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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全文阅读

作者:三戒大师     官居一品txt下载     官居一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沈默的百科【奇梦神话】

    沈默,汉族,浙江绍兴府会稽县人。字拙言,少名沈潮生,号江南。

    穿越人士,穿越时间:嘉靖29年。前世年龄大约是29岁,某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明朝嘉靖年间一13岁少年。

    姓名:沈默

    姓别:男

    年龄:27岁(截止至嘉靖43年)

    属相:鸡

    出生年月:嘉靖16年5月(公元1537年)

    工作年限:11年(截止到嘉靖43年)

    身高:175厘米(?有待证实)

    家庭住址:北京城正阳门棋盘天街棋盘胡同最深处的宅子

    户口:北京市户口(京官)

    籍贯:浙江会稽

    学历:翰林学士(嘉靖35年丙辰科状元)

    家庭状况:

    父沈贺原为一破落廪生,沾儿子的光,官至绍兴推官(6品)。

    妻殷若菡29岁,浙江会稽宝应坊殷家的独女,商人家庭出身,汇联号的幕后老板。

    妾柔娘原东南总督张经府上的婢女,背景不明,年龄不明,疑为曾铣的遗孤。

    嫡长子:沈志卿,小名阿吉,嘉靖37年4月末出生,现年六岁,属相马(正妻殷若菡所出),(小名阿吉是老爹沈贺起的)

    嫡次子:殷士卿,小名十分,嘉靖37年4月末出生,现年六岁,属相马,(正妻殷若菡所出)(小名十分,是岳父殷老爷起的)

    庶三子:沈永卿,小名平常,嘉靖39年8月出生,现年四岁,属相猴,(妾柔娘所出)(小名平常是柔娘起的)

    科考经历:

    嘉靖35年3月殿试中状元(即进士)(殿试地点:北京西苑)主考官:张治

    嘉靖35年2月会试中会元(即贡生)(会试地点:北京顺天府贡院)主考官:徐阶

    嘉靖34年8月乡试中解元(即举人)(乡试地点:杭州浙江贡院)主考官:阮鹗

    嘉靖34年5月科试取得乡试资格魁首(科试地点:绍兴)主考官:浙江提学

    嘉靖33年6月院试取得生员资格(即秀才)绍兴府案首(院试地点:杭州)主考官:浙江提学

    嘉靖33年4月府试绍兴府案首(府试地点:绍兴府学宫)主考官:绍兴知府唐顺之

    嘉靖33年2月县试会稽县案首(县试地点:会稽)主考官:会稽知县李朋程

    仕宦之路:

    嘉靖43年3月礼部右侍郎兼东南经略(三品)总领东南军政,节制六省文武,事毕还朝

    嘉靖43年1月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三品)钦命巡视东南、犒赏军队、奖掖有功、举荐贤能安抚使

    嘉靖42年8月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三品)

    嘉靖42年7月授嘉议大夫、加资治尹,赐穿斗牛服,禁宫内骑马

    嘉靖41年6月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学士(四品)

    嘉靖40年12月大明钦命招讨使

    嘉靖40年12月左佥都御史奉职彻查宣府总督案(四品)

    嘉靖40年11月左佥都御史奉职彻查陆炳案(四品)

    嘉靖40年10月国子监祭酒(四品)

    嘉靖40年7月裕王府侍讲

    嘉靖40年6月国子监司业(五品)

    嘉靖40年6月詹事府司经局洗马(五品)

    嘉靖39年初左佥都御史巡抚苏松即苏松巡抚(四品)兼江南市舶司提举

    嘉靖37年8月苏州知府(四品)兼江南市舶司提举

    嘉靖35年11月苏州同知(五品)兼江南市舶司提举

    嘉靖35年10月詹事府右中允(六品)

    嘉靖35年4月内阁司直郞(从六品)

    嘉靖35年3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

    嘉靖34年2月浙江巡按及监军道(无品无级一切待遇从六品)

    嘉靖33年7月浙江巡察使(无品无级一切待遇从六品)

    语言及其他技能:官话绍兴话英语

    实业:汇联号(全国联锁、通存通兑的古代银行)

    琼林社绍兴七子之一(另外六人是徐渭、吴兑、陶大临、诸大绶、孙鑨、孙铤)

    授业恩师沈炼(沈炼是沈默的老师,更是他的堂叔,其子沈襄、沈衮、沈褒入族学皆比沈默要早,是沈默的师兄)

    好兄弟:沈京姚长子(沈京是沈默的堂兄;姚长子是沈默小时候的玩伴)

    沈京:上海知县

    姚苌:崇明岛守军副将(具体职位不明)

    同乡:绍兴六子皆是其同乡。(其中徐渭、诸大绶是绍兴山阴县人;吴兑、陶大临是绍兴会稽县人;孙鑨、孙铤兄弟是绍兴余姚县人。)

    师门身份:王学门人,南派第四代嫡传弟子(第一代阳明公本人;第二代分裂成多派如泰州学派,绍兴学派等代表人物如季本等;第三代王学复兴代表人物如徐阶、沈炼、唐顺之、徐渭、何心隐等可谓群星璀璨)南派王学的继承人

    书童:沈安(后转为管家)娶原东南总督张经府上的侍女晴翠为妻。因有12房姨太被T到上海让沈京管教。

    护卫:铁柱、三尺门生:申时行、王锡爵

    党羽:归有光、王用汲、戚继光、徐海、俞大猷、蓝道行、黄锦,唐汝楫

    老家地址:浙江绍兴府会稽县城永昌坊紧西头的银锁桥东边第三户(或是状元坊紧西头的六元桥)

    沈默初婚时间:嘉靖三十五年腊月初七

    幕僚:郑若曾、王寅、沈明臣、余寅.

    根据重新考据,发现沈默是在嘉靖30年的夏天穿越的。特此更正。

    根据重新考据,殷若菡比沈默大3岁,那么截止至嘉靖43年,殷若菡是30岁。特此更正。

和尚3月4日三江访谈经典语录【小糊涂仙1

    chen*****:大师,我好像感觉现在我和众多书友对您就像在追星啊

    三戒大师:错觉,你们爱的是鸡蛋,不是我这只下蛋的公鸡

    尘之风:三江上的那个照片是大师本人吗,挺帅的小伙啊

    三戒大师:难道我会给别人出名的机会吗?

    紫i崖:沈默最近的风头完全被林润和海瑞给抢了啊

    三戒大师:沈默说,我享受幕后黑手的时光,(教父音乐响起)

    上古炼气士:大师,你对在苏雪门事件中以奇梦神话为首的女读者们的所作所为有何感想?

    三戒大师: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书友*****:今天开车被碰瓷了,和官居一品有联系吗?

    三戒大师:有,你要是有沈默这个亲戚,肯定没人敢碰你

    chen*****:唉,自从看大师的“官居”,泡妞的时候也有话谈了;睡觉也爱做梦了,....

    三戒大师:一口气还能上五楼?

    爱你十秒种:大师准备如何处理沈默与张居正的关系?

    [嘉宾]三戒大师:我们是情深意重的爱人,也是相互伤害的敌人

    蹦极:大师,我觉得严东楼更象穿越人风花雪月的,主角太正经了,大师没想让他花差花差吗?

    三戒大师:他太累了,没有那个精力,难道你们没发现,沈京和沈安就是他的分身吗?

    夜霜红:大师,苏雪后面还会出来吗?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哎。。。。

    三戒大师:你问问奇梦神话她们什么意见?

    天天天使_:其实,我一直以为大师是中年大叔来着,没想到居然是年轻人,哈哈~~~而且居然不猥琐,太惊讶了呀~

    三戒大师: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叔,大叔为什么一定要猥琐?

    枫の筝orz:大师对下一本书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三戒大师:有,就像中国研制战机一样,制造一代,设计一代,构思一代

    上古炼气士:大师对官居里哪个角色的生活最向往?

    三戒大师:沈京

    书友*****:其实我觉得从现代人的角度看,只要是皇帝就没有好人!

    三戒大师:从人的角度说,明朝的皇帝还真有几个不错的

    离恨疏狂:一品出全之后大师会搞签售吗?

    三戒大师:那得你帮我组织

    阿密嘎:下一本书打算写哪段历史?

    三戒大师:宋

    催子得很:要是最后沈墨穿回21世纪。那是多么的美好。

    三戒大师:回去干啥,温伯伯又不会让位给他

    白翼龙:创作苏雪这个角色的本意,是否在喻示大师你心中那个蠢蠢欲动的出墙心理?因为有贼心没贼胆,所以让苏姑娘如此幽怨?

    三戒大师:我说不是,你信吗?

    chen*****:大师,您的媳妇会写书吗?毕竟夫唱妇随嘛!!

    三戒大师:不会,我媳妇是领导者

    历火大哥:大师【一品】会写后传吗?或者【官居II】?

    三戒大师:写II的结果都比较2

    上古炼气士:苏雪写没了,这是我们大多数男同胞们心同的一个痛啊...

    [嘉宾]三戒大师:同痛同痛

    丨左手写爱丶:大师...您对“采菊东篱下”这句诗怎么看?会不会让您想起你和三痴去过的那座山呢?

    三戒大师:我们去的是美国西部

    chen*****:大师,我在想,是不是您的初恋就像苏雪,但是您的初恋到最后抛弃你了,您现在写这个苏雪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三戒大师:我……我媳妇在看

    奇梦神话:大师,《官居一品》这部书一定会在起点连载至结局吧!

    [嘉宾]三戒大师:下本书也在起点

    半城杀戮:大师的很多回答滴水不漏哈跟温老板接近了

    [嘉宾]三戒大师:这个这个……

    非天龙:想好以后孩子叫啥名字了吗

    [嘉宾]三戒大师:杨小浩或杨小好,嘿嘿嘿

    磊——胖:大师会不会在书里加入多些战争元素啊,话说沈默会不会扛着大枪干上一场?

    [嘉宾]三戒大师:嗯,还准备修真

    上古炼气士:大师觉得在苏雪这个角色上有遗憾么?

    [嘉宾]三戒大师:很遗憾,我把她写没了,心如刀割,创伤难愈啊

    阿密嘎:我倒是觉得沈默的个性越来越不突出了,是故意把他写圆的?

    [嘉宾]三戒大师:外迹浑然,内抱不群,政治家的群像

    天天天使_:其实我比较困惑的是,官居最近的月票不给力,问题出在哪儿?

    [嘉宾]三戒大师:更新不给力

    白夜赤水:大师,我很想给你投月票,可我只看你的书,一个月实在是攒不出一张月票。。。要不咱多更点

    [嘉宾]三戒大师:好,从五月份开始,咱照着一张月票写

    尘之风:为了官居一品,明天去充V,全程订阅,鄙视我自己

    [嘉宾]三戒大师:谢谢大哥啊

    书友*****:大师李娘娘和沈默之间会有故事吗

    [嘉宾]三戒大师:不得不说的故事

    书友*****:大师,此书你一定要写好呀,书架上我想要一套完整的书

    [嘉宾]三戒大师:我也这样想的

    阿密嘎:大师写海瑞很出彩也戏份很多,不知道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写的?

    [嘉宾]三戒大师:很崇敬,很希望能真有这么个人

    do瑞米:和尚和尚为么叫三戒求解。。

    [嘉宾]三戒大师:少年戒色中年戒嗔老年戒得

    夕日冰尘:若菡在以后的经济制度改革中,还会大放异彩吧,夫妻同心?

    [嘉宾]三戒大师:会的,等带完孩子,这也符合社会规律

    肉人咕嘟:据说您看了海量的明代笔记(古书)。。

    [嘉宾]三戒大师:哪有海量,十来本而已

    小糊涂仙100:官居中很多是真实的历史,还有一些需要作者独立的创造,在真实和创造之间,和尚是怎样平衡二者的呢

    [嘉宾]三戒大师:多看书,对人物了解深了,就不难了,不是有那么个说法,叫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嘛

    chen*****:大师,居然您已经开发了东南方,那是不是会写到大西北的建设??

    [嘉宾]三戒大师:不可能啊,人力有穷尽,写就是骗字数了

    上古炼气士:大师,嘉靖还有几章才会挂啊?

    [嘉宾]三戒大师:他现在基本沦为一件道具,蹂躏够了就挂掉

    小糊涂仙100:你的水平是起点的白金水平啊

    [嘉宾]三戒大师:我是白银圣斗士

    魔神NO。1:大师你怎么不是从政治?

    [嘉宾]三戒大师:你觉着写完这个书,还有心情从政吗?

    小生不怕麻烦:哈哈看来把老张当对头了会肉体消灭么?还是收来当小弟!!

    [嘉宾]三戒大师:肉体上征服他

    阿密嘎:想知道裕王登基后会不会和沈默有摩擦?

    [嘉宾]三戒大师:不会的,裕王很好的,你们不要欺负他

    小糊涂仙100:替“等风的旗”问:为什么把画屏杯具了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

    [嘉宾]三戒大师:唉,小姑娘有自己的选择,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一棵树上吊死

    左手写爱丶:大师......兄,徐渭难道就让他这样打打酱油吗?不给他找点有意义的事?

    [嘉宾]三戒大师:我将来会给他个很重要的任务,去辽东打酱油

    武道宗师:沈默的便宜弟弟以后还会不会出场?

    [嘉宾]三戒大师:不会的,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上古炼气士:沈默能活多久?也就是说沈默会死么?

    [嘉宾]三戒大师:不会的,我不会把他玩死的,大不了就坐船去美国,当美利坚国父也不错

    绝对书虫007:大师,太猥琐了,怎么能毁若雨容啊

    [嘉宾]三戒大师:和女读者作对,我有快感

    冰冷的热情:大师以后会不会有满族的戏份啊

    [嘉宾]三戒大师:有,我好喜欢野猪皮哦,准备让他去开疆拓土

    枫の筝orz:大师,是你结婚吧

    [嘉宾]三戒大师:什么意思?难道新郎不是我?

    魔神NO。1:大师最近徐渭的戏码怎么少了很多

    [嘉宾]三戒大师:结婚去了

    夕日冰尘:和尚准备祭出李时珍救林润么,作为奇梦的偶像,她压力很大。

    [嘉宾]三戒大师:呵呵,林润就多呆几天吧,再给他毁个容啥的,省得抢了默默的风头

    绝对书虫007:吕小姐以后的剧情是如何设定的?以后还会出现吗

    [嘉宾]三戒大师:吕小姐是谁?

    Д狸Ё:三公槐啊!!三公槐!!!到底什么时候辩论啊???

    [嘉宾]三戒大师:马上就有,全书一共设计了三场,都是至关重要的,只是因为时机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推出,第一次马上就到

    阿密嘎:请问大师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是哪个?觉得自己塑造得最成功的是哪个?主角除外哦

    [嘉宾]三戒大师:画屏

    绝对书虫007:张居正以后会与默默演对手戏吗?小张以后怎么安排的

    [嘉宾]三戒大师:肯定的,不和他玩和谁玩?

    肉人咕嘟:嘉靖和万历都是明代在位比较长的皇帝,那么官居是不是时间跨度会比较长呢?

    [嘉宾]三戒大师:嘉靖写了后十年,万历只写前十年,而且后面官做大了,时间过得也就快了

    奇梦神话:大师对最近连载中林润风头盖过主角,取代了主角在众女读者的偶像地位有什么看法。

    [嘉宾]三戒大师:真的,难道默默过气了吗?

当你站在历史的拐点【玛丽亚九十五】

    看完“历史的车轮”几章之后,我在心中默默确定,这本书是神作。经过这本书,三戒大师就是真正的白金,大神。

    我看书喜欢攒个几百起点币的量之后,因为不如此很难感觉到一本书的脉络是否清晰,也正因为如此每每发的评论总是显得慢了好几拍。所以,直到这两天,才看到此处,被这一段感动的热泪盈眶,好久没有过这种屏气凝神心肌梗塞的感觉了(上次好像是无限恐怖还是都市妖奇谈来的)。

    《官居一品》,开了一种历史书新风。也许它不够YY,不够香艳,所以月票榜上始终在一个“还算不错”但并不出类拔萃的位置,但我觉得这无所谓。本分类第一名的那位大神,重回历史的那部新作在我看来并无多大突破。我以为,他的作品也是一个巅峰——“带有解决方案色彩的YY”。但是三戒大师的《官居》,则是更接近于“带有YY色彩的解决方案”。

    解决什么呢,当然是解决我们的民族崛起问题。

    所有真正的作者都要在现实和YY之间走钢丝,又要赢得市场养家糊口,但午夜梦回之际又无法放弃自己心里那点“想说点什么”的自尊骄傲和表达欲望。如何两立,是一个起点写手的千古难题,无数大神在试图表达本心的时候悲壮扑街,这些典故以前很多,以后也不会绝迹。而这本书,我以为至少在历史类,是我目前看过做得最好的一本。

    如何推演历史。

    我一直觉得,很多历史书里的穿越者,其实并不像是穿越者。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千军万马之中杀个七进七出;又或者称王称霸当皇帝——这跟起义的农民有什么区别?所有揭竿而起的义士们都想着吃好喝好抢女人,皇帝轮流坐今天到我家,无论是不是穿来的大抵都一样。或者搞点马镫望远镜火药之类的小发明,对女生和颜悦色一点就觉得封建时代的女人应该感激涕零地纷纷来倒贴——好伟大的穿越者哦哦哦。

    但是你应该是不一样的。你的头脑应该清醒,你知道在站在顶峰的时候,应该做的不是保持,而是限制——限制自己手里的权力,限制那个“圣人”手里的权力。这何其难也?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当自己被压迫的时候,咬牙切齿,当自己压迫别人的时候,爽快不已,这是正常。虽然其实我们应当提出异议的,是这个制度——可惜,当自己可以在别人头上爽的时候,谁舍得限制自己?无数小说里面,那个主角曾经备受欺压,然后就奋起,奇遇,修行,翻身成了地主,欺压别人,当然高高在上地关心同伴也是必要的,通常名曰“护短”,大杀四方,一个字叫做“爽”。可惜,我看过的爽文千千万,瞄过的YY万万千,有能记住的么,没有。甚至看多了,我心里还会有点其实纯属蛋疼的忧伤——在这个制度之下,大家都习惯了,不是被人欺,就是欺人,那么就这样吧。

    也许,我想,超越这个时代的目光,应该,必须应该能够穿越层层迷雾,你站在地球仪的顶端,注视着脚下这颗旋转的蓝色星球,在这颗星球上,一个种族创建的文明正在纷纷进入突破,而在这个拐点,其中的一个伟大的民族正在落后于其他的人脚步——怎么办?研究火药还是研究望远镜?

    我记得有句话大意说,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我们缺的并不是“术”。我们无数发明各种领先,但缺乏一些意识。好比说,“让习惯做狗的人,明白自己其实也是可以做人的。”

    所以有田中芳树的银河英雄传说。莱茵哈特的帝国,诸事一言而决,他英明神勇,上下井井有条,强大繁盛;而历史学者兼职名将的杨威利守护的同盟,政客腐败,夸大其词,低效无比——杨威利每看到电视上政客演讲就皱眉换台,但从未想过挥师建立伊谢尔伦帝国,因为他明白,这个制度才是先进的,它不会因为一个人脑袋抽筋就把整个人类拖向深渊。而莱茵哈特死后,帝国如何?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源头之一,就是遗传和基因的神秘不可测——老子再聪明,子孙也经常是蠢货。

    为什么人走茶凉,人迁事败?当沈默对郑老头解答了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也站在了一个真正的穿越者应有的高度之上。

    但说到改革,历史类还有一部神作珠玉在前——yes,《新宋》。石越是尊大神,越到后期越是。新宋到后期几乎接近于一本“假如穿越到了宋朝应该怎么做”的教材。时间有点长,我有些记不清楚,但是还依稀记得这位大神无所不能迅速地就功高震主了,其实前面还挺好看的来着。——大神你好,大神再见,我后来没有继续追。

    但沈默在此处又有所不同。传道者书有云,多加增智慧的,就加增忧伤。如果有天真的穿越了,你有没有想过凭借一技之长小富即安,隐居去也?你知道,那时,在广袤的中华大地甚至大海上,可去之处多多,环境污染异常气候基本没有。

    但不行,为什么呢,因为你站在历史的拐点之上。那个目标,似乎并没有那么遥远,似乎不是非得大能大神才能做到,似乎一点点努力,终有一天会到达。漫长的黑暗隧道之中,那点出口的亮光那么清晰可见,但也许因为那点亮光却让人丧失对距离的判断——究竟应该走到什么时候?如果可以有吃有喝有玩有乐,是不是还一定要非走到那里不可?在隧道里面止步不前并没有那么累,何不像其他看不到的人一样就这么一辈子,反而轻松愉快?

    但是依然不能,因为那点亮光你看到了。就为了那一点点说起来像个傻瓜的“热爱光明”四个字,你选择孑然一身踽踽前行,很多人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向前走,也许因为往前走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钱财?是的,也许可以,但除此之外,还有那一点亮光。

    润物细无声。在每一个有着既成体制的地方,想要走出一条新路都无比艰难。把这个过程YY化的小说有无数,似乎有钱有权有智商就什么都办得到——但其实大家都隐约知道,不是这样的,违反社会的规则的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会被吃得渣滓都不剩。所以我说,沈默提供的是一个“YY化的解决方案”,在自己智商情商双高,机遇挑战并存,背靠一座岳父家的金融帝国的基础上,可以试试看这条路。一点点做下去,就可以一点点前进。这个国家的思想始终在岩石缝中顽强冒头,只要像愚公一样一点点碎开,这个永远不乏智慧的民族就将自行焕发无限生机。

    所以我爱沈默,我一直觉得他才是真正有代入感又YY的主角。“早生五十年才不管那么多”,无数思考,彷徨,得意忘形,委屈艰难,成就了现在的沈默,看到欧阳的纺织机,就无法控制的沈默,心里。最YY的地方,是假设我们在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的时候,还能够如此自省,如此保持一点追求一点良知不昧。他是一个平凡人,所以为妻子儿子都准备好了扬帆出海这一条退路,可其实釜底抽薪不要干那么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不更简单?但不行,他站在历史的拐点,他心中还有一点骄傲不灭。

    该怎么说呢?当“认真了你就输了”的时代到来,我依然以为认真是黄金钻石般的品质,纵然时代不同价值不同,但光彩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感谢认真的大师,认真的沈默,我也认真地觉得,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一个人穿越,我选择沈默。

    呃回头一看发现唠叨了很长而且人称混乱……见笑见笑,但我对沈默的爱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的,第一,他试图改变根本问题,第二,他是个人。我爱官居!哦也~

也说说三戒对与沈黑犬有关的女人们的刻画【

    三戒的这本书的确写得很好,不但在对历史人物的把握上,并且在虚拟人物的刻画上也是如此。官居的确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大作了。看到这么多关于沈黑犬的女人们的谈论,我想简单谈谈我对三戒文中人物刻画的理解。

    1。若涵

    这是理想中的人物,如果说本书YY,那么若涵是最大的YY(当然除去那个穿越的假设)。从另一个地方说,若涵的塑造也是本文的关键,因为没有若涵所代表的背后财力支持,沈黑犬的所谓"抱负"就是空中楼阁。换句话说,这个故事一定程度上就是建立在若涵这个假设的基础上的,没有了这个假设,就没有了这个故事。所以说,要黑犬对若涵不好,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说不通的,黑犬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若涵做基础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说若涵的塑造是最大的YY。三戒把几乎一切的美好都加给了若涵,这怎么能让人不爱呢?

    2。柔娘

    这是个现实中的人物。虽然不少读者不喜欢柔娘,我也同样对柔娘谈不上有什么喜欢,但从现实意义上说,柔娘的塑造却是这本书的亮点之一。

    如果只有若涵,黑犬就显得太不真实了,柔娘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中和了若涵塑造的YY度。这里并不是说和严嵩做对比,而是因为说到底官居的主题并不是一部爱情小说,而是一部多少带着理想化的人生小说。既然是人生小说,那么三戒要塑造的就是一个具有典型代表意义的黑犬而不是一个纯粹在YY基础上堆砌起来的黑犬。若涵的塑造是为了铺垫故事发展的基础,但如果只有若涵,那样的黑犬就变成了一个纯粹YY基础上的黑犬。如果这样的话,或早或晚,这个故事一定会往越来越YY的方向无限发展过去,这就会是一个致命伤。

    但有了柔娘,一方面使的主人公带上了缺陷,另一方面却使得故事从一定程度上被拨回到了比较现实主义的轨道上,因为要能在这样一个现实主义的官场上生存并繁盛的人物,是必然要有对现实妥协的一面的,否则就真的是YY的极至了。我们拿严嵩来比较,在感情生活上无可挑剔的严嵩就在其它的地方(也是对官员来说其实更严重的地方)做了无原则的妥协。从现实意义的角度说,这就是真实的官场人生,因为在这样的人生里面是绝对容不下纯粹意义上的高大全的。所以,三戒让黑犬在感情生活上带上一些缺陷来实现让他在政治生活上更多的主动,这种编排对于故事的主题而言,我觉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过说回来,一个柔娘就足够了,如果再多,那就要滑到另一个极端---**小说那边去了。

    3。苏雪

    苏雪其实是黑犬真正的灵魂配偶。

    前面说到,若涵是一个YY人物,她的塑造是整本小说的物质基础。没有若涵,就没有书里面的黑犬,也就没有这本书。

    但从另一个角度说,若涵是不真实的,而苏雪却是真实的。一个美丽动人的,却是贫穷的,但又是坚毅的有尊严的,这是一个典型的时代人物的描写。如果从心灵的角度说,她是黑犬真正相象和相合的那一半。黑犬自己不也是这样一个相貌英俊,坚毅而有尊严,但却是贫穷的出身吗?

    但从现实主义的角度说,黑犬和苏雪却是不可能真正配合的,他们的强行配合只能是悲剧。苏雪不能给予黑犬在现实世界里面的帮助,而黑犬(如果没有若涵带来的物质基础的话)也不可能给予苏雪任何在现实生活里面的保护和关爱。所以,他们的悲剧是注定的。

    我个人认为,三戒成功的地方就在于他尽最大努力地把这样一个注定的悲剧至少写成了一个悲喜剧。虽然黑犬和苏雪仍然是注定分别,但至少在两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些可以永远怀念的美好记忆。

    同时,从现实主义的角度说,如果将黑犬和若涵与黑犬和苏雪的故事放在一起对比,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更多对真实人生的感叹呢?(想一想,如果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是没有若涵的,但却有黑犬和苏雪,而他们又相遇相知了,那会是怎样一个故事呢?反正肯定不会是一个喜剧结局!)

    4。画屏

    虽然只是一个出场不多的人物,但三戒对画屏的刻画也是相当成功的,这从到现在还有不少读者念念不忘她就可以看出来。

    画屏所代表的是真实人生的另一个方面---对于信念和理想的坚持和执着。

    如果说若涵是虚构的人生,柔娘是妥协的人生,苏雪是梦中的人生,那么画屏代表的是实在的人生。

    如果没有这个故事,真实的黑犬娶的十之八九会是画屏。若涵太虚渺,柔娘太妥协,苏雪太梦幻,而画屏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穷书生,娶了一个有眼光有能力有爱心的富家丫头,然后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发家史,这是最现实主义的故事了。

    但当然,如果这样,那么黑犬是无论怎样不太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的,故事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波澜壮阔。

    为三戒鼓掌,官居最大的亮点就是里面的人物刻画,三戒对人物驾驭的能力实在是已经到达真正大师的境界了。

【咆哮体跟风】当首辅的乃们都伤不起【阿密

    你们以为当首辅很风光是吧!!!!!!

    官居一品神马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神马的很牛逼很了不起是吧!!!!!!!

    有本事你们来当啊!!!!老纸想掀桌子走人都不让咱走啊!!!!!!这尼玛才真的是一条不归路啊!!!!

    当首辅的其实比打杂的都特么不如啊!!!!!

    大雪天的还要站在外面给皇帝护法当门神有木有!!!!!

    晚上连觉都睡不好还要被皇帝随召随见有木有!!!!!

    你以为老纸是钟馗啊还要帮你个死皇帝镇邪!!!!!

    镇邪就算了还要被皇帝当小白鼠有木有!!!!!!

    鸽子蛋大的丹药一坨一坨的吃有木有!!!!!!

    特么的都快整出人命了还要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谢你个头啊老纸看见丹药就菊花一紧有木有!!!!!

    不光当门神当小白鼠还要当皇帝的出气筒有木有!!!!!

    皇帝心情不好第一个就找首辅有木有!!!!!!

    出了事首先就是装孙子有木有!!!!!!

    七老八十的还跟孙子一样P都不敢放一个!!!!!

    所有责任首先都在自己身上有木有!!!!!

    说错一个字就要小心脑袋会不会搬家啊!!!!!!

    皇帝要换首辅那就跟开电梯一样的啊!!!!!

    说升就升说降就降啊!!!!!说停电你特么就要全身瘫痪啊!!!!!!

    不光上面那个头疼下面那一万个更头疼啊!!!!

    不是自己的人都特么想方设法把你弄下水啊有木有!!!!

    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会被玩死啊!!!!!

    是自己的人就被别人玩啊!!!!!

    找茬的人天天用显微镜看啊有木有!!!!!

    一个个都能从鸡蛋里挑恐龙骨头啊有木有!!!!

    几万年前的事都能给你翻出来说啊!!!!

    你护了这个管不了那个啊!!!!!!

    而且还特么护了手下就有可能被皇帝玩死啊!!!!!

    结党营私欺君罔上图谋不轨的帽子一顶一顶往脑袋上扣啊有木有!!!!

    不护吧你手下看不起你啊有木有!!!!!

    连自己人都不帮忙谁会为你卖命啊!!!!!

    你以为当首辅的都姓猪名八戒啊!!!!!左右不是人啊有木有!!!不是人啊啊啊啊啊!!!!!!

    首辅特么的还要全能啊有木有!!!!!

    作八股算账写青词看报表样样都要会啊!!!!!!

    谁适合带兵谁适合管账心里都要有数啊!!!!!

    举荐错一个人就会被皇帝骂死被对手整死啊!!!!!

    大明那么多官员谁干了什么晚上夜战几场都要了如指掌啊!!!!!

    你以为首辅脑袋是CPU啊!!!!!高速运转啊!!!!奔腾酷睿2双核啊!!!!!

    还有那神马该死的票拟啊!!!!

    国库亏空管老纸P事啊!!!!!!

    要钱就一个个跑来找老纸哭穷啊!!!!!

    神马吏部户部兵部工部礼部刑部都是催债鬼啊!!!!!

    老纸签给谁都得罪人啊有木有!!!!!!

    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首辅有木有!!!!!!

    签个票拟能练出比老大妈在菜市场讨价还价还高的本事有木有!!!!

    你们以为首辅好当啊!!!!!

    做事的被砍头不做事的是甘草贪钱的被骂不贪钱的混不下去啊!!!!

    这坑爹的职位还天天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虎视眈眈的盯着有木有!!!!!

    一有机会就要你永世不得翻身有木有!!!!!

    盼着你死的人一坨一坨的有木有!!!!!!

    以下省略三千字有木有!!!!!!

    当个首辅老纸容易么!!!!!

    当首辅的人你们真的伤不起啊!!!!!

姑苏有雪---玛丽亚九十五

    作者按:本文时间轴比大师正文靠前,背景推进人物命运纯属作者个人臆测,虽尽力靠近原文细节,但毕竟力有未逮,且作者本人对明朝官制生活细节根本不懂,请大家看到bug务必一笑而过。

    本文的重点是苏雪的命运。女频气味重,夸张处直逼玄幻,慎入。我一直将苏雪理解为一个好女子,可惜好女子未必有好命运好下场。如今我也只是写自己的理解,不喜欢的,就默默关闭窗口吧,谢谢。

    最后,如果大师能看到这里,默默请求大师把公众版里区区不才在下小生我的《历史拐点》书评补足……我那时分了两层楼,但是公众版里被腰斩,自己觉得很痛。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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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又是一年春来到

    隆庆五年春。垂柳仿佛融化在晨雾中一般,漾着些若有似无的绿,朦胧如烟,又随着朝日初升渐渐清晰,泛出带些湿意的浅金光泽。

    日头渐高,阳光温和地抚摸着苏州城有些苍老的轮廓,这座城市默默伫立在此,不着华饰却自有风流。

    这便是张甫对苏州城的最初印象。

    他跳下马来,牵马进城。苏州早已没有人头税,仅对货物征收极低的商税。他独身一人,只牵着匹马,在城门口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城门丁还笑着对他说:“这位客人,若是初次来苏州,苏州城内人流密集,普通人士禁止骑马过街,牵马可不好走,不如存在顺达马厩,城门口进去不远便是!”

    张甫笑着拱手谢过。

    他还真是对苏州的境况有些模糊了。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少年时跟随家人来过一趟,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虽说苏州上海极近,但自从入了上海衙门,事务千头万绪,近在咫尺的苏州反而始终无暇旧地重游。

    进城没有几步,便是城门丁说的顺达马厩。根据草料不同价格分了三档,伙计极为客气有礼,连带人的心情也越好了起来。马厩旁边便是人力车的生意,几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大汉等着生意,一看便知道是西北百姓,用方言聊着天。他谢绝了人力车的生意招揽,那几个人也不沮丧,照旧笑着去说话,显然是并不着急温饱的。

    张甫漫步在城中大道上。入耳的吴侬软语杂着官话,有时还夹着几句西洋番语,各式人等自行其是却又分毫不乱,热闹,整洁,繁华,有序。

    张甫在心里暗暗感叹,上海近几年取消商税,渐有取代苏州成为第一货物集散地的趋势,但苏州果不愧是东南第一大城,自有谁也取代不了的一份底蕴在。

    他随意挑了个早点摊子坐下,点了份馄饨汤生煎包,馄饨是用鸡汤煮的,点了碧绿的葱花,馄饨皮薄如蝉翼,飘在汤里透出虾米青菜猪肉的颜色,生煎上嫩下焦,鲜香味道合在一处,令人食指大动。

    张甫看似有条不紊实则极快地填饱了肚子,整个人重新从赶路的疲惫和微凉的春寒中振作出来,想起了县令大人的交代。

    上海县令沈京,当朝阁老沈默的表亲。

    按说像沈京这般人物,也算是能吏干员,治下上海的国民收入连番几番,亲戚又得力,早该升上去了。偏偏这位大爷就是抱定上海不松手,连任县令八年,直到上海由县开府,总算从县令升成府尊,结果还是他沈京的一亩三分地。沈京跟他五彩缤纷的老婆团早已经成为上海街头不新鲜的逸闻,哪怕是山西巨鳄,京中大贾,到了上海也得先去沈京那里拜山头。

    身为沈京的左膀右臂,作为一个高速发展城市的县丞——现任府丞,张甫近几年忙得陀螺一般。直到这次,沈京神神秘秘交给他一个任务。

    上海成了四海汇宾之地,府尊沈京大人难免会搞些文娱活动来丰富市民的文化生活——经济文明精神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年朝内外好事不少,上海一年一度的天下艺擂更是要大搞特搞。这天下艺擂乃是汇集天下歌伎舞姬,同台登演的盛事,苏州作为丝竹弹唱红粉佳地,每年都有极多名妓受邀。这种事从来都要小吏去办即可,这次要他张甫亲自出马,只是为了一个人——

    他之前本还以为府尊大人良心发现放他去苏州度两日假,直到府尊大人在他耳边说出那个名字,他才发现,笑面虎就是笑面虎,不把人的剩余价值压榨干净,那是绝不罢休的。

    “苏雪。”

    苏雪在苏州也算是如雷贯耳的人物。这女子才貌双绝,尤其在琴道上造诣极深,曾是苏州一代头牌,失踪几年后以裕王府旧琴师之名洗白前事,重回苏州,矢志不嫁,深居简出,办了女子琴塾。看热闹的上门骚扰的起初当然不少,但渐渐也绝了迹,倒是她的琴塾声名大振,学生不绝。

    张甫是沈京心腹,对此中细节自然清楚得很。苏雪美貌才慧,登门骚扰之人绝迹自然不是因为那些人良心发现,而是上海苏州两地大佬关照的结果。

    而上海苏州两地大佬的关照,背后又有一个关键人物的身影。

    一开始,张甫也曾经猜想那苏雪莫非是沈京的小蜜,但结果直接被沈京呸了一口道:“若是我的,我早娶进门了!”

    想想也是。

    时间长了,张甫才知道,罩着苏雪的人,是那个人——

    大佬中的战斗机,沈默。

    若说起沈默,整个大明朝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另一位阁老张居正也是少年神童,未足知天命之年便任宰辅,仕途也算是春风得意,但跟另一个宰辅比起来,只能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比人气死人。

    沈默同学,大明朝唯二的六元之一,那就是传说中的文曲星下凡啊!文是“心学”派中流砥柱人物,武能平倭寇,剿山匪,人道是沈默出马,事无不成。终于以二十八岁之龄成为先帝遗诏见证人之一,年过而立便与张居正一起入阁,更兼任太子少傅,眼看便是两代帝师。大明朝的奇迹,人称“神奇小子”!

    所以,此次为了声势隆重,特别请苏雪大家压轴献艺,为了表示郑重,才特意要张甫上门。

    “那小子让我亲眼看看她的近况……”沈京摸摸嘴,坏笑,“劳烦老弟跑这一趟!”

    张甫想到此处,又无声地叹口气,擦嘴付账,晃悠着向苏州城南走去。

    人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张甫也全然不急,一路溜溜达达地散步。街景市声,红尘生动,又赶上好天气,令人觉得温暖愉快。但苏州城也实在算不得太大,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是到了。

    七拐八弯,闹市喧嚣逐渐不闻。垂柳荫里,一户独门小院隐在此处,门脸丝毫不见出奇。隐隐约约能听到琴声偶起,恬雅静谧,竟似换了一个世界。

    张甫早已把地图烂熟于心,哪还不知道到了地头。整理下衣冠,上前举手叩门。

    “谁呀?”有小丫环声音响起,清脆快活。

    张甫朗声答道:“上海张甫,奉沈京沈大人之命求见苏大家!”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丫环梳着双髻,看着不到十岁模样,笑道:“姑姑日前收到沈大人的信,今天琴塾不上课,姑姑正在偏院等你呢。”说着指了条路,“你过去就能看到姑姑啦。”说着蹦蹦跳跳地,竟自去了。

    张甫摸着鼻子苦笑,想想也只好顺着那丫环指的路向前。一路上听到琴曲优美,令人心醉。他是嘉靖年间的同进士,琴棋书画也学过一些,听出是一首《阳关三叠》,心下有些佩服,道这苏大家真不愧是盛名无虚。

    这院子外面看着门脸不大,里面却颇为广阔,拐过一道长廊,眼前又是豁然开朗。

    亭台宛然,山石错落,秀雅有致,花木芬芳。这院子里种的几棵多是梨树,树下种了芍药,都是正好时节,粉白缤纷,好一处偏院。

    张甫侧耳听听,琴声似乎还在更远后院处,不免有些踟蹰。难道不是这里?心中再次怨念起前院不守规矩带路的小丫环。

    忽然,张甫眼角余光看到树下似乎有人,定睛一看,花丛树影中确实站了一人,因穿着白衣,开始竟未注意。背对此处一动不动,依稀可见背影窈窕,挽着发髻,应是女子无疑。

    张甫随即下了长廊,向那方向走近几步,同时出声道:“请问这位姑娘,在下上海张甫,奉命前来拜访苏大家,未知苏大家在何处?”

    那女子不动的时候,身影静谧,仿佛融于园中;听到张甫呼唤,像是忽然惊醒一般,转身过来。张甫走的近些,看得真切。那女子一身绿纱白裙,发髻极随意地用玉钗挽了,举动之间轻盈优雅。她转身望着张甫,微微一笑,福身道:“妾身苏雪,张大人请了。”

    张甫心口似被猛然一撞。这女子不动之时似画中一景,动作言语之时,方知花树亭台,不过此女陪衬!他毕竟见多识广,回过神来,还礼道:“见过苏大家。”

    苏雪微笑,施施然走出花丛,几似梨花精魅。她伸手道:“有失远迎,张大人请。”

    张甫随着苏雪进了侧院堂屋。琴声依旧铮铮淙淙,张甫略作倾听之态,苏雪便笑道:“后院门下练琴,有扰尊客清听。”

    原来那一曲让自己颇为倾心的《阳关三叠》,只是苏雪门下!

    张甫这才真正悚然,语气之间更尊重了几分:“令弟子已然琴艺高妙,可想其师。”

    苏雪并不得意,也未过谦,只淡淡道:“张大人谬赞了。”说着便从屋角炉子上提来一把精致小壶,竟是要亲自沏茶。

    张甫立即起身道:“不敢当!”

    苏雪笑道:“贵客请坐。未知贵客几时前来,茶水早沸,也不过随意一冲,并不是什么费心事。茶无非供人饮,正如琴不过留客听,有何当得当不得?”

    张甫讪讪坐下,看苏雪皓腕如雪,神态专注。这一仔细打量,才发现苏雪果然已经不年轻了。纵然容貌依旧二十许人,但目光沉静,通身的气度却又似乎在她年龄岁月之上。

    张甫自然知道,眼前女子今年恰满三十岁。

    苏雪凝神抬手,洗茶再沏,举动之间并不如何华丽机巧,瞧来却浑然天成,大繁至简。苏雪端茶奉客,自己也自端了一杯,坐下道:“虽是去年的雨前,也还有些可品之处,尊客请。”

    张甫端了茶,徐徐啜饮。茶汤澄亮,香气如兰,比新茶似乎多了些凝然涩意,却又婉转芬芳,更有韵味。

    苏雪:“水老了些,便配了旧茶。”

    张甫:“苏大家妙手,仅此一盏茶,便不虚此行。”

    苏雪:“张大人说笑了。妾身看沈大人信中,对张大人此行来意也是语焉不详,不知张大人……”

    张甫放下茶盏,正色道:“苏大家可知上海的‘天下艺擂’?”

    苏雪点头:“一年一度的盛事,妾身略有耳闻。”

    张甫道:“沈大人有意请苏大家出席天下艺擂。”看苏雪神色不动,又道,“苏大家自然不必下场较技,仅是作为嘉宾,压轴时一展琴技便可。沈大人担心此请令大家有所误会,特令在下前来解说,第一绝不必与伎人们较技,第二苏大家若有一丝一毫不情愿,拒绝无妨。”

    苏雪沉吟一下,笑了起来:“沈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张大人,茶有好有坏,不过用来喝;琴或有高低,不过用来听,妾身怎敢敝帚自珍。闭门谢客,不过是孤身女子自保之计,有生之年能得以出席如此盛会,妾身幸甚。”

    张甫大喜,不想苏雪身上竟无一丝外面传说的清高骄矜,起身作揖道:“足感盛情。”

    转眼一个月过去,春暮花飞,乱红迷眼。

    张甫早早起身,赶往衙门。沈京坐在案后,面前的公文照例堆了一尺高。

    张甫点头道:“大人早。”却被沈京火辣辣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尴尬笑道,“大人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沈京啐了一声,又明显做作地上下打量几眼,坏笑:“君实真是收拾得整齐!”

    张甫大窘:“沈大人莫要取笑!”

    二人心如明镜,下午艺擂,上午苏雪便会赶来。

    沈京笑着,忽然正色道:“君实,我知道你耽误这么些年,眼界也高了,但此女……”

    张甫肃然道:“即便是沈阁老又如何,苏大家与他早已断绝联系,我有何可顾忌!”

    沈京愣了一下,笑道:“君实胆子不小。放胆去,那小子那边自然有我分说!”

    二从我的心中杀出一朵花

    天下艺擂,是上海一年一度的盛事。无论国籍良贱,均可参加。

    每年都是万人空巷,就连苏州百姓也有不少来看热闹。会场特意设在城外长江入海处不远,便是为了场地能更空阔广大,容纳观众。每年盛事一举,苏州上海的守城兵马便得四下哨探,严密防卫,等盛事当天,军队兵士们大都攒出了黑眼圈。

    隆庆五年的天下艺擂也不例外。未时开始,人山人海已经把会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上海作为近年来蓬勃发展的贸易港口,连江入海,交通便利,节目种类之奇之全,名震全国。

    据说隆庆帝的某个御前侍卫是上海人,隆庆帝得知后,饶有兴味问:“可曾一睹天下艺擂?”

    这个谣言不知真假,但街头巷尾传得有鼻子有眼。

    短短几年,天下艺擂盛名如此。本国节目自不必说,来自海外的竖琴胡舞之类更是看的人目不暇接,最后甚至有几个浑身上下漆黑似炭的大汉上台去跳了一曲极雄壮的鼓舞!

    不少百姓嗓子都喊哑了,手掌也拍红拍肿,仍浑然不觉。最后评选魁首,看客以手中铜钱购买的花朵决定。

    一声令下,真正花舞缤纷。苏州舞伎碧罗香一曲戎装《十面埋伏》编排精巧,面前几乎堆了一座花山。

    苏雪看着这番盛景,心中有些浅浅淡淡的恍惚。也许几年前,她也曾画船献艺,彩声震天;千金一笑,歌轻舞曼。

    发生了什么,遇到谁,好像都是一场执著的梦,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苏大家?”张甫轻声唤道。

    苏雪微微一震,微笑道:“张大人,是该我了吗?”

    因为某位战斗机的关系,苏雪身后跟了两个护卫,张甫甚至亲自陪同。当然这是张甫是不得不来,还是乐在其中,便不得而知。

    夕阳西下,盛典已近尾声。看客们正是热血沸腾,大呼“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张甫看看天色,对台上不知哪家青楼的盛装老鸨点点头。那位妈妈会意,大声道:“最后一曲,苏雪苏大家献艺!”

    “苏雪是谁?”有人问道。

    有人的回答:“你不记得了,几年前的苏州花魁苏雪,后来去京城还当了皇子琴师的!”

    “哦!苏雪!”问者恍然大悟。

    苏雪苏大家。

    在这片地方,她的名声曾经红极一时,至今未曾被人忘记。

    苏雪谢绝了旁人的帮助,自己抱着琴,盈然上台。夕阳温柔地照在海面上。天色有些暗了,台下看客无论远近,都看不清苏雪的面容。

    她依然是一身白衣,一支玉钗,修饰少的几乎等于不存在。苏雪之后,再没有人敢如此出场。

    可今时今日之苏雪,又怎能如彼年彼月之苏雪?

    那时,他是年少气盛的状元公,她是灵巧善良的俏花魁。

    那时的苏雪,心里不是不自负的。美貌无比,琴歌双绝,花魁势在必得。

    自许出淤泥而不染,心里未尝不曾等着那一个良人脚踏五彩祥云来救她。良人来了,有英俊,智慧,才华,地位。但他是别人的。

    那时的她看似白衣天然,实则处处下足了功夫,每个细节,每个动作,都是仔细推敲。心里是否别有所求,连自己也纠扯不清。

    苏雪忽然想起了那个曲子。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却只恨少年公子负恩多……”

    辗转京城,飘零流年,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一曲成谶。最终默默回到苏州,不是不憔悴,不是不伤痛,直到某日,她看到了自己的琴。

    即使陷身火坑,她也未曾自轻自贱,甚至于在琴道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三岁时全苏州便没有琴师还敢教她。那时寄托了她所有心血,梦想,甚至于生命的琴,却蒙上了尘埃。

    她抱起了自己的琴,泪如雨下。

    沈公子,沈大人,沈郎,苏雪爱过怨过,痴过傻过,受你恩情,也在这短短几年流尽了一世眼泪!此间种种,如何分说?

    既不能说,便不必说。往事如烟,散尽无痕。

    今日白衣苏雪,已是千帆过尽,海阔天空!

    苏雪静静地抬起手,暗金色的光辉镀在身上,温柔凛然,不可逼视。

    琴声响起。

    曲子并不艰涩,是很多人都听过的《欸乃》。

    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像一片竹叶飘落江水中,荡起的圈圈涟漪,或者青山峭壁处,一棵固执坚韧的青松;阳光温暖,树林里青草的香气,或者岩上苔重,一抹木屐遗痕。云海翻腾,万物枯荣,江河跨地,日月行天,谁曾软语盈盈墙里秋千墙外笑,谁曾望断天涯多情却被无情恼?

    张甫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再看台下看客,都听得出神,不少人也莫名地流出了眼泪。

    苏雪的琴,似乎是高深艰涩的,却又似乎是最平易动人的。听她的琴,似乎就会不知不觉地想起自己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东西。

    风雪夜归时,那一盏昏黄温暖的灯光?

    巴山夜雨时,那一剪温柔羞涩的眼神?

    老大归乡时,那一句纯朴乡音的问候?

    春日郊游时,那一朵迎风微笑的杏花?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夕阳已经沉的快要看不见,天边余了一抹残红,水波摇摇地漾着,台上伊人已经芳踪渺渺。一片寂静。

    “苏雪的琴道,已经要合天道了……”

    张甫这才发现身边有人,扭头一看,沈京也流出了鳄鱼泪,正抓着他的袖子要擦。

    “去!”张甫立即抽回了自己的袖子,自己先擦了两下,又点头赞同道,“她仅凭琴道,恐怕亦足以史上留名。”

    沈京寂寞地自己掏了手绢:“我说老弟,我收回我上午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现在,真的不看好你。我刚才一瞬间觉得她都要羽化成仙了似的。”

    “……沈大人,你有手绢为什么还抓属下的袖子?!”

    张甫打岔般地说了一句,心里却陡然一凉。沈京不是说的不对,而是太对了。

    “砰”地一声,一朵烟花腾起,在夜空中璀璨绽开。大部分人方才醒过神来,有人叫道:“苏大家呢?”但五彩缤纷的烟花接二连三,很快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再度热闹欢腾起来。

    很快,天边残红也已经消失,天色彻底沉了下来,盛典已经结束。最后一颗烟花在夜空中谢幕时,张甫鬼使神差地向后面一驾马车看去。

    那驾青幔小车上,苏雪也正掀了车帘向外看。焰火映得她的面庞晶莹如玉,眼睛清澈,亮得如同灿灿星辰。

    可能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苏雪转头看看,对他微笑。眼中古井无波,像一颗琉璃琴心,光华晶莹,却冰冷透彻。

    张甫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沈京瞧着,叹了口气,背手走开了。

    三尾声

    万历八年冬。

    《大宪章》已经颁布五年。在大家好不容易逐渐适应了公民,自由,权利,议院之类的新词汇之后,忽然又有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开:

    “大宪章”“议院”的始作俑者沈默被一贬到底,只余虚职,张居正升任首辅,解散议院,废《大宪章》,重新为万历皇帝正位!

    一石激起千重浪。天下大震。

    万般纷扰之中,一行人在风雪之中离开京城,向着苏州方向迤逦而去。

    “爹爹,爹爹,前面有人!”

    一位美貌少妇薄怒道:“宝儿,说你多少次了,不要一直掀车帘,伤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名唤宝儿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容貌活脱脱与那少妇一模一样,一望即知定是母女。闻言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转,扮了个鬼脸,依偎回母亲身边,脚却不经意地踢了踢对面坐着的中年文士。

    那中年一直做聚精会神看书状,终于抬起头来,白面略须,气度温润,此时却只能苦笑道:“宝儿还没来过苏州嘛。”

    美妇瞪他一眼:“惯完儿子惯女儿!”

    那中年和少女都呵呵笑了,美妇绷不住,也笑了。笑完,那少女大概也是有些疲累,便伏在美妇膝上,沉沉睡去。美妇这才有些忧虑地道:“你……不要紧?我爹爹自然是欢迎我们去住的,只是京城……”

    中年摇摇头,轻松道:“改革都很难,我也没有想过能一蹴而就,正好让那些牛鬼蛇神都蹦出来看看……我们也透口气,在家乡给宝儿办及笄礼,顺便看看汇联号怎么样了。”

    原来,这中年正是大明前首辅,前议院议长,沈默沈拙言。身边的自不必问,大明一品命妇殷若菡。

    若菡点点头,也不再提起此中一节。

    他们这次正是要借机告假,回沈默心心念念的东南去看看。沈默的三个儿子已经先走一步,去苏州打点收拾,柔娘不放心,坚持一同前去。因此,这辆马车中只余夫妻幼女,三人也是其乐融融。

    眼看快到苏州城。天空又开始静静飘雪。

    南方的雪与北方不同,很少会夹杂着凛冽的风,只是大片飘落,寂静中别有一番风情。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

    渐渐地,越来越清晰,显然马车离弹琴人越来越近了。宝儿也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揉揉眼睛道:“谁在弹琴?”然后看看父亲微笑的脸和母亲难得有些赌气的神情,迷糊道:“这是怎么了?”

    琴声激昂高妙,却毫无缱绻温柔之意。

    沈默侧耳倾听,却把若菡的手抓了过来,放在自己手中。若菡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没有抽动,也不再说话,那类似于赌气的神情也渐渐消失,像沈默一样,认真倾听起了琴声。

    雪落纷纷,马车吱呀。

    有人遥遥唱歌。

    “采采荣木,结根于兹。晨耀其华,夕已丧之。

    人生若寄,憔悴有时。静言孔念,中心怅而。

    采采荣木,于兹托根。繁华朝起,慨暮不存。

    贞脆由人,祸福无门。匪道曷依,匪善奚敦。

    嗟予小子,禀兹固陋。徂年既流,业不增旧。

    志彼不舍,安此日富。我之怀矣,怛焉内疚。

    先师遗训,余岂云坠。四十无闻,斯不足畏。

    脂我名车,策我名骥。千里虽遥,孰敢不至。”

    歌声铿锵,穿云裂石。

    宝儿眨眨眼睛:“这是谁啊,唱得可真好听。这好像是在劝爹爹不要丧气呢。”

    沈默一笑,若菡反手在他手上掐了一下:“红颜知己,不错啊,沈默沈阁老。”

    沈默摸摸鼻子,又把另一只手覆了上去:“前几年沈京来信说她快以琴入道了,你还不信,现在看来如何?”

    若菡喟叹一声:“真是……令人佩服。”

    宝儿左瞧瞧,右瞧瞧,乖巧地没再发问。

    沈默握着若菡的手:“若菡,前事俱已随风。她已经有了她自己的路……”

    若菡的耳根渐渐泛了红晕上来。

    “若菡,上穷碧落下黄泉,沈默有你,足矣。”

    琴声渐去不闻。

    两年间,关于立宪还是君主的议论甚嚣尘上。两年后,张居正病危。沈默星夜回京,一举翻盘,重开议院,重启宪章,至此,君主立宪制在大明尘埃落定。沈默官居一品,兼任议长,再也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权威。

    次年春日,午后阳光暖意融融。沈默在书房,躺在逍遥椅上阅读着江南来信。若菡端了莲子羹进来,笑道:“歇会儿吧。”

    沈默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接过莲子羹,满足叹道:“还是娘子手艺最好。”

    若菡笑嗔:“快喝你的,话还不少。”说着忽然一眼扫到那封信里,有个尘封许久的名字。她有些讶异,好奇地定睛一看,写的是:“苏雪大家受欧罗巴五国联手邀请数次,已决定前往欧罗巴一展琴艺,日前已出海……”

    她微笑一下,看着沈默满足喝羹的表情,心中涟漪不起,安详宁定。

    莺飞蝶舞,正是一片春暖花开。

本书中全国人口数量研究

    洪武以后直到明末的户口数,《明实录》、《大明会典》、《后湖志》等书有不少记载,而各地方志中记录的本地户口数据就更多。但是,正如研究过明代户口数额问题的学者们普遍指出的,除北方一些地区外,大部分地区的数据质量极差,未能反映出明代人口发展的真实状况。因此,学者们最常使用的方法,是通过检验有关数据推测出明代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再以洪武后期的全国总人口数为基数,推算出明代后期的总人口数。由于对洪武后期人口总数的估计不同,对明代人口增长率的估计也颇有分歧,所以对明代人口峰值的估计相差极为悬殊。以下围绕明代人口增长率问题进行一些讨论。

    较早对明代人口增长率作出估计的是何炳棣,他对比了《后湖志》记载的“洪武二十六年”和嘉靖二十一年(1542年)两个户口数字,发现北方人口有较大增长,而南方人口却有较大下降;他计算出北方5省的人口年均增长率是3.4‰,并认为南方人口增长率应稍高于北方,遂推测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总人口数约有1.5亿。这样,他使用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约为4.19‰。赵冈赞同何氏对明代人口呈稳步增长趋势的判断,但觉得何氏的估计太过保守,他认为明代人口年增长率不会低于6‰,到万历十八年(1590年)达到人口高峰时约有2亿左右。王育民基本同意何氏的估计,认为可以年平均增长率3.5‰计算,再加上不在民籍的其他人口,到1600年总人口为1.5亿人。葛剑雄则认为,在一个持续了200年的和平时期里,4.19‰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显然太低,而南方农民的生活质量要高于北方,其人口增长率比北方要高得多,也应该高于4‰不少;他主张应以年平均增长率5‰计,这样到万历二十八年应有1.97亿人,此后还可能有缓慢增长,明代的最高人口数额当已接近2亿。后来在与曹树基合写的一篇论文中,由于调高了洪武时期的总人口数,他们更测算到1600年人口总数达到2.05亿,并认为还存在着更高的可能。黑德拉也认为何氏严重低估了明代后期人口规模,并以从1500年至1800年人口增长率出现缓慢下降趋势这一认识为基础,设想了高、中、低三组人口增长率数值:1380至1500年,高值为6‰,中值为5‰,低值为4‰;1500—1600年,高值为5‰,中值为4‰,低值为3‰;1600—1650年,高值为4‰,中值为3‰,低值为2‰。她认为低值是令人难以相信的,或许取高、中之间的值比较合适。以中值计算,到1600年人口应为2.3亿,至1650年应为2.9亿,如以高值计算,1600年应为2.9亿。

    曹树基最近对明代人口增长率重新作了全面考察,对何炳棣等学者的看法提出批评,也修正了他自己以前的估计。据他观察,北方地区在弘治以前册载户口数还呈上升趋势,但到正德以后却开始下降,说明此时册载户口数已绝不可信,而何炳棣将嘉靖年间的人口数与洪武时期的人口数进行比较,自然会低估明代的人口增长率。他分府考察了有关资料并加以推测,认为在北方大多数地区,明代的人口年平均自然增长率大致可达到5‰—8‰。他还搜集方志中的零散数据对明代南方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进行估测,得出了与何炳棣的估计相反的结果,即南方的人口年增长率比北方要低,只有3‰—4‰。综合南北各地区的情况,明代人口年平均增长率约为4.1‰,到崇祯三年(1630年)约有人口1.92亿。陈剩勇也对明代官方记载中人口的“北增南减”现象进行了初步考察,认为明代江南地区户口统计中的确存在着相当严重的隐漏现象,何炳棣等学者的解释有一定道理;但他又指出,以北方人口的增长率推论同期南方人口总数的做法是不科学的,倭患、溺婴、重赋以及各种天灾人祸对人口增长率产生了巨大影响,明代南方的人口增长率应当是较低的,明代中叶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9省的人口总数应不少于明代初期,但也不会比明初多出好几倍。此外,李伯重也对认为江南人口增长率应相对较高的流行看法提出批评,指出到宋元明清时代,生育控制在中国一些地方逐渐普及,成为这些地方人口行为的重要特征之一,而江浙地区尤其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正是在南宋后期至清代中期这5个世纪内,江南地区人口变化方式由先前的高速增长,转变为低速成长。具体到明代,李氏接受了何炳棣关于华北5省人口年平均增长率为3.4‰的假设,并认为南方应稍高,其中江苏、浙江、江西、福建4省可能又低于湖南、湖北、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以及四川等,华北5省与湖南等7省高低相互抵销后的增长率可能接近全国平均数,这一数字大约是3.8‰,江南人口成长率应当也很接近于全国的成长率。

    这些学者的研究,把明代人口史研究进一步推向深入,为估算明代的人口增长率和明代中后期的人口数额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是,明代南、北方的人口增长率是否有巨大差距,全国的人口增长率定在什么数值比较合适,还有必要进一步加以研究。从现有资料看,明代北方地区的天灾人祸并不比南方少,其对人口增长率的影响在南、北方应相差不大。只有溺婴这种现象,南方要比北方严重,这可能会导致南方的人口增长率比北方低一些,但绝不会低太多。上述学者对于南、北方人口增长率的考察,以及对南方人口增长率较低的估测,主要是根据官方的户口数字记录――特别是地方志中的户口数字――作出的。但是,由于南、北方社会经济状况和徭役佥派方式存在着巨大差异,两地的户口数字存在的问题和性质便有很大不同,因此,南、北方的人口增长率的差距或许并不像官方统计中反映的那样大。

    明代有不少人曾对南北经济发展水平和赋役制度的巨大差异作出评论。如徐复祚指出:“淮以北,土无定亩,以一望为顷,故每多欺隐田粮;江以南,户无实丁,以系产为户,故多脱漏户丁。”葛守礼也指出:“大抵各省自有事宜,南方民稠地窄,众饶经营,非有力家,不能买田。北方地旷民稀,什九务农,承租占田,丰多不售。南方田无斥卤不毛,亩率值几金,甚一二十金,但有水利,岁可两三收几石,北地无论中下,其价其产,与南悬绝,即上地亦不能与之比埒,乌得从而加征乎?南方丁差,一户每数十人,才出一丁应役,十年才轮当一差。北方丁丁著役,年年当差,甚至有死存门虚报籍者,力差苦累极矣,又可加差徭银于其包养之瘠薄地耶!”《海盐县志·食货篇》也曾指出:“户口隐漏,为当今宇内通弊,不独东南然也,乃东南隐漏独多”,因为“江北之以丁定差者,今尚有真户籍,江南之以田当差者,全无实口数,弊之所为独甚也。”这些评论表明,明朝时,南北方都有欺隐田粮和丁口的现象,但欺隐的重点却大为不同。总体而言,北方由于“地广人稀”、“田土甚宽”,隐瞒田粮的现象比较严重,丁口不但基本上都被登入官方册籍,不少地方还存在着伪增丁口现象。如陕西巩昌府由于“官避耗减之名,而开除不列”,以致安定县在籍之丁2200人,实在之丁只有400人,通渭县在籍之丁1600人,实在之丁只有600人。《兖州府志》记载万历二十年(1592年)汶上县有42657户,107806口,而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的《须知文册》里却记载有12737户,87782口,据解释这是因为“均审攒造之册,要未足据,因存旧额云”。嘉靖《兰阳县志》的纂修者李希程曾就户口增长情况解释说,“户口渐增,由分户所致,非实增也”。宛平县令沈榜也指出,历届知县审编的丁数,“率多逃绝不堪,名存实亡”。而在人稠地狭的南方,从洪武时期开始,对人口的调查和登记就不如北方严密,脱漏人口较多,这种情况到明代中后期更加严重,各地普遍是“密于田土而疏于户口,故土无不科之税,而册多不占之丁”,隐瞒户丁的现象十分严重。而明代中后期南方商品化、城镇化发展迅速,也导致大量人口脱离了土地和户籍。徐渭曾谈到浙江会稽的人口问题,谓“不丁不籍者奚啻三倍之”。何乔远记述福建的情况,谓“今庶民之家,登册者名为官丁,不登册者名为私丁”。叶春及谈及广东顺德的情形,谓“豪党之家,与吏为市,丁数十而一登政,虽重乎实数十人共之也”。江西南昌的地方志也指出:“按隆庆六年后,户几三十万,口几九十万,此著成丁耳。其未成丁及老病男女,奚啻百万,而每户未报者,总亦不下数十万,流民移户尚不在此数,是几二百余万口也。”

    因此,根据地方志中的户口数据估算明代的人口增长率,很容易将北方估计的偏高而将南方估计的偏低。一些根据族谱资料所作的微观历史人口学的研究,尽管尚处于起步阶段,也在一定程度上为估测南方的人口增长率提供了有益的参照。曹树基曾研究过明清时期移民氏族的人口增长问题,样本显示的安徽沿江平原地区以50年为期的人口年平均增长率变化情况是:1401—1450年为8.7‰,1451—1500年为10.7‰,1501—1550年为7.9‰,1551—1600年为7.6‰,1601—1650年为6.2‰,若通算1401—1650年则为8.3‰,1501—1650年则为7.3‰;湖南长沙地区的情况是:1501—1550年为12.9‰,1551—1600年为-0.4‰,1601—1650年为3.6‰,通算1501—1650年则为5.3‰。特尔福德(TedA.Telford)对安徽桐城的出生率和人口增长作了研究,人口年平均增长率变化情况是:1494—1524年为10‰,1525—1534年为9.4‰,1535—1544年为7.2‰,1545—1554年为6.7‰,1555—1564年为5.2‰,1565—1574年为8.2‰,1575—1584年为6.5‰,1585—1594年为0.9‰,1595—1604年为-0.3‰,1605—1614年为1.2‰,1615—1624年为6.2‰,1625—1634年为15.3‰,1635—1644年为16.4‰,通算1494—1644年则约为7.5‰。从这些数据看,尽管各地区、各宗族的人口增长在长时期中可能会有较大波动,而且总体看来明代中后期人口增长率呈下降趋势,但通观15世纪初至17世纪中的250间,南方人口的年平均增长率比上述学者所想像得要高出不少。当然,移民宗族和强宗大族的人口增长速度相对来说可能会快一些,因此不能把上述增长率普遍运用于整个南方地区。

    将方志记载的人口数据与南北社会经济情况通盘考虑,我认为在估计明代的人口增长情况时,可在曹树基的估计值的基础上,将北方适当下调,南方适当上调,在全国采用5‰的年平均增长率。这样,以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的总人口数7055万人为基数,乘以5‰的年平均增长率,到万历二十八年(1600年)应有1.9亿人。此后人口是否还有增长,学者们的看法亦不一致,但考虑到自此直到明亡的40多年间,天灾人祸频仍,人口纵有增长,恐怕也十分缓慢。因此,万历二十八年的估计人口数,大致可以视为明朝的人口峰值。

关于起点币安全问题!

    听闻有读者起点币被盗,这个起点也有责任,但其实更大的原因,还是电脑中了木马,被盗取了密码。至于说追回,是不太现实的,因为这个涉及到游戏中的物品交易,可能会带来一连串杯具。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盛大关闭起点币和游戏币的互转,但这个估计起点做不了主,毕竟盛大才是老大,从全局考虑,不会这样干的。

    其实起点也很焦急,因为各位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所以才推出了丰富的防盗功能来应对。

    所以,咱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稍微动动手,开通几个安全功能吧,反正又不花钱,也不费事。

    具体说来,先点进个人中心,在账务中心之下,便有个安全中心,第一项是密码设置强度,如果太弱的话,被盗的几率当然会大增……所以改复杂点吧。

    然后有各种安全措施。如手机保护、安全卡保护、密宝保护、个人资料、邮箱……稍微动动手,把这几项完善了,基本上就丢不了东西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

手工制作膛线的方法

    图为巴基斯坦白沙瓦一枪匠在用自制手工膛线机拉制膛线,其工艺与十六世纪初期没有任何区别。1.刮刀法

    用一根比手枪内径略纫的钢棒,在它的特定部位刻挖一个槽,安装一块硬质合金钢片,钢片上有一条或二条凸出的有一定倾斜角的带状体,前端有利削部,并可调节凸起高度。在一条膛线位置上来回拉动数十次,就切副出一条阴膛线,然后调节位置再切刮下一条。这种方法切奇数或偶数的膛线一般用单刮刀,切偶数的膛线可以用双向刮刀。也可以在相对的位置安装单刮刀,双刮刀或三副刀,一次切出2至6条膛线。

    2.钩刀拉削法

    把钩状切刀安置在比枪膛直径略细的钢拉杆上,钩形刮刀刃口的高度可以通过调节拉杆层部的螺丝来调节。每拉动通过枪管一次,拉杆移动几微米,随着枪管的匀速旋转,拉削出一条有一定缠度的阴膛线,达到预定宽度后,再换位置拉第二条膛线。早期的线膛枪拉一条阴膛线只要拉削二十次左右,而一支较好的枪拉削同样的阴膛线要拉削一百次左右。拉的次数越多,形成的拉槽越细,越精密。

    3.组合环形刀拉削法

    在一根拉杆上固定25至30个硕质合金钢环,每个钢环之间的距离相等,每个钢环上加工有与阴膛线数量相同的等距的刮刀,每把切刀可循其缠角与下一个环上的切刀相连,从头连到尾部即可视为一条螺形线。每一个环上刀刃的突出量略大于前一个环,形成一组系列切刀,所开的槽具有稳定的宽度,深度和间隔,这种组合环形拉削刀通过枪膛—次.则可切削出全部的阴膛线,缩短工作时间,提高了产量和质量。

成吉思汗守陵人--世上最尽忠的部落达尔扈

    在内蒙古鄂尔多斯伊金霍洛镇,一支原本由当年军中勇士和王朝重臣组成的守陵队,世代传承地780年从未间断地守护着已故君王的灵帐。这位君王就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这支队伍被人称作“达尔扈特”(汉语意思为“担负神圣使命者”)。

    公元1227年,成吉思汗在西征途中病逝六盘山下。按其秘嘱遗体随即秘葬,下葬地点至今仍然是迷雾一团。成吉思汗弥留之际,守护在身旁的部将遵照传统习俗,从白骆驼额头上取下一绺绒毛放在他的嘴上,吸收了他最后一口气,留下他的灵魂。这绺绒毛连同成吉思汗画像和部分遗物一起,被安放在白色宫帐内进行供奉,从此,这座白色宫帐成为象征成吉思汗的“奉祀之神”。之后,随着成吉思汗四位夫人相继过世,供奉的神物逐渐增多,白色宫帐也随之增加。元朝时,忽必烈在元大都建太庙祭祀成吉思汗等先祖,将太庙定为八室,同时在上都(今内蒙古正蓝旗闪电河北岸)也建立了八座祭祀成吉思汗的宫帐,史称“八白宫”,也叫“八白室”。八座宫帐将成吉思汗及夫人的遗物分别安置,各自独立供奉,成吉思汗陵寝开始初具规模。

    从成吉思汗归天之日起,一支精锐之师便从战功卓著、最最忠诚于成吉思汗的部将及其后代中选拔出来,担负起守护和祭奠“奉祀之神”的使命,这支特殊部队就是后来被称为“达尔扈特”的成吉思汗的守陵人。队伍从最初的1000余人到现在的1700余户近6000人……

解释一下奴儿花花这个人物的出处

    有人说,这是熊老小说《张居正》中虚构的人物,但实际上不是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物,是在《明宫十六朝演义》,作者许啸天(1886-1946),民国作家,名家恩,字泽斋,号啸天,浙江上虞人。

    大家不妨百度一下,‘第八十二回旧雨重逢宸妃投井昙花一现穆宗宾天’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嗯,对于考据还算严谨的和尚,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实体书第五第六册已经可以购买。

    卓越、当当,各大书店均有销售……

为什么不是‘摊丁入亩’

    所谓摊丁入亩既是取消人头税,一切税负都以田地亩数为准。众多的论者认为摊丁入亩,废除了编审制度,削弱了人身控制。但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因为可以从其施行结果中倒推。

    事实上,摊丁入亩对土地兼并的抑制,确实作用很大。也使大量自耕农生存下来,为清朝的统治注入了强心剂。但我们知道,自耕农对封建制度有很大的适应力,对更陷阱的生产方式有较大的排斥性。这就使得农民更牢固地束缚于土地,也就稳定了地主经济,强化了一家一户的自然经济体系,成为资本主义萌芽发展的一道障碍。

    虽然很残酷,但如果不能使大量的农民离开土地,转化为雇佣工人,那么资本主义工业也就无从发展。而一条鞭法正是一种很温和的解决之道,尤其适用于人口众多的明朝。

    就像累进税制和一条鞭法的比较,有时候先进的不一定是合适的。

    至于有人说的士绅一体纳粮和火耗归公,那就更不靠谱了,就像有位读者反驳的。商鞅王安石改革不改皇权,有皇帝照着...沈默改革改的就是皇权,没皇帝照着,要是他再把官员都得罪了,连个小弟都没有!还混个P啊...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后记之一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后记之一)

    (一些胡言乱语,想到哪儿说到哪,看官勿怪)

    二零零九年八月十七日,二零一二年六月五日,这是《一品》开始和完结的日子。

    三年,一千天,不知多少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不知多少人依旧一成不变;不知多少人的改变无可奈何,不知多少人无可奈何的无法改变,我想哪样都不少。

    我把‘三年’作为这篇后记的第一个关键词,是因为我和你们,都被光阴这把无情的刀,狠狠的割去了三年。青春能拆成几个三年呵,而且是绝大多数读者,人生中最宝贵光阴中的三年。不能就这样过去就过去了,我们必须要认认真真的反思一下。这三年里,我们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呢?会不会因为虚掷光阴而悔恨?有没有因为碌碌无为而悲伤?敢不敢微笑着对自己说声‘干得不错’?

    人必须对得起光阴,不然就会对不起自己。

    我的生活,自然发生了很大改变,如大家所知,我去年结婚,今年就要当爹了,这自然是最大的变化。还有许多大家不知的,却同样深深的改变着我。所以才会有前几天的一句,‘今夕往昔、面目全非’,但我想,我还是可以对自己说一声,‘干得不错’。

    站在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回望三年前那个暑热难耐的夏天,我写完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回头看看当时的那篇后记,开篇第一局,就是‘写下后记两个字,心中平静如水,似乎很装逼的说。’

    其实这是不对的,至少错了一半。因为我把心情藏起了一半,那就是对现状的焦虑和对未来的惶恐。我想,很多年轻的读者,尤其是要出校门和刚出校门的朋友,应该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心情吧?我觉着自己有必要,先抛开剧情,将这三年里,自己体会到的东西,与年轻的读者分享,与同龄的读者共勉,请年长的读者指教。

    首先要相信自己。这句话很俗烂,大家天天喊,但有几个能做到呢?

    一品的许多剧情生硬之处,大都是改变大纲后的产物,如果我能早些自信起来,一品就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了。到了最后结尾的时候,大家能明显感觉出,我已经不再动摇了,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话,而改变自己的思路。

    但相信自己,不是盲目自信,对于别人的话,还是要虚心倾听,闻过改之的。相信自己的前提,是要知道自己是谁。说白了,就是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在你自己hold住的范围呢,要坚决相信自己,做到最好。在你能力之外的范畴里,越是盲目自信,就会死的越惨。

    相信自己很难,但认识自己更难,尤其是我们,往往不如我们自以为的优秀,这使认识自己的过程,就像撕开结痂的伤疤一样痛苦。但人生的痛苦,大抵皆来自自不量力的强求,要想让人生避免被失败感淹没,就必须主动去品尝这种痛苦,尽早的了解自己目下的能力范畴。

    不做超出能力的事情,是减少失败和避免痛苦的关键。但这不是说,我们可以此为由逃避挑战,还记得那位风华绝代的唐荆川么?他曾经对沈默说过:‘要做跳跳脚能够得着的事情’,也就是你能力范围的上限。在尽我们全力,将这件困难的事做成功后,你的能力自然会相应提高,下次就可以挑战更难的任务了,只要不断的虚心学习,不断的这样挑战,就会不断的进步。几年之后,也许用不了几年,你必定会得到一个,比原先优秀的多的自己,自然也就有资格,获取更大的成功了。

    一个‘空杯心态’,一个‘持之以恒’,这两点正是我们普通人成功的关键。今天的我,成功无从谈起,只能说是刚刚上路,但我加入这个行当的四年里,确实在很用心很虚心的学习,而且四年来从不间断,如果没有这两条大梁支撑,我根本不可能写完这本将近六百万字、横跨嘉隆万三朝,全景展示大明朝黄金时代的超长篇小说。

    第三就是‘大多数人生的成功,主要是靠情商,智商只能排在第二位。’这一点,我们都要向沈默学习。因为沈默这个人的原形,并不是大家猜测的张居正,而是北宋的司马光。司马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提起来都夸,这从他的谥号‘文正’就可见一斑。但你研究一下他的历史,就会惊叹,这家伙怎么这么牛?好像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没有不说他好的人,真是半辈子顺顺当当,好像玩的‘简单模式’。

    要不是遇见了不在人伦的拗相公,司马光必然风光一辈子,但即使王安石也斗不过他。司马光的退,只不过是在看清神宗已经完全倒向对方,事不可为的情况下,才专心去修如今的官场职场必读教材《资治通鉴》(什么你还没看?赶紧买一套,要实体书哦?看不懂就买白话文的,认真看几遍,用心想一想,保准你受用无穷)。

    同样道理,沈默在书中,之所以左右逢源,不是某个和尚开了金手指,而是他情商太高,导致事业难度直线降低。

    我们都做不到沈默、司马光那种程度,人家是天赋异禀。但我们可以学习他们待人接物的真诚亲切,学习他们目光长远,不会只盯着眼前。学习他们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能抑制感情的冲动,及时化解和排除不良的情绪。学习他们会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领悟对方的感受,尊重他人的意见。

    这都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能做到,你就会集体中有好的人缘,容易受到大家的喜爱和欢迎……不就是大家羡慕的左右逢源么?

    说了这么多,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的真诚,我不是想要说教什么,小说之外,我没那个资格,我只是真诚的盼望,我的读者能和我一起进步,然后早点发财,早点正版订阅支持我,好让我的收入,也水涨船高。

    我们一起加油了,希望下一个三年,每个人都对自己说,我做的不错!然后打赏和尚个盟主啥的……

    和尚就是这么俗,但俗人的话才对俗人有用。

第一节 一梦五百年 (上)

    凉风习习,夜色迷离,轻纱般的薄雾缭绕着安静的县城。

    朦胧月光映照着清清的小河,河水从拱桥下缓缓流淌,岸边是鳞次栉比的两三层黑瓦小楼。水渍斑驳的墙面上,尽是青绿色的苔藓痕迹,还有些爬满了常青藤蔓,只露出开在临河一面的一溜窗户。

    此时已是三更半夜,除了河中的蛙声,巷尾的犬吠,再也听不到半分声音,只有东头一个窄小的窗洞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还有说话声隐隐传来……

    从敞开的窗户往里看,仅见一桌一凳一床,桌上点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勉强照亮着三尺之间。长凳上搁一个缺个口的粗瓷碗,碗里盛着八九个罗汉豆子。一个身着破旧长袍,须发散乱,望之四十来岁的男人蹲在边上,一边照料着身前的小泥炉,一边与对面床上躺着的十几岁少年说话。

    他说一口带着吴侬腔调的官话,声音嘶哑道:“潮生啊,你且坚持一些,待为父煎好药,你服过便可痊愈了也。”

    床上那少年心中轻叹一声,暗道:‘这该是第三十遍念叨了吧?’但知道是为自己着急,也就不苛责他了。微微侧过头去,少年看到那张陌生而亲切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急切,心中顿感温暖。知道一时半会他也忙不完,便缓缓闭上眼睛,回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不可思议。

    他本是一名年轻的副处长,正处在人生得意的阶段,却在一觉醒来,附身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并在少年神魂微弱之际,莫名其妙的与之融合,获得了这少年的意识和记忆,成为了这个五百年前的少年。

    是庄周还是蝴蝶?是原来的我还是现在的沈默?他已经完全糊涂了,似乎即是又是,似乎既不是也不是,或者说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沈默了吧。

    事情就是这样荒诞,然而却确实发生,让他好几天无法面对,但后来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是个未婚的孤儿,无牵无挂,在哪里不是讨生活?再说用原先的副处级,换了这年青十好几岁的身体,似乎还是赚到了。

    只是突然生出许多属于那少年的情感,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适者生存,所以一定要适应。沈默这样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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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放开心怀,接受了新身份,一些属于那少年的记忆便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自己叫沈默,乳名唤作潮生,十三岁。是大明朝绍兴府会稽县永昌坊沈贺的独子。

    要说这沈贺,出身绍兴大族沈家……的旁支,家境尚算小康,自幼在族学中开蒙,学问那是很好的。十八岁便接连考中县试、府试、院试,成为一名每月领取廪米的廪生……廪生就是秀才,但秀才却不一定是廪生,因为只有考取一等的寥寥数人能得到国家奉养。

    能靠上这吃皇粮的秀才,沈贺很是给爹娘挣了脸面。

    然而时运倒转、造化弄人,沈相公从十九岁第一次参加秋闱开始,接连四次落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江浙一带乃是人文荟萃之地,绍兴府又拔尽江南文脉。余姚、会稽、山阴等几个县几乎家家小儿读书,可谓是藏龙卧虎,每年都有大批极优秀的读书人应举。

    名额有限、竞争残酷。像沈相公这样的,在别处早就中举了,可在绍兴这地方,却只能年复一年成为别人的陪衬。后来父母相继过世,他又连着守孝五年,等重新出来考试的时候,已经三十好几,应试最好的年纪也就过去了……

    可沈秀才这辈子就读书去了,不考试又能作甚?他不甘心失败,便又考了两届,结果不言而喻……空把的大好光阴都不说,还把颇为殷实的家底败了个干干净净,日子过的极为艰难,经年吃糠咽菜,见不到一点荤腥。

    去年夏天,沈秀才的媳妇中了暑气,积弱的身子骨竟一下子垮了。为了给媳妇看病,他连原来住的三进深的宅子都典卖了。结果人家欺他用急,将个价值百两的宅子,硬生生压到四十两,沈秀才书生气重,不齿于周借亲朋,竟真的咬牙卖掉了房产,在偏远巷里赁一栋廉价小楼,将老婆孩子安顿住下,给媳妇延医问药。

    结果银钱流水般的花出去,沈默他妈的病却越来越重,到秋里卧床不起,至年前终于阖然而逝。沈贺用剩下的钱葬了妻子,却发现连最便宜的小楼都租不起了,爷俩只好‘结庐而居’。

    当然这是沈相公的斯文说法,实际上就是以竹木为屋架,以草苫覆盖遮拦,搭了个一间到底的草舍。虽然狭窄潮湿,但总算有个窝了不是?

    这时一家人唯一的收入来源,便是县学发的廪米,每月六斗。按说省着点,勉强也能凑合,但‘半大小子,饿死老子’,沈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比他爹还大,这点粳米哪能足够?沈秀才只得去粮铺换成最差的籼米,这样可以得到九斗。沈默再去乡间挖些野菜、捉些泥鳅回来,这才能刚刚对付两人的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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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祸不单行,一点也不假,几天前沈默去山上挖野菜,竟然被条受惊的毒蛇给咬了小腿,被同去的哥儿几个送回来时,已经是满脸黑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沈默就不知道了。当他悠悠醒来,便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间阁楼之中。虽然檩柱屋顶间挂满了蜘蛛落网,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腐朽酸臭的味道,却比那透风漏雨、阴暗潮湿的草棚子要强很多。

    正望着一只努力吐丝的蜘蛛出神,沈默听……父亲道:“好了好了,潮生吃药了。”便被扶了起来。他上身靠在枕头上,端量着今后称之为父的男人,只见他须发蓬乱,脸色青白,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嘴角似乎有些青淤,颧骨上亦有些新鲜的伤痕。身上的长袍也是又脏又破,仿佛跟人衅过架,还不出意料输了的样子。

    见沈默睁眼看自己,沈贺的双目中满是兴奋和喜悦,激动道:“得好生谢谢殷家小姐,若没得她出手相救,咱爷俩就得阴阳永隔了……”说着便眼圈一红,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看到他哭,沈默的鼻头也有些发酸,想要开口安慰一下,喉咙却仿佛加了塞子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沈贺赶紧擦擦泪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见沈默看向药碗,沈贺不好意思道:“险些忘记了。”便端起碗来,舀一勺褐色的汤药,先在嘴边吹几下,再小心的搁到他嘴边。

    沈默皱着眉头轻啜一口,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苦涩,反倒有些苦中带甜。见他眉头舒缓下来,沈贺高兴道:“你从小不爱吃药,我买了些杏花蜜掺进去,大夫说有助于你复原的。”便伺候着他将一碗药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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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毛巾给沈默擦擦嘴,再把他重新放躺,沈贺很有成就感的长舒口气,仿佛做完一件大事一般。这才直起身,将空药碗和破碗搁到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疲惫的弯下腰,重重喘一口粗气。

    沈默见他盛满一碗开水,从破碗中捻起三粒青黄色的蚕豆,稍一犹豫,又将手一抖,将其中两粒落回碗中,仅余下一颗捏在手中。

    端详那一粒豆子许久,沈贺闭上眼,将其缓缓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动作极是轻柔,仿佛在回味无穷,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沈贺才缓缓睁开眼,微微摇头赋诗道:“曹娥运来芽青豆,谦裕同兴好酱油;东关请来好煮手,吃到嘴里糯柔柔。”

    沈默汗颜,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吃一个豆也会引起这么大的幸福感。

    见他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沈贺轻抿一口开水道:“潮生,你是没有尝到啊,这

    豆肉熟而不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又咸而透鲜,回味微甘……若能以黄酒佐之,怕是土地公公都要来尝一尝的。”

    ‘土地公就没吃过点好东西?’沈默翻翻白眼,却被沈贺以为在抱怨他吃独食,连忙解释道:“不是为父不与你分享,而是大夫嘱咐过,你不能食用冷热酸硬的东西,还是等痊愈了再说吧。”

    沈默无力的点点头,见沈贺又用同样的速度吃掉两颗,便将手指在抹布上揩了楷,把一碗水都喝下去,一脸满足道:“晚饭用过,咱爷俩该睡觉了。”

    沈默的眼睛瞪得溜圆,沈贺一本正经道:“圣人云:‘事不过三’,这第一次吃叫品尝,第二次叫享受,第三次叫充饥,再多吃就是饕餮浪费了。”说着朝他挤眼笑笑道:“睡吧。”便吹熄油灯,趴在桌子上睡了。

    因为这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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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别的要说的,只有一句话,让我们开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亲爱的们,let‘sg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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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介绍:
权柄结束三天后,新书开始了,写的是明朝嘉靖到万历年间的事情。那段历史很好玩,也让人特别遗憾,很多年前就有写一下的冲动。
实际上三月份开始,我便开始准备这本书,为什么用这么长时间?因为对历史的敬畏,许许多多东西需要落实和思考。
然而落笔成文时,还是希望大家看了能轻松快乐,因为经过三百多万字的《权柄》的征程,我深切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大家平时生活都不易,没必要让读者在看书的时候,再受一番折磨了。
所以我必须在历史的厚重与故事的轻松之间,寻觅一个平衡点,这很难,好在《权柄》给我积累了不少经验,在编辑的指导和读者帮助下,和尚几易其稿,最终敲定了这样一个故事……
让我们随着主人公,从云诡波谲的嘉靖后期开始,走一段激动人心的人生路,也让我们用最合理的方式,去改变历史的走向……
另,如果有养肥新书的习惯,可以看看和尚的第一本书《权柄》,三百万字,挺精彩的……
官居一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居一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居一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