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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若御赏     易道吟之一枕眠txt下载     易道吟之一枕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病还需药引

    等国师至尊大将军三人吃完,酒也喝好。

    大将军悄声对着至尊陛下说了一句:“陛下,不比皇宫御厨的差,这钱花的值得。难怪陛下你下令不许各家勋贵再这艺坊闹事,果然有先见之明。说不得过几年这朱雀天街两侧的南舞,兴乐几坊又能有当年平康坊的盛景。”

    国师莲花生虽然精神不算太好,也微微点头,侧证这大将军说的不差,是那么回事。

    已经吃完,大将军温侯陈梓坡招招手。

    等侍女走近了,然后很大气的说了一句:“算算账吧!”

    那侍女却是进了后院叫来一开始招待几个的那位老鸨模样的侍女首领出来了。

    只见得这位眼皮睡眼稀疏,直接说了一句:“那就请大将军再付十八枚金精铜钱。那十八年的陈酿女儿红乃是酒家老坑的存货,不多了。”

    听得这一句,陈大将军的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我们真是遇到黑店了。”

    恰好这个黑点被那侍女听到,悄声对着老鸨模样的首领嘀咕了一句。

    然后就见这老鸨模样的侍女首领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绢一舞道:“你这大将军莫不是想吃霸王餐,当着至尊的面说我们这是黑店。难道以为我们勾栏就不是王法之地了,就任凭你大将军说什么是什么了。”

    瞧这模样十足的泼妇,泼妇骂街的口气也不过如此了。

    把这乐坊隐约的第一楼说成勾栏,自甘轻贱就算了,这嗓门可是洪亮而豪放,半条街这一下都听到了,至尊陛下来抱月楼,然后大将军准备吃霸王餐。

    然后各家不管是老鸨子还是龟公小厮,更有那头牌舞女乐工等等,内三层外三层给抱月楼门口为了个水泄不通。

    就算是至尊陛下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早已嗓门威力如此大。

    原来各家都是刚起不太久,洗漱的洗漱,收拾店内的收拾,准备一会儿开始迎客了。

    就听到抱月楼的侍女首领大家这一嗓门,可不是得当一个热闹看了。

    大将军看这场面也是一时间傻眼了,口中辩解道:“我没说是黑店啊!”

    国师莲花生的脸皮有些微微发红,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怒意道:“以后我再跟你出来算我王八变的。赶紧付钱,丢人还丢的不够吗?”

    听见国师话里的怒气了,大将军怏怏的开始摸兜掏钱。

    就这时候外面不知是谁家的大姑娘来了一句:“快看,和他们一起逛抱月楼的是个和尚。”

    至尊陛下头上如果可以写字的话一定是画满了黑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得起身,推着轮椅朝着后院走去。

    然后就是那个姑娘又来一句:“那个和尚的腿还不行,残的。”

    紧接而来的便是笑声排山倒海一般淹了过来。

    大将军还真就再次拿出了十八枚金精铜钱,然后说道:“真贵。”

    那侍女首领依旧是那老鸨模样,皮笑肉不笑的耷拉着眼皮说了句:“账房,上账本菜单。”

    大将军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逃难一般的追上至尊陛下和国师大人的脚步。

    只不过不用想就知道一个残腿的和尚逛勾栏乐坊一定会在很短时间传遍这条街,不出三日便整个洛阳都会知道的吧!

    那侍女首领早早的就挥手招过来一个小厮,看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然后领着至尊陛下三人在抱月楼中七弯八拐,然后终于来到一个单独的小院,中间有一座三层楼阁,这楼阁又分东西两阁,一看就知道这楼阁能环看整个南舞一坊。

    只不过现在被一堵青瓦白墙挡住了,却是一个巨大的碧波潭外满是

    各色菊花。

    那碧海边有一座凉亭,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透过院门还是能看到“碧波庭”三个字。

    看手笔是书法大家的隶书。

    这蜿蜒而去的小路上全是摆放的各种菊花,白 粉红黄绿墨雪紫各种颜色俱全,组成一坛一坛花圃,各种斗魁形状的花圃简直是一片菊花堆叠而成的山色。

    这时候至尊陛下对着九门大将军说了一句:“大将军,给你一个命令,你现在将要知道的算是帝**情之外的绝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南舞乐坊。还有你是除开国师和郑师傅外第四个知道这事的,要是以后传了出去便唯大将军是问了。”

    说的声音不大,却是自带王者的威严。

    大将军拱拱手,应下了这个命令。

    然后至尊陛下稍稍微笑说了一句:“这抱月楼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向我讨要人情后开的,所以以后不要让世家子弟违背了我与他达成的规矩,那些规矩就是风月之地抱月楼与别家的不同,大将军你懂的。”

    国师大人略有所思,然后慢慢说了一句:“没想到是陛下暗中支持,陛下越来越处世老道了。这一步,妙极,妙极!”

    正这时却是远远地一连十几个小厮都拧着一桶水朝着那小院跑去,然后是不出片刻后又跑出来,然后又是抱了十几坛酒进。

    倒是至尊陛下对着国师莲花生有些挡路,却是被领头的一个小厮吼了一句:“赶快把路给让开。”

    大将军陈梓坡却是怕再次说错话惹得不快。等那些小厮跑过去后缓缓说了一句:“这抱月楼的小厮好大的脾气。”

    至尊陛下摆摆手道:“少年郎年轻气盛一些也无妨,而且本就是我们挡住了他们干活的路。”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走过来说了一声:“白姑姑说你们三位这样杵在路上也不是个事,让三位去碧波庭里面坐着等候。”

    说完却是头也不回的继续进了那抱酒的队伍。

    等三人进了碧波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院子叫碧波庭。

    因为这一间凉亭有单独的名“问心亭”。

    那从小院外面看到匾额是写个这个小院的。

    这“问心亭”的柱子上有一副对联:“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国师莲花生这时候轻声说道:“原来这便是碧海。”

    果然对面那三层暖阁上巨大的匾额上写得是“不归阁”。

    大将军有低声说了一句:“这抱月楼的主人是谁啊,好大的排场。”

    正在这时候就见得对面那不归阁款款走出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遇到她的小厮都是叫一声:“大姑姑”。

    然后这女子点点头示意那些小厮做自己的事。

    白柳烟缓缓走来,不过漫步之间朝着问心亭微微点头道:“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啊!尤其是大将军温侯爷您,以后在这京都城里都要靠您照应了,今天那窖藏珍贵无比的十八年女儿红可是看着您的面子才卖十八文金精铜钱的。”

    温侯爷,大将军陈梓坡无比肉疼的说:“这还便宜。”

    白柳烟像是皮笑肉不笑,然后微微摇头道:“这可是以古法酿造的,而且这女儿红可是阁中一位姑娘刚出生的时候他家酿造的一批酒,用了无数灵药加入其中,而且埋足够了十八年后才被取出。从取出来到现在已经又有十八年了,如今来说是喝一坛少一坛,您要是知道若是要买第二坛可就是这个数了。”

    说完却是伸出了五个手指。

    大将军摇着头道:“若不是陛下说你们这里童叟无欺,我真的觉得你们这里是黑店。按你说的就算是十八年的女儿红,取出后又保管了十八年,也担不

    起五十金精铜钱的。”

    白柳烟手掌没有收回去,反而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我的大将军,若你不是管着整个京都城,我还真不会卖给你那一坛女儿红。而且你也说错了,不是五十文金精铜钱,而是五百文金精。”

    这话说出来简直让人咋舌。

    国师莲花生忍不住插嘴了一句:“谁家的女儿红值这个价。”

    白柳烟像是一直在忍笑,然后也走到了问心亭前,一迈步进亭后才说道:“国师大人应该是能猜到的,却是不用说出来。小女子就喜欢看九门大将军抓心挠肝不知道的样子。”

    国师莲花生却是陷入了深思中苦想。

    随即这个抱月楼的店家大掌柜却是一伸手从袖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伸手递给了至尊陛下,然后说道:“陛下这是药引,需要你们自己尽快找到。”

    大将军见到这位抱月楼的大掌柜和至尊说话平常的口气,却是忍不出心中猜想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至尊娘娘不打翻醋坛子,然后让这至尊陛下来这里。

    其实大将军不知道的是许久前抱月楼开张的时候至尊陛下夫妇都是便装来这里暗访过的。

    至尊陛下知道此行的目的便是国师莲花山腿上的蛊毒,虽然已经吃药压下了,但是这毒确实厉害,寻找了数十位堪称解蛊除毒的大家都是束手无策。

    恨不得要寻找红梅婆婆和踏浪剑仙这等早已不问世事前辈了,只不过却是发出了消息后还没有回信。

    至尊打开手中那一张纸条,只见上面簪花小楷写着:文王一支笔,头顶一颗珠,江边一碗水,七叶一枝花。九死还阳草三株。

    后面还标注了两字“药引”。

    至尊陛下看完后忍不住摇头苦笑:“这九死还阳草三株虽然珍贵但是还能找得到,但是其他四样实在是有些不好找。”

    这样的说话却是惊动了本来陷入出沉思的国师莲花生,国师拿过那张纸条后看了一遍,然后说道:“这么珍贵的灵药还只是药引,这几样只有神农之地才有,看样子我这腿很难好啊!”

    大将军准备伸手拿过来看一看的时候,莲花生却是避开了,然后大将军忍不住好奇问道:“国师,我也可以帮忙找的,好歹我管着神都九门。”

    国师莲花生摆摆手道:“你就留意一下九死还阳草,这四样要去不可知之地的神农炎地才能找到。”

    顿了一顿然后又解释一句:“这头顶一颗珠别名延龄草,久服可延年益寿。文王一支笔又称作借母还胎。传说是上古文王路经神农炎地的时候,曾经用它当比批阅公文,因此得名。乃是有生肌之血的作用,能补胎中先天的部分功效。对女子月事血崩不止亦有效果,对男子壮阳也是奇效,只不过用法有些隐秘鲜有人知乃是磨碎了清晨拌着鸡蛋吃。你说珍贵不珍贵。七叶一枝花便是七叶莲,外轮花乃是约有七片叶子,而内轮话一圈约有八片,这轮生的叶子中却冒出一朵花来。让人能一眼看出来,别名重楼金钱,解除虫蛇毒有奇效。江边一碗水如荷叶开白花,圆叶如小碗有锯齿,叶中常常聚满露水雨水,能为采药人解渴。对散瘀活血止血止痛可以说是妙用无双。”

    说完后却是说:“这几样还只是药引,想必我这腿八成是废了。”

    白柳烟急忙摆手道:“尊上曾说国师你中的蛊毒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却有解法,只不过需要这几味药从旁协助。不然还没开始治怕国师你先痛死了。”

    国师莲花生转过头,漏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哦,他在这里。伤了我答应治,然后又不见面是个什么意思。”

    这等问罪的话还问的如此轻巧笑容可掬,只怕天底下很难找到第三个人。

第三百一十六章 抢亲的人家

    笑容可掬的国师在大将军心里格外吓人。

    因为这一位的笑实在是天下仅有的两位笑里藏刀杀人无形的狠人。

    国师那要杀人的毁灭笑容一闪而逝,然后问白大家白柳烟:“白先生,不知你口中的尊上指的是。”

    白柳烟笑一笑:“就是能为国师您治腿的那位,乃是魔君传书请来的。”

    正在此刻却是又是那十多个小厮提着水桶快跑进了小院,可见的是那桶里面装的全是洗浴用的热水。

    就在大家都分神看向那一排提水的小厮的时候,国师莲花生手法很快,一只手刚好扣上了白柳烟的命脉之上,伸手一搭手上的脉门,发现才是区区一个金丹修士,勉强金丹圆满的那种。

    一时间不知愕然,还很尴尬。

    九门大将军和至尊陛下回头的时候面面相嘘,相互的眼神都是国师你准备要闹哪样。

    国师莲花生也不见得尴尬,依旧伸手解开了刚刚瞬间拿下白柳烟被封闭的灵脉。

    然后又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道:“吓到白大家了,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女儿红可能是谁家埋藏的酒,然后一时情急。还望白大家见谅。”

    白柳烟不知可否,只是眼神变得冷冷的,再也不像刚刚热情的迎客。

    片刻后像是得到某人的许可传音,然后冷冷看着国师莲花生说了一句:“刚刚国师的举动叨扰到了尊上,尊上说了以后国师就不要来这抱月楼了,如果再来你这腿她就不治了。”

    一伸手:“国师,请回吧!”

    国师莲花生依旧笑容满面,如浴春风。

    像是这个世上只要他自己不尴尬,尴尬的都是别人一般。

    却是把至尊陛下和大将军温侯爷臊的不行了。

    白柳烟如此直接的赶人,国师不仅不生气,反而淡淡开口像是闲聊家常:“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把我赶走,那我这国师不当也罢!”

    白柳烟却是不见喜怒,因为刚刚那一句赶人是阁内的那一位传音入密所说。

    白柳烟见这厚脸皮却长得俊俏的和尚如此耍赖,也只是笑一笑,然后回头看向阁楼。

    这时候就看到阁楼内有一人在迅速下楼,正是新安置在此处的一位姑娘,却是叫了“九儿”这么好记的名字。

    从三楼高阁下楼的正是这一位九儿姑娘,下到了一楼却是那一对门扉自己开了,这位九儿姑娘却是不是什么好脾气,脚上一双花鞋亦是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快步行来,快速走到国师面前,然后也是一笑说道:“你耍赖皮耍到了姑奶奶面前了是吧!”

    然后扬起巴掌便要打国师莲花生,这一位可是九尾狐,妖王境的修为,相当于三教圣人一般陆地神仙了,别说这会儿双腿不能动的国师,就是全须全尾的完好国师莲花生也不一定打得过她,只不过动静一定不小。

    却是就在至尊陛下和九门大将军眼皮底子,就见这九儿“啪啪”两个巴掌就打到莲花生脸上了,倒是没用多大劲,刚好让这妖和尚脸上出现两团红晕。

    见国师没有避开这两巴掌,至尊陛下和大将军温侯都是不忍直视的表情。

    至尊陛下还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说了一句:“姑娘,你轻些,我们这就走。”

    九门大将军却是从头到尾没好意思说话。

    等一路出了小院,却是莲花生忍不住说道:“这丫头好高的修为,我居然避不开。而起

    她完全不受幻影之法的干扰。”

    推轮椅的大将军这才觉得事有不对,与至尊陛下对视一眼,原来至尊陛下早就感受到了。

    至尊陛下微微口型吐了连个字:“非人。”

    国师莲花生点点头,然后像是解释一般说道:“看来她便是守护此地的高手了。”

    随后一路无话,静静的出了抱月楼,恍然不觉的三楼高阁有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相思君自从那晚听曲一连在魔师宫叨扰了好几天,实在是没办法,人家确实是安慕希的从小识字的先生,与姬家小姐是旧识。

    只不过这几天红尘紫陌黄泉碧落看管的严格,他倒是始终没机会拐进那个小院,每次顶多只是到处晃悠。已经不止一次在马厩厨房弄得鸡飞狗跳了,现在都成鸡都嫌弃,狗不爱理的那种境遇,就别提管事的那四位压根没有好脸色。

    这会儿却是装作看不见正好站在小院外的黄泉客一般,硬着头皮准备闯进去。

    黄泉客正要伸手阻拦,却是安慕希刚好出来,对着黄泉客微微拱手见礼:“黄泉前辈,母亲说她想见一下慕遥师傅。”

    像是解释又像是故意说的托词:“他们原来是旧识。”

    黄泉客不知可否,然后便对着安慕希说了一句:“公子,若是撒谎了是需要在大堂挨板子的。教主定下的规矩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说完却是走了,看方向是百花殿,应该是给红尘客汇报去了。

    见人走了,安慕希一脸苦笑的对相思君说:“师傅你已经在魔师宫盘桓了不少时日了,你快进去吧!我去挨板子,小舅舅定下的规矩在魔师宫不能破的。四位前辈看着我长大的也不会下狠手。”

    说完还真就也走向百花殿的方向,看样子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这让相思君内心免不了有点过意不去。

    正要迈步进这小院的时候,却是一人持剑走到了身边,轻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替安绅说一句话,莫怪我要得罪你这位前辈了。”

    说话的正是敦煌君,像是故意盯梢很久了一般。

    相思君一时也不知如何时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小院,敦煌君亦是亦步亦趋跟着进了小院,刚好是李大家陪着姬家小姐坐在院中赏花。

    正好说的事是史书中四个大大有名的阳谋:二桃杀三士,围魏救赵,推恩令,挟天子以令诸侯。

    正在这时见得相思君和敦煌君进来,李大家却是笑一笑问道:“以二位的只博学,我有一问不知谁能答。”

    相思君手中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轻轻摇动后笑着说道:“易安大人,你请问。”

    李大家笑一笑说道:“不知两位以为五大世家之一的慕容氏失去定鼎天下平定四海的机会在何时。”

    这个话问的极其不客气,尤其是在敦煌君这位慕容氏的后人面前。

    相思君却是朝着敦煌君微微一笑,这意思摆明了你来答啊!我就看看不说话。

    敦煌君见得相思君这等模样,气的虽然持剑的手青筋直冒,但是依旧很有风度的说出三个字:“金刀计。”

    李大家,这位易安大人像是没看见一般,反而笑一笑又追问来一句:“何解。”

    敦煌君默然片刻后说道:“大秦武侯大丞相王景略金刀计除掉先祖世子慕容令之后,当时的整个慕容家族已经后继无人,何意能争霸天下。其余诸位先辈无

    一人能压服诸脉,所以才会主脉断绝后,整个燕国分崩离析,我们残存的慕容氏迁居江南。”

    易安大人难得点点头道:“没想到慕容小子你看的如此通透。”

    敦煌君一拱手道:“李大家谬赞了,不是在下看的通透,也是有人点拨后再回头看史书和家中典籍,确实发现金刀计直接让慕容氏失去了当时争雄天下的机会。”

    李大家点点头道:“难怪你们这一支迁居江南的虽然思慕先辈,取名都是跟着鲜卑皇族来。只不过迈进了这五境大修士后却是不能争雄天下的,历代至尊都不能在合道之上,这你应该知道的吧!”

    敦煌君点点头,又问道一句:“所以以本朝太宗文皇帝之雄才大略亦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其本身的修为未破五境。”

    停顿一瞬后沉声问道:“易安大人这是在警告我,还是警告慕容世家对天下不要有非分之想,晚辈以及慕容世家从未如此想过要染指天下。”

    李大家笑一笑:“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慕容世家想必在德昭老夫子的执掌下也不会有非分举动。原来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那怕慕容氏出了你这位可以旺三代的敦煌君都不会被皇室记挂。但是你这越五境后的风头无两却是会被记挂在心的。而且我今天和你说这事也不是警告,而是告知你谁能定鼎天下要看三教的态度,不然只会是镜中花水中月。”

    敦煌君默然片刻,虽然这事自己早有猜测,但是被一位前辈如此直白说出来就又有不同,忍不住反问了一句:“易安大人,有一事我想问。”

    随即一挥手,满手剑气在魔师宫内形成一个结界,看了一眼相思君后说道:“易安大人可否解惑,当年红颜薄命之毒可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大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愕然,片刻后笑一笑道:“若是当年生的是个女儿,那便是诸家抢亲,可惜生的是个男孩。哎。此事真是是是非非阴差阳错,你要知道这事去问你叔父德昭夫子吧!”

    姬家小姐忍不住侧目问了一句:“抢亲,抢谁家的。我们姬家当年倒是被抢亲过,只是不知道当年是父亲是把那一位姐姐许给了谁家,依稀只是大概记得当初可是四大世家和七大望族都有人来的。”

    正在这时却是一道人影打破了那剑气形成的结界进到了这院子中,这德昭老夫子到此处还真是除了一条黑巾蒙面一下,衣服都不换的那种。

    倒是把相思君吓了一跳,正准备出手戒备的时候,墙头碧落客看了一眼老夫子头上的头冠像是摇头一般叹气了一下,然后反倒是自己先走了,看也不看最近这位翻墙的常客了。

    等德昭老夫子拿下蒙面的黑巾的时候,相思君虽然是前辈免不掉有些惊讶,这一位以古板著称的慕容德昭居然会做这种事,夜探魔师宫。

    李大家笑一笑:“当年上门抢亲的人来了一个,你们可以好好问问当年谁家抢赢了。”

    原来李大家修为高深,早已知道有人潜进来了,之所以点破那一句“问你叔父德昭夫子”便是激德昭老夫子现身一见的。

    德昭夫子一拱手道:“见过易安大人,尊龙前辈。也谢易安大人的好心提点,目前除了二位,没有别人知道凤皇越五境的事。”

    李大家和相思君皆是拱手还礼道:“我们知晓,不会出去说的。”

    然后却是李大家笑吟吟的八卦道:“我们继续说抢亲的事,当事人之一就在这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娃娃亲

    听到这一句,德昭夫子也不由得头大。

    看了一眼正在恢复功力的姬家小姐,问了一句:“身体还好吧!”

    然后姬家小姐点点头道:“夫子,当年诸家去姬家抢亲,到底是把那位姐姐许了人家。”

    德昭老夫子一连苦笑道:“是当年还未降生的姬太,只不过大家都白忙活了半天。最后圣女生下来的是个男孩。”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相思君笑的直接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乐的几乎不能自持,半点没有前辈需要端着的自觉。

    李大家也是摇头道:“感情四大世家和七大高门是直接盲抢的啊!”

    德昭老夫子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后点点头。

    还真就是盲抢。

    姬家小姐笑着说:“听说夫子您与我小姨母是学友。”

    “是”德昭夫子很干脆。

    “当年是比剑夺帅,最后结果如何。”相思君也是很有八卦一下的心态。

    德昭老夫子难得脸带笑意道:“当然是在下剑压群雄,慕容世家赢了啊!”

    说起这事,是德昭老夫子难得觉得自豪的事。可以在喜欢的人勉强证明自己剑技精湛,力挫诸家也的确算得上是当年的美谈。

    德昭老夫子笑的有些含羞一般,然后怯生生回忆过往的说到:“当初圣女怀这姬太的时候,当时各大世家都以为是个女儿,觉得会是魔道的继任圣女。都争着要定娃娃亲娶回家当媳妇。所以各大世家和七大高门都是未免争的鸡飞狗跳,然后和皇室约好了一起去的姬家山海苑抢亲。”

    姬家小姐忍不住好笑到:“若我小弟是女孩的话!我爹把许给了慕容世家的那一房了,那时候好像慕容世家下一辈除了辽东君外也没几个年纪合适的吧!”

    德昭夫子刚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却是又给笑喷了出来,没有平常那副古板的样子。

    然后没好气的说:“时过境迁啊!我也没想到我作了万全准备还是不如人意啊!”

    “当时我做了万全准备想着怎么的也能捞着一门亲吧!当时景龙才几岁大小,自然是合适人选,我都想到了要是圣女生个儿子怎么办?但是万万没想到我那当时也怀的足月份的大嫂也生的是个儿子,就是凤皇了。”

    听到这句话,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李大家也是难得笑的有些顺不过来气,相思君简直捂着肚子笑痛到不能停下来那种。

    “敦煌君还有一门娃娃亲。”

    德昭老夫子看了敦煌君一眼后又说:“只怕是我大嫂也万万想不到我当年千辛万苦剑压诸家才抢回来的娃娃亲,别人进门第一晚,凤皇就去和人比剑。”

    这算是亲叔揶揄了敦煌君一把,敦煌君只好从头到尾不说话,德昭夫子今天的心态和平时大大的不同。

    姬家小姐也是笑的不行,然后就看见安慕希一手揉着屁股慢慢走回来了。

    远远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安慕希看众多前辈都笑的这么开心,还以为笑话自己的,忍不住有些脸色绯红道:“撒谎被四位前辈中的一位抓包了,去百花殿挨了小舅舅的板子。”

    姬家小姐又问:“打的很重。”

    安慕希一遍揉一遍说道:“还好还好,自己去认罚的,就五下。”

    姬家小姐摇头无语道:“那施加了法力的戒尺打在身上极重的,看来慕希你最近是有些不守规矩了。”

    姬家小姐心情颇好,却是相思君此刻有些愧疚不已。

    见得这样,相思君只好实话实说:“是因为我才害的慕希被罚戒尺的,我本欲见姬家小姐您谈一谈安绅的事,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的,只不过现在却是办砸了。还害的慕希被罚了。”

    话还没说话,却是听得一声剑鸣,敦煌君缓缓的一字一句的道来:“相思君!

    尊龙前辈,什么时候有空,慕容凤皇代故人向前辈问剑了。前辈既然知道魔师宫的规矩,这就是有意坏魔师宫的规矩了。”

    相思君看了看湛然留机出鞘三寸的敦煌君,知道事不可为,只好微微一拱手打算告退。

    然后却是对着敦煌君说道:“虽然你是后辈中算的第一人,但是与我相比还差得远。等你境界够了再来与我问剑一场又有何妨。”

    却是在这片刻间相思君纵身而起飞上屋顶,远远地朝着敦煌君摆了一副笑脸。

    敦煌君亦是难得一笑道:“我自知与前辈还相差甚远,所以提前叫了帮手。”

    就在这一刻,却是依旧是屋顶上,东南西北各自出现一个人,正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位。

    然后依旧四人话也不说同时动手,相思君想要以瞬移符远遁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四位想必是早做了准备,纵身而起露面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准备。

    直接以阵法禁绝了魔师宫的屋顶上一片天空。

    却是在阵中的相思君觉得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相思君一连苦笑道:“时常打雁,今日却被啄了眼,失策失策,不过你们又能奈我何,困得住我一时,困不住我一世。”

    紫陌客爽朗的笑道:“我等四人是拿大名鼎鼎的尊龙先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以送你去见魔君,想必他总是拿的下你的。我们几日前就传讯说前辈坏了魔师宫规矩的事与魔君知道的,只怕此刻正在恭候阁下大驾。”

    话音一落,却是那阵中却是一个定向传送阵,看样子果然是早有布置,就算德昭老夫子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也做到,因为传送的不是一般的快。

    而且这四位此刻有这魔师宫的地利,每一位都堪比一位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

    人传走瞬间,敦煌君亦是回头对着德昭老夫子说了一句:“尊龙前辈已经数次坏了魔师宫姬太定下的规矩,让他去与魔君分说吧!前辈老是这样以熟卖熟的坏规矩不太好。”

    德昭老夫子没好气的说到:“姬太的规矩便是拳头大就是道理,如此说这一位能不能过几天准时回来给他们授课都是难说了。晚点我需要通知国子监大祭酒一声。”

    敦煌君又小声说了一句:“其实叔父你这样来也挺不好的。”

    后者听话后一瞪眼,口中笑骂道:“听你话的意思是也打算把我传送道魔君面前去分说分说。”

    敦煌君自然是拱手答:“叔父错怪我了,我哪里敢。”

    “但是您看那四位。”

    话音未落,德昭老夫子刚刚准备飞身而起的时候,连带屁股下那椅子在内都被突然出现的阵法围住,下一个瞬间便是光华一闪。

    传送出去之前德昭老夫子难得赞叹了一句:“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姬太这文诣经纬的阵法还有这等妙用。”

    话音戛然而止,却是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四人落地后微微拱手道谢敦煌君:“敦煌君高义,牛长老说这边算作前几日他替你跑腿传话的报酬了。”

    敦煌君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如此也好。”

    姬家小姐和安慕希目瞪口呆,连带老夫子都被算计在内,敦煌君这是转了性子嘛!看起来也不像啊!

    不过还是易安大人看的通透,李大家开口说道:“只怕德昭老夫子是虚惊一场,被传出了魔师宫而已,尊龙先生只怕是真的去见魔君去了。敦煌君是也不是?”

    敦煌君像是想笑,但是又没有半点表示,严格来说只是嘴角含笑,微微点头了。

    易安大人鼓掌道:“我就知道,你这是怕你叔父抓你出去安排一个职司,所以先下手为强,让红尘先生几人不仅传送阵法送德昭夫子出去,然后还起了这魔师宫的禁制阵法封闭。”

    姬家小姐忍不住捂嘴笑道:“凤皇,这样对德昭

    夫子没问题嘛!”

    敦煌君其实也心中忐忑,但是还是忍不住猜测着说了句:“应是没问题的,叔父也未投贴拜访老是这样来也很不好。”

    易安大人却是笑着手都扶着了腰:“你啊你是吃定了你叔父不敢这件事上翻脸吧!”

    敦煌君缓缓说道:“叔父最近进出魔师宫,持身未正,持心不纯。所以凤皇断定叔父不会再此事上计较的。”

    说完却是一挥手,手中的湛然留机剑整个消失,现在已经能收放自如的把这上尚品的灵剑收走了,在这魔师宫的时候已经许久未背那一盒两剑的剑匣了。

    敦煌君再挥手的时候,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了焦尾琴。

    这乾坤袖用来装一些寻常用的物品却是方便,只不过却是没有魔道那大袖乾坤的神通那般厉害,顶多装一装常用的物件。

    敦煌君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却是一琴音来替姬家小姐平复灵脉的淤积。

    这算的是陈年旧伤,姬家小姐已经多年未曾动用过灵力了。

    加上当初还有自费修为损伤经脉甚重,不然这魔师宫也不会成为京中那一位安侯爷的禁地。就是因为这一位自当初离开安侯府几乎没有自保能力,而又不能回襄阳鹿门姬家,拖儿带口的生活怎么过。

    还好魔道教主倒是念旧日的情分,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是多少昔年曾有来往。他独具山中古寺的时候,这位姐姐曾经送襄阳牛肉面上山,所以她落难没有依靠的时候,那一位已经是魔道教主的小弟自然仗剑而来。

    敦煌君的琴技自然是高出小随遇数筹的,不管是技法还是驾驭灵气的能力都是如此。

    前些日子是随遇做这件事,敦煌君今日算是抽查小随遇的抚琴的课业了。

    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

    敦煌君心思飘到了远处,手中琴曲依旧是熟练非常。

    一曲毕的时候李大家都抚掌夸赞了。

    敦煌君以琴声灵力已经探的姬家小姐的伤几乎没有大碍了,灵脉也在恢复之中。

    敦煌君忍不住说道一句:“其实可以请一请魔君的,要是他会太虚神针,你这经脉之伤会好的更快。魔君与姬太分别号圣尊魔君,都是这一代的,只怕交情莫逆,改日见面了姬家姐姐也是可以请一请的,反正情分都落到姬太头上,谈不上什么正魔亏欠的。”

    姬家小姐笑一笑道:“太虚神针乃是我姬家不传之秘。若是无过人的天分,别说学了,就是看懂一星半点都难,我们这一辈除了大兄以外就只有姬太练成了第十层。大兄也不过是勉力使得第九层太虚神针,就已经算的是活死人生白骨的神妙手段,能从阎罗手中救的回人来的。”

    停顿片刻换了口气后说道:“就算是在魔道总坛,也只有小姨母原来所在的无情道和圣座座下的天魔道有这太虚神针的秘本,而起无一人练成。这套太虚神针与其说是功法,不若说是一门神通,既可以活人救命,亦能杀人无形。除了施展的时候不若瑶琴无形剑那般气势恢宏外,就杀伤力来说简直是更加应诡难测。无情道和天魔道也只是代教主持有典籍而已,这乃是魔道教主八品神通之一,正教之中除了我大兄能驱动九层以下的太虚神针外,无人能会。就算是我大姐道痴那般悟性亦是不行的。”

    易安大人忍不住奇怪问道:“这么厉害,那当初你怎么不学。”

    姬家小姐苦笑道:“我的资质差的太远,看第一层功法久一点都头晕,家父还在的时候说我这是功体不够,也就是资质悟性都差太远了,就算想勉强修的一两层都难。”

    敦煌君却是依稀记得当初有人在北境为自己疗伤时下针如飞,没见的多难。

    抚琴时依稀能忆起:你在,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你不在,春夏秋冬。

    抚琴亦能满眼醉意,山河皆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隐官大人

    盖其父犯宫刑,妻子没为官奴婢。

    妻后野 合所生子皆承其姓,并宫之。

    故云:“兄弟生隐宫。”谓“隐宫”者,宦之谓也。

    其实这个隐宫便是隐官的代写,并非受过宫刑的人。而是指的被收容于宫中或是官府的手工作坊里的刑余之人。并非是都受过宫刑的人,父辈受宫刑后,家生子或是收养的义子也皆是宫人身份的隐官。正常来说没有爵位,而起还是在庶人和公卒之下一等的身份。

    隐宫宦者可以有田宅,相当于庶人的一半,约为半倾田地半宅的制式,允许单独立户。当然更多的也是服用与皇族为奴婢,少数跟着三公九卿充作门客与家仆之间的那种身份的仆役。

    也就是说这些人本身来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了隐宫,成了服侍供至尊陛下取乐的人。

    但是他们多数过的并不差,都有一些田宅,还可以有户籍。

    所以多数的隐宫中人,都是收养义子,很少有自己生子的。要么选取流浪的弃儿,要么至亲兄弟的族子中选出。

    这两者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与收养自己的隐宫宦者极其忠心,事之如父。

    这个世上的隐宫官宦之中有一位隐官大人。

    可以在平常说的隐官后加上大人两字,就是堂堂三公九卿见了亦是这样称呼。

    原因无他,皇权特许。

    有一句坊间的笑话叫:“书香门第,宦官之后。”

    说的便是这些隐宫,或者父辈是隐宫自己成了隐官子。

    而这所有的隐宫都唯这隐官大人马首是瞻。

    至尊陛下很少叫他们出来做事,一旦出来都是苦活累活脏活。

    今天隐官大人出来到处晃悠,乃是接下了一个不好完成活儿了。至尊陛下要隐官大人调查出当初是谁下达刺杀小随遇的。

    而且郑重的说了这关乎天下安危。其实隐官大人不在乎天下的安危,只是觉得至尊陛下既然说了要查个水落石出就一定要查的明明白白。

    曾经有一位佛门僧者,帮助近百名女子养育孩子,而且收养了十几个孩子。佛门有大德觉得这僧者坏了清规戒律,随即把这僧者逐出了门墙之外。是佛门大德没有佛心,还是这僧者已经渡人渡己。

    后来有人告发这僧者贩卖人口,因为涉及很多勋贵的家眷,这些人为了维护自己清誉都怂恿着对这僧人喊打喊杀,其实想的不过是杀人灭口。

    最后至尊陛下令隐官大人查明事情真相原为,一时间关中勋贵家有家眷非婚生子的不止数起,而且在那紧要关头有人买凶要刺杀这位僧者,也被隐官大人一一破解。

    要说这整个神都之中真有人让大家噤若寒蝉的除了国师大人,九门大将军温侯,原来的执剑上卿魔道教主外就要数这位隐官大人了。

    那三位除了身份尊贵,一般都是明着硬碰硬的来,小心避开就是了。但是这位隐官大人要是惦记了谁,只怕那个谁到了死之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隐官大人今次在正式开课前拜访魔师宫,实在是有不得不拜访的理由,要查小随遇枫林遇刺,总得见一下事主吧!

    可就在这正要扣门的空档的时候,就见得一道光华落在魔师宫外,凭空多出一个人正是德昭老夫子,两人见面也是有些尴尬:“德昭夫子。”

    “隐官大人。”

    “夫子怎么用起传送符了,有什么急事。”

    德昭老夫子一时愕然,总不能说自己被赶出来的吧!

    先挥手收了身后椅子的残屑,然后拱拱手说:“定位错了地方。”

    说完未等隐官追问,便摆手算是告辞了,摇摆的衣袖朝着朱雀天街走去。

    隐官大人嘴角含笑,只不顾没好意思笑出声,心中却是想到:“我都看到夫子你魔师宫传出来的了,难不成是吃了闭门羹,被追击的不得不用传送符。”

    即又暗自摇头:“最近各大世家是有些过分,那秦公赢无咎和皇室结亲也是缘于这魔师宫问刀,最后却得至尊娘娘玉成了婚事。难不成还真当这魔师宫是纸糊的啊!”

    心中这么想,然后却是伸手依照规矩扣门。

    南舞乐坊的抱月楼正是晚间热闹的时候,只不过这后院一处幽静地庭院中多出了一人。

    多出的这人正是相思君,只不过这落地之处是这幽静的别院,一时间这相思君也就没想着跑路,远远地上来一个小厮,也就灵台坐照境刚刚踏入修行。

    不过却是看见这相思君大大咧咧的在碧波庭东张西望,眼看着就要走进问心亭坐下了,这少年郎急了:“你谁啊,就逛到我们东家的居所来了。”

    相思君却是眼睛盯在了这充作仆役小厮手中拿着的那一坛酒上了。

    招招手道:“你手中这酒不错,多少钱一坛。”

    少年郎更加急了:“说你了,那一房的客人,居然逛到了这里,正是胆大包天。”

    随即朝着灶头院吼了一嗓子:“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个泼皮叉出去。”

    相思君简直是一时语塞,心中想到:“我成了泼皮了。”

    然后还真就一溜烟的功夫上来八个小厮,把这相思君团团围住,皆是灵台坐照境的少年郎。十一二岁的模样,而且都是选的面容稍好的,至少五官端正,身材修长的那种用来跑腿打杂,可见这一家乐坊的老板品味不错。

    相思君还在想怎么介绍一下自己,自己还待也算是从乐坊走出来的大修士了,总不能让后辈轻瞧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八个小厮就把相思君抬腿的抬腿,抱腰的抱腰,还真的打算叉出去的。

    要是被叉出去丢大街上,这可算是奇闻了,会丢尽颜面的。

    无奈的相思君,只得施展了个定身术,把自己这纤细腰身以灵气变的重若千钧,凭这几个小厮是叉不出去的。

    还是一个最开始的少年郎机灵,一伸手把手中那坛酒放下,搁置在了花坛上。然后对着八个新来的哥们说道:“你们先把他围住了,我去伙房叫师兄来。”

    然后迈开螳螂腿,五步并做三步,简直就和猴子在蹿一般去叫人去了。

    三层高阁上有人在窗边窥视,相思君心知肚明,但是总不能伤了这一群少年郎,而且都是命苦讨生活的孩子。

    相思君的少年时期也是在勾栏度过的。

    谁都不知道这一位闻名于世的相思君一出生就被遗弃,是乐坊勾栏了一位女子可怜他,将他抱了回去从小养大,却是不让他叫母亲,只是让他叫姐姐。所以相思君算是从小见过这勾栏中的各种不堪,小时候也受人白眼无数,也有人骂他不知是谁的野种。只不过相思君小时候就长得可爱,生了一副好皮囊。那些乐师都爱教他吹拉弹唱,可能是可怜这小子将来也能有一技之长。当然一开始当端茶倒水,送酒上菜的小厮这种工作也是干过不少年的。

    只不过后来相思君阴差阳错踏入了修行,然后机缘也比较好很快便修到了金丹境。

    等那位养大他的姐姐因病故去后,他便不在勾栏中存身了,只是时长回去喝喝酒,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了名动世间的新星修士了,其实在他内心有个小小的遗憾,便是没能叫那位养大他却只肯让他叫姐姐的娼妓一声娘。因为那女子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只不过这辈子只能这样远远相望了。

    相思君也暗中看过那男子,就是普通的勋贵家的旁支,无多高的修为,也喜欢那位姐姐,但是碍于门第规矩确实不能娶这一位回去,就是赎身的银两,其实那姐姐都自己攒够了的。

    相思君在那位女子黯然长逝的时候曾想一巴掌拍死那男子陪葬,那女子死前却是握着相思君的手说了一句:“小弟,我知道你已经是飞来飞去的神仙中人了。但是天地间有规矩,不要为了我这点事葬送了你大好的前途。”

    其实相

    思君明白,女子终究是舍不得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被自己一巴掌打死。

    在相思君愣神间,却是那长腿少年郎跑了回来,还不是朝着身后张望。

    远远地有个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师弟,你师兄我不适合抛头露面的,在伙房忙活一下还行,炒几个菜颠颠大勺是我的长处。”

    然后就见得碧波庭的门扉里挤进来了一个至少三百斤的大胖子。

    少年郎一伸手:“师兄,就是他了,哥几个叉不动他。”

    这胖子进门后相思君瞧的仔细,当真是肥头大耳的,腰间还穿着一个硕大的围裙,这会儿正落在手上擦手,想必是刚颠大勺炒菜被强行拖出来。

    长腿少年郎不时的拱火道:“师兄,就是他,不明不白逛到这里,还不说自己是那一房的客人,我叫兄弟几个叉出去,叉不动。”

    大胖子想必是对着这些师弟们非常好,见他来了,一群师弟们皆是摩拳擦掌的请师兄上手,看架势就是非常尊重这位师兄。

    相思君再扫了一眼,这大胖子居然有金丹巅峰的修为,比起寻常仙门家主那是一点不逊色的。

    胖子看着师弟们殷切的眼神,只好大大咧咧说了一句:“这看着也没二两肉啊!你们八个少说宰杀一个四百多斤的牛羊猪都没这么费事。 好了好了,你们让开吧!我来叉他出去。”

    大胖子像是喘气缓过来了,然后一堆肉山一般的走过来,然后像是扎下马步,便要伸手去环抱相思君。

    相思君慌忙间却是解了定身术,一步跳开这环抱,说道:“我自己走,你衣兜上都是油水。”

    大胖子见得这人瞬间逃脱了自己的环抱,知道这是位高手,然后拱手道:“既然是前辈高人,但是逛到了这碧波庭,却是害的我们师兄弟吃瓜落儿。还请前辈给个说法。”

    相思君自己都是糊里糊涂怎么被传送到了这里,还能怎么给一个说法。

    简直是岂有此理,强行要一个解释,就算是相思君长了八张嘴一时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总不能直说自己被人算计了,然后给传送到这里的吧!

    丢人就不说了,然后会连续引出一系说不清的延伸问题的。

    见相思君不说话,八个小厮却是更加紧张了。

    那长腿少年郎却是一把拿起花坛间的酒,然后蹬蹬蹬蹬一路小跑飞也似的奔上了不归阁。

    就在这长腿少年郎上楼后,却是那阁楼上的窗户打开一扇,开窗的依旧是那少年郎。

    然后便见得一只青铜爵从窗户处飞出,等相思君接到手里的时候。

    阁楼上一个中正平和的女子声音说道:“奴家邀月欲织心,请大名鼎鼎的相思君喝一杯这四蒸四酿的西域葡萄酒。”

    “只不过你这样欺负后辈不算好吧!你都比他们高了多少辈分了。”

    相思君接过酒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杯中的酒早就被人以纯粹灵力冻住了面,像是给杯中酒上了一层封皮一般不然洒出。

    相思君脚下有一块地砖破裂了,虽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相思君退步的瞬间自己是知道的。

    这一刻就听见依旧是那个女子声说道:“你们都去各做各的事吧!小凳子你也下去,把酒窖好好清理一下,这酒坛上的灰都挺厚了,应该是通风口最近调的有些大了。记得好久的酒坛不要用湿抹布擦。”

    片刻后又是蹬蹬蹬蹬的下楼声,长腿少年郎飞奔一样下来,然后对着众多师兄弟说:“尊上说让我们各做各事,除了我送酒之外,你们不用进碧波庭管这位相思君前辈了。”

    八个跑腿小厮果然不愧是师兄弟,跑起路来都是蹬蹬的。那位大胖子师兄依旧是要回伙房掌勺,慢悠悠的从门扉中挤了出去,肥大的身躯显得还是有些灵活的。

    长腿少年郎对着相思君一伸手:“前辈请到问心亭就座。”

    然后便出了碧波庭。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介娘们不像好银呐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酒宴上甘醇的葡萄美酒盛满在精美的夜光杯之中。歌姬们弹奏器欢快的琵琶助兴催饮。想到那边疆跨马奔驰沙场,自古以来出征的将士都是马革裹尸,没有几人准备活着回来。

    最近京城的勋贵子弟来南舞乐坊极为频繁,因为太学这次集训后便要进行冬猎。那可是要杀出长城以外的地方的,能不能活着回来先不管了,至少眼下浪的几日是几日。

    今夜的抱月楼有一场拍卖,这个是熟客们都知道的,这抱月楼偶尔会在月中举办四次小型拍卖,卖灵器兵刃,或是丹药,也有珍惜物品现世,而这抱月楼的拍卖其中还是给交税的。

    这税是直接交给那位至尊陛下,每次都是至尊娘娘身边那位宦者来取的,所以说是抱月楼的生意,这一项上却是与至尊陛下说好了有分成的。

    碧波庭中的相思君在问心亭中坐了不短的时间了,三层阁楼上那一位也未现身一见。

    只不过相思君是不敢翻身出这小院的,原因也简单先前两次准备纵身而出的的时候都是被一朵菊花给挡了回来,两次之后也就只得放弃,因为那一朵花上的灵压太过强大,就是相思君也不得不心有余悸。

    等着相思君坐会了,就又见那个长腿少年郎给上了一杯茶。

    可是只见上茶这一次,喝的快见底的时候不见添水。

    简直就是给相思君润润喉咙。

    可是相思君也不好意思直接登阁。

    待到前院里整个抱月楼酒至半酣了,三层阁楼中却是摇动了一个铃铛,然后就见得那个长腿少年郎带着先前的几个师弟进到楼中抬了一架屏风大小的中屏出去了。

    最后却是那少年郎走到相思君身边说道一声:“还请相思君前辈去前院就座,观看今日的拍卖会吧!”

    眼见相思君不动,那个长腿少年郎又只好怯生生说一句:“前辈若是不去,是得不到所中毒的解药的。”

    相思君正要提动灵力的瞬间,却是中丹田一阵腹痛,没来由的就中毒了。

    大意了,果然还是大意了,马有失足。

    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简单的在茶水中下毒,还下的无色无味。

    用毒到了如此境界,能把堂堂仙人毒的提不起半点灵力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相思君只好勉强打起精神跟着这长腿少年郎去了前院大堂,在一间雅阁就座了。

    却是就坐的这一间雅阁中的桌上早早就摆放了一架瑶琴,而且这琴一看就是名贵非常。

    只不过相思君还未上手,就被身边一直陪着的少年郎拦住了,说了一句:“这是尊上的琴,前辈虽是客人,但是还请规矩一些。”

    相思君伸出去的手又只得收了回来。

    然后兴趣怏怏的坐着看着场中的逐渐陆续到场的客人。

    这拍卖是在午夜时分,整条大街上都没有多少行人,为的就是夜深人静,真有诚心实意买的也就不在乎这点等待的时间。

    各家勋贵都是提前订好了座的,因为这抱月楼里面时长会卖出一些紧俏物件,可遇不可求那种,比如上月压轴的便是一件顶级的一品灵器,就快生出器灵了然后晋级尚品的那种。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更多人便是等待这一次的压轴物品。

    抱月楼的门口依旧是站着四位迎客的小厮,只不过身后暗处都站着四位金丹境巅峰的老者守卫,这便是为拍卖设置的门口关卡。

    而且进门只是都会被给手中加上一直禁制使用灵力的日月石制造

    的手镯。

    能把修士的灵力压制在不足三成,加上有这么多暗卫守护,其实说是若有人生了抢夺之心抢夺了拍卖的灵器物品后插翅也难飞。

    这日月石的手镯以独门钥匙锁住,出门的时候才给解开。

    只不过这些买家只怕更不知道的是这抱月楼雅阁间那位九门大将军却是在今夜亲自坐镇,因为都被陛下叮嘱了此次税收每次都是不菲的一笔。

    就是刚刚相思君入座,温侯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方便打招呼。

    正在这时候却是见得一位同样是左手上戴了一枚日月石手镯的雅士,然后 进门看见这么多新鲜独特的摆设后,找了个边角处没有人就座的西域风格独桌坐了,抚了抚腰间一柄半尺长的短剑,然后给夜光杯倒了一杯葡萄美酒。却是忍不住吟诗一首:“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韵调抑扬顿挫,不仅吐字清晰,而且准确的以灵气把这字句送到坐的靠近拍台的那些勋贵子弟耳中,这是一种警告,警告那些勋贵子弟不要坏他的事。

    残存的三成灵力还能把声音送入每一个人耳中,这份灵力修为和灵力控制能力却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正在这时,却是进来三位穿戴斗篷的少年。

    一看就是少年,因为那斗篷下伸出的左手十分稚嫩,只不过这抱月楼不禁纨绔子弟,所以就算是少年郎来只要给的出银子就也来者不拒,谁的钱不是赚啊!

    三位少年郎没有定雅间,只好在大堂里靠边的位置坐下,刚好在那前一刻吟诗的雅士身边不远。

    这时候却是那一位雅士扶着腰间半尺长的短剑又是轻轻摇头浅笑:“我道谁家少年郎惹动一池春动,原来竟是旧识。”

    刚刚三位少年进来的一瞬,却是不少侍候陪酒的女子却是微微漏出嘴角微笑。

    这时候的乐坊女子都是站在二楼连廊上看着下面,所以就是那稍稍掀开斗篷的一瞬,又快速戴了回去也是瞒不过他们眼尖。然后那窃窃私语尼玛就讨论起来,定然瞒不住耳朵尖的这些等候多时修为高深的客人了。

    就在这时一对灵蝶在不显眼的角落飞了进来,落在一个相思君所在雅阁的隔壁,那里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白大家白柳烟的位置。

    只不过此刻除了二位白大家,一位白柳烟另外一位就是白山水。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这女子云鬓高耸,身上一件六铢衣,脚下的靴子上铃铛晃动却是未发出半点声音,两位白大家却是像是充作的侍女,一直小心翼翼的侍候,连坐都没敢坐,只是站着一般小心翼翼观看着场下慢慢热起来的场子。

    然后六部尚书侍郎换了便装来此参加的倒是有好几位,因为各家勋贵之中在朝中占有的重要位置都不少,比如年老一辈的如德昭夫子等便是三公之选,少一辈的家主级就是挂名的尚书侍郎之选,所以这朝廷勋贵家族的后辈能来,老一辈自然也能换便装能来,只不过是抱月楼好像对此浑然不在意。

    也是,说的透彻点,合伙人之一是至尊陛下抽了份子钱的,真要是有事了也是他去解决,怎么也轮不到出力赚钱的人来解决的。

    这时候场中舞女却是舞了一场西域舞,然后场中喝彩的自然是那些经常来纨绔子弟。

    只不过来礼部尚书赵王孙和刑部尚书裴冕都是早早定了一间雅阁,然而三位便装侍郎之一的杨慎侍郎也是早早以家族的名义定了雅间。而那韦含笑侍郎却是以自家子侄的身份定的雅间,最后是那位新晋的工部侍郎陆羽也是不得不挂自家陆氏的招牌定了一雅间。

    而此刻在雅间中

    最重要的一群客人却是三位皇族,一位亲王两位郡王都是隐匿了身份然后跟着宦官来此参加拍卖的,占用的位置自然是那位至尊陛下的,然后还收了三位王爷的租钱的。三位王爷私下里唠叨那位至尊陛下真是黑,亲兄弟叔伯还明算账。

    这时候就见得那位店家坐镇的雅阁里面那位白山水白大家连帘子都没有拉开,然后对着场下说了声:“跳舞的都散了吧!今日有重要的拍卖。抱月楼虽是东家,但是来客众多,为免照顾不周。所以抱月楼的姑娘都会给诸位送上一坛抱月楼独有的秘制酒,然后只要是平日里相熟的姑娘都可以陪酒以待。诸位不要争风吃醋打起来就算是释给抱月楼面子了。”

    这话说得绵里藏针,然后送姑娘下来这不是铁定的火上浇油嘛。

    果然还没开始便有雅间的客人和楼下大堂里的客人起了冲突,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又听见大掌柜白柳烟加了一句:“若是起了争执,还请诸位听从我抱月楼姑娘的选择,要是真打起来,只好让九门衙门来断了,岂不是不美了。”

    于是便有雅间的客人率先熄火,并未发作,就连脾气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还是朝着楼下那人示威。

    这时候就见那一位从外地回来朝见至尊陛下的郡王对着两位皇族长辈王爷说了一句:“介娘们不像好银呐!火上浇油都这么有水平。”

    说话的嗓门有些大,然后还带有地方上严重口音,而且还诽谤的是抱月楼的白大家。

    众目睽睽之下皆是看向了那一间雅间,这时候那位常在京城的老亲王却是恨得不捂住这外地来进京面圣的郡王的嘴,说什么不好非得惹这一位乐坊的白大家,要是一个处理的不好那可就难说了,租借这雅间的时候至尊陛下当着至尊娘娘的面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不能得罪抱月楼的老板。

    老亲王只好主动掀开帘子,然后拱手道歉:“抱月楼的夜宴美名在外,是老朽这子侄才回神都不久,然后不知这白大家在京中乐坊中的地位,所以一时冲撞了。老朽代为道歉。”

    那位郡王还要说话的时候,却是被身后那位郡王死死地捂住了嘴。

    因为这位老亲王说完,却是招手唤来了那稍远的小厮,然后一伸手便是两袋金精铜钱放在那托盘之中。

    道歉要给出诚意,这两袋钱便是诚意。

    果然只好这一句话一袋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位捂嘴的郡王只好低声对着那位被捂嘴的郡王说道:“还想不想拍东西了,说多错多。”

    那一位只好表示知道了,忍不住嘀咕:“这真是一家黑店,还不让人说话了。”

    那只这一句话刚出,下面诸多眼睛再次回来了。

    老亲王也是无可奈何的遥遥头。

    这时候一楼大厅里一位糟蹋汉子像是乞丐,然后手中一个破碗中有几枚铜钱,然后却是朝着雅间看了一眼后说道:“若是没钱就不要进这抱月楼了。”

    那位郡王气得半死正要还嘴,然后就见得那碗里一枚铜钱飞起,这铜钱却是直接在空中划弧落在桌面,然后直溜溜转个不停。

    不是驾驭的灵气,而是一种御使铜钱当暗器的手法,高明,高明到一种不讲道理的手法。

    其次代表的是一种警告,这人虽然没在雅间就座,但是敢公然出手代表此人辈分足够高,代表的是其他修士发泄不满。

    老亲王看了一眼大堂里那人,只得再次拿出一袋金精铜钱放在那位小厮的 托盘里。

    这钱抱月楼不会直接收,代表的是今晚必须至少买完这三袋钱的拍卖物品。

    以最文雅的方式赔罪。

第三百二十章 方正而不生硬

    隐官大人早在一个时辰前就见过了慕容随遇。

    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与敦煌君聊上了。

    两人像是旧识,而且说话的口气有些随便的让人咋舌。

    隐官大人直白的问敦煌君:“就这样让他们三人出去,都不跟随一下,你这师傅当得真是随意,就不怕再有人刺杀。”

    敦煌君手中泡着茶,正好用公道杯给隐官大人分茶,听到这样问然后难得一笑:“那便是皇室赖不掉的责任了,想必隐官大人身边跟着的那几位已经跟上去了。”

    隐官大人端起手中那杯茶,浅尝辄止:“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耿耿于怀。”

    敦煌君待隐官放下空杯的时候再次添茶,然后笑着说了一句:“隐师傅,有一事我想问,您刚刚用入梦之法,可曾见得那一袭青衣出手。”

    隐官大人微笑以对,这样子的答案便是见过了,看清了。

    再次把喝空的茶杯放下,静等敦煌君添茶,等添茶后慢悠悠的说:“我就知道你留我喝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直说要问的是什么,方正刺杀这事至尊陛下要我查,就注定要给一个过得去的交代。”

    敦煌君用盖碗的盖刮去了刚这一泡茶的浮沫,然后认真问道:“那魂体可是能重新归一。”

    隐官大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说了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敦煌君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有些微微皱眉。

    隐官大人只好再次说:“最受不了你这皱眉的样子,从小就这样。看那青衣的出手已经是元婴境的修为,但是那种剑法,天下间只一人会。便是你都做不到一招剑法中含有指法针法剑法,那我问你若是这便是那魔道至尊留下的后手,正道该如何。”

    见敦煌君没有说话,这位隐官只好自问自答:“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既然知道还敢现身,那便是一种警告。他既在又不在了,说不定还心性大变再也不是他。神都长安上的万剑归心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的,你已经是越五境的修士能与仙人争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天道之下的代价有多大。”

    隐官大人知道这个话的沉重,反而问道:“听说魔道现任执掌是一位魔君,我还没有见过。听陛下说不算太好打交道,但是还算友好。我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敦煌君浅笑一下,却是连隐官大人都有些意外,然后便听得敦煌君说道:“与姬太比起来,这位魔君君尘缘方正而不生硬,直率而不放肆,有菱角而不伤人,光明而不耀眼。”

    这次轮到隐官大人皱眉了:“这不就是另外一个光明教主,果然是魔道昌盛。”

    敦煌君缓缓又说了一句:“魔君自己说只是魔道最高象征,不介入具体政务的,依旧是圣座行事,只不过这魔君的脾气似乎不算太好。”

    隐官大人一挑眉:“脾气是似乎不太好,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你当我不知道当初天外一见杀了一位圣人。至少杀得是一位陆地神仙,随随便便一剑便杀了。”

    敦煌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知道这天底下若是这位隐官大人要查一件事,定能沿着蛛丝马迹慢慢查出来。

    隐官大人剑眉一挑:“虽然三教未传出消息,就像是把这事给咽了一般。但是据我所知杀得还不是一般人,为了此事好像释儒两教还有些龌龊。”

    敦煌君再次添茶一次,随后说道:“这个我晚辈就不清楚了,只是叔父大概是清楚地,听叔父说好像是两教有些摩擦,最后却是牵扯到魔道,魔君杀一儆百。”

    隐官大人本来就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相貌,而且敦煌君口称过一句隐师傅,这辈分自然足够高。

    若是真知道这一位的才晓得这一位乃是逗留人间数千年了,乃是前辈中的前辈。

    隐官大人压根不接这茬,反而问道:“若是魔道下一次举教东来,三教

    不出面五大世家挡的下嘛!”

    敦煌君思虑片刻后说:“难,太难。若是魔道四大脉和诸多小脉抱团后举教东来,别说五大世家,就是三教拿出一教也未必能挡下,所以才有三教与魔道协商分气运之事。”

    听到气运二字,隐官大人漏出个笑脸:“你知道的还不少,圣尊者倒是也不忌讳你。”

    说完不等敦煌君再次添茶,却是一挥手说道:“跟我去一次南舞乐坊,你家后辈竟然去了拍卖会。果然是财大气粗,你家后辈这么有钱的。”

    敦煌君也早就知晓南舞乐坊抱月楼不时举办拍卖,出了不少好东西,本来有心找个机会也去看一看的。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随遇和子明也是早就知道这抱月楼的夜宴拍卖有好东西,忍不住自己今夜结伴去了。

    隐官大人见敦煌君没有动,反而从腰带里拿出折扇,然后挑眉一问:“怎么,我叫不动凤皇你了。”

    敦煌君不由得额头微微有汗,站起身道了句:“隐师傅说笑了,凤皇只是最近无钱,还欠账不少买不起东西。”

    隐官大人边朝着门外走,便摆手:“看上什么,我送你一件,不让你白走路。再说你家后辈也在那里,你也不怕出事。”

    抱月楼的夜宴拍卖就要开始了,这抱月楼的姑娘果真是人手一壶酒就要下场来了。

    远远地就各自有熟客招手,一看这场面就知道平时必然是生意兴隆。

    争风吃醋闹将起来的不是没有,而是不等白大家有什么表示,就有老鸨出面各自安抚听凭姑娘自选了。没被选上的当然气,只不过要压在心里不能发作,不然就是输了面子还输了风度,传出去是要贻笑大方的。

    雅阁间里的邀月欲织心看了一眼下面那三个年轻人,从进门就感应到了随遇身上相思蛊的气息,然后子明身上用太虚神针和魂兮游龙洗脉后君尘缘灵力的残留也能感应的到。

    虽然是云鬓高耸的女装头饰,然后左手的金色指甲上微微一勾,自然有白山水靠近听吩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微微言语,听完后的白山水都是有些忍不住笑意,最后说了一句:“尊上,小婢这就去办。”

    准备开幕的是那位账房管事,正要开口宣布拍卖开始的时候,却是白柳烟在雅阁说了一句等一等。下一刻却是白山水亲自下来了,然后各位熟客够辈分交情的纷纷是拱手道:“见过白大家。”

    白山水却是微微蹲身回礼,然后径直走到账房先生面前接过了拍卖薄,然后款款走到随遇和子明还有安慕希三人面前,然后把手中拍卖薄递给随遇后说道:“公子这才几天没见,就学会逛乐坊了。拍卖薄字给你,我家尊上说了此处见面任三位各选一样。”

    说完话却是招招手让管事的上来把日月石的手镯解了,压制禁锢的灵气也能正常使用了。

    随遇有些心怀忐忑的说了一句:“白大家,这样不太好吧!”

    因为那一句任由三位各选一样后,无数道可以杀人的眼神已经盯了过来。

    随后却是随遇把手中拍卖薄递了回去,白山水笑一笑:“三位公子不选那是你们财大气粗要自己拍咯,这样也好我就不当这个恶人了。不过你们三个还是上第一阁见一见你家长辈吧!”

    “还有以后记得叫我白姑姑,不要老是白大家白大家的叫,都把我叫老了。”

    随遇等人知道这位有命令,不得不从,只好跟随着小厮上楼进了邀月欲织心隔壁那一间雅间。牛余德正无比忐忑的在里面等了不少时候了,看到这三位进来,免不得心中好笑,但是又不能笑出来。

    等三位进来,却是牛余德来了一句:“你们三个跪着看拍卖会吧!不要连累老夫了。”

    子明回头正要朝着这位平时甚为和蔼的牛先生辩驳下,刚回头就见牛余德万分紧张的用手指做了一个禁声手势。

    安慕希和随遇见得这个举动,知道事情有变,只得依言

    跪好,然后看着场下的拍卖。

    就这时候牛余德走到三人面前背着手,然后口中说道:“如果有想要的东西也是可以拍下来的,直接叫价就可以了。”

    然后手中却是在手掌上写着三个字:“规矩些。”

    楼下白山水依旧把手中拍卖薄递给了账房先生让他继续宣布拍卖的事情。

    那角落里吟诗传音的那一位却是微微笑意自言自语一般:“呦呵,这是被长辈抓包了嘛!”

    场中那个乞丐模样的老者也是微微晃动手中那个本来破碎却是被锔的完好无缺的碗,依旧是微微晃动,其中那数枚铜钱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这时候那大嗓门的郡王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让叫姑姑,感情是自家人,然后也是要参加拍卖的,只不过解开了那日月石的禁制镯算咋回事。”

    那亲王见这一位总算学会压低声音说话了,只好笑着解释一句:“你见过自家人被禁制住不让动手的嘛!再说九门大将军在此处坐镇,都没有说什么就说明没坏规矩。”

    邀月欲织心所在的这一间雅阁此时只有白柳烟在身边服侍,而且还是大掌柜,算是管控全局。

    那个长腿少年郎送酒后便进了隔壁,给随遇一行人还有牛余德上茶了。

    只不过此时的长腿少年郎有些艰难的忍住笑意,这在魔道最近大名鼎鼎的魔宗首徒和那位圣子师兄被罚跪在这雅间里,说出去谁信。

    而且牛余德虽然坐着的,也是如坐针毡,显得战战兢兢的。

    子明也看着那端茶上来的小厮有些挤眉弄眼,不明就里然后问了一句:“小二,你眼神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嘛!”

    长腿少年郎被叫了一句小二也不生气,反而手中的托盘拿起走的近了一些,小声问道:“首徒师兄,你真的接了赢无咎一刀。”

    这一句师兄,让慕容子明明白了,这抱月楼应该是魔道的产业,想必这位少年郎也是魔道子弟,然后子明小声回了一句:“明明是两刀,怎么到你这就算一刀了。”

    长腿少年郎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小声回道:“多宝师兄和你一起接了两刀,怎么算也是你只接了一刀啊!”

    子明心中了然,原来是这样算的,也不争辩:“你说一刀就一刀。我问你,是哪位长辈在此,我们一进来就这样罚跪了。”

    长腿少年郎满不在乎的说道:“师门尊长让跪就跪呗,我们魔道本就是师徒相传。你要是足够厉害,干掉你师父或者是让他给你跪回来也可以。魔道讲究实力为尊。”

    此话一出,却是牛余德直接普通一声给那少年郎跪下了:“祖宗,你真是个祖宗。你们几个作死能不连累我成吗?”

    长腿少年郎也被牛余德这个举动吓蒙了,然后也是跪下对着牛余德说:“牛长老,白大家说过您是总坛长老,我们打谁也不敢对你不敬啊!您先起来不要折煞了小的。”

    慕容子明又问一句:“来的是那一位长辈啊!”

    长腿少年郎脱口而出:“尊上啊!人很好的,没什么脾气。”

    牛余德心想那叫没脾气,牛余德恨不得给眼前这个磕一个求他不要害自己。

    小随遇听到尊上二字,便以为是三尊亲至,然后开口问道:“是三尊中的那一位。可是纵横先生来了。”

    长腿少年郎摇摇头道:“儒释道三尊据说在守护禁地烽火云中路,此次没有来。这次来的尊上我也没见过,只是送过几回酒,都只看到背影,不过说话很和气。”

    还要再说的时候,却是听得一声锣响,拍卖正式开始了,先前一会是那账房先生客套话说了不少,大约莫不是希望大家拍的心仪物件,宾至如归。

    长腿少年郎知道这一位牛长老是总坛的长老,据圣座大人说这一位地位大致与圣殿十大长老平级,所以少年郎还是走过来把牛余德扶了起来,说是担不起牛长老如此大礼。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宴拍卖

    等了大半场,终于等的抱月楼的小厮端上了第一件拍卖物品。

    开场的物件品质不能太低,也能太高。

    因为品质低说明拍卖没档次,太高又说明规格太高买得起人少,两者都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不够暖场,场子里热闹不起来,这让人花钱还要让花的心甘情愿,那是有一定技巧的。

    平时的拍卖场都是会端出一件中等偏上的物件慢慢暖场。

    可是今日抱月楼却是一反常态。

    端出的第一件便是可以让五大世家,七大高门都下场竞标的物件。

    看着十分普通,就是一件黑甲,而且不是那种满身披挂的,而是简单的一件罩胸半身甲。

    起拍价便是一百五十金精铜钱。

    要知道就是就是铸一柄一品灵剑也就加入数十枚金精铜钱,若是买一柄名家铸造的一品灵器也就至多五六十枚金精铜钱,而且还是那种必定能生出器灵来的。

    当然买不到能晋级尚品的一品灵器,那种一品灵器要是出现了都是争破头的。更不用说四大铸界宗师出手造出那等级别的尚品灵器。

    所以这底价一百五十金精铜钱半身甲一出场,众人纷纷侧目,以至于直接冷场了。

    然后那账房先生却是不慌不忙的介绍道:“每次加价至少十枚金精起步。”

    雅间里那位大嗓门郡王小声朝着身边两位叔伯说了句:“果然还是小侄见识浅薄了,这那里是黑店,简直是童叟无欺的良心店家啊!”

    然后便伸手示意那个一直端着三袋金精铜钱的小厮拍下。

    算是举拍了。

    老亲王问了一句:“怎么贤侄你认识此物。”

    老亲王知道这一位子侄长期在边关厮杀,这次回来都是得北境大都督梁王特许的。二来也是让这位老亲王见一见这唯一的亲侄子,老亲王的弟弟和儿子已经死在北境外不知多少年了。这位郡王可是少年时便在北境长城厮杀妖兽的。

    果然看到有人举牌,还是那一开始找事的那雅阁,多数人倒是没笑是不是皇族人傻钱多,只是觉得再怎么道歉也不至于这么着急花钱吧!只要拍卖完的时候用完三袋金精铜钱,白大家还是很讲道理。

    就在账房先生问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就分别看见那乞丐举碗,然后便是角落里那位吟诗客也举杯了。

    账房先生只好一伸手,还请出价。

    那乞丐晃动了一下看着要碎的破碗:“两百。”

    一下给加了五十,那剑客模样的吟诗客不甘示弱:“三百。”

    大嗓门郡王叹息一句:“还是有识货的,我还打算捡个漏的。王伯,要是我钱不够,记得借我一些,这陨铁黑甲小侄我可是要拼一拼了。”

    然后那令人熟悉的声音响起:“三百一十。”

    这次还真是按规矩出价,低下那些本来对着位郡王有些轻视之心的勋贵却是陷入了深思。

    不过这价格没有保持住,立马就有那新升官的工部侍郎陆羽代表新晋的五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出价:“五百。”

    阁楼里的小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等人不由得面面相嘘,这拍卖会这么劲爆的,一件残缺甲衣就这么值钱了。

    这还是三轮拍卖中第一轮的第一件物品。

    这时候那剑士吟诗客微微一笑,不再竞价,老乞丐亦如此。

    有世家的人出手,自然是那人已经认出了此物,这两位高手对此物可有可无,不算什么,若是顺手拍下还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要花大价钱,就怕后面得不偿失了。

    主持拍卖的账房先生并不急,只是再次询问:“还有加价的嘛!”

    果然

    那位郡王再次开口:“五百一十。”

    这价加的有些小气,和那三位不能比。

    不过并不禁,没有坏规矩嘛!

    这时候就听见对面一间雅间出声了:“白大家,我也可以拍对吧!”

    出声的正是九门大将军陈梓坡,这询问得到的是一句肯定的回答:“只要钱到位,价高者得。”

    温侯出价了:“五百五十。”

    这时候很多姑娘正陪酒勋贵子弟,窃窃私语探讨的时候的,但是声音并不大。

    场下有一位道人模样的青年,那一座俱是从少年郎到中年皆有的一座,也没叫姑娘作陪,俱是八位自己喝酒。正是京都闻名遐迩的八方风雨,虽然有三人带了假面,但是并不妨碍城中勋贵都认得这几位,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当然比起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敦煌君虽然还差点,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依旧很有人气。

    这时候依旧是康回子拱手问了一句:“王爷与温侯都想要这间黑甲,不知有何玄虚。”

    温侯对着对面那位郡王说:“还是你来说吧!此物说了也不打紧的。”

    大嗓门郡王只好自己介绍一句:“本王李风,乃是云州郡王。这黑甲乃是陨铁甲,原本是一位先辈亲王的旧物,数十年前那位前辈一次为了大军断后丧命于妖兽围攻。据说这甲被妖兽收走,没想到竟然还能出现在这拍卖场中,相比当初那收走此物的妖兽已经丧命于某位前辈之手了。”

    简单几句说清楚了一段故事,却是让这些不多久后要上北境的勋贵子弟萌生了一种哀伤的情绪,亲王一样死于围攻,那勋贵子弟一样是可以死的。

    这云州郡王随即报价:“八百。”

    账房先生问了一遍:“有人加价嘛!”

    这一下加价没有扣扣索索,云州郡王确实果断,就是大将军温侯爷都犹豫了。

    然后又是一遍:“有人加价嘛!”

    白柳烟正准备开口,却是心间有心语响起:“算了吧!八百就八百,这云州郡王也算是少年英雄杀出来的人物,再说也算他家先辈遗物,就不为难他再出血了。”

    果然见白柳烟没有拱火的话,账房先生心知肚明,是可以卖了。

    然后第三遍:“有人加价嘛!”

    九门大将军正欲出价,却是听得一声锤响,拍卖落锤,却是事成定局了。

    再要想买就得找那位云州郡王了,关键是自己和他差这辈分,总不能欺负后辈强买强卖吧!虽然九门大将军温侯爷曾经那么干过不少,但是这一位郡王只怕很难会脱手这间陨铁甲。

    果然落锤后,那黑色甲衣就被送到了雅间,然后云州郡王有些意外,没有大出血就拿回了这件祖传遗物,果然这甲一进屋,就和云州郡王那一柄陨铁佩剑生出感应。

    老亲王见得这情景,也就明白这是自家遗宝。

    端上来的第二件拍卖的宝物乃是七柄一品灵剑,分别名作:“龙鸣剑、离心剑、天悲剑、默银剑、血虹剑、魇影剑、噬灭剑。”

    这是一套剑,还是同炉而作的,此次却是直接介绍的时候就说明了。只是没说是那位铸剑大师,七剑皆是品质不凡,若是说故意给勋贵子弟卖装备也是说的过去的,看准了大家的荷包钱袋。

    子明跪着锤了锤自己打大腿,然后问了随遇一句:“师兄,你要带队慕容世家去北境的队伍,要不要拍下,然后用以实战姬家那个剑阵。只怕这套剑比慕容氏的制式剑要厉害不少。”

    话音刚落却是听得楼下那位账房说道:“起拍价七百金精,不要骂我抱月楼黑。若是寻常一品灵器也就八十金精一柄也就是常价了,只不过这一套剑乃是同炉而作,若是

    施展剑阵有额外加成,七剑各有奥妙。”

    这个价格有些令平常小门小户咋舌了,若是有家中后辈子弟熟练剑阵的倒是多了一套保险利器。

    这时候便见得白柳烟又是在雅阁微微伸手拨动珠帘,然后轻描淡写的一句:“此七剑合一组成剑阵,施展防御一式的时候可以加强一成功体,攻击的时候可以附毒于剑,令妖兽伤口难愈。”

    那位云州郡王忍不住对着自己的那位亲王伯父说道:“介娘们儿真不是个好银呐,拱火的本事那是元婴境的。这样一说出来,各家还不打破头啊!”

    此次大家包括那两位尚书,三位侍郎都是忍不住心中这样想的:介娘们儿不是好银呐,要掏空大家的钱袋。

    老亲王正准备为说错话的子侄赔礼道歉,就见得白大家白柳烟微微探出头头说道:“愿者上钩嘛!有没有强买强卖。”

    这话一出,却是楼下各家勋贵少年皆是拱手,整齐说了一句:“白大家好气度。”

    一楼坐镇 的白山水又跟了一句:“货真价实,不怕货比三家。”

    这时候却是二楼跪着的随遇问了一句:“白姑姑,能把这剑送上来给我看一看嘛!小侄买不起,先过一下眼瘾。”

    白山水摆摆手,自然有小厮真送上楼去了。

    这时候勋贵里又年纪二十多的青年问道:“白大家,能让我们都看一眼嘛!”

    白山水笑一笑:“还好你是叫的白大家,不是叫的白姑姑。”

    那青年又说:“叫白姑姑也是可以的。”

    白山水笑弯了腰:“我嫌你老,没你这么大年纪的侄子。”

    其实众家都知道,这等好剑成套的自然是不会给大家都过目一遍的道理,不然对买家来说有些吃亏,若是以后遇上了岂不是对你家灵气知根知底。但是楼上那位叫姑姑的是这白大家后辈,要看也就真白看了。

    果然荆襄的樊城陆家家主陆羽,也就是工部侍郎率性开口:“一千。”

    看样子也是打定主意多加点,让旁人来不及反应,踌躇间自己捡个便宜。

    只不过好像是几大高门都识破了,然后赵王孙虽然知道陆家擅长剑阵,但是自己后辈子弟一样是要出去北境的,所以不得不出手了,赵王孙亦是开口:“一千一。”

    话音刚落刑部尚书也就是裴冕这位裴家家主也开口:“两位家主都小气了,一千二。”

    二楼随遇正在一把一把的细细观剑,慕容子明忍不住说道:“这几位大家主都疯了嘛!正是花钱如麻。”

    说得声音小,但是牛余德本来从那位长腿少年郎惊吓中缓过神来,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说不得有出价更狠的。”

    果然一楼一个独桌的大胖子笑吟吟的说了一句:“一千五。”

    这一句一出,除开陆羽这位新晋的世家家主外,晋阳赵家的赵王孙和河东裴氏的裴冕皆是一声大喝:“钱胖子,你过分了。”

    这被代理的户部尚书,实际官职是户部侍郎的钱胖子伸出三根手指,分别是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一起捻动灯芯一样的举动,意思是你们请继续出价。

    赵王孙和裴冕不得不败下阵来,比钱这金陵钱氏确实钱多,而且这位钱胖子像是此次故意抬价,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就在这一刻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也是坐在大厅里的,细声细气的说了一句:“二千。”

    白山水不由得一愣,居然有人和钱家二当家,实际上的一把手,时长化名钱家大管家的钱二先生对拍,要么疯了要么是真的有钱,不差钱的那种有钱。

    就是钱二先生也愣住了,还真有人跟自己叫板,意外啊意外。

第三百二十二章 砸钱

    钱二先生虽然愣住了。

    但是场中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户部代理尚书,钱家实际上的二当家啊!

    场中依稀觉得这两位会杠上,果然不负众望钱二前身一伸手:“二千五,小子你是谁家的,这么财大气粗。”

    那位公子只好站起身,手中摇扇微微摇动,站起身一拱手答道:“蒹霞苍苍,白露为霜。小子名姚子,字之道。钱先生叫我姚之道就好。”

    钱二先生蒙了,姚家虽然有数家,但是这一位实在是名声太不显露了。

    没等账房先生开口询问,却是这姚之道又开口道:“拍卖的大师傅京先生,请帮我问一问那位铸剑师,能不能连带铸造此七剑的禁制秘法一起卖我,价格好商量。不足的我可以以此物相抵。”

    说完却是身边小厮解下一副琴袋,看样子里面是一架名琴。

    能知道这账房叫京先生,可见这公子果然是底蕴深厚之辈。

    此刻却是不得不暂停拍卖,因为这一单大生意有点出乎意料,眼下的意思是不仅要买下七剑,还要买下成剑阵后能增加功体,附毒于剑的禁制法门。

    那琴袋被当场打开,一架断了三弦的古琴出场。

    雅间里的相思君愣住了,场下那断弦的居然是一架“九霄环佩”。

    可是自己面前摆着的这一副亦是“九霄环佩”。

    没等众人看不明白的嘈杂声传出来,大家都没看的特别分明的时候。却是白柳烟得到示意,然后依旧是伸出头:“好,收下这琴,作价二万可好。现在这七剑加上禁制之法一起乃是二万二千金精,姚公子你可满意。”

    谦谦公子姚之道抱拳施礼:“谢过白大家慷慨成全。”

    这时候账房京先生只好问一遍:“还有加价的嘛!”

    其实按照道理,卖到这个价格,基本上除了五大世家七大高门能砸锅卖铁伤筋骨抠出一笔钱来竞拍一下,其他的人基本上没机会了。

    这一刻却是钱二先生一举手道:“京先生,请问是不是价高者得,还是说禁制之法与剑分开拍。”

    未等账房京先生说话,却是姚之道这位谦谦公子急了:“钱先生果然是商人本色,如果不是打包在一起,本公子需要用这么高的价格嘛!若是你拍去七剑然后大肆仿造,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一下却是众人皆是看出这七剑背后的价值了。

    亦有几家高门的长辈却是开始了小心传音。

    只不过还未有结果,就听到钱二先生一副肉疼的模样说道:“五万金精,也是一个要求,这七剑加上禁制之法。”

    雅阁里正在现写禁制之法的邀月欲织心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下简直被钱二先生整的有些哗然,这剑怎么一下就给拍成了天价了。

    姚之道好像有些成竹在在胸,又像是有些不太确定,只好回头看向白柳烟在的那一间雅阁。

    这时候就听见白柳烟轻声说了一句:“京先生此次还是姚公子拍出了,此琴价值非凡,非是钱先生的精金能抵消的。”

    于是乎,众目睽睽下那账房京先生落下锤。

    然后钱二这位户部代理尚书有些愕然,忍不住问道一句:“为何。”

    此话像是要个解释,又像是有些嗔怒。

    这时候却是相思君面前的那一架“九霄环佩”无人操控却是一声琴响,然后就见得大厅里那断了三弦的琴残存的四弦亦是附和。

    这一下不仅是几大世家家主,角落里那位本来一直喝酒的吟诗客亦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温侯陈大将军认出了这琴,于是出声说道:“钱二,此琴却是不能以金精比拟,乃是丢失的那一副

    “九霄环佩”的子琴。刚刚出声的那是母琴。”

    随即却是白山水亲自收起“九霄环佩”,然后送上楼,片刻后送下了一本新写出不太久的七剑禁制之法,然后顺带的随遇那间雅阁的长腿少年郎也送下了七剑。

    那断了三弦的“九霄环佩”亦是放在了相思君那桌子上,看的这一位眼热不已。

    白柳烟问了一句:“为何这一位要送出这九霄环佩也要换掉七剑的禁制之法。”

    邀月欲织心却是嘴角一笑:“姚子,姚之道不就是妖子,妖之道嘛!大白,你有些笨了。”

    白柳烟走进两步问道:“要安排杀手或是把此事通知温侯那边嘛!”

    邀月欲织心难得一笑:“算了,由他去吧!别人正经换的,没坏规矩。所以我们也不好坏规矩。”

    白柳烟看着眼前的这位一时愕然,不明白为何杀妖如麻的这位为何会轻轻放下那位妖之道。

    像是看透了白柳烟心中所想,邀月欲织心又说了一句:“众生皆有生机,虽为妖但有道。一线生机还是有的,把持的住否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大白我们就不要管他的命数了,”

    姚之道身边的小厮把七剑背作一捆,然后站在自己公子身后,那姚之道自然是亲自收下了那本秘法禁制。

    就在这时像是姚之道觉得前不够用,然后拿出一本残页的秘本,对着账房京先生说:“京先生,不知这个你们收不收,或是代拍也可以。”

    说是秘本残卷,其实就是一卷兽皮卷,边角还有些烧焦的部位。

    京先生名京观,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毛骨悚然的“京观”。

    这京先生翻看了下颜色古怪,看出了这兽皮卷乃是一门炼体之法,然后一时犹豫,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一想终究是在这抱月楼办事了这么久能应变的,只好问了一句:“姚公子想换多少金精,我一时难以定夺。”

    姚之道还真是不客气,手中折扇轻轻一摇道:“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一下就是账房京先生都接不下去了,只好掉头看向白柳烟在的阁楼,唤过一个小厮送了上去这兽皮卷。

    一般的修行法门乃是常人多通任督二脉。

    只不过这兽皮卷中记载的却是简单几个字:梁门、箕门、关元、少商、腹中、曲池、灵虚、华盖、天鼎、神庭。

    邀月欲织心看后却是面色微笑,然后却是说了一句:“神一皇太曦要不你来看看。”

    果然片刻后一位王者气度的声音小声说道:“这是一门炼体法门,乃是上古神人修炼的炼体法门。本就是妖皇庭集众多妖神总结传下的,要是旁人练了死路难逃,有我却是不妨事的。”

    片刻后白柳烟心中响起一句:“这姚之道拍下的东西都算我的,或者是我可以帮他把手中折扇铸炼成他想的那一柄逍遥扇。”

    果然王者气度的声音只出现了片刻后再次出现的依旧是那个魅惑的声音,更是自称的邀月欲织心。

    白柳烟得了直视后却是依旧撩开珠帘说道:“姚公子,今夜你要拍下的都可以挂在抱月楼的账上,这兽皮卷秘本我们收下了。若是没有公子想要的物件,我们为公子提供把手中折扇铸炼成你想要的那一柄逍遥扇的法门。这两个承诺公子可以二选一。”

    姚之道微微拱手称谢,然后便坐下了。

    片刻后一位小厮为他送上了一所别院的令牌,看样子这一位最近是可以住在这抱月楼了的。

    姚之道这位妖族五大太子之一,确实知道即使那位抱月楼的主人识破了自己身份,也不会加害于自己了。

    自己与其他主战派妖族不同,倡导两族交流这许多年都是被排挤的。

    所以不得已才不

    管事物,自己游历到了这神都洛阳。此刻给与的令牌更多是一种留下自己保护,免得被人杀人越货了,虽然谁杀谁还难说,但是多一事总是不如少一事的。

    先前不得不拍下那七剑秘本实在是没办法,这对低阶妖族杀伤太大了。所以才险之又险的不怕暴露身份也要想办法拍下那七剑和秘法禁制。

    场中的拍卖终于继续了,却是上的各种丹药,而且成交数额是以丹药批次计算的,这才是那些大户人家不同的地方,都是看中的以百瓶计。果真这种场面是打算掏空大家腰包的,这位姚公子倒是自己花钱也拍下了丹药门类里数种丹药,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种类挺多的。让人觉得他似乎有点财力不济。

    只不过更多勋贵却是想的要好好打听一下是那一家姚公子,当然猜测最多的还是那位出过几位宰相的姚家。

    随遇和慕容子明还有安慕希跪的有些久了,终究是等来了管事的白大家白柳烟,笑着问了一句:“小小年纪学会逛乐坊了,敦煌君对你们还真是惯得慌,难道是多年不见他转换了性子。”

    见三小只有些不明就里,只好又自我介绍一句:“白山水是我妹妹,你们可以一样叫我白姑姑。”

    下面这会儿拍卖的都是物资类型的物品,都是成批次的布匹马革铠甲之类的原材料,简直是又一波轮到各大世家高门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小随遇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白大家,慕容世家来得是谁,不会是老夫子吧!这次要被抓到就惨了。”

    白柳烟笑一笑:“慕容家除了你没有来人,想必是与几大世家通力合作,是准备包圆这些物资的。你们就不要想自己拍了,那些东西你们拍来也是无用。”

    好不容易火热的几轮物资拍卖完事,终于要进入到第二轮九件灵器的拍卖了。

    这会儿正是上了新一轮歌舞,场面下各家交流也不再遮掩了,有些人声鼎沸。

    场面各家都是有些讨价还价的商量要不要合作一起拍下然后再谈怎么分。反而那些单独而来的纨绔子弟觉得没意思了,有些兴趣怏怏。

    于是身边的姑娘很是时机的又各自去领了一坛蜀中产的竹叶青,然后小声附送了一个消息说的是过几日这隔壁乐和坊会开张姬家专门贩卖各种灵器铠甲的作坊,是那几家东家在抱月楼喝酒的时候亲自说的,而且不接受各大家族包场的买,只能是个人凭借机缘去买,就是许多上一品灵器的灵器也是盲买。

    这些纨绔子弟平时对让纨绔,但是遇到北境杀妖冬猎这等关乎自身身家性命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只得好好细问何为盲买。

    就有那熟知消息的姑娘们聚集几个勋贵子弟窃窃私语说:“所谓的盲买就是,一箱子可能只说大概有几件物品的箱子,里面装的是灵剑还是铠甲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只告知有几件东西,然后买下后自己听凭运气。若是遇到稀有灵剑自然是大大的赚了,若是别的铠甲之类的总有需要的人可以卖出去,亦或者是卖给造办处都是不亏的,原材料都能把本钱赚回来。”

    然后还忍不住叮嘱道:“这些东西好像是魔道子弟在长城外收集回来的,若是觉得正魔有别还是算了。”

    这时候就有位出名的纨绔子弟说道:“性命关头,管什么正魔之别,他们能卖,咱们有钱买,若是自己平时积累下的些许金精铜钱买到一两样能保的性命的灵器,岂不是赚的大了。”

    阁楼里那位九门大将军温侯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侧目关注了一下是谁家子弟,居然把这种话还说出来了。

    确实是各家都会配发一些物资装备,但是自己能置办保命的,保下的都是自己的命,平时虽然纨绔,但是这小子话糙理不糙。

第三百二十三章 熏陶出来的气氛

    白柳烟让安慕希还有小随遇都起来了,只有慕容子明没有得到指示。

    慕容子明忍不住嘟哝一句:“白姑姑,你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白柳烟忍不住笑道:“听说你准备魔道实力为尊,还想让圣尊者给你回跪一回。”

    这不白之冤啊!

    慕容子明简直是内心哀嚎,自己也就搭了一句腔,那位长腿少年师弟还真不是好人。

    自己用脚指头想一想也不可能打得过自己那位曾经天下第一人的师傅。

    看样子这是被这位白姑姑惦记了。

    当年听说敦煌君陪自己师傅在青楼乐坊喝酒也未被罚,自己这进来就被罚跪,随便搭腔一句便是大罪了。

    刚刚好那长腿少年郎再次进来给牛余德换茶,然后慕容子明朝着这小子问了一句:“这位师弟,先前听你说是魔道实力为尊,看样子你这是成功让你师傅给你回跪过了。”

    长腿少年郎心中咯噔一下,这一位魔宗首徒师兄莫不是个傻子吧!怎么当着白大家把这事捅出来了。

    少年郎笑吟吟的说到:“首徒师兄说笑了,您是可以接下赢无咎一刀的猛人,作为师弟的我们都是佩服的,除了掌厨的师兄外,您的修为在这一辈中算是顶尖的了。要做这种事也是您才有的胆量,我可没这种本事,再说我也没这想法啊!我平时可是最为尊师重道的。”

    少年郎回答完了,去收已经被喝干了的茶具,忍不住内心发苦:“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让白姑姑给惦记了。”

    正要快速利用长腿的优势快步而出的时候,白柳烟的声音响起:“圣奇衡你不错啊!还想这让你师傅鬼圣给你跪回去,我一定把这消息传递给鬼圣大人。鬼圣大人最近受命守护明堂圣殿,想必你下次回去的时候能见到他。”

    原来这位长腿少年郎是鬼王一脉的弟子,其师正是鬼圣圣无心。

    圣奇衡直接扑通一下给跪下,哭着道:“白姑姑,你可千万别说给我师傅听,弟子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刚刚给首徒师兄讲解圣教的规矩说起这一条。白姑姑您要是说出去,不管有的没的我就是个死路一条啊!”

    然后头像捣蒜一般蹭蹭磕头。

    慕容子明也是没想到那位鬼圣大人有这么大震慑力。

    白柳烟终究是有些不忍这位圣奇衡这么磕头,在磕下去就要磕破头了。

    只好说了一句:“我不说就是了,你这首徒师兄这是当场报仇啊!”

    白柳烟元婴境的拱火本事算是发挥的不动声色。

    果然圣奇衡摸着磕的快有包的头说道:“改日一定要向首徒师兄领教几招,看一看能接下赢无咎一刀的人物有多厉害。”

    慕容子明没好气的说道:“不都是你说要让师傅辈给回磕回来的嘛!你明知道我师傅是教主还这样坑我。”

    此话一出,那刚站起来的圣奇衡又扑通一下跪下:“我没说过,你这诬陷啊!”

    白柳烟只好说:“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相互互相算计了,鬼圣手下无活口,圣尊者杀人也不少,你们不要吵着奔向死路。”

    还是圣奇衡见机的快,反应过来首先说道:“首徒师兄,咱们以后只是论教规,可没说过让师傅下跪的事!”

    然后不停的挤眉弄眼,像是换了一个人。

    慕容子明嘟哝一声:“我还跪着了。”

    原来这圣奇衡却是自己敢站起来了,像是知道白柳烟的规矩的。

    圣奇衡也是个人精。

    只好朝着牛余德和白柳烟拱手求情道:“牛长老,白姑姑让我魔道首徒师兄起来吧!这样跪着有损圣教颜面。”

    终究是这圣奇衡在抱月楼呆的久,白柳烟抵挡不住这少年郎的软磨硬泡,还有姑姑你人最好这等软刀子一般的 甜言蜜语,只好说了一句:“那就请你的首徒师兄起来吧!”

    然后圣奇衡收拾掉喝过茶的杯盏逃命一般的走掉了。

    白柳烟等着圣奇衡走掉后却是说:“还好这小子是拜在鬼圣门下,若是拜

    在天魔道或者是无情道的话,只怕世间真就再多出一个大魔头了。”

    牛余德撇撇嘴:“鬼圣就是个善类了。这老鬼修为是真的高。”

    原来不久前牛余德在回渭城的路上遇到鬼圣换过一招,还好牛余德逃得快,这位鬼圣却是是一直老鬼,一身鬼道修为几乎深不可测。

    当年差点就破教而出,另行立教的存在,只不过争夺教主之位几次,皆是不能过烽火云中路双极天进的天外天秘境,也是可怜人。

    被圣座大人以若是敢立教分裂而出,就要举教共击之的猛人。

    果然圣奇衡回后厨的路上,就遇到一位口吐鬼言的纸片人说道:“好好好,有志气。我这关门弟子居然想让我个给他跪下。那我等你!”

    说完话那纸片人影粉粉碎,却是把圣奇衡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过看到纸片纷飞松下一口气,还好是寄灵之法,只不过自己出言不逊是被师傅惦记上了。

    拍卖会还在继续进行,那歌舞刚刚撤下去。

    然后却是被端上来一盘灵气安然的牛眼大珠子。

    一半是黑色的,一半是青色的。

    这珠子间皆是有两个不同色的点,蕴含着丰厚的灵力。

    场中见得端出的这一盘都是寂静无声,这样的大杀器端出来不得不小心在意,这抱月楼也太随便了就让一个少年郎用托盘端了出来。

    等放下的时候好几位坐的靠前的勋贵子弟都是小声说:“轻拿轻放,一定要轻拿轻放。”

    看样子对着一盘都是惧怕不已。

    若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一盘要是被灵气激发了,除开元婴修为的九门大将军只怕场中没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人,因为诸人手中被日月石打造的手镯禁锢的不到三成灵力,金丹境的三层灵力在这相当于金丹自曝的霹雳弹爆炸下还会有活口嘛!

    这时候见得那位叫京先生的账房简直是不慌不忙,还把那一盘晃悠悠就差没滚动的霹雳弹搬动到面前,然后还推动托盘一下,然后才说道:“下面一件拍品便是这霹雳弹。一共十八枚,一百金精一枚。可以分开拍也可以一起走。”

    等他刚说完,却是一个平时纨绔到不行的勋贵子弟开口:“京先生,你轻一些,别晃动了。要是炸了这抱月楼都没有,场中诸人都是戴着日月石,灵力不够想逃都不能。”

    “忘记问了,京先生你有修为嘛!千万不要灵气激发了这霹雳弹。”

    那有平时纨绔的模样,简直是翩翩公子温香软玉的关怀老人一般。

    大家都注意到了,他就座在最近的那一排。

    听到这样说,京先生只好把手中把玩的那一枚放下了,然后笑呵呵说道:“这霹雳弹虽然不太方便,激发也有点慢,但是用在北境杀妖还是很有好处的。杀伤范围足够大,平时用来打人,修士身法太快不一定能留下,但是妖兽密集时候一定妙用无穷。”

    依旧是那位勋贵纨绔:“京先生,你轻一些。”

    原来这位账房京先生边说还在手中把这霹雳弹不仅抛来抛去,然后还顺手拿了两枚和玩弹子球一样在手中转来转去。

    平时拍卖他都很少有介绍的话语,没办法这霹雳子是他自己的得意之作。

    虽然会被抱月楼抽份子钱,但是好歹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要是卖不出个好价钱岂不是亏得要死,难得赚一波的机会。

    这时候这位京先生果然是脾气不算太好,连续两次被打断介绍说话了。

    账房京先生皱眉之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声大怒道:“你小子是不是诚心的,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大人说话不要插嘴嘛!我京观混江湖的时候估计你爷爷还在穿开裆裤了。”

    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仅大厅里那一圈勋贵子弟吓得半死,就是那些代表家族今夜来参加拍卖的家主一流都在想是不是今夜要交代在这里了。

    抱月楼的东西是好,但是一定要给白大家建议换一位拍卖师,找几家凑钱请西市那位有名的西施拍卖师免费给抱月楼用

    都可以,以后一定不要让这一位京先生登台了,原来怎么没发现这一位账房先生脾气这么不好。

    这要是十八颗霹雳子集中一起爆,别说抱月楼了,就是这南舞乐坊一多半都是在轰然一爆下至少大半都要炸没了的。

    九门大将军温侯也是微微有些眼睛发直,这玩意北境长城守军都用不起啊!

    一枚就是以一枚金丹境妖兽的金丹为元胎,还有以秘法炼制才行,爆炸的威力等于金丹自曝。关键是天下就两家能造这玩意,一个江南霹雳雷家,一个川中唐门。

    而且这玩意有些鸡肋,高阶修士用不上,低阶一些没有金丹修为的又用不了。

    真的是谁有病才会制造这么多这玩意带身上。

    九门大将军还有几大世家家主,几位高门家主都以为这玩意铁定卖不出去的时候。

    那位京先生还在各种絮絮叨叨的一枚一枚拿出来介绍的时候,依旧是那个最先开口的纨绔子弟手中拿着一袋钱说道:“京先生。”

    依旧是脾气暴怒的一巴掌正要拍下的时候看到那一袋钱了。

    果然变脸是这商贾人家自带的本事,京先生立马笑吟吟:“小友要买一枚。”

    这纨绔子弟那是弘农杨氏的子弟,那位楼上杨侍郎的亲侄子,七家高门之一的显贵弟子。

    这时候一脸讨好的嘴脸对着京先生说道:“京先生,这霹雳子在下找几个人包圆了,您先等我一等凑钱。”

    随后见这账房先生没有继续发火拍桌子,纨绔少年也没计较先前那一句“你爷爷还在穿开裆裤。”然后杨家少年回头指了指几家勋贵后裔吼道:“你你你,还有你,老裴家的,上官家的,崔家的。速度给小爷交钱过来,我们姬家把这霹雳子分了。”

    被他点到的几家都是坐的靠近近前,无不纷纷慷慨解囊,也是这群勋贵都是混迹在一起,谁有没有点存货还不是知根知底。

    最后到这名杨泰的少年手中的时候早已经不止二千钱了,大家伙都是想的赶紧分掉那一堆性命之忧。

    都没计较到时候是多少钱一枚的买卖。

    就是那位杨慎杨侍郎都看自家那位平素里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子侄无比顺眼,觉得这小子还是个大才,以后要好好历练一下,殊不知那位侄子是坐在第一排逃都不能逃,跑死之余不得不急中生智。

    这一下却是让账房京先生无比满意,然后忍不住把那一盘子霹雳弹一推给杨泰,口中就差流下哈喇子说道:“多谢小友帮我这么快跑拍掉这霹雳子。”

    这一下端着一盘霹雳弹的杨泰更是哭笑不得,走路的腿都有些发颤,还没等走到自己的座位,就见他平时最好的酒肉兄弟清河崔氏的崔平字安之的少年跳起来吼道:“杨平山,钱我们也凑了。这霹雳子你就先收下不要这样抱回来了啊!”

    原来这群纨绔之所以一言不发的凑钱都是怕死,这会把这霹雳子抱回来又不能收进乾坤袋,岂不是把这危机搞得更近了。

    然后杨泰也是一脸懵逼,自己总不能这样抱着吧!

    就见那位崔安之却是以眼色示意楼顶九门大将军的那一间雅室。

    好家伙,这京城纨绔终究都是有智慧的,一大包霹雳子就在杨泰发软的脚步下颤巍巍的送上了二楼,请求这位元婴境的大将军温侯帮忙先收着。

    见大将军温侯爷一挥手收掉了这一堆霹雳子,杨泰第一次觉得这大将军无比亲切。

    然后又怕以后拿不回来,好歹这都是花了兄弟们不菲家底凑出来买的一堆大杀器,总不能让大家血本无归吧!最后终究是需要分一分的。

    杨泰忍不住说道:“大将军要不您给我立个字据吧!今收到杨泰寄存霹雳子十八颗就行。到时候我一定买好酒谢您。”

    温侯爷陈梓坡是有脾气的,一挑眉:“要不我现在就还给你吧!或者是还给你亲叔也行。”

    话音一落,却是对面的杨侍郎直接回避道:“还是大将军拿着合适,侄儿你快些下来吧!能送上去就算你小子出息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杀器的专场

    杨泰下楼回到前排就坐的时候简直是觉得鬼门关前走了一次。

    自己伸手在衣服里摸了一把都汗透了,自己吃酒都没有这样出汗过。

    身边那位姑娘十分善解人意的给递上了一杯冰镇葡萄酒压压惊。

    其实刚刚这一圈不仅是勋贵子弟吓得半死,就是姑娘们也是吓呆了,窃窃私语都没有。

    如此看这一位弘农杨氏子弟却是有些不凡。

    五大世家分别是陇西皇族李氏,晋阳赵氏,金陵钱氏,姑苏慕容,襄阳樊氏姬家。其中襄阳樊氏姬家已经自去世家之位封山隐门,被樊城陆氏顶替了。其中金陵钱氏乃是有名的江南四侨之一,铁打的世家。

    七大高门乃是清河崔氏,河东裴氏,京兆韦氏,弘农杨氏,云州上官,朔方独孤,庐州张氏。

    其中这庐州张氏是因为原本的庐州陆氏升成了世家,张家自然水涨船长,经过多方运筹后其他几家竞争者在利益交换的背后自愿退出了高门之争。而这张家本来就是江南顾陆钱张四侨之一。

    这时候就见的心情十分好都叫了一壶茶的账房京先生边喝茶边笑眯眯的开口道:“今夜抱月楼好货很多很多很多的,我们再看下一件。”

    然后朝着后面招招手。

    有一个俊俏的小厮端着盘子上来了。

    这一下没等小厮放下,便是大厅里的纨绔子弟整整齐齐齐心协力的把桌子凳子朝后搬走让出了一大截。

    京先生一吹八字胡:“你们这么怕我做什么。”

    “来来来,靠近一些,咱们这一件乃是一张阵图,已经凝练完毕的,可以用一到三次的十方俱灭大阵。使用的时候需要三个金丹修士就可以触发,作价三百金精。”

    随即京先生从托盘里拿一张阵图打开展示了一下,确实是一张以秘法炼就只要金丹修为足够便能催动的。

    这时候就见得依旧是那杨泰手中持着一杯压惊酒,喝了一口问道:“京先生,又是这等大杀器嘛!”

    京先生像是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想了一下后说道:“公子放心,后面的不是霹雳子这样的物件。”

    这位账房真是善解人意,直接明了的回答了真正问题核心。

    话音一落却是二楼的杨慎杨侍郎首先出价:“五百。”

    就在这一刻却是整整齐齐出现四声“哼”“哼”“哼”“哼”的冷哼声音。

    没有冷哼的陆家主陆羽最直接:“五百五。”

    京先生笑眯眯来了一句:“五百五一次,还有更高的嘛!”

    那四声冷哼的事主也不说话,然后分别报出了:“六百”“六百五”“七百”“七百五”的价格。

    这时候京先生在落锤之前又问了一遍:“还有更高的嘛!没有的话我就准备落锤了。”

    杨侍郎也是干脆:“八百。”

    这时候其他几个雅间都不怎么说话了,反而是陆羽再次开口:“八百五。”

    杨侍郎不得不拱手道了一句:“陆侍郎果然不愧是新晋的世家财大气粗。佩服佩服。”

    随即摆摆手,意思也是干脆,自己拍不过了。

    京观果断落锤,然后派遣小厮送上那一副阵图。然后开口恭维:“这可是为家族后辈弟子外出北境的好物件,只要有三个金丹境的后辈,那就是可以以这阵法困住元婴境的妖兽三刻,不管是逃命还是灭妖都是好物件。只不过若是对上元婴境的妖兽这阵图只能用一次,金丹境的却是可以困住十来只,反复使用三次的。”

    言下之意,买下这阵图却是物有所值。

    因为若是元婴境的修士就可以凭借这阵图之力来击杀元婴境的妖兽了,当然前提是境界相差不多,总不能一个元婴初境的阴神拿衣服阵图去杀元婴合道境的大妖了吧。

    这一解说后果然大把的家族长老级的人物

    开口说话了:“京先生这么好的东西你要多介绍一下啊!不然我们都以为是简单的一张鸡肋的阵图。”

    京观果然脾气不好,喝了一口茶,果然脾气不好,反问了一句:“我说只要金丹境的后辈就可以用,你们用脚指头也该想到元婴境的大能也可以用啊!再说本来就是用来给小辈护道的阵图,你们自己不争着买,怪我啊!”

    然后一伸手从那托盘的盖布下又摸出一张阵图,然后说道:“现在来拍第二张十方俱灭大阵的阵图。”

    刚刚说话吐槽的这些长老无不哑然,这居然还有第二张可以卖的。

    倒是一位年轻纨绔胆子不小,开口问话了,正是那位被杨泰点名裴家的少爷裴少庆,笑吟吟开口道:“京先生你就说一起还有多少张,免得大家为了几张阵图打起来了。”

    然后还乘着京观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伸手掀开一条缝瞄了一眼,然后没等伸手去拿那阵图,就发现一条戒尺压在他手腕上了,正是京观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戒尺。

    然后就听到这京观笑吟吟开口:“不问自取是为盗,小公子把手张开吧!”

    随即就是哄堂大笑,这摆明了是不会给面子要打板子的。

    少年郎的裴少庆长得几位俊俏,也不见羞涩,反而在戒尺的压着下一伸手从那托盘里还真拿了一张阵图,然后闹着:“堂兄,救我一救。”

    此刻却是八方风雨中的那位裴文德起身一拱手道:“京先生请放心的打,小弟坏了规矩你可劲的打吧!方正我家伯父就坐在二楼的,这阵图待会裴氏就以拍卖的高价买下就是了。”

    裴少庆一声哀嚎:“堂兄,你是救我还是害我啊!”

    随即便见得这位京先生还真是那手中戒尺就在裴少庆的手上啪啪打了好几下,等收戒尺的时候却是裴少庆带着哭腔道:“京先生你下手也太狠了,好歹我也算熟客,你这给我把手都打折了,过几日我如何能参加太学。”

    果然大家看去,那挨打的左手却是手肘以下都耷拉着。

    只不过这一位边说,却是把左手快要掉下的阵图右手接住塞进了衣兜。

    然后京观用戒尺挑了一下托盘上的盖头,然后说道:“还有最后一张十方俱灭阵图,现在开拍,起价依旧是三百金精。”

    那裴少庆端着自己被打折的左手回到位置上,自然有狐朋狗友过来帮着接骨的接骨,然后当成就给打上绑带挂在脖子上了。

    有一位忍不住说道:“裴兄,你这是何苦,拍下就好,为何这样在京先生手里抢。还好你家裴尚书在,出得起钱。”

    这时候这裴少庆也不顾后面各家家主正在“五百”“六百”的叫价,小声对着自己这狐朋狗友说道:“这叫话家里钱的保自己的命,我自己又没能力买下来,一只手包大半个月就好了,但是与小命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刚刚还在嘲笑他吃力不讨好的一群狐朋狗友简直内心怒道:“这小子杀熟杀到他家裴尚书头上了,秒啊!”自己等人怎么没想到。

    果然这最后一张十方俱灭的阵图被吵到了一千三百才被那位钱二拿下,只不过裴氏一样也是交了一千三百金精。

    见得那二楼的裴尚书爽快给钱,一楼大厅里这些纨绔不得不对这位豁出去一只手骨折的裴少庆举起了大拇指。

    八方风雨中有好几位都带有面具,此刻也是忍不住对着裴文德说了一句:“你家少庆是个大才,至少我们在他的年纪的时候是不敢这样杀熟自家长辈的。”

    裴文德也是无可奈何一笑:“都是头陀我的不好,这少庆却是有些小聪明丢了关中修士的脸了。”

    依旧是那位道装的康回子一摆手:“无伤大雅的,少庆有大志,这等取决已经不是小聪明了。连裴尚书都敢算计,至少称得上是大智慧了。”

    说完裴文德看了一眼二楼雅阁交

    完钱撩开珠帘的裴冕,简直是脸色铁青,眼瞪得牛眼一般,只怕回家的时候还有一顿暴打,花钱事小,失去门风事大。

    裴文德也只是在内心帮着裴少庆默念哀悼一下。

    随即再上来的不是阵图了,却是一套战阵,成套的硬弩长弓,如此等等数波都是被炒的火热的价格。

    相思君在雅阁里看着被送上来的断了三弦的九霄环佩子琴,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完好的母琴,终究是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喝了一半的茶盏,然后苦笑自言自语:“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既然恩情放不下,那么情仇自然也是放不下的。逍遥子现身一见吧!”

    这时候却是果然见得一对灵蝶停在了子琴上,然后既不飞走,也不再有举动。

    一人二蝶相顾无言,这时候却是相思君的心湖里响起一句:“拍卖会后我来见你,还请前辈抚琴一手以助兴,很久没有听到前辈的琴声了,甚是想念。”

    此刻一楼大厅果然也是再次上了舞女上场正要舞蹈,乐师还未奏乐,却是听到一曲幽幽“梅花三弄”传来,听这琴声便知道是一位大家,众人抬头的时候却见那位白大家白山水居然是依阁栏斜靠着听曲,看来弹琴的人不是这一位白大家。

    正在猜测是不是另一位白大家的时候,就见得白柳烟也从另一间雅阁拨开珠帘,微笑以待。

    一曲以毕的时候,就见得白柳烟笑吟吟说:“这是相思君前抚曲以助兴大家今夜各有收获。”

    正在这时,却是门口进来两位不速之客,一位紫衣高冠的公子,正是敦煌君。然后在他前面半个身位的却是已经用假面遮面的隐官大人。

    一进门却是只有敦煌君手上多了一个阴阳石的禁止手镯,那一位面具客的隐官大人却是手上无半点禁止,然后这一位对着敦煌君说:“你随意,要买下的东西算我的,只管出价就是了。”

    敦煌君微微颔首:“前辈请随意。”

    本来众人还在猜测能让敦煌君先陪的面具客只有曾经的那一位光明教主,此刻却是一句前辈打破了众人的胡思乱想。

    隐官大人直接上了楼梯去了九门大将军温侯陈梓坡的雅阁。

    敦煌君正徘徊是不是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却是瞧见了那角落里那位腰间挂着“斩鲸剑”的青莲剑仙。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见礼,也不好道破对方身份,只得微微颔首致意。

    这时候却是二楼的白山水白大家扯大嗓门说道:“敦煌君还请上我的雅阁来,刚刚相思君刚抚琴一曲梅花三弄,不知道敦煌君你愿不愿意在小女子的雅阁抚琴一曲渔舟唱晚或是高山流水。”

    听到白大家这样说话,敦煌君明白三个小子必然是进楼之前没有打招呼被抓包了,这位白大家是魔道中人,敦煌君大抵心中有数,能被牛余德请来的人还能是那里的高人。不过敦煌君并不排斥与这位白大家打交道,所以就是在大厅里也是微微点头致意,随即顺手推舟一句:“好的,那就叨扰一下白大家。”

    随即就在众目睽睽的咋舌下登楼了。

    随着上楼后走动的脚步声,相思君估摸着距离,然后也是出声一句道:“敦煌君一直恪守男女大妨,不若在我的雅阁一坐,我面前有两架好琴不逊色你的焦尾琴。”

    敦煌君一直看着相思君就像是不怎么顺心,此刻见这一位拿男女大妨说事,映射他家家规森严,这在青楼雅间是吃酒了还是睡觉了怎么说得清。

    敦煌君朗盛反问了一句:“前辈,我家后辈就在白大家的雅阁中,前辈还请自重。今夜抱月楼夜宴拍卖,凤皇不过是凑一凑热闹。”

    随即直接走过了那一间雅阁,直接去那随遇他们那一间了,中间那一间是谁人的也没太在意。

    相思君却是心中暗暗叫苦:“好小子这么记仇,我只是想找你救命。好歹也救我一救,这算是见死不救嘛!”

第三百二十五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

    随着敦煌君的登楼。

    大厅中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

    当代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慕容家不近女色的敦煌君居然进了抱月楼。

    这要是传出去,一定轰动明日的洛阳。

    而且听说慕容德昭老夫子近日也在为太学的事忙来忙去,他家家规森严,难道这位敦煌君就不怕挨板子嘛!

    进了雅阁的敦煌君没有等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一起大声见礼,直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随即大声开口道:“白大家,我刚远远听到相思君前辈那一曲梅花三弄,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晚辈只好以一曲流水遇知音请前辈指正了。”

    随即衣袖一挥,桌子上多了一架焦尾琴。

    隔壁的邀月欲织心脸上浅笑,珠帘处的白柳烟亦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还朝着下面问了一句:“诸位想不想听。”

    下面各家子弟皆是捧场,知道这位少年成名的敦煌君琴技非凡,今夜有相思君抛砖引玉在前,只怕这位敦煌君这是要隔着世代斗琴了。

    隔壁的隔壁的那位相思君却是两眼瞪着九霄环佩子琴上的两只九死蝶小声说了一句:“谁有心情斗琴啊!你小子要是先前进来把我从这一对灵蝶手里救出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随即边响起了焦尾琴的琴声,逍遥隐逸,寄情水韵之中。

    楼下楼上皆是门阀子弟,免不了会琴者众多,却是听得出这一曲高山流水只有“洋洋兮若流水”的部分,一时皆无话,满屋子的叹息声。

    这高山流水遇知音本就有绝响之称,此刻听来却是别是一番滋味。

    不多时一曲以毕的时候却是从门外闯进来一个姥姥带着两位花魁。

    一手叉腰一手没好气的冲着二楼白大家喊道:“白山水你个小娘皮的,你这样还给不给同行饭吃了,一曲梅花三弄听得我家姑娘心飞天外了,然后又来这么一曲流水绝弦还让不让活了。”

    这姥姥手中抱着一副画卷未曾打开,然后却是扯着嗓门吼。

    隔壁“春义楼”的老板过来约架了,这可是百年难见的。

    因为春义楼可是百年老店,这位姥姥亦是花丛太保,若不是抱月楼突然兴起,这南舞坊便数她家生意第一,酒食第一,花魁第一,艳压京城。

    白山水拨开珠帘微微一笑:“姥姥说笑了,您可是这行业的活祖宗,可别说抱月楼抢了您家生意,要怪您怪弹琴的这两位。”

    这姥姥年纪颇大了,走路都要两位花魁搀扶的,原因也简单,倒不单单是年纪大,而且还因为太胖了,走路实在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会被一身肉带的跌一跤。

    只不过这姥姥颇为爱美,肌肤保养的还还可,像是刚刚年过半百,徐娘半老。

    这时候就听见敦煌君未露面,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刚好这一声就被那姥姥听去了,然后就听到这姥姥又是一声吼:“谁家小子刚笑你家姥姥,看法宝。”

    然后就挥舞着手中卷轴,两位花魁手慢脚乱的扶住了这山门找茬的的姥姥。

    听到这一句看法宝,大厅里的各位勋贵子弟皆是用手捂住嘴憋笑。

    这可更是惹得这位姥姥怒意大涨,然后伸手便要解开画轴的系带。

    然后便见得白山水身边多出一个高大的声音,一挥手驾驭灵气把这卷轴摄走。

    姥姥一时失手丢了自家奉若至宝的桃花贴,急切之下居然一屁股坐下嚎啕大哭:“好你个白娘子,居然当面明抢我家桃花贴,我可是要上九门衙门告你的。”

    听到一句桃花贴,却是京城之中有好书法的,忍不住窃窃私语在商讨原来是那一位的遗物。

    尤其是八方风雨中有一位居然直接就要

    拔剑登楼,只不过还未飞身而起就又坐下了。

    原因简单等看清那人影却是不得不把出鞘三寸的剑收了回去,打不过,难道还要赔上一把佩剑嘛。

    出手的是敦煌君,手中正拿着那副卷轴,然后笑吟吟的看着姥姥,见后者还在鬼哭狼嚎一般的哭闹,只得说了一句:“姥姥,平康赊酒故人在此,还请你好好看一看。先别急着哭!”

    身边的两位花魁亦是早已拿出手绢在帮着上了年纪的姥姥擦拭眼泪。

    这姥姥像是没听清,还在哭哭啼啼。

    敦煌无奈只好说道:“九门大将军温侯就在对面雅阁,姥姥你还是先看一看我是谁好嘛!”

    这时候的姥姥接过了手绢自己擦拭差点花了妆的脸,然后脾气不好的娇俏问道:“你是谁家少年郎,居然敢抢老身棺材本的法宝。九门温侯你小子可要做主啊!”

    温侯爷无奈只好出声:“姥姥,你怕是忘记了,抢你画轴的小子说是你的故人。”

    姥姥肥大的身躯终于在两位花魁用劲全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头也没抬就问:“你是哪里的故人。”

    敦煌君晃动手中卷轴,然后笑道:“平康赊酒郎在此,有琴为证,您上来一看便知真伪。”

    听到“平康赊酒郎”这位姥姥却是不着急上楼,反而心花怒放把手中手绢一挥,又扮作年轻时候的风情问了一句:“平康巷陌,岂识汝名。”

    敦煌君不疾不徐回了一句:“大行春色,有一丈青。”

    这肥胖的姥姥此刻却是笑的花一样,然后对着那阁楼的白柳烟和白山水说道:“白家掌柜,老身买一杯水酒待客,我家的酒水这些年却是次了。”

    然后也不顾身边两位花魁面面相嘘,然后这姥姥扭动肥胖的身躯便要登楼。

    其中一位花魁连忙提醒道:“姥姥,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那肥胖的腰身勉强爬楼的姥姥回了一句:“要砸也是改天砸,有故人再此不要坏了兴致。快去取了银钱来,白家娘子家的酒水却是比我们春义楼的好。”

    两位花魁无奈,只得一位回去取钱,一位勉力的搀扶这位姥姥上楼。

    终究是上到一半的时候,从上面来了一顺溜四个长腿长手的小厮,一起把这姥姥连抬带拉的请上了二楼,四个身又修为的少年郎送上二楼的瞬间却是累的瘫倒在楼道口了。

    那位花魁就是想笑也不敢,就这副身板还想拉动我们家姥姥,但是又怕被姥姥以为是讥笑她胖的。只好压住笑意,陪着姥姥缓缓而行,走到半路却是见得白柳烟白山水都走过来迎接这位砸场子的姥姥进雅阁了。

    随即便见得敦煌君手中拿着桃花贴,然后一指桌上的琴:“焦尾在此,还请姥姥过目。”

    这身材肥胖的姥姥本就是被白山水白柳烟姐妹扶着进来的,然后一见这琴顾不得打招呼,却是伸手扶过琴面一寸一寸的,忍不住落泪道:“十多年了,却是物是人非,终究是让我死前再见这焦尾琴了。”

    然后一抬头却是看着敦煌君说道一句:“他真的没了?”

    敦煌君把桃花帖递过去,姥姥伸手接过却是随手递给那位花魁,让她解开。

    正是那一副:

    “翩翩舞燕巧飞空,罕会良时此恨同。

    前砌玉稍花剪雪,曲江春色草铺茸。

    烟拖绿柳垂微雨,地衬红花落细风。

    联绺绣鞍雕马骏,天晴乍暖日融融。”

    此刻那位姥姥又是问了一句:“他真的没了?”

    敦煌君有些不好回答,只好换过话题:“姥姥,有几位后辈介绍给你:这是他的义子我的徒弟。这是我的侄子他的徒弟,这是他的亲侄子也算我的徒弟。”

    随即一一指过随遇、子

    明、安慕希。

    这位姥姥一一看过三人,却是对着身后那位花魁说道:“传我的话出去,以后这三位要是来南舞坊不许做他们的生意,谁家要是做了他们哥儿三的生意,别怪老身砸场子了让谁家的楼开不下去。”

    然后一回头对着随遇三人说道:“青楼勾栏乐坊最是销金窟,你们年纪还小就不要来玩了,而且年纪轻轻掏空了身子也不好。”

    随遇和子明一头黑线,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

    这时候就见一连八个小厮送上来八坛酒,有那姑苏天子笑,亦有会稽花雕中的极品女儿红,还有蜀中竹叶青,云梦米酒酿,金陵城中的桑落酿和菊花酒,更有关中一绝滤绿翠涛,还有西域四蒸四酿的葡萄酿。

    见得这么多酒水上来,那回去取钱过来的花魁脸色大变,忍不住腹诽一句:“白大家你这是黑店啦,可劲的宰姥姥一大笔养老钱,你忍心嘛!”

    白柳烟笑面以对:“姥姥来此饮酒自然是算抱月楼送与姥姥喝的,何谈黑店一说。”

    姥姥看了一眼自家花魁,忍不住摇头道:“难怪生意春义楼做不过抱月楼的,这气度上就差了。”

    一回头却是自己最先掀开那一坛葡萄酿,笑吟吟的对着敦煌君说道:“桃花仙人醉卧葡萄架,还喝了三坛屠苏酒,可惜可惜今日没有屠苏。”

    这时候却是一中正平和的女子声音说的清晰入耳:“有的,山水你过来取一坛过去与姥姥饮吧!”

    听得这一声,牛余德自然是心惊胆战的,敦煌君不明就里,就是那位姥姥亦是有些发呆,然后白山水依言过去取酒,白柳烟却是笑吟吟皆是道:“尊上也是饮酒的行家,应该是私人收藏颇丰,特送一坛屠苏酒与姥姥。”

    这时候的姥姥却是手中拧着那一坛四蒸四酿的葡萄酒,押了一口问道:“你小子还是不饮酒。”

    见得敦煌君点点头。

    这姥姥有些恨铁不成钢对着那花魁说道:“一会走的时候就把你手中桃花贴送给这位敦煌君吧!留给春义楼也是糟蹋了。”

    不等那花魁的错愕,却是敦煌君主动接过了桃花贴。

    一挥手进了乾坤一气袋,那位花魁在反应过来,忍不住叫了一声:“姥姥。”

    语气中有埋怨,有不忍心,甚微娇嗔。

    却是姥姥回头一笑:“我决定了明日就把春义楼并入抱月楼,好歹老身还能混不少年的酒喝,两个丫头去给隔壁的姑娘们说清楚愿意留下的明日道白大家这边等级,不愿留下的明日去衙门解契。”

    原来这抱月楼与春义楼谈了很久的收并事宜,却是这一刻被一坛酒谈成了。

    见两位花魁有些不解,姥姥又说一句:“我老了,你们也不小了,总要过几天安生日子。白大家是个厚道人,不会亏待大家的,这桃花贴便是老身下的股。”

    两大花魁却是面面相嘘,心中姥姥这股可能是白瞎了,送给慕容世家的敦煌君的,怎么能算入股抱月楼,难不成抱月楼是慕容世家开的。又一想慕容家的得月楼就是江南有数的食肆,好像再开一间抱月楼也很正常。

    随即放下酒坛却是拿出了印信,然后对这白柳烟招招手,意思是合约书拿来。

    合约书倒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等这位姥姥按了合约,随后却是安置人跟着两位花魁中的一位过去春义楼过去归置点数合并的事宜,只不过这姥姥算是打定主意吃定这一家了。

    敦煌君难得一笑,又问一句:“姥姥,这桃花贴到底是送我的还是送抱月楼的。”

    姥姥已经喝完了一坛葡萄酿,这会儿正在掀云梦米酒的封贴,然后没好气的说道:“还给你送抱月楼的。”

    听到这话敦煌君也是一时哑然,这位姥姥不是喝醉了吧!

第三百二十六章 臣是酒中仙

    姥姥在二楼雅间喝的热闹。

    却是一个消息把一楼炸的头皮发蒙。

    今夜后南舞乐坊的春义楼和抱月楼合并成一家抱月楼了。

    也就是说乐坊老大和老二合并成一家了。

    姥姥这身材肥胖,喝起酒来却是饮如长鲸吸水,换气两趟便空了一坛。

    虽然是两个巴掌大小的顶级精装坛,但是也耐不住这位能喝啊!难怪白大家一下给上八坛酒。

    隔了两间的相思君还在和那一对蝴蝶大眼瞪小眼,先前那一曲梅花三弄后,却是那长腿少年郎又进来上茶,对那一对蝴蝶视而不见一般。

    相思君眼珠子转了半响,刚想起一个主意,却是心湖间就想起一道小令,是那个人的声音。

    “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

    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正是乘除加减,上有苍穹。”

    相思君知道自己若是有想法便是徒劳了,且不说自身中的毒提不起半点灵气,而且那一位不怕自己在此处闹腾,就做好了闹腾起来让事情真相大白的准备,相思君承担不起正魔破裂的责任,也不愿意那事真相大白,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是真的剪不清理还乱。

    毕竟当初那位圣女的死算得上是多方谋划的结果,然后这其中的过程只怕眼下那一位半生半死的魔道教主,光明圣尊者早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旁人不知,相思君确实知道的那一位当了百多年圣座大人的崔先生早在十多年前被关押在幽牢里,那幽牢里至今还没有人能活着出来的,毕竟下了历代教主封印的,若是要出来便面对整个魔道的追杀怎么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敦煌君不能陪酒,自然不能让姥姥一个人喝,终究还是白山水拿了个小酒杯陪着直接抓着酒坛的姥姥对饮,牛余德免不过也只好拿出了一个斗笠碗跟着陪酒。

    三小只自然是眼看着这位肥肉滚滚的姥姥好酒量,豪饮像是要准备放倒牛先生与白大家。

    未免池鱼之灾,三人都是远远地站在边上就座的敦煌君身后。

    终究是白柳烟有些看不下去,然后对着敦煌君还有三小说道:“敦煌君带着琴与我去隔壁吧!此处让姥姥与二位喝酒,小凳子记得虽是送酒上来就是了。”

    然后带着敦煌君和已经被那豪饮吓呆的随遇、子明、安慕希去了中间那一间。

    屋内正有一人背对,敦煌君只是据地背影眼熟,但是见得那高耸的云鬓知道不能轻慢,于是拱手道:“这位叨扰了。”

    依旧是中正平和的声音回答道:“随便坐,敦煌君我有一问。”

    敦煌君刚在桌边坐下,却是依旧在那人身后不远,子明、随遇、安慕希亦是坐下。

    敦化君答道:“请说。”

    那人依旧是玩心大起,却是那中正平和的声音问道:“平康巷陌,岂知汝名。大行春色,有一丈青。”

    闻言敦煌君呆傻了,白柳烟却是早早的就出去了。

    终究是在随遇、子明、安慕希的提醒下,敦煌君缓过神来,小随遇又对口型一般的把提问说了一遍。

    敦煌君却是一拱手:“凤皇不知道是前辈在,听闻前辈去世多年,怎么会再此处。上次见面还是在明堂圣殿之中。”

    那背影没说话命也未见喜怒,只不过敦煌君更加不安,然后却是瞧见随遇、子明、安慕希三个还站着。

    然后敦煌君不得不一伸手拍在随遇肩头,口中说道:“快磕头,这是姬太的母亲大人轩辕若雪前辈。”

    随即随遇、子明、安慕希蹭蹭跪下,还未磕头,却是见得光华一闪,背影消散了。

    空中之留下一句:“我与人有约,就不多与你们多说了。有缘再会

    。”

    于此同时隔壁相思君的座椅旁多了一人,正是刚刚消失掉的身影,邀月欲织心。

    随遇、子明、安慕希、本来各自还在想怎么叫这位前辈,按道理随遇按照辈分可是得叫那位真的轩辕若雪奶奶的。子明也可以大致叫奶奶,安慕希倒是不好叫,总不能随便乱叫吧!因为刚刚自己还在内心理顺辈分,而且这一位与安慕希的母亲来说是续弦的嫡母。哪知道这一位不知是生气了还是真有事便先走了,按道理来说不是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只不过眼前这一幕其实就是恶作剧,连敦煌君都骗了。

    三小面面相嘘的看着敦煌君,敦煌君一时也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实在是没想到会遇到这一位。

    当初在圣殿明堂见到姬太召唤出这留影残魂的时候也不能说话,只是见过,听介绍说这是他的母亲,敦煌君刚刚事后还有些忐忑,这次有些大大的失礼了。

    隔壁相思君也吓了一跳,本来以为不会这么快见面的,但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下见面。

    然后眼前的这位就捂着肚子笑的不出声却是前俯后仰。

    相思君能想到的事是眼前这位绝对是癔症了。

    总算是笑够了,眼前这一位女装样子的君尘缘,君天佑却是忽然换做一声帝王正气的语态说道:“我是该叫你酒友慕遥,还是该叫你尊龙先生。”

    相思君听到这一句,不仅愕然,然后还有些脊背流汗,问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对面的人儿说道:“你相见的是谁,我便是谁。”

    相思君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得背脊上汗再次流淌,原本心中的猜测居然这样简单地就证实了,但是如此容易证实,还不怕自己走漏消息,那便是自己没机会走漏消息了。

    见相思君不说话,眼前这一位即是君天佑又是君尘缘缓缓说道:“我虽非生非死,介于神魔之间,但是若我不按规矩来,顷刻间可以让神州翻覆,你应该庆幸我此刻还愿意守规矩。”

    楼下的拍卖此刻已经接近尾声第三轮,多是接受的各家委托拍卖的物品,这典型的是各家准备把手中一些保值效果好的物件换成流通金精铜钱。

    因为金精铜钱可以去买卖那些防护器具,保值的一些珍稀物件到了北境之外的战场却是是保不住命的。

    相思君像是缓过神来,按下忐忑的心情,然后组织好措辞后说道:“还是叫我慕遥吧!只不过我印象里逍遥子不是这副模样。”

    话语落下,就见得身边的人伸出手指,那九霄环佩子琴上的两只九死灵蝶停在了那手指上,眼前人闻了一口,却是见得灵蝶消散,然后身上光华散落。

    就听见一个声音:“你想见得难道是这个模样的我。”

    光影中出现的一人一身白衣,外面罩了一间青色大道袍,头上没有常戴的莲花冠,却是一个碧落的丝带扎着头发,然后长发及腰,因为此刻坐着,却是快垂落到地上了。

    要是这人的背不挺的那么直,只怕这长发就已经垂落在地上了。

    那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让相思君有旧日里的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眼前的这一位确实是真的光明教主姬太。

    相思君端坐着微微拱手:“你回来了,许久未见。桃花仙人。”

    眼前人瞟了一眼断弦的九霄环子琴,然后一伸手从一袖乾坤之中取出一副不知揉制了多少年的蛟龙筋制成的琴弦,然后伸出左手缓缓开始换琴上琴弦。

    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终于在拆完了原本的琴弦后,要装第一根弦的时候,转过头微微一笑:“我们好歹也算酒友,你代劳吧!”

    说罢便把手中的蛟龙弦递给了相思君,待后者接过后又缓缓说道:“你中的不是毒而是蛊,我用相思蛊制造出来的变种,只会让你提不出灵

    气,无生活无碍的。此次请你来,只不过是要当做一个人证的。”

    相思君边换琴弦边说:“你这是囚禁我。”

    碧绿丝带的人一回头:“软禁也好,囚禁也罢,你这仙人亦脱不了我手,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当年的事来龙去脉我早已经清楚了,留下你一则不想你被杀人灭口,二则我这抱月楼差一位抚琴的先生,我目前还没找到合适人选,你先帮我再次弹奏半年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了再来接替你,工钱没有,我这本就是小本生意,吃喝全包酒水管够。”

    没等相思君说话,碧绿丝带的人再次回头道:“你别想着存酒,我会给下面留话,那就是你喝多少他们给你多少。”

    相思君无奈,只得边换琴弦边说:“圣尊者,臣是酒中仙。”

    空中留下一句:“如此甚好。”

    桌面上的九霄环佩母琴也被带走了,那一丝光华后依旧是雅阁里两只灵蝶翩翩起舞又停在了灯罩上。

    相思君自言自语道:“你这不是一样不放心我。”

    全身的灵力被禁,除了体魄比寻常人强健不少,其实此刻的相思君与常人无异,在这抱月楼抚琴却是无碍的,但是若是想逃离这抱月楼,别说刚刚走的那一位不信他有这本事,就是相思君自己都知道没这本事,真惹恼了刚刚这一位,虽然自己不会死,但是原本许多不用死的人只怕是要死的。

    其实一线生机求救的机会就在隔壁,但是相思君不敢赌,不敢赌是这一对灵蝶下毒把自己毒哑的快,还是自己能先说动敦煌君,告知光明教主还活着的消息,然后托敦煌君把自己救出去。而且看先前那小心眼的敦煌君若是知道那个人还活着,只怕一高兴压根不会觉得需要救自己。

    讲道理的囚禁三个月到半年,不是不能接受,而且这软禁吃喝供给都有以贵宾相待。只不过不能出这抱月楼,不能与抱月楼以外的人交流传递消息,相思君能接受这个安排,但是稍稍畅想了一下刚才那一位将要做的是什么的时候,相思君不得不再次背脊上流出冷汗。

    祸乱天下和只抓首恶便是那人放在相思君面前余下的选择。

    相思君无语,这庄周梦蝶,蝶为庄周,一体更变,万事悠悠。

    自己被这蝶困住了。

    敦煌君倒是让随遇、子明、还有安慕希都起来看拍卖了,其间敦煌君还借随遇不少金精铜钱拍下了一张碧玉棋盘,正好能与当日桃花坞曹官子送的那一副昆山玉子成套。

    慕容子明嘀咕了一句:“敦煌君,你这不是不爱下棋的嘛!花大价钱买下这棋盘做什么。”

    只不过话音刚落就再次被禁言了,安慕希亦是心中觉得:这位魔宗首徒确实有些不想慕容世家的子弟,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这种话也敢当面问,也是当面能问的话吗?

    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安慕希和随遇对视一眼,眼里的内容都是:这位自找的。

    终究是敦煌君于心不忍,过了一会儿后还是解开了禁言,然后便见得这慕容子明翘首以盼的看着楼下拍卖,然后便见得一连拍出了无数符篆都是高价,把这子明乐的不是一般的高兴。

    敦煌君看着这位屁颠的模样,问了一句:“你卖的。”

    慕容子明点点头,然后说道:“子安也有份,他画的,我找的门路委托卖出的,四六分成。”

    敦煌君想了一想觉得也还能接受,于是说道:“随遇六成这是赚的点辛苦钱,不过好歹你们合作的这一笔把这张棋盘的钱赚回来了。”

    这会儿就见得随遇一连古怪模样的说了一句:“师尊,我只拿四成,确实是辛苦钱。”

    敦煌君不由得气结,奸商也是会师徒相传的嘛!

    然后便见得安慕希一声:“快看,楼下那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剑阁的残剑

    楼下上来两个小厮抬了一个巨大的托盘。

    托盘中有一柄巨大的残剑,这剑身只怕够得上半扇门板了,只不过已经冲腰身处断的碎裂成了两截,然后还有余下十多块残片。

    名剑巨阙,但是被人以打的剑碎到了如此程度。

    此刻见得这残剑,角落里那位吟诗客微微一笑,此行的目的终于是有点眉目了。

    这柄剑的上一个主人是一个疯子,天下用剑的人十分不想被这个疯子找上门问剑的。

    因为这个疯子不仅仅是剑阁中裴剑圣的师弟,剑阁诸位先生的师叔,还是活脱脱的剑疯子。

    不仅名剑疯子,剑法也疯魔。

    这一柄巨阙剑是天下少有人能用的,但是被这剑疯子以一套剑为人用,人随剑动的理论下运使的如火纯青。

    也使得这巨阙剑成了很多剑修心中的一道天堑,因为这一剑上门问剑的时候不管输赢,应战者都是会重伤的。因为这剑多数时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这剑疯子曾经比剑阁的剑圣在修士心中更加有名,因为那位据说剑术无敌的裴剑圣虽然剑法精湛但是已经很多年未出关了,而那位剑疯子却是一直活跃在神州大地之上,时长挑战,只不过后来失踪了。

    只有剑阁的第二代子弟九位剑先生才知道,剑疯子去昆仑神宫挑战曾经的魔道至尊,一去不返,结果可想而知。

    只不过这巨阙剑出现在这拍卖会上原本是小道消息,只不过青莲剑仙也就是剑一先生却是从铁笛剑仙处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铁笛剑仙就是剑一先生,剑一先生就是青莲剑仙,但是铁笛剑仙却不是青莲剑仙。原因很简单,铁笛剑仙是人世的守门人,隔绝幽都到人世的门户,青莲剑仙却是神州中土的大剑仙,剑阁的剑一先生。

    见得这一柄残剑,青莲剑仙扶了扶腰间的斩鲸剑,未等主持拍卖的京先生开口。

    却是这一位骚客诗人先先开口问道:“不知此巨阙剑抱月楼从何处得来的。”

    京先生像是心有成竹,笑一笑道:“抱月楼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先生要知道本店自然能说清楚来路,毕竟巨阙剑的上一位剑主剑疯子太多有名了。”

    见楼中之人皆是洗耳恭听,京先生平静的如同讲故事一般说道:“在昆仑之下有一座巨大的人骨京观,全是一流好手的颅骨,其中又两位大大有名的人物的头骨成了京观的两座塔尖,一位是剑僧的,一位便是剑疯子的,听说都是败剑在那一位的手中,其头骨被安置在京观之上。此次的巨阙剑便是被那一位打断的,这巨阙剑此次是被圣座大人委托给抱月楼拍卖的,此事九门大将军温侯可以作证,因为那亲笔信我们早已给了温侯爷过目了才把巨阙剑送上这拍卖的。”

    青莲剑仙手中抚这斩鲸剑的手有些发青,然后又追问一句:“不知抱月楼可知当初那一位是以何物打断的巨阙剑。”

    京先生有些为难,然后青莲剑仙也是恍然大悟:“我这是强人所难了,只怕要知道这个答案却是的亲自去问那位光明教主了。此剑多少金精,我拍下了。”

    京先生一笑道:“就算是阁下是剑阁的九位剑先生,也请按照我抱月楼的规矩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巨阙残剑起拍价二千金精。”

    这令人咋舌的价格,下面有各家勋贵子弟纷纷起哄:“京先生,别人说你家是黑店。我们是不信的,只不过这残剑起拍二千金精也太黑了吧!”

    京先生也不恼,笑吟吟的说:“你们可以问九门大将军温侯还有这位貌似是剑阁剑先生之一的剑仙这残剑二千金精到底值不值。”

    这像是还卖便宜了的样子。

    雅间的随遇、子明、安慕希都是看着敦煌君。

    敦煌君十分小声的说了一句:“剑意留存。”

    随遇小声说道:“就是说如果有人机缘足够拍去了这剑,有机会从中的剑意看到两大高手

    对决的那一幕,然后学的剑阁的剑或是义父的剑。”

    听到这里,慕容子明亦是小声问了一句:“那我们要不要把这巨阙残剑拍回去,落到别人手里不太好吧!”

    敦煌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小声说道:“剑阁势在必得,只怕此刻到场的不止一位剑先生,刚刚那位是铁笛剑仙,剑一先生他都到了,只怕剑阁其他八位剑先生都到了。”

    果然这个报价两千金精铜钱的价格后,没有一家世家或豪门拍这巨阙剑,都要给那一位剑圣一个面子,毕竟是那位剑疯子的遗物,只怕很可能是唯一的遗物。

    慕容子明内心火热,对着敦煌君道了一句:“那拍还是不拍,我们貌似钱不够。”

    敦煌君一笑:“自然是要拍,钱不够有人出的。”

    然后便对着斜对角的九门大将军那一间说道:“前辈说的话可是还说话算数。”

    全场平静的有些不像话,就连那青莲剑仙听到这一句问话也是有些讶异,怎么慕容家这位后辈在此事上和剑阁看样子是要杠上了。

    终究是对面那位隐官大人开口了:“看在你曾经斩杀了十一位元婴境大妖的份上,这次的钱我出了。”

    也不怕旁人听见,敦煌君在二楼雅间出价了:“二万。”

    一颗元婴境大妖的头就是二千金,确实现在报价的二万不算过分。而且貌似有位前辈说了是这次的钱他出了,意思是不论多少钱都出得起,这口气之大只怕比那位钱二代理的户部尚书还有钱。

    剑阁此次却是出动了九位剑先生中的八位,对这件事十分慎重,不惜提前招回了剑一。

    此时除了剑二先生不在之外,其他的八人都到齐了。

    果然就见得人群里有人站出来,自爆身份称自己是剑三,要敦煌君把这巨阙剑让与剑阁。

    敦煌君既没有答应可也没有答应不可,就只是问了一句京先生:“抱月楼的拍卖有没有规矩。”

    于是那位剑三先生便被九门大将军温侯的兵请了出去。

    出了抱月楼的剑三先生自然是纵剑而起,去找那位剑阁主事剑二先生去了。

    青莲剑仙始终没有出价,这一口价二万若是给剑阁世间去凑自然是凑的出来的,但是刚刚这还只是第一次出价,而那一位打定主意说话给钱的,旁人不知是谁,身为剑一先生的青莲剑仙自然知道是隐官大人,天底下没有人可以和这位隐官比钱多,原因也简单,朝廷的钱便是他的钱。

    果然有人不死心,剑八先生见剑三杯赶了出去,只得按照规矩来:“二万二千。”

    敦煌君果然再次出价:“四万。”

    其余的几位剑先生一时哑然,这等拍卖却是是被敦煌君借势欺人用钱砸了的没脾气了。

    隐官大人极其无语,雅阁里对着九门大将军温侯说了一句:“这还真是儿卖爷田心不疼。”

    声音不大不小,满堂都听见了,还有人能这样占敦煌君的便宜。

    敦煌君拨开珠帘一拱手微微含笑,嘴角那样子似笑非笑:“一声大师傅不能白叫,多谢大师傅出钱了,事后我自再去斩杀十只大妖。”

    这话说的轻巧,勋贵弟子也无人起哄,因为这一位已经被那位前辈证识斩杀过是一头大妖,能被称作大妖的都是元婴境之后的,好多都能化人形了,要杀之十分不易。

    青莲剑仙站起身说到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又何苦与剑阁对上,老二主事有些只讲剑阁的道理,你小心一些,我先走了,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完话,却是走到门口自然有人帮这位剑一先生解开手腕上的日月石镯,然后片刻后这青莲剑仙便走出了南舞坊。

    随即有五位站起来,皆是易容后的相貌,然后微微一拱手一连出门了。

    算上本来就站着的剑八先生,这几位皆是剩下的了,然后六人一起出了抱月楼,

    看样子此次就是为了这巨阙剑来的。

    随即不过片刻后,便依旧是两个小厮把那巨大的巨阙剑的残片抬进了那一间雅室,子明和随遇自然是先远远地退开,不敢感悟这剑上残存的剑意。

    安慕希自然也是远远退开一些。

    只见得敦化君坐下入定的瞬间,伸手抚上那那残剑断裂的那一击的位置。

    随即进入了那最后一击之前的妙境。

    下面的拍卖还在继续,不过已经和敦煌君此行的目的关系不算太大了。

    九门大将军温侯和隐官大人抬起眼看了一眼斜对角那珠帘后入定的敦煌君,就是隐官大人也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虽然不是纯然剑修,但是也无多少差别了。只不过剑二的气度差剑一有些远,这一场风波还请温侯你上心对待。”

    温侯陈梓坡十分诧异为何隐官大人如此上心这件事,难道剑阁还能把敦煌君生吞活剥的嘛!只不过当下还是点点头,因为隐官大人这辈分太高,资格太老。

    不论是现在的帝国还是上一个大魏,还是上上个炎汉,还是更早的大秦,这位隐官始终都是隐官大人。在他面前很少有人有资格摆谱的。

    碧波庭内问心亭里一人独坐,却是笑意连连,这一刻反复出现邀月欲织心、神一皇太曦、吞云天、收万劫、百花羞、御神机、花溅墨种种心相。除了神一皇太曦一本正经的觉得先前那个玩笑开得有些 过分了,其他五相却是不得不佩服这欲织心。

    终于笑够了,然后不得不提到正事。敦煌君意外拍去了有意卖给剑阁的巨阙剑,这个变数是没有想到的,居然有人财大气粗的替敦煌君付钱了,神一皇太曦虽然知道那人是隐官大人,但是此时并没有说破,其余的人皆是在讨论此次该如何查下去。毕竟当年那一场毒害魔宗圣女的手段并不是简单的恩仇,牵一发而动全身,剑阁是不是就是背后的依仗实在是有些扑朔迷离。

    收万劫不由说道:“后座,现今智取已经破灭,除了直接杀上剑阁,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何法钓出幕后那些主使。”

    皇太曦还是犹豫不决,欲织心又问一句:“帝君是觉得不妥,还是觉得目前我们杀上剑阁胜算不大,有话但请直说,不要事后使袢子。”

    就在这时候一直三足乌鸦落在亭子边缘,欲织心伸手,这全身黑羽就脖颈一圈金黄翎的三眼乌鸦落在了手上,轻轻吐息,却是吐出一颗灵珠。

    待欲织心以术法催动这灵珠,默然片刻后说道:“蝶成双,鸦三足,龙生翼,花有泪,青衣白裳这身外五相现在只有九死灵蝶,三足金乌,彼岸之花寻回来了,剩下的昊天异龙和相思蛊虫都还未回归,尤其是相思蛊虫蛊母在那两位身上,又不能强取。而且君天佑和君尘缘这圣尊魔君只怕都不会允许我们动手的。几位还是想一想我们该如何做才可以翻出当年母亲被害的旧案,虽然我们就是他,君天佑和君尘缘神祇魔念在重燃大道后虽然合一,但依旧还不是完整的他。而且此次需要五相归魂,七心归魄,天人合一,以力证道才可以唤回那些失落消散的灵识,不然就永不能回来最开始的自己。”

    这时候便有百花羞、收万劫和吞云天整齐的问:“双座,圣尊魔君沉睡前到底给二位怎么说的,大家都是一人,你们就不能对我们说一句实话嘛!”

    说完后便一下碧波庭内多出了六道身影,除了邀月欲织心之外,其余六人皆是以灵体出现。

    皇太曦与欲织心对视一眼皆是无语,最后还是神一皇太曦说道:“两条路,要么我们七个中的一人吞噬掉其他六人,便能成道自己,再去神殿吃掉沉睡的圣尊魔君便立刻可以得到无上大道的道果。另外一条路便是我们完成圣尊魔君前世无尽的心念,然后那些心念元神一一回归,我们七人可以在圣尊魔君之内还是七人又是一人。”

    除了欲织心外的五人皆是一句:“难难难,难于上青天。”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仲天再临

    问心亭内外的七元心相各自无语。

    终究是收拾了稀碎的心情,两条路都是千难万难的。

    由此也可见那道果之大。

    邀月欲织心看着皇太曦又说问一句:“帝君,你曾是天皇年间的仲天帝,号东皇。执掌过天规的,以力证道而身陨,连可以镇压鸿蒙的帝钟都失落了。而今你觉得我们七个比起当初的你还差多少能否合七人之力以力证道。”

    白衣金边的皇太曦微微一笑,然后摇头。

    大家都明白了就算合力也是不能。

    皇太曦又说一句:“我们七个虽然都能运出大罗金仙的力量,而我与凤座大约等于四个大罗金仙,但是要证道并不是力量的相加。明悟天道是一回事,运使是另外一回事。”

    邀月欲织心亦是摆摆手:“现在大道君传过来的杀阵,我们还只寻回阵图和两剑,若不寻到剩下的两剑,我们便始终不能去取回帝钟,就算有钟摆都拿不回来的,虽然帝座可以算是曾经的东皇太一,但是毕竟不是东皇太一,也就没有那等力量,那钟内的元灵我们还争执不过。”

    还欲再说,却是手上七宝指甲之上一枚碧绿石亮起,其余六大灵体纷纷回归,就听见邀月欲织心一句:“帝君,还是你出面见他吧!要是撞见了几个小子和敦煌君,我这副面孔总是不好见面的。”

    一阵浩光,六铢衣下的人儿换了人心,皇太曦头戴莲花冠,脚上的银铃靴子也换了一双碧云履,左手的指甲也换下了七宝指甲,随即戴了一对金色指甲,却是用宽大的袖袍微微一卷裹住了左手,像是平常的习惯一般。

    就见得那本来在桌面跳动的三足金乌又是一声咳,却是头上那第三眼睁开,一阵光过后桌上多了一枚戒指,一枚吞天兽的印章,两物正是皇天戒玺。两物看着平凡,其实却是了不得的物件,这皇天戒玺中的皇戒乃是开天皇戒,鸿蒙天地的主宰的戒指,算是遗物了。这吞天兽的地卷玉玺乃是东皇太一天帝之证,天皇年间有无数道敕封便是这枚玉玺印证的。

    皇太曦拿起这戒指看了一看戴在了右手拇指,随即收起这地卷玉玺,然后这三足金乌飞起却是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胸口去了,皇太曦拔开胸口衣物一看,这三足金乌却是化作一道花绣纹在了胸上,那第三足依旧抓着一枚铃铛模样的钟摆。

    出碧波庭的前一刻留下一句感慨:“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荆州的黄州城,在那地卷玉玺出现的一刻,张家二公子一身还未穿的规整的衣袍散落在腰腹上,放开了正在被蹂躏的那少女,看着天际出现的天道密文,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还有如此纯真的天地之主。”

    “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

    “不管你是曾经的谁,我张某人从来不属于人。”

    “三教倾轧,我现在啥也不能做,你们也许小赚,但是我永远不亏。”

    自言自语神经质一般的说完,随即把裸露的臂膀穿进了腰间挂着的衣袖里,然后又看向了屋内榻上那身俱气运的少女。

    然后在那惊叫之间缓缓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洛阳南舞乐坊间的那位张家主看着手中一面小镜,亦是一句自言自语:“仲天居然没死,还活在这天地间,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已经远赴南疆十万大山之中的一位少女,头上微微的小巧龙角上突然浩光大放,突然一座孤峰水底传出一句苍老鬼魅的声音:“庚辰吉,怎么你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你该如何面对他。昊天异龙或者我该称呼祂东皇太一,你天元应龙该如何面对你的夫君仲天。”

    这少女微微一笑:“赤明老儿,你不曾闻: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起,皆是缘分。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就是强如天帝,也拗不过这天道。天道之下皆为蝼蚁。”

    随即又是叹息一句:“我和祂蒙天帝俊赐婚,

    大婚当日祂抛下我而去征战九幽。千秋业万古名。我的大婚没有合衾酒,没有对剪红烛,没有温言暖语,没有床笫之欢,有的只是身为仲天帝帝后的独守空房。大婚当日算是逃婚而去,事后无半分道歉的祂我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那名叫赤明老儿的鬼魅声音再起:“哈哈哈哈,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的仲天帝居然逃婚而去。庚辰吉,若是我我也生气。”

    天元应龙庚辰吉画作的这个少女也不见多少情绪,却是骂道:“赤明老儿,你身外域外三千魔神的心魔,不死不灭。只身闯入这鸿蒙洪荒,当日里祂受天帝法旨去九幽之地寻你,为何你却被镇压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一轮惨笑后的赤明老儿像是笑岔了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老夫我名赤明天帝,你这小龙不要没大没小。”

    “不错,本帝却是域外三千被斩杀的魔神余下的不死不灭的心魔,取万魔护心鳞炼就万魔甲终于入得这方大千世界,途中天道责难简直惨不忍睹,刚刚进的这大千世界便遇到你家那一位,只不过在九幽之地被我逃脱,到了这南疆躲藏又遇到上古十巫,一场大战下来我终究是消耗过多,实力未复再次被你家那位仲天帝寻到了,封印在这十万大山之下。历代十巫守住这十万大山,你当以为是为的什么,不过是看守老夫的残骸和这不死不灭的灵性。”

    “要是你放我出去,那倒是一件美事。”

    庚辰吉又问道:“当日祂追杀你用的天龙圣剑了。”

    这一句话后却是那十万大山之下的声音沉默。

    龙角少女庚辰吉又问道:“虽然这天帝封印现在的我解不开,也救不了你。但是我们不妨达成一个交易,只要你......”

    话音未落却是那鬼哭一般的声音再次出现,“赤明天帝”说道:“不用了,老夫不死不灭是不会与人作奴仆的。天龙圣剑断了,你要是要寻找也容易,这是当日祂斩杀我原身时的那剑上的一抹剑气,你自去寻找吧!”

    随即真的从水中飘出一缕剑气被这先天应龙化作的少女收入手中。

    少女一拱手算是道谢了,然后身影飞走不在停留。

    龙角少女走后,赤明天帝嘶哑的声音响起:“祂都轮回千百世了,又怎能会被一缕剑气找到。老夫承祂上一世的情,自然也不会出卖于他。天龙圣剑断裂后被炼化成龙纹剑和凝霜剑,庚辰吉你也只能寻到两柄剑而已。”

    随即这十万大山的地底再次平静。

    一个不致命的洞穴深处,一位寻宝的苗疆老者翻到一张秘卷。

    那诡异的金石篆写就的正是“鬼神咒”:以魂作咒,以魄为引。咒成身死,不入轮回。死即魂散,亡则魄飞。九幽阴灵,诸天神魔。天地为证,虽死不悔。

    暗处的一只巨眼嘿嘿发出笑声:“又多出一人传递出这鬼咒,我的恢复虽然缓慢,但是终是又多了很多希望。对,就是希望。”

    “我回找你要回万魔甲的,小子我承你不杀之恩的情,留一线生机于我,我也承认欠你一个人情,但是我没有答应用万魔甲来偿还,万魔甲乃是那诸多魔神牺牲送我过来的留念之物,不嫩给你。”

    那低语缓缓消失,然后那黑暗处的巨眼也慢慢消失了。

    抱月楼拍卖会快要进道尾声了,那主持拍卖的京观也累的换了三次茶了,此刻正在卖弄最后一件,这次倒是在好好介绍:“一数坎兮二数坤,三震四巽数中分。五寄中宫六乾是,七兑八艮九离门。我手中这一件八卦镜乃是出自欧冶子欧先生的手笔,乃是北去降妖的最后一件灵气了,只不过这镜的消耗颇大,金丹境巅峰勉强能使用一次。威力也是宏大,在这里就不给诸位展示了。”

    这位京先生的展示却是有些吓人,先前便是用一柄坤月剑的一品灵器斩断了另外一柄世家公子的随身一品灵剑无忧剑,一下变得真无忧了。

    还是那位世家公子随口说说展示一般,那京先生便拉着这位公子上台展示了,等那无忧剑被一剑两段了,那坤月剑却是差点抢出真火,最后自然是那位参与展示的公子抱的坤月剑 归了,只不过口袋里也差不多掏空了,最后还是二楼那一位韦含笑韦侍郎帮着结款的。

    因为这位倒霉蛋就是韦家嫡系中的一位公子名韦一笑。见得韦含笑韦侍郎结账,这位花了快一千金精抢回坤月剑的韦一笑公子当然是高兴的。

    都是跟那位先前的杨公子等几位学的,看到能买能用的先拍了,方正钱是家里的,命是自己的,这不愧是真理。

    但是这种价格买一柄一品灵剑值不值就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了,也不知道回家后还有一顿板子等着自己,打伤是不会的,太学后天就要开始授课了,但是给个教训是必然的。

    角落就座的钱二钱侍郎,这位帝国的代理户部尚书忍不住眼发光。

    心想这他娘的抱月楼老板会做生意,一品灵器都能卖出这等价格,用这价格就算是买三四把稀有的一品灵剑都是够了的,果然是生财有道,以后要多来往一下,不管是合作,还是交友,这生意经还是该学一学的,因为很有必要。

    敦煌君早已从入定中醒来,那巨阙剑上的剑意被感悟后居然还被敦煌君炼化了,像是毁尸灭迹一般。随遇、子明、安慕希对着有些不解,但是没好意思多问。

    敦煌君看着残片的巨阙,对着三小说道:“你们谁要,三百钱。”

    三人中最富的随遇忍住不笑,然后谨慎的回答:“我有这剑不用了,而且还需重炼。修复这断剑代价一定不小。”

    随遇背后的天鞘云曌本就是尚品灵器,而且能心念如一,以随遇还未金丹巅峰的功力都是运使两剑有余,可以当做杀手锏的手段,自然是用不上这巨阙残剑的。

    敦煌君又看向安慕希,这位安大公子面带笑意,然后说道:“师傅,我没钱,你要是赊给我我倒是要的,至于什么时候能给钱,那就不好说了。”

    敦煌君看了一眼安慕希腰间那一柄“醉墨染”有些心想,姬家还真是不缺好剑,姬家百剑之一的醉墨染并不会逊色这曾经尚品灵器的巨阙残剑。

    敦煌君看向慕容子明,子明本来想说自己改用刀的。

    随后一想拜月朝日两剑都被改成了菜刀,一时间自己手头还真没合适的剑器,这巨阙虽然残缺了,但是要是找到一位铸剑师重铸,也是不可多得材料。

    然后一咬牙还真就掏腰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袋金精铜钱共三百二十枚,随后取出二十枚后连那钱袋都递给了敦煌君。

    敦煌君看着这豪爽 劲,然后忍不住有些疑问道:“你改用刀了,而且牛长老说魔君赏了你一套地泽二十四剑,难道你忘川秋水的心法还没练成。”

    子明微微一笑:“就快要练成了,但是我的朝日剑和拜月剑都被魔师改成菜刀了,手头最近没有剑器,所有准备买下这巨阙的残骸当做以后铸剑的原料,再说我总不能一直背着两段刀吧!那位九殿下已经数次在打我那柄万人敌的主意了。”

    随即敦煌君一挥手,手中又多了一柄卖相普通的三品灵剑,口中说道:“买一送一,这剑虽是慕容家的,但是没有家徽,你就算是用来杀人了,也没人能说是慕容家所为。朝日拜月既然是魔君改的自然有他的道理,这刀用来切菜还真是不错。”

    刚说完的时候,敦煌君却是拿起其中一把在手指上刮了一下锋,然后又追问来一句:“子明,你会做菜嘛!”

    慕容子明苦笑道:“上次我一句君子远庖厨就被魔师罚了煮菜了半月,虽然我做的十分难吃但是我还是吃完了。”

    敦煌君一挑眉:“魔君没吃嘛!”

    慕容子明惭愧不已:“魔师本就挑嘴,尝过两次后就再也不肯尝试我做的菜了。多是牛长老安置魔师的饮食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隐秘的杀局

    抱月楼这一夜的生意好的有些让人眼红。

    只不过转念一想以后春义楼都合并进来了,以后抱月楼的花魁也是京中第一,大家也就释怀了,不得不佩服两位白大家经营有道。

    特别是那九门大将军温侯最后出门前接过的那属于至尊陛下的分成,简直内心是骇然的,就只是维护好秩序,没人捣乱,然后借出皇室特许的日月石手镯就有一成分成,然后作为感谢九门大将军温侯亲自坐镇的谢忱居然是一袋金精铜钱,足足的五百,够一封了。

    走到九门大将军温侯身边的钱二微微打听了一下分成,也是咋舌不已,以后当真要和两位白大家多来往一下,取一取生意经。

    从南疆十万大山回来的庚辰吉在一个山坳停留,自己也已经寻祂千百世了,能不能唤醒自己确是没有底气,手中多了一柄长剑,正是寻那一丝剑气指引在南疆苗部祭坛里找回的龙纹剑。

    说是剑妾室更似刀,微微弯曲的一柄单开刃长剑。

    忍不住从自身虚鼎之中取出一壶酒,边走边赤足走在乡野道上,忍不住浅酌低唱: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等这位可以不在乎大道压力的先天神祇一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走的这里便在巫山脚下。

    一时间也没有继续去寻另外一柄凝霜剑,且先看一看这楚地是否还有记忆里的山鬼。

    洛阳城外的一间草铺里正密谋一局杀局,要杀得正是那位拍的巨阙剑的敦煌君。

    八人之中有人有些不确定再次问了一句:“二师兄,慕裴两家乃是多年姻亲,若是动了慕容氏的这位敦煌君,只怕剑阁不好交代。”

    那一位被叫做二师兄的剑二先生全身黑衣,一挥手:“顾不上了,巨阙剑上有那人的剑招,师叔去挑战之前曾清醒过,说是拼死都会试出那位教主的剑招,师叔留下的讯息全在那巨阙残剑上。那位慕容凤皇剑术修为甚高,我们此次出动百名剑士,加上我等八人最火出手,留他一命就行了,是不是伤的他经脉废了也不打紧,师尊在剑阁就在。到时候我一人承担这过错就是了。”

    另一位有些担忧道:“此事不用通知大师兄嘛!当时大师兄在拍卖会的时候出现过。”

    剑二苦笑一声:“大师兄既然没来,也就表示他也无法拿回巨阙剑。我们此行可以死,却是不能透露半点是剑阁的身份,不然师尊出关后无法对三教交代。若是我等八人要死,记得自己割面。百名剑士都是死士,只怕此次多数都是回不来了,我等出去敬他们一碗酒吧!”

    随后首先提着酒壶出门,外面黑压压的百位剑士皆是手持酒碗。

    默契无需多言,大家都知道三日后那一场截杀多数人是回不来的。

    敦煌君带着三小缓缓归家,身后不远处是隐官大人安排的四位小隐官跟着回魔师宫的。

    这四位俱是金丹巅峰的好手,也算是隐官大人做出的承诺,对随遇遇刺的一个承诺,隐官大人已经远赴姑苏枫林去了,在哪里约的还有那一位郑监,因为那一具尸体还在他手里。

    这个迷局隐官大人心中有数,只不过不见一见那位郑监,就无法证明皇室的态度。

    有些事这位老太监也是身不由己,但是魔道开出的那个条件代价太大,至尊陛下无法不在给出真凶和满足那个条件之中二选一,至尊陛下选择的还是给出真凶,所以才不得不请出隐官大人来查这件事。

    明教坊一间酒楼里正有一场酒局,于此会面的正是八位酒中饮仙人。

    简直是酒神酒仙高朋满座,你来我往举杯豪饮。觥筹交错满座尽欢,而且酒色齐聚,且饮且赏。坐而论道以文会友,醉而忘忧以诗下酒。

    青莲剑仙正是这场酒会的召

    集人。

    不凭别的就凭青莲剑喝酒一斗诗百篇,酒不喝醉,诗篇不停。

    今夜那巨阙剑被敦煌君以隐官大人相助拍走了,青莲剑仙就知道这事胜了变数,此刻却是看着手中铁笛,默默无语。

    无他,若是这铁笛之主归来知道问罪上剑阁,自己拦不拦得住,若是拦不住该不该站出去,没有疑问的,自己必然是需要站出去的。

    一边是师门,一边是道义,自己没得选,因为这还牵扯到几十年前那一件毒杀旧案,整个剑阁中就只有自己与自己那位师傅裴剑圣知道。

    当年那人寻上自己,还以为是寻仇的,只不顾论剑之后并未涉及其他,还送自己这只铁笛让自己帮着人间守住幽冥通道,所有才有了幽冥黄泉的铁笛剑仙。

    遥看身边其他七位酒中仙,各自都是沉醉酒中,唯独自己今夜喝不醉,心中也无诗篇。

    一仙贺监,早已迷醉。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二仙酿王,三斗之后面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三仙李昌,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四仙崔公,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五仙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爱逃禅。

    七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楼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八仙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七人皆是见得这位今夜无诗篇的剑仙喝闷酒,于是皆是停杯,然后以目相待。

    青莲剑仙无奈只得收起铁笛,然后自罚三杯。

    却是暂时不得不惟酒是务,焉知其余。

    却是喝的酩酊大醉,豁然而醒,醉里挑灯,等下寻酒,酒中乾坤,杯中日月。

    海吃海喝,酒逢知己,千杯恨少。

    三巡已过,还有六圈,六圈喝完,再来十坛。

    依旧是这夜,只不过刚刚洒出晨曦。

    南疆十万大山,那峰上多出一人,此刻便是空中谜障雾气汇聚成一只巨眼,然后看着眼前人。

    过了片刻后却是问道:“你来寻庚辰吉的,怕祂放我出来了。”

    这身披六铢衣的人也不说话,头顶此刻那一定莲花冠却是青翠欲滴一般,乃是尚好的碧玉制成。

    过了片刻后叹息一句:“还未到你能出世的时候。血魔道兄你虽然不死不灭,但是你知道我能将你炼化的,你要回复一定实力,必然是需要的大把血祭的,就算是现今的我亦能封印的了你。”

    那一只巨眼再次问道:“你已经明悟了前身。”

    皇太曦不置可否,却是手中再次多出那枚吞天兽的地卷玉玺。

    凌空一印,凭空生出敕令二字,然后周边生出无数繁复的天书符篆,并不是三教之符篆。

    随即那巨大的符篆落在了十万大山之中,与山水根脚契合。

    这时候十万大山各有山鬼出来,齐齐回道:“谨遵仲天东皇陛下敕令。不使半分血气流入赤明天帝骸骨之处。”

    那赤明天帝气的半死,空中巨眼吼道:“你就只是神魔一念,又何必来害苦我,拖延我出世的时机。”

    皇太曦叹息一句:“血魔道兄,你乃是域外三千魔神污血汇聚生灵,我不杀你,但也不能让你为祸鸿蒙大千。道兄你说错了,我即是神魔一念先天神祇,但是我亦身死千百世,神魔非我。道兄有缘再会。”

    随即光华汇聚,飞出一只金翎乌鸦,有三足生三眼。

    不过时候,正在巫山小路间行走的龙角少女抬头看天。

    就见得像是一**日落地,随即浩光里有一只三足乌鸦抬起脖颈,缓缓化出一个帝君服饰的人来,堂堂正正的君王气象。

    然后听到一句:“庚辰,是不是该还我昊天龙魂了。”

    龙角少女羞涩一笑:“多年未见,你居然这么不讲情面,你我俱是元初伴生。镇压鸿蒙的混沌钟都丢了,也不见你着急

    ,轮回了千百世还这么脾气不好。”

    下一刻便见得这帝君服饰的人收敛起那一轮炙热的大日,依旧是有一只三足金乌落在手臂上依偎着。身上那一件六铢衣也现出来了,然后便见得那一张君尘缘的脸上似笑非笑,头发颇长只有一根黑色金边的发带绑着。

    这时候展眉一笑:“神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东皇。”

    龙角少女一时哑然,忽而又说:“我乃元初之阴,怎么会感觉错,刚刚明明是元初之阳。”

    脚上出现了银铃靴的少年抚摸了手上的三眼乌鸦,难得笑一笑:“神尊,至阴肃肃,至阳赫赫。肃肃出乎天,赫赫发乎地。交通成和而万物生焉。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和悦生成万物。神尊你借走元初之阳的昊天异龙元魂生烛照、幽莹二位神祇,二位神祇于是生化四象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象成灵才有了孟章神君、陵光神君、监兵神君、执明神君。又怎么会不懂阴阳生化的道理。”

    说完却是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此刻没有东皇了,只有小子后辈。因缘只有因果,所以神尊是不是该把昊天异龙还我了。”

    龙角少女嘴角含笑俱是轻蔑道:“要是我不还了,你待如何。”

    少年人终究是少年人,比不过这些深修千年万年的神祇。

    这少年心性的是花溅墨,刚刚皇太曦直接把这位给换了出来,见得眼前的神尊准备玩赖儿,此刻有些忐忑的试探问了一句:“如果神尊你这样打算的话,我就只好硬抢了。只不过我可能抢不过就换人来与你抢。”

    随即那大日浩光再次笼罩,一个中正的王道之音说道:“你又何必牵连他人,我们的因果早已断尽,若不是这昊天异龙的龙魂我又何必与你在这里谈这么久。”

    龙角少女一凝眉:“怎么换了一副面孔便想诓骗走龙魂,你这后辈也想的太简单了。”

    随即手中龙纹剑还未出鞘,只是朝天一举,瞬间乌云密布满是雷霆。

    这一位天元应龙确实是了不得的人物,在整个神州中途被禁制之下居然挥手投足间便有的如此威势。

    那漫天雷电跃跃欲试,像是千万雷蛇吐信,嘶吼连连。

    就在这气势压迫的千钧一发之际,整个雷云还在迎风见长,可见这位庚辰吉的修为确实是通天神通道法。

    龙角的庚辰吉就只把手中龙纹剑带鞘挥舞了一下,便是招来了这万千雷电霹雳。

    随即轻蔑的看了身边不远处那位青衣少年,只见此刻这一位却是拿出一顶莲花冠边戴便簪子午簪,等戴好了子午莲花冠,然后却是一挥手漏出了左袖里两个金色指甲,右手多了一柄小锤,亦是紫电密集。

    然后以左手金色指甲凌空绘符,虽然很慢但是一笔一画一丝不苟。

    便见得乃是安神敕令:“元始安镇,普告万灵。”

    庚辰吉看到此处想笑,这安神敕令能驱散自己这招来的雷部正神要降下的雷霆嘛!那岂不是一个笑话,自己孕育三垣,更生生运化了多为神祇,地位尊崇。没有召来整个雷部众神便算是小惩大诫了,难道一道区区安神咒能打散这漫天雷霆。

    少年人依旧是左手金色指甲不慌不忙,又接着写了两句:“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随即却是左手不停,以金色指甲继续绘符:“太上无极,灵宝渡行。”

    庚辰吉见得这里再看空中雷霆气势便消弭不少,整个雷云还未散去,正要出手再召之时,便见得绘符的少年微微一笑。

    左手更快的以灵气写下两句:“太极金阙,帝君敕令。”

    随即未等那庚辰吉出手,便把这写完敕令后的符篆朝天一拍,随即这敕令化作一具天地经纬之网,化散之时不见半点雷霆,亦无一尊雷部神祇留下。早就各归本位了,漫天雷霆亦复化作清浊二气。

    随即庚辰吉的龙角上释出一丝灵气,然后这灵气化作一声龙吟朝东而去,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顿足直追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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