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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再设州牧

      当日,刘范就先派出虎卫军五十人,每人换乘十匹马,日以继夜地赶往雒阳,装扮成普通商旅,进雒阳城给还在雒阳为官的刘焉通风报信。信中,刘范解释了他还没死的事情,然后再告诉刘焉他关于州牧制度的构想,请刘焉趁着刘范未死、镇北军未败的捷报传开之前,早日上奏朝廷,请再开州牧制度。

      虎卫军一千军士就是从刘家和黄家豢养仆奴和门客中挑选出来的,自然是刘范吩咐的事尽心尽力,不用担心他们的忠诚问题。三日后,刘范又派出高顺以及他的陷阵营,作为向朝廷报捷的信使,带着刘范给汉灵帝刘宏上贡的三千匹马、三千头牛、一万只羊、一千头骆驼、五百万钱,沿着路一路向各个州郡报捷。当然,带着这么多贡品,陷阵营每日行进的速度自然会慢下来。这样一来,刘范就能打一个时间差,也就没人质疑他在州牧制度上有猫腻了。

      ……

      四天后,一队五十人的马队进了雒阳城,并向城东光禄勋刘焉的府邸奔驰而去。刘府的西厅里,刘焉伸出长满了老年斑的颤抖着的双手,接过虎卫军军士递给他的一方绢布,展开一看,是刘范惯用的楷书,只看了一眼,刘焉的泪水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原本他都以为刘范真的像朝廷的邸报说的,刘范阵亡了,他永远地失去他的儿子了。

      峰回路转,刘范竟然没有死!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经历过许多大起大落的刘焉都失态了。一个虎卫军军士劝慰他道:“太公且安心,主公已然大胜,身体也无恙,他让小人劝太公无须挂念。”

      刘焉用袖子揩了揩眼角,抽了抽鼻子,情绪稍稍安宁了些。军士又道:“主公让小人特请太公尽快上奏,主公派来报捷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恐怕再也耽搁不起了。”

      “好好好!老夫明日朝会便上奏,你们从幽州一路赶来,辛苦了!就先下去歇息吧!”刘焉道。

      “喏!”军士们退出西厅,走出西厅时,听见刘焉发出一阵爽朗畅快的笑声。

      ……

      第二天,大朝会开始了,刘焉又装作一副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模样,走上温德殿的台阶上,时不时就有好事的大臣议论纷纷。汉灵帝来了,众文武大臣都山呼三次方停。大宦官张让踏出一步,捏着公鸭嗓子,对站在他下面的一干大臣们喊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刘焉对黄琬使了一个眼神,黄琬微微点头,便从坐垫上站起来,对刘宏一揖,道:“启禀陛下,臣有本上奏!”

      “黄卿有何事啊?”刘宏百般聊赖,听闻镇北军大败的消息,他也很失望。

      “陛下,臣以为,如今天下之乱,诸贼造反,百姓离丧,始于我朝制度之失。”黄琬一本正经地道。

      说到造反,刘宏就来兴趣了。刘范道:“哦?有意思!黄卿继续说下去!”

      “喏!臣以为,正是因为我朝沿袭孝武帝旧制,设立刺史,这才导致天下陷入慌乱之境地。陛下请想,刺史无权管理太守,太守的实力太弱,势单力薄,故而当黄巾之乱时,连续有郡太守被叛军所杀!比如南阳郡太守褚贡,汝南郡太守赵谦,涿郡太守刘卫等,皆因力量太弱,不为刺史所指挥而为叛贼所害。臣以为,若我朝欲永绝后患,若陛下欲天下安定,宜应变通!”

      刘宏对造反的事一律相信半分,又听黄琬说的有些道理,便又信了半分。刘宏道:“那黄卿对此可有何妙计教我?”

      黄琬道:“陛下,以臣愚见,宜应改刺史制度为州牧制度,改变各州为行政区,而非如今的监察区。州牧者,一州之牧,有权管理太守,亦可统帅军队,更可集中一州之力,全力打击造反,如此一来,只用州牧领导各郡太守,就能平定叛乱,那就无须朝廷大费周章了!”

      听了黄琬的话,刘宏眼睛一亮,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朝上的大臣们一时间从中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却也不敢妄下结论,只是在和相伴的大臣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刘焉这时候才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黄大人所言极是,此乃老臣谋国之言,宜应纳之,尽早施行,布泽天下,福泽万民!则于国有大益,陛下也可安享太平!”

      “臣附议!”卢植早就和刘焉串通好了,见此良机,也适时站了出来。

      “臣附议!”蔡邕等人和一些属于汉室宗亲的大臣也站了出来。

      大将军一看黄琬和刘焉共同提议,就感觉不对劲,马上想出言反对。但何进向他的智囊团看去,坐在文臣队列里的郑泰不同意,朝他微微摇头。何进想到郑泰素来足智多谋,而且他自己也想不通刘焉等人有什么猫腻,恐怕贸然反对会伤及自身,于是又站了回去。

      刘宏见何进也没有反对,于是道:“好!朕意,州牧制度重开!”

      “陛下英明!”满殿的大臣全都山呼,其中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刘宏点点头,见刘焉脸上还是像上次大朝会一般哀伤,便道:“君郎叔父,你就不必再伤心了!斯人已逝,你还需坚强啊!”

      “谢陛下!”刘焉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

      刘宏叹了口气,道:“子楷虽已战败,但也未曾有失我汉人之豪气,更是汉室宗亲,高祖的子孙,你放心,朕会给他按照县侯的待遇风光下葬的。”

      “陛下如此宽厚,臣代犬子谢陛下隆恩!呜呜呜!”说着,刘焉跪下,痛哭流涕地给刘宏叩头。

      ……

      朝会结束后,何进立马回到大将军府,郑泰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进来。何进愤然一转身,怒道:“你今日是怎么了!那黄琬和刘焉今日提议再开州牧制度,摆明了其中有猫腻,你又为何阻止我?!”何进双手叉腰,气呼呼的。

      郑泰耐心地道:“主公且先息怒,属下这就给您解释!”

      “说!”何进气鼓鼓地道。

      “喏!主公您想啊,为何这刘焉要提出再开州牧制度?”郑泰神神秘秘地问道。

      “为何?我又如何会知道?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何进听不懂。

      “主公您想啊,能当州牧的人,历来那都是在朝堂上有清名有威望之大臣,刘焉本人那是最合适不过。刘焉今日提出来,无非就是他自己想当州牧罢了!而且刘楷一死,陛下多少都会顾及同出一家的情分,对于刘焉的谏言,多半不好拒绝。”

      “州牧的职权虽大,但论起高低来,却也只是一个地方官,又怎得他今日的光禄勋大?还有!刘焉那个老不死的,依靠光禄勋这个职位,不断安插亲信进我的南北两军,还刻意打压那个已经投靠于我的五官中郎将董卓;又联合黄琬、卢植、刘虞、陈耽等重臣,在朝堂上处处抵触我!哼!”何进想起刘焉的手段,气得吹眉头瞪眼。

      郑泰道:“主公英明!但主公请细想,他刘君郎之所以能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刘范手中握有重兵,主公不能轻易动他么?现在刘范已死,镇北军群龙无首,刘焉的势力势必降低不少,更不能与主公相抗;再加上丧子之痛,此乃切肤之痛,刘焉估计已经因此失去雄心了,所以,属下觉得,刘焉这次定是觉得不能再与主公抗衡,于是想出任州牧,以躲避主公的威胁。”

      何进也算是明白人,一听郑泰这话说的,便想到了些什么,他道:“你是说,刘焉因刘范死了,没了势力,也没了心志,于是不敢再与我抗衡为敌,想要远离朝廷,躲避灾祸?”

      郑泰一揖,道:“主公英明!主公想,州牧此官掌握一州军政之大权,倒也有些势力。他刘焉想当州牧,就是想一方面远离朝堂,一方面依据州牧之职,抗拒主公,保护自己!”

      何进点点头,笑道:“嗯!你说得对!看来这刘焉是真老了!才死了一个儿子,他就不敢与我为敌了,他不是还有三个么?”

      郑泰无语。何进道:“那我应该阻止他出任州牧么?”

      郑泰道:“主公不必如此麻烦。刘焉既然有了退意,就是表明一个态度,不敢再和主公为敌了。朝廷少了一个刘焉,那主公以后就能更好地掌握朝廷了,他想走就让他走吧!只要他不给主公再添乱子,主公即使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况且,不仅他刘焉能当州牧,主公也可以安插亲信出任州牧,掌握地方之权,地方和中央相互联结,那权力迟早是主公的。”

      何进笑道:“嗯!嗯!果然是妙计!”

      ps:给点爱心好不?写点破文章也不容易啊!

      

第九十二章 捷报频传

      朝堂上胜负已定,但民间下却仍有未定的变数。十一月中旬的雒阳城:瓷白色的天空,灰蒙蒙的浓雾,数缕幽青色的烟,叶子败尽、枯枝裸露的枯树,铺满枯叶和泥泞的街道,黑灰色的高大的城墙,土黄色的房屋的墙壁,黑色的屋檐,街道上破碎断裂的青石板,水渠中清冷的水,发出怪叫的乌鸦,向乌鸦吠叫的狗,游荡在路上面无表情的人,活像行尸走肉的人,攥紧了拳头的人,静坐望向青天的人,默然时而长叹的人,花钱买醉的人,醉得胡言乱语又哭哭笑笑的人。

      此刻,刘范大败鲜卑檀石槐的捷报还未曾从上谷郡传回来,全国的人都以为刘范已经阵亡、镇北军不堪一击,一退再退,退到了下洛。鲜卑军包围了下洛,不日就能将其攻克,进而攻略冀州这个大汉最重要的大粮仓。

      人们恐惧的同时,更埋怨刘范轻狂误国,镇北军畏敌如虎,让全大汉都要为他们的无能软弱买单。雒阳街头一个小酒店里,正有许多人在用饭,一边饮酒,一边议论。一个穿着华丽的太学生把剑摆在桌子上,一手举起一杯酒,饮罢,遗憾地道:“唉!想当年,某听闻刘将军一力镇压张贼之乱,是何等崇拜!却不曾想,此人打起自己人来倒是厉害,对上塞外的蛮夷却如此不堪一击!兵刃未接,大战未开,他在阵前竟被射死了!白白身为高祖之后裔,竟然在蛮夷面前丢人现眼,此真是我大汉立国数百年来未有之耻辱啊!”说完,这个太学生愤恨地双手捧着杯子,将苦涩的酒灌入口中。

      另一个太学生也痛心疾首地道:“唉!谁说不是呢!某当年还想过要投身于他的门下,建立一番不世功勋呢!直到如今他被蛮夷大败了,某才看尽此人面目,此人实非我之明主啊!”

      又一个茂才挺起身子,怒道:“他这一也不可惜,可就苦了幽州和冀州的百姓了!张贼之乱刚刚过去,两州遍地是孤儿寡母,说是饿殍遍野、哀鸿遍野那也不为过!这下好了,黄巾贼前脚刚走,紧接着鲜卑大军后脚又跟来了!不知在今年这回大浩劫之中,又有多少百姓被掳掠到鲜卑领地去呢!”

      另一个桌上,一个彪形大汉听闻他们的对话,猛地一拍桌子,啪地一声,极为响亮。他粗声粗气地骂道:“哼!这小子没什么能耐,也就会写点文章哄骗俺们本分人!没啥能耐且先不说,招惹谁不好,他非要主动招惹檀石槐!檀石槐那杀人不眨眼的,多少人倒在他的马下!这种人是他一个连冠都还没加过的孺子能招惹的么?!”

      闻言,全小店以及走过店外的人,都是深有同感地攥紧拳头。店家是个长得有些文弱的人,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还是朝廷的错!明知道这刘范年轻,资历不可用,却还敢让他出任镇北将军!镇北将军可是咱们大汉北方最高的官儿了,朝廷竟然说给他就给他!唉!某看这朝廷啊,真是一天比一天昏庸无道了啊!”

      大汉怒道:“那小子是汉室宗亲,父亲又是光禄勋,和那昏君本自一家,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他想要当个将军而已,这还不是顺手的事?且又有那些个没卵子的狗东西帮他,朝廷上的忠直之士全都被禁锢在家,剩下还在朝堂上的,不足十分之一,又怎能反抗那些个为虎作伥的阉贼?!说到底,还是那个昏君的错!当年的太后和大将军是何等英明神武!他们若是知道终有一日这昏君能毁掉祖宗的基业,一定会后悔当年大老远地把他从冀州接来当皇帝!自高祖斩白蛇起义以来,这魏巍大汉都历经四百年了,传到他这一代,也可算是气数已尽了!”说完,大汉恨铁不成钢地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店家一听这话,吓得不轻,赶紧低声道:“壮士,这话可不敢说出来啊!这雒阳城遍地都是十常侍的爪牙,说不定就有人听到了,到时候让十常侍捉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壮汉一拍桌子,怒道:“他十常侍杀的人还少么?!这全天下的人也都恨不得活活剥了他们的狗皮,那难不成他们还能杀光全天下的人吗?!哼!”

      店家劝道:“您这么说可是痛快了!可小店还要经营下去啊!这商税是一年比一年高啊,就算不开店,我就是缴税也能穷死去啊!”壮汉哼了一声,这才不说话。

      一个太学生又道:“镇北军如今被围在下洛,待下洛陷落,下一个就是冀州了!仅凭冀州那些郡兵,肯定拦不住鲜卑大军,看来这次我大汉又要衰落了!唉!”说完,全店的人都默不作声。

      正在众人发愁之际,一阵铁蹄叩击青石板发出的清脆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还伴随着一阵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店里的人,街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一看,原来,那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军士们每人背上都插着两面显眼的小旗,一面旗上大写着:镇北军;一面旗上大写着:陷阵营。这就是刘范派来报捷的信使,陷阵营的军士。

      那几个陷阵营军士见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便各个拿出铜锣来使劲地敲打,铜锣传出的“当当当”的声响,顿时引来了许多面无表情的行人的围观,就连小店里的人也都弃了桌上的佳肴,一起出来了。见聚集来的人多了,一个嗓门大的军士便扯着嗓子,喊道:“捷报!捷报!诶!都来听听啊!镇北将军率军大败鲜卑军,斩首鲜卑十九万、射杀单于檀石槐!捷报!捷报!快来听听啊!”

      这一句说出来不要紧,顿时围着军士们的几百个行人都大吃一惊!熙熙攘攘的人群静得能听到战马呼吸的声音。下一秒,人们就像听到了天塌下来了的消息一样,马上都吃了一惊,人群也立即炸开了锅,每个人都惊讶得大张着嘴,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之前那个壮汉仗着自己身体强健,胆子也大些,便冲军士扬手,道:“嘿!那个当兵的!你们家主公不是死了么?这怎么还……”

      壮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军士狠狠地一瞪,骂道:“我们家主公是何等英明神武?!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杀死的?!”几个军士纷纷都严厉地瞪着那个壮汉,眼神里全是腾腾杀气。

      杀过人的人身上自有一股杀气,更何况是士兵了,即使那壮汉胆大,却也被军士瞪得不敢再正眼瞧军士一眼。壮汉道:“不……不是前些天,不都在说你们家主公死了么?”

      “那是诈死之计懂么?!哎呀!跟你这样的笨蛋我说不清楚!”那个军士也不耐烦了。

      一个太学生满怀期待地道:“你刚才说,镇北将军大破鲜卑大军,还斩首十九万,这份功绩可不小!他又是怎么办到的?”

      那个领头的军士闻言,轻蔑地扬起下巴,哼一声,不屑地道:“我家主公岂是你们这帮无谋之辈所能相比的?今日本军爷高兴,就告诉你们吧!其实啊,这是我家军师给我家主公献上的诈败之计!主公先是暗中布置疾风营设伏,然后宣战,再有意诈死,引诱檀石槐上当,跟着我们跑,一直跑到下洛,这时候,主公再出来,告诉檀石槐弹汗山危急。弹汗山是鲜卑贼的老巢,檀石槐不能不救啊!但檀石槐那老东西不服气,先是在下洛与我军决战,我军大败之;然后鲜卑大军又在回去的半路上,也就是在射雕谷被疾风营埋伏,损失惨重,连檀石槐老贼都被赵云将军给射死了!我们家主公如此少年英雄,你们说说,他老人家是不是神仙?”

      军士说完,人群又骚动了,人人都兴奋不已,脸上重新浮现出血色。这个太学生感叹道:“真想不到刘镇北竟然如此天纵英才!实乃吾辈之楷模啊!”

      另一个太学生半信半疑,道:“不可能吧!之前还说刘镇北阵亡了呢!怎么十几天后又换了口风呢?”

      军士不屑一顾,一边踢马准备走开,一边道:“切!你爱信不信!等会儿啊,我家主公上贡皇帝的贡品就将通过东门,你不信就去看看!我们还要报捷,失陪了!驾!”

      “驾!驾!”军士都走了,只留下一群惊喜交加的人们傻傻地杵在原地,细细地品味这个不可思议的捷报。然后,又活了过来的人们都一致涌到东门去,等着看刘范的贡品。不久,真的有身上披着铠甲的镇北军陷阵营军士,押送着一大群肥壮的牲畜和一车车沉甸甸的的金钱通过东门,引得人们一阵惊呼!这下刘范战胜鲜卑、赵云射杀檀石槐之事便广泛在雒阳城中传播开来了!

      人们本以为刘范已死,镇北军已败,整个国家和全体国民都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没想到这件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国家的危机不仅解除了,生死大敌竟然死了,人们的心理落差极大,这使得人们对刘范自然更加崇敬了。

      而且这次刘范代表大汉打败了鲜卑人,使鲜卑实力遭受重创,十年之内都不敢再兴兵南下了!国家打胜仗了,哪怕是最底层的人也会自发地感到浓烈的国家自豪感。随着陷阵营军士各处报捷,雒阳城很快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都自发地走出房门,会聚到一起,人们兴奋地吟诵各种乐曲,后来不知是何人起的头,带头念了《从军歌》,于是众人纷纷跟着一起念: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且国危如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志於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北奴不顾身!

      

第九十三章 回京受赏

      将捷报传遍整个雒阳城、清点好各色贡品送去宫廷里之后,高顺之后又亲自进南宫,面见汉灵帝刘宏。刘宏处于深宫之中,但也听到了一些消息,模糊地知道好像是刘范不仅没死还打了胜仗。起初刘宏知道之后还是半信半疑的,但后来又有更多的宦官和宫娥再传播这个传言,三人成虎,刘宏终于相信了。随着高顺的到来,刘宏更相信了宦官们的传言了。

      高顺不紧不慢地走进温德殿,目不斜视,身子端正,见到了一脸病容的刘宏时,他也没有表现出像其他人那样的惶恐。“臣高顺,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高顺一手将背后的披风扬起,然后单腿跪下,抱拳。

      刘宏喜道:“你可是镇北将军刘范的部将高顺高伏义?”

      “回禀陛下,臣正是镇北将军陷阵营参将高顺高伏义。今奉将军命令,特来雒阳皇宫向陛下报捷!此次镇北将军为陛下呈上奏章,敢请陛下御览。”说完,高顺朝身后挥了挥手,几个小黄门便吃力地抬着一摞摞竹简上来了,放在刘宏的御座前,张让和赵忠两人上前,默契地分工,依次拆开和奉上竹简。

      刘宏兴奋得直拍手,道:“快拆开!快拆开!朕都等不及了!”

      张让呈上第一卷,赵忠进第二卷,刘宏身为皇帝文学修养那还有的,况且刘范用的是正在流行的楷书,较为通俗易懂,故而刘宏一目十行,看得很快,越往下看就越高兴,最后有时笑出声来,不住地像小鸡吃米似的点头。

      很快,刘宏便看完了刘范的奏章,他将最后一卷竹简放下,痛快淋漓地呼出一口气,对高顺笑道:“哈哈哈哈!镇北将军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不仅杀败了鲜卑大军,竟然还弄死了檀石槐那贼子!好!好!好啊!”刘宏用指节轻轻地敲击桌案边缘,脸上是与有荣焉的表情,容光焕发,不懂的人一看,还以为是他击败的鲜卑大军呢!

      高顺一直半跪在地上,他道:“禀陛下,我家将军在檀石槐死后,还逼迫鲜卑各部落放回历年来掳掠的大汉臣民近八万人,如今我家将军已将这些臣民安置在上谷郡,目前那些臣民已经在上谷郡安家落户了,过冬的粮食将军也已经准备给他们了。但将军吩咐过了末将,这些百姓刚从鲜卑人的龙潭虎穴里回来,身上什么也没有。所以,将军另请陛下下诏,免除上谷郡五年赋税,唯请陛下圣裁。”

      刘宏听这话,摸了摸胡须,想了想,道:“嗯,看在镇北将军帮朕干掉鲜卑人的份上,好吧!朕准了!”

      高顺道:“陛下仁德,必得上谷郡百姓拥戴。禀陛下,我家将军还向陛下特意向进贡,这是贡品礼单,请陛下御览。”

      刘宏大喜,拍掌大笑道:“哎呀呀!实不相瞒,那少府的国库里空荡荡地都要跑老鼠了,朕的宫里也都快没米下锅了!这个时候镇北将军的贡品真是朕的及时雨啊!哈哈!快快!呈上来!呈上来!”

      高顺呈上一面绢布。张让拿来了,唱道:“臣镇北将军刘范,谨拜上贡:良马三千匹、健牛三千头、绵羊一万头、骆驼一千头、钱五百万!希求陛下不以其薄寡而拒之,臣之望也。”

      刘宏一听到数字,就激动得发抖,冠冕上悬挂着的十二旒不住地剧烈地抖动。最后,刘宏激动不已,道:“遍观天下,也就只有镇北将军最为忠良了!打胜仗完了还不忘给朕进贡!真是大忠臣啊!好!好!好啊!”

      赵忠笑道:“陛下,镇北将军以弱胜强,消我大汉十年北疆之警,取得如此震古烁今的大功,又对陛下如此忠心耿耿,陛下可不能少了对他的封赏啊!”

      张让不知赵忠为何帮刘范讲话,但赵忠是他自己的同党,皇帝又正龙颜大悦,故而张让便顺着口风,道:“是啊!陛下!镇北将军可是杀了鲜卑贼子十九万啊!连檀石槐那老贼都被他给弄死了!就连孝武帝时的卫青、霍去病等名将都没能取得如此大胜呢!依老奴看啊,等将军回京了,陛下可得好好封赏他!”

      刘宏正在兴头上,又听两个他最亲信的人这么一说,便十分认同地道:“嗯!对!对!对!像他这样有能力又又忠心的贤臣可不多啦!朕这次啊,一定要好好封赏他!让那些个整个就会叫唤的党人看看,朕可是亲贤臣,远小人的贤明君王!”

      “陛下本就是一代贤君,何必向党人们证明?自有天地可鉴!”赵忠媚笑着道,脸颊上密密麻麻的褶子挤在一起,像开出了两朵菊花似的。

      张让也赶紧道:“那是!陛下贤明,就是高祖和孝武帝也难以企及啊!”

      闻言,一旁的高顺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呕吐了千百遍了。

      ……

      下洛县。刘范已经安顿好了那近八万从鲜卑人的魔爪中回来的人在上谷郡,朝廷也派遣了一个太守来了,刘范随机考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太守还比较正直,生活作风优良,于是便放心了。

      几天后,刘范便带着镇北军全军开拔,朝着雒阳城进发。一路上,不断有百姓官吏倾城而出,欢迎镇北军进城歇息。但刘范以扰民为由,不肯入城。于是,镇北军在野外扎营。人们感动不已,不断有百姓踏雪前来,献上酒食。刘范一应不要,反而还给百姓粮食。又有世家大族想要结交刘范,纷纷派人送来被衾。刘范收下了。

      进入了十二月的寒冬腊月,刘范这才到达虎牢关下。虎牢关因昔日周王曾在这里打猎时捉住了一只猛虎,用铁笼将其囚禁,因此得名。虎牢关和汜水关是雒阳的东大门,关系到汉室安危,而且十分险固,易守难攻。当镇北军到达虎牢关下时,被守卫虎牢关的京畿军队阻拦。这支军队的将领是何进的党羽,他以镇北军数量太多,对雒阳有威胁,于是不准镇北军通过。

      虎牢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刘宏十分多疑,要是刘范真的带上镇北军到雒阳城下,何进再一诬陷,说不定刘宏会认为刘范谋逆。强行冲破虎牢关,这就是谋反了,何进也是不好惹的,于是刘范只能忍下这口气。最后经过协商,刘范只带虎卫军过虎牢关。

      当刘范带着虎卫军抵达雒阳城下时,发现雒阳城东门大开,一众仪仗队分次排开,城头上响起浑厚悲壮的号角声。再看城门口,正是穿戴肃穆整洁的皇帝刘宏带着文武百官,以及几乎全雒阳有腿的人都出城来了,正在东门下等着他。刘范激动不已,能得到皇帝携带群臣出城迎接的,那可都是朝廷重臣啊!而且刘宏这一举动表明,他已经信任刘范了。于是刘范带着两个军师、七个参将以及虎卫军下马,向东门牵马步行。接近刘宏的御驾时,刘范等都跪下,行三跪九叩之礼,一直跪到刘宏御前。刘范带头山呼:“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宏上前扶起刘范,道:“哈哈!刘卿快起来!刘卿在上谷郡干的好一番丰功伟业啊!”

      

第九十四章 凉州之牧

      刘宏神采焕发,精神百倍,道:“哎呀!刘卿有所不知啊,当刘卿阵亡的消息传回来时,满殿的大臣们各个哀戚,朕却不信!刘卿可是上天送给朕的大忠臣啊!哪能那么容易就死的?哈哈哈哈!”

      刘范一听就知道是吹牛,恐怕就是刘宏最先相信的死讯。刘范特别违心地道:“赖陛下神明庇佑,臣才得以窃取如此大功!”

      “嘿嘿!可不是吗?朕在宫里,那可是天天叫那些个闲得慌的妃嫔给刘卿拜佛念经呢!果不其然啊,刘卿真的没死!不但没死,还给朕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刘宏夸张地大笑道。

      “谢陛下百忙中还挂念微臣!臣无以为报,唯事君以忠罢了!”刘范违心地道。

      刘宏道:“有朕的镇北将军在,朕何事有忧?刘卿,快走吧!我们回宫里去,让朝廷给你议议功劳,定定封赏!啊!”

      “喏!”刘宏朝坐上御辇,带着一干大臣先行,刘范带着虎卫军跟在后面。当穿过人群之时,百姓们看见刘范,当即报以热烈的欢呼。刘范朝沿街的百姓们挥了挥手。

      之后,刘范独自进了温德殿。群臣已经坐定,刘宏也在等着刘范。刘范行礼完毕,刘宏道:“镇北将军刘范,不负朕望,北击鲜卑蛮夷,斩首十九万,部将将单于檀石槐射杀,乃光武帝以来大汉未竟之大功也!为彰显我朝礼贤下士,朕以为此功不可不赏!诸位大臣都说说,朕应该如此封赏镇北将军?”

      听了刘宏的话,朝臣们都议论开了,鸡一嘴,鸭一嘴的。刘焉根本不管亲缘的障碍,直接就站了出来,道:“禀陛下,子曰:“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关于犬子之功,臣有话要说!”

      一听刘焉要为刘范议功,顿时朝堂上文武大臣们都傻眼了!以前也有过父子同朝的例子,但没见过哪个这么好意思这么露骨直接给自己的儿子议功的!但刘焉援引了孔子称赞晋国大夫祁黄羊的典故,这确实无可辩驳?在汉朝,任由你骂谁都行,就是不能骂孔子!虽然朝臣们知道,今天注定刘范封官赏爵是少不了的,但没谁知道刘焉并不袖手旁观。

      刘范有些惊讶。刘宏道:“叔父请直言。”

      “谢陛下!臣以为,犬子之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昔日卫青、霍去病曾未得竟此大功,援引我朝旧制,以及先秦故事,宜应封为一州之牧,不然不可彰显陛下礼贤下士之风。”

      刘宏先点点头,又道:“叔父所言甚是,朕认为甚好。还有哪个大臣有话要说吗?”

      卢植见缝插针地道:“禀陛下,臣以为,凉州之地险恶彪悍,战乱不断,实为我大汉之大患,今年,凉州刺史耿鄙为叛将所杀,投于羌人、氐人,现今以韩遂为首的凉州豪强伙同两族,组成十万叛军,凉州之军不敌,叛军正要向三辅进发,三辅危急!”

      刘宏闻言,眉头一皱。凉州之乱在今年爆发,羌族首领北宫伯玉出动他的大军五万,联合氐人三万和韩遂等豪强的两万叛军,一共十万,声势浩大,现在已经趁着冬季严寒,占领了凉州大部分土地,正要朝三辅地区:京兆郡、扶风郡、冯翎郡,强势进军,三辅之后,就是雒阳城了,形势逼人,这引得朝野震动。

      卢植道:“凉州之地,虎狼之地也!若朝廷指派刺史单骑上任,未至治所,便先有性命之忧。故而,臣以为,陛下宜应指派一员武将为凉州牧,平定叛乱,再镇压凉州,贼寇震怖,不敢相扰,此为上策!而这员武将,臣以为,非镇北将军刘范不可!”

      刘宏很认同,道:“卢卿所言甚是。你继续说。”

      “喏!陛下,镇北将军有自己的部曲镇北军,镇北军乃是天下名军,刚刚打败鲜卑贼子,引得九州沸腾,威震华夏:臣以为,若以镇北军镇压凉州之乱,叛军听闻,必定恐惧殊甚,不敢应战,退避三舍;且镇北将军本人也是天下名将,叛军遇之,敢复战乎?镇北将军在投身军旅之前,治经严谨,涉猎广泛,又文采斐然,出口成章,天下人无不知之:臣以为,若以镇北将军为凉州牧,必能使凉州之民信服,凉州大治,民无饥荒之忧。”卢植道。

      黄琬也附和道:“陛下,为州牧者,必是朝廷心腹,陛下心腹!镇北将军乃是汉室宗亲,与陛下出自一家,陛下可以相信;又如卢太仆所言,镇北将军允文允武,是最好的凉州牧人选。”

      “臣附议!”蔡邕、陈耽、刘陶、刘虞等人纷纷道。

      刘范也适时道:“禀陛下,臣亦愿为陛下分忧!”

      群臣都不禁点点头,做州牧的,必须是皇帝的心腹的心腹,不然就有可能谋权篡位。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刘范就是想谋权篡位。

      刘宏在御座上足足坐了十几年,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如果让别人担任州牧,刘宏又怕是何进的党羽,白白让何进获利。但何进毕竟是他亲自封的大将军,刘宏还需给他面子。刘宏道:“嗯。三位卿家所言真乃老臣谋国,朕也有意如此。不知还有哪位卿家有何建议?”

      何进知道,这是刘宏给他的面子。但何进有自己的考量,所以和郑泰看到何进不动声色,其他党羽也不言语。朝堂上陷入了静默。

      刘宏见何进不反对,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刘宏笑道:“好!朕意:封镇北将军为凉州牧!”一听到刘宏说出这一句,刘范顿时感觉天空

      都空旷多了!

      刘宏又道:“朕意,封凉州牧刘范为冠军侯!镇北军诸参将由凉州牧定夺封赏,只需报上名单即可!”一语惊人,顿时刘范、刘焉、卢植、黄琬、何进、郑泰、张让、赵忠、刘虞等重臣都惊呆了!在此之前,大汉朝被封为冠军侯的只有霍去病、贾复、窦宪三个人,刘范是第四个,而且还比前三个人年轻!

      刘范赶紧叩拜道:“谢陛下!”群臣知道,这下就是一锤定音了。

      刘宏笑眯眯地道:“朕将偌大一个凉州交给刘卿保管,刘卿可不要辜负了朕哦!”

      虽刘宏笑容可掬,但刘范还是看到了刘宏笑里藏刀!刘范再拜,道:“臣定不敢辜负陛下厚爱,请陛下放心!”

      刘宏点点头,道:“羌人与氐人远比鲜卑人要难以对付,凉州的豪强也是狡猾多端,不知刘卿还想要增加多少兵马?”

      刘范想了想,这是刘宏的阴谋,故意试探刘范是否想拥兵自重。刘范想通了,便道:“臣的镇北军人数虽少,但战力颇强。若增加兵马,则会给陛下增添不必要的负担,故臣不想增兵。”

      刘宏放心地点点头。卢植道:“陛下不可啊!羌人氐**乱凉州已逾百年,狡猾异常,非少兵所能剿灭之。凉州牧虽然精通兵事,乃世之名将,但对付羌人氐人缺乏经验,恐怕会吃亏。故臣请为凉州牧再加兵马。”

      刘虞也道:“是啊!陛下,即使羌人氐人和豪强之乱平息,但凉州仍是虎狼之地,若驻兵过少,则贼寇将会更加猖狂!治理凉州这样的地方,必须以雷霆之力,军人过少,对凉州之治无益啊!”

      听了两人的建议,刘宏想了想,扭头问刘范道:“刘卿,你觉得如何?”

      刘范道:“不管陛下给的兵有多少,臣必定尽心竭力为陛下平定凉州!”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朕……”听着刘宏的话,刘范的心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兵是越多越好。

      刘宏道:“朕予你保持十万大军,你务必要为朕平定凉州!”

      “谢陛下!”十万兵那可不少了!刘范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十万大军,刘范可以变为十万骑兵,按照骑兵等于五个步兵,那他就是拥兵五十万了!

      

第九十五章 君臣之间

      刘宏道:“嗯!刘卿平身吧!”刘范起来。

      刘宏又一本正经地道:“刘卿啊,这凉州之地,可以说是咱们大汉最为贫瘠、最为凶险的一个州了!你是朕的重臣,国之栋梁,国之利剑,让你到那种寸草不生、狼烟四起的地方,也是委屈你这样的人才了!可正如黄卿与卢卿所说,这满殿的文武大臣,朕是再也挑不出比你更适合的人了!派你去凉州那种地方,实在是朕的不是啊!若是凉州安定,朕怎么也得派你去比如冀州啊,或者徐州啊,那些比较富庶的州郡去,这才应得起你的大才啊!”

      刘范一本正经地道:“陛下这是哪里话?为君分忧,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更是做臣子的福分!凉州再怎么荒凉偏僻,那也是陛下托付给臣的一方大州,臣正不胜感激,怎会怨陛下?陛下请放心,臣定不敢懈怠,定不负陛下重托,为陛下铲除贼寇,扫清寰宇!”

      刘宏听完颇为感动,连连点头,道:“刘卿啊刘卿,朕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如此之大才,为了咱们大汉的江山,为了朕,却仍能为朕如此委屈自己!罢了!罢了!朕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要刘卿不负朕,朕定不负刘卿!刘卿,你说好不好?”

      刘范道:“陛下明鉴啊!臣纵是万死也不敢有负陛下!臣斗胆敢请陛下予臣十年之期,陛下给臣以信任,臣给陛下一个新的、繁华的凉州!”

      刘宏听了,如磕头机一般的频频点头,用指节轻轻地敲打桌案,扭头看向鸦雀无声的武将的序列,又看看正在交头接耳的文臣的序列。刘宏感慨道:“诸位大臣,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看看!啊!这才是朕所想要的地地道道的大忠臣啊!你们中还有人跟朕说,刘卿是千古未见之佞臣?荒唐!真是荒唐至极!你们谁见过像他这般一切全为君上着想、忠君爱国的佞臣啊?啊!你们都说说!说呀!平时你们不是最能说道吗?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哼!”刘宏越说越激动,拍桌子的声响也越来越响亮,群臣之中那些德行低下的大臣闻言,不由自主地垂头丧气;只有少部分的清流官昂首挺胸,与有荣焉。

      看到这一幕,刘范悄悄地笑了,看这样子,汉灵帝已经信任他了。虽说不是像对张让、赵忠那样的绝对的、完全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但好歹以后他要是在凉州干什么大动静,汉灵帝大概也会放过他,这对于一个外放的地方大员,可以说是弥足珍贵的了!

      刘宏怒目看着下面的群臣,气喘吁吁。气消了些,他又扭头对刘范道:“刘卿啊,虽说你允文允武,才能卓著,但毕竟年轻气盛,治理起地方来又没有经验,治理起凉州那个鬼地方肯定是有难度的。刘卿你说,你要什么条件,朕今日痛快的,全都答应你!”

      刘范闻言,思考了一下凉州的现状以及自身的局限,于是道:“陛下,臣以为,凉州之乱始于羌人之乱,欲要凉州大治,必须先治羌人,羌人之治也,则凉州之乱自会迎刃而解。臣敢请陛下再加封臣为护羌校尉,管理羌人事务!”

      “好!这个朕准了!还有条件吗?随便说,不必犹豫!”刘宏大手一挥,痛快地就同意了刘范的第一个请求,从此,刘范在头衔上又可以加上一个护羌校尉了。

      刘范想也不想,就道:“陛下,凉州之败落,不仅在于蛮夷常年袭扰,更在于凉州官员,贪污**,勾结羌人和当地豪强,兴风作浪,无恶不作!故臣请陛下再恩准臣有权罢免及任命各郡县官员!”

      刘宏笑道:“州牧掌握一州之军政大权,任免太守什么的,本来就有这个权利,你这个根本就不算作是要求。再说另一个吧!”

      刘范暗暗窃喜,他不是不知道州牧能随意任免下官,只是像趁着今日汉灵帝高兴,让他从法理上再次承认这个官场的潜规则。想起凉州百姓的穷苦,刘范又道:“陛下,凉州荒废,百姓穷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臣再请陛下免除凉州两年赋税!若臣剿灭羌氐之时,但有战利品缴获,必当上贡给陛下!”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交易,刘范给刘宏战利品,收了刘范的钱,刘宏就不要凉州人两年的税。其实近些年凉州战火纷飞,百姓们当然也就没什么油水,所以赋税根本就没有多少,在全国的赋税构成中还是最小的一部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刘宏道:“好!这个朕也准了!”对于视财如命的刘宏来说,凉州赋税那点油水简直都是打发叫花子,刘范的战利品才能满足他建宫殿、纳美人的需求。

      刘范道:“臣谢陛下信任。”

      刘宏道:“还有吗?朕今日通通答应你!不用怕谁反对!快说!”

      刘范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了,于是道:“谢陛下隆恩,臣已无要求。”

      刘宏道:“嗯!好吧!刘卿,今夜朕要为你开个庆功宴,你可得来啊!”

      刘范道:“谢陛下赐宴,臣定当赴会。”

      ……

      当夜,刘宏特请了朝廷的大员以及许多汉室宗亲,为刘范庆功。在宴会上,刘范在刘焉的接引下,认识了宗正刘虞,以及他的儿子刘和。刘虞字伯安,东海淡人,一生历任尚书令、光禄勋、宗正、太傅、幽州牧,在天下大乱之后,还曾经差点被袁绍等人推选为新一任皇帝。而现在,他担任宗正一职,管理皇室事务和一部分财政。

      刘虞也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治政才干十分卓越,善于团结民族关系。他在幽州励精图治,将幽州治理得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界,幽州百姓乐享太平。当时,青州和徐州常有战乱,动荡不安,北上投奔他的人竟然达到了一百万人之多。幽州也是和北方少数民族牵扯最多的地方,但刘虞对待乌桓、鲜卑、匈奴、扶余等族都一视同仁,少数民族因此也十分敬重他的人品。当张纯、张举勾结乌桓大人丘力居发动叛乱只之时,刘虞派遣使者与丘力居陈说利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丘力居看在他的面子上撤兵了,一场大动乱随之消弭,他挽救了整个北方。

      也因此,前来剿灭叛乱的时为中郎将的公孙瓒和他结下了梁子,因为叛乱停止了,公孙瓒就无法赚取军功了。后来,两人又因对少数民族的意见导致不和:鲁莽的公孙瓒主张与之为敌,而有大智慧、大胸襟的刘虞主张联合。于是,公孙瓒杀了刘虞,幽州人无人不愤怒,痛苦哀伤,如丧考妣。再然后,本是刘虞部下的鲜于银、阎柔等人,联合对刘虞十分崇敬的乌桓、鲜卑、扶余、秽貊等少数民族,率领几万少数民族士兵攻击公孙瓒,这一仗,公孙瓒被打得大败。为了一个汉人,北方游牧民族兴师动众,这恐怕是史无前例的一次。

      刘虞和刘焉相交深厚,对于刘范的崛起也是支持的。刘范知道,历史列车的轨迹难以改变,刘虞日后肯定要出任幽州牧的,公孙瓒届时还是要杀刘虞的。但他也不能告诉刘虞,将有一个叫公孙瓒的中郎将,最后杀了你。

      刘范又见到了刘表。相对于刘虞,刘表就更加著名了。刘表,字景升,在诸侯即将集结联军攻伐董卓时,他被朝廷派去荆州当州牧。当时,荆州的长沙太守孙坚刚杀了荆州刺史,州里乱的很,人心惶惶的。而刘表除了他的州牧的官印以外,什么都没有。但刘表很聪明,他联合了荆州两个大族,蔡家和蒯家,选贤举能,与民休养生息,立即将荆州这盘死棋给下活了。后来,他还把一代枭雄孙坚给杀了,引得天下震动。

      在去荆州之前,刘表就和刘焉不对付。刘焉故意用一个张鲁关闭了汉中郡,朝廷和益州的联系就此断绝,于是刘焉便在益州实现自己的皇帝梦,穿皇帝的服饰,坐皇帝的车。这让刘表很看不惯,于是他上奏朝廷,援引典故,影射刘焉逾越制度。

      后来,甘宁不满刘焉打击甘家,带兵造反,刘表给予了他很大的帮助。当甘宁兵败之后,刘表还接纳甘宁进荆州。可见刘表与刘焉之间的关系有多么恶劣。刘表仇视刘焉,自然也不会给刘范好脸色看。当刘范准备想和他谈谈时,他却无礼地走开了。后来,刘焉告诉他,刘表已经投靠了何进。

      

第九十六章 兄妹龌龊

      宴会很快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后结束了。刘范能当上州牧这样的封疆大吏,实力再次迈上一个新台阶,这绝对是个对何进极其不利的危机。但让刘范感到惊奇的是,何进这次竟然一改往日的抵触,出奇地没闹腾,竟放任汉灵帝授予刘范凉州牧的官职。州牧这样既有军权、又有政权的地方大员,刘范得了,何进为何没有动静?刘范百思不得其解,便去询问刘焉。

      刘焉这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事情的原委还要追溯到几天前,一日无事,刘焉被何皇后(也就是何进的妹妹)召进宫里,何皇后开门见山直接问刘焉,他是支持大皇子刘辩做储君,还是支持二皇子刘协为太子。原来,刘宏知道何皇后背后有他哥何进。汉灵帝刘宏还是很聪明的,他知道,如果立何皇后的生的儿子,也就是大皇子刘辩为太子的话,恐怕他百年之后,汉家天下被他何家所取代;但如果立二皇子刘协为太子,刘宏又怕何皇后和何进两兄妹恼羞成怒之下,来个逼宫,逼着他立刘辩为太子。两难之下,无论立谁为太子,刘宏都没好果子吃,所以他选择了迟迟未曾立储君。

      刘宏不立储君,这可就急坏了何皇后了。所以,她急需有一个地位不低于她的兄长的朝臣,建议刘宏立刘辩为太子。而在何皇后看来,此人非刘焉莫属。之所以何皇后盯上刘焉,是因为刘焉在宗亲中很有威望,是宗室的带头羊;而宗室历来因其特殊地位,对皇位传承影响十分大。若是刘焉能够支持何皇后生的皇子刘辩,那刘辩成为太子就少了很多阻力。

      刘焉大喜!来觐见何皇后时,他正愁该如何逼迫何进同意刘范出任州牧呢!虽说何进是大将军,但他首先是外戚、国舅爷,失去皇后这棵大树,何进就什么也不是。但何皇后深知她的哥哥何进的品行,此人对权力十分痴迷。何皇后担心将来她儿子刘辩登基,何进会假借国舅之姿,架空掉刘辩的皇权。何皇后如此处心积虑,面面俱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于是,何皇后需要第二张王牌,以保证刘辩能顺利被立为储君,更有人能在刘辩长大之前制衡住何进,进而让刘辩稳固地统治大汉。

      何皇后开门见山,那刘焉也坦诚相待,刘焉答应说服整个宗室支持刘辩,但交换的条件是,何皇后必须敦促何进在刘范出任凉州牧这个问题上保持绝对的静默。为了儿子的前程,何皇后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何皇后从宫里传信出去,让何进不要阻拦刘范封赏一事。何进恼火不已,但最终还是听他妹妹的话了,所以在温德殿议功时,他竟一言不发。

      刘范恍然大悟。刘范知道,历史上,外戚都要对支持他们的后妃俯首听命,不然他们的权势一被后妃所否认,失去了合法性,权力、地位就会瞬间土崩瓦解。比如说,吕后专权时,为了掌控朝堂以及地方,她把她的兄弟子侄都封为王侯。一时间,吕氏成为仅次于刘氏的第二大家族,凡是吕后的家人,不是王爷,就是万户侯。但吕后一死,吕氏子孙就在宫中没了势力,刘氏及其支持者们立马就蜂拥而上,把吕家人杀得血流成河。由此可见。后妃的分量是要高于外戚的。

      至于刘焉说过要支持刘辩,知晓历史发展的刘范根本不害怕。历史上,刘辩最终还是登基了,就算没有刘焉的支持,有皇后和大将军两个巨头的支持其实也够了。而且最后董卓进京,还直接废黜了刘辩,立比刘辩更聪明的刘协为皇帝,是为汉献帝。

      ……

      宴会散席,何进便带着他的党羽们回到大将军府。此时,除了郑泰,袁绍、袁术、陈琳、曹操、吴匡、闵贡等人,也已经投靠何进,借着何进的权势,这些人都得以升官,陈琳担任大将军府的主薄,其余人等,包括曹操在内,都在刘宏和何进一同掌控的南北两军中,出任校尉、中郎将等军职。

      一进大将军府正厅,何进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就寻找各种趁手的东西,一把将手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或者一脚踹穿桌子和屏风,整个大厅里充斥着瓷器、家具被摔烂的声音,以及何进粗重如牛的喘息声。他的属下们静静地看着,不敢说一句话。

      何进发泄了半晌,这才停下手,气呼呼地坐在一方坐席上。郑泰道:“主公,勿要动气,保重身体为重啊!”

      众人还想要劝慰,何进猛然一抬头,呵斥道:“身体?!哼!要不是我拼了这条命地给她铺路,她哪有今天国母的威风!”

      众人双股战战,不敢说话。何进从座位站起来,怒道:“想当年,我们的爹娘双双饿死,亲戚也是个个不做声,若不是我小小年纪就从事屠户这等贱业,支撑起这整个家,她早就随父母一起去了!岂能享受到如今国母的福分?!想当年,她只不过是雒阳城里不起眼的一个野丫头,若不是我四处为她奔波,替她打通关系,结交权贵,她能被选进宫里做美人?!若不是我,舍了这张脸去巴结那些个阉人,她又能被陛下钦点为皇后?!”

      何进说的确实是事实,要不是有何进支持,何皇后难有今日风光。何进喝了一大口茶,一阵大喘气后,接着一把把茶杯摔烂。何进又怒道:“若没有我,她岂有今日无限风光?好啊!当了皇后了,又生了皇子了,陛下恩宠她,群臣敬仰她,就连何苗那个白眼狼也只听她的话,她就把我这些年对她的好全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难道她忘了,我还是她大兄吗?!难道她忘了,她是怎么当上这个皇后的吗?呸!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哼!”

      何苗,就是何进和何皇后的三弟。靠着长兄和二姐上位,何苗当上了南军的一个中郎将。但何皇后生下大皇子刘辩之后,开始担心自己的大兄会在日后对刘辩产生威胁,于是,她需要另一个强有力地并足够忠诚的人,这个人就是她的三弟何苗。何苗也在何皇后花言巧语的攻势下,最终悄悄地站到了她这边。

      郑泰劝道:“主公不必心伤,左右不过是皇后不让您阻止刘焉夫子罢了!兄妹情分还是在的嘛!”

      “他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刘焉刘范父子一肚子的坏水,又岂是池中之物?她为了她的孺子,放了刘范进了凉州,陛下又如此信任他,日后他有十万大军在手,天下人又对他仰慕万分,我又将如何奈何他?何况在朝廷上他还有刘焉,朝野之间,互为掎角之势,日后我再想独霸朝堂,更是难上加难了!”何进十分愤怒。

      郑泰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主公,我们这是中了刘焉的计了!”

      何进道:“中的是什么计?”

      郑泰正要回答,曹操站出来,抢答道:“郑大人想说的是,之前上谷郡的消息并未传出,而刘焉竟然在丧子之痛时进言再开州牧制度,陛下同意了。没过多久,刘范回来,按照他的功绩,应该外放做州官,正好应了刘焉的州牧制度,恰好当了凉州牧。如此巧合,必定是他们父子刻意为之!”郑泰点点头。

      何进也是聪明,一下就听懂了,他站起来,道:“你是说,刘焉事先知道刘范未曾阵亡,故意隐瞒了下来,进而向陛下进言设立州牧,然后刘范再回京,因功正好领了凉州牧之职!他们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曹操道:“主公英明!”

      何进恨恨地道:“怪不得啊!怪不得啊!我就说刘焉在朝会之前的几天,还天天哭得如丧考妣,怎么一到朝会上,竟还有精力去管朝廷的事?刘君郎、刘子楷,你们父子俩果然厉害啊!”

      何进又道:“如今刘范已然坐大,我又将如何应付?”

      袁绍道:“大将军何必忧心?虽然刘范是做了州牧,但他的凉州离朝廷山高皇帝远的,又怎么对朝局施加影响?且他的老巢凉州若不安定,豪强于其背后捅刀子,他根本腾不出手来对抗大将军,但凉州难治,天下皆知。刘范必须治理凉州好,才能腾出手来,与大将军您争锋!”

      袁术道:“我看啊,刘范此去凉州,未尝就没有躲避大将军锋芒的意思。凉州,是最偏远的一个州,交通闭塞,消息不灵,虽然朝廷对凉州影响力不大,但相同地,凉州也难以影响朝廷!刘范此次携大胜之威,本可以出任富庶之州的州牧,比如冀州、徐州,可他偏偏选中了这形似不毛之地的凉州,恐怕是被大将军打压得怕了,这才躲到山高皇帝远的凉州!”

      何进这才舒放一些。袁绍道:“所以我认为,如今以他们父子为首的宗室之势力甚大,对大将军不利。但刘范一去,便是主动示弱,希求大将军放过他罢了!大将军也很难对付他,不如就此放过他,刘范再怎么轻狂,得了大将军的原谅,那也是会投桃报李的。”

      何进听了,频频点头,道:“本初、公路,真不愧是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子弟,远见卓识,果非他人可比啊!”

      “谢大将军夸赞!”袁氏兄弟道。

      曹操道:“大将军万不可懈怠啊。我曾与刘范相熟,知晓此人心静如水,志刚如磐,素怀天下大志,此次出任凉州牧,恐怕不是为了躲避大将军,而是另有所图啊!”

      何进道:“哦?孟德是说他暗怀篡位之心?何以见得?”

      曹操正要说,袁绍插嘴道:“孟德,你说刘范另有所图,那你说说,他图的是什么?”

      曹操还没想出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刘范此行,必有为人所不知的目的!”

      何进闻言笑了,道:“孟德,你还是年轻啊!不如本初老谋深算,你还是多跟他学学吧!”

      曹操本还想进言,但又欲言又止。

      

第九十七章 父子夜谋

      宴会结束了,刘范回到刘焉的府邸里。

      一进屋,关上门,刘焉就先来对刘范上下其手。刘范吃了一惊,道:“父亲,你这是干嘛?”

      刘焉瞪了刘范一眼,道:“你用诈死之计来对付檀石槐,身上肯定有伤,让为父看看,伤得重不重!”刘焉用力地解刘范的衣。

      刘范感动不已,只得敞开衣襟,露出之前被射伤的胸口,胸口上还绑着厚厚的白白的绷带,绷带中心位置还有血液晕染出来,血是黑色的。刘焉叹了口气,几次伸手,又不敢解开绷带,便放下手,道:“伤得可重么?”

      “不重不重,孩儿好着呢!”刘范便蹦哒几下,确实没什么大碍。

      刘焉转身坐下,气呼呼地道:“贾诩和田丰,这两个不靠谱的谋士,是谁给你出的这种馊主意的?为父就不信这个邪了,没有诈死之计,依靠堂堂正正的一场大战,你就不能打败檀石槐!”

      冬季天很冷了,如同尖刺般寒冷的风刺入刘范的衣服里。刘范一边把衣带系好,一边笑道:“他们也是为孩儿好嘛!若是不用这一计,恐怕镇北军将士伤亡会更大呢!”

      刘焉瞪他一眼,道:“你是我儿子,我才关心你!镇北军将士又不是我的兵,于我又有什么相干的?”

      刘范只是笑笑不说话。刘焉道:“还有,你为何宣战之前不知会为父一声,枉费为父这十几日里为你神伤?你看看,那院里都还挂着白幡呢!还有给你设的灵堂,你要不要去看看?说着,刘焉指着窗外一道白帆。

      刘范看向门外,果然有几支高高挂起的白幡,在混杂着雪花的冬风中瑟瑟发抖。刘范笑道:“不告诉父亲,不是怕路上泄露天机嘛!再说,也会让父亲担忧嘛!让父亲多日为孩儿哀伤,是孩儿不孝了!”刘范惭愧地低下头。

      说得刘焉心也软了,又道:“还有,你母亲和琰儿在家,恐怕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等陛下封赏了你的部将之后,你必须回一趟家,迎娶琰儿之后,等开春了,再带着她和镇北军去凉州上任!”

      刘范道:“孩儿听父亲的。”

      刘焉颔首,又道:“为父奇怪的是,大汉十三个州,你选哪个州不好,偏偏要选凉州那个鬼地方?凉州那个鬼地方,为父年轻时也曾去过,那地方,几乎每一个山头都有一窝贼寇盘踞着,羌人、氐人,甚至小月氏人还时常入侵,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当地的豪强,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你就算选个交州或者并州,都比那凉州强得多,你要凉州烂摊子又能干嘛?”

      刘范道:“父亲,孩儿志在四方,他日必要取天下,若连一个凉州孩儿都治不好的话,那何谈将来的家国大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孩儿想,也治理凉州,为将来治理偌大一个天下打下基础。”

      刘焉点点头,赞同道:“我儿有此想法是好的。”

      刘范又道:“况且,凉州也并非没有好处,这可是别的州所没有的。”

      “凉州那一穷二白的鬼地方,又能有什么优势?”作为一个文明优雅的山东人(崤山以东,非后世之山东),刘焉极度歧视贴着野蛮愚昧的凉州,顺带着就连属于山西的三辅地区,他也不放在眼里。

      “父亲想啊,凉州是朝廷最不关注的一个州,朝廷也难以插足凉州事务。我们现在行事,最怕朝廷有所发觉,进而阻止,再而对我们不利。只有远离朝堂,才能避免朝廷对我们警觉起来,而凉州是最好不过的了。且当孩儿在凉州时,就算朝廷对我警觉了,但也没多少方法来制衡我。”

      刘焉捏着下巴想了想,道:“若从这个角度看,确实凉州也挺不错的。”

      刘范又道:“而且父亲,陛下不是准许孩儿拥兵十万么?那凉州人口虽少,仅仅有七十多万人,但凉州人也因饱受蛮夷袭扰,养成了无比彪悍、坚韧不拔的性情,凉州男子高大健壮,远胜其他州郡男子可比,且对马匹十分熟悉,驾驭战马的技能,简直与蛮夷相差无几!若得凉州,则坐收二三十万优秀士卒,且这些士卒远比其他州郡的士卒战力强劲。”

      刘焉道:“这倒是不错,那凉州人简直比蛮夷还要野蛮,一定比你现在的镇北军士卒厉害!”

      刘范道:“父亲英明。”话说董卓就是在凉州招募的士兵,组成了西凉铁骑二十万,凭借这二十万西凉铁骑,董卓才有胆子对实力强大的十八路诸侯掀桌子。

      刘范道:“而且凉州还有羌人在,孩儿在平定羌人之后,可以收纳羌人精壮参军,以为我用!”

      刘焉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仅让羌人屈服于管束,不敢再次造次,又可让羌人为我们出战。那羌人与凉州汉人斗了一百多年,性情彪悍,远胜过鲜卑匈奴之辈,若不是近年来朝廷一直尽心尽力打压,使羌人人数始终低于三十万,那局势可就难说了!”

      刘范道:“是啊!朝廷怕羌人怕极了,远比怕鲜卑匈奴人的重,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去凉州牧守了!”

      刘焉道:“除去羌人,凉州的豪强们也不好惹!他们操纵着凉州官场,自家也养着或多或少的精兵,只要凑起来,必定有十万大军。因此朝廷也不太敢动他们。上任凉州刺史耿鄙,那也是一员清正廉洁的好官,就是因为维护百姓们的利益,与豪强们交恶,这才被杀。范儿,咱们不可不防啊!”

      刘范道:“父亲不必担心,檀石槐孩儿都打败了,区区几个豪强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他们已经有人加入叛军了,等孩儿打败叛军,再将豪强们斩草除根!”

      刘焉道:“哦?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刘范笑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只要是凉州的豪强,孩儿都要铲除掉!孩儿先迷惑豪强们,表示不想对豪强们对手。等过了一段时日,孩儿再以雷霆万钧之势,趁其不备,将他们全部铲除,不给他们机会!”

      刘焉夸赞道:“范儿说的不错!对付这等虎狼之地,必须下狠手、下死手,可不能让他们先对你动手了!你就随意发挥,怎么狠就怎么来,不必有过多顾虑。你放心,为父会在朝堂上为你说话的。”

      刘范道:“谢父亲,孩儿自当谨记在心。”刘范知道,这就是刘焉的性情,在历史上他确实也是这么任性的。刘焉上任益州牧,立马培植东州兵的势力,用东州兵铲除了许多个益州里反对他的统治的世家大族,把益州人都杀得怕了。

      刘焉道:“嗯。既然陛下给了你十万大军的编制,你就先将这十万大军训练好,等成军了,你就进军雒阳,为父再在雒阳里应外合,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一听这话,刘范如同被雷霆劈中一般,讶异不已。刘范急忙劝说道:“不可啊!父亲!若是这么做,我们父子可就是谋权篡位了,先不说还有加起来有五六万精锐的南北两军在护卫京畿,而且即使我们攻下了雒阳,即使刘宏有万般过错,但他始终是正统,天下人也始终把他看做是皇帝!若我们造反,只要刘宏发布一篇诏书,如此一来,天下人一定不会答应,各地的世家大族一定趁势起兵反对,我们虽然实力强盛,但也不能和整个天下作对啊!”

      听了刘范的话,刘焉火热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刘焉叹了口气,道:“那该怎么办?”

      “等!父亲,我们要等!”刘范道。

      “等什么?”刘焉道。

      “等天下大势发生重大改变,届时我们有了十万大军,就可以在混乱中争取优势了。”

      刘焉道:“范儿你说得对,是父亲有些心急了。”

      刘范道:“父亲不必担心,这天下一定是我们的!”

      “嗯!听你的!”刘焉道。

      

第九十八章 刘家子弟

      第二天,刘范上奏朝廷,请求加封典韦、高顺、赵云、文聘、黄忠、张郃、张辽等七员镇北军的参将。其中,刘范建议封赵云封为公乘,其余六人封为公大夫。

      汉朝的爵位制度沿袭秦朝爵位制度,也有一共二十级,分别是: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庶长、大庶长、关内侯、彻侯。其中彻侯这个等级中的“彻”与汉武帝的名字刘彻相冲撞了,为奉承迎合汉武帝,所以被改为“列侯”。列侯之中,又分为亭侯、乡侯、县侯、冠军侯,故而冠军侯是最高的爵位,再上一级,那就是难以企及的王爵了。

      最终,朝廷同意了刘范的请求,正式加封赵云为公乘,其余六员参将为公大夫。汉朝爵位,从最低一级“公士”到第四级“不更”,只是普通士卒的爵位;从第五级“大夫”到第十级“五大夫”,都是军吏的爵位,位比大夫;从第十一级“左庶长”到第十八级“大庶长”是军将的爵位,位比九卿;关内侯和列侯最高级,平常不能授予。

      本来刘范想上奏朝廷,封他们为左右庶长的,但刘焉告诫他,依照汉律,平民不能被封为高于公乘的爵位,所以刘范就请封赵云为公乘,其余人为下一级公大夫。

      虽然刘范觉得他们没有被封为高于公乘的爵位很亏欠,但赵云等人却不那么想,他们觉得只要是个爵位就很不错了,何况是公乘和公大夫,这可是平民爵位的最高境界了。

      在雒阳体验一下帝都风采之后,刘范和刘焉便决定回家,刘范命令七个参将回到虎牢关下统领镇北军,绕过司隶南下,一起去刘范的故乡,竟陵县,等刘范和蔡琰大婚了,然后再动身去凉州。

      几天后,刘家父子回到了竟陵县刘府。一到门前,刘范和刘焉就看见早已在门口守候、眼巴巴的黄氏和蔡琰,以及他三个弟弟。黄氏和蔡琰一见到完好无损的刘范,大哭,上前把刘范拉下马,四只手紧紧地把他抱住。黄氏哭道:“为娘还以为范儿永远都回不来了!”

      此情此景,令刘范的泪水也浸润了眼角,道:“娘别怕,孩儿这不是回来了吗?”

      黄氏和蔡琰送来刘范,黄氏紧紧地抓着刘范,上下打量刘范,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听说你打仗的时候用了诈死之计,来,让为娘看看,伤在哪儿了?”

      刘范指着胸膛,道:“这儿!不过已经好多了!不信您问父亲!”

      刘焉点点头,黄氏这才没有去看。黄氏又抹了一把眼泪,道:“当初朝廷的邸报传到竟陵,为娘听了,都以为你真的没了!差点就让全府披麻戴孝,设置灵堂,只有琰儿,她拼死不信你已经阵亡,全府也只有她不信!要不是琰儿苦苦哀求,为娘早已为你备好后事了!为娘跟你说啊,你这辈子,谁都可以辜负,就是不能辜负琰儿,听见了吗?”

      刘范这才幡然醒悟,看到一旁的蔡琰,蔡琰花容泣露,梨花带雨,正在手拿手绢捂着嘴,小声地抽泣,听见黄氏夸她,她抬眼看见刘范,四目相对,蔡琰“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扑向刘范,刘范紧紧地抱住她还在随着抽泣微微颤抖的绵软的腰肢。拥抱了许久,刘范送开蔡琰的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琰儿,你怎么知道夫君没死的?”

      蔡琰再次抱紧他,踮起脚尖努力将下巴依靠在刘范的肩膀上,哭道:“其实我也有些信了,但后来我想了一会,我的夫君怎会这么容易就没了的?他可是一个威风堂堂的大将军!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会在阵前就被射死的?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呜呜!”蔡琰的泪水打湿了刘范的肩膀。

      刘范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得紧紧地抱紧蔡琰,闻着她身上幽幽的体香陶醉。刘范轻声道:“以后夫君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好吗?”

      蔡琰拼命地点点头。

      黄氏缓解得多了,便爽朗地笑道:“好啦!好啦!进屋再说吧!在这里抱着也不知羞!”

      “哈哈哈哈!”刘焉和刘诞、刘瑁、刘璋大笑。

      刘范便牵着蔡琰的手,跟在刘焉和黄氏后面。一边走着,刘诞追上来,好奇地道:“兄长,你见过鲜卑人了?”

      刘范扭头一看,正是刘诞,由于血统高贵,刘诞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今年他已有十五岁,头刚刚到刘范的肩膀。刘范笑着揉揉刘诞的头,自豪地道:“那是当然了!”

      “那他们长得什么样啊?我听说,鲜卑人都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还长着三只眼睛,嘴里的獠牙比大象的还长,什么都能吃?”

      刘诞一边说,一边夸张地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划,刘瑁和刘璋看见了,也纷纷簇拥到刘范身边。

      刘范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要是他们真有三头六臂,你兄长我怎么可能打得败他们?”

      “我觉得兄长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恐怕他们见了兄长都要退避三舍呢!”刘诞笑道。

      刘范轻轻地打了一下刘诞的肩膀,道:“兄长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其实啊,那些鲜卑人也没什么新奇的,和我们汉人都一样,也长着两只手、两条腿,外加一颗脑袋!他们也一样会痛,一样会死,没什么可怕的!你们有所不知,他们最可怕的就是,鲜卑人能几年不洗澡呢!”

      三个孩子闻言,仿佛身临其境,纷纷用袖口严严实实地遮住口鼻,眉头一皱,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

      刘璋慢慢移开袖口,问道:“兄长,那他们岂不是臭死了?”

      刘范笑道:“那可不是吗?他们的羊毛衣裳一年四季都穿着,身上的污泥堆得厚厚的!你在春天时给他们撒上几粒种子,秋天都可以收获了呢!”

      三个孩子闻言大笑,蔡琰也微微一笑。蔡琰笑道:“你们可别听你们兄长说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爱骗人呢!”

      刘诞笑道:“诚如大嫂所言,那你怎么还看得上我家兄长?”

      闻言,蔡琰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刘范笑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还这么会说话!肯定是你不听母亲管束!那我就来替母亲教训教训你!”说着,刘范坏笑着往刘诞扑去。

      刘诞连忙躲到蔡琰身后,笑道:“兄长饶命啊!弟弟再也不敢了!”蔡琰也张开双手,挡着刘范。刘范笑道:“你以为有你大嫂我就不敢捉你了?”说着,刘范故意顺势低身双手抱住蔡琰的腰身,然后捉住了刘诞。蔡琰脸红不已。刘范便将刘诞抛向空中,引得刘诞兴奋地大叫,刘瑁和刘璋也凑到刘范脚下,道:“兄长兄长!我们也要玩儿!”

      刘范道:“好!哈哈!”他便放下刘诞,双手保住刘瑁和刘璋。

      

第九十九章 妻妾成群

      刘焉和黄氏两人看着大门处,年轻正在嬉闹,不禁都感到欣慰不已。黄氏笑道:“好啦!好啦!你们父亲和兄长刚回来,肯定饿死了,还不快让兄长进来?”

      刘范便放下刘瑁和刘璋,两个小孩还是意犹未尽。刘诞又道:“兄长,我听说那个檀石槐好像特别厉害的样子,是吗?”

      听到刘诞这么问,刘范又想起了那张坚毅稍显苍老的脸庞,刘范笑道:“也没什么厉害的,左右不过一个糟老头子罢了!诶,我跟你说,那檀石槐长得可丑了,他还没有咱们父亲好看呢!”

      “哈哈哈哈!”两兄弟大笑。刘焉自然是听见了,嗔怒道:“嘿!你们两个不学好,专说父亲的不是!啊!看你教出来的,都什么孩子?”刘焉转向黄氏,笑道。

      黄氏笑道:“范儿说的没错,你长得就是难看!要不是当年我看你没人要,可怜你,那我才不嫁给你,还受罪给你生一堆孩子呢!”

      “哈哈哈哈!”刘范等年轻一辈都大笑。刘焉又窘迫又欣慰,尴尬地摸摸头。

      ……

      一个月过去了,随着刘范和蔡琰的婚期越来越近,刘府、黄府以及整个竟陵县都开始忙活了。刘焉的书房里,刘焉、黄氏、刘范和蔡琰都围在火炉旁烤火,一边在讨论刘范和蔡琰的婚事。

      黄氏拿着一卷竹简,念道:“这次婚宴,第一位邀请的自然是琰儿的父亲,你的老泰山,蔡大人!可惜琰儿的母亲去的早,竟没能看见琰儿和你成婚!唉!”蔡琰闻言,神伤不已。

      黄氏又道:“这第二个嘛,就是你的恩师卢老太仆,他为了你啊,那可是尽心尽力,呕心沥血,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要好好伺候,可不能怠慢了他,让别人说咱们刘家不讲礼数!”

      刘范道:“这个孩儿自然知道,孩儿必定不敢懈怠。”

      黄氏点点头,道:“嗯,知道就好。第三位,是宗正大人,你的叔父,刘虞,还有他的儿子,刘和,你的堂弟;第四位,是陈耽大人;第五位,刘陶大人;第六位,庞羲大人;第七位,张钧大人。范儿,你觉得怎么样?”

      “母亲考虑周到,孩儿没什么可说的。”刘范道。

      “嗯。还有就是江夏郡的官员、世家、三老,都是一个郡的,应该请来,不然显得我们家太过骄傲。还有就是你的镇北军全军,两万五千人,听说你训练他们很严苛,可让他们受了不少罪,为娘这次要这个机会好好犒劳犒劳他们!”黄氏埋怨地看一眼刘范。

      刘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让母亲为孩儿费心了!”

      黄氏道:“除了这些,你觉得还应该请谁啊?”

      刘范收回放在炭火之上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当时糜贞送给他的“鸳鸯戏水”,他一直将它别在腰间。刘范愣了,捧起玉佩,看着上面两只一大一小的正交着颈项的鸳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蔡琰当然注意到了这块十分宝贵、又有特殊含义的玉佩,她问道:“夫君,这是哪位姑娘送你的?”

      刘范略微有些吃惊,一五一十地道:“额,这个是徐州糜家小姐送给我的。”

      黄氏看了看,道:“这是她母亲送给她的玉佩,专门留给心上人的,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刘范道:“母亲,你还认识徐州糜家的人?”

      黄氏道:“当然了,为娘小时候还和她母亲一起玩过呢!只可惜,她母亲没有福份,只生了个倾国倾城的女儿,这便撒手人寰了!唉!”

      蔡琰这时警觉起来了,轻声道:“夫君,你能讲讲你和糜家小姐的故事吗?琰儿想听听!”

      刘范看了看蔡琰,蔡琰眼瞳里水汪汪的,看不见有任何杂质。刘范这才道:“好吧!去年我在梁国剿匪之时,遇见正被黄巾贼劫持的糜家,救了糜小姐,她兄长要送给我钱,我不要,于是她便送给我这块玉佩来答谢我。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其他什么的了。琰儿,你可别误会。”说着,刘范谨慎地看着蔡琰一眼,生怕她生气,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训骂。

      蔡琰笑了,却扭头对黄氏道:“母亲,我听说那糜小姐也是生得亭亭玉立,且糜家家大业大,日后夫君干大事,也还需要糜家帮助,不如,不如……”刘范瞪大了眼睛。

      蔡琰低头扭捏道:“不如,母亲就帮夫君与糜家说说吧!将糜小姐嫁给夫君。”

      刘范闻言,道:“琰儿,你都不反对?”

      蔡琰微笑着伸出手将比她的手还大的刘范的手握紧,道:“夫君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历来干大事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糜小姐不仅长得俏丽非凡,性情、家教也都是极佳的,也配得上夫君呀。”

      刘焉和黄氏相视一笑。刘范瞠目结舌,道:“琰儿你说什么?你还让我纳妾?你不生气吗?”

      蔡琰认真地道:“琰儿能嫁给夫君都是上天给的福分了,怎能再奢求夫君专宠琰儿一人?琰儿早就想好了,夫君终究是要有三妻四妾的,那才称得上你的身份,不然别人会说你的不是,琰儿也会难过的!夫君不必担心琰儿,只要夫君心里时常还记挂着琰儿,琰儿就感到心满意足了!”蔡琰笑得豁朗,并无半点违心,笑靥如花。

      刘范感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双手握紧蔡琰的手,道:“此生有你足矣!何须他人相伴?”

      蔡琰笑道:“夫君只要记着琰儿就好!”

      刘范故意笑道:“既然琰儿都这么说了,那以后我就纳一百个妻妾!妻妾成群,享齐人之福,那该多好啊!”

      蔡琰轻轻地给刘范一粉拳,笑道:“你敢?你说!这一路上你一共背着我勾搭了多少个女的?”

      刘范伸出一只手指,蔡琰故意惊呼:“啊?一百个啊?”

      刘范摇摇头,蔡琰笑道:“什么?一千个?夫君可真厉害!”

      刘范还是摇摇头,蔡琰笑道:“什么?不会是一万个吧?夫君是不是把一路上遇见的雌的都算进去了?不然哪有这么多?”刘焉和黄氏微笑。

      刘范轻轻地用指节敲了敲蔡琰的头,笑道:“琰儿最是调皮!我说的是只有一个!”

      “是谁啊?能入你这个大色狼的法眼,那肯定长得不差!是不是!”蔡琰双手捧着精巧的下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笑着。

      刘范笑道:“是无极甄家的五小姐,甄脱甄小姐,她长得可漂亮了!”

      “我就说她一定长得好看,这下好了,全天下的美人全都让你包揽了!你去宠她们吧!”蔡琰故意哼了一声,扭头过去不说话,小嘴撅得高高的。

      刘范道:“琰儿放心,她长得还没有你的一半好看呢!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哼!这还差不多!”蔡琰有些自豪地笑道。刘范捏捏蔡琰的脸。

      刘焉笑道:“既然如此,等时机成熟了,就再把她们娶进家里来吧!”

      刘范激动地点点头。

      黄氏道:“那应该再加两张请帖,给糜家和甄家,特意叫他们家那两个小姐来!”

      蔡琰嗔怒道:“哼!再这么下去,全天下稍有姿色的女子就都把江夏刘家的门槛给踢破了!”

      刘范笑笑不说话,想想以后享受齐人之福时,刘范就流口水。果然是男人有钱了就变坏!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第一百章 正式成婚

      敲定宾客邀请的名单之后,刘家送出二十多张请帖,邀请受邀宾客前来竟陵刘府参加刘范和蔡琰的婚礼。刘范和蔡琰的婚期也敲定了,选在一个良辰吉日,就定在十二月十日那天。整个竟陵县都因此变得忙活起来了。

      因为这次婚礼,朝廷里请假去参加婚礼的大臣足足去了三分之一,朝廷的政事都难以解决;江夏郡的官吏、世家、三老,也都倾巢而出;镇北军两万五千人更是从虎牢关南下,奔向刘府。刘府此时是张红挂彩,热闹非凡,还有许多刘家和黄家的仆人坐着马车,马车上载着重重的五铢钱,一路上,仆人们痛快地朝人群撒去五铢钱,人们激动地争抢路上散落着的五铢钱。

      到了黄昏时分,刘府开始布置婚礼了。古人结婚都是在黄昏时分结的,要不怎么叫“婚礼”呢?“婚礼”就是从“昏礼”演变来的。吉时已到,是时候成婚了。刘府三门大开,刘家派出的媒人,就是军师贾诩,他带领一支穿红戴绿的喜庆的队伍,踏着街上皑皑白雪,前往城东的一处旅舍,好事的人们纷纷摩肩擦踵地跟在后面。由于蔡家在豫州而不在竟陵,于是蔡邕便包了一家旅舍,作为临时的家。媒人贾诩是代表刘家,执行婚礼第一项程序:纳采,其实这个程序很简单,就是媒人到女方家里,询问女方是否愿意与男方成亲。蔡邕就代表女方,同意刘家的成婚请求,贾诩便送给女方家一只还活着的大雁,这还是赵云为刘范所捕获的。

      第二项程序:问名,就是媒人代表男方家询问女的名字。贾诩对蔡邕一板一眼地道:“某已受命,将加诸卜,敢情女为谁氏?”

      蔡邕将蔡琰的名字告诉贾诩,道:“女为蔡氏,小字为琰!”蔡邕说完,贾诩又送给蔡邕一只大雁。

      第三项程序:纳吉,就是媒人给新郎新娘算算生辰八字,看看八字合不合。当然,这只是走个样子而已,媒人是绝不会说两人不合的。然后,贾诩将新郎新娘八字十分相配的好消息告诉女方家,贾诩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嘴里叨咕些莫名其妙的、他也不懂自己在念什么的箴言,然后他假装一副惊喜若狂的表情,对蔡邕道:“两人的生辰八字正好相配,适宜成婚。”蔡邕也笑了。

      第四项程序:纳征,就是男方家送给女方家聘礼。贾诩将十只活蹦乱跳、惊喜过度的梅花鹿送给蔡邕,这让蔡邕受宠若惊。本来,送礼只需送一只鹿就好了,但刘范送给他十只!这其实是镇北军出动全军冒着大雪,去森林里围猎捕获的。除了十只活鹿之外,贾诩还送给蔡邕许多金银财宝、绫罗绸缎。

      第五项程序:请期,就是男方家提日子。贾诩告诉蔡邕,今日就要让两人成婚,并询问蔡邕的意见。蔡邕当然没意见,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一项程序:亲迎,就是新郎亲自去迎娶新娘。这时候,男主人公刘范终于登场了!刘范穿着大红色的婚服,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头人还绑着一朵大红花。他身后是镇北军将士,将士们都身穿喜庆的大红色衣裳,手上拿着众多乐器在演奏喜庆的音乐,整条街都被乐声所感染,仿佛天空都是喜庆的红色。有五乘轿子,每顶轿子都有八名士兵抬着,轿子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四角挂着正黄色的丝穗,来时有花轿三乘,一女迎亲者坐一顶轿子,两个压轿男童各坐两顶轿子,女迎亲者就由刘范的姨妈、黄氏的姐姐代劳,两个压轿男童就是刘瑁和刘璋;另有两顶轿子,是给新娘和新郎坐着回去的。

      刘范下马,向老丈人蔡邕行了一礼。蔡邕满意地拍了拍手掌,刘范的二弟刘诞便背着蔡琰出来了。古代迎亲时,新娘须由新娘的兄弟或者表兄弟或者堂兄弟背着出来。由于蔡琰福薄,蔡家子嗣太少,她没有兄弟,也没有表兄弟或者堂兄弟,所以只好让小叔子刘诞代劳了。刘范看见了蔡琰,瞬间就被她的美惊艳到了。蔡琰内着一件大红色袄子,足蹬绣履,腰上系着一条流苏飘带,下穿一条绣花彩裙,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编织而成的凤冠,肩上披着一件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霞帔,光彩照人,光彩夺目!蔡琰的脸蛋儿浮现出两团红晕,含情脉脉地给刘范暗送秋波。没等刘范看够,刘诞就已经将蔡琰背进了轿子里,还给蔡琰披上红盖头。刘诞上了他的伴郎轿子,刘范只好也上了他的新郎轿子。

      喜庆的乐曲再次响起,士兵们将五顶轿子抬起来就走,后面的军士将喜钱洒满街道,人们喜悦地惊呼,纷纷去捡起喜钱。

      抬轿子抬了一段路,就到了刘府之中。刘府里摆着一个小鼎,里面已经煮好了一道羹汤。按照周礼,新郎新娘需要一起食用鼎里的食物。轿子停下,刘范便挽着蔡琰的手,来到小鼎前。在众位宾客的注视下,刘诞用勺子给刘范和蔡琰各盛了一碗羹汤,两人一边暗送秋波,一边共同饮下美味的羹汤。之后,就是著名的合卺礼了。年轻的宾客纷纷起哄,刘诞冷静地用刀子把一个匏瓜一分为二,分别将两个半个匏瓜递给刘范和蔡琰。刘范和蔡琰这还是第一次结婚,都激动不已,对婚礼每一项程序都毕恭毕敬的。刘范和蔡琰各拿着一半匏瓜,然后刘诞接过侍女递给他的一壶酒,然后给两人斟了些酒。刘范突发奇想,和蔡琰来了个交杯酒,一同饮下甘甜的美酒,这顿时让围观着的宾客们惊喜交集,纷纷拍掌。

      然后,刘诞在前引路,刘范和蔡琰跟着他进入大堂之内。大堂里已经距聚集了许多重要的宾客,蔡邕、刘焉和黄氏一起坐在首席。这就到了拜堂了。司仪由军师田丰担任。刘范和蔡琰走到刘焉三人之前,田丰拿着一面绢布,用中气十足的嗓音,唱道:“一拜天地!”

      刘范挽着蔡琰的手,转身跪下,给天地跪了。刘范拉着蔡琰的手,一起起来。田丰又唱道:“二拜高堂!”刘焉、黄氏、蔡邕都不禁微笑。刘范又和蔡琰朝三个高堂跪下。

      两人起来。田丰又唱道:“夫妻对拜!”刘范和蔡琰激动不已,只要对拜之后,他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刘范双手挽着蔡琰细嫩白皙的手,两人对对方鞠了一个躬。再抬起头时,两人喜悦得眼里都溢满了晶莹的眼泪。田丰也难得笑出来,他郑重地唱道:“好!礼成!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在场的刘诞、刘瑁、刘璋纷纷不顾礼貌,去护持刘范和蔡琰进入洞房。洞房里,红光照人,刘范将蔡琰送到房门前,便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他还要去招待宾客。

      

第一百零一章 宾客献礼

      刘范回到大堂之中,众宾客也已经就坐。刘范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樽,然后举起,刘范道:“感谢座上的诸位在百忙之中,光临鄙人的婚礼,此真是令鄙人家蓬荜生辉啊!鄙人无以为敬,敢请先干为敬,敬诸位一杯!”说着,刘范双手捧着酒樽就着嘴唇,将较为甘甜的米酒一口喝干。此时的酒水,还是低级米酒,直到元朝时,受蒙古文化影响,中国人才能品尝到白酒的清冽、醇厚、甘甜、酱香。

      众人也纷纷举杯畅饮,就连很多女眷也抛弃矜持,用袖子掩盖住半边脸,喝下对她们来说比较苦涩的酒。酒过三巡,宴会旁,刘家和黄家的乐工们奏响喜庆高亢的音乐,众人受音乐感染,逐渐放开了手脚。

      这时,糜竺站起来,笑道:“将军,可曾还记得糜某?”

      刘范自然认得他,又看向他的身后,栋梁之间、帷幔之下,正好坐着糜贞和糜芳。糜贞一直在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头垂得低低的,眼神却从未从刘范身上离开过,眼眶红红的,闪着一丝光,眼瞳里稍微有一丝幽怨的意味。刘范看了许久,才醒悟过来,笑道:“我就是忘了谁,也断然不会忘了糜兄的!”

      糜竺是个聪明人,也察觉到刘范和糜贞四目相对,这才一直没有打扰。糜竺笑道:“承蒙将军不忘小人,更有之前相救糜家于危难之中之大恩在前,糜某无以为报,谨借将军大婚之良辰吉日,献上大宛良马十匹,以及其他一些薄礼,略表敬意,忘将军不嫌弃,还请笑纳。”

      说着,糜竺朝门外拍了拍掌,十几个糜家仆人牵来了十匹神骏、高大、身形优美匀称的马儿,引得众人一阵议论。

      此言一出,刘范以及堂中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刘范!大宛良马,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价值连城,不可多得!在唐朝时,曾有人用一群国色天香的美女去换取一匹汗血宝马;在西汉,汉武帝一代雄主,为了这种神奇的生物,竟然不惜花费国家几年的财政,牺牲十几万士卒,攻打并占领大宛国!

      刘范愣神了一会,抵挡不了这种致命诱惑,于是笑道:“想必糜兄一定是动用了不少手段,花了重金,这才买回十匹汗血宝马吧!如此珍贵的礼物,刘某可不好收下啊!”

      糜竺认真地道:“将军何出此言?将军救了糜家,那就是我糜家的大恩人,就算是一百匹、一千匹大宛良马,那也换不来将军的大恩啊!将军还请收下,要不然糜某心中着实难安啊!”

      刘范就知道糜竺会这么说,他便就坡下驴,道:“哈哈!既然糜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谢过糜兄了!”

      “应该的!应该的!”糜竺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突然,又站起来一个人,刘范有些吃惊。这人是甄尧,甄尧身后,就是甄脱,和糜贞一样,眼神里像装了钩子似的,樱桃小嘴嘟得高高的。甄尧看了一眼糜竺,朗声道:“将军,我们无极甄家与将军家是世交,将军也曾与甄家有过大宗的生意往来,对甄家十分重要。甄某无以为报,就借这个机会,为将军献上十五匹大宛良马,以及其他一些薄礼,略表敬意!望将军笑纳!”说着,甄尧给一旁已经有些愣神了的糜竺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得意地挺直身子,朝门外拍了拍手,又有十几个仆人牵来了十五匹同样神骏、同样高大、同样身形优美匀称的马儿来,一时间,刘府的广场上站满了汗血宝马,即使是坐在正堂中,人们也能感受到它们那卓尔不群的气质。刘范看着那二十五匹汗血宝马,恨不得看尽马儿们的全身每一根毫毛,看得出神。

      刘范扭头过来,直接就对甄尧道:“那就谢过甄兄了!”说完,刘范才感到自己好像有些心急和贪婪了,后悔不已。

      “应该的!应该的!”甄尧一边坐下,一边给糜竺一个迷人的微笑。糜竺脸色都有些不对了,也坐下了,垂头丧气的。

      还没等刘范从得到足足二十五匹汗血宝马的喜悦中出来,只见卢植也站了起来,笑道:“哈哈!子楷啊!”

      刘范恭恭敬敬地道:“师父!”

      “师父知道你喜欢用剑,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为师特地送给你一把龙泉剑,你可不要嫌弃师父小气哦!”卢植兴致勃勃地道。

      刘范笑道:“龙泉宝剑乃天下名剑,弟子怎会不知?况且师父清廉,两袖清风,能忍痛割爱,将宝剑赠与弟子,弟子早已感激不尽了!师父,弟子敬您一杯酒,谢师父栽培弟子之恩!”说着,刘范又饮了一杯酒。

      卢植点点头,也快速地喝干酒樽里的酒。

      蔡邕也不甘寂寞,站起来,笑道:“子楷,你也知道,老夫家里穷,在你和琰儿的好日子里没什么好礼物送的,只好给你焦尾琴了!你可不要嫌弃老夫抠门啊!哈哈!”

      刘范笑道:“岳父能将琰儿嫁给小婿,这已经就是最好的礼物了!焦尾琴也是岳父心爱之物,天下名琴,小婿怎敢嫌弃?岳父,小婿也敬您一杯!”刘范又喝下一杯酒。

      “好好好!”蔡邕也对着杯子小酌一口,他又笑道:“老夫记得,上次在诗会上,你还因不通音律闹出了笑话,这回老夫送你焦尾琴,你可要好好地讨教琰儿一番啊!”

      刘范笑道:“岳父放心,小婿当会与琰儿琴瑟和鸣!”

      “好好好!你这么说老夫就放心了!”虽然蔡邕说得坦然,但心头那苦涩又甜蜜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体味得到了。

      黄琬也道:“表弟啊,表兄知道,你这人好看书!那表兄今天特地送给你几百本古籍,外加一些俗物,你看如何?”

      刘范根本就不想看什么书,尤其是用他不知道的字体写的,根本看不懂。刘范只能勉强地笑道:“表兄的古籍,那可都是表兄的心头肉啊!送给了我,表兄一定很心疼!”

      黄琬道:“那可不是!那些古籍,大都是我亲自誊抄的,你可要抽空好好地看,不要辜负我的书!”

      刘虞也站起来,笑道:“子楷啊,叔父我知道,你不仅好读书,更喜欢武事,这次送你一把两石的柘木雕花牛筋硬弓,你可满意?”

      刘范笑道:“叔父能来光临小侄的婚礼,那就是给小侄最好的礼物了,小侄怎会不满意?叔父在上,小侄敬您一杯!”

      “哈哈!好好!”刘虞也饮下酒,笑道:“我们宗室里啊,年轻一代里就属你最有出息,你可要再接再厉,再创辉煌啊!”

      “承蒙叔父夸奖,小侄定不会忘记叔父嘱托,铭记在心!”

      “嗯!好!宗室的将来就要靠你了!”刘虞的话里藏着秘密。

      “喏!”刘范得了刘虞的夸赞,就别提多高兴了。

      之后,刘陶、陈耽、张钧等大臣,江夏郡的官民代表,以及赵云、典韦、高顺、黄忠、魏延、张郃、张辽、文聘八个将领,都纷纷献上各自的礼物。刘陶等大臣都是一等一的清官,所以送的都是书籍;江夏郡的代表送的都是江夏的土特产;赵云等将领,送的也不贵重,但胜在心意满满。

      当最后一个将领就坐,刘焉和黄氏站起来,黄氏道:“诸位将军,都是拿着性命跟小儿闯荡的,为小儿立下众多功劳,老身先敬诸位将军一杯,略表敬意!”说着,黄氏饮下整整一杯酒。

      赵云等将领也纷纷举杯,道:“谢太夫人!”说着,他们也痛快地饮下一杯酒。

      刘焉道:“诸位,小儿若有何怠慢之处,还请诸位将军多多包涵!啊!老夫敬诸位将军一杯酒!”刘焉喝酒。

      “我等定当谨记太公教诲!”

      “哈哈哈!好!好!小儿有诸位将军,大事易成矣!”

      

第一百零二章 帝后之赏

      正在宾主尽欢之时,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仆人,报道:“禀主公、主母、少主,皇帝派来的使节来了!”

      堂中众人都是一惊,心急纳闷,这个时候,皇帝怎么也派人来了?正在众人惊愕和不解之时,便有两队身穿黄门服饰的人举着朦朦胧胧的灯火,两队人簇拥着中间一个高高瘦瘦的人,正在快步往大堂里来。众人都忍不住站起来去看。刘范也举目看去,仅仅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汉灵帝刘宏的心腹、大太监赵忠。赵忠一边闭着嘴,用腹腔和鼻腔发出一阵渗人牙酸的笑声,一边给众人微微作一揖。他见了刘范,便道:“凉州牧大人,老奴可是来迟了!”众人看着赵忠,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意思,还有的是仇恨,恨不得把他给活活生吃了。

      刘范淡淡地笑道:“不迟不迟!只要赵常侍肯来便好!”

      赵忠笑道:“老奴此来啊,是帮陛下给大人宣旨的,州牧大人快快准备接旨吧!嘿嘿!”

      刘范便命人摆好一应器物,刘范跪下,人人也都跪下。赵忠站在刘范跟前,从容自如地从衣衽里摸出一面细绢,郑重其事地咳了咳嗽,用他那绵长、软弱、略带些刺耳的声调,唱道:“朕拟:凉州牧、冠军侯、护羌校尉刘范,汉室宗亲,国之栋梁,国之利剑,朕之重臣,朕之心腹!其人屡建大功,忠君爱国,深得朕心!今汝大婚,值此良辰,举国同庆,朕亦欢喜。为彰汝功,为慰汝劳,今特赏赐汝:金三千斤、银五千斤、钱五十万钱、锦缎三千匹、汗血宝马二十匹、上党百年宝参三株、宝剑十柄、东海宝珠五十颗、西域美玉二十件!望汝纳之,不忘朕意,更为国家、更为朕多立大功!钦此~!”

      随之赵忠念完最后一个字,刘范和众人都惊喜不已!汉灵帝不仅赏给刘范那么多宝物,而且他还赏给刘范足足二十匹汗血宝马!汉灵帝虽贵为一国之君,西域各国中有的依赖大汉的国家年年进贡,但汗血宝马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特别是大宛国故地被乌孙人占据之后,汗血宝马的种群数量下降迅速。他给了刘范二十匹,想必他自己的宫廷里也没有多少匹了!上党宝参,就是党参,很早的时候就被中国人发现并采掘并用于滋养,在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后世的胰岛素或者青蒿素!

      和刘范想的不一样,众人想的是,从来自顾自的汉灵帝,只要国库里有了几个臭钱了,他一定留给自己享乐,要不然就赏赐给十常侍和他的奶妈,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大费周章地重赏过朝廷的大臣过!但这次他却舍得花费这么多宝贝赏给刘范,可见他是有多想拉拢刘范了。

      刘范便道:“谢陛下隆恩!”赵忠便递给他圣旨。圣旨颁发完了,刘范和众人也就想要起来了。赵忠制止了他,道:“侯爷莫急,老奴还有旨意要宣布呢!”

      刘范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服服帖帖地跪下。赵忠又拿出第二卷细绢,清了清嗓子,念道:“皇后懿旨:臣弟刘范,高祖遗裔,恭孝仁德,性行淑均,靖武健扬,勇冠三军,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乃国之重臣!今因良辰,特赐汝:金一千斤、银两千斤、钱十万钱、锦缎两千匹、宝剑五柄、东海明珠五十颗、西域美玉五十件、宫中美人三十人!钦此!”

      众人又是惊呼一片,刘范更是惊愕不已,不仅是皇后赏赐的东西只比汉灵帝的少一些而已,尤其是最后一项,何皇后竟然送给三十个美人!这下刘范大被同眠的梦想就能实现了!但三十个极品美人,也太多了,刘范想着,他的七个参将都还没有妻妾,正好可以帮他分担。

      众人也是十分惊讶,皇帝和皇后都大赏刘范一个人,恩赏如此贵重,恐怕不只是仅仅赏赐的问题,而是要拉拢刘范了。

      刘范再拜,道:“谢皇后娘娘隆恩!”

      刘范和众人都起来了。刘范对赵忠道:“这寒冬腊月的,还劳烦常侍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前来为我宣旨,我真是感激不尽!”

      “侯爷说的哪里话?能为侯爷宣旨,光临大人的婚礼,那是老奴一生的荣幸啊!老奴还庆幸得来不及呢,侯爷何须感激?”赵忠笑道。

      刘范道:“赵常侍客气了!赵常侍是我刘府贵客、稀客,请上坐!”

      “嘿嘿!谢大人!”赵忠搓了搓手,便识趣地坐在了一个远离刘范和清流派朝臣的坐席上。

      于是宴席重开,宾主尽欢,刘范跟在刘焉的身后到处敬酒,喝的酒越来越多,脸也越来越红。刘范想起洞房之内,蔡琰还在焦急地等待,于是心生一计:在众人不注意时,刘范伏在桌子,假装醉倒了,发出鼾声。众人一听到有鼾声,连忙向刘范看去,只见刘范已经醉倒了。众人皆是大笑。刘焉笑道:“众位,实在是不好意思,犬子不胜酒力,不能再陪诸位饮酒了!来人啊!”

      刘焉说完,两个侍女便进来,刘焉道:“把少主扶进洞房去吧!”

      “喏!”两个侍女使劲将重重的刘范拉起来,把他的手臂放在她们柔弱的肩膀上,吃力地将刘范拖走。刘焉笑道:“来来来!我们继续喝!啊!”

      ……

      却说刘范被两个侍女扶着走向洞房,他悄悄地瞧了一眼洞房,洞房还有温暖的灯光。刘范不禁激动不已。来到洞房前,一个侍女吃力地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极为熟悉:“谁啊?是夫君吗?”

      侍女答道:“夫人,是我们!少主已经喝醉了,主人让我们把他扶到洞房来!”

      说着,门就开了,正是揭开了盖头,一脸埋怨的蔡琰。蔡琰一见到刘范,便把刘范扶住,吃力地将他拖进洞房里,将他放在榻上,然后略微帮他理了理衣衫。刘范发出一阵鼾声。蔡琰对两个侍女道:“行了,这里有我,你们下去吧!”

      “喏!”两个侍女识趣,立即出去,将两扇门掩起来。刘范还是装作醉酒,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乍一看还真是睡着了。蔡琰帮刘范去掉鞋子,又用手帕轻轻地帮他擦擦油腻腻的嘴。蔡琰擦完了,便一边把手绢收好,摘下红盖头,一边嗔道:“行啦!人都走了!还装呢!”

      刘范一个鲤鱼打挺便从榻上坐起来,搂着蔡琰的腰肢,将头放在蔡琰的肩膀上,笑道:“琰儿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么装,连父亲母亲都看不出来呢!”

      蔡琰笑着轻轻地捏他一把,道:“我还不知道你?想必父母亲看出来了,只是懒得揭穿你罢了!”

      刘范亲蔡琰一口,笑道:“父母亲这是为我们好嘛!我们可不应该辜负他们一番苦心啊!琰儿,你说呢?”

      蔡琰的脸顿时红满了。刘范道:“琰儿,记得你可是答应过夫君的哦!”

      “讨厌!”蔡琰轻轻地推了刘范一把。闻言,刘范迅速飞起一脚,将桌上的灯火扑灭,然后将蔡琰扑倒了,压在她的身上。蔡琰惊呼一声,轻轻地推了几下,也就任由刘范摆布了。刘范大喜,连忙手忙脚乱地解开蔡琰的衣服,一时间,洞房里充满春天的气息……

      

第一百零三章 女神来了

      第二天早晨,刘范在睡梦中感到身体被别人动了动,于是慢慢地从美梦中醒来。刘范揉揉刚睡醒的双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蔡琰,蔡琰穿着薄薄的内衣,站在铜镜之前,正在一丝不苟地梳妆打扮,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经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蜕变,蔡琰脸上、身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来的青涩褪去,有了一丝成熟的韵味,蔡琰红光满面,容光焕发,已是少妇了。

      刘范下榻,走到她的身后,伸出双手抱住了蔡琰仍然纤细的腰肢,微微地摇动。蔡琰一边慢慢地梳头,一边柔情地看着铜镜中的他们。刘范低下身子,把头放在蔡琰的肩膀上,闻着蔡琰青丝上好闻的幽香,心中陶醉。刘范问道:“我的夫人,昨夜快不快活啊?”

      蔡琰反手轻轻地捏了刘范的腰肢,羞涩地笑道:“讨厌!”

      “说嘛!说嘛!夫君想听听!”刘范抱紧了蔡琰,蔡琰的头发被他的头拱得有些乱了。

      蔡琰故意岔开话题,道:“哎呀!夫君别闹了!妾身的头发乱了!”

      刘范笑道:“昨晚你的头发还乱的很呢,也没见你说让我别闹哦!”

      蔡琰闻言,昨晚她的所作所为又仿佛浮现在眼前,顿时,蔡琰的脸变成了一面红布,耳根子都滚烫滚烫的。

      蔡琰推了推刘范,羞赧地道:“夫君,你讨厌啦!再这样妾身不和你讲话了!”

      刘范依然紧紧地抱着蔡琰柔软的腰肢,他道:“夫君错了!夫君错了!琰儿,你那里还疼么?”

      蔡琰故意作出一副气呼呼地样子,道:“那么折腾,能不疼吗?”

      刘范满怀歉意地道:“都是夫君不好,自顾自己,没有想到琰儿!”

      蔡琰道:“夫君不必抱歉,侍奉夫君这是妾身的本分嘛!”

      刘范吻一口蔡琰甜甜的脸蛋,看着对面铜镜里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自言自语地道:“真想一辈子都能这么看着你的脸!”

      蔡琰握住刘范的手,道:“那妾身让夫君看一辈子!好不好?”

      刘范笑道:“嗯,你的脸,我就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一辈子那么长还不够?那夫君还想看多久啊?”蔡琰头脑晕乎乎的,说话声音都是小小的,几乎听不到。

      “我要看一万年!一百万年!不管多长时间,反正我就是看不够!”刘范执拗地道,像极了一个依赖母亲的小孩子。

      蔡琰低着头,身体随着刘范慢慢摇晃,娇柔地道:“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妾身还要嫁给夫君!”

      刘范道:“有你在,我每一辈子都不会孤单!”

      说着,一束温暖的冬阳从窗口照射进来,照到两人的身上。地上浮现出两人长长的影子,影子交织在一起,像两条热情的蛇,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

      就在两人享受新婚燕尔之时,三声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洞房里的静谧,刘范和蔡琰都从各自的美梦里醒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很焦急,道:“少主、夫人,时辰不早了,该到了夫人去给主公、主母献茶的时候了!”

      蔡琰提高音量,道:“好!这就来!你们都进来,为少主更衣!”

      “喏!”说完,几个刘范不认识的侍女亦步亦趋地低着头走进来,围到刘范和蔡琰身边,熟练地为夫妻二人更衣。蔡琰住在刘府已经有些时日了,自然认得府上的侍女,她一边跪坐下来,让侍女为她梳妆打扮,一边道:“你们几个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刘范也颇为奇怪,但他一眼就发现,侍女一共有十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说,其中还有一个美人,身材火辣,前凸后翘,长着一张鬼魅似的脸蛋,脸上的微笑,简直是一味对男人下的毒药;皮肤白嫩嫩的,如若是水做的;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她的长相,不亚于蔡琰,蔡琰的美,是一滴温润如玉的水,浸润人心;她的美,则是一束炽热的火焰,要将人心给烧红了。刘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个不留神,差点流出鼻血。

      听到蔡琰的询问,那个长得最为美貌的女子停下手中的活,恭恭敬敬地给蔡琰行了一礼,她用柔柔弱弱的声音,答道:“回禀夫人,奴婢等都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少主和夫人的,故而夫人才不认识奴婢们。”

      蔡琰点点头。刘范心想,怪不得质量这么高,竟然都是宫里来的!没想到何皇后也舍得把这么多天生尤物送给我,那也对她专宠后宫有好处!一箭双雕,看来何皇后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正想着,侍女手脚麻利,已经为夫妻两人穿好了衣服。刘范便牵着蔡琰的手,前往大堂。

      大堂之中,刘焉和黄氏已经坐定,就等着蔡琰来献茶了。蔡琰走到堂中,侍女递给她一个盛盘,盘子上盛着茶壶和茶杯。蔡琰便拿着盘子,一丝不苟地给刘焉和黄氏行了一礼,然后上前为两人斟茶。黄氏和刘焉捧起茶杯,都小酌了一口。经过这一步,蔡琰的身份和地位正式确立了。

      黄氏微笑道:“琰儿,以后啊,你就是刘家的人了,也是范儿的大妇,你可要尽快为咱们刘家诞下子嗣啊!”

      蔡琰羞羞的,道:“喏!”

      黄氏又扭头对刘范道:“这十个侍女啊,是为娘选给你们的,用以伺候日常。还有那二十个,为娘和你父亲身边有的是人,也用不着这许多,你觉得如何?”

      刘范道:“娘,孩儿的部下还没有结婚,孩儿想把她们赏赐给孩儿的部下。娘怎么看?”

      “这样也好,你的部下都是年轻的汉子,粗笨不说,也该为家族开枝散叶了。这么多人你也用不上,赏了就赏了吧!”黄氏道。

      刘范点点头。黄氏便对那十个可以留下的侍女道:“你们听清楚了,以后你们也是刘家的人了,可要好生伺候少主,不可把宫里的习气带进刘家来!”

      “喏!谨遵主母教诲!”十个侍女纷纷道个万福。侍女之中,刘范又看见了那个最为迷人的美人,她也调皮地看了刘范,弯弯的睫毛一闪一闪,一瞬之后,又将致命的目光垂下。

      黄氏何等人物?自然发现了,便对刘范道:“范儿,那个美人,为娘问过了,姓任,小字红昌,是并州太原人氏,还在宫里当过貂蝉呢!相貌端正,也懂得礼数。琰儿毕竟是我们家的大妇,不能为你委屈太多。日后你便用那个美人吧!日常事宜,有人帮衬倒也轻松,琰儿也能少些劳累。”

      刘范听到一半,脑子里就“嗡嗡”地响!竟然是任红昌!貂蝉!刘范激动地问道:“母亲说什么?她是貂蝉?!”

      “对啊!为娘没记错啊!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认识她?”黄氏对刘范的失态感到诧异不已。

      刘范这下喜悦感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没想到竟然是四大美人之一,貂蝉任红昌!三国第一女神啊!原本刘范还打算过摸进宫廷里,去把貂蝉给劫回来,却没想到不必过多周章,她就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真是老天定的缘分啊!任红昌在成为王允的义女之前,确实是宫里管理冠冕的貂蝉官,因此而得名“貂蝉”。万万没想到,何皇后竟然把貂蝉送给了刘范!本以为汗血宝马最为珍贵的刘范,现在倒是觉得貂蝉最为珍贵!前者适合白天骑,后者适合夜里骑!

      刘范这下越看貂蝉,越觉得她是天生尤物了。刘范道:“呃,不是!孩儿是说,何皇后竟然舍得把貂蝉官送给孩儿!倒是稀奇!”

      刘焉道:“何皇后想要专宠,自然要排除隐患了!再说,貂蝉官也不是什么大官啊!”

      刘范心虚地道:“是是!还是父亲想的透彻!”

      

第一百零四章 喜事临门

      却说刘范得了貂蝉,自然是喜不自胜了,想到日后极有可能甄脱和糜贞也会嫁进刘家,刘范便更加喜悦了!

      刘范又将那二十个美人赏赐给部下,赵云得的最多,他得了三个美人,其他的参将只得了一个,就连两个军师,贾诩和田丰也各得了一个。本来刘范想给他们两人每人四五个的,但他们两个羞涩得像个女孩,又有文人的矜持,于是羞答答地只要了一个而已。刘范还有糜竺和甄尧以及汉灵帝送的汗血宝马一共四十五匹,每一匹,都是不可多得、难得一见、价值连城的宝贝!刘范更是喜欢汗血宝马,他把汗血宝马赏赐给贾诩、田丰、赵云、黄忠、张辽、张郃、文聘、典韦、高顺,以及表现出众的魏延之后,又送给刘和一匹、卢植一匹,就把剩下的三十四匹给珍藏起来了。本来他还想让这三十四匹汗血宝马配种,但奈何现在是冬天,马儿不发情,于是作罢。

      整个冬天,刘范都陪在蔡琰身边,又有貂蝉相伴,刘范只愿这样的时光不会流逝。刘范计划,等开春了,再挥军向西,现在寒冬腊月的,官军虽然不能去剿灭叛军,但叛军也是要猫冬的。

      ……

      时间慢慢地流逝,来到了年节。除夕之夜,刘家再次张红结彩,好不热闹。刘家和黄家人都聚在一起,围着散发着温暖的火炉旁,一起守岁。刘焉见众人渐渐没了精神,便提议吃夜宵。众人都应允。刘焉便教仆人取来一个小鼎,鼎里盛着用牛油烹饪的牛肉羹汤,飘散出一阵阵牛肉的香味。刘范一闻到,就不自觉地觉得肚子饿,而依偎在他身旁的蔡琰则微微地皱了眉头。

      任红昌接过沉重的小鼎,依照长幼尊卑为众人盛汤。当盛给蔡琰时,蔡琰并不是尝一口,而是用手绢掩盖住了口鼻。刘范喝了一口牛肉汤,正想把他的份给蔡琰喝,却见蔡琰不舒服的样子。刘范放下碗,关切地道:“琰儿,怎么了?是不是这羹汤不合你的意?那我叫下人再帮你做一道吧!”说着,刘范就要招呼一个下人过来,蔡琰却立即伸手制止了他,蔡琰道:“夫君不用了,这大半夜的,又是除夕之夜,下人们也要休息庆祝一下,就不用劳动他们了,让他们也去守岁吧!”

      蔡琰说完,众人都察觉到了蔡琰的不对劲。刘范立即轻轻地握住蔡琰的手掌,一边轻柔地摩挲,一边道:“琰儿,你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不你先去睡吧!夫君守岁就好了。”

      蔡琰笑道:“夫君不必担心妾身,妾身就是闻到那牛肉的味道,感到有些恶心而已,不碍事的,夫君宽心吧!”

      听蔡琰这么说,刘范这才放下心来。刘范放心了,却不代表别人就不在意了,黄氏听完蔡琰的描述,本能地直起身子,一脸的严肃,黄氏问道:“琰儿,你这段时间可还有别的不适感吗?如果有,可一定要告诉为娘!”

      刘范一看黄氏这么关切,不禁有提起警惕。蔡琰努力地想了想,道:“娘,这几日琰儿一直觉得燥热不已,有时还会头晕目眩的,看到或闻到油腻的东西就会恶心,就是没有缘故,琰儿也时常想要呕吐,头也经常隐隐作痛,不知是为何。”

      闻言,黄氏警惕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刘范还以为是蔡琰得什么病了,最是警惕忧心。黄氏问道:“琰儿,还不止这些吧!跟为娘说吧!”

      蔡琰闻言,看了一眼周围,除了有刘范和黄氏在场,还有公公刘焉、三个小叔子,以及表兄黄琬在。于是蔡琰便起身,神神秘秘地越过刘范,附到黄氏的耳旁,窃窃私语。刘范耳力极好,坐的地方也是距离蔡琰最近的,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蔡琰对黄氏说的话。蔡琰道:“娘,琰儿,琰儿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过月事了!身子也很不舒服,娘说,琰儿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黄氏闻言,精神抖擞一下,有些惊喜,她扭头对蔡琰道:“真的没来过?”

      蔡琰羞涩地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刘范道:“娘,琰儿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到底严不严重?”

      黄氏扑哧笑出声来,笑声里喜悦之意无从掩藏。一时间,众人都被黄氏这一出弄得懵了。刘范急了,伸手拉扯黄氏的袖子,眉头紧皱,道:“娘,你快说啊,到底琰儿是怎么了?”蔡琰也怕极了,要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就不好了!

      黄氏这才稍稍止住笑容,黄氏笑道:“慌什么?琰儿不是得病,她这是怀了你的孩子了!哈哈!”

      “真的?”刘范和蔡琰惊喜若狂,竟然异口同声地问道。

      “哈哈!为娘为你爹生了四个儿子,经验丰富,这点知识怎会不知?为娘敢保证,琰儿这不是害了病症,是害喜了!你们俩啊,就等着抱孩子吧!”

      “真的?太好了!”刘范激动不已,紧紧地握住蔡琰的手,蔡琰也十分兴奋,这还是她的第一次怀孕。

      刘焉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咱们老刘家后继有人了!琰儿功不可没,范儿,你可要好生伺候好琰儿!”

      “恭喜兄长!恭喜大嫂!”刘诞和刘瑁两人道。刘范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娘,娘,那大嫂的孩子是妹妹还是弟弟啊?”五岁的刘璋胖嘟嘟的脸上全是期待的神色,两只毫无杂质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黄氏微笑着摸摸刘璋的头,道:“傻孩子!现在你大嫂才刚刚害喜,谁能知道啊?”

      刘范笑道:“璋弟,那你是希望大嫂给你生个小弟弟,还是生个小妹妹?”蔡琰羞涩地锤了一下刘范的肩膀。

      刘璋笑道:“只要是兄长和大嫂的孩子,我都喜欢!嘻嘻!”

      众人闻言,都会心一笑,蔡琰下意识地抚摸了一把平平的肚子,笑道:“好!璋弟最讨大嫂喜欢了!”

      刘焉道:“既然琰儿有了身孕,日后就要多注意些了,可不能磕着碰着了!范儿,琰儿为你怀胎不容易,你更要照顾好琰儿,不然有什么闪失,为父先拿你是问!”

      刘范握紧了蔡琰的手,道:“那是当然!以后啊,琰儿你要多晒晒太阳,这样对咱们的孩子好!”

      蔡琰一边点点头,一边温柔地摩挲自己的肚子,道:“嗯!听夫君的!”

      刘范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自责道:“哎呀!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晚上又冷,琰儿,你先去就寝吧!”

      蔡琰道:“不碍事!妾身还好着呢!”

      “不行!你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冻着了!听话,夫君跟你回去,好吗?”刘范自然是不答应。

      “这还没出生呢!夫君就这么宠他,等他出生了,恐怕在夫君眼里就没有妾身的位置了!”蔡琰故意道。

      “好了好了!还跟孩子较劲!走,我们回去吧!”刘范牵着蔡琰的手。蔡琰想到了什么,便道:“等下!”说着,蔡琰向任红昌走去。

      “红昌,等过了年了,你就把我的压岁钱分给三个弟弟,你的也有,知道了么?”蔡琰道。

      “喏!谢夫人赏赐!”任红昌受宠若惊。

      “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嘛!”说完,蔡琰便回到刘范身边,进了房间,一同睡在榻上。

      生于后世,刘范听惯了尔虞我诈的后宫戏,生怕蔡琰吃貂蝉的醋,于是好奇地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蔡琰笑道:“只不过是让红昌帮妾身发给弟弟们红包而已!诶!对了!夫君,我看红昌长得也不错,她的腚也大,有了孩子也好生养,妾身现在不能侍奉夫君,不如,不如就让红昌侍奉你吧!”

      刘范一听,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好啊!但刘范可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刘范笑道:“琰儿你可别想跑!夫君可是知道的,怀胎两个月的女子,还是可以同房的!”

      蔡琰轻轻地捏了刘范一把,算是默认了。蔡琰又道:“夫君,那你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当然是儿子了!你想想看,我走在前面,有一个大胖小子屁颠颠地跟着我,还奶声奶气地‘叫我爹爹'!哇!那该多好啊!”刘范两个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开始畅想日后的场景。

      蔡琰忧心地道:“那要是妾身生了个女儿呢?”

      “那也好啊!我们的女儿,继承我们的基因,一定长得特别漂亮!到时候,我们就把她捧在手心里,将她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让她穿着漂漂亮亮的衣裳,在我们面前翩翩起舞,那该多好啊!”

      蔡琰闻言,也欣慰地点点头。

      刘范搂住蔡琰,道:“好啦!睡觉吧!”

      “嗯!”

      

第一百零五章 西征准备

      自从蔡琰有了刘府的血脉之后,整个刘府又都陷入忙乱之中了,不仅刘范忍痛割爱,派任红昌去伺候蔡琰;还有黄氏,黄氏担心蔡琰出意外,派她的几个贴身侍女来伺候蔡琰,还让蔡琰不用起早还给公婆请安,让她多睡一会儿,甚至黄氏最后也亲自上阵,严格把关蔡琰的饮食和活动;刘焉则去求汉灵帝,派出了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整日为蔡琰开药安胎,一应安胎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十分妥当;镇北军的部将,听闻主公即将有后,也十分激动,不惜冒着严寒进山打猎猎物,给蔡琰滋补身体,还让各自家里的女眷,也就是刘范送给他们的妻妾,时常去拜访蔡琰;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刘范知道多晒太阳,对胎儿和孩子的骨骼发育有极大的好处,便经常带着蔡琰外出晒太阳。

      一时间,蔡琰成了刘家的宠儿,她就像太阳一样,太阳系所有的星球现在都围着她打转,就是以前的刘范也都没有过这么受宠。这让刘范羡慕嫉妒恨不已。只不过几天的功夫,蔡琰就因此增重了不少,身上的母亲的影子也愈发浓重。有这么多人关心着蔡琰,刘范根本不用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在照顾蔡琰的同时,刘范也不忘准备开春时的西征。在历史上,韩遂曾狂妄地号称“九曲黄河”,确实他也配得上一个称号。韩遂此人,狡猾多端,心狠手辣,他还曾杀了马腾的羌*子,但他又能让马腾心甘情愿地跟他拜把子,让马超和他一同抵抗曹操,可见此人很有智计,很有远见卓识;羌族首领北宫伯玉在凉州可谓是妇孺皆知,他的凶名,甚至能止住小儿夜啼!而氐族首领阿吉刘范没听说过,但听名字也像是不好惹的。

      冬天从来就不是开战的好时机,就连科技发达的后世,头号强国美国打仗,也尽量避免冬天发兵。所以北宫伯玉等三人专门挑日子,挑在秋季准备结束、准备进入冬季的时候发动叛乱,这让官军很难发现端倪,也不能在入冬后大规模地动兵。因此,官军懒散又没有防备,凉州这才全境沦陷,少量官军只能在三辅地区驻防。每一枚硬币都有两面。官军不能调动,同样的,叛军也不能继续进军。

      于是,刘范也有机会在冬季准备,这第一手准备,自然是兵器了。刘家的工匠足足有两万人,大多数是刘黄两家的佃农转变成的,还有剩下的一部分是地道的工匠。刘范便照搬后世的制度,将这足足两万人组成一个军械制造厂,由技术娴熟的工匠担任各个车间的主任,佃农成为工人,改变原本一个人制造一件武器完的制度,改成一个人只组装一样零部件,形成生产线,大大提高了各种军械的制造效率,制造周期也大为缩短。

      这些军械,有环首刀、铁铩、长枪、马槊、弓、箭、马镫、马鞍、马蹄铁、玄甲、禅衣、髻头、缰绳等装备给骑兵和战马的军械,如戈、长矛、剑、盾牌、斧子等兵器,因为骑兵用起来很不适合,所以刘范不让制造。环首刀是西汉时就已经被发明的刀,比起剑来,环首刀劈砍的威力更大,而且骑兵讲究行动快速,用直愣愣的剑还可能伤到自己和战马。蒙古骑兵都是使用马刀的,鲜有用剑的。铁铩,也是西汉时就有的,普遍装备于汉朝骑兵队伍,形同枪,但枪头比较长,两侧还有延伸出来的两个小的枪头。

      其中,刘范最在意的武器是马槊。马槊其实说白了,就是骑兵使用的长枪,略微比长枪长一些,有一丈八尺长,枪头十分尖锐,加之其枪杆十分坚韧,骑兵用在马上突刺,它不会被强大的重力加速度所折断,堪称是骑兵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但世上的东西,永远都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马槊虽好,可不是像长枪那么好制造的。

      一杆合格的马槊,最好是是用柘木的主干,其次是用桑木、柞木,再不济那也得用韧性好的竹子来制造。而且,还要把柘木剥成细蔑,将细蔑泡在桐油里长达一年的时间;等一条条细蔑被泡得不再开裂,再把细蔑用几个月的时间在太阳下晾干,之后将细蔑编绞在一起,组成马槊的枪杆,再用胶漆将细蔑粘合在一起,这样,马槊的雏形就出现了;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还要用韧性强的麻绳将马槊捆起来,再用胶水涂抹一遍,再用葛布将马槊包起来。如此,马槊才算制造。检验马槊是否合格时,要用刀锋用力劈砍马槊,只要马槊损伤不大,并且能发出响亮持久的金属碰撞声,如此,马槊才算制造合格。

      制造一杆马槊,快一些的话都必须花费四年的时间,并且制造十杆,最多只能保证其中四杆的合格率,也就是说,马槊的合格率只有四成。即使是刘范和工匠们改进生产程序,制造马槊也需要三年之久。远水解不了近渴,远亲不如近邻,于是刘范只能寄希望于和马槊形制差不多、威力远不如马槊的长枪了。

      玄甲和禅衣,玄甲是西汉秉承秦朝工艺发明的一种甲胄,防护力很弱,除了能抵御敌人从极远处发射的箭矢之外,就是形同虚设,刀剑这类武器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穿透玄甲;禅衣就是汉军的军服,和百姓的衣服没多大不同。比起上述的装备,这两样东西还算是比较好制造的。考虑到术业有专攻,刘范将军械制造厂以军械的种类分成十几个部门。其中,又以马槊和弓的部门花费最高。

      制造军械,原材料花费很大。比如说制作弓,必须要用牛筋来做弓弦,长度足够的牛角来作弓把,但牛在这个时代刘是生产力的保证,在汉朝牛相当于后世的大熊猫,法律是禁止宰杀的,到了宋朝,这项禁令才解禁,所以水浒的“大侠套餐”中才会出现熟牛肉这道菜。在现在的大汉,刘范是买不到大宗的牛的,只能购买塞外游牧民族的。刘范为了购买牛筋、牛角,又要求助于甄家。

      再比如能制成弓和马槊的柘木,中国素来就有“南檀北柘”的说法,柘木在全国各地都有,其中又以两广地区,也就是现在的交州出产的柘木质量品味最好。柘木生长缓慢,长在交州的柘木,一百年能长到直径二十公分到三十公分之间;而其他地区的柘木,一百年只能长到十公分到二十公分之间。物以稀为贵,所以柘木价格十分昂贵,等同于檀木(明朝后期,中国人才爱上檀木,明朝之前,中国人是不用檀木做家具和陈设的)。糜家主要在南方经营,对现在还是最偏远的交州也较为了解,于是刘范只能拜托糜家帮他进货了。

      还有其他重要的原材料,刘范把一小部分让甄家和糜家负责,另外的部分则让其他有实力的世家和商贾负责,虽然甄家和糜家和刘范关系很好,但为了安全起见,鸡蛋永远都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每一天,都有一车一车的原材料运到江夏竟陵县来,为了接受核实,刘家的下人每天都是手忙脚乱的。兵器齐备,当然还要练兵了。寒冬腊月的,刘范让镇北军在冰天雪地里训练,就像后世人民解放军人民子弟兵一样,镇北军士兵也要脱了上衣,在雪地里泼冷水后挺着,然后使劲地操练。刘范想,历来打仗是要避开冬天的,若是镇北军适应了冬天的寒冷,那镇北军就可以全天候地出其不意地袭击敌人了。

      就这样,到了三月初,蔡琰的肚子开始变得圆鼓鼓地起来,刘范西征的各项准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刘范带上镇北军、几千个运粮的民夫、八万多匹战马、三千只羊、一百万石粮食,就准备开赴他日后的老巢,凉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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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州制霸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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