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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六章 酩酊大醉

    又一轮敬酒完毕,刘范方才坐下,见案上有一道鱼生看着十分新鲜,还没吃得鱼生几片,就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刘范一瞧,是管宁。管宁亦是执觥长立,朗声道:“诸位,主公不惜以一人之身顶受内外压力,不惧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受中外公卿口诛笔伐,也要得到天下数百万流民。因主公厚恩,数百万流民方得免饥馑流离之苦、蝗虫洪旱之灾,在此乱世之中苟存性命。此等义举,自五帝以来,唯有大禹治水足以媲美。”

    刘范更为高兴了,没想到在管宁的嘴里,他居然能与大禹相提并论。而且照管宁的意思,大禹治水的功绩还要稍微低于他解救下六百万流民的功业。

    更让刘范欣悦的是,群臣听闻管宁的话后,并没有不屑一顾,而是心悦诚服地点头称是。

    “是啊,主公活民千万,此千秋之功也!”

    “当今之世,人命如草芥。唯独主公心怀仁义,此真大智大勇也!”

    “是啊,若不是主公收下流民,他们说不得便是荒草丛中白骨皑皑了。”

    “主公仁义之举,吾等多不如也。”

    这些溢美之辞,句句发自肺腑,让刘范颇为骄傲。原本刘范重生夺舍而来时,便是许愿要在这纷乱之世中开创属于自己的大业,更要尽早结束这烽烟弥漫的乱世,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如今他的宏愿已经达成了一些,还真是让他前前后后从黑暗的朝廷治下、且两年后必将战火连天的中原之地,给硬生生地抢过来了将近一千万人来。有了这一千万人能极大地壮大自己的势力还在其次,能救活这么多人才最让刘范决定骄傲自豪。以往为此付出的辛苦和汗水,遭受的反对和嘲讽,在群臣和庶民们的认可和赞誉之下,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仅如此,”管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他一脸崇敬地说道:“主公还给流民分授土地草场,牛羊粮草;轻徭薄赋,甚至直接免除其人头税和徭役;且四年来常常免征赋税。仁政至此,虽文景之治所未可比拟也。我大凉有如此仁义之君,真乃万民之幸也。故此,宁定要代凉国千万之众敬主公一杯,谢主公仁爱!”

    “好好好!”刘范乐呵呵地又站起身来,“诸位,请!”说着,刘范又饮了满满一觥酒。

    接下来,群臣几乎都站起身来给刘范敬酒,敬酒的原因也都是列举出刘范定乱、开国、拯民、破敌等等丰功伟绩。若不是群臣逐个将他的功业陈出,刘范尚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这么厉害。

    刘范兴奋之余,也不和臣子们再端起“凉公”的架子了,彻底放开手脚。于是每个人都开怀畅饮,觥筹交错,整个宴席不再井然有序,而是乱成一团。微醺的刘范也跟着群臣一起行酒令、扳手腕、六博、投壶等宴饮游戏,谁输了便罚酒。到最后,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刘范和群臣,尤其是典韦、赵云等大将还互相称兄道弟。整个宴席里已经没了主上、同僚、战友等分别,只有喝到一块的酒友。

    这时候刘范的后世身份的优势又体现出来了,行酒令毕竟太雅,调动不起气氛来;扳手腕太过激烈,孱弱的文士们自然都不是武士们的对手;投壶和六博毕竟太慢,也达不到快速把人灌醉的要求。故而刘范便提议众人划拳。划拳高下立判,也容易上手,且适用于所有人,故而受到所有人的欢迎。于是,一个东汉时期的古香古色的殿堂里,传来了现代深夜路边夜市街烧烤摊上才能听得到的阵阵划拳声。

    严肃如蔡邕,见群臣喝得醉醺醺的,起初颇为不屑。但刘范领着众人轮流给蔡邕敬酒、灌酒,最终也把蔡邕灌得大醉。因为喝酒后身子发热,七老八十的蔡邕还扒了自己的上衣。

    于是刘范就在大醉中、双眼迷离中看见这神奇的一幕:世之大儒、文质彬彬的蔡邕,居然光着膀子,和同样身为世之大儒、也光着膀子的卢植,两个苍髯老头扳手腕!所有人兴奋地高声给二人叫好鼓劲,两个大儒的扳手腕引爆了整个宴席,达到了*。最终当然是曾领兵出征的卢植赢了,蔡邕被罚了三觥酒。

    众人仍痛快酣畅地互相灌酒,但刘范却有些不胜酒力了。看着热闹、耸动的人群渐渐变得迷离模糊、由一个人影幻化成好几个人影,宴饮之乐也渐渐变得悠长,还能感到心脏嘭嘭嘭地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全身发热,刘范本能地知道自己是要醉倒了。突然眼前一黑,刘范便是仰面倒在一面桌案上。

    醉倒后,刘范却没有失去意识,而是思绪万千。迎风招展的大纛、惊恐万分的面孔、触目惊心的创口、在地上滚动的人头、发臭变冷的尸体、恶毒的眼神、喧天的喊杀声……往昔经历的一幕幕,忽然像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呈现,一张张地极快地切换着。

    然后,曹操那双阴鸷的小眼睛、刘备忠厚的面容和肥厚的耳垂、江东猛虎孙坚的英武身姿、袁绍的美长髯、孙策的白面长发、皇甫嵩的苍苍白发、董卓的满脸横肉、公孙瓒的八撇胡、袁术的地包天、灵帝刘宏的低眉顺眼、蹇硕光洁的下巴、何皇后的绰约风姿、刘表的温和笑容……一张张熟悉的脸先后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表情各异。

    接着,刀光剑影、马蹄声起、血溅长空、狼烟滚滚、千乘万骑、雄关高垒、孤城耸立、跪伏一地的甲士、刺耳的骏马长嘶,闯入他的脑海。

    到最后,一股脑涌入他的脑海的,是黄发垂髫、屋舍俨然、金色麦田浪打浪、风吹草低见牛羊、山河如锦绣、天下至大同……

    没想到,这四年来的征战四方、纵横捭阖,到头来,也不过只是浮生一梦、浮光掠影罢了!什么王霸之业、什么君临天下,不过如此!刘范笑了,笑声又猖狂又痛快。(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 醉后之怒

    爽朗还狂傲的笑声引来了正在划拳猜酒的群臣的注意,群臣的醉意略微被刘范的笑声削弱了一些。刘范也睁开了双眼,从仰躺的桌案上站起身来,一面仰面大笑、一面跌跌撞撞地重新走上丹陛,回到自己的主席。

    群臣很快就围了过来,诧异地道:“主公因何故作笑?”

    刘范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斟酒,侍从要为他斟酒还被他挥退了。刘范已经满脸通红,双目赤红,然而脸上却是一副傲然的笑容。群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好都静静地站着。

    刘范斟酒毕,开言道:“孤有话要问诸位。”

    “请主公示下。”醉意朦胧的群臣都尽力保持清明,喊道。

    刘范先是环顾四周,又笑道:“方才诸位有言,孤有定乱、安民、破贼、立国之功。孤念起事以来,于庶政上授田与民,轻徭薄赋,兴建货殖,选贤举能,开张视听,大兴土木;于兵戎上孤对内铲除黄巾贼和凉州叛军,对外击破漠南部族、朝廷、西域群国、并州、益州、安息和月支,致使天下震怖,四方臣服;于教化上,孤兴建书院,推行华化,只愿百年树人,为国养士……”

    群臣皆然,但群臣中却无人知道刘范为何会在此时说这番话来。

    刘范虽醉醺醺的,但他说的话却丝毫没有凌乱。他朗声道:“孤之功绩,诸位之前已备述矣。然则天下英雄,莫不相惜;怀雄才者,亦须比人。古今英雄辈出,孤且问诸位,以孤之功绩,当与何人比,与何人同啊?”

    这一句话骤出,倒是让堂下群臣个个都失了心神了。汉高祖就曾经有如此问过群臣,群臣对之大加赞扬,然而汉高祖却谦虚地说他不如韩信、萧何和张良,只是比项羽多了些容人之量和识人之明而已。而今刘范忽有此问,群臣却不知如何对言了。

    这是个拍马屁的绝佳时机。但要是拍得太过,未免引得主上不喜;要是拍得太差,更是不妙。所以群臣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对答。

    刘范见群臣面面相觑,十分不悦,红似喷火的双目扫视着群,像是要将群臣都用这怒火燃烧似的。刘范忽而怒道:“难道孤寸功未有、未可与史上英雄相提并论吗?”

    这一怒吼,吓得群臣个个都醒了酒来,匍匐在地。司马直站起身来,瞟了一眼刘范的怒容,有些感叹今日的主公怎么突然心智大变,比往常吓人多了,以至于张辽、文聘等嗜血猛将都被其威势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但他还强行忍下心头的恐惧,长揖一拜,道:“以属下之见,主公治军有度,统兵有方,谋定而后动,临危不惧,纵横驰骋,未逢敌手,可与战国名将田单相提并论。”

    群臣一听,此言倒也是溢美之辞,想来刘范听了应该是会再复欣悦的,都放心下来。只有贾诩、郭嘉、田丰等谋臣见刘范今夜举止言谈有些异常,而觉得司马直此言未必让这个年轻又复杂的主上称心。尽管谋臣们都是智谋高深之人,但却无人能将他们侍奉数载的主上看透;今夜刘范的举动,更愈发让他们看不懂这主上的心思了。

    果然谋臣们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刘范果真不悦。刘范此时大半深醉、小半清明,出言之后就一直等待着手下人的回答。闻听司马直之言后,刘范却大怒,吼道:“田单不过以一火牛阵而得闻名,孤之所战,皆为大战,何不越之?其又为齐王建所制,可见其人徒一庸夫尔,安能与孤相提并论?!”

    宽阔的议事堂里,刘范的吼声阵阵回响,比惊雷声还要摧人心神、摄人心魄。刘范在大醉后突然发怒,让群臣惶恐万分,跪伏一地。伴乐戛然而止。乐师们也都吓得跪伏在地。整个议事堂中,弥漫着刘范熊熊的怒火和众人的不安。

    刘范的怒火,随着他的扫视,渗透进众人的每一个毛孔里;不安感随着心跳,越来越高涨,逼仄得众人无不满头大汗。此时,众人已经无暇思考为何刘范醉后大怒的缘由了,人人都在思考该如何应对而不受斥责。而刘范也不甚知晓为何会在醉后忽然问群臣这个问题并且大怒,实际上他也未曾想过。只是酒精让他想到了许多,让他自然而然地大怒。

    赵云忽而顶着刘范灼热的目光,站了起来,说道:“以末将之见,项羽力能扛鼎,破釜沉舟,灭秦复楚,英雄之姿。主公当与其……”

    赵云说的同时,刘范正自斟自饮。没想到听到赵云的话,还没等话说完,刘范又是大怒,怒吼一声,奋力以手中觥器朝赵云砸去。赵云慌忙跪地,幸而刘范已经大醉,站都站不稳了,看赵云也是看见有十个赵云在他面前,所以根本没砸中赵云。觥器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响起沉闷的声音。

    赵云方欲叩首,刘范的话传来了:“项羽自恃勇力,一勇夫尔!他容不下范增一人,而孤却对你等礼贤下士;灭秦后又愚蠢地分封天下,致使高祖得势,孤何曾如此愚蠢?”

    尽管刘范已经瘫倒在首席的榻上,但怒吼声依然如奔雷闪电,天崩地陷。群臣均跪伏于地,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不敢稍微抬起。

    刘范的眼神已经全无温良,竟变得阴鸷、狠毒、冰冷起来,仿佛这眼神里藏着针、藏着毒、藏着杀机。匍匐跪地的群臣,都能从他们那被刘范目光扫视的后背感受到这一点,后背出的冷汗打湿了一件件华服。

    瘫倒歪坐在矮榻上的刘范在又进了一觥酒之后,忽然又放声大笑,叫嚷道:“怎么?孤难道在你等心里,便是如此不中用吗?”

    又一人开腔了,刘范一看,是黄忠。黄忠只是哆哆嗦嗦地从地上微微抬起头来,不敢站起来。他这个年轻的主公,黄忠自诩还是熟知的:一向英明神武,从不会轻易发怒,就算是发怒也不会如此突然和剧烈,剧烈到无人敢忤视抗言。黄忠虽在疆场上杀人不眨眼,身经百战、未曾胆怯,但却唯一怕这个还不到而立之年的主公。(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八章 大怒未休

    早就是酩酊大醉的刘范用尽全力、聚精会神,他尽力伸长脖子,眯起双眼,只是为了看清那个出头的人是谁。

    “哦,是你啊,汉升。”当终于看清了抬起头的是他麾下第一猛将黄忠,刘范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是,是末将。”黄忠先是仔细地斟酌了片刻,然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

    “只是,为何你是八个人啊?趴在地上还到处晃动又是作甚?给孤趴好了!别动!”刘范疑惑又不满地命令道。

    听了这话,黄忠以及众人都知道了,他们的主君此刻已经是酩酊大醉,就差那么两觥酒,应该就会沉沉醉倒、不省人事了。

    但刘范毕竟还没醉倒,他道:“你说!孤当与何人相比?”

    黄忠道:“以末将愚见,高祖诛灭暴秦、击败项王、平灭韩信、和亲匈奴,真英雄也。主公当与高祖功绩相持平。”

    “哈哈哈哈!”听了黄忠的话,刘范不怒反笑。然而尽管是爽朗的笑声,黄忠和群臣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额头触碰到地面去。

    刘范笑道:“哼,诛灭暴秦,那是项王先败章邯、王离,高祖趁机进军关中,实为窃人胜利果实;击败项王?在垓下之围前,高祖数败于项王,若不是有韩信相助,高祖何能一战功成、定鼎天下?杀韩信,更是寡恩刻薄、兔死狗烹耳;和亲匈奴,以卖公主清白之身来保卫汉室江山,实耻辱也!反观孤,纵横天下,未尝一败;定乱安民,开国大凉;四年之间,奄有四海!高祖安能与孤同列!”

    这一句话,再一次把众人雷到了。之前司马直之田单、赵云之项羽,刘范说他们不如自己也就罢了,毕竟就刘范的功绩来看,两人却是多有不如。但刘范居然狂妄自大到说以高祖的功绩也远远不如他,这就让众人不得不吃惊了。毕竟是高祖一统天下、建立的大汉,丰功伟绩自不必说;而且高祖还是他的先祖。刘范再怎么自傲,也不应该这么说吧。

    然而刘范的怒火还是没有消退半分,群臣的眉头更为紧锁了。刘范怒道:“说!给孤继续说!直到孤满意为止!”

    群臣个个愁眉苦脸,连高祖这般英雄,刘范都不放在眼里,那谁又能入了他的法眼呢?

    这时,赵匙哆哆嗦嗦地微抬起头,刘范狠戾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好,你说!”

    赵匙先是用袍袖擦了擦下巴的汗水,后说道:“禀主公,属下以为,光武中兴汉室,开创盛世,与主公有诸多相同之处。”

    刘范仰面大笑,道:“光武徒见其兄为更始帝所杀,却无能为力;降服河北,也是因为联姻缘故。而孤呢?洛阳之变,朝廷执孤父亲,孤怒而兴兵,穿越秦川,抢占潼关,以望雒阳。光武如何与孤并列?此言不足为信。”

    赵匙叹了口气,低垂了头。群臣也都手足无措了,两个开国之君都被否定了,群臣简直是要疯了,然而刘范还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不会放过他们。

    又一人挺身而出,不过也只是抬起头来。群臣满怀希冀地看过去,原来是名士邴原。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刘范,邴原也不敢丝毫拂逆,恭敬地道:“主公,以邴某之见,孝武凿空西域,降服匈奴,乃千古一帝,当与主公同。”

    “哼!然后呢?”刘范一声冷哼,又把一觥酒灌进喉咙里,“海内虚耗,天下为此损失一半人口?”

    邴原又把头低下了,刘范的话却没停:“之后孝武帝还有巫蛊之祸。如此君王,也是千古一帝?还能与孤相比?哼!”

    群臣都沉默了。这时,喝了许多酒的刘范忽而有些困乏了,说完话后突然一个不注意,就困得低下了头,睡着了。

    群臣一看,喘息之机到了,纷纷开始串联起来,商量应对的办法。

    “主公这只不过是暂时睡下,万一复醒,再问我等,我等不知如何应答,这可如何是好?”张辽小声地扭头对同僚们说道。

    “是啊!主公发起怒来,我等便无人能敌,俱自惶恐。若是答不上来,今夜我等怕是要……”庞德愁眉苦脸地说道。

    黄琬扯了扯贾诩的衣袖,说道:“文和先生,你可是最了解主公为人,现在可怎么办啊?”

    贾诩忙道:“黄大人,主公的心思深似大海,诩又如何能知?今夜主公突然发怒,更是出乎诩之预料。诩也不知如何是好。”其实贾诩心中已有解决的法子,但黄琬却道他最了解刘范,却是让他投鼠忌器了。深谋远虑的贾诩知道,太过于了解主上且不知收敛的臣下,历来都没有好下场。

    “那奉孝,你可知如何是好?我等之希望,可全在你这了。”黄琬又问道。

    “是啊,奉孝快想个主意来吧!”众人催促道。

    郭嘉苦笑道:“主公脾性城府,岂是嘉能知晓的?主公此夜反常,嘉也不知如何解决啊。”

    群臣一看两大谋士都束手无策,纷纷哀叹一片。这时,刘诞却道:·“我倒有个法子。”这一句,即刻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指挥使有何良策?”众人问道。刘诞的官职是指挥使,是凉国最为奇怪的职位。因为这个职位毕竟是元明两代才有的。

    刘诞说道:“主公今已醉下,我可回府告知主母,让主母来接主公回府中歇下,便可无事矣。”

    “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居然没有想到!”

    “此计甚妙!”

    “那事不宜迟,指挥使可速去,不然主公醒来可就不好了。”

    “好!”说着,刘诞看了一眼台上,见刘范仍在酣睡,便立即轻手轻脚地跑出议事堂,往议事堂后的庭院奔去了。

    而这时,安希尔正在蔡琰的带领下,前去拜见母亲黄氏。厢房中,黄氏和刘焉两人已经就座,两边站着貂蝉、马云禄、蔡琰、甄脱、糜贞、刘璋、刘瑁以及怀抱着刘范的二子二女的奶娘们。(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九章 婆媳相认

    明亮的灯光下,宽敞的偏堂中,刘焉与黄氏已具燕服,两人并跪坐在上首,下边两排以地位、辈分、年齿等,也都跪坐着蔡琰、任红昌、马云禄、糜贞、甄脱、刘瑁、刘璋等刘氏家人,另有七八个奶妈抱着刘范的几个儿女,并一群侍女。

    黄氏今夜兴致颇高。一来是最疼爱的儿子的伤势终究是虚惊一场,大胜而归;二来是两个儿媳分娩将至;三来,便是她将要见到的人,无他,便是安希尔。她早就听说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媳颇有胆识,多亏了她,刘范才能毫发无损地自安息境内回来。这样的功劳,便是生来子嗣也多有不如。故而黄氏今夜十分仔细地打扮了一番,便是要见见这个来自异域的儿媳。

    黄氏的目光一直放在偏堂门外,终于安希尔不负众望地来了。此时安希尔早已先是去沐浴一番,换上了一套汉地女子服饰,头插金钗,耳缀明珠,发髻高起,裙摆曳地,在左右两个侍女的扶持下,如分花拂柳而来。饶是堂中刘范的妻妾已然是全东汉最为美貌的五人,尤其是任红昌,生得千娇百媚,摇曳生姿;但安希尔一步入堂中,却立刻让五女有些黯然失色。熊熊燃烧的牛油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安希尔一步入堂中,灯光像是给她披上了一层微黄的轻纱。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若是刘范在此,少不得要心跳加速。

    见安希尔沐浴之后,如明珠洗去残泥般光彩照人,五女也各自惊讶。虽是无妒忌之心,但毕竟是女人,这吃味之感还是有的。这新来的安息公主如此美艳,日后必定是要分去不少恩宠。

    黄氏自然不做如此想,她只是见安希尔身穿的是一身汉地服饰,而面容却是高鼻深目,金发碧眼,觉得颇有些违和之感。不过见安希尔进退有度,知是知礼之人,黄氏也是很满意的。

    安希尔走到跟前,令两侍女退下,她压了压心底的忐忑不安,以右拳压在左拳之上,两手置于左腰间,然后从容地屈膝躬身,深深地行了一个万福,又口中道:“妾安氏,见过大人。”大人,即父母之意。

    见安希尔举止端庄,有礼有节,黄氏更是满意了。黄氏偏过头去,与刘焉对视一眼后,两夫妻又心有灵犀地轻轻一点头。有礼节的人,历来是让人舒畅的,与会的众人也都颇为称心。

    黄氏微微一抬手,柔声道:“起来吧。”

    “谢大人。”安希尔微笑着起身,又见黄氏指了指糜贞旁边的一个空席位,说:“入坐吧。”

    “喏。”安希尔便轻轻移步,走至席位上,缓缓地跪坐下来,期间并无半点疏漏,让黄氏更为满意。

    黄氏说道:“老身在外有闻,汝是安息公主?”

    安希尔本来见黄氏一脸微笑,已经平静下来。又听见黄氏问她这个问题,又提起了心来。“回大人,妾确是安息公主。”

    黄氏点点头,说道:“汝为公主,吾儿只是公爵,有些委屈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暗示她不喜这桩婚事吗?安希尔心里想着,不觉慌乱起来。若是婆婆不能见容,那即便是刘范也无计可施了。一想到这,安希尔彻底慌了手脚,心都在颤抖。她立即离案而起,带着哭腔道:“大人,妾同夫郎是真心相爱的!”

    众人一看,都不知何故。黄氏愣了半天,她没想到这是随口一句,居然让安希尔如此。看她双眼微红,像是正憋着眼泪,黄氏这才恍然大悟,连忙笑道:“汝误会了,老身并非不同意汝与吾儿之事。”

    “那大人之意是?”安希尔抽泣了一下。

    黄氏笑道:“本欲言汝为吾儿,远故里、弃公主之尊,舍弃如此,老身当优待汝。”

    安希尔立即破涕为笑,拜谢道:“谢大人,是妾鲁莽了。”

    黄氏又和刘焉一对视,说道:“此也可看出汝与范儿有实意在,却非虚情。你们二人举案齐眉,老身也颇觉欣慰。”

    安希尔高兴极了,再盈盈一拜后,便又归坐。黄氏道:“汝既是安息公主,同吾大凉联姻,地位不可太低。只是吾儿早有正妻,便是蔡昭姬。”黄氏一指显怀的蔡琰,蔡琰柔柔一笑。

    黄氏道:“只得委屈汝为吾儿之平妻,若何?”

    安希尔来之前就先打听好了,知道三妻四妾的婚姻制度。刘范家中,正妻是蔡昭姬,任红昌、糜贞、甄脱和马云禄都是妾室。而平妻只是稍微低于正妻,地位基本等同正妻。得了平妻之位,安希尔当然满意了,当即道:“妾远在安息,也久闻蔡姐姐毓秀名门,诗文上佳,乃世之才女。一切便都听大人吩咐。”

    黄氏点点头。立安希尔为平妻,她与刘焉早就商议好了,主要还是考虑到安息帝国的强大。虽然安息帝国在岭西之战中输得十分狼狈,也仍不失为域外霸主。反观凉国虽然国势强盛,却其实也是一定程度上的穷兵黩武,外强中干。目下安息与凉国需结好,所以安希尔的地位不能过低。

    黄氏又问了几句,安希尔对答如流,宾主尽欢。正在这时,刘诞忽然闯将进来。见刘诞一脸惊慌,黄氏皱眉道:“诞儿何事惊慌,进退失据?”

    刘诞先是喘匀了气,方道:“母亲,大事不好了。大兄醉酒,正与群臣生怒,群臣皆不敢言。若任由大兄醉酒,儿恐怕大兄会……”

    “会什么?”

    “会痛责群臣,大失人望,大坠威仪。”

    “那可怎么办?”刘焉道。刘焉可从来没见过刘范醉后发怒,但知道一旦他发怒就不好收场了,少不得会造成损伤。

    刘诞说道:“大兄今已深醉不起。儿想请嫂嫂去把大兄扶回后堂。晚了,大兄就做成错事了。”

    蔡琰点点头,立即起身。安希尔一听刘范深醉,也道声:“我也去。”

    刘诞将目光投向蔡琰,蔡琰不露痕迹地微微颔首。刘诞便道:“好,两位嫂嫂快随弟来。”

    说着,刘诞便率先拔腿而走,蔡琰和安希尔急忙跟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章 何人知意

    偏堂距离议事堂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蔡琰和安希尔两人穿堂过廊,飞快地走去。蔡琰心忧刘范不已,她知道刘范的毒才刚刚稍稍痊愈。可刘范今夜庆功宴上又饮了如此之多的酒,不知道这身体该恶化到何等程度了。心急如焚之下,早已显怀的蔡琰也如脚下生风。

    安希尔见蔡琰怀抱着大肚子还走得如此急,连忙搀着蔡琰的手,说道:“蔡姐姐,你已经怀胎八月,可要小心啊。”

    蔡琰被搀着,又听见安希尔的提醒,幡然醒悟连忙放下了步速,心里对安希尔的印象好了许多。蔡琰笑道:“多谢妹妹提醒。我只是太担心夫郎的身体了。他身上的毒,不是才解开吗?”

    安希尔说道:“姐姐安心。华神医说了,夫君身上的毒已无大碍,饮酒还是可以的。”

    蔡琰点点头,说道:“虽是如此,但酒多还是伤身啊。”

    两人便加快赶去。

    此时,议事堂中的刘范又昏昏沉沉地醒来,一醒来就是先大吐几口,而后抓起酒壶就对着嘴吹,狠狠地又喝了个饱。此时刘范已经基本丧失理智了,已经到了醉酒的最深境界,只差那么一点点清明,便又要昏过去。但内心的某种狂热在酒精的浇灌下,水涨船高。靠着这狂热劲,刘范硬是没醉倒。

    群臣见刘范再次醒来,一颗心又揪了起来,各个心忧救兵怎么还不来。刘范忽而困难地抬起脚,置于桌案上,一脚扫下桌案上的杯盘。群臣各自惊惧。刘范双目赤红,头昏脑涨,看群臣匍匐的身影也都看不清了,仍口齿不清地说道:“众、众可言,孤与何、英雄相提并论?”

    群臣不敢以对。刘范正欲兴怒,这时群臣的救兵赶来了。群臣一看,是刘诞从侧门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位主母,一位主母是蔡大家,一位主母是新纳的安息宠姬。

    一看刘范正仰躺在座位上,一脚搭在桌案上,身上被酒水打湿了,一张脸红得如一床红棉被似的,蔡琰心里就责怪不已。再看群臣都匍匐在地,不敢轻举妄动。蔡琰知道,得赶紧阻止刘范,不然身为人主的威仪就要尽失了。蔡琰连忙与安希尔上前去。

    刘范正要破口大骂群臣,突然一支冰凉的柔荑包覆住了他的嘴。刘范歪头一看,看不清来人是谁。但刘范能嗅出这是蔡琰的香味。刘范含糊不清地叫喊道,蔡琰低声道:“夫君,别说了!”

    刘范仍是不肯停下,蔡琰赶紧递给安希尔和刘诞一个眼神,两人会意,赶紧上前一人搭着刘范的肩膀和手臂,往后堂走去。

    蔡琰留下来,见自己的父亲蔡邕也都吓得五体投地,可想而知这次刘范发怒有多可怕了。蔡琰对跪伏一地的群臣道:“诸位快快请起。主公不胜酒力,醉后多有得罪,还请诸位不要见怪。妾代主公向诸位道个不是了。”

    群臣连连起身,拜道:“臣等何敢受主母之礼?”

    蔡琰仍然施礼,说道:“诸位可再饮乐,妾先失陪了。”

    蔡琰心忧刘范,连忙走了,终于追上了刘范。因为刘范身子强壮沉重,又走不动路,刘诞和安希尔也都招架不住,速度极慢。蔡琰连忙从刘诞手中接过刘范的一个臂膀,说道:“二弟,你可去安顿群臣,不要让群臣对我江夏刘氏多有怨言。你大兄王霸之业,不能没有群臣的辅佐。”

    刘诞颇有些犹豫,尤其是见刘范的身子重如泰山,而蔡琰却是一个孕妇。蔡琰知道刘诞在担心什么,说道:“二弟不必担心,你大兄这里,我会解决的。你且去吧,你大兄的功业要紧。”

    刘诞一拱手,道:“喏,弟这就去。”

    刘诞走了,安希尔在一旁看得有些呆了。她本以为蔡昭姬是才女不假,最多也就是温柔贤淑,美貌动人,才能如此得夫郎宠幸。没想到蔡昭姬不负主母之名,进退自如,临危不惧,指挥若定,遇事不慌。

    由于刘范实在太过沉重,蔡琰便与安希尔艰难地把刘范拖向距离最短的蔡琰的厢房。一路上,刘范一直嘴里嘟哝着“孤没醉、孤没醉”之类的话,时不时停下吐上几口。

    待把刘范放在床上,两人已经是筋疲力尽。安希尔累得虚脱,大口地喘气,就那么几步,她和蔡琰却走了许多时辰。一把刘范这个沉重的包袱扔下,安希尔就累得瘫倒了。蔡琰也是疲累,但她喘匀了气,便又立即起来给刘范扒去污损的衣物,吩咐侍女端来醒酒汤给刘范喂了两口。安希尔也立即帮忙,她已经在今夜看到了蔡琰的优秀,不想太落后了。然后刘范饮下了两口醒酒汤,却是又吐了几口。

    吐后,刘范却又微微眯起了双眼,嘴里说道:“扶孤起来,孤,孤还能喝。”

    蔡琰有些生气了,用责备地口气说道:“夫君,快些睡去吧。”

    “琰儿,你不信孤是吧?孤真的还能喝,孤还要与群臣痛饮,他们还没回答、回答孤的问题呢。”

    蔡琰问道:“是何难题?”

    “嘿嘿,孤建功立业,当与史上英雄谁人相比!”刘范傲然笑道,蔡琰的动作却没停下,一直艰难地把他挪到床上睡好,去除衣物。

    蔡琰说道:“夫君帐下,均是天下英雄。他们的回答难道不如夫君之意吗?”

    刘范一听这句,忽而闭上了双眼,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不屑的一声来。刘范突然睁开双目,声音低沉地道:“他们?他们何能知晓孤?呵,这天下,又有谁真正知晓孤?”语气中尽是落寞和失意。

    “夫君纵横天下,谁人不识夫君?”蔡琰忽而又心疼了,坐在床沿上,轻轻抚着刘范的手。

    安希尔只是诧异,也道:“夫君勇不可挡,世人皆知。何出此言呢?”

    忽而,蔡琰低头一细看,才看见刘范双目中,那醉酒后的癫狂已消退大半,眼底波澜,全是落寞和忧郁。(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一章 无限苦衷

    “呵,这天下大概也无人可知晓孤了。”刘范忽然一改醉态,话音低沉忧伤,说出的话每一字、每一音都透露出淡而绵远的落寞和孤寂。

    床榻上躺着的那个人的双眼依旧赤红,蔡琰却看见那双眼渐渐如蒙着浓雾般迷离,波澜漫漫,只是刹那就泪如泉涌。蔡琰心疼不已,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刘范垂泪。然而更让她心疼的是,刘范的泪水只是兀自奔流,他的双眼却还是那么无神,面如死灰。她也从没见过刘范如此忧伤,以至于如心死之人。今夜的夫郎,性情大变。先是在庆功宴上好端端的不知如何骤起怒火,今又是不知在怒火未消时陷入忧伤。这让蔡琰始料未及。

    刘范就静静地躺在那里,胸膛和脸庞仍是红热,他却在静静地流泪。安希尔也是无言以对,她不知道刘范为何会突然如此忧伤。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在心忧什么?原想是个不世出的英雄,战罢四方未肯休,谁料他的心智竟如此深不可测?这让安希尔更加迷惘,她更想走近、甚至是走进他的心里一探究竟。

    蔡琰心疼地抚着刘范的手,说道:“夫君好端端的,何故如此?”

    刘范本没有抽泣的,只是任由泪水自顾自地流淌,打湿枕头一片。一听这话,刘范忽然躁狂起来,泪水更剧烈地如泉涌出。

    “你们谁也不知晓我,你们谁也不知晓我!”刘范忽而嘶吼起来,粗壮的右手轻而易举地挣脱了蔡琰的小手,使劲地捶打床榻。蔡琰和安希尔都吓得跳将起来,但紧接着蔡琰下意识地就冷静下来,连忙斥退身后那些一脸煞白的侍女们,让她们出去,远远地不得靠近。

    之所以这么做,是蔡琰知道不能让下人们看到刘范失态的模样,有损他的形象。但还没等蔡琰把房门掩上,刘范更为疯狂了。这时的他就如一簇火,饮下的酒就如风,火借风势,刘范也愈发狂怒,瞋目切齿,目眦尽裂。

    蔡琰和安希尔不知所措,却见又醉又怒的刘范如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咆哮道:“我方才加冠,左右不过一个年轻人,只想安度一生、岁月静好,为什么偏偏要我生在这本不属于我的乱世?这该死的乱世里人命如草芥,我亦是行人,凭什么偏偏只要我来救?我自救还来不及,又如何能救这全世间?我本不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凭什么把我硬生生地放在这个位置上?”

    刘范声嘶力竭,似乎是要把这丹田都要给整个吐出来;一张本来温良俊朗的脸,此时却扭曲得狰狞可怖。安希尔吓呆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她觉得刘范的怒吼声即使是五里之内恐怕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思考片刻,安希尔又想上前安抚下刘范,没想到却被蔡琰牵住了手。蔡琰摇了摇头。

    刘范的咆哮仍不停,“你这贼老天让我别无选择,我四年间杀了不尽其数的人啊!还有人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难道我是禽兽:当害死他们的时候,我不会感到内疚负罪吗?人人都骂我是屠夫、是刽子手,手上沾满了鲜血,比白起还不是人!可谁又能宽慰我、谁又能理解我呢?没有!通通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只由我一心吞下!”

    这时,刘范不是“孤”,他只是“我”。安希尔不解蔡琰为何阻拦,蔡琰却已经知晓刘范为何忽而兴怒的缘故了。她仿佛能感受到刘范内心的苦涩和孤寂。那苦涩和孤寂,蔡琰都觉得难以忍受,她更无法想象刘范背后是如何的挣扎和困苦了。

    “午夜梦回之时,千百万的冤魂都来向我追魂索命,乌孙人、鲜卑人都来要我给他们陪葬。我也是个凡人,做了噩梦我也害怕啊!多少个夜晚我从梦里惊醒,多少个夜晚我独自捂在被中偷泣?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因为我不敢跟人说啊!我不能告诉他们:他们的主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啊!”

    听到这里,安希尔似乎懂得了为何蔡琰拦着她的缘故了。回头一看,蔡琰却已经垂头抽泣,委屈地哭了起来。她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了刘范。蔡琰拉着安希尔离远了床榻,边哭边轻声对安希尔说道:“夫郎有如此委屈,让他都哭出来。”安希尔点点头。这时,其他的妻妾四人都赶来了,蔡琰也阻止下她们,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刘范的咆哮声似乎能把屋顶都给掀翻:“乌孙人、鲜卑人、匈奴人、月支人、汉人、乌桓人……有仇的没仇的都来了,全天下的人都要杀我啊!我做错了什么,我有什么罪过,居然所有人都要我死?所有人都恨不得食我肉寝我皮、不杀死我不罢休?我怕啊,我是真怕啊!我怕我真的失败了被杀啊,我更怕我被杀后我的子民无人管啊!可我更不敢与人说啊,我是王,我是他们的希望,我、我怎么能和人说这些?所有的恐惧害怕全都由我一个人和血泪一起咽下,却没有人能帮我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啊!”

    众女各自垂泪,看着床榻上怒吼、抽泣的刘范,高大的身体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着双膝,像一只受了惊的幼兽般,身体随着抽泣还在微颤,泪如泉涌,看着又无助又可怜。她们从未想过,这个一向豪气干云的人,内心里却隐藏着这么多苦涩、恐惧、孤寂、柔弱……众女实难想象,如此之久以来他是如何隐忍和缓解的。

    但嘶吼了这些,刘范似乎情绪稳定了一些,虽然仍在抽泣,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床榻上,但发抖的唇齿却没有再吼出一个字。他就这么无助地抽泣着,旁若无人。众女也都在远远的等着,无言以对。

    厢房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七个人俱自垂泪,却无人言。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刘范又开口了。只是之前嘶吼得太过厉害,破了嗓子,声音嘶哑,众女听不得真切。蔡琰稍微靠近,才听见刘范是在说:“可尽管如此,这条没有回头路的路,我却一定还得一条道走到黑。这条路就是一条幽暗的隧道,我只能一个人扶着墙不停地走、不断地走,直到走出这条隧道,看到隧道口刺眼的灿烂的阳光。”

    “夫君……”蔡琰听到这,不忍得呜咽起来,哭倒在地。

    “这一切都是我的命:虽然道阻且长,我还要走,我不能哭。凉国子民需要孤,凉国的一切需要孤,孤的麾下文武需要孤,孤的西凉雄兵需要孤,孤的敌人们需要孤:董卓、袁绍、刘备、袁术、李傕、吕布、张杨、公孙瓒、孙权、曹操……他们、他们都需要孤,未曾一统和大同的天下还需要孤。孤必须要振作起来,孤还有好多未竟的事业在前方的路上等着孤。对,对,孤就是孤……”

    刘范兀自喃喃细语着,渐渐地沉入梦乡,紧缩在一起的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二章 狂醉终解

    蔡琰最后一个自房中走出,用手绢收拾了下脸上的残泪,从容地将房门轻轻掩上。她走出房中前已经再三看过了,榻上的刘范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枕席衣被。他沉沉地睡着了,虽是眼角的泪痕始终擦拭不尽,但嘴角上也扬起了一个微笑。

    蔡琰方出房外,安希尔、马云禄、任红昌、糜贞和甄脱都在房外等着她。蔡琰领着众女,叱退侍女,到了偏堂安坐。众女各自擦拭泪水,双目都哭得浮肿。糜贞道:“姐姐,今夜之事…”

    “今夜之事,不可泄露出去。”蔡琰说道。

    甄脱说道:“可夫君肺腑里郁结着这般苦楚委屈。”

    任红昌抽泣着说道:“是啊,天下重任全压在夫君一人肩上,换了旁人如何能当?”

    蔡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如此,也绝不能让外人知晓。一者,有失夫君威严;二者,夫君既然是天之骄子,那他就必须自己学会忍着、扛着,旁人是不能分担的;三者,我等妻妾也要时时为夫君分忧。”

    马云禄说道:“为夫君分忧自然是要。但我等都是女子,夫君也向来不准妾同上战场,如何为夫君分忧呢?”

    蔡琰说道:“妻妾者,其责外乎开枝散叶,更重在同心同德。我等当与夫君站在一起,为他着想,忧心时解忧,无忧时开欢。夫君在前征战,我等要在夫君的身后给予他鼓励和支持,让他时时知晓,身后尚有我等在。”

    “一切都听姐姐的。”众女都道。

    ………………………………

    刘范失去了意识,也没有做梦,但依然感到好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他不知道,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清晨了。当刘范睁开疲惫的双眼时,第一眼就看见是安希尔伏在床沿上沉睡着,再看窗外,已经是晨曦光景。

    安希尔趴在床沿上睡着,螓首蛾眉都埋在怀抱里,长而弯曲的睫毛时而轻舒,趴着的睡姿让她的双手压出了红痕。刘范不想打扰安希尔的美梦,想自己起身来。却不想三天的沉睡让身体变得麻木,一动就疼。这一疼,刘范就不小心痛呼一声,惊醒了安希尔。

    “夫君,你可醒了!”安希尔欣喜若狂地叫道,只是双眼还是迷离和酸痛,她揉了揉。

    刘范说道:“嗯,我睡了多久?”

    安希尔把刘范从床上扶起来,靠在床边,说道:“三天了,全府上下的人都担忧不已,幸而张机张先生来看过,说夫君不日就会醒来。五位姐姐安胎的安胎,哺乳的哺乳,所以我就来看夫君了。”

    刘范抬起安希尔的手腕,见已经压出了条条红痕,她碧蓝的眼瞳旁尽是一道道血丝。刘范心疼不已,抚摸着安希尔的脸,说道:“希尔,苦了你了。”

    “妾身哪里苦什么?是苦了夫君了。”希尔也把着刘范抚摸着她的手。

    “我…我是不是说了很多胡话了?”刘范忽然有些回想起来了,想起来他好像在沉睡之前做了很多荒唐事,说了很多荒唐的话。

    安希尔却心疼不已,突然抱住刘范。刘范心底立即一暖,螓首微微地在刘范的怀里蹭着,听见她说道:“夫君,你不必把所有的黑暗一人独受,你还有我。”

    “嗯。”两人抱得更紧了。

    “以后心里有什么委屈苦楚,尽管和我说好了,我可会安慰人了。”安希尔欢快地说道。

    刘范失笑,仿佛他们的身份对调了一样,他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好,夫君全听你的。”

    “那便好。”

    “见过我母亲了吗?”刘范说道。

    安希尔的螓首又蹭了蹭,说道:“见了,娘挺喜欢我的。这几日,娘经常来看你,只是你一直都没醒。”

    刘范说道:“那就好。”

    “哦对了,夫君可是睡了三日,应该饿了吧,我去吩咐厨下进来饮食。”安希尔说着就要走。

    刘范却站起身来,说道:“不了,替我更衣束发吧,我还要去办事。”

    “办什么事,居然比身体重要?”安希尔不满地说道。

    刘范说道:“道歉。”

    刘范想起自己居然在醉后失态,把麾下的文武都给狠狠地骂了一大通,就后悔不已。他哪知道他居然是醉鬼,酒品也差成那样。想想就觉得丢人害臊。所以刘范一醒起来,第一件事就必须要去给手下的谋臣武将们诚挚地致歉,以挽回他们的心。

    群臣很快都来了,他们却没有像刘范想象的那样,经过那一夜的胡闹后失了忠心,一见刘范亲临,还是恭敬地行礼。见群臣看来并非有怨恨之心,刘范放心不少。他好不容易才罗致到如此众多的人才,堪称是东汉末年分三国的天团。这些人追随他出生入死,早已不仅仅君臣之间那么简单了,更多了一种叫战友的关系和情感在。他可不想因为酒后失言就一朝丧尽。

    他却没想到群臣让他吃了一惊,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泫然欲泣。让刘范不知何故。典韦是最为感性的人,居然埋首哭了出来,道:“主公啊,你受苦啦!俺恶来无能啊,不能为主公分忧,真是该死。”

    群臣也都戚戚。刘范傻眼了。刘范一问才知道,是府中的侍女多嘴了,将他的话传到了群臣这来,让群臣都知道了。

    刘范害臊不已,但群臣却各个感动得不得了,各个都说刘范真是仁主,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等等。这些都是群臣的日常吹捧了,但还是说得刘范都肉麻极了。

    不过群臣这么想,刘范还是挺高兴的。以后大家能更加齐心协力,这王霸之业,便是易如反掌。这次风波,就在这大团圆结局下落下了帷幕,翻篇了。

    然而醒来后,刘范更多了许多想法。他觉得他的凉国需要更为深入彻底的新政,他需要把眼前这个外强中干、外面看着轰轰烈烈的凉国,打造成一个同安息大汉一样,名副其实的强国霸主。而关于新政,他早就胸有成竹。(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三章 噩耗传来

    洛阳城,也被称为雒阳城,城中有百万之口,宫室万间。这是这个时代中毫无疑问最为雄壮的城池,它南对伊洛,北依邙山,长方形的城墙周长足足有十四公里之长。《后汉书·郡国志》记载:“城内南北九里七十步,东西六里十步,为地三百顷一十二亩有三十六步”,短短数语,却不能掩盖住洛阳城之雄伟宽广。《元河南县志》又书:“俗传东西六里,南北九里,亦曰九六城”。《元和郡县图志》援引《洛阳记》述曰:“洛阳城东西七里,南北九里。洛阳城内宫殿、台观、府藏、寺舍,凡有一万一千二百一十九间”,更见洛阳之大。

    洛阳共十二城门,南有四门,由东向西依次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和津门,其北门东为谷门,西为夏门,直通北宫。东门由北向南依次为上东门、中东门和耗门,西门由北向南依次为上西门、雍门和广阳门。蔡邕说:“平城门,正阳之门,与宫连,郊祀法驾所由从出,门之最尊者也。”

    由各门引出的道路将洛阳分成若干区域,中为宫廷区,包括南宫和北宫。官署区位于南宫之左,东城耗门之内,在南宫的左前方,包括太尉府、司徒府和和司空府,组成了全国最高行政机构。权贵居住区分布于上东门之内,如步广里、永和里等。太仓、武库在城西北角。东汉洛阳“工商业区有南市、马市和金市。南市和马市都在城外,前者在南郊,后者在东郊,金市在城内,其位置在北宫的西南,南宫的西北。除南北二宫外,另有明堂、辟雍、灵台等,皆“奢未及侈,俭而不陋。规遵王度,动中得趣”。

    一个王朝之强盛与否,首先就要看其都城如何。洛阳城如今是东汉第一城,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城,虽罗马、泰西封、长安、宛城、成都、塞琉古等城未足匹敌。长安在宫殿上要高过一筹,因为南北二宫的面积以及奢华程度加起来都不如未央宫,更不必说长安城还有建章宫、长乐宫、北宫和桂宫等宫殿。这些宫殿,幸亏皇甫嵩愚忠,才没有在长安之战中烧毁。然而也正是因为宫殿占去了长安城的大部分,限制了长安城在民生、经济上的发展。洛阳城有百万人口,集中了东汉最先进、最集约的手工业,拥有比较发达的商贾业,而长安城就远远不如了。

    如今,洛阳城依旧如这个王朝一样,虽仍然雄伟壮观,却也处处藏不住一股沉沉暮气。这一日,对于洛阳市民而言不过又是一个平静而普通的日子。没了张让和赵忠的洛阳城,多了几分自由的空气。人们在洛阳城里四处走着,向着自己的生计奔去,商贾们从洛阳十二个城门向城里涌入。

    忽然,一骑西来,闯入广阳门,稍稍打破了洛阳城的一片祥和。把守广阳门的南军士兵一看那一骑,不敢阻拦。因为他们认出那一骑,是尚书令曹公新近开办的特务机构——绣衣卫。

    士兵们都知道,这个绣衣卫十分厉害,直接受命于大将军何公,听说一开创就在洛阳城里摧毁了好几个凉国锦衣卫的秘密据点;而且有谣言称天子还特意派了大内高手——王越、史阿师徒二人加入。这师徒二人本是游侠,王越剑术超群,十八岁时就单骑入贺兰山,取得羌族首领头颅而返,并州猛将吕布也不是其对手;而他的亲传弟子史阿更是青出于蓝,未曾加冠,剑术便已出神入化,更能空手入白刃。有了这两个游侠的加盟,绣衣卫仿佛已经能与锦衣卫相匹敌了。

    绣衣卫权力极大,基本与西凉的锦衣卫相同,故而守门士兵并不敢阻拦。那绣衣卫小校一奔入城中,飞驰和骏马和身上的服饰就把城中道路的人们吓得争相避让。无人敢冲撞骏马,更无人敢去招惹绣衣卫。

    满城之人尽皆给一骑让道,然而那绣衣卫小校却无暇享受这一威风。他从西北带回了重要的情报,他必须要尽早交到大将军府去。

    很快,那小校奔至大将军府,直入府中,值门士兵也并不阻拦。他们比广阳门的守卒更加清楚这绣衣卫的重要,他们是大将军何公和尚书令曹公的心腹、耳目、鹰犬、爪牙。绣衣卫衙门开办不久,有王越史阿之加入,就与锦衣卫打得个旗鼓相当。

    小校旁若无人地穿堂过屋,一路上的人无论官职如何,尽皆避让,他得以直接踏入正堂。正堂之中,何进已经早早安坐着。小校行了一礼,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匹帛书来,递给何进。何进急忙舒展开,才看一眼,就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何进问道:“贼回姑臧否?”

    小校沉声道:“回明公,贼于前三日已返姑臧,凉国士民百万,出城数十里相迎,声势浩大。”

    何进无力地把帛书扔在桌案上,挥了挥手示意小校下去歇息。何进忽然感到他的太阳穴肿胀不已,以手扶额。良久,何进又冲着正堂门外喊道:“快,去请曹尚书、荀彧、何苗、袁本初、袁公路、淳于琼、闵贡、鲍信、赵萌、吴匡、郑泰、陈琳、王司隶、杨太尉、朱将军并九卿等,到府上议事。”

    “诺。”一个绣衣卫小校立即应诺,便转身要去传令,还没等他拔起腿来,身后又传来了何进的话来:“慢着!”

    “公尚有差使?”

    何进想了想,道:“先去请来尚书令曹操来,其余在其后。”

    “诺。”小校走了。

    何进在正堂中远远地能看见正堂门外,高高的门槛上显露出小校的身影,以及门两旁十数个执戟甲士来。他见那小校疾步跑开,传令去了。小校的身影消失后,何进莫名有些烦躁起来。自从皇后逼迫他表奏曹操为尚书令,录尚书事后,他不情不愿地发现,他竟然开始离不开曹操了。

    曹操一手策动中平新政,国家因此实力大增,也赢得了天下士族的拥戴,他的权势也因此增加,渐渐地有凌驾于十常侍的苗头。比如,他已经不必向上军校尉蹇硕行礼了,两人见面只行平辈之礼。而这,在西园军草创时简直是个奢望。更大的变化在朝堂上,公卿百官在张让赵忠死后都向他靠近,朝政基本已决于大将军府,天子很少批驳。(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四章 送别猛虎

    曹操的才能,何进也看在眼里。曹操任尚书令、录尚书事以来,行事井井有条,革除了不少弊政,举荐用人也是唯才是举,堪称是治国安邦的一把好手,没有辜负许邵之言:治世之能臣。曹操对他也是十分恭敬,凡尚书台之事,必定先呈天子,然后又送至大将军府来。

    然而尽管如此,何进仍然十分不满。因为曹操的爷爷曹腾是个宦官,而且是个在祸国殃民上不输王甫、张让的大宦官。何进之发迹,起初是巴结十常侍而得以何忆何美人为皇后。何进一旦当上大将军后,自然是对之前对他多有刁难的十常侍深恶痛绝,更是要与公卿百官及天下士民都鄙视的阉竖划清界限。所以曹操即使为他鞍前马后,何进又怎会对阉竖之后假以颜色?

    再者,曹操的权势加重后,他的权势就相应的下降了。中外政事,一切决于尚书台。多是尚书台已经拟定好了政策,才送呈宫中府中。这让何进最是不满。

    但更让何进不满的是,尽管他如此厌恶曹操,却在朝政上处处都离不开他。因为中平新政是曹孟德一手主办,离开了曹操,新政创造出的大好局面就要付之东流。而且方才发生的变动,让何进别无选择,只能与曹操商议。

    ……………………

    曹操无暇去猜度大将军对他的心思。尚书台已经成为了朝廷中心,事皆决于台省。曹操每日都要处理朝政,忙得不亦乐乎。今天他也忙得很,先是送别去幽州上任的公孙瓒。自从十军之战后,乌桓人埋怨朝廷迫之参战,骑兵十不存一;又损失了大量物资,故而在幽州边境上蠢蠢欲动,打算寇边抄掠。曹操一面遣使痛责,一面安排兵力驻防。乌桓在十军之战后仍有数万带甲之兵,幽州必须要由一名大将镇守。

    曹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公孙瓒。公孙瓒是个忠义之士,其岳父犯法被发配到交州日南郡,且发配不许家人跟从。公孙瓒感念其恩,妆成士兵护送其岳父到日南去。幽州涿郡到交州日南郡,这就是贯穿整个大汉万里之疆,足见公孙瓒德行高贵。

    公孙瓒还曾经在凉州与羌人作战,深知骑兵作战的要旨。因为爱骑白马,羌人呼之“白马将军”,但见白马便丧胆。而且公孙瓒也参加了十军之战,虽然没能取胜一场,但曹操也从此战中看得出公孙瓒是个难得的将才,以及公孙瓒对胡人的深恶痛绝。

    一个精通骑战,又屡立战功,还仇恨胡人的将领,正是用来抵御乌桓、镇守幽燕的不二人选。故而曹操向天子表奏公孙瓒为右北平太守,易侯。汉制,边郡的太守是有权募兵的,如飞将军李广就是太守。曹操命之在幽州招募士卒,对抗乌桓。

    第二个曹操亲自送别的,是孙坚。此时,在洛阳城南去十里的一亭中,曹操与荀彧正置酒送别孙坚一家。孙坚生得虎背熊腰,髯须苍劲,他从席上起身来,并命身后的两个儿子一同与他对曹操拱手长揖。

    曹操连忙放下羽觞,也还了一礼。尽管孙坚比曹操高出一头来,孙坚却不敢低看了眼前这个人。孙坚说道:“此次还要多谢曹令君。若非曹令君在天子面前表奏,孙某何能得此殊荣?”

    曹操笑着拍了拍孙坚的肩膀,说道:“文台休得如此。你我相识已久,何必以官职相称?再说,文台曾从皇甫嵩击破羌人,又在十军之战中屡立战功,怎当不起这长沙太守、乌程侯?”

    孙坚叹了口气,说道:“十军之战空劳天下兵力,也溃败于刘范之手。孙某未能剿贼复土,有负皇恩啊。”

    曹操笑道:“文台不必如此。如今朝廷已今非昔比,来日必定能收复失地,诛灭国贼。倒是文台更应将心思放在任上。”

    荀彧说道:“交州刺史士變,以交州远去中原,多有不遵朝廷之意;武陵郡有五溪蛮酋沙摩柯恣意倡乱,滋扰庶民;长沙本郡更有张羡荼毒士民,横行郡县。文台兄,你这长沙太守可不好当啊!”

    孙坚沉重地点点头,突然他身后传来一声脆朗的话:“量之不过区区蟊贼,我父子怎放在眼里?”

    上一句说尽,孙坚的背后又传来了稚嫩又坚定的一声:“是也,我父子视贼如土鸡瓦狗尔,必杀破之!”

    曹操和荀彧都为这石破惊天的话给惊到了,眼神迅速越过孙坚,投射到孙坚背后去,一看,是一个俊秀又不失英武的年轻人,他正脸上挂着一副自信的笑容;再把视线向下移,又见这年轻人身旁还有一个孺子,也是生得俊秀无比。

    孙坚却急速转过头,虎目圆睁,他严厉地呵斥道:“策儿、权儿,方家在此,不得乱言!”

    “文台,此便是汝子孙策吧?”曹操笑道。

    “还不快与曹令君见礼?”孙坚说道。

    “策拜见令君。”

    曹操边看这孙策生得英武非凡,玉树临风,碧眼琼鼻,有英雄之姿,边十分欣赏地抚了抚自己的短髯。曹操笑道:“文台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曾记街亭决战时,我军战不利,正要撤师归营。西凉铁骑将衔尾追击,若事成,则我军必被西凉军马蹄踏成齑粉。幸赖文台与汝子断后,我军才得转危为安。在陈仓会战时,我军夜袭西凉军大营,不料刘范早有防备。若不是汝子喝令全军朝西凉军投掷火把,稍遏其势,我军定会大败。此足见汝子真乃少年英雄。”

    “谢令君夸奖。”孙策得了曹操的夸赞,十分春风得意。孙坚也笑着点点头。

    “这位是?”曹操看向孙权,稍稍弯下腰。

    孙坚正要为他介绍,却不想孙权一手拦住了,说道:“不劳父亲。小子名孙权,见过令君。”

    曹操颇为惊奇,暗想一般的小孩见了陌生人必定胆怯,而这孙权看着才几岁的模样,却颇有主见,胆识过人;而且长着一双碧蓝色的双眸,看着十分奇异。曹操说道:“文台果教子有方,两子俱有英雄之姿。”

    “令君过奖了,不过二孺子尔,安得如此赞誉?”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孙坚脸上却流露出自豪和慈爱的表情来,还一手揉了揉小孙权的头。(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五章 虎子异志

    曹操对孙策和孙权说道:“二位贤侄,你既不把长沙忧患放在眼里,想必志气不低。我且问你:志向若何?”

    一听闻这句话,孙策慨然道:“愿效刘范,纵横天下,霸有一方!”

    “我当追随兄长,辅佐兄长成就不世之功!”孙权稚嫩的声音也毫不服输。

    孙策孙权之语掷地有声,曹操略微变色;荀彧面色铁青;孙坚则是一脸惊骇。长亭中,气氛忽然因两个小孩的话变得尴尬诡谲起来。

    孙坚的脑门上汗珠不住地冒出,他没想到他的两个儿子居然会当着两个权势滔天的人的面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语:刘范那是什么人?彻头彻尾的国贼啊!而且看荀尚书的脸色很是难看,要是荀尚书上表朝廷的话,他孙坚可就万劫不复了。孙坚反应过来,一回身就对二子拳打脚踢。

    孙坚又赶紧给曹操和荀彧赔罪,赔笑道:“黄口小儿之言,不足为信。某教子无方,还乞二位恕罪。”

    曹操之颜色未可知其意,而荀彧已作怒色,孙策孙权却毫无惧色。荀彧目视二子良久,骂道:“刘范乃篡逆之辈,罪同濞、莽。天下忠义之士皆不耻,欲除之而后快,以报国家。汝兄弟年齿虽幼,安敢效仿国贼,作窃国篡逆之谋邪!”

    荀彧这句话的分量其实已经很重了,江东猛虎孙坚也不禁为之战战,而孙策和孙权两人的眼里竟没有流露出半点畏惧,反而是对荀彧多有不屑。孙策盎然道:“范起兵西凉,方有四年,而战罢四方,杀敌破贼,拓疆万里,活民千万。方及加冠,而控弦之士数十万,贤能为之所用,人民悉深爱之。可见范虽国贼,亦是天下少有之英雄,正可为吾辈所借鉴。”

    “吾兄此言有理。”孙权也不甘示弱,一双湛蓝的双眼瞅着荀彧不停。

    荀彧正欲再分辨,又忽然想起这两人一个孺子,一个也是未及束发,他一个朝廷大臣与两个小孩争辩恐怕有失体统,故而只是怒视着,并不再说话。

    “黄口小儿安敢出言不逊!”见荀彧已然暴跳如雷,只是碍于年纪和身份不好当场发作,孙坚少不得又回身教训两个儿子。

    亭中的气氛变得僵硬不已。这时,曹操颜色稍缓,拍了拍孙坚坚硬的肩膀,说道:“哎,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量二幼子如何能知忠孝节义之事?文台快快停手。”

    孙坚听曹操之意像是要做和事佬,赶紧停下,毕竟他也不想再把两儿子给打坏了,原本就是做个样子给荀彧看的。

    荀彧瞪了一眼曹操,曹操却不管,绕过孙坚,走到早已鼻青脸肿的孙策和孙权两人身边,蹲下身子给孙权整了整凌乱的衣襟。见孙权虽被其父揍得鼻青脸肿,脸上却仍然坚毅,未改其色,曹操暗里称奇,明里叹息道:“唉,文台下手未免太无轻重!”

    孙坚瞟了眼荀彧,其色仍怒,道:“吾教子无方,竟养出如此不忠不义之子,怎敢轻饶?还不快给曹公道谢?”

    “谢令君出手相救,小子感激不尽。”孙策和孙权不服气地说道。

    孙坚气得再次扬起宽大的手掌来,曹操却拍掌而笑。曹操笑道:“汝兄弟欲效刘范,这没什么。我曹孟德也欲驰骋疆场,纵横天下,为大汉开疆拓土,扫荡蛮胡。若死后墓碑上勒有大汉征西将军之墓,此生大慰,不作他求。”

    孙策和孙权点点头。曹操又道:“只可惜范有勇谋,却不为国家报效,忘恩负义之辈耳。汝兄弟学刘范不如学卫、霍,一可纵横驰骋,二可报效国家,岂不更好?”

    孙策和孙权躬身拜曰:“谢令君指教。”

    荀彧之色稍降,孙坚也暗暗松了口气。

    ……………………………

    长亭中,荀彧望着平旷的平原上,那一条通向地平线的官道上高高飞扬的烟尘,望得出神。那是孙坚的车驾,曹操本还想多留他一时,孙坚却推脱天色已晚,害怕进不了下一个城池中歇脚,就带着朝廷划拨的两千名江东士卒匆匆开拔了。曹操饮尽最后一壶酒,见荀彧长身远眺,顾笑道:“文若尚在为孙文台二子之事忧心忡忡?”

    荀彧说道:“正是。吾观孙文台二子俱有篡逆之志,更有英雄之姿,若俟其成长,说不得便成为第二个刘子楷。”

    曹操一边用袖口擦了擦油腻的嘴,一边咯咯地笑。荀彧不解,说道:“明公何故作笑?”

    曹操笑道:“吾但笑文若杞人忧天,更笑文若竟如此忧虑两个小儿。”

    荀彧焦急地说道:“明公不可轻视啊!想当年刘子楷亦是束发之年,朝廷皆轻之,轻与其凉州牧之职,纵虎归山。而孙文台之子更是直言志在反叛,岂不得防备?况且其子尚且如此,更不知孙文台是否怀有二心。孙文台乃江东猛虎,若怀二心,则长沙休矣,荆襄休矣。”

    曹操笑道:“文若放心,孙文台曾多次进剿羌胡,又在十军之战中与刘子楷势不两立,定是忠臣。退一万步说,就算孙文台父子欲反,他父子也不敢在如今朝廷兴盛时犯上作乱。若其必乱,不过徒增吾之军功耳。”说着,曹操的笑容消逝了,转是一脸阴鸷。

    荀彧这才知道,原来曹操其实也有些忌惮孙坚。但荀彧又有些疑惑,为何曹操忌惮孙坚之勇武,又怎么会放他走?曹操像是知道荀彧的心思,还没等荀彧问出口,他就自己解释道:“交州不服王化,荆南四郡有陷入大乱之象。此时乃用人之际,可先用孙坚治平其乱。若孙坚果有反心,则可待孙坚平乱立功,可借因功升迁之故,命其入京为官。彼时他定无多少根基在荆南,若朝廷有召,他岂敢不从?岂不妙哉?”

    荀彧方才笑,说道:“还是明公老谋深算,既可借江东猛虎之力克定乱贼,又可牢牢困之,不失朝廷威权。真乃一箭双雕。”

    曹操淡然一笑,说道:“哼,江东猛虎,不过一兽耳。以虎牢而得困之,插翅难飞。”

    两人相顾而笑。正在这时,一骑从洛阳城方向奔来,“嗒嗒嗒”的马蹄声打在官道上,清脆响亮,也卷起一股黄土。那一骑来到长亭外便立即下马,道:“曹尚书、荀尚书,大将军命你等到府议事。”(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 商议对敌

    曹操道:“可知是何要事?”

    那一骑曰:“小的不知,好像是西凉之事。”

    一听这话,曹操立即警惕起来,与荀彧对视了一眼,都猜想到这事是何等事了。两人二话不说,急忙翻身上马,急急往洛阳城里奔去。

    二人进入大将军府正堂,只见堂中已经列坐百十来人,大多是何进府中的幕僚和亲信如陈琳、郑泰、袁绍和袁术等人,还有朝廷重臣们如司隶校尉王允、太尉杨彪、卫将军朱俊等人,可谓人才济济。曹操和荀彧行了一礼,便找自己的席位安然坐下。

    何进见曹操和荀彧到了,人已到齐,道:“凉公刘子楷早在一月半前,就以弱旅大破安息、月支,长驱直入,抄掠破袭。安息和月支已向凉国请降,支付赔款。刘子楷也于三日前大胜而归。此乃情报详细,诸公请看。”说着,郑泰命人将情报分发给公卿大臣们。

    大臣们听闻何进之言,早已惊骇万分;又接过情报来看,当得知刘范是如何率领西凉军以少胜多、击破安息和月支兵马,又得知西凉军死伤极少反而获利不菲时,又是惊呼连连。

    曹操也拿过情报看个大略,看完暗忖这刘范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竟然能以区区屯田军,吓退月支的三十万精骑,随后又长驱直入,追击数千里而不停,消灭和收降月支和安息将近六十万骑,在两国境内往来纵横,迫使两个不输大汉的强国请降求和,而且还不曾输了一战。虽然曹操不知道安息和月支此战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曹操知道刘范此战获得的收益必然不会太少。不说赔款和抄掠所得必定是天价,能割来方圆两三千里的土地就已经获利不小了。想到这,曹操暗中叹了口气。

    其他的公卿大臣也是各自叹息惶恐。何进见众僚基本都看完了,说道:“诸位已经看到了,刘范的凉国经此一役,实力大增已经毫无疑问。诸位都是汉廷重臣,各掌朝廷机要,分属大权。如今贼势强盛,诸公有何计应对?”

    此话一出,重臣们俱自低头思策。少时,袁术站了起来。袁术身长七尺,蹋面隆鼻,须发稍疏,眉长眼短,另有地包天的下巴颏,是个不折不扣的丑男,曹操都比他好看多了。然而却无人敢小看了袁术,因为他是袁氏嫡子。

    袁术作礼,道:“刘范虽然取胜,然而西域二州千里沙漠,岭西二州也是一片旷野。刘范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治理四州,必无力来与朝廷对敌。”

    众人一听,觉得倒也在理。袁术搓了搓自己地包天下长长的胡须,侃侃而谈道:“反观我汉室,堪堪施行新政,实力未曾恢复,那些个百姓都各自贫弱。依我袁公路之见,不如遣使以虚和之,以防刀兵。”

    何进见袁术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便点点头。百官们中也有一些人赞同。但那些慧眼如炬的人,如曹操、荀彧、王允、杨彪等人却都知道,这袁术分明是让西凉铁骑吓破了胆,只是虚推以养精蓄锐之说而已。

    朱俊也是一员老将了,同皇甫嵩、段颍、董卓、孙坚、公孙瓒等人一样,他也是因在凉州打击羌人起义而军功赫赫。朱俊一听袁术之语,怒道:“范乃国贼,篡位之想,日日不绝。若真从了你袁公路之见,岂不是纵容国贼?若使凉国治理西域、岭西之地,则朝廷必危,社稷不保!”

    袁术回道:“哼!老将军只知诛灭国贼,却不知我王师吗?王师孱弱,而西凉军乃百战精卒。刘范不率军东进,朝廷就幸甚至哉了。若不和西凉交好,难道要以卵击石吗?”

    “王师孱弱?老夫怕是你袁公路畏惧凉人罢!”朱俊质问道。

    袁术被当众戳破,有些惶急,无言以对。

    “凉国止有凉州一州完备,其余四州根基未稳。而朝廷治下十二州,何州不如天州!方今汉室如病虎,凉国如幼狼。等刘范开发了四州,必成苍狼之势。此时不趁凉国虚弱,再兴兵剿贼,更待何时?”

    何进和众人都有些惊讶,何进问道:“老将军之意是?”

    朱俊傲然挺立,说道:“何公,老夫虽老迈,愿提领王师二十万众,西征刘范。新政之后,朝廷焕然一新,实力大增。而反观刘范虽得赔款割地,其实凉国仍然如十军之战前一样的外强中干。老夫必定能克复凉国五州,将刘范之首级悬于国门。”

    朱俊满以为群臣听了他的话,应该同仇敌忾,个个踊跃发言,支持他出兵讨贼的主张的。没想到大将军府立时乱成一锅粥了,群臣虽然真的踊跃发言,却都是给朱俊泼凉水。这个说朱俊狂言不可取,那个说他不是刘范的对手,另一个说国贼实力不容小觑,还有人说还是袁术的交好之议才是老臣谋国。这让朱俊十分气馁。连一向支持他的王允也道:“十军之战时尚且不能胜,如今何能?”

    朱俊知道,群臣仍然被十军之战的阴霾所笼罩着。洛阳之围只不过是数月之前的事,西凉铁骑的骁勇剽悍,依旧如梦魇般盘旋在群臣脑海中。似乎全天下的人一想到西凉铁骑,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勇不可挡,进而生出畏惧之心。故而朱俊不再出言。

    何进说道:“本初,汝以为如何?”

    袁绍自忖,何进必定也不同意朱俊兴兵之议,不然也不会多问他一句,心下就有了决断。袁绍道:“回明公,绍也觉得此时讨贼不妥。”

    “为何?”

    “范方大破安息、月支,所获丰盛,国力大涨,战必不利,此其一也;其军经此一役,平添数十万精兵,锐气正盛,风头正劲,此其二也;凉国稍安,正图休息,此时征讨,刘范必全力以赴,我难乘便,此其三也;新政施行不过月余,更需长久,汉室正要复兴,不容中断,此其四也;王师多曾为俘虏,兵甲不利,行伍不整,号令不听,训练不久,此其五也;凉国百姓多年从刘范战,必欲休养,而朝廷于此时兴兵,必失西州人望,有损汉室之民心,此其六也;朝廷治下,凡青、徐、冀、兖、并、司、豫、扬、荆九州,饥馑未曾平复,农桑未曾恢复,若再大行征讨,百姓必怨恨朝廷,此其七也;刘范新得二州,有功于华夏,而朝廷无故兴兵,是师出无名,徒使天下耻笑,此其八也。故而绍不同意老将军之议。”(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七章 贸易之战

    听了袁绍的话,何进以及诸公卿俱自点头。何进道:“袁本初不愧四世三公之后,有真知灼见。我意,因有这八条不利,此时朝廷不便与西凉动兵。讨贼之议,待后再议。”

    “将军所言甚是。”公卿大臣们都附和道。

    在袁术与朱俊争辩时,曹操早就对如何遏制刘范有了计较,当下就想出来献计献策。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荀彧摇了摇头,示意曹操现在不能出来。曹操见荀彧阻止他,先是疑惑一阵,后很快就领悟到了荀彧的意思:大将军素来不喜他的出身,若是此时就出来献策,大将军肯定不会采纳。只有等到其他人的计策都落空了,大将军除了求教他之外别无他法时再献出计策,大将军才会硬着头皮接受。于是曹操便不再出言,想着再过些时日再说。

    这时,王允道:“虽不能出兵,也可以阴谋阳谋,设法遏制刘范,让他处处掣肘,不能施展。”

    杨彪深切知道西凉军的骁锐,也知道刘范的心计,道:“若激怒刘范,他又兴兵作乱,仗兵逞威,如何是好?”

    王允气定神闲地说道:“刘范还需料理天、昆、夏、康四州,应无力兴兵。且皇甫嵩还有十万关中军,刘范必不敢轻易东进。”

    这就很得何进之心了,因为何进恨刘范的程度,不低于并州牧董卓。虽然他不敢也无力征讨刘范,但只要有能在背后使用阴谋诡计扰乱刘范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当下何进就采纳了,命百官思考对策。

    郑泰建议他用离间计,具体操作是封其父刘焉为康公,以刘范新打下来的康州为国;封其弟刘诞为夏公,以夏州为国。刘焉和刘诞十有**会受到封邦建国的诱惑,而与刘范渐渐生出嫌隙。一分为三,从而达到分化江夏刘氏的目的,让江夏刘氏互相倾轧。

    但袁绍早就用过这招,他知道这一招并不好使。袁绍言刘焉与刘诞都为刘范所用,彼此之间父子兄弟之情深厚,不是用封国就能离间的。江夏刘氏定会明里应下封赏,但暗中却不会分离。这样,江夏刘氏白白获得“一家三公”的美誉,而朝廷也白白丧失颜面。

    郑泰退下,杨彪又建议遣使交通月支和安息两国,约为同盟,等到合适时机夹击凉国。

    王允表示这个计策未来可行,但现在却不可行。因为大汉要推行新政,休养生息;安息和月支两国刚刚战败,还在舔舐伤口。三个国家虽强,但都无力在两三年内再掀起一场大战。

    接着百官接连献出十几策,不是空谈大话,就是无力实施。让何进颇为失望,暗想难道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制衡刘范一个小儿吗?

    这时,袁绍站了出来,让何进生出了期盼。袁绍道:“明公,吾有一计。”

    “本初有何良策?”何进兴奋地搓了搓手。

    袁绍侃侃而谈道:“观凉国之所以富庶丰饶,全赖刘范之重商策以及打通了丝绸之路。丝绸之路上,丝绸最为大宗,也是最为奢侈。听说一匹丝绸,卖到大秦帝国那里去,利润就是百千倍。而生丝全由山东十二州出产,凉国不产生丝。凉国商人只能在朝廷治下购买生丝,运回凉国的缫丝工场,制成丝绸,然后又销外外地。诸公请深思:若朝廷禁止生丝贸易,凉国又将如何?”

    群臣面面相觑,郑泰道:“若果真禁绝生丝贸易,凉国不能加工和贸易,其赋税必定大减,紧接着就会使国力下降。”

    群臣恍然大悟,袁绍道:“没错。生丝禁断,可削尽其贸易之利,使之国竭民穷;若再断麻葛呢?”

    王允深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本初欲使凉国人民无衣可衣乎?”

    袁绍狞笑道:“正是此意。麻葛乃制衣原料,主要产于朝廷治下十二州。而凉国呢?气候干燥少雨,土地贫瘠多沙,所产麻葛无多。若断绝麻葛之贸易,凉国人无衣服可穿,久而生怨,民心必不在刘范那里。”

    何进摸着下巴思忖道:“待刘范和凉国商人急得如热锅蚂蚁时,朝廷可以出高价来要挟,凉国人也只好答应,凉国之财富就会被转移到朝廷这里来。”

    袁绍笑道:“正合如此。另外,凉国也严重依赖朝廷治下的粮食、茶叶和铁矿石,倘若也一并禁绝,不许贸易,凉国必定衰竭。至于其他物品,不是关乎战略者,可以对之课以重税。刘范前与朝廷有旧约,不许禁绝贸易以及维持基本关税在十五税一上。今当撕毁此约,同凉国打一场在贸易市榷上的大战,为贸易战,一雪前耻。”

    公卿大臣们听了袁绍之言,都觉得袁绍的“贸易战”十分高明——事实上也确实是十分高明,都劝何进采纳此计。曹操和荀彧也知道这贸易战的厉害,一旦贸易战开启,凉国大多赖以富庶的战略大宗商品都会被禁断,紧接着失去了这些原材料,凉国发达的手工业和商业就会陷入大衰竭,凉国蒸蒸日上的国势就会被拦腰斩断。凉国变弱的同时,朝廷却能从凉国手里夺来大笔钱款,这可谓是绝户计,是阳谋。

    何进为之一振,大手一推桌案,站起身来,说道:“好!就依袁本初贸易战之计,即日起朝廷全境禁绝与凉国铁矿石、粮食、生丝、麻葛的贸易,另外对其他商品一律加征重税,课二税一!”

    “明公英明!”公卿大臣也都站起来喊道。

    陈琳说道:“何公,益州也盛产生丝,应该强令益州刺史贾龙遵从朝廷禁令,不准益州商旅把生丝卖给凉国人!”

    “此言有理。王校尉,若贾龙不从,便先找个理由杀其子。看贾龙从是不从!”何进冷笑道。上次曹*迫贾龙送两个儿子入太学读书,其实就是人质。

    “诺!”王允应下。

    接着便散会了,百官三三两两地走出大将军府。百官都觉得袁绍的贸易战一定会取胜,又开始弹冠相庆,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凉国的崩溃就在眼前了。甚至曹操和荀彧也觉得这次袁绍的计谋十分高超,等着看刘范如何应对。(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四处视察

    而此时的刘范还对袁绍之谋浑然不知,回到姑臧后,他先是去视察了一番。视察的地方第一个就是荀攸的办公场所,刘焉知道刘范要重用荀攸,也不敢怠慢,就新立了一个衙门叫“法曹”,分拨了一些士子来辅佐荀攸。荀攸的主要任务就是修订凉国的法律,以求适应凉国不同于大汉的国情。

    当刘范浏览了一番荀攸制定的法律后,还是挺满意的。荀攸针对凉国国情,将新法分为了《刑律》、《民律》、《商律》、《工律》、《军律》、《行政律》、《诉讼律》、《经济律》等八律。其中,《刑律》中废除了除鞭笞以外的其他肉刑,刑罚主要分为鞭笞、拘役、劳役、流放和死刑。《民律》大多借鉴《秦律》和《九章律》,但废除了奴隶制,不准公私蓄养奴婢,在国家层面也不再将人罚为奴婢,《民律》并保护私人财产,国家废除征调制,禁止所有形式的征调;《商律》为了适应凉国发达的商业,补充了大量的法律条例,是新法中最为庞杂的法律;《工律》也是为了适应凉国发达的雇佣手工业,以协调雇工与雇主的关系、保护工匠的利益的条例为主;《行政律》和《诉讼律》尚未修完,因为凉国的国家制度还是混乱的,行政机构也十分不健全;《经济律》也较为庞杂,主要是对凉国的各种产业进行管制,并规定有相应的法律,如农业就规定人民只有耕地的使用权,所有权归国家所有,不准私自买卖;畜牧业也规定有草场由国家所有,牧民只有使用权。

    见新法已经初成,刘范第二个去视察的是凉国赖以兴盛的商业和手工业。在商业方面,由于城池中商业太过发达,以至于凉国大多数城池的东西两坊已经远远不够商铺的需要;因贸易的发达,凉国的驿站和官道也不堪使用。

    至于手工业,因为刘范采取了明治维新的“殖产兴业”政策,凉国已经发展出以缫丝业、印染业、织布业、制纸业、制衣业、制茶业、制瓷业、制车业、制砖业、伐木业、钢铁加工业、羊毛加工业为支柱产业的产业体系。分管手工业的马钧,结结巴巴地、又骄傲地同刘范汇报说:基本上世上的物品,凉国的工场都能生产出来,而且品质和产量皆是世上第一!

    凉国制茶,除了干制外,主要是将茶叶加工成茶砖和茶饼,茶可以祛除肉食的油腻腥膻,主要销往漠南、漠北、岭西等以牛羊肉为食的地方,在朝廷治下也销量很好;还有工匠成功仿烧越窑青瓷,凉国的青瓷的品质和产量甚至比越窑还高,在大漠、中原和丝绸之路上的销量都十分好,凉国人也趋之若鹜;而之所以凉国的制车业发达,也是刘范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凉国贸易发达,总得需要大量的马车运输原材料进入凉国,再把经加工后的手工业制品运输到丝绸之路上销售。而且凉国的牧民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八,牧民们需要车辆供转场所用。

    刘范视察了几个郡的商业和手工业发展情况后,他可以自豪地说,凉国已经成为了当世的“世界工厂”了!不过,刘范的凉国只是“世界工场”。“工场”和“工厂”是不同的,没有工业革命和工厂制度就只能是工场。刘范这才发现,原来他一不小心竟然复制了后世种花家的成功:那就是以制造业立国、富国、强国,现在凉国也能像后世的种花家一样,对各个国家和部族基本都是出超。

    第三个视察的,是凉国的军工。依然由马钧带队,刘范先后视察六个郡的兵工厂。凉国的每一个郡都有一个兵工厂,刘范投入的资金也很多,故而军工也是世上第一。仅仅在甲胄上,凉**工已经能制成十几种不同的铠甲,有轻便的皮甲;有近战防御弓箭的板甲;有防御劲弩的重甲;有防御一般刀剑枪槊的明光甲……甚至工匠们正在研究从安息带回来的连环锁子甲,要把这种工序繁复、产量极少、只有安息的将军才能装备的铠甲,投入大批量的制造;

    如弓,工匠们研制出了最佳射程分为二三十步的弓,以适应凉国铁骑的驰射本领(驰射就是骑射,骑射一般都在二三十步之内);最佳射程为百二十步的弓,主要装备凉国步军;甚至还有射程远达二三百步的弓,主要供给凉军的神射手和将领;另外,工匠们甚至还根据士兵的气力不同,制出射程为四十步、六十步、八十步的弓,不一而足,凉军可以依照军士的体质和军队的需要,向兵工厂要求订制弓;

    如箭矢,大多数是所有弓弩都可通用的箭矢,还有一些作特殊用途的箭矢,如涂抹有毒药的毒箭,发号施令的令箭,示意大军发动总攻的响箭,火攻所用的火箭,锦衣卫用的袖箭等等。而且工匠们不知如何调制合金配比,箭头不会生锈。

    兵工厂给出的答卷让刘范十分满意,重赏了许多人。之后刘范又前往几个牧监视察。刘范之前已经给卢植制定了指标,规定全国七十二牧监必须常年保有一百五十万匹战马。因为安息和月支的赔款中有数十万战马,以及之前的大战中刘范所获得的战马,实际上凉国官府保有的战马早已超越二百多万。卢植还不得不向有功将士发放了数十万马,才“勉勉强强”地完成了一百五十万匹战马的指标。

    这一百五十万匹马,毫无疑问是天下最为优良的马群。卢植听从了一个老羌人的建议,留下了十万匹品质最优的雄马作为种马,其余的雄马尽皆去势。大宛马有六万多匹,卢植一面保证大宛马的种群,一面也以少数大宛马与其他马种相配。凉国战马大多数在牧监管辖下,另有些凉军中服役,采取的是战马轮换。

    一轮视察下来,刘范十分满意,凉国的强大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 师唐改制

    刘范视察的原因,是检验以凉国的国情是否符合他继续推出新政的条件。现在看来,凉国的国情不仅很适合,而且也急需再深化推行新政。况且见曹操的新政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让刘范也生出了一些好胜心:他不仅要在谋略、战场上胜过曹操,更要在治国理政上压过他一头。

    于是刘范回到姑臧没五天,就立即向凉国的百官公布了他的新政。刘范向来知道,凉国比大汉少了一个完善的中央官制。而且在视察荀攸的法曹时,见《行政律》和《诉讼律》没能修订,刘范更坚定了建立一个中央官制的想法。故而新政第一条为:建立三省六部制与九品十八级制。

    即在刘范自身下,设立中书省、门下省和尚书省。中书制定决策、门下审批封驳、尚书奉命执行;中书省设中书令一、侍郎二、中书舍人六、起居舍人二、通事舍人十六、主书四、主事四、右谏议大夫四;门下省设侍中一、门下侍郎二、给事中四、起居郎二、录事二、主事四、左谏议大夫四;尚书省设尚书令一、左右仆射二、左右丞二、左右司郎中二。三省的长官,即中书令、侍中和尚书令都为宰相。本来三省长官都是两人,刘范自知人才不够,所以只设一人。

    又在尚书省下设立六部,即吏户礼兵法工。

    吏部下统吏部、司封、司勋、考功四司。官员之选授,三品以上者由刘范亲自选授,五品以上者由三省之相提名呈报刘范,吏部听制授官;六品以下者由吏部根据其资历、才能、功劳、德行的优劣予以“注批”,并报请门下省审复后授职。刘范只是在唐制的基础上,去掉了身材、言辞和书判三个无甚用处的标准。

    户部,掌天下财政和民政,包括土地、人民、婚姻、钱谷、贡赋等,所属有户部、度支、金部、仓部、市部五司。其中户部郎中和员外郎,掌户口、土地、赋役、贡献、蠲免、优复、婚姻、继嗣之事;度支郎中、员外郎掌租赋、物产丰约之宜、水陆道涂之利,岁计所出而支调之,与中书门下省议定上奏;金部郎中、员外郎掌库藏出纳、权衡度量之数,并供给凉公府中衣服;市部郎中、员外郎掌商贾、贸易、市场;仓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库储、出纳租税、禄粮、食禀之事。鉴于凉国商业兴盛,刘范多加了一个市部郎中。

    礼部掌礼仪、祭享、贡举之政。所属有礼部、祠部、典客三司。其中礼部郎中、员外郎,掌礼乐、学校、图书、册命、铺设,及百官丧葬赠赙之数,为本省尚书、侍郎之副;祠部郎中、员外郎掌天文、漏刻、庙讳、卜筮、医药、僧尼之事;典客司掌通译、交往,接待外来使节,并向各方派遣使节。刘范的礼部司也不像唐制,能掌管符印、册命、表疏等;祠部司也不能掌祭祀和国忌。

    兵部掌六品以下武官选授、考课、主持武举,以及军令、军籍和中央一级的军训,但并不直接带兵。所属有兵部、职方、驾部、库部、统练、军法、军器、牧监八司。其中兵部郎中一人判帐及武官阶品、卫府众寡、校考、给告身诸事;一人判簿籍及军戎调遣之名数。员外郎一人掌贡举、杂请,一人判南曹,岁选解状;职方郎中、员外郎,掌地图、城隍、镇戎,烽候、防人道路之远近及四夷归化之事;驾部郎中、员外郎掌舆辇、车乘、传驿、厩牧马牛杂畜之籍;库部郎中、员外郎,掌兵器、仪仗;统练郎中、员外郎掌全国兵马训练和演习。军法司掌全军法令,军人犯法由军法司裁定判刑;军器司掌所有兵工厂,及兵器打造、管理、分发和买卖;牧监掌全国七十二牧监,供给战马和战争所用牲畜。

    刘范为分兵权,以统练司夺取将领的练兵权。但带兵将领也可以副职,参与统练司主持的训练;演习则由带兵将领为主,统练司为副。军法司也是为了夺带兵将领的军法权,军法司派遣军法官执行军法。

    刑部掌律令、刑法、徒隶并平议国家之禁令。其属有法部、都官、比部、司门四司。其中法部郎中、员外郎掌立法,不受三省管辖,只由御史台监督;都官郎中、员外郎掌司法,负责审理全国大小案件,只受御史台监督;比部郎中、员外郎负责通会内外赋敛、经费、俸禄、勋赐缺乏物资,以及军用物资、器械等事;司门郎中、员外郎,管理门禁关卡出入登记,以及各地上缴失物的处理。

    工部掌土木水利工程和农、林、牧(军马除外)、渔业之政,以及诸司官署办公所需纸笔墨之事。所属有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将作五司。其中工部郎中、员外郎,掌城池之工役程式,为尚书、侍郎之助手;屯田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屯田;虞部郎中、员外郎,掌苑囿、山泽草木以及百官蕃客菜蔬薪炭的供给和畋猎之事;水部郎中、员外郎,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以及渔捕、漕运诸事;将作司掌全国官私手工业。

    在三省六部之外,又设御史台,设御史大夫一、御史中丞二;下设台院、殿院和察院,有权监察弹劾三省六部和州郡县的所有官僚,刺史改为监察御史;在每省、每部、每州,各设一名监察御史。

    在地方官制上,设立州郡县乡村五级。于州郡县三级,依照六部,各自设立曹司。州牧下设六司;太守下设六曹;县令下设六房。如后世实行双重领导制,六司、六曹和六房听从州牧、太守和县令的命令,也对三省六部负责。

    整体上,凉国官制主要学习唐代官制。只是刘范根据自己的需要,做了一些改动。另外,刘范并没有如唐制,设立殿中省、内侍省、秘书省、九寺、五监。刘范认为,殿中省、内侍省和秘书省其实都是虚职;而设立九寺和五监容易侵夺六部的职权,造成职权不明。(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 募兵改制

    关于三省六部的人选,刘范也早有决断:贾诩为中书令、郭嘉为中书侍郎、田丰为侍中、卢植为尚书令;管宁为吏部尚书、赵匙为吏部侍郎;黄琬为户部尚书、董扶为户部侍郎;蔡邕为礼部尚书、司马直为礼部侍郎;邴原为工部尚书、马钧为工部侍郎;刘虞为法部尚书、荀攸为法部侍郎;马腾为兵部尚书、阎忠为兵部侍郎;陈翔为御史大夫;张检为天州牧、孔昱为凉州牧、刘陶为昆州牧、庞羲为康州牧、姜迥为夏州牧。

    第二条:改革军制。改屯田军制为募兵制;扩充凉军从二十五万到四十万人的规模,骑兵三十万,步兵十万;并重新设立各级作战单位,具体为:大军之兵种主要分为步、骑两部;骑兵者,五人为一伍,伍长统制;两伍即十人为一什,什长统制;五什即五十人为一队,队长统制;两队即百人为一屯,屯长统制;十屯即千人为一曲,军侯统制;三曲即三千人为一部,校尉统制;三部即九千人为一营,中郎将与二中郎统制,(多出三千人则置一独部);三营即三万人为一卫,将军统制,另有一军法官、二裨将、三参军协理。

    (独部中又分为三曲,一曲两百人,负责保护将军、裨将和参军;一曲三百人,为军纪官的执法队;最后一曲两千五百人为作战部队。)

    如此,骑兵就分为十个卫,刘范名之为飞骑卫、云骑卫、骁骑卫、锐骑卫、锋骑卫、剽骑卫、威骑卫、翊骑卫、羽骑卫等九卫,每卫三万骑;另有天策卫,一同九卫,编制为三万骑,为刘范的亲卫。

    步兵者,在曲一级和曲以下的建制,都与骑兵建制相同。两曲即两千人为一部,校尉统制;两部即四千人为一营,中郎将与二中郎统制;五营即两万人为一卫,一将军、一军纪官、二裨将、三参军统制。步兵十万人分为五卫:宣武卫、扬武卫、天武卫、靖武卫、胜武卫。

    关于军队人事,刘范也有任命:张郃为飞骑卫将军、张辽为云骑卫将军、庞德为骁骑卫将军、徐荣为锐骑卫将军、赵云为锋骑卫将军、马超为剽骑卫将军、阎行为威骑卫将军、贾诩为翊骑卫将军、郭嘉为羽骑卫将军、典韦为天策卫将军、魏延为宣威卫将军、文聘为扬武卫将军、黄忠为天武卫将军、田丰为靖武卫将军、荀攸为胜武卫将军。

    为了不使职权不明,也是为了避免尴尬,刘范在与刘焉开诚布公后,刘焉不再出任任何职位。因为刘焉的身份太特殊,这样容易造成政令不明,指挥混乱。而且很有可能造成父子争权反目,无端生出多般嫌隙。刘焉也是明白人,知道大局为重。在与刘范促膝长谈后,也果断地舍弃了权位。

    刘范之所以把四个谋士也任命为将军,其实是因为还有四个将军职位的空缺,而他却没有合适的将军人选给补上去。其实马岱也有将才,但考虑到扶风马氏的势力,刘范还是作罢了。马腾为兵部尚书,马超又是剽骑卫将军,马云禄又是他的妾室。这本来就是极大的权势,何况是以外戚之姿掌握兵权。如果再让马岱执掌一卫,那么扶风马氏的权势就可谓滔天了。故而刘范故意以马岱为张辽之下的中郎将,连裨将都不是;至于马铁和马休,刘范更是暗中压着,现在还只不过是两个队长而已,而且还分在不同的卫。

    至于募兵扩军,也是因为刘范考虑到凉国的体量。凉国拥有人口千万,这在大汉、安息、罗马和月支面前显得不足为奇,但也远超鲜卑、奄蔡等部族。凉国有五个州,方圆七八千里,疆域已经等同于两个安息、一个半月支,比大汉多出数百里之地,比罗马也仅仅少了方圆千里之地。

    当然,凉国的疆域,百分之三十都是沙漠戈壁;草原占比百分之三十五,幸而大多水草丰美,尤其是巴音布鲁克草原和伊犁草原;占比百分之十五左右的绿洲和林地维系着生态,不能轻易开垦;而余下占比百分之二十的耕地,除开北地郡(宁夏平原)以外,都脆弱贫瘠,全靠沤肥法、休耕法、轮作法和断流河以及坎儿井苦苦支撑着。

    无论是千万之口,还是万里之疆,区区二十五万带甲之兵是不足守御的。况且在凉国如此辽阔的土地上,日行五十里的步兵是不足左支右绌的。假使安息大举进攻康州,而驻扎在八千里外的姑臧的步兵是来不及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所以,刘范才决定扩充十五万骑兵。

    而在扩充凉军到四十万员时,同时确定凉军的兵种。兵种也是分成大兵种和小兵种的,譬如后世的人解军,在大兵种上主要分为陆军、海军、空军、天军、核军和战略支援部队。大兵种的构成就基本了一支军队的作战方向,也必须与国情相适应。而小兵种,就譬如后世陆军的师中一般分为炮兵、步兵、工兵等。

    在大兵种上,刘范将凉军分为骑兵和步兵。碍于凉国所处的地理环境,刘范也没法设立水军。在骑兵下,若处野战,则以作战任务为划分依据,设亲兵、斥候、重骑兵、轻骑兵、传令兵等五类,数量构成和所持武器及战法等留待日后设立了兵部后商议;若处攻城战,则全建制参与;

    在步兵下,若处野战而需要布阵,就以所持兵器为主要划分依据,分为牌刀手、刀斧手、标枪手、长枪手、弓手、弩手等;若攻城拔寨,则全建制参与。

    这是刘范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刘范每次率铁骑出征,一旦敌军困守城池,不习攻坚战的铁骑就完全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引诱敌军出城野战。因为刘范起兵建军时,一开始就没打算以骑兵去攻城,认为骑兵攻城空费死伤。但后来见洛阳之变中,他是如何的窘迫:潼关是因守将投降而下,签订合约也是因为刘范向朝廷示以大势所趋;又见陈仓会战时,铁骑在陈仓城下的尴尬,刘范就决心日后命铁骑训练攻城战。

    至于骑兵不耐攻城战的问题,刘范一想,当初皇太极率八旗兵围攻朝鲜的山城时,照样以八旗铁骑掀起攻城战。所以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刘范认为只要训练得当就可迎刃而解。(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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