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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爱太阳的向日葵     三国之西州制霸txt下载     三国之西州制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计策之争

      刘范准备让蔡琰留在江夏竟陵,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大了,受不得半点折腾;而江夏郡距离凉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汉距离兰州,至少还有一千多公里,路途遥远,交通又不发达,要是有个闪失,那刘范都能痛苦而死!而且,就算安全到了凉州,但凉州是大汉最乱的地方,虎狼之地,朝廷和地方官府都管不到,岂有安全可言?而且刘范要和叛军开战,带着女眷也是个妨碍。刘范如是劝蔡琰。

      蔡琰当然知道刘范是对她好,但她就是不听,她已经离不开刘范了。刘范想悄悄地离开,但带着几万人和几万头牲畜一起,根本瞒不住敏感的蔡琰。于是刘范只能屈服,让蔡琰跟着,一起去凉州,而他只能为蔡琰做万全的准备。

      临行前,贾诩又提醒刘范,一旦收复了凉州,要治理地方,就必须要任用大量的官员,特别是一郡太守,凉州足足有十二个郡,那就需要十二个太守人选。当然,凉州本地的豪强靠不住;朝廷派来的太守,很有可能是为了制衡刘范的军政大权,要不然就是在西园那里买来的官职。要想让凉州完全地、毫无保留地归属刘范,他就必须使用自己人。但刘范除了贾诩和田丰,就没有可以作为太守的人才了。贾诩提醒刘范,儿子没有。老子有!

      刘范一点就通,刘焉广泛结交朝廷大臣以及在野的贤人,人才储备十分丰富。刘范和刘焉这么一说,刘焉便决定将赵匙、董扶、庞羲、司马直、刘陶等人送给刘范指挥,除此之外,刘焉还请了“江夏八俊”中的鲁国人孔昱、江夏人张俭、汝南人陈翔三个大才,拜刘范为主公。“江夏八俊”,就相当于是东汉末年的偶像天团,能列入其中的人,自然不简单。甚至刘表也在其列,和他们三人同列,可见“江夏八俊”的含金量了。

      有了这么多人才,刘范的太守人选的问题也迎刃而解。除此之外,刘范还带上了貂蝉任红昌。

      ……

      刘范于三月上旬在江夏誓师,正式改镇北军为凉州军,然后挥军向西北前进。这次刘范选的路是从江夏穿过南阳郡,然后走过武关,进入三辅核心京兆郡,路过西都长安,最后挺进凉州,直面凉州叛军。

      其中的武关,是由东州进入西州的三条路线里最为方便的,其余两条路是函谷关和从蒲津渡过黄河。武关也是天下名关,处于东西州交界处,日后刘范少不了还要经过武关,这次就先打探打探情报。

      十几天之后,刘范带兵走到武关之下。只见武关如同一颗尖牙,镶嵌在两面连绵起伏的高山之间,浑然天成,城墙高达四丈,厚达两丈有余,若不用计谋,强攻必定伤亡惨重。

      刘范面对如此雄关,心中激荡不已,不禁感慨道:“好雄伟的关啊!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见过如此雄伟的关!”

      贾诩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武关啊,原称为少习关,与萧关、大散关、函谷关一起并称为‘秦之四塞’,为秦地东南方的屏障,素有’秦关百二’之美誉,也就是说,驻守武关,只用两个人便能阻挡一百人!”

      刘范仰望武关,点点头,道:“此语中虽有夸大的成分,但武关也确实险要,实乃兵家必争之地。怪不得秦国国力如此弱小还能一统天下,原来是有武关等雄关保护!若没有武关在南方抵挡,想必孱弱的楚国都能灭掉秦国!”

      贾诩道:“主公是没见过函谷关,那函谷关比起武关来更加高大雄伟,夹在崤山之间,又有黄河天险在一旁,更加难以夺下。而且函谷关后只有函谷能够通行,但函谷之狭窄,车不能并行,马不能连辔,军队通过时十分艰难。即使是函谷关被攻克,关中之人还能在函谷中抵挡一阵,所以,当九国讨伐秦国时,秦国人开关延敌,九国几十万军士,面对秦军精锐强盛,函谷关雄伟坚固,竟然只得灰溜溜地撤军。”

      刘范道:“函谷关的险要,我也听说过。关中之地,北有萧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东有函谷关,是天下最坚固的所在。如此险固的关中,一定要被我所拥有,绝不能让别人占了去!”

      贾诩道:“主公英明!想当年,不仅是暴秦雄起于关中,而且您的祖宗高祖就是在关中起家的,此时汉室倾颓,主公鹰扬于关中,正是宿命使然啊!”刘范闻言,激动地点点头。

      田丰给两人浇一盆凉水,道:“主公,秦国之所以能稳固地占据关中,是因为秦国花费几代人的时间,将西边的戎人给消灭了,没了后顾之忧,秦国才能安全地据守关中,抵抗山东六国!同理,主公在凉州未曾干净之前,想要盘踞关中而稳固如山,依据关中与山东诸侯相抗,那是不可能的!”

      理想总是丰满,现实总是骨感!刘范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刘范一边打马通过武关,一边问道:“那元皓,你想出怎么对付叛军的计策了吗?”

      田丰严肃地道:“回禀主公,属下已经想好了!”

      刘范笑道:“那元皓,你快快与我说说,你的计策是什么?”

      田丰道:“主公想要战胜叛军,我们就应该利用叛军的劣势,利用咱们的优势!主公聪慧非常人可比,请主公想想,叛军有什么劣势?”

      刘范想了想,道:“叛军劣势是,第一,他们的粮草太少,依靠牛羊肉和抢掠百姓的口粮,也难以为继;第二,叛军的军人临时拼凑,良莠不齐,战斗力很弱;第三,叛军来源复杂,矛盾也复杂,不同民族之间,难免会有嫌隙,对彼此的信任不强!”

      田丰道:“主公英明!叛军有北宫伯玉的羌人,有阿吉的氐人,还有韩遂的汉人,甚至三族之下还有一些是雇佣来的小月氏人!彼此之间,不同民族,不同文化,本来他们在凉州的利益就有冲突,这次只是为了一起抵抗官军,才组成联军联合在一起!对于他们来说,面对咱们凉州军,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只要主公放缓进军凉州的攻势,坐山观虎斗,则叛军必定为了各自占据凉州的打算而闹掰!而且,叛军的军粮很少,没有军粮补给,叛军不可能长时间战斗,而且没有军粮,叛军军心动摇,无心恋战,实力随着时间快速锐减,怎能打得过主公以逸待劳的凉州军?”

      刘范点点头,但又觉得此举有些怪异。贾诩正色道:“元皓此言差矣!若是真的按照你的计策,停滞不前,坐收渔利,让叛军内部发生利益冲突,进而混战,最后主公再浑水摸鱼!这么做是可以让凉州军减少伤亡,也能让叛军消灭得更彻底,军粮消减,无心恋战!但元皓想过没有,等叛军几番混战之后,凉州必定沦为一片不毛之地!本来凉州经过了百年动乱,已经很难恢复元气了!

      !”

      “要是再让凉州被摧残,先不说凉州的数十万百姓、几个民族将会受到多大的打击,若是交到主公手里的凉州,贫瘠荒芜得跟沙漠没什么两样,主公治理起凉州来十分麻烦,又怎有精力进入关中,进而攻取天下?还有,主公如果不率领凉州进攻身处凉州的叛军,而是把凉州军留在离雒阳成咫尺之遥的三辅,朝廷会怎么想?已经信任主公的皇帝会怎么想?早就想置主公于死地的大将军何进会怎么想?到底是主公惧怕叛军?还是主公想要兵变,趁机反攻雒阳?这两种推论恐怕对主公都很不利吧!”

      贾诩对于田丰的计策感到有些气愤,故而一口气说完,有理有据,田丰确实是失策了。田丰最后惭愧地道:“文和国士之谋,是元皓短视了!只看得到眼前利益,却看不到长远!”

      刘范听两人争吵之后,这才想起来,贾诩是地地道道的凉州人,对于生他养他的故乡,他的父老乡亲,贾诩自然是要尽全力保护的。但贾诩说的也十分正确,不能因为凉州军而放弃凉州。

      

第一百零七章 必争之地

      刘范扭头过来,微笑着对贾诩道:“文和这次总算严肃一点了!往日提问计策,都是没正经的瞎说!”

      听到刘范的话,贾诩这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刘范道:“文和,你是在凉州土生土长的,凉州是你的家乡,你对凉州的风土人情以及叛军的情况是最熟悉的。那你说说,我该如何对付叛军,进而攻取凉州?”

      贾诩想也不想,回答道:“回禀主公,属下觉得元皓的计策也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比如说,巧妙利用叛军之间的利益冲突,让他们反目成仇,那形势对我们就好的多了!”

      刘范道:“不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叛军可不像咱们凉州军,他们都是因为利益交集才联合在一起,彼此之间想必也知道这一点。虽然明面上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盟友,但是在暗地里,还不定提防彼此成什么样子呢!”

      贾诩道:“主公英明!韩遂和北宫伯玉,这两人性情十分相似,都是十分地多疑!氐人首领阿吉是个老实人,虽然不如他们多疑,但身处两个对他也疑神疑鬼的人的身边,想必他也一定了解自己的处境,为了保全自己,他一定会与两人一样,害了疑心病。他们三人之间的信任,其实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只要主公将其捅破,则叛军之败,指日可待!”

      田丰也认同地道:“之所以叛军能与主公抗衡,只是因为他们联合在一起!只要主公破坏他们的信任,将叛军一分为三,那么叛军对于主公来说,不足为虑,只需逐个击破,叛军哪里还逃得出主公的手掌心?”

      刘范点头,道:“听你们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的多了!那你们再说说,具体咱们要怎么实施这个离间计?”

      贾诩道:“主公,我等还没有见过叛军,对叛军内部三个势力之间的嫌隙也不甚了解。孙子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届时,计划赶不上变化,就算有再精细的计划也是徒劳无功。故而,属下建议,咱们先与叛军交上手一番,等摸清了叛军的一些基本的情况,再作计较也不迟。”

      刘范点点头,道:“说的也是。目前咱们只知道叛军的大概数目以及组成,若是要打击叛军,可不能如此草率。”

      贾诩道:“主公,等过了三辅,咱们就进入凉州境界了,现今已经是春日,想必叛军也准备出师了,咱们必须要抢在叛军行动之前,先行攻进凉州,拔取凉州和三辅的要害之处!”

      刘范道:“先攻取何处最好?”

      “主公率军经过武关之后,进驻蓝田县,然后经过长安城,再一路向西,途经郿县、雍县,最后攻取陈仓,进而夺取凉州的东大门街亭!”田丰道。

      读过《三国演义》的人,不可不知道陈仓和街亭这两个战略要地。田丰又道:“现在东寒未曾退去,叛军估计还没有派遣重兵驻守陈仓和街亭两城,若咱们不赶在叛军之前攻下陈仓和街亭,那么叛军在地形上就占据了主动权。陈仓是三辅地区的西大门,街亭则是凉州的东大门,若叛军占有其中一个关隘,则我军便在战略上失策:若叛军派遣重兵把手街亭,则只要守住街亭,就能将我军挡在陇山之东,叛军窝在陇西背后的凉州,就足以自保了;若是最坏的结果,叛军不仅占据了街亭,还一并攻下了陈仓,则我军不仅难以攻进凉州里去,而且叛军只要守住陈仓,就能保住街亭以及凉州不失,他们还能随时出关,进攻三辅。形势危急,属下以为,我军必须加快速度,赶在凉州回春、叛军开始派遣重兵进驻这陈仓和街亭之前,攻下这两个兵家必争之地。”

      刘范道:“说的不错,街亭和陈仓,一个也不能少!我军必须攻下,不然,未曾短兵相接我军就先比叛军弱了一分。”

      陈仓,在秦朝末年时,刘邦占据着汉中,为了攻取关中,刘邦接纳韩信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明面上是在修建通往关中的栈道,但实际上确实悄悄地派兵绕过一大圈,抢占陈仓。夺取了陈仓之后,刘邦就占据了主动权,他可以慢慢地蚕食关中的土地,项羽对此妙计无可奈何,因此就失掉了整个关中。从此,刘邦占据了土地肥沃,人口丰裕,并继承了秦国精华的关中,开始慢慢地壮大实力,最后击败了项羽,夺取了天下大权。

      街亭,在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失利之后,他就准备撤军回刚刚夺取的陇西三郡:陇西郡、天水郡、魏兴郡。诸葛亮派马稷带兵驻防街亭,抵御魏军的反攻。结果马稷此人如同赵括等无能之辈,纸上谈兵,犯了个最低级的错误,让魏兵攻取了凉州的大门口街亭。街亭一失,魏军便可长驱直入,威胁陇西郡、天水郡、魏兴郡。本来诸葛亮费尽心思攻夺了这三个郡,只因马谡的街亭之败,他又不得不抛弃既得的陇西三郡,狼狈地撤军回巴蜀之地。这也就是为什么诸葛亮不得不斩了马稷的原因。

      刘范对于这两个的战略要地的认识还是挺深的,于是便下令让凉州军全军快马加鞭,以换乘多匹战马,不停地一路向西前进,加紧通过三辅,攻占陈仓和街亭。至于拖累行军速度的女眷、军粮、牲畜等,刘范让虎卫军保护他们。蔡琰和貂蝉依然是重点保护对象,虎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她们俩,叛军还没有能力进入到三辅来捣乱,一路上最多只有一些不开眼贼寇敢打凉州军的注意。为了保险起来,刘范还给运粮的五千多个民夫和工匠分发下去武器,让他们负责保护军粮和绵羊。绵也羊是刘范用来宰杀作为军粮的。

      凉州军身上只带着十天的口粮,星夜兼程,赶进三辅。进入三辅,刘范第一眼见到的是蓝田县。蓝田县处于关中三辅的东南角,当地出产蓝田玉,玉质仅仅低于和田玉一些,为此,唐朝诗人李商隐还曾有诗曰: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同时蓝田县也是一个战略要地,蓝田县处于武关之后,如果武关不幸被敌人攻克,那还可以退守蓝田。

      半天后,刘范又率军经过长安城下。长安城等于是关中三辅的心脏,夺取了长安,关中就得到了一半,再攻下天下第一雄关函谷关,那关中就基本等于完全被攻下了。因为西边的羌人、氐人常常进攻,所以长安城被修建得十分高大坚固,仅仅城墙就有三丈半高,每个城门之前都设置有两座凸出城墙的箭楼,可以供守城的士兵朝攻击城门的敌军放箭,而敌军因为惯性和地心引力的原因,很难将自己的箭矢射上箭楼,反击守城的士兵;东西南北四城门之后,又是一个方形的瓮城,城门一旦失陷,守城的士兵还可以退守到瓮城上,给突入城门的敌军以致命打击。瓮城的空间十分狭窄,假如敌军蜂拥而上,必定在瓮城里拥挤不堪,那守城的士兵就可以趁此良机狠狠地打击涌进瓮城的敌军。而且,长安城常年驻扎着大股官军,距离长安城很近的华阴和函谷关,也可以派兵增援。有如此坚固的城防系统,又有众多官军的保护,因此,长安城甚至比雒阳还要坚固,羌人和氐人不管动用多少强兵,数十年来一次都没有攻下过他们梦寐以求的长安城。

      之后一天,刘范率领凉州军又经过郿县和雍县,距离陈仓只有几百里了。

      

第一百零八章 偶遇马腾

      凉州在雍县休整一天后,又快马加鞭,一路向西。终于,刘范带领凉州军到达了陈仓城下。陈仓城一片祥和,人民脸上并没有临战前的惶恐不安的神色,好似没有经过战乱。刘范不敢轻举妄动,恐叛军已经占领了陈仓,而采用伏击的战术,于是派人去喊城头上的士兵。回话的是地地道道的官军士兵,从回话中刘范了解到,这支官军只有区区三千兵马,但看起来也十分精锐,不像那些郡府兵慵懒闲散。刘范这才放下戒心,大大方方地率领凉州军进入陈仓。

      前来接待刘范的将领是一个校尉,也就是这支官军的长官,年纪大约有个三十几岁,身材长得十分雄壮伟岸,有英雄之姿,刘范看了看,立即觉得此人必然不简单,便问道:“敢问这位校尉姓甚名谁?又是哪里人氏?”

      那将领回答道:“回禀侯爷,末将名叫马腾,字寿成,扶风茂陵人也!”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了?”马腾一开口,刘范就打了一个激灵,感觉这个名字好似在何处听过,却又在一时之间想不出来了!情急之下,刘范失态地问道。

      马腾对眼前这个赢得了许多他人难以企及的战功、并且出身于高贵的帝王之家的年轻人,丝毫不敢有所看轻。马腾恭恭敬敬地道:“回禀侯爷,末将名叫马腾,字寿成,扶风茂陵人也!”

      刘范惊讶不已,语速十分快的询问道:“你是马腾?来自扶风茂陵的马腾?这是真的吗?”

      “末将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有欺侯爷!侯爷,是知道末将吗?”马腾感到有些奇怪。

      刘范这下总算确定了马腾的身份,便激动地大笑道:“哈哈!本侯不仅知道你的名字及家乡,还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伏波将军的后人,你的生身母亲和你的结发妻子都是羌族人!哦!对了!要是本侯没记错的话,那你还生育有一个儿子,名叫马超;你的兄弟也有一个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名叫马岱!他们二人十分勇武,虽是小小年纪,但武艺却远非常人可比!马校尉,你说本侯说的可有哪一点不对?”

      这下轮到马腾懵了,马腾惊诧不已,脸上的表情瞠目结舌,大张着的嘴能塞进两个鸡蛋。马腾讶异道:“侯爷与末将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怎么会知道末将的子侄辈?敢问侯爷,是有人告诉侯爷了吗?”

      刘范笑道:“哈哈!如果有人告诉本侯关于马校尉的底细,本侯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要来到这陈仓,亲口问一问你呢?”

      “既然无人告诉侯爷末将的底细,侯爷怎会如此了解末将?”马腾依然想要刨根问底,问个明白。人们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有一种冲动,想要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人类,已知的就是安全的,未知的就是危险的,比如鬼魂和外星人,人因未知而对之恐惧。

      刘范坐在马上,马腾站在地上。刘范扶着马鞍,低下身子,微笑着对一脸好奇的马腾道:“本侯要是说,本侯有通天之能,想要了解谁就能了解谁,马校尉肯信吗?”

      闻言,马腾笃定地道:“侯爷是汉室宗亲,高祖后人,继承高祖之遗泽,那身上必有不凡之处,末将愿信侯爷所说!”

      纵观三国历史,马腾是一个汉室的死忠分子,这也许是因为他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受祖先的影响,又受汉室的优待,于是马腾对于汉室的天下可谓是死忠粉。比如说,在原来的历史中,刘范联络马腾,想要联合一起杀掉国贼董卓,马腾竟然不怕拥兵数十万的董卓,毅然决然地出兵。

      后来,曹操忌惮马腾在西凉的巨大影响力,恐惧他在后方造反,不利于曹操向长江流域和河北地区扩张,于是他用侍奉汉帝的名义,召马腾进京做官。结果马腾死忠,竟然敢不顾杀身之祸,不听马超和韩遂的劝告,毅然决然进入京城许昌,也就是曹操的手掌心;后来,汉献帝泣血,写下衣带诏,让刘备和马腾一起兵变,造曹操的反。结果,身为一个假汉室宗亲的刘备装模作样地哭哭啼啼之后,故意跟曹操找了个借口逃跑去了徐州,只有汉室的脑残粉马腾,在刘备逃跑之后,不顾情报已经泄露的危险,按时举行兵变,结果被曹操察觉到,被残忍地杀害。由此可见,马腾是一枚心向汉室的忠臣,刘范大可对他放心。

      刘范点点头,道:“马将军,咱们进城之后再商议吧!”

      “喏!是末将失敬了,竟让侯爷在这城门之下等待如此之久!”

      ……

      进了陈仓的衙门,刘范便问马腾道:“马校尉,本侯看你的兵士训练有素,想必你一定是员宿将。你是哪年参军入伍的?”

      马腾道:“回禀侯爷,末将是在中平五年时参军的,从一员小兵做起,经历十几年,这才当上了一个将领。”

      刘范道:“马校尉是汉室忠臣之后,却甘心久经沙场,这邕凉之地也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必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我想问问,马校尉明知参军苛苦,为何又要不请自来呢?”

      马腾沉吟片刻,继而毅然决然地道:“侯爷问得好,末将想用侯爷曾经的名言来回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刘范听到这句话,一下就肃然起敬,不禁直起身子。马腾道:“西州之地,百年动乱,三族相戕,西州人民,民不聊生,深陷困境,苦不堪言!然西州之人未曾退缩,英雄之辈,踊跃参军,只愿扫清西贼,还西方太平!腾身为西州之人,又是汉臣之后,面对家乡与国家如此窘境,又怎能袖手旁观?!腾不才,平生但无他愿,只愿追随先祖宏德,使西州尽早清平!”

      “好!”刘范以及凉州军的军师和参将纷纷不自觉地为马腾鼓掌。

      刘范道:“马校尉雄心壮志,我保证必得实现!”

      “此次侯爷率领劲旅镇北军西征叛军,大人文武双全,有侯爷在,叛军之患必定迎刃而解,凉州百姓也可以休养生息了。”马腾激动地道。

      “马校尉,本侯的军队已经不是镇北军了,他们叫做凉州军!”刘范自豪地道。

      “凉州军?”马腾听完十分不解。

      “对!本侯就是要让叛军知道,这一次,本侯要来真的了!本侯也要让我的将士们知道,不取下整个凉州,那他们就不配在凉州七十万百姓面前,号称自己是'凉州军’!”刘范攥紧了拳头,眼放精光。

      两个军师和六个参将听完,无一不握紧一双拳头。马腾听完,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堂中,刘范的座前,抱拳,鞠躬,道:“凉州以及凉州数十万百姓,就请侯爷解救了!”

      刘范从座位上起来,将马腾扶起来,道:“马校尉请起!”马腾直起身子。

      刘范道:“马校尉放心,本侯是汉室宗亲,对汉室的天下责无旁贷,这次我会尽早攻下凉州、击败叛军,还凉州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马腾道:“大人神勇,必能使凉州克复,百姓太平!”

      刘范点点头,想起马腾的那两个子侄辈,便道:“听闻马校尉的长子马超,侄子马岱,都是少年英雄,我一直想认识认识,不知可否方便?”

      马腾道:“这是自然。侯爷想见犬子以及末将侄儿,那都是他们的荣幸之至了!末将这就让他们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马氏子弟

      贾诩和田丰,以及六个参将,黄忠、赵云、高顺、文聘、张郃、张辽,本来就对刘范知道马腾的底细感到疑惑不解,又见刘范要接见从未见过的马超和马岱,于是就更加讶异了,不知刘范壶里卖的是什么药,更好奇那两个被刘范十分关切的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身上又有什么卓越过人的才能。

      正在两个军师和六个参将纳闷之时,不多时,就有一个马家的仆人引导着两个年纪差不多都只有十四十五岁的少年,亦步亦趋地走进正堂里来。刘范看到那两个离他越来越近的少年,一下子眼睛就直了。只见那两个少年,长得都是十分高大强壮,其中有一个长得最高大,相貌堂堂,熊腰猿臂,玉树临风,丰神俊朗;另一个少年略比之前那个少年矮一些,面貌和普通人差不多,但很常人不同的是,这个少年身上的气质仿佛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与他稚气未脱的脸极为不符。刘范看得都呆了,这就是马超和马岱?没想到年纪居然比自己还小!

      两个少年在刘范以及其部下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地走到马腾旁边,认认真真地作一揖,道:“爹(伯父),你叫我们?”

      马腾看到刘范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少年,显得十分自豪,沧桑的脸上荡漾平易近人的笑容,他道:“嗯!超儿、岱儿,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凉州牧大人,皇帝亲封的冠军侯,刘侯爷!这几位是刘大人手下的军师和将军,你们俩还不快给众位尊长行礼?”

      刘范看得出,当马超和马岱一听到“刘范”这两个字,就精神抖擞,浑身都来劲了,又目光炯炯地看着刘范,激动不已。好歹也混成一个全国第一大军阀了,刘范也比刚穿越来时沉稳得多了,见马超和马岱如此,刘范对他们俩微笑着点点头,威严中不失温和,平易近人中又不失位高权重之感。两人立即屈膝半跪下来,都道:“小子马超(马岱),拜见州牧大人!”

      刘范抬抬手,道:“嗯!好!好!二位少年英雄请起吧!”两人便起来,马岱不看刘范,一直笃定地低着头看着地面,垂手而立,并未敢失礼;而马超也是低着头,却时不时地抬起眼神,偷看刘范几眼,被发现后,又急忙低下头,嘴里还不知在嘟哝着什么。

      刘范对马腾道:“马校尉的子侄,果然是不同凡响啊。”

      “谢侯爷夸赞,末将的子侄实不能称得上侯爷的夸奖。”马腾虽然语气谦逊,但他内心深处的自豪感还是掩盖不住。

      刘范扭头对马超和马岱道:“我且问你们,你们今年有多少岁了?”

      “回禀大人,小子已经有十六岁了!”还没等刘范把话说完,马超就急忙回答刘范的问题。看来马超还是原来历史上的马超,直率洒脱,却也缺乏智谋,没什么大局观。

      与马超的表现截然相反,马岱则是不卑不亢、气度沉稳地道:“回禀大人,小子已经有十五岁了!”历史上的马岱,虽然没有马超那么勇猛,但很有大局观和高超的谋略,当蜀国五虎将只剩下赵云时,诸葛亮除了让赵云老将出马之外,只能任用马岱为蜀军的大将。但马岱也确实有大将之才,不仅帮助诸葛亮完成多项任务,还曾经劝阻马谡不要作死,但马谡不听他的建议,所以马岱也可谓是一员智将。

      刘范微笑,微微颔首,道:“你们两个少年英豪,不愧是伏波将军的后人,颇袭祖先之风!”

      马超听完,激动得在原地跺脚,双手抖动,神采飞扬;马岱则还是一副稳如泰山的表情,像一根柱子般杵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马超笑嘻嘻地道:“马超谢侯爷夸奖!”

      马岱道:“马岱也谢侯爷夸奖!”

      刘范颔首,道:“想当年,伏波将军为我大汉平定交州徵则、徵贰之乱,并安抚南境,当将军回到京师受赏时,被封为新息侯,并封得食邑三千户时,伏波将军却言:男儿应死在沙野,以马革裹尸还,怎可卧床于儿女子手中邪?此言雄哉!壮哉!当将军垂垂老矣时,仍要让光武帝准许他率军平叛!何其老当益壮,真乃我等之楷模!马超、马岱,你们身为伏波将军后人,想不想追随伏波将军,也为我大汉建功立业啊?”当刘范说到“伏波将军”时,便举起双手抱拳,以示尊重。

      “想!想!”马超第一个就回答刘范的问题,他手舞足蹈,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马岱也颇为激动,道:“马岱也想!”

      “好!既然你们都想,那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愿意当我的侍卫吗?”马超和马岱都还很小,做凉州军的将领肯定不行,最好是让他们当侍卫,从侍卫做起,一步步地坐上将领的位子。这就是刘范心里的考虑。

      闻言,马超和马岱哪还会拒绝?他俩都半跪下来,道:“马超(马岱)愿意!”

      刘范笑道:“好!好!但你们答应了,我却也不能这就带你们走。你们得问问马校尉,只有他答应让你们跟我走,我才能带你们走!”

      刘范说完,两人便快速扭头看向马腾,目光炯炯地。马腾笑道:“侯爷是天下名将,又是汉室宗亲,他们两个跟了侯爷,已是让马氏光耀门楣了!侯爷,末将的侄子岱儿性子沉稳听话,不会给侯爷闯祸,末将对他很放心;但末将就是怕,末将的犬子马超,此子最是顽皮执拗,侯爷既然收纳他为侍卫,必请大人严加管教,不然,他少不得让侯爷费心!”说到马超时,马腾故意瞪马超一眼;马超当做耳边风,眼睛看向一边去。

      马超急切地道:“侯爷放心,马超一定不会给侯爷添麻烦,请侯爷收下小子吧!”由于马超和马岱两人现在还太小,还不能取字,于是他们只能自称名字。

      刘范笑道:“马校尉无妨!令郎马超性格活泼,军中气氛严肃,倒可以让他调剂一番!”

      马超扭头对马腾,笑道:“爹,我就说了嘛!大人开明,他可不像你,整天阴沉个脸的!”

      马超说完,马腾脸上全是黑线。刘范与众部下都不禁笑出来。为了排解尴尬,马腾便凶巴巴地对马超道:“既然大人已经收你们为侍卫,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拜大人为主公?!”

      两人恍然大悟,立即跪下来,叩头道:“马超(马岱),拜见主公!”

      “哈哈!好好好!你们俩快起来!”刘范离开座位,亲自去搀扶两人起来。

      正当刘范要转身回到座位上时,正堂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刘范向外看去,只见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拦住一个少女,弯着腰,苦苦哀求道:“小姐,咱可不能进去啊!老爷吩咐过了,今日有贵客临门,万不可打扰啊!”

      那个少女一边不耐烦地推开仆人,一边怒道:“什么贵客?!凭什么兄长和堂兄能见,偏偏不让我见!父亲这就是偏心,待我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是哪个贵客,居然我也不能见!走开!”

      “不行啊!小姐!就当是老奴求您了!千万不可冒犯了那贵客啊!老爷吩咐过了!哎呦!”还没等仆人说完,少女已经将他推倒在地,她用手指又提着裙摆,跃上台阶,快步向正堂里走开。

      刘范看到那少女,不禁眼前一亮,只见那少女瓜子脸,长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眸,纯黑色的眼眸里藏着一道光;虽长着两道美丽的柳叶眉,却看不出一丝温柔;皮肤白皙细腻,仿佛霜雪;樱桃小嘴紧紧地闭着,有时还露出白洁的玉牙,轻咬嘴唇,身上的气质,豪放不羁;举手投足之间,英姿飒爽。刘范一见到漂亮的女子自然而然地就会沦陷,何况眼前这个飒爽豪放的美人,他在汉朝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百一十章 巾帼英雄

      刘范正看得望眼欲穿,心脏跳动得厉害,嘴里差不多要流出口水时,那个少女的秀发在细微的春风的撩拨下微微卷起,已经风风火火地闯进正堂里来了。刘范连忙恢复正襟危坐的姿态,眼神里的光也略微收回去。

      那少女高高地撅着樱桃小嘴,走到正堂中间、刘范之前站住,然后将双手抱于胸前,用那双仿佛藏匿着月光的大眼睛,对刘范来了个略带不屑的全身ct,打量之后,眼中的不屑之情更胜一筹。

      那少女就这么看着刘范,却也不说话,仿佛两人正在冷战一样;刘范被迷得五迷三道的,看着那个少女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容颜,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马腾一看情况不好,立即直起身,朝那少女低声怒吼道:“鹭儿,贵客在此,还不快下去?!”

      那少女根本就不把马腾的话当回事,甚至连一眼都没看,她对刘范点了点头,高高地扬起下巴,用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一种北方女孩特有的十分豪放的口音,问刘范道:“喂!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让我爹爹坐在你的下面?好大的胆子啊!”少女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严厉。

      刘范听了,不禁露出一丝微笑。那少女朝刘范瞪了眼睛,继而举起大拇指指了指坐在少女右边的马腾,道:“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在三辅的地界上,本小姐还没见过哪个不开眼的,胆大到轻慢我爹爹!本小姐说了这么多,你还不快下来?”

      “鹭儿!闭嘴!不得对侯爷无礼!”马腾怒得直拍桌子拍得啪啪响,愤怒得无以复加。刘范依然笑笑不说话,围在刘范周围的赵云、黄忠等人纷纷踏出一步,向那个少女怒目相视,以示警告。

      但那少女根本就不把如狼似虎的众将放在眼里,马腾又怒道:“鹭儿,听为父的话,快快出去,莫要冲撞了侯爷!”

      那个被称为“鹭儿”的少女这才回过头来,对马腾道:“爹,看他也不过十几岁的样子,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又能是什么侯爷?该不会是继承自己老爹的爵位吧?那这又有什么本事?”

      “闭嘴!再多言为父家法伺候!”为了制止少女,马腾不惜祭出了他的大杀器。

      刘范这时便对马腾扬手,道:“马校尉,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千金吗?”

      马腾连忙站到少女的身边,向刘范行礼,毕恭毕敬地道:“回禀侯爷,这是小女马云鹭,此女生性刁蛮,因会些武艺,常常冲撞其他男子!万望侯爷勿怪!”

      那少女听了马腾的描述,不屑地哼了一声,继而将头抬得高高的。刘范听了马腾的描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女是女将马云鹭。刘范笑道:“不愧是伏波将军家的后人,不仅男儿豪迈,女儿也是巾帼英雄!本侯佩服!”

      马云鹭道:“你已经知道了本小姐的名字,怎么不报上你的名字?”

      马腾一把紧紧地抓住马云鹭的手,道::“鹭儿,这位侯爷可是以前的镇北将军,如今的凉州牧、冠军侯!你不是常常称赞他,少年英雄,年轻有为吗?还说终有一日你要投奔于他吗?现在州牧大人、冠军侯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快给侯爷见礼?”

      刘范一听马云鹭曾经夸赞过他,不禁在心里洋洋得意。而马云鹭听了马腾的话,十分吃惊,表情变了许多,又用另一种眼光,上下打量刘范一番,一脸的茫然。

      刘范还是笑笑不说话。马云鹭想了一会,又踏出几步,靠近刘范,道:“你真的就是名扬四海的冠军侯?”

      刘范点点头,自豪地道:“如假包换!”

      马超也冒出来,对马云鹭道”小妹,你可别不信!侯爷刚刚还把我收为侍卫了呢!”

      刘范想,马云鹭听完一定会像后世的脑残粉一样,热情地张开双手朝他扑过来,左亲右亲的。但马云鹭呆滞一会儿,便抱着肚子大笑,道:“没想到,名震九州的冠军侯,竟然是个女儿家!哈哈!”

      正襟危坐的刘范,听到这一句,惊讶得差点没从座位上跌下来。众人也都是大惊失色,众将纷纷拔出腰间的宝剑,露出一截霜雪。黄忠呵斥马云鹭道:“那个丫头,休要对我家无礼!不然别怪某手下不留情面!”

      马云鹭叉着腰,道:“本小姐就是这么说了,你又能怎么样?”

      “闭嘴!”马腾呵斥道。

      刘范这时站起来,制止了马腾和黄忠更进一步的行动,道:“马小姐,你为什么一见面就说我不是男儿呢?”

      马云鹭道:“哼!长得如此阴柔,哪里比我爹有男子气概!”

      刘范苦笑,道:“我既然不是男儿,难道你是么?”

      “哼!当然是!”马云鹭挑起她的下巴。

      “那我该怎么证明呢?”刘范一本正经地道。

      “简单!按照我们凉州人的规矩,你得和我打一架!打得过,我才承认你是男儿身!”马云鹭骄傲地笑道。

      刘范笑道:“算了吧!我平生不打女孩!”

      “你说谁是女孩?!”马云鹭双手叉腰,瞪着她的杏仁眼。

      “好吧!你不是,但我也不能和交手!那样别人会说我欺负女……”

      刘范话还没说完,马云鹭便快速向刘范甩来一拳,刘范极快地发现了,立即出手拿住了马云鹭的手,稍微用了一些力气。

      马云鹭原本以为刘范只会指挥军队打仗,身体文弱,没什么武艺,但刘范这么一拿住她的手,马云鹭才知道刘范的武功,比她高强不止一点。马云鹭的手被拿得久了,便也疼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刘范便放手。

      一旁的马腾急忙告罪道:“侯爷,小女冒犯了大人虎威,还请侯爷责罚末将啊!”

      刘范笑道:“无妨无妨!这只不过一场切磋罢了!”

      马云鹭也许是要抢回面子,于是道:“哼!有些功夫算什么?有种的,你与我用兵器一较高下!”

      “放肆!”马腾呵斥马云鹭,并扬起右手,作势要扇她。刘范止住马腾,道:“好啊!你可不要嫌我欺负女孩子哦!”

      “侯爷手下留情啊!”马腾心又软了。

      “放心,我不会让令千金受半点伤的!请吧!”刘范示意马云鹭和他出去。

      马云鹭稍微有些心虚了,但仍然不愿服气,道:“哼!走就走!难道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两人站在正堂门前的空地上,马云鹭取来一杆通体闪着银光的长枪,在手掌心快速地翻飞几圈,她骄傲地扬起下巴,道:“当年我的祖爷,就是用一杆长枪,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日,也叫你领教领教我马家枪法的厉害!”

      刘范笑着抽出宝剑,笑道:“哈哈!当年我的祖先汉高祖,就是用一把宝剑斩白蛇起义,进而拥有天下!今天我也让你领教领教,我老刘家剑法的厉害!”凉州军的军师和参将纷纷大笑。

      马云鹭闻言,羞怒不已,为了缓解尴尬,便大喝一声,道:“看枪!喝!”说着,马云鹭横下长枪,快速朝刘范点出几枪,刘范一边躲闪,一边不慌不忙地用手中的剑将马云鹭的枪的劲道去掉,马云鹭见伤不到刘范,于是换个战术,横扫千军,刘范快速向后仰面倒下,上半身与地面平行,马云鹭又大喝一声,准备用长枪刺中刘范的大腿,刘范略微直起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踱步后退,马云鹭紧紧地追击,却仍然刺不中刘范。

      刘范累了,于是站起来,用剑打开马云鹭的长枪,马云鹭被大力冲击,差点让手中紧握着的长枪脱手而去,自身也踉踉跄跄的后退十几步。刘范趁机一剑逼近已经难以还手的马云鹭,马云鹭都快要倒下了,见到刘范的剑尖越来越近,马云鹭惊叫一声,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地了,刘范急忙收住宝剑,然后用力拉住了马云鹭的手,但没成想他使的力气过大了,竟然一把就将马云鹭拉进他的怀里。马云鹭撞到刘范的胸膛,螓首正好依靠在刘范的肩头上,她惊得停止了惊叫,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中的长枪。

      

第一百一十一章 驯马高手

      马云鹭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握着长枪的纤纤玉指,然后惊魂未定地双手拉着刘范的衣衫,头贴在刘范的肩膀上,在刘范怀里不住地喘气。闻着刘范身上的体味,马云鹭突然感觉有些羞涩,却又不想离开。刘范尴尬不已,一手握着马云鹭温暖的手腕,一手握着宝剑,闻到了马云鹭青丝上一缕悠悠的香味,仿佛飞进了一片花海之中,不禁有些沉醉。

      两个军师、六个参将、马腾、马岱和马超,都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表情错愕,各个自觉地不出声。原本刘范根本就没有用尽全力,没有筋疲力尽,气息平复,但闻到了马云鹭的体香,他就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马云鹭则是分不清她是为何喘息未定了。良久,马云鹭才领悟过来,立即惊呼一声,放开攥着刘范衣角的双手;刘范也放开握着马云鹭手的手。

      马云鹭害羞不已,悄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刘范,然后羞涩地快速低下头,然后用手整理了一下没有被弄乱的头发。为了缓解尴尬,刘范咳嗽两声,道:“咳咳!马姑娘的武功真好!”

      马云鹭听了刘范的话,不由自主地身体扭动成s形,宛若一条性感的蛇。一瞬之间,马云鹭脸颊上就飘上两片红霞,她两束鬓发调皮地挣脱束缚,在风中飘动,在她的苹果肌上划过,马云鹭屡次伸出手去刮起,却一次也碰不到。马云鹭羞怯地看了一眼刘范,道:“侯爷的武功更好!是小女子不懂事,冒犯侯爷虎威,请侯爷责罚!”

      刘范笑道:“姑娘生得如此光彩照人,我怎会辣手摧花?”

      马云鹭闻言抿起嘴唇笑了笑,尽显小女儿姿态。马云鹭道:“谢侯爷宽宥小女子!”

      刘范道:“无妨!伏波将军的后人,自然是和别人家的女儿有所不同,英姿飒爽,我很欣赏!”

      “谢大人夸奖!敢问侯爷,侯爷有妻子了吗?”马云鹭眨了眨大眼睛,羞涩地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刘范自己。刘范茫然不解,道:“有了!”

      “那,侯爷还想再多娶一个吗?”说着,马云鹭微笑,静静地看着刘范的眼睛,等待刘范的回答。

      刘范一下就被她搞蒙了,道:“什么?你说什么?”

      “今天侯爷你有第二个妻子了!嘻嘻!”马云鹭兴奋地说完,就羞赧得掩面转身就跑。刘范看着马云鹭的背影,心驰神往,当马云鹭小跑到院门时,她又依靠着门框,回头看了一眼刘范,继而一转身,消失在刘范的视线里。刘范看得愣了,茫然若失。再转身一看,众将纷纷起哄吹口哨翻腾;而马腾、马超、马岱三个则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消停下来了,马腾便告诫刘范,叛军已经派遣有兵员一万五千的一支军队占领了街亭。本来马腾想把陈仓和街亭一并占领的,但叛军稍微比他快一些,而马腾只是一个校尉,朝廷的军费给的也少,所以他的兵只有区区三千多人,不能抗拒有一万五千多人的叛军。刘范一听,大失所望,街亭落入叛军的魔掌,攻略凉州可就难了。等凉州军在陈仓休息好了,刘范便辞别马腾,带上新收的两个小侍卫,马超和马岱,领凉州军向街亭杀去。

      当刘范带兵出陈仓城门时,突然他在纷乱杂陈的马蹄声中听到一声喊声,刘范回头一看,正是马云鹭来了!她今天穿着一袭红裙,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正往刘范这里奔驰而来,一边驾驭坐骑,一边扬鞭朝刘范示意,她大喊道:“侯爷!侯爷!等等我!”

      刘范勒住坐骑,脱开凉州军行军队伍,让凉州军继续前进,而他则等着马云鹭的到来。马云鹭终于到了刘范身边。刘范见她原来白嫩嫩的脸此刻已经通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也不知是不是被萧索的风吹的。

      马云鹭一边拉着紧绷绷的缰绳,控制她坐下想要脱离控制的战马,一边也在试图控制她心里那匹活蹦乱跳的马儿。听说,品格最上乘的马儿,一生只会让一个它最钟意的主人骑乘。在遇到那个生命中最合适骑乘它的主人、并且被主人驯服之前,马儿是永远也不会向别人展示它的温柔一面的,在此之前,它会用它的不羁不逊让不适合的人知难而退,于是人们只看得到马儿坚硬的一面,却不会用心去看,其实马儿另有柔软的一面。马儿在被主人驯服之前,它永远只是一匹野马,狂放不羁的野马;在被驯服之后,马儿才会成为一匹听话的马。

      马云鹭就是一匹马,一匹已经被她的主人驯服得服服帖帖的马。刘范目不转睛地看着马云鹭,越看越觉得马云鹭的美,不可复制。马云鹭时不时趁机瞄一眼刘范,被他发现后,又迅速低下头,装作没有这回事。

      刘范道:“咳咳!那个,马小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马云鹭低着头眼瞳向上,瞄了一眼刘范,又低下头,纤纤玉指不停地揉搓缰绳,身子也微微地扭动。马云鹭羞怯地道:“侯,侯爷,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打叛贼,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说着,马云鹭的眼瞳变得圆润滴溜溜的,她又轻咬下唇。

      刘范被看得不好意思,想答应马云鹭的请求。让她伴随左右;但又考虑到安全问题,只能狠下心来,道:“这可不行!打仗是我们男人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上阵杀敌?如此,岂不是让你爹爹为你担心?”

      马云鹭听完了很着急,道:“侯爷!我也是有些武艺的!叛贼伤不到我的!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好不好嘛?”马云鹭竟就地撒娇。

      刘范心已经醉了。刘范笑道:“哈哈!就你那点功夫,还抵不过我几招呢!”

      马云鹭又想起了刚刚的那一幕,顿时羞怯不已。马云鹭道:“那侯爷,我不上阵杀敌,就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刘范想了想,道:“真的不胡闹?”

      “嗯!”马云鹭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范又想了想,道:“那你爹爹同意你跟着我吗?”

      马云鹭道:“答应!他当然答应了!”说完,马云鹭心虚地不敢看刘范的眼睛。

      刘范笑道:“哈哈!你肯定是背着你爹爹跑出来的吧?”

      “嗯!我怕,我爹爹不让我去,我这才……”说着,马云鹭眼睛红了。

      刘范连忙道:“好吧!你可以跟着我走!”

      “真的?好耶!”马云鹭高兴得差点从马背上跌下去。

      刘范伸手扶住她,又补充道:“跟着我可以,但你必须一步不离地跟着我,不准私自乱跑,到处惹麻烦,听见了么?”

      马云鹭娇笑道:“嗯嗯!云鹭谨记侯爷教诲!”说着,马云鹭学男人行军礼,郑重地对刘范抱拳。

      刘范笑道:“好了!我们走吧!驾!”

      “喏!驾!”马云鹭紧随其后。

      

第一百一十二章 碰上叛军

      刘范领着三匹马:马超、马岱、马云鹭,以及凉州军,不停地换乘战马,终于在一天之内越过陇山,兵临街亭,这个西北要塞!

      远眺街亭道,小小的街亭夹在从东南方连绵不绝到西北方的陇山心腹之处,若不从街亭之路穿过陇山,则大股军队根本无法越过高耸入云的陇山,逾越不了陇山,则进入凉州也就根本谈不上。

      此刻,灰黑色的街亭道上已经布满了叛军士兵,叛军军阵里插满了乌黑色的叛军军旗,军旗连绵之下,站着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叛军士兵。军旗上有的画着苍狼的头部,有的画着马头,有的则画着瑞兽麒麟。羌人崇尚狼图腾,那么站在狼旗下的就是羌族士兵;氐人则崇拜奔驰的宝马,那么站在马旗下的就是氐族士兵;汉人崇尚麒麟,那么站在麒麟旗下的就是汉族士兵了。

      三族士兵,泾渭分明,却也秋毫无犯,同仇敌忾,他们一同张着大弓,对准对面的凉州军,尽管凉州军并未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叛军的旗帜和士兵排序井然有序,不像是黄巾军那样的乌合之众;而且叛军士兵身材普遍高大,武器齐全。叛军分有五六千骑兵,大多是羌族人和氐族人,也有少部分是汉族人;而叛军的步兵清一色地全是汉族人。叛军的营寨建立在了河道旁边,但十分没有章法,看起来像是仓促之间建起来的。

      贾诩、田丰、赵云、黄忠、张辽、张郃、文聘、高顺、魏延、马超、马岱、马云鹭纷纷站到刘范身边。刘范打马出阵,朗声朝对面的叛军喊话,道:“对面的叛贼听着:本侯乃昔日的镇北将军、泗水亭侯,今日的凉州牧、护羌校尉、冠军侯,受朝廷委派,今日特率军来剿灭尔等!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去年秋季,本侯刚刚大败鲜卑单于檀石槐,斩首鲜卑骑兵十九万有余,想必你们也或多或少听到了这个消息!如今,本侯率领凉州军进剿尔等,尔等若是识时务,宜应趁早倒戈投降,洗心革面,迷途知返;如若再敢负隅顽抗,以尔等蝼蚁之力相抗,本侯发誓,你们五日一个也逃不掉,必将被本侯所斩!”

      刘范的声音振聋发聩,回音像一阵阵猎猎大风刮向对面的叛军,仿佛叛军的旗帜都因此被吹拂起来。叛军士兵听了刘范的宣言,顿时炸开了!原来他们以为,这只是朝廷部署在三辅的普通官军而已,虽然凉州军正在来凉州的路上,但也不会这么快,想不到只不过十几天,凉州军就从遥远的江夏郡跋涉到了街亭!

      一个叛军士兵(羌族)惊恐万分,对伙伴道:“前些日子不是说冠军侯还在东州休整吗?怎么这么快他就来了?”

      他的伙伴也和他一样,害怕极了,道:“传言冠军侯是神仙转世,这次他一定是从东州飞过来的!不然哪有来得那么快的?”

      “是了!是了!哎呀!这下咱们可完了!冠军侯能杀那么多鲜卑人,又怎会把咱们羌人放在眼里?咱们羌人连鲜卑人都不如,该怎么和冠军侯对抗?!唉!早知道是冠军侯来了,我就不参军了!在家里陪着母亲,和她一起养养牛养养羊多好啊!”那个羌族士兵痛心疾首地道。

      “是啊!早知道是冠军侯来,我就在家里养我孩子那该有多好!这下好了,冠军侯来了,命都快没了!北宫伯玉还骗我们说,打赢了会给咱们很多羊!诶!对了!等下要是冠军侯打败我军了,咱们立即就往后跑!反正咱们骑着马,不用害怕没命了!汉人没有战马,就让那些傻乎乎的汉人去对付冠军侯吧!”伙伴如是说。

      “好啊!好啊!当我数三下,咱们就开跑!”那个士兵道。

      士兵的伙伴还想回答,便有一个将领骑着骏马前来呵斥他,道:“闭嘴!要是你们敢逃跑,那你们都得死!听见了么?!”

      两个羌族士兵立即低下头,道:“是!”虽说如此,但他们的心里依然不服气。

      “哼!驾!”那个将领名叫杨秋,汉人,也是这支叛军的大将。杨秋虽然制止了两个士兵想要逃跑的倾向,但却制止不住全部叛军士兵的胆战心惊,无心恋战。几个将领骑着马,骑到杨秋身边,他们分别是三个羌族将领和两个氐族将领,以及四个汉族将领成宜、马玩、李堪、梁兴。由于这支叛军中汉族士兵占据绝大多数,所以指挥权归汉人杨秋。

      成宜望着对面军阵整齐、旗帜鲜明的凉州军,惶恐不安地道:“完了!完了!这竟然是冠军侯的军队!斥候说的不是马腾的部曲吗?那那个斥候真该军法从事!”

      马玩也有些忐忑,道:“姓成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去管斥候的事?现在对付冠军侯才是正经!”

      “你以为我不懂吗?可是冠军侯神武,镇北军骁勇,可就咱们那些只会抢女人烧房子的兵,怎么可能打得过他的镇北军?现在全军都在商量该怎么逃跑,要不是有军官们的弹压,他们早就一哄而散了!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成宜道。

      羌族将领和氐族将领听着两人争吵,心中也十分忐忑不安,他们知道,汉人一向鬼点子最多,指挥权也是汉人的,他们索性就让汉人决定生死了。杨秋制止二人,呵斥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人先不要吵了!我知道该怎么提振军心!”

      “你有办法?不可能吧?”梁兴第一个质疑他。

      “很简单,我军派出一员大将和镇北军斗将,只要能斩杀冠军侯手下的一员大将,我军军心自然就能提振起来,更可以挫挫镇北军的锐气!”杨秋自信地道,并用余光瞟了一眼梁兴。

      这一句话说完,所有将领都目光炯炯地看向梁兴,深邃的眼瞳里不知藏着什么秘密。梁兴是众将中武艺最高强的。梁兴顾盼四周,道:“你们看着我干嘛?不会是想让我去吧?”

      “呵呵!梁将军,你可是咱们西凉最勇猛的大力士,你不去,那谁去啊?”杨秋笑眯眯地搓搓手。

      “我,这个……”梁兴无言以对,但又有些害怕。

      “难不成是梁将军害怕了?哦!那你就别去了!我去就行!反正也没人说你胆小如鼠!对吧?梁将军?”李堪坏笑道。

      “哼!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你们都等着瞧吧!驾!”梁兴说着,便整了整甲胄和领口,提了提他的大刀,双腿用力地夹马腹,战马吃痛,便向凉州军奔去。当梁兴骑马到了两军之间,他停下,扬起大刀朝对面的刘范喊话,道:“对面的官军听着:我不管你们是谁,有种的就派出一员大将,来和我决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历史重演

      听到对面梁兴传来的猖狂的叫嚣,刘范便扭头过来,对身后站成一条线的众位将领道:“你们谁愿意第一个出战?为我斩了对面那个莽夫?”

      “末将愿意!”赵云第一次举起他的右手。

      “末将去!”黄忠也忍不了心中强烈对建功立业、报效主公的渴望。

      “主公我去!”小侍卫马超竟然也激动地举起手,选择性地忘了他只是个刘范的侍卫而已。

      之后,其他几个将领也都立即举起他们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刘范是否把目光投向自己。刘范看了看,赵云、黄忠、张辽、张郃、文聘、魏延、高顺、马超、马岱等人都高高地举起右手,连凉州军唯一一朵鲜花——马云鹭都举起手来了,红扑扑地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期待。

      看着眼前这一大堆的天下名将,已经是选择困难症晚期的刘范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刘范觉得,有时候手下多了也不好。正在刘范冥思苦想之际,机灵的张郃看了看左右的将领都没有动,于是故意挥起马鞭打马,没有问刘范答不答应,就先向对面的叛军冲了过去。刘范顿时眼前一亮,其他将领见张郃抢了先机,嫉妒不已,纷纷准备学张郃私奔,刘范便拦住他们,道:“行了!有张郃去了,你们就不用去了!”众将怅然若失,都怪自己没有张郃机灵。

      作为刘范麾下的一员参将,张郃也得到了一匹汗血宝马,这坐骑跑起来简直像是,一眨眼的功夫,汗血宝马便将张郃驮到了梁兴面前。梁兴正惊叹张郃的战马飞快,大喊道:“汝姓名为何?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小……妈呀!”

      梁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见一人一骑已经飞奔到了梁兴的身边,张郃大吼一声,出枪,一枪就刺穿了梁兴的胸膛,梁兴双眼呆滞地看了看没入他的身体的长枪,热爱兵器的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真是杆好枪啊!”梁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时间过了十几年,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像放电影一样地在他脑海里播放,当记忆播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梁兴彻底懂了。然后,梁兴仰面朝天,双眼大睁,嘴巴喷溅出好似蒙蒙细雨的血雾。他又像一个断线风筝似的无力地向后倒下,倒在地上,尘土飞扬。梁兴就这么死了。

      张郃熟练地拉住紧绷的缰绳,让飞奔的汗血宝马停下,然后抽出贯穿在梁兴尸体上的长枪,手法迅捷地将长枪横在胸前。继而,张郃朝已经看得瞠目结舌的叛军喊道:“对面的叛军听着!我乃冠军侯帐下大将张郃!尔等可要听清楚了,我家主公的军队已经不叫镇北军了!我们现在叫凉州军!这次西征,我们发誓,必将用尽全力将你们剿杀,不然我们就对不起我们的军名!凉州军!”张郃奋然扬起长枪,血液包裹着的枪头,在艳阳的照耀下飘过一丝金光。

      “喝!喝!喝!”张郃身后的凉州军大喝,气势气贯长虹;掌旗士们纷纷摇动朱红色的上书“刘”字的军旗;鼓手用力地擂打大鼓,一时间,凉州军就像一阵血红色的海浪,显得狰狞恐怖,不可战胜。

      对面的叛军恐惧殊甚,士兵们面面相觑,看哪个先忍不住想要逃跑,连战马都被吓得连连后退,抗拒骑士的控制。局势大乱,杨秋稍微整肃了一下军纪,便找来三个族的将领商量。但没有哪个将领再愿意去送死。最后,杨秋下了死命令,让一个羌族将领、两个氐族将领、一个汉族将领,也就是李堪,四个人一同出战张郃。四将也知道,如若不能斩杀或者击退张郃,那这仗就没法打了。所以他们四人心里就算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也都是一百个认真。

      少顷,四个叛军将领终于鼓足勇气,一同张牙舞爪、装腔作势地朝张郃奔来,远远看去,十分凶猛,倒也有些样子;张郃也一手持枪,一手握紧缰绳,驾驭着早已忍不住的汗血宝马朝四个叛军将领飞来。四个敌将围着张郃一起攻击,但却不能奈何张郃;张郃不紧不慢,枪法有章有法,他的枪头就像毒蛇的蛇头,游走在四人近身,伺机寻找漏洞就一头扎去。

      张郃一一将四人刺伤,四人不能奈何,只能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越流越多。最后,张郃趁四人伤势加重,来了一招横扫千军,竟然将四将全都扫落下马,并且将四将的战马的马头打破,可怜的马儿头破血流,不仅头骨破碎,还流出了白豆腐似的*,有的马儿的眼珠子还被打出来了,像个玻璃珠似的在地上弹跳!接着,张郃漫不经心地无情地按照顺序,将落在地上的四将全部刺死,此举就像踩死四只蟑螂一样,毫不费力。

      看到这一幕,凉州军更加振奋,众将看见张郃不出几招就将四将全部斩杀,都叹为观止,为张郃鼓掌;叛军的士气则是下降到了最低点,开始有一些站在后军的士兵逃跑,杨秋四处派人去绞杀逃兵,其余还没来得及逃跑的士兵一看很多已经逃跑的士兵被杀了,于是忐忑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杨秋这才稍微稳定了军心。

      杨秋见军心稳下来了,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成宜心急如焚,道:“怎么办?你我二人的武艺甚至连刚刚被杀的梁兴和李堪还不如,根本斗不过冠军侯手下的那员骁将!士气也跌到了最低点!这还拿什么抵挡冠军侯?”

      杨秋竟说不出话来。一个羌族将领建议道:“不如我们这就撤军吧!不然靠我们昨天刚兴建的营寨坚守不出,也不能长久地挡住冠军侯。现在这种形势,留在这里就是个死啊!”

      “是啊!回到了陇西就好了!”氐族将领也劝道。

      杨秋呵斥两人,道:“混蛋!你们两族久居凉州,难道还不知道这街亭的重要性吗?!失掉了街亭,就是失了整个陇山!陇山之后就是平坦的平地,凉州军长驱直入,我军无险可守,陇西诸郡还守得住吗?!”

      “那怎么办?我们的营寨仓促之间修成,根本就不坚固!一天恐怕都不能守住,怎么抵挡冠军侯的兵锋?”成宜道。

      恍惚之间,杨秋抬头看到了街亭道旁的高山,杨秋顿时心生一计,惊喜地道:“有了!我们不如将营寨搬到街亭山上去!山上地势陡峭,冠军侯的凉州军再怎么厉害,也都是骑兵,怎么可能爬上山来?届时只要一放箭,就能狠狠地打击凉州军!凉州军是绝不可能攻得上来的!”

      “对啊对啊!我怎么想不到?那街亭高达十仞,山上的石头尖利得跟刀子似的,冠军侯的兵都是骑着大马的骑兵,怎么可能上得了山?哈哈!”羌族将领笑道。

      “可是,可是,我们的营寨修在河边,还可以饮水;要是搬到了山上,那军士们哪有水喝?”成宜有些犹疑。

      “哈哈!成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原是并州人,不知这街亭山上还有几处泉眼,泉水不仅足够大军饮用,而且泉水十分甘甜呢!”杨秋是地地道道的北地郡人,对街亭可以如数家珍。

      “原来如此啊!那咱们这就迁到街亭山上去!这回看冠军侯拿我们怎么办?哈哈!”成宜以及羌族、氐族将领纷纷大笑。

      事不宜迟,叛军立即撤退,在凉州军并没有异动之前,迅速将营寨里的重要物资迁到街亭山上去,并且布置弓箭手在多个地方,只要凉州军攻上来,只需射箭就能打退凉州军的进攻;如果凉州军不拔除街亭山上这一支叛军,就无法通过街亭。

      一时间,凉州军看着正在往山上跑的叛军不知所然;本来刘范还以为叛军会逃跑,所以也没有让凉州军对他们下手,看见叛军上山了,又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贾诩和田丰相视一笑,刘范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想起了《三国演义》中马谡失街亭的过程。

      当时,诸葛亮大军已经撤到了陇西,只需把守街亭,便可将魏军挡在雍州。但熟读兵书的马谡却犯了一个简单的错:他没有把营寨建立在方便人马饮水的河道旁边,而是带兵上了山,结果像赵括一样被包围,没有水喝,马谡只能帅军突围,结果被魏军重创。马岱曾经阻止他,但马谡自负,不肯听从他的建议。如今,杨秋也用了马谡的把戏,刘范也像司马懿一样一眼看穿了,相似的历史又在这里重演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围困街亭

      刘范扭头回去看贾诩和田丰一眼,三个人同时露出了奸诈的微笑,刘范笑道:“看文和和元皓这副表情,想必你们也想到了大破叛军的妙计了吧!”

      贾诩和田丰在马上给刘范作一揖,笑道:“主公真是英明!属下们确实是有主意了!”

      刘范便想装一回逼,得意地对贾诩和田丰道:“那好!咱们主仆三人先不要将各自的计策说出来,咱们用笔写在手掌心上一个关键字,然后再拿来对照一番,看看我们是不是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如何?”

      “主公英明!属下怎敢违逆?”贾诩和田丰都异口同声地道。然后马岱、马超、马云鹭三人分别将三支已经沾满了墨汁的狼毫笔递给刘范、贾诩和田丰,三人在写之前还都默契地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笑了笑,低头下去握笔在左手手掌心上写上一个笔画不多的字。围观着三人的众将,以及靠近领导核心的军士,纷纷不由自主地靠近三人,好奇心驱动他们想看看三人手心上写了什么。

      刘范写的最快,一会儿,贾诩和田丰两人也都写好了,将各自的笔还给马超三兄妹。刘范看了看两人,道:“来!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张开手,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贾诩和田丰点点头。刘范道:“一,二!”

      “三!”刘范张开了他的右手,贾诩也张开了他的右手,田丰亦然,三人的手臂组成一个和谐的三角形,三人以及围观的众将纷纷看去,原来,三人手心上都写着同样一个字:水!众将看完之后,纷纷冥思苦想;而刘范、贾诩和田丰则是相视一笑。

      刘范道:“汉升啊,你派苍狼营围着街亭山四处寻找地下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截断地下河!知道了吗?”

      “喏!”黄忠虽然还想不明白刘范他们的计谋是什么,但心想,主公和军师素来鬼点子最多,让他去截断地下河必定有深意。

      黄忠去了,众将就更不明白了,冥思苦想,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赵云苦恼地道:“贾军师,你们的计谋到底是什么?快和我们说说吧!”

      贾诩看了一眼刘范,对好奇的赵云道:“嘿嘿!赵参将!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啊!你且问主公去吧!”

      赵云摇摇头,问刘范道:“主公,你们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刘范笑道:“我不说!你们谁第一个想到了,我赏赐他一副黄金软甲!”刘范又对众将道,刘范又解开衣衫,将自己穿的软甲解下来。

      “啊?黄金软甲?还可是好东西啊!”赵云感慨道。于是众将纷纷继续开动脑筋,来一场头脑风暴。刘范静静地等着,看哪个将领最先回答正确。

      终于,等了一会儿,张辽兴奋地举起手,激动地道:“主公主公!末将想到!末将想到了!”

      刘范眼前一亮,心想:张辽果然是一流智勇双全的大将。刘范道:“那文远你说说,我们的计策是什么?”

      张辽不管别的将领,娓娓道来,他道:“嘿嘿!主公和两位军师都写出了一个水字,所以关键就在于水之得失。本来叛军的营寨建立在河道旁边,汲水很容易,如果营寨修建得坚固,那叛军就是无懈可击了。但他们却将营寨搬到了山上,叛军一定想依据山势陡峭,我军都是骑兵不能爬山,街亭山易守难攻!”

      “但叛军当然也不是无谋之辈,肯定知道水源的重要性。如果他们明知道山上没有水,当然不会搬到山上去,所以,末将敢判定,山上必定有泉眼,不然叛军是绝不会冒着水源断绝的危险上山的!主公叫黄参将去截断水源,就是想让断了叛军的水源。叛军没有水喝,身体虚弱,不能战斗不说,必定不能长久,不出三日必定要崩溃!所以,主公在截断街亭山的水源之后,下一步动作一定是将街亭山四面包围起来!主公,末将说的对不对?”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早点想到呢?刘范笑道:“文远智勇双全,当得起我的软甲!来!”说着刘范将他的软甲递给张辽。张辽兴奋不已,道:“谢主公!”张辽又解开自己的甲胄,把软甲穿上,刘范的身材和他的差不多,所以他穿起来很合身。张辽故意扬起双手,让众将看个够,众将都是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

      刘范笑道:“好了!文远你在显摆,小心被他们抢了去!”

      张辽哈哈大笑,故意双手抱住软甲。众将无可奈何。刘范道:“好了!别闹了!你们也听见文远的分析了,等汉升把泉水都截断了,你们立即把街亭山给包围起来!不能让山上一只苍蝇飞出来!听清楚了吗?”

      “喏!”于是众将纷纷行动,带领各自的营将街亭四面包围起来,严丝合缝,连一阵风都吹不上山去。

      当刘范在山下定计之时,杨秋正在山顶上组织士兵搭建营寨?叛军将新的营寨修建得十分牢固,高大坚实的寨墙,囤积的巨石,再配上陡峭的山路,错综复杂的乱石,这样的守卫简直堪称是完美!杨秋看着已经恢复了士气的士兵四处奔波,自得其乐。正当杨秋得意忘形之时,成宜和羌族、氐族的将领纷纷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表情很难看。

      杨秋见他们如此狼狈,微笑,心想:还是韩大帅英明!让我当了这个统帅!不然,让这些个酒囊饭袋统帅大军,还不得让冠军侯给坑死了!

      杨秋瞎想之际,成宜已经跑到他跟前了,他一手扶着杨秋,弯着腰气喘吁吁,那几个异族将领也是这般狼狈。杨秋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变故不成?”想起刚刚凉州军的骁勇,杨秋不寒而栗。

      成宜理顺了气息,便道:“杨,杨将军,大、大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快说!”杨秋道。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冠军侯竟然让凉州军把山脚下全都给包围起来了!”成宜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又气喘吁吁,眼瞳不禁放大。

      杨秋愣神儿了一会儿,不解地道:“然后呢?没了?就这个?”

      “对啊!那你还想凉州军有什么别的行动!”羌人将领没好气地道。

      杨秋听完他的话,捧腹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泪。成宜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杨秋心里想着什么。成宜没好气地道:“杨将军!都这个时候了,生死存亡之际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不等冠军侯把你捆绑起来砍了你的首级之后再笑呢?!”

      羌人将领、氐人将领也是有些怒火。杨秋停止了疯狂的大笑,对成宜等人指指点点,笑道:“哈哈!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笑出来吗?”

      成宜等人又是面面相觑,又都摇了摇头。杨秋得意地笑道:“哈哈!我在笑你们蠢,蠢不可极!而且你们还胆小!简直是胆小如鼠!全无我西凉人之彪悍性格!”

      成宜等人闻言,都怒道:“你说什么?”

      杨秋道:“我说你们蠢!他冠军侯见我军上了山,除了把山脚一起包围起来,他还能干什么?难不成,他敢无视我军的威胁,孤军深入,越过街亭山,向西进军吗?还是他敢牺牲众多将士,爬上山来强行进攻我们的营寨吗?哼!”杨秋说完,成宜等人好像悟到了什么。

      “冠军侯这一招,看似高明,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只要我军不从山上下去,他就不能通过街亭,攻略凉州!但上山进攻我军,损伤又太多了!冠军侯是聪明人,也爱惜将士性命!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把咱们包围在这山上,他所想的,就是断定咱们的军粮太少,长期守卫不可能!但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次我军带的军粮能支撑全军一个月食用!一个月,也足够主力大军到达街亭了,届时,冠军侯只占有人和,我军占据天时地利,试问他又怎能打败我军?”杨秋背着双手,围着成宜等人,娓娓道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陷入绝境

      杨秋说完,成宜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继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杨秋看到成宜等人一脸茫然,傻乎乎的样子,心中偷笑不已。杨秋又得意地道:“主力大军还有八万五千多人,加上我们的部曲,一共有足足十万人!要是韩大帅联络一些豪强,那也还能增加几万士兵!而冠军侯的凉州军呢?虽然他们战力强劲是事实,但也只有区区两万五千人,再加上冠军侯的亲兵,也不过两万六千人!一支拥有十万人的大军,还占据了有利地形,占据主动权;一支只有前者数目四分之一的大军,全面落入下风,孰强孰弱,你们还看不明白吗?”

      “还有,你们只不过是见了凉州军的阵势,连交战都没有,就如此恐惧凉州军,恐惧冠军侯,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如临大敌!这不是胆小如鼠,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是聪慧?哼!”成宜等人惭愧不已。

      杨秋又道:“为今之计,我军只要守住街亭山就行了!别对凉州军的行动一惊一乍的,在凉州军攻上山来之前,不用关注太多!”

      成宜等人道:“哎呀!还是杨将军机智啊!差点我等就要劝你撤军了!”

      ……

      街亭山下,刘范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里,等候五个参将前来汇报情况。最先被派遣出去的黄忠第一个到了,给刘范作揖,道:“禀告主公,黄汉升已经将通往街亭山的几乎所有地下河全都给截断改流了!特来复命!”

      刘范点点头,道:“嗯!好!就算没有截断所有的地下河,只需截断一半,就能让叛军饮水困难!一个人不喝水,三天之后就会倒毙!即使叛军的军粮充足,没有水喝,他们也不能长久!”

      田丰道:“只要截断了水源,叛军又不能突围,那他们就只能杀掉战马,喝下战马的血了!但马血里盐分很高,喝了反而会觉得口渴难耐,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

      刘范点点头。不多时,其他四个参将:赵云、文聘、张郃、张辽也都来复命了,都道防守万无一失,只等叛军反攻。刘范道:“我军截断了叛军的水源,叛军估计很快就会发现,你们四人先去准备,汉升,你率领苍狼营,叛军反攻哪一面,你就和那一面的营夹击叛军。”

      “喏!”五个参将都离开去布置了。

      ……

      再看街亭山上的情况。一个士兵熟知街亭山的情况,不用杨秋亲自指点,他就知道街亭山上,那个泉眼的泉水最为甘甜。当他拎着两个大木桶,想要去泉眼处汲取泉水时,看到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原来,那个原本溢满了清澈见底的泉水的泉眼,此刻却是已经干涸了,连底部的泥土都是已经龟裂了的。这说明,泉眼已经没水了。

      那个士兵慌了,在泉眼周围高高的草丛里四处扒拉,寻找泉眼,却恐惧地发现,其他的泉眼一个也没有水了。那士兵摸了摸头,站在干涸得不能再干涸的泉眼边上,呆若木鸡。旋即,那士兵转身扔了木桶就跑。最后,他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杨秋。杨秋正睡在大帐里,舒适地打鼾。那士兵不管这么多,立即推醒杨秋。杨秋被吵醒,愤怒不已,道:“找死啊!”

      那士兵立即跪倒,悲哀地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呀!那些泉眼没水了!”

      杨秋正抬脚起来准备狠狠地踹士兵一脚,听到“没水了”三个字,他立即收住了脚,惊讶地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将军!我是说,那些山上的泉眼一个个地都已经干了,没水了!不信你去看啊!”士兵道。

      闻言,惊恐万状的杨秋推开挡路的士兵,夺门而去,向泉眼处飞奔,却看见泉眼已经聚集了许多个知晓内情的士兵了,心中更是沉重。杨秋扒拉开人群,一看地上,泉眼的淤泥都已经龟裂了,一滴水也不剩。

      杨秋看了,绝望之后又跑到另几个泉眼看,眼见的全是淤泥,一滴水都没了!杨秋一下子就崩溃了,像丢了魂似的倒在地上。闻讯赶来的成宜等人,也像杨秋一样,四处检查,最后聚集到杨秋身边。

      “天啊!竟然没水了!怎么办?这是谁干的?难道是老天故意要害死咱们吗?”成宜颓唐,哭丧着脸。

      “不是冠军侯干的,还能是谁干的?”杨秋无力地道。

      “冠军侯?是他在山下截断了泉水?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山上有水的?难不成,我军之中有内奸?!”成宜讶异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难道连没有脑子吗?!冠军侯见我们抛弃河道,而上到山上,怎不会疑心山上有水?只要派出几个机灵些的军士随便一找,泉眼的事能躲得过他的眼睛吗?”杨秋怒道。

      “撤军上山,这还是你的主意呢!还有脸说我们没脑子?!我看是你没脑子吧!”氐人将领怒道。

      “你说谁没脑子?!你再说一遍试试!”杨秋愤怒得一下就从地上起来,慢慢靠近氐人将领,一手握着剑柄,准备撕逼。

      “就说你怎么了!要不是出的主意,我军会沦落到让冠军侯任意宰割的地步吗?!”氐人将领也是暴脾气,不甘示弱。

      “冠军侯阴险奸诈,谁人不知?如果你有脑子,那我主张上山的时候,你怎么不制止我?等我的计策失败了、你看破了,才来骂我没脑子是吗?!”杨秋反唇相讥。

      “是你让我们陷入绝境的!现在没水了,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氐人将领愤怒之余,第一个用手指捅了捅杨秋的胸膛。

      杨秋一下就推开氐人将领,快速拔出别在腰间的利剑来,这就要引剑向氐人将领刺去!氐人将领也不是吃素的,也操着尖刀,双目瞪着杨秋。叛军内部的战争,一触即发。

      羌人将领和成宜大惊失色!要是叛军内部发生矛盾,接下来的大战叛军就先输一阵了。两人立即充当起和事老来,羌人将领安慰氐人将领,成宜握住杨秋抓着剑柄的手腕。成宜道:“两位,两位,现在情势危机,可不是你们决斗的时候!别忘了,军士们没水喝,冠军侯还在山下等着呢!你们难道想让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杨秋听罢,稍微犹豫了一些。

      羌人将领也操着一口流利的凉州方言,道:“是啊!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吗?和为贵嘛!等咱们打退了冠军侯,有的是时间再决斗!来,两位将军先放下武器,不要伤了自己人!”

      氐人将领第一个交出了尖刀。杨秋则是愤怒得一把把剑摔在地上,怒道:“我军现在没有水喝,冠军侯的凉州军在山下等着,我们还能怎么办?!”

      “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我宁愿死在冠军侯的剑下,也不愿口干舌燥,慢慢地渴死!”氐人将领道。

      “好吧!为今之计,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冒险一试了!”杨秋道。于是,杨秋让号角手吹奏号角,号令全军集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困兽犹斗

      街亭山上,因叛军忙乱地备战,传来一阵喧天的嘈杂声。刘范正在山下悠闲地打瞌睡,贾诩和田丰则是一板一眼地坐在旁边。陷阵营参将高顺向他小跑过来,作揖一次,气喘吁吁地道:“主公,主公,看来叛军准备要呆不住了!您听!他们正在备战呢!”

      刘范闭着眼睛,道:“那么大的声音,我自然听得见!”

      高顺见刘范不为所动,急道:“主公,叛军这是要准备反攻了!”

      “多大点事儿啊!他们备战就备战呗!你还能拦着他们不成?且让他们备战又如何?”刘范道。

      “主公,叛军得知没有了水源,自知已经插翅难逃,必定悲哀,则哀兵必胜!主公不用防备已经疯了的叛军吗?”高顺不懈地劝诫。

      刘范这才瞟一眼高顺,道:“他们疯了又如何?难道伏义这就怕了?这么对凉州军,对陷阵营没有信心?”

      高顺想了想,道:“额,主公说的是。”

      刘范从座位上起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怕他们下山来突围,我更怕他们胆小如鼠地躲在山上,躲着不交战,平白浪费我军的粮草!叛军下来才好,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又有什么好怕的?我都能击败鲜卑人,叛军又算得了什么?我杀起叛军来,可不会像杀鲜卑人那么麻烦!”

      高顺服气地道:“主公豪气冲天,末将自愧不如!”

      两人正讨论间,叛军已经准备好了,杨秋一马当先,领着几个将领,身后是乌泱乌泱的叛军。叛军士兵一个个都是张牙舞爪,表情狰狞。每一个叛军士兵都得知了水源断绝的消息,自知难逃一死,于是都发起狠来了,拿出了平日里战斗的十几倍气势,抱着决一死战的决心。叛军队伍又从高耸的山上奔驰而下,仿佛是一道悬挂在山上的黑色瀑布,瀑布从高处冲刷下来,仿佛山上的草木石头都被一同卷了下来,化作一阵烟尘,让山下的凉州军叹为观止。

      为了保险起见,刘范命令凉州军向后撤退,不然被积蓄了强大的势能的叛军冲撞到,那就算凉州军再强也会抵挡不住;而且凉州军都是骑兵,在崎岖不平、道路狭窄的山麓机动性被限制,战斗力直接受影响。

      领头的杨秋一见凉州军对山上冲下来的叛军退避三舍,自以为凉州军已经被叛军的气势所折服,所以不敢短兵相接,他感到十分志得意满。但杨秋知道,这次下山,最终目的不是要和凉州军交战,而是要突出重围逃跑。杨秋在山腰上举目四望,低头看到凉州军军阵右边有一条较为宽敞通畅的山路,那条大山路掩藏在乱石高树之间,如果不从山上往下俯视,很难发现那里有路。而且凉州军似乎并没有发现,于是杨秋带领叛军改变方向,向右面进击,只要从那条宽阔的山路通过,他们就能逃出街亭了。

      刘范驻马仰视,看到杨秋果然带着叛军往那条小路涌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其实那条山路是被对地形很感兴趣的田丰发现的,田丰建议凉州军不用驻守在那里。田丰又向刘范献计,他分析叛军之所以要从山上下来,并不是要和凉州军决一死战,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水了,再留在山上就是坐以待毙,必须下山突围。兵法有云:围三缺一,包围山峰也是一样的道理。若是刘范将街亭山全都给堵死,叛军肯定会拼尽全力;但只要凉州军给叛军一条看起来像是生路其实是死路的路,叛军必定会朝那条路涌去。田丰又劝刘范布置苍狼营在那条山路的两旁,等叛军通过半路,便可趁其不备地伏击。刘范觉得此计可行,于是让黄忠带领苍狼营在山路两旁的乱石树林中设伏。万事俱备,所以刚刚高顺报告情况,刘范有了底气才不以为然。

      不一会儿,杨秋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带着叛军先锋冲进了山路里去,半点犹豫都没有,反而他还以为这次一定能完完整整地带领叛军回到陇西,向主子韩遂复命。那条山路在山麓,地势已经很低平了,叛军因此降低了冲击力,速度慢慢下降。正当叛军全军都以为逃出生天时,一声暴喝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这正是老将黄忠发出的!见叛军有一部分通过山路,黄忠便从山路一旁骑马出来,一手拿着他沉甸甸的锋利的大刀,黄忠道:“杨秋狗贼,某黄忠黄汉升奉我家主公军令,在此等候多时了!纳命来吧!”

      还没等叛军勒住速度飞快的战马,还没等杨秋回过神来,苍狼营五千军士立即从山路两旁冒出来,举起已经紧绷的弓,对准叛军!叛军士兵大惊失色,其中有明白人疯狂地大喊道:“中计了!中计了!快撤!快撤啊!”

      叛军阵型大乱,不少士兵掉下马背,被战马踩死。“放箭!”黄忠瞅准时机,下达了命令,下一秒,苍狼营不顾叛军已经哭天抢地,松开了拉着弓弦的食指和中指,锐利的箭矢像一阵狂风暴雨飞向叛军!叛军被射中者颇多,死伤者不可胜数。

      杨秋也差点被射中,他杂乱无章地挥舞他的剑,幸运地连续打开了二十多支箭。趁苍狼营重新换上下一波箭时,杨秋朝身后还生还的叛军喊道:“将士们!趁凉州军没放箭,快快冲出去!不然咱们都要死啊!来啊!随我杀啊!”说着,杨秋带头,率领差不多被打残了的叛军向山路继续逃跑,想要突破人数只是他们的三分之一的苍狼营的包围圈。但苍狼营和参将黄忠又怎会让叛军如愿以偿?黄忠立即命令两个部继续放箭,另外三个部扔了弓箭,拔出挂在腰间的环首刀,主动攻击溃退的叛军。

      随着苍狼营三个部截击叛军,叛军的冲锋势头再次被死死地遏制住,叛军不得不转过身来和苍狼营作战,但已经筋疲力尽的叛军士兵又怎么可能打败以逸待劳的苍狼营?更何况叛军大多数是步兵,苍狼营是清一色的骑兵;苍狼营的军士比叛军士兵更加强壮,战斗技巧更加灵活,坐下的战马也比叛军的争气,所以,人数是苍狼营的三倍的叛军反而被苍狼营压着打,苦不堪言。

      杨秋一剑砍断了三个苍狼营军士的长枪,转身一看,叛军停了下来,没了下山猛虎的冲劲,只能被动挨打,眼看叛军这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杨秋便命令叛军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向街亭山上逃跑。

      黄忠见叛军脱离了苍狼营的压制,飞也似地跑上了街亭山,于是命令苍狼营不用追击,任由叛军逃上山去。最终,杨秋带着叛军

      狼狈地又跑上街亭山上还没来得及拆毁的营寨,清点叛军人数,悲哀地发现,原来这次突围之战,叛军一共损失了足足三分之一的士兵,也就是死伤了五六千人。

      杨秋面对如此窘境,无力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间之计

      刘范等着黄忠前来复命。黄忠收了大刀,带领都是一脸的兴奋的苍狼营军士向刘范赶来。黄忠下马,向坐在马上的刘范复命,他面有惭色地道:“禀告主公,末将奉主公之命,在东南角山路设伏,伏击叛军,此役一共歼灭叛军五千七百八十五人,俘虏叛军士兵三百六十七人,自身阵亡二十三骑,重伤一百二十一人,轻伤五百七十六人!末将无能,竟未能为主公阵斩叛军一员大将!请主公军法从事!”说着,黄忠在刘范马下半跪下来。他认为,张郃的武艺没有他的高深,却能一连为主公在阵前斩杀五员叛军大将,而他的武艺要高于张郃不少,特别是他的箭术也是凉州军中最强的,但却没能斩杀一二大将,实在是惭愧。

      刘范想了想,因为这次战斗是轻而易举的伏击战,所以苍狼营才没有被叛军伤到筋骨,只不过像一个壮汉擦破了些皮罢了。刘范道:“汉升不必自责,军法里也没有没能斩杀敌方大将,就要军法从事这一条,你不必担心。能带领苍狼营杀伤这么多叛军,你和苍狼营军士也都不容易,等下你就去找贾军师报告吧!他会分发给苍狼营奖赏的!阵亡和重伤的将士,也可以得到一笔抚恤!”

      黄忠惭愧地道:“谢主公宽宥末将!末将日后必将报答!末将也代表苍狼营军士谢过主公奖赏,更为那些阵亡的将士感到庆幸!他们能侍奉主公,真是有福之人!”

      刘范闻言,惭愧地道:“我不过是给他们多一些粮饷而已,没什么伟大的!说来惭愧啊!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和将士们同甘共苦了!我的训练又如此严苛,冰天雪地里,还让军士们操练,让将士们受苦了!”听到刘范这一番感慨,众将以及站在刘范身后的不少军士不禁热泪盈眶。

      黄忠道:“主公能这么为将士们着想,已经是不容易了!试看我大汉哪位将军能有主公关心将士之心半分?而且主公训练严苛,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在战场上少流一滴血!主公之恩,我等不敢相忘!”

      “主公之恩,我等不敢相忘!”黄忠带头,众多将士们纷纷下马半跪。

      刘范道:“好了!好了!将士们都快起来吧!”军士们纷纷起来。

      ……

      刘范命令凉州军休整一番,并找来贾诩和田丰商量对策。刘范道:“如今叛军已经不敢下山了,只能在街亭山上等着渴死,或者是忍受不了口干舌燥,不久就会向我军投降。街亭经过今日之战后,也会很快归属于我。但毕竟他们都是叛军,助纣为虐,为祸百姓。这么便宜他们,却不是我的作风!你们可有什么计策,能将他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田丰摸了摸头,只是几秒之后,田丰脑海中就冒出一个主意来了,他道:“主公,属下有主意了!”

      “哦?什么计策?快说!”刘范搓着手,迫不及待。

      “主公,还记得咱们在武关下制定的大计吗?咱们要想打败叛军,不仅要依靠凉州军的超凡战力,更应该依靠一个清晰可行的战略!这个战略,就是离间叛军内部各个势力,将其一分为三,逐个击破,则主公对付起叛军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刘范若有所思地道:“元皓说的对啊!但问题又来了,咱们又该如何离间叛军呢?尤其是在现在,咱们并未遇见韩遂等人!街亭山上只有一个自以为是的杨秋罢了!”

      田丰道:“主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用处,如果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们早就死了!就现在的形势,主公仍然可以利用微妙的形势和杨秋这个人,离间远在陇西的北宫伯玉、阿吉和韩遂!”

      “快别卖关子了!你就直说吧!我该怎么办?”刘范心急。

      田丰道:“喏!在属下说出这个计策之前,敢问主公,在北宫伯玉、阿吉和韩遂三个人里,最痛恨谁?”

      刘范心想,后世的伪军比起无恶不作的日寇更加可恶!于是刘范毫不犹豫地道:“韩遂!就是韩遂!此贼本是汉人,与我同为炎黄子孙,他却抛弃民族大义,不仅组建叛军不说,而且还引狼入室,邀请北宫伯玉和阿吉率领羌族和氐族一同绞杀凉州同胞!此贼就相当于昔日的中行说,不过是厌恶朝廷,便倒行逆施!此贼之心,实在可诛!”

      刘范气愤得直拍桌子。田丰微笑道:“主公不需气愤,同为汉人,属下有的是计谋让韩遂死无葬身之地!”

      田丰虽然脸上挂着一道人畜无害的微笑,而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温度。刘范道:“说吧!”

      “喏!主公只需故意放走杨秋的汉族士兵,然后再着力打击羌族和氐族士兵,故意也放回十几个羌族氐族士兵,让他们逃回陇西即可!”田丰云淡风轻地道。

      刘范疑惑不解地道:“这是为何?眼看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为何还放他们回去?”

      田丰道:“主公请想,杨秋的部曲就是韩遂的部曲。如若您已经包围了叛军全军,却只剿灭羌族和氐族士兵,唯独让韩遂的部曲逃回去,而北宫伯玉和阿吉的部曲却被打残,北宫伯玉和阿吉会怎么想?”

      刘范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北宫伯玉和阿吉一定会以为,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之所以我唯独放韩遂的部曲回去,而将他们两人的部曲绞杀,一定是因为杨秋乃至韩遂已经暗中投靠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将汉人叛军一同剿灭!”

      “主公英明!只要主公再放回剩余的羌族士兵和氐族士兵,只要他们向北宫伯玉和阿吉告密,北宫伯玉和阿吉一定更加会怀疑韩遂!”

      刘范道:“三人成虎嘛!等凉州军剿灭了大半羌族和氐族士兵,故意露出个破绽,让他们逃回陇西,给北宫伯玉和阿吉报信!普通士兵又有什么心智?他们见我军只剿杀他们两族,而唯独让汉人安然无恙,他们肯定恨死了韩遂!跟北宫伯玉和阿吉报信时,他们肯定会添油加醋,贬低韩遂!”

      “对!届时不管韩遂再怎么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给他自己脱罪,北宫伯玉和阿吉也一定会重重怀疑韩遂老贼!也不用北宫伯玉和阿吉真的相信,只要他们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主公再设计给他们浇浇水,疑心定能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反目成仇

      刘范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吧!我这就教众将来,吩咐下去计策!”

      “慢!主公,属下对于元皓的妙计还有话要说!”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贾诩斟酌了半天,终于要献计了。

      “哦?文和是觉得元皓的计策有什么错误之处吗?”刘范道。

      “非也!属下只是想给元皓的计策锦上添花!”贾诩胸有成竹地道。

      田丰一下就来了精神,朝贾诩拱手一番,道:“愿闻其详!”

      刘范也道:“你说吧!”

      贾诩道:“喏!主公,属下能让北宫伯玉和阿吉两人更加怀疑韩遂!依照属下的计策,主公先宣示叛军,告诉他们,只有叛军中的汉人士兵可以逃出生天,其余两族叛军全都得死!然后主公再送给韩遂一封信,让杨秋帮韩遂转达即可!”

      “你说的是不是在那封信上动手脚?故意让北宫伯玉和阿吉两人知道,我有送给韩遂一封信,他们两人一定会去索要那封信看,韩遂要是愿意给他们看看,上面有我们的手脚,两人看了,一定会怀疑韩遂!韩遂要是故意不给两人看,那也可以,两人更会怀疑韩遂!你说,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刘范脱口而出。

      贾诩有些吃惊,道:“主公是怎么想到的?”刘范闻言,得意不已。在历史上,曹操西征马超和韩遂,就是采纳了贾诩著名的“抹书离间计”,才让马超和韩遂两人闹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曹操得以顺利地打败韩遂和马超。两人的失败往小里说,只是因为曹操送给韩遂的那封信上几处涂抹痕迹;往大里说,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不信任。人与人之间缺少的就是信任。

      刘范心想,辛亏看过《三国演义》,不然还真的很难看穿贾诩这条妙计。刘范笑道:“哈哈!我早已说过,我有通天之能啊!”

      贾诩无语,道:“主公真是英明神武!属下难以企及!”

      “行了!少说这些没有用的!既然你们两人都给出了计谋,我斟酌再三,倒也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吧!”由于今天已经临近黄昏了,所以刘范决定,明天再实施这个离间计。为了防止叛军趁着夜色,摸着黑下山突围,刘范特意让六个营轮流执勤。

      ……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此时,猫在山上的叛军,士兵们个个已经有一天没喝过水了,口干舌燥,每个人的嘴唇都已经泛起白白的死皮,口腔里也是没有一滴口水,舌头由嫩肉变为白色的死肉。叛军口干得甚至在吃饭时不敢加盐,不然只会更加口渴。有的人口渴得实在不行了,竟然拔草来嚼,不一会儿,山上一滴绿色都没了。

      正当叛军士兵们都自觉此生无望之时,忽然山下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鼓声。在古代。鼓声就是全军冲锋的信号。听到了鼓声,叛军个个吓得赶紧从地上蹦起来,四处抓取刀枪,如临大敌。杨秋也十分害怕,带着成宜等人前去探查情况,只见刘范带着凉州军整齐划一地列阵,军旗猎猎,鼓声震震,他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范望见杨秋等人在山上露头了,便拿出一个用薄铁皮卷成的简易的扩音器,朝他们喊话,道:“上面的叛军将领,可是杨秋将军和成宜将军吗?”叛军听到这句话,不禁都看向两人,都心想,刘范是他们的生死大敌,怎会对他们如此尊敬?

      杨秋和成宜两人也十分纳闷,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深陷绝境,小命都捏在刘范的手上,杨秋自然不敢冒犯刘范。杨秋客客气气地道:“见过冠军侯!小将便是杨秋!”

      “见过冠军侯,小将是成宜!”成宜见杨秋向刘范卖乖,他也现学现卖。

      刘范语气平和地道:“两位将军和你家主公韩遂,都是西凉有名的英豪,虽然已经委身事贼,犯下了滔天大罪,但你们的主公韩遂,为了保住你们的性命,已经愿意投靠本侯了!所以,本侯不会杀了你们,待会儿,本侯会让你们带着自己的部曲离开街亭。但你们必须留下羌人和氐人,本侯今日要杀光他们!”

      刘范的话说完,顿时将山上山下的人都给惊呆了!尤其是山上的汉人叛军,都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活着离开街亭这个地狱!而羌人和氐人士兵可不是这么想的了,他们听到刘范说,韩遂已经投靠刘范,惊讶不已;又听闻刘范允许汉人走,却要取羌人和氐人的性命,更加是仇视现在在他们身边欢呼雀跃的汉人。当事人杨秋和成宜心情最是复杂,本来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只有死路一条了,但没成想,自家主公为了解救他们,竟然愿意投靠刘范!杨秋虽然察觉出来此事有些不对,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刘范一看到已经沸腾了的山上,便知道计策开始起作用了。刘范道:“本侯也是和你们一样的汉人,咱们和羌人氐人才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两位将军,快快带你们的汉人士兵下山吧!再不下来,本侯可要对羌人和氐人展开进攻了!到时候伤及无辜,可不能怪本侯不顾及同族之谊了!”

      成宜一听,高兴得什么似的,立即抓着杨秋的手,要他一起带兵下山,投降刘范。成宜笑道:“谢冠军侯不杀之恩!还请冠军侯等一等,我们这就下来!哈哈!杨兄,快呀!咱们快带兵走吧!”

      杨秋也高兴得很,冲成宜点点头,道:“好!咱们这就走!”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就在两人兴奋地准备组织各自队伍下山时,一个羌人将领拔出了他的佩刀,指着杨秋和成宜;氐人将领也是一样拔出了刀,逼近杨秋和成宜;在四人之外,羌人士兵和氐人士兵也纷纷拔出弯刀,带着满身煞气慢慢地逼近汉人士兵,汉人士兵也紧急抽出佩剑防御自身,三方的战争一触即发。

      杨秋和成宜背对背,拿着剑,慢慢向汉人士兵靠拢。羌人将领和氐人将领逼近杨秋,两只眼珠红得如同火炭似的。羌人将领恶狠狠地道:“杨秋!当初可是你家主公邀请我们两族进凉州来的!背叛朝廷、对抗官军,那也都是你家主公出的主意!怎么,现在被冠军侯断了水源、断了生路,你们被他打怕了,你家主公就要投降冠军侯?那我们可不答应!”

      杨秋也盯着羌人将领的双眼,不服气地道:“打不过冠军侯也不是我家主公的错!如果你们要怪我家主公,也只能怪我家主公邀请你们进来时,你们贪图利益而没有拒绝罢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的盟约了!”

      “哼哼!看来今天你们是要铁了心地背叛联盟了!好啊!我看你们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下这街亭山去!氐族勇士们!准备!”氐族将领道。

      杨秋道:“弟兄们,为了保命,咱们和羌狗氐狗们拼了!给我杀!”杨秋第一个奔向羌人,大开杀戒,一剑就捅死了一个羌人士兵。随之,一场混战开始了,喧天的喊杀声响彻山顶。由于山上地形复杂,不方便骑马,羌人和氐人只能下马步战,完全没了他们的骑兵优势,而汉人恰好精通步兵战术;又因为汉人的人数远超羌氐两族,于是,羌人和氐人越来越不支。最终,杨秋和成宜成功地摆脱了羌氐两族的纠缠,下山去了。之后,刘范交给杨秋一封信,让他带回去给韩遂。杨秋和成宜都以为韩遂是真的投靠刘范了,于是不疑有他,两人便带着残余的四千多汉人叛军回陇西去了。

      在山上固守的只剩下羌人和氐人一共两千多人了,而且他们刚刚经历了两场大战,又没有水喝,战斗力约等于零。当夜,刘范故意让凉州军放松警戒,羌人和氐人见有机可乘,便摸黑从山上下来。尽管他们很谨慎小心了,但还是“恰巧”被巡逻的凉州军发现了,凉州军即刻对他们展开剿杀。杀到最后,奇迹般的有羌族和氐族各十个士兵逃出重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叛军三雄

      街亭丢了,就等于凉州的东大门被一脚给踹开了,凉州再也无险可守,只能任刘范宰割了。陇西诸郡,有陇西郡、天水郡、金城郡、武威郡、武都郡五个郡。这五个郡位于凉州最南部,有季风吹进来,因此气候比凉州其他的郡要温暖多雨一些。又有祁连山在西北方,每年春夏季节,祁连山的冰雪融水受暖变成河流流经陇西、天水、金城、武威、武都五郡,因此五郡土地肥沃,人口也十分繁多,足足有四十多万,占凉州人口的一半不至。而且陇西诸郡横亘在凉州其他郡县的前面,如果要夺取其他郡县,占领整个凉州,必须从陇西经过。陇西诸郡一旦被攻下,背后的孱弱的其他郡县就不是问题了。故此,只要取下了陇西诸郡,那就等于凉州得到了大半。

      陇西诸郡的重要性,刘范当然是知道的。故而,街亭之道开通后,刘范便率领凉州军,继续带上十天的口粮,日夜兼程,长途奔袭,以换乘战马的方法不停地一路向西,势要取下陇西诸郡。

      ……

      由于陇西诸郡是凉州境界上最富庶的地方,也是地势最重要的地方,所以不仅是刘范盯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在凉州土生土长的韩遂、阿吉和北宫伯玉三人,也选择了陇西诸郡,并且把大本营和主力军都驻扎在陇西诸郡中陇西郡的郡治,陇县。

      此时,历史已经因为刘范的到来而发生了重大转变,韩遂不是被北宫伯玉的胁迫才背叛朝廷的,他不仅主动造反,而且还利用他在凉州的久负盛名,招募到了足足两万精兵,虽然兵员不如北宫伯玉的多,但胜在战力强劲,实力决定一切,因此,北宫伯玉也要对他客气五分;韩遂这次十分决绝,为了夺取军权,不仅杀了合作伙伴边章,而且也没有像历史上那样,逼迫王国和阎忠等人做傀儡,而是自己独享大权;最大的变故是,韩遂觉得仅仅依靠他的叛军和羌人不够,所以又成功怂恿了氐人首领阿吉参与反叛。这样,叛军一共有了十万人,实力压倒凉州官军。凉州的官军大多是由各郡的郡兵凑成,鲜有朝廷派来的南北两军,所以战斗力不高。叛军与官军大战,官军大败,不仅凉州刺史被杀,而且偌大的凉州全境陷落,成为一片烽烟飘荡经久不散的不毛之地。

      郡府里,北宫伯玉坐在首席,韩遂和阿吉坐在下首,三人正在提前庆功。韩遂举起一杯酒,道:“来来来!北宫大人!文约敬您一杯!”说完,韩遂喝入口中一杯酒。韩遂身材中等,相貌平平,但唯独他的双眼,如同两颗夜明珠似的炯炯有神,仿佛什么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哈哈!好!”北宫伯玉长得很高大,容貌雄伟,脸上是高原红,喝酒后更显得满脸通红。他身穿羌人服饰,头上、脖子上挂满了宝石玛瑙,显得八面威风。

      氐人首领阿吉也道:“来来!我也敬两位一杯!”阿吉身材稍显矮小精悍,眼睛细长,下巴夸张地凸出,差点和他弯弯的鼻梁在嘴的上空撞在一起。

      三人痛饮,大欢。北宫伯玉笑道:“哈哈!你我三人,已经将这凉州打下,不日就可进军三辅了!等过了三辅,就是司隶部了!到时候,咱们兵临雒阳城下,就逼迫那狗皇帝封我们三人做西州的王!哈哈哈哈!”

      韩遂咂咂嘴,理性地道:“北宫大人,这恐怕很难啊!文约可是听说了,朝廷特意派镇北将军带领镇北军来平定我等,而且还加封他为凉州牧、冠军侯!此人善战,累有战果,我们怕是很难抵得过他啊!”

      阿吉摸着下巴,心中深思着,对韩遂的话十分赞同。他道:“是啊!想当年,大贤良师张角,还是他派人来劝我等举事的。却何曾想转眼之间,他便被冠军侯给杀了,且他的两个兄弟一个也逃不过冠军侯的手掌心!单于檀石槐一统大漠,诸族威服,海内闻名,是何等的威风啊!可竟也被冠军侯一个未加冠的孩子给杀了!唉!看来这次冠军侯西征,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北宫伯玉听两人这么说,也都有些怕了,他道:“那咱们该怎么办?不如咱们先撤回羌地去吧!羌地方向难辨,全无道路,他肯定打不进来!等他出师无利,军心不安,咱们再冲出羌地,和他一决高下!”

      韩遂一听这话,连忙劝慰两人道:“两位不必担心!冠军侯不是还没有兵临城下吗?而且咱们已经派遣了一万五千大军进驻街亭,伺机占领陈仓了么?我的部将杨秋,出身于凉州豪强之家,熟读兵书,武学造诣极高!只要他按照兵法,修建起一座坚固的营寨于河道旁边,并且能够守住街亭一个月,就能让冠军侯的镇北军人困马乏,届时咱们再亲率主力大军出陇山,兵临街亭,镇北军必定一击即溃!”

      北宫伯玉和阿吉听了韩遂的分析,安心了许多。总的来说,这次叛乱还是韩遂带头的,北宫伯玉和阿吉本来是想等官军和韩遂两败俱伤后,再渔翁得利的,但韩遂巧舌如簧,铁齿铜牙,竟然把两人哄骗来了。但他们也不是易与之辈,要是起头的韩遂都对官军没办法,他们只要跑回羌地,就没人能奈何他们。

      北宫伯玉又质疑韩遂道:“你的部将杨秋?就他那水平,能抵得过冠军侯吗?”

      韩遂也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道:“但愿他能抵挡冠军侯十天便好!”

      仿佛是要印证韩遂刚说的话,韩遂刚放下酒樽,就有一个传令兵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先向三人行礼,然后给韩遂当头一棒,他道:“禀告三位大帅,大事不好了!要塞街亭已经失守了!一万五千大军之中,只有韩大帅的兵成功逃脱,其余的都战死了!”

      这个消息对于韩遂、北宫伯玉和阿吉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听到这个消息,韩遂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喷出含在嘴里的酒;北宫伯玉则是直接拍案而起,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似的;阿吉则是颓废地倒在座位上,嘴里喃喃自语道:“完了!这下完了!”

      北宫伯玉直接用力拎起那个传令兵,面对面地对他吼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那个传令兵被北宫伯玉掐着脖子呼吸困难,说不出话来。韩遂急忙道:“北宫大人,你先不要激动,冷静冷静!你掐着他的脖子,他说不出来!”

      北宫伯玉恍然大悟,奋力将传令兵掼在地上。传令兵痛苦地咳嗽,气顺之后,道:“北宫大帅,小的没说错啊,街亭确实是已经失守了!您要是不信,杨秋将军已经回来了,就在外面,您可以亲自去问问他啊!咳咳!”

      北宫伯玉怒道:“是除了杨秋之外,就没有别的将领了么?”

      “不是不是!还有,还有成宜成将军!”传令兵道。

      “我是说我的部下一个都没了是吗?!”北宫伯玉只会关注自己人的死活。

      “没了!都没了,他们都被凉州军给杀光了!”传令兵一五一十地道。

      北宫伯玉如同身体过了电一般,神情恍惚。阿吉也好像知道到了什么,连忙跑过来,又将传令兵拎起来,道:“那我的部下呢?是不是一个都没了!”

      “对!他们都没了!只有韩大帅的兵回来了,幸好损失不太大!”那传令兵还是个羌人,却不知道三人之间的龌龊。

      “什么?!”北宫伯玉和阿吉异口同声地怒吼,然后默契地迅速扭头看向已经愣了的韩遂,给他一个复杂的眼神后,继而两人向外跑去。

      

第一百二十章 杀机已起

      却说杨秋这边,杨秋见自己被刘范放走,顺利地回到陇县,又从刘范那里得知了自家主公韩遂已经投靠官军的消息,便断定韩遂虽然已经倒向了冠军侯,但还没有和北宫伯玉以及阿吉闹翻,而是潜伏在他们两人身边。韩遂的考虑必定是,等冠军侯刘范帅军赶到,他和北宫伯玉、阿吉两人大战时,韩遂可以趁机倒戈一击,帮助刘范彻底打败北宫伯玉和阿吉。

      杨秋出身于豪强之家,虽然极度地仇视朝廷,但也知道朝廷是庞然大物,不好惹。这次代表朝廷来的冠军侯刘范愿意接纳他的投诚,这对于已经势单力薄的他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天赐良机。杨秋想着,要是他能讨好刘范,说不定刘范会在朝廷里给他说好话,继而完成从一个叛军将领到朝廷大将的完美逆袭呢!

      正当杨秋做着白日梦时,三个人的出现将他从美梦中拉回到现实里来。这三人正是北宫伯玉、阿吉和韩遂。他见了三人,第一反应就是先决定和韩遂糊弄北宫伯玉和阿吉,然后再把刘范的信交给韩遂,想必他已经等不及了。杨秋恭恭敬敬地给三人作揖,道:“末将杨秋,拜见三位大帅!”

      北宫伯玉迫不及待地问道:“杨秋!我且问你,这关键的街亭,到底是怎么失守的?!”

      杨秋想了想,还是畏惧北宫伯玉的威势,一五一十地将刘范告诉他韩遂投诚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北宫伯玉和阿吉。北宫伯玉听完,勃然大怒,却不是对当事人杨秋,而是将矛头转向韩遂,转向韩遂,朝他怒道:“韩遂,上次我就不让你派兵去把守街亭,你偏要去!这下好了!你的部将把街亭给丢了,我们还能怎么抵挡冠军侯?!”

      韩遂无言以对,但心里委屈和愤怒交加,让他说不出话来。一旁深思熟虑的阿吉道:“不对啊!冠军侯的兵,那可都是精锐骑兵啊!他要是发起狠来,又怎能让你们汉人的步兵逃回来?!反而是我们氐人和羌人的骑兵被剿灭!如此蹊跷,你又作何解释?!”

      阿吉说完,北宫伯玉瞬间领悟到了阿吉的意思,韩遂则是惊恐万分!阿吉的分析倒也正确,羌人和氐人士兵都是骑在战马上的骑兵,汉人叛军则全都是凭借两条腿行走的步兵,只要凉州军发挥十分之一的战力,也能追上叛军,断然不会让韩遂的士兵安然无恙地回来。但韩遂的兵马就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涉及到几千人的死亡,这件反常的小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人所不知的阴谋!北宫伯玉和阿吉如是想。但他们并没有往更深层次着想,只知道此事不寻常,却不知不寻常之处为何。

      韩遂也是吃了一惊。按照正常逻辑,凉州军绝不会让他的已经崩溃了的步兵一路平安,该突围成功的,再怎么也得是羌人和氐人,因为他们是骑兵,速度快,战力强。现在反了过来,竟然是他的兵回来了,而羌氐两族的骑兵全都被杀了。

      本来韩遂还想再问杨秋个明白,但北宫伯玉丝毫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北宫伯玉吼道:“韩遂!你给我说清楚!这次你是不是已经投降于冠军侯了!”

      韩遂心怦怦地跳,欲言又止;杨秋也是心怦怦乱跳,以为北宫伯玉看出了韩遂和刘范之间的秘密。阿吉也踏出一步,道:“文约,我们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件事你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韩遂正要回答,一个声音却打断了他,那声音道:“韩遂老贼,休得狡辩!”

      四人一看,竟然是北宫伯玉的部下!那羌人将领现在满身是血,衣服破破烂烂,布满了破洞,脸上全是污泥,右手齐根已经没了!羌人将领身后又冒出一人来,是氐人将领!他虽然没有羌人将领那么惨痛,但身上的伤口数量也不亚于羌人将领。

      两人见了杨秋,快步走上前去,愤怒得大吼,一把推倒愣神着的杨秋,扬起弯刀就要砍死他!韩遂立即制止了两人,却不想两人又将矛头转向韩遂!韩遂和杨秋并肩作战,两人这才不敢轻举妄动。然而这一幕却是旁边的北宫伯玉和阿吉更加疑惑。

      北宫伯玉和阿吉正要问个明白,羌人将领就愤恨地跪下,哭道:“大首领,千万不要相信这韩遂老贼啊!他已经投降于冠军侯了!”

      氐人将领也跪下,对阿吉道:“是啊!这韩遂老贼是要置首领于死地啊!首领可不能再相信他了啊!”

      闻言,被这些变故弄混了的韩遂看向杨秋,杨秋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北宫伯玉和阿吉则瞪着韩遂!北宫伯玉将两个将领扶起来,道:“你们不用怕!给我慢慢地一五一十地说!”

      “是!首领,韩遂已经投靠冠军侯了!本来他未曾投降,杨秋出昏招让大军上山,让冠军侯断了我军的水源,置我们于死地!为了搭救他的兵,保住他在凉州的地位,韩遂便暗中投降了冠军侯!冠军侯最后还在山下宣言,因韩遂识时务,所以让杨秋和成宜带兵走,反而要杀光我们!当时冠军侯言语之间十分尊重杨秋等汉人,若不是韩遂投降,依照冠军侯之地位,又怎会如此多礼?!”羌人将领一边说,一边用恶毒的眼神瞪着韩遂。

      韩遂差不多已经被他们雷死了。到现在,韩遂已经被杨秋等从街亭回来的人吓怕了,根本理不清头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其实韩遂是无辜的。

      北宫伯玉和阿吉听完,两个隐藏着深意的眼神一交织,他们两人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氐人将领也道:“是啊!冠军侯还当着全军的面说,韩遂为了搭救他的兵,保住他在凉州的名声和地位,所以他向冠军侯投降了!他准许杨秋带他的兵下山,却不让我们的兵下山!因为我等都亲耳听到冠军侯的话了,知道了韩遂的阴谋,所以冠军侯要不惜一切地剿杀我们!我等拼死战斗,这才得以回来,就是为了给首领提个醒!要不然,按照正常交战的规律,能够全身而退的也该是我们的骑兵,韩遂的步兵逃起来速度很慢,凉州军能轻易追上他们!应该是我们得以保全,怎会是韩遂的兵毫发无损?!”

      北宫伯玉和阿吉听完,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两人心里已经对韩遂动了杀机,但仍然缺少一个确切的借口,所以两人才没有轻举妄动。

      羌人将领怒吼道:“首领,不要犹豫了!快把韩遂给杀了吧!不然冠军侯的大军来了,他里应外合,在我军背后捅刀子。那我们可就都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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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西州制霸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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