气的说:“有什么不敢的,事情办砸了被看出了破绽让三教寻到根脚不正好是下一次的直钩嘛!”

    随即一道灵影子进了那仙人蜕,然后微微俏皮一笑伸手:“凤座,我出门办事总得给个家伙吧!”

    梳妆的人缓缓从大袖里递出那根比平常碧玉箫长了数分的黄泉碧落箫。

    待身后的御神机接过,还叮嘱了一句:“以和为贵,不要杀人。”

    见得御神机还不走,却是又问一句:“还有何事。”

    御神机笑一笑:“帝座,还请借我一件打架的家伙。”

    镜前梳妆的人儿微微一笑,却是伸手把腰间的玉带解下递给了御神机,御神机也不客气,反而是把玉带扣在腰间,然后稍微一拱手,便下楼了。

    遇到还在碧波庭中焦急等待的白山水,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热闹。”

    见得白山水有些没反应过来,却是掐住算的京城中那一股躁动的灵压,然后微微一笑:“事情有变,下次再带你游山玩水吧!”

    下一个瞬间却是身前灵蝶飞舞,光华散落一群灵蝶却是朝着那压制不住的朱雀大街去了。

    朱雀大街上的裴剑圣被白柳烟揶揄的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这刺杀之局确实是失礼之极了,简直有辱门风。

    而且更要命的

    是还没打过躺在地上的那位慕容家的后辈。

    虽然对自己来说,杀眼前这位五毒教美艳教主不过反手之间,但是差的辈分太多。

    而且若是此刻出手就属于枉杀了,因为这一位在京城中颇有地位,刚刚剑六已经传音在心解说过了。

    无恶行而诛对剑圣这等身份来说却是不得不考虑天上那两位已然戴罪的圣人了,若是此刻出手,那两位必定是要阻拦的,就不是解怨的而是再添新仇。把三教放在火上烤,给正魔两道教义之争火上浇油。

    因为此刻从那两位以缓缓散开一些的云层便知道三教的态度却是要让魔道一头的,正道亏着理了。为何这么说,那云层间有一道光罩定的便是此刻的随遇,这意思便是在警告这位大宗师境的剑圣大人不要乱来。

    随即却是灵蝶翻飞,一股灵压将领,眼前多出一人正是御神机。

    手中黄泉碧落箫一伸,却是搭脉一般在那蚕丝上感应,因为此刻那个蚕茧已经膨胀到了等人大小。

    御神机俊俏的脸微微一笑:“此事不好处理了,你们都让开一些,不要靠近这个巨茧。”

    剑圣还要再问一句里面是什么的时候,却是灵蝶翻飞,御神机来的快去的更快。

    见得这一位蒙面的魔道高手,青莲剑仙虽然觉得熟悉,但是此刻自己还被这灵气吸力牵制,自然是不能追上去问一句:“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像那个人。”

    平心而论,以青莲剑仙的本事自己要脱身容易,但是却是不忍看着自己这位道途已经大损的师弟身死,所以只得借口脱离不开,暗自以自己高深修为的消耗来替这剑二来续命。

    而那九门大将军温侯和两位郡王却是真正的倒霉蛋,不明不白中毒被吸住了消耗功法修为。

    就在此刻剑圣未有半分动作,却是那巨大蚕茧一阵寒气爆发,剑二先生以及身后的诸位皆是冻的牙关打寒颤。

    一股浑厚灵气爆发,却是剑二手上的蚕丝滑落,整个一群人被震的倒飞出去。

    唯一能在空中定住身形的便是青莲剑仙,随即还接住了打横飞出的剑二先生。

    两位郡王和九门大将军温侯自然是震的倒地不起,这会儿也有安慕希和随遇一一扶起救治,这乃是无妄之灾。

    此刻便见得那巨大蚕茧上生出一根根蚕丝连接道敦煌君的关节处,却是使得重伤的敦煌君自己站了起来。

    然后便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你们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那我来与诸位讲讲道理。”

    就见得这一根根丝线上灵气运转。

    敦煌君身上多了的那一件青衣白裳却是更加清晰如同穿了天衣一般,散出微微毫光。

    随即便见得那一柄冰雪翻飞的忘几入道剑再次入了敦煌君的手,敦煌君却是被身上的丝线操控如提线木偶。

    随即便听得一句:“天上的两位是不是下来一起领罪。”

    这时候云层里悠悠传来一句:“贫僧已经传信雷峰,已经向掌教请罪,静待法旨就是了,此刻这神都洛阳自然不能少了镇压气运之人。教主自幽冥归来,不怕坏了规矩嘛!还是说欲要在这东都再现当日长安的惨状。”

    另一位神哉悠悠的老道亦是缓缓说道一句:“老道与圣僧一样皆有看顾不当的罪过,自有道门掌教处罚,不劳你这左道魁首前来问罪。老道与圣僧有个商议,若是教主您一定要惩处我等,我与圣僧引颈就戮,还请教主慈悲为怀放过这一城生灵。”

    那巨大的蚕茧中便再说一句:“那你们便等着本座给这方圆中 国下一场血雨吧!”

    随即,一声“阿弥陀佛”一声“无量天尊”“我们就不劳教主动手了,自裁而去,还望教主宽宥一城生灵。”

    随即云头显得一只紫金钵盂镇压云层,不让洛阳上的气运散落而去,又见得一道拂尘

    化作一道青龙缓缓环绕紫金钵盂。天幕上的老道圣僧互出一掌击在对方明台,皆是全无防备那种。随即空中一道金光闪烁照亮了整个城池,却是瞬间收敛化作了人间气运被那紫金钵盂收敛,还那一道青龙看顾。

    余下两道紫气,一道径直向南海飞去,一道径直东南去了龙虎山。

    这二位却是果断,干脆利落便散落了香火愿力造就的神灵金身,镇压的气运却是以两件秘宝收敛挂在云头,既不怕人收走,也不怕流失了。

    紫金钵盂装乘,青龙拂尘护守。

    这时候又听得一声:“裴老儿,你还不动手再等什么。”

    这一句却是把裴剑圣气的脑后白发飞扬。

    刚刚圣僧与老道散去金身之前却是点破眼前这身份,只是不知这是妖媚邪胎还是光明教主自幽冥归来,单是这问罪的气场便让两位陪祀天幕的圣人甘愿散去灵识消散寂灭,算是承担三教参与此事并处置不当的罪责。

    这时候那巨大的蚕茧里微微一声笑:“怎么,你不想死,那便换做你的徒弟死吧!”

    随即蚕丝飘动却是敦煌君手中忘几入道一剑便已直接朝着那被震飞多时的剑二先生杀去。

    此刻那剑二先生十成的本事早已去了多数,加上被吸取了这么久的功力就更加虚弱了,眼看躲不掉这一剑只能等死。却是剑二身后的师兄出手了,那青莲剑仙口中说道一句:“剑一在此拜侯教主自幽冥归来。”

    随即却是背后倚天剑出鞘,和这被操控的敦煌君手中的忘几入道交接到一起。

    却是剑圣一声笑:“裴某人拜侯。”

    随即却是身化一阵清风,犹如一柄擎天巨剑带着无数剑气,朝着巨大的蚕茧吹来。

    只不过在接触那巨大蚕茧的一瞬,却是这位须发皆白的剑圣一掌打在巨大蚕茧上,那蚕茧内灵气翻涌却是反震而回。雨打芭蕉水朝两面分。雨不够大,芭蕉叶无伤害,那巨大的蚕茧完好无缺。

    剑圣大人本就一身白衣赤足,此刻却是赤脚沾地飘飞而回,赞那一声:“这一手太极化解法不逊色太极玄本人,精妙,精妙。”

    只是那如提线木偶操控的敦煌君却是也灵气爆发,手中忘几入道虽没有剑气纵横,却是角度刁钻的把刺劈撩三样基本剑式运的炉火纯青,以剑尖对青莲剑仙的剑尖,灵气翻涌也不孙色丝毫。反而是往往险上弄险一般,多出数根蚕丝控制敦煌君的左手,已经数次在毫厘之间以指力弹飞青莲剑仙的倚天剑。

    但是随即便是反手一剑劈砍,多数时候都是与青莲剑仙贴身而战。劈的这位剑一先生心惊胆战,确实是有杀心的搏命之招。

    这等近身比拼剑术却是杀得青莲剑仙浑身冒汗。

    那可是尚品灵剑,一招不好便会身上掉下一两件零件的,不说断手断脚,那蚕茧中的那位教主操控的敦煌君此刻却是时常以指法弹开剑锋,随手的几剑反劈都是奔着腰来的。

    以己之心揣度便多是为了一剑腰斩的目的。

    剑圣一掌之后只是在远处静立,却是兴致勃勃的看那经脉俱伤的敦煌君被人以灵气驾驭与剑一这位剑阁大弟子斗剑,也算的别开生面。

    那忘几入道剑如牛皮糖沾在了青莲剑仙的倚天剑上,却是几度错身的时候杀得险象环生。

    随遇等人看的心惊动魄,自己那位师尊可是重伤在身,此刻却被人操纵的如木偶一般如臂指使,那剑术不过是从姬家百剑中拆出来的残招,不等招式用老便换了下一招,把这一位当初在阴司守门的铁笛剑仙杀得此刻大汗淋漓,虽为输,但是也是下分尽落的地步。

    须发皆白的剑圣却是不时的摸摸胡须观剑如饮酒,回味万千,回味无穷。

    半响却是吟的一句:“幸的识君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这等剑术恨君晚生了百年,恨我闭关了百年。”

第三百四十四章 非有老笔

    这时候那一道道操控的蚕丝飞舞,像是拨乱的锦瑟五十弦。

    敦煌君那一剑快过一剑的打法却是如一首胡节十八拍。蚕丝飞舞,剑影纷纷,终究是青莲剑仙招架不及胸口边缘中了一剑,瞬间分出了胜负。

    此刻却是中剑的青莲剑仙倒退而回,敦煌君手持忘几入道剑并未追击。

    却是三个闪身后站在了那巨大蚕茧之前。

    此刻就是剑圣抚掌赞叹一句道:“如此操剑却是非同凡响,剑仙之流却是在你面前不足道哉!”

    青莲剑仙收了剑,微微拱手。

    刚刚这一剑手下留情,蚕茧里的人故意为之,青莲剑仙与裴剑圣心知肚明,若是不留情便是一剑中招后便会接下一曲胡节十八乘胜追击。

    若是到了那时候裴剑圣会出手救人,救下自然不成问题,但是这洛阳城只怕立马山崩地裂一般的惨状。

    青莲剑仙微微昂首:“山高水长,物象万千。非有老笔,清壮何穷。”

    随即一拱手,算是致谢了。

    九门大将军温侯和两位郡王刚刚调息完毕,见得敦煌君各大要穴本来炸裂后都是微微见红,却没想到蚕茧之中孕育的那妖孽一般的存在居然以灵气驾驭操控敦煌君比剑,还胜这一位青莲剑仙,要知道这一位的能为可是远超一般的名士剑客的。

    此刻却是那蚕茧里那个声音微微叹息一声:“把铁笛留下,你走吧!”

    听得这话,青莲剑仙微微一愣,随即会意:“今日之后,再无人间幽冥守门人铁笛剑仙,剑一便是剑一,剑一只能是青莲剑仙,剑一再也不是铁笛剑仙了。”

    青莲剑仙一手取下腰间铁笛,随即远远抛空,一道蚕丝凭空生出却是卷了幽冥铁笛回来。

    青莲剑仙把倚天剑归鞘,依旧背在背上,然后缓缓拱手道:“长庚今日受教了,从此再无幽冥铁笛守人间道。”

    蚕茧里又是一声叹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一时无话,有人给这幽冥路引铁笛,自然有人能收回。

    只不过这摘掉的还有为人间守路的无上荣誉,算是一种折辱了。

    这时青莲剑仙正要扶起剑二先生一起走,却是那个悦耳声音再次说道:“我只许了你剑一可以走,没有说剑阁的其他人可以走。”

    正在此刻,却是周围凭空生出一片灵蝶,随即凭空出现五人身影。

    一人青衣持黄泉碧落箫正是去而复返的御神机,戴净白面具。

    一人黄衣手抱九霄环佩琴一样戴牡丹花色面具正是收万劫。

    一人白衣戴桃花面具手持一柄雷公凿,隐在身后的右手却是雷光闪烁藏着一柄紫电锤,这人正是吞云天。

    一人全身墨黑,面带金乌面具,手中持有一柄菩提宝树,看样子甚为年轻,却是空着的手插着腰像是为自己壮胆,这人乃是花溅墨。

    最后一人身着火红金纹衣,此刻腰悬魔道弯刀,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面具上有九曲牛角。此刻却是落地后手捏妙诀,以自身起阵法。

    五人间却是凭空生出无边业力烧出朵朵红莲。

    把敦煌君连带那个等人高下的巨大蚕茧困住。

    然后就去牛角面具的百花羞捏住法印后缓缓一语:“剑圣带你的徒子徒孙回剑阁吧!静待魔君上门与你讲我家教主兄长的道理。若是剑阁敢走失一人被我发现,百花羞会让剑阁看不到一个活人,我若说杀你满门便是满门,狗都不会给你剩下一条的。但是没办法,我家兄长说还是要与你讲道理的。敦煌君的这一身伤却是一并算到你剑阁头上,还有裴剑圣你给湛然留机之上下的那一道剑封,我家兄长自然会让你亲手解开的。”

    说完一挥手,却是一柄湛然留机剑飘到随遇身前,待随遇接住,抽剑而不开,这剑封剑了。被裴剑圣封剑了,却不是湛然留机的剑灵主动封剑,而是剑圣以

    无上剑道威压封了这湛然留机的剑灵五感。

    剑圣须发皆白,哈哈一笑:“剑阁静待现今的魔道魁首为前任教主讨回公道,不过少年人你口气如此之大,也不怕风闪掉了牙齿。”

    随即隔着远远的距离,却是二指并出,遥遥剑指刺来,一道恢弘剑气爆发,虽无声势,却是杀意骇人。

    就连青莲剑仙也是为这说话的百花羞捏了一把汗,毕竟看样子五人结阵封这那个巨大的蚕茧,便是很难分心他顾了。青莲剑仙大叫一声:“师尊,不可,差了辈分。”

    剑圣遥遥剑指牵引巨大剑气杀来,却是笑呵呵笑道:“与宗师问剑,差了辈分又何妨。”

    像是故意对这五人结阵视而不见一般。

    百花羞看着那遥遥而来的剑气,此刻却是分不出手来,不然这阵式一破,那蚕茧中孕育的九霄霎寒在吸取了诸多功力之下,此刻只怕是可以冰封半座洛阳城。对着不顾身份的出手的剑圣自然有些气的跳脚。

    就在剑气到了身前三尺的距离,却是听得一声:“小弟,莫慌,为兄来也。”

    说话之人声音中正,带着一股帝王气息,却是落地的瞬间只见得在璀璨的发白的光辉中有的一人,一根手指轻出,那手指上绽放无线光明与剑圣那遥远一剑相互消耗。

    须发飞舞的剑圣本就是赤足站定,此刻那无线光明的太曦神辉不但与剑气消耗,反而以一种传染路径,倒是沿着剑气回朔过来,倒是把裴剑圣反逼的一连倒退了三步才堪堪稳住。

    这时候裴剑圣大喝一声:“太曦神辉,小子你究竟是谁。”

    手指上绽放太曦神辉的人影像是微微一笑,看不清的脸上漏出一丝嘲讽:“光明金阙宫。”

    “仲天殿”

    “神一皇太曦。”

    那无限光辉中的人影肩头飞出一只黑色金翎的三足乌鸦,却是停到百花羞的肩头,像是咳嗽干呕了几下吐出一团巴掌大小的纯白月魄。

    也不知这么大一团那三足三眼的金乌是怎么吞下去了的。

    此刻神辉之中的皇太曦再出声音:“百花羞,快以月魄镇住九霄霎寒,不然爆发出来便是魔君亲至也没办法收尾的。”

    随即那一根手指上的神辉与裴剑圣豁尽全力散发的笔直一线的剑气互相消耗,却是把那剑气纷纷化解成了纯然灵气,短短一会儿却是周边灵气四溢。

    百花羞正要动手,却是御神机紧急叫停:“兄长,帝座。敦煌君还在里面,要想办法先切断那相思蛊的相思线。”

    正在与裴剑圣全力动手的皇太曦微微一笑,手中加了三分力气后说道:“还请后座出手,算是皇太曦欠你一个人情。”

    收万劫牡丹花色面具下的嘴角撇撇嘴道:“凤座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正说话间却是不远处的屋舍上现身一人,看不清面容,因为正在月下。却是手中出现一条纯白的长绫,像是长龙探首一般钻进那业火红莲之中裹住了敦煌君,正要拉出的时候却见得那一根根蚕丝也被牵引而出。

    关键时刻,却是一指以太曦神辉与裴剑圣消耗剑气的皇太曦大袖一挥,却是衣袖里飞出一柄只有半尺长的短剑,月夜下显得白净无比,那一道道放血槽却是金光奕奕。果然还需斩相思出手才能斩断相思蛊。

    远处的剑圣见得这位还有余力出剑,却是须发飞扬:“好小子,还有余力,再接我一剑。”

    随即左手也是并做剑指点出,却是两道剑气冲击本来势均力敌的太曦神辉。短短片刻却是一路直推到皇太曦的指尖前面三寸,只见那一根指头上像是又不尽的太曦神辉一般。

    任凭裴剑圣如何出手皆是能到那一根手指前的三寸。

    皇太曦那一尺二长的断剑出手,却是一路斩断一根根相思蛊的相思线。

    片刻后却是那一匹白练裹走了敦煌君,随即似若无人一般说道:“

    我把人带给魔君,你们记得办完事快些回来。”

    随即再月光下不见了。

    那断剑斩相思却是再次回到皇太曦手中,这一位却是直接把这断剑插进自身中,却是没有流出半点血迹。

    远处的剑圣见此却是笑着说道:“本命剑居然是一柄断剑,老夫今日大开眼界。”

    此刻却是百花羞迅速动手,那巴掌大小的月魄打进那巨大的蚕茧里,却是收万劫、吞云天、御神机、花溅墨四人一起协助百花羞消耗修为以业力红莲之火来逼这这巨大的蚕茧开始慢慢收缩。

    那巴掌大小的月魄却是化作一轮娇小的明月只脸盆大小,却是缓缓融合吸收进那满是九霄霎寒相思毒的蚕茧。

    见得对面光辉里那一尊影的桀骜不驯,剑圣想到了某个传说,为了一验真伪却是不得不冒险一试。

    双手剑指放出剑气的剑圣微微一笑:“没想到魔道果然被天道眷顾,居然还有一尊驻世的神灵在人间行走。”

    这一句一出,那太曦神辉中的人影微微皱眉,却是怕这位半身到此的剑圣再说什么,对着那三足三眼的金乌吹了一声口哨。

    那金乌却是从百花羞的肩头飞了回来,然后停在皇太曦的肩头,然后作引颈高歌状,却是把那额头紧闭的第三眼微微一睁,却是黑夜中短暂再现一**日。

    晦暗一瞬后再次隐去。

    随后便是皇太曦指尖的太曦神辉像是吃了一记大补,本来纯白的神辉却是生出一道道不可名状的金边,还夹带这无比的炎热,就着一瞬间周边的人儿脖颈间都是热出了汗珠。

    剑圣大感压力,刚觉得不好,却是对面的皇太曦开口了:“裴剑圣,你半身到此,虽是宗师之境,但是还胜不得我。你还是带着你的徒弟回邙山剑阁静待魔君上门问剑吧!”

    下一刻却是那一指上生出的太曦神辉随着那一道像是永不消散的剑气倒推回来,亦是一路推到剑圣的双手指尖。

    随后不论剑圣如何催动剑气,却是泥牛入海,这无数的剑气像是被鲸吞海量装走了一般。

    不仅剑圣惊叹,就是九门大将军温侯和两位郡王也看的清清楚楚,刚刚那小小一只三足金乌开了第三眼,便是空中显出一**日。

    皇太曦微微一笑:“裴剑圣,承让了。”

    随即手上那一指神辉绽放,却是剑圣被直接震荡的飞出了洛阳城。

    随即皇太曦身在神辉之中对着青莲剑仙说道:“剑一先生,还请带着剑阁诸位先生回去吧!与你师说魔君过几日便会亲上邙山剑阁败剑洞天请剑圣亲手解开湛然留机剑的剑封的。顺便也会与他讲一讲光明教主的道理。”

    青莲剑仙没多说一拱手道谢了,随后却是搀扶起几个几乎脱力气的剑先生,残兵败将一般的缓缓朝着城外走去,这城中自然是不能待了,那位温侯也不会让自己这剑阁诸人还停留在京城中。

    走的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声传音:“诸位剑侍带着死者骸骨回北邙山。”

    随后诸多街道里走出一个个黑衣剑侍,把那近百位死士一一装上那车缓缓从被隐在黑暗里的街道朝着南城定鼎门撤走。

    随后皇太曦却是依旧是那神辉一指朝着那脸盆大小的明月一指,然后笑一笑:“负阴抱阳,那我便来个阴阳调和吧!”

    这源源不断的太曦神辉却是融进那月魄之中,像是太曦神辉的那大日光辉大补一般,此刻已是大补那月魄的威力,随即那巨大的蚕茧肉眼可见的缩小,又是缩小到只有两颗豌豆大小。

    随即那月魄也随即缩小,依旧只有巴掌大小。

    整个月魄吸取走这蚕茧,却是百花羞取出一方玉盒装了。

    随即五人各自收手,缓缓调息片刻。

    百花羞却是对着花溅墨吼道:“你还不快收起来,我们几人之中就你最小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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