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带着系统称霸武林TXT下载带着系统称霸武林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全文阅读

作者:莫问莫忧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txt下载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六十八章:王命难违

    果然,她们方才的耳语,显然已经让濮阳昔对她起疑。夏怜梦见状却出乎意料地不怒不惊,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

    接着,琴儿悠哉地来到脸色十分不好的濮阳昔跟前:“相爷好——”

    “好、得、很。”四个字形容这声音是“咬牙切齿”,八个字的话再加上“切齿咬牙”。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可他却疏忽了,黄雀身后,还有打鸟的小孩儿。

    谁会想到,从“蝉儿”到“螳螂”,都是“小孩儿”布下的饵啊。

    对于突然出现的少年,东郭从露除了觉得这个孩子漂亮得不像话之外,倒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

    “你家少爷应该在九姑娘那边。”说完,她便尾随萧琴而去。

    看着款款而去的二人,少年还有些呆楞。

    “三个人?另一个是谁?”

    一旁带着斗笠遮脸的女子淡然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那日慕容家的访客无故少了一人,你不会不记得吧?”

    萧文虹继续吃他的饭,萧琴则踌躇了半晌,微微一笑,然后试探的问:“那阚小姐……是你的谁啊?”

    尤应沂默默将信封放好,面对着萧琴的问话,却有些不想回答。萧文虹也抬起头来望望尤应沂,再望望萧琴,有些想说,但思前想后,还是闭了嘴。

    半晌,在萧琴都有些想放弃的时候,尤应沂才张了张口,然后道:“她是我的……我的父亲很喜欢的一个女孩儿。”他不知自己为什么想撒谎,心里却憋得十分难受。接着若无其事的微笑。

    “我真是……没有出息……”

    “院子里的梅花,一夜之间都开了,好看得很。”萧琴笑道,将衣服脱下交给下人们,便亲自服饰母亲穿衣。母亲已经三十二岁了,看着却依旧年轻。

    “这梅花好好的开着,你非要折它做什么。”母亲嗔怪道,但脸上依旧是止不住的笑容。萧琴则摇摇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母亲默念了两遍,眼神飘忽不定,又有了些淡漠的神色,萧琴刚有些担心,在下一瞬那眼中又充满了绵延的笑意,“你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话?”

    萧琴吐了吐舌头,尴尬的笑笑,“都是跟言文学的。”

    萧美眸盈满了关切:“娘,发生什么事了?”

    柳氏转过身,张口欲说,纠结了一番还是别过头:“没事没事……”

    萧晴霞秀眉微蹙:“娘,您还不相信我吗?”

    “不是娘不相信你,是娘不想连累你啊。”

    “我们母女之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你们兄妹关系好我知道,他身上有些毛病你可沾不得,平日里多跟姐妹们处一处。”母亲拉着萧琴的手,脸上有些担心的神色。

    过了年萧琴便十二岁,可还是连个小姐的模样都没有。萧琴知道母亲担心萧琴将来嫁不出去、

    萧琴乖顺地点点头,“哥哥又去了哪里?”

    “我哪里知道他,他一向懒散惯了。”母亲淡淡的说道,并不担心,萧琴扶她坐在软椅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奉给她。

    她用双手捂住脸,然后蹲下身去,手掌之间随即传来轻微的呜咽。不论她在他面前总是微笑显得多么乐观,然而面对这一切,她还是无法维持自己的情绪继续坚强。日光淡淡地洒下来,她将脸埋进双膝里哭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也多么渴望能褪去所有的伪装,在他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脆弱,而不是一直那么坚强的模样……

    能够感觉到他慢慢走近她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夏青……”他蹲下身,她的泪流得更快,往左挪去:“不要生气……”他笨拙的这么说着:“我……是我对不起你。”

    “我这么做……难道错了吗……?”她哽咽着抬起头来。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样下去……明明,你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如此地……委屈自己……”

    萧文虹怔了怔,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也有些明了后的酸涩。不过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吃他的饭。萧琴愣了愣,心头的大石头似乎也放了下来,笑容转瞬绽开了:“哦。南赣湖么?那儿很漂亮吧!”

    “当然漂亮了!”萧文虹端起一边的茶说道,“怎么,你想去啊?”

    尤应沂抬了抬眼,似有些小小的心绪瞬间跳动。萧文虹问的那么直接,萧琴也有些羞赧。而他仍然装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神情,再啜了一口茶,然后说:“想去就去呗!让应沂带你去就行了。要不是我辛卯有事,我也去。”

    褚茹雪眸光一闪:“他?他有什么理由?”

    女子叹息:“需要什么理由呢?若对方需要他的助力,创造一个理由实在是易如反掌。”

    从刚才起就觉得这女子熟悉不已的夏怜梦听闻这声音更是浑身一僵:“老……大?”

    紫衣女子取下遮脸的斗笠:“辣椒,好久不见……”

    萧琴猛地被一股大力装得险些站不住脚。

    “老大!你果然没死,我就知道啊啊啊啊!”

    萧琴好不容易稳住平衡,淡笑道:“你老大哪那么容易死,呵呵,到是你,怎么还敢跟着这家伙行走江湖。”

    夏怜梦死抱着萧琴不撒手:“没办法啊,王命难违。而且,我也很想老大你……”红衣少女说着,竟哽咽起来,“呜呜……老大,我好想你啊……啊啊啊啊!”

    她,不认识他?

    褚高驰傻傻地望着那背影好一会儿,她会不认识他?褚高驰凝眉,不可能,萧琴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明……为什么前后两次态度差这么多?

    不可能不认得,不是不记得,那么,似乎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故意的。

    故意不想认他,也不想拆穿他的身份……可是,这又为什么呢?他们不是敌对的吗?

    小小的褚高驰其实一直不太明白自己从小敬重的十皇叔和这位“小姨”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相爷,在下还有些事,只能改日再陪您去登山了。”想了想,她又提醒道:“别再派这种小姑娘来对付学生了,您看学生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那真是男女通杀,一不小心把小姑娘一颗心伤得七零八落的那多不好?说到这儿——”

    “相爷,您不欣慰吗?我这可是继承了您的衣钵。想当年您游戏花丛的潇洒气度,学生至今仍然瞻仰万分,那真叫‘万花丛中过’,是‘片叶不沾身’……”

第五百六十九章:只是一个梦

    看着她的反应,他的脸色微微一凝,然后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的掌下轻轻的颤抖。

    她震惊而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摇头,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接着……她一下子推开了他——萧文虹踉跄着稳住身子,震惊的望向她。

    萧琴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目光也在看到她站起的那一瞬,瞬间的明了和疑惑,让心情彻底的落入冰窖了。

    他失落而压抑的从地上站起来。萧琴喘着气,看着他起来,微微不可置信的眼神,萦绕、笼罩着她……

    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玉钗,她看到他干笑了一下,那么无措而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不愿意。就这样……是吗?”

    萧琴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置信。萧琴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看见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萧琴捂着嘴,头痛欲裂。萧琴听不得这声音,它们环绕着萧琴,冲击着萧琴早已弱不禁风的神经。

    萧琴从来都不认为萧琴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此时萧琴除了逃离这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那场未尽的大雨又铺天盖地而来,阴沉的天空下到处都是奔走躲雨的商贩和行人。萧琴昏昏沉沉地在街道上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能安静下来。走着走着天便全暗了,身上已经被雨水淋透,脚完全浸泡在冰凉的水中。雨水砸在屋顶上的瓦片上,嘈嘈切切,波浪一般的声音伴随着萧琴沉重的脚步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大红的灯笼在细密的雨丝里格外朦胧,萧琴再次踏上襄王府的石阶,却在大门口徘徊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进门去。索性蹲在一旁的石狮子旁。猛烈的风伴着细碎的雨点吹到萧琴脸上,萧琴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到底是不是!”

    “这,这根簪子昨天还在的,今早才没的!”萧余妍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是萧琴,刚刚就她有去看雅儿的尸体,就是她,是她偷了我的簪子然后放进去嫁祸我的!就是这样的!”萧余妍指着萧琴,这是杀人啊!这不是她干的啊!

    萧琴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斜靠在柱子上,嘲讽地说:“刚刚我走过去是大家都看着的!我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得见。”

    耳洞是有了,但她可怜的耳朵肿得像猪耳一样。为此,一个月内,所有聚会,邀约,她一概拒绝。这还不算什么。整整一个月,她几乎不能侧身睡觉,就怕碰到受伤的耳朵。而仰面睡觉的结果就是天天作噩梦,尤其总是梦到褚茹雪手里那根恐怖的银针……

    十三四岁以前,她见到宫女手里的绣花针都会心寒啊!

    好不容易,这些年耳洞长没了,她也省下心不用去特意伺候这对娇贵的耳朵了,他竟然还敢来!

    去死去死,给她去死!

    尤应沂再望了她一眼,为了她的幸福,他是愿意退婚的。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他确定的问她:“那……你决定了吗?”

    “决定了……”

    “真的要退婚?”

    “真的。”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然后淡淡笑了一下:“那好吧……”心底升起一阵深深的空虚感和无奈感,他看到她望着他,也未回避她的视线,以同样的方式,望着她。

    既然她不幸福,他也不会勉强。虽然他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己将自己的幸福置之度外,但也不能因此而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阚夏青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神态,倏然间,尽是解脱的轻松感和被抽空的空虚感。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下眼,不知是悲是乐,是喜是忧。只是一切都太顺利,也太迅速,太轻巧,轻巧到连自己都觉得,只是一个梦境。

    她不禁想着,他会因此而伤心吗?会因为失去她而难过吗?哪怕只有一点点呢?昨日还是琴瑟和鸣,今日,就是各奔东西了吗?

    几句话让褚茹雪亦浑身僵硬,那块胎记,就在萧琴右手腕偏上的位置,连他都知道,据说“琴儿”的乳名就是由此而来。

    萧琴狠狠地吸了口气。

    “我母亲……她还好吗?”

    公良叶容摇摇头:“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石浦地域,太平盛世,哪来的那么多强盗?

    她望向萧文虹,也发现了他目光中的犹疑,然后突然听到哭泣声止,堂中众人的视线皆往外看去。她也往外望了望,随即一震。阴沉的暮霭下,迈进堂中的人竟是尤应沂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简秋两人。

    他踏着干冷的地板,神思恍惚,目光茫然,一身黑缎的袍子使得他的人如同寒霜。一步又一步地,他往阚夏青的所在而来,身后是跟着他的简秋。

    “……你之前没打算告诉我这些是么?”

    “是。”有些惊讶于萧琴的沉着,公良叶容点点头,“告诉你这些做什么?毫无用处。”

    “那真是谢谢你。”

    再任他摆布她就是傻瓜!

    看着琴儿视死如归的神情,褚茹雪不禁失笑,不知不觉间,儿时酷爱恶作剧的本性也苏醒过来。

    摇摇头,他貌似严肃地道:“不行?现在还由得你?”

    琴儿欲哭无泪:“十三殿下啊!你不要竟想着这些希奇古怪的招数好不好?你要是真恨我,打我几下也行……真的!”

    萧余妍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我们都没看见!就你看见了!”

    萧琴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们看见了那还是“证据”吗?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萧琴面上还是一副无奈的样子,俏皮地眨了眨眼,摊了摊手:“你们瞎,怪我咯?”

    “你!”萧余妍被气得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

    高玉成站在萧琴的身后,忍俊不禁,抬手拍了拍萧琴的小脑瓜子。

    这丫头,太可爱了。

    嗯?萧琴抬眸,发现了一道一眨不眨盯着这边的视线。呵呵,戏也看完了,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思绪渐渐迷茫起来,画面又回到了很久之前。

    这样的问话,与其是问她,不如说是在告诉自己吧。

    萧琴愧疚而难受的望着他,然后轻轻地唤了他一声:“萧文虹……”

    “嗯……没什么。我也只是问问而已。问问罢了……”

    她难过的望着他,哪怕他在微笑,那脆弱而痛苦的样子还是展露无疑了。

    她张了张口,捏着玉钗走上前去,然后说:“你是我的哥哥。”

    他的脸色微微凝结,没有看她的眼睛,但在听到她这样的话,目光还是很明显的不悦了。萧琴低头看了自己的玉钗,然后抬起头来望着他说:“因为你一直是我的哥哥,所以……”

    “就是这个理由吗?”他微笑着,然后摇了摇头:“你直接说不喜欢我就得了,和兄妹之情有什么关系?”他轻笑了一声:“这是什么理由啊……”

第五百七十章:觉得很温暖

    宓茜微笑着抬头:“也是萧庄主的朋友吗?我没有大事,老毛病了,不要影响大家的脚程才是。”

    缪觅“怯怯”地俯到姐姐耳边,声音大小到刚好让湛飞尘认为她不想让他听到,而事实上又听得清清楚楚:“姐姐,是那个很漂亮的公子,姓……姓……”显然,缪觅的拿捏恰到好处。

    “在下湛飞尘。”

    “宓茜姑娘”有礼地点了点头:“尹公子好。”

    “你真的不想回萧府了吗?也不想见应沂?”她不知是从何时想起了萧琴和她在一起时,那脸上的神情。那会儿,她和尤应沂的关系,在表面上可谓是如胶似漆。

    她在她面前调琴,她和尤应沂一同走入烟雨水榭,彼此眼神轻轻的一撞,她的神情,似乎是在惆怅中悄悄展开的一点悲伤与欢喜。而那时的她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怎么招待她的身上,却完全忽略了她和尤应沂之间那小小的默契。

    九月下旬,朗王妃邀两个妹妹往朗王府一聚。

    打发走了周满江,萧琴匆匆赶往正殿,祺安依旧在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萧琴命人去传了午膳,走到床前,手指刚触碰到祺安的脸颊,萧琴的手腕便被狠狠地抓住,接着一双眼锐利地刺了过来。

    萧琴的身子在他的凝神之下僵直地无法动弹,他看到萧琴的一瞬间似乎疑惑了,接着便放开了萧琴的手,脸轻轻地别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祺安略有些迷茫地问道。

    “已是午时了,要不要用膳?”

    见他点点头,萧琴赶忙去找衣服。祺安静静地起了身,萧琴从未服侍过别人,想到周满江对萧琴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从没想过自己居然如此笨手笨脚,正在帮祺安系腰上的带子,突然一双手覆上萧琴的,萧琴的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琴儿,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他垂着头在萧琴耳边静静地说道,温润的气息划过萧琴的脸颊,萧琴猛地直起身子,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便靠在了祺安身上。他身上有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又让萧琴觉得很是温暖。

    风已经冷得有些刺骨,走进朗王妃温暖的房间内,萧琴和萧如诗一并将斗篷取下,交给前来接过斗篷的丫鬟们,随即便见到萧山揭从后堂走了出来。仍旧是如幽兰一般的女子,脸上是淡淡地笑,穿着一袭茶红色轻衫,见到萧琴和山揭,便笑道:“听说坚弟弟的婚期定在十月二十五,日前已经张罗着各种事情了?”

    “是呀!姐姐。整个府里,现在都忙着清洁卫生,刷新漆,换新物呢!”萧如诗雀跃地奔过去。

    身体不停发热,萧琴眼前浮现出她和阿诚逃离的场景。自己虽是通缉犯,但他们没穿这里的官服,估计认不出来,不由胆子大了些。

    那坐上之人只是恬静地笑了笑:“老躺着晕晕的,不舒服,那庸医唬人呢。”

    缪觅不由哭笑不得,只好转向褚青岚求救:“老板,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爱气人。”

    那人却笑容不减:“七老板,你家的丫头冤枉我,你看着办吧。”

    褚青岚擦了擦眼泪,强笑道:“你们两个‘人来疯’,都歇着吧。”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在头脑因冲击而彻底停止思考之前,萧琴猛地将褚茹雪推开。

    静谧的空间中,两个人都使劲地喘息着,爱美至极。

    萧琴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如今目不能视,否则她根本不知该以什么样的眼神面对褚茹雪。吻不是第一次,可是如此情绪强烈的却是前所未有的,不由让她有些震撼以及……畏惧。

    萧琴突然意识道,对面的是青梅竹马,是挚友,是敌人,也是……男人。一直那么顺其自然,突然将所有暧昧挑明的感觉是尴尬儿怪异的。也许,怪只怪这方面她太迟钝也太单纯。

    “叔叔,你看我们又没有犯罪,不如就放我们,又不碍事。”萧琴可怜巴巴地盯着官兵,“等我长大了再去行吗?”

    “这又不是抓你坐牢,”官兵略显不耐烦,“去了就知道了。”一路颠簸,虽然路上好吃好喝,几日行程下来,孩子们都瘦弱了。眼看孩子们已然满足于有吃有喝的生活,官兵也放松了对他们的看管。

    朝霞如火,烧红了天空,官兵们给孩子们放好早饭后,几个人在囚车旁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吃起了早饭。高韶诚蹭蹭刚拿起筷子的萧琴,小声问道,“想不想逃跑?”“跑什么,正好要去商安,还有好吃好喝准备。”萧琴丝毫不放在心上,大口吃着。

    “今晚似有大雨,可以趁机逃跑,这里距离商安很近了。”高韶诚凑到萧琴耳边,一副知道天机的样子。“到了再逃跑嘛,他们已经放松了。”萧琴擦擦油嘴,“快吃,不然到时候没力气。”

    萧山揭也是闵夫人所生,和如诗可谓既同父又同母。但不知怎么地,总是显得不那么亲近。萧琴一边向姐姐问好,一边微笑,看着如诗向着山揭撒娇的样子。曾经也在她和萧文虹身上看见过,但不知怎么地,当她跟山揭撒娇时,她总觉得感觉不太好。

    以及在月灯阁那一日,尤应沂从她身边站起,往跌落在福王马下的萧琴疾奔而去。他奔跑的速度是那么快,快到当时连她都因此而觉得诧异的地步。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那是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她向他的身后慢慢走去,然后看到他把她扶起来,那么体贴、那么关怀……

    尹之化抬手在宓茜眼前晃了晃,皱眉道:“恕尹某冒昧,姑娘的眼睛是天生如此还是……”

    “是后天的,”宓茜无奈叹息,“生了场大病,请了好些大夫,到最后命是暂时保住了,只这眼睛却……”

    “姐姐……”缪觅瞬间又成了小兔子,可怜兮兮地依偎在姐姐旁边。

    “噢?那大夫可曾说过是什么症状?”说话间,湛飞尘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扫过缪觅,是错觉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意地在将他的视线和那个小丫头隔开。

第五百七十一章:伤情已定

    “三天前,我曾接道这样的信件。”那是由庐王府快马加鞭送来的。

    “说了什么?”眼盲所带来的麻烦,在阅读上有了最大的体现,萧琴不由有些心焦,刚才刻意活跃的气氛到底也压抑起来。

    “七茶楼那便可能出了点事。”

    “……你知道?”

    “废话少说,快点给我谢罪去!”奶妈手上一使力,仗着身躯肥硕,一下子把楼家年轻的家主拉进了园子里。

    “奶妈快看!那树上有只猪!”

    “什……哎!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只见附近哪还有什么华衣公子,只有一只穿戴得体的逃命猴子。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溜烟地绕过假山。

    “幸好剑没有刺中心脏。此刻萧大人的伤情已经稳定,明日清晨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萧琴的嘴角立刻扬上了喜悦的笑,飞快的绕过屏风奔进内室里去,独留尤应沂、管家和丫鬟们在大厅里听着大夫说着注意事项。她掀开纱帘,进入灯火通明的内部,风中还流淌着血的腥味,她走路的步伐不禁也微微一顿。

    萧琴轻轻地唤道,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般,萧琴第一次如此生涩地叫出他的名字。他的背影僵直了,手中的石块从早已磨得惨不忍睹的手中滑落。依旧是那个姿势,萧琴静静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抬头看到他窘迫而有些尴尬的面颊。双眼中浑浊不堪,就像是没想好自己要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一样。

    “公孙顷。”

    “勾结外敌?”慕容胜冷笑,“我慕容胜一无功名,即便认识两个异族朋友也是君子之交,你凭什么诬陷老夫勾结之名?”

    萧琴却笑得比他更冷:“你真的要我出示证据?你以为我爹放在赤霄令夹层里的是什么?”

    “萧琴!”

    “呵呵,在下在此。”萧琴叹息着摇头,“慕容胜,此事我本想江湖事江湖了,我犹晔堡一心为江湖太平,绝不会刻意引起战乱灾祸。只是,庐王已然插手,便攸关当今朝廷,你的救兵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倒不如素手就擒吧。左右不过一死,何必背上一世骂名?”

    因此,萧文虹不会主动去招惹丰家,只可能拉拢。

    况且,对于当年的事,萧琴那日在擂台之上也并没有说清楚,他下令彻查,却是毫无结果。当初父亲到底做了什么,琴儿为什么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太多的疑云,让萧文虹无从下手。

    “丰少,你对此事可有什么看法么?”

    丰之康想了想:“这件事疑点很多,似乎处处都是在针对我丰家,丰家在生意场上交际甚广,难免有得罪人之处,所以不排除有心人士从中作梗。但是……”

    “但是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对方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便便要挑这么个天下大乱的时候呢?”萧文虹分析道,“依我看,丰少该不是对方的主要目标。”

    萧琴点头:“说得好,小露,其实你也可以独挡一面了。”

    东郭从露原本资质便好,只是为人易冲动,欠历练,如今精细的思考已经逐步掩盖了这缺点。

    不知道为什么,东郭从露听起这话来觉得一丝古怪,但却又说不上什么来:“尊上过奖。”

    萧琴继续道:“你分析得很对,的确应该不是傲雪笑傲所为,况且凭这位九姑娘的才智来看,也极有可能是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在此之外的某些方面,她依然感到好奇。

    萧琴又叫了一次,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掉下来。萧琴伸出手去擦泪,手腕却被抓住,接着便狠狠地砸进一个怀里,他紧紧地搂着萧琴的腰,似乎要将萧琴融进身体里。他的头埋进萧琴的肩膀,萧琴伸出手轻拍他的背,可在拍到第二下的时候戛然而止,萧琴的双手僵直在空中,接着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

    萧琴感到萧琴的肩头渐渐湿润。

    将军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从加起来恐怕要三十人左右,府中还有爹爹精心挑选的护院十五人,所以震后的府门前就如同一个大杂院一样,熙熙攘攘,根本没人注意到萧琴是从府中出来的。

    褚映城骑马,萧琴与悦怡坐马车,萧琴穿得很厚,形同一个球。悦怡则为了自己的曼妙身姿,只穿了单衣,虽然外面披着貂裘,依旧是弱骨迎风瑟瑟发抖。

    萧琴不忍,褪下身上的裘衣递给她,她则鄙夷的瞅着萧琴。无奈,她自己愿意受冻,便由她去吧。

    到了郊外,刚一下马车,放眼望去,便是大片大片的花海。萧琴从未想过,这梅花也能开的这般艳丽多姿,美不胜收。萧琴裹紧了衣服,往前走着,想要到这梅萧里去好好观赏一番。

    怎奈身后传来悦怡娇憨的声音,萧琴听不得女人发嗲,疾步远离她俩,独自向前走去。

    天上是灿若云霞的梅瓣,地上是苍茫一片的白雪,不由觉得惬意至极。只想放声大喊一番。

    床上萧文虹已经换了干净的白衣,伤口也已被包扎,盖上了锦被。

    萧琴慢慢地朝他走过去,远远地能看到昏黄的灯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无人色。刚才一定流了很多的血。现在合着眼沉睡的他神情也显得十分安静疲惫。

    她喜悦的心情慢慢地被他这张就算惨白也仍然俊美的脸所带来的震撼压减了下去。

    慢慢地走到他的床边,想起他跟她说过的话。

    嫁给我……好吗?

    嘴角慢慢上扬,神情也被痛苦所扭曲了。这是她今生第一次听这句话,如此温暖动人心魄,然而却来自他的口中,而他……是她的哥哥——

    毕竟这出好戏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欣赏,便没意思了。

    萧琴似乎对与追踪很有信心,偶而被黑衣人甩开过远的时候她也总是能很准确地找到正确的方向。

    半晌,在一座荒宅前,黑衣人失去了踪迹。

    “没错,就是这里。”萧琴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随即道:“茹雪,你在这里等我,我……”话音未落,褚茹雪竟是理也不理她,闪身跟这黑衣人入了院落。

    “喂!小心啊!”这次换萧琴来不及阻止,只能在后小声提醒。

    废话,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四下无人,丰之康鬼鬼祟祟地推开房门,快速闪入。

    一进屋,他松了口气。

    全天下人都以为他会逃到外面去避难,定然不会想到他此时竟躲在家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人心捏算得如此准确,他果然是绝世聪明哈!

    褚茹雪眸中透出些愁绪:“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中埋了多少人脉……你以为就只为和你争地盘么?七姐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没有理由去打扰她。”

    他只能暗中派人远远的保护,尽量不惊扰褚青岚的生活。

第五百七十二章:你厉害

    “‘我从没这么恨过你’,骂了二十五遍。”

    这当然是谎话,事实上,从小到大她经常对他怀有某种程度上的恨意。虽然他也有些自作孽的意味……

    琴儿听了他的解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你恨,你厉害!用血淋淋的手段对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玩伴,你丢不丢人!有本事你过来,你自己过来让本小姐扎两个窟窿,我一刀一个决不含糊!”

    但后来他们还是成为很好的朋友。虽然觉得他有些女孩子气,然而萧文虹也因此更加的关爱他。这本就是在大漠上没有依傍的孩子。

    春花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道:“真正的传说中的八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公孙顷。公孙顷虽与皇上平辈,可年岁却小得很。应该跟少爷差不多岁数。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据说是惊为天人。”

    她慌乱地想阻止萧余妍继续说下去,想打断高玉成的下一句话:“三妹,二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会的。”

    萧余妍看着萧晴霞有些不解,有些愤怒:“怎么不会?大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不知道她有多险恶!”

    等屋内又静了下来,萧琴困倦不已,睡了过去。

    待醒来,天已暗下来,屋内昏昏沉沉,一盏油灯在桌上发着微弱的光。春花靠在椅子上睡熟了,地上隐隐的有个长影。顺着影子望过去,只知道是一个人侧身而立,但外面昏暗不堪看不真切。

    萧琴唤醒了春花,她揉着眼对萧琴说道:“哦,那定是襄王爷。”

    现在已是晌午,毒辣的太阳照在当空,萧琴和春花正欲回府。突然一个乞丐从身后抓住萧琴的衣袖。萧琴回过头,见他蓬头垢面,头发一缕一缕的挡在眼前,但身形弱小,还是个孩子。

    “小姐,您可怜可怜,给点吃的吧。”

    春花嫌恶的瞅了他一眼,拉着萧琴便要离开。萧琴不忍,掏出荷包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他捧着银子退了两步,连声道谢。

    萧琴让她去请他进来,公孙顷脚步极轻,几乎脚不沾地,他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裳,头发松松散散的用发带束起,唯一不同的便是脸上沉重的表情。每一次萧琴见到公孙顷他都是容光焕发,潇洒至极,如今却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的脸白皙无暇,萧琴放了心,看来当初那一刀不深,脸庞依旧是那么好看。

    他就坐在萧琴身边,一错不错地望着萧琴,也不说话。就跟萧琴初见他时脸上的表情一样,不知为何,萧琴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

    “身上可还疼?”他终于说话了,萧琴松了口气。

    “不疼了,就是身子麻的厉害,不能动。”

    萧琴觉得萧言文都已经惊为天人了,再来一个更美的,这日子怕就没法过了。不过这里的女人真是幸福,每日守着这些帅哥都能过活了。

    “其实萧言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

    记得那日萧琴他们在如意楼中吃酒,褚映城斜卧在软榻之上,轻摇着折扇,懒懒地对萧琴说道。

    而也许是因为朝廷中人情稀薄,他也是多么在意和他的友情。因为他不过是给可汗端盘子的奴仆,于是他也时常带美食来塞给他。固然冀子琪从来没说一声谢谢过,但是在接过糕点的时候,他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感动,像荡起阵阵涟漪的湖泊。

    她的眼睛顿然酸涩了,因为悲伤几乎都无法说话无法呼吸。她在找着自己立足的空间,她顿然离他如此之远……抓着简秋的手指也开始收紧,然而对她激烈的情绪翻腾没有任何意义。她能够感觉得到,她也能读得出来……他的目光是挣扎的,然而却是该不该给予她一点“同情”的挣扎。没有温和的气息,没有任何曾经应有的情感……就是像一个陌生人,在望着她一样……

    我们已经变成陌生人了吗?就是像一个陌生人,在望着自己一样……

    “姐姐……”简秋小声的打断了她的思路,她连忙回神慌乱的低下头。胳膊再次被扶着欲往前走,在压抑的氛围中,她听到她说:“进屋吧。”

    进屋……

    她怔了怔,然后微微的抬起眼来,看到“紫藤楼”的匾额。匾上的小楼阑干畔,曾经尤应沂和她一起立于其上……

    她再去编织另一只花环。童星海听她刚才那么讲,也没有答话。风中有半晌的沉寂,然后童星海突地撑起身来,接着一句话在她的耳际爆炸而开:

    “我们成亲吧!”

    她编织花环的手刹那停顿,他已经坐直了身子,。疑惑而不安的抬眼。童星海正认真的望着她,然后脸上浮起了笑意,她的心脏似乎也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

    然后他亲吻她,热烈而绵长,江雅秀却感觉到全身因慌乱而陌生变得手足无措。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随着他的动作随他一并躺倒在草地上。她无法拒绝,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着他吻她。他也如以往一样,除此之外便停止了其余越轨的行为。山花遍野。花香扑鼻的熏人温暖笼罩了全身,他的亲吻停止,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大大的睁着眼。“为什么?”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发髻,闻此言便抬了抬眼,问:“你不愿意?”

    “不是……”

    “冀子琪是误会了你,但是这不意味着别人也误会你啊!何必这么否定自己?这世界上还有好多别的人呢!”

    “但是冀子琪……他不一样。”望着天空萧文虹轻声说:“……也许是我对他期望太高了,实际上他根本不信任我。”

    “那夜明珠……”

    “对!就是那夜明珠……当时是他硬要拿出来给我看的。因为那是他的父亲给他唯一礼物,价值连城。后来来了个挑拨离间的,硬把我说成接近他是为了他的夜明珠。他居然也相信了……”他冷冷一笑:“我怎么解释都没用。执迷不悟!”

    江湖路远君珍重。

    那时候的她这样说……

    他答应了。

    即使他没有说话,可是还是以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回应了她,他相信她明白,不然他不会回宫。

    于是,他珍重了,他回到属于他的宫廷之中接受他该接受的,不在为她奔波牵拌。

    可她呢,她自己又“珍重”了在了哪里?

    一别经年……

    此情此景,情何已堪。

    “琴儿,我记得你是使剑的。”

    “哈!江湖里熏陶了这么多年,我凭什么不能跟身边人学点刀啊鞭子啊枪什么的?”

    “‘枪’已经没了。”

    某人欠扁地提醒她。

第五百七十三章:又会是谁

    齐薄昌跺脚三下,整个帐篷被铁一般的屏障笼罩,仅留下几个不规则的小天窗。

    “高兄,我们还没好好聊聊。”

    女子将高韶诚放回床上,目光不舍,却还是离开,站回男子身旁,与齐薄昌形成对立之势。

    萧琴赶忙跑到阿诚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盯着在场的大人。他们认识父母,并且很清万父母的失踪,而且,可以断定他们都是密探。父母,一定是密探!

    萧琴不信,向他要信物。齐薄昌摇头,说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日后给便是了。萧琴看着露了一角的手绢,直接指着要。齐薄昌笑笑,便拿出给了她。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互帮互助的关系,萧琴一度觉得他笑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怕。萧琴吃得更香了。

    众人来不及吃惊,白衣人已缓缓站起,面向萧文虹,良久,只是微微欠身,却并未再多言语。

    此时这位方才出现的神秘年轻人身上已然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不是萧琴,又会是谁?

    两人都是当今武林中上上的高手,黑夜间飞檐走壁,脚下竟没有多大的声响,加上速度奇快,鬼魅一般,打更人也只当是野猫房上溜过,并未注意。

    犹晔堡治理之下的慕容府邸面积不小,追了一会儿,萧琴突然停下。

    萧文虹便把托盘上的五色丝缕抽了两根出来,长长的如同柳枝一般,在风中飘拂。然后萧文虹含笑朝丫鬟施了一个眼色,她也望着萧文虹一笑,便捧着托盘朝来路走了回去。萧文虹便把其中一根长命缕放到萧琴手里,再叫她抬起胳膊来。

    他笑着扶住萧琴的肩膀,脸色和善而又关切的说道。萧琴心里一阵发寒,这样的祺安让萧琴觉得害怕。

    “六皇子这么叫,实在是让我受不起。”

    萧琴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礼。本想疏远一下彼此的距离,可他却猛的拉过萧琴的胳膊,双目浑圆,带着丝丝愤怒:“你!”

    “我怎么?”

    然而,这也不过是停了一停,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便继续离开。萧琴悲恸的追上前,看着他白色的背影在夜色中往门口走去,身后乍然传来萧如诗冷笑的声音:

    “你急什么急?他这是要离开萧府,他要去就去啊!这样没有良心道德的人,留在府里反而是祸害!”

    “爹爹别打了!”萧琴跪在地上,上身挺得笔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地上,“你难道想让哥哥一辈子都不能习武吗!?”

    萧乐山听了萧琴这话,浑身一震,像是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踉跄了几步,双眼涣散,手扶住了桌角才稳了下来。爹爹今年已四十一岁了,虽说正值壮年,胆量鬓间已有了白霜。

    “你可知他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

    萧琴目送着尤应沂远去,这一路上小厮已经对事件向萧文虹做了自己所知所有的描述。于是萧文虹知道了半夜突然有不明之人说,有刺客在松柏苑,赶到松柏苑的时候,许启明已经断了手臂,以及冯安平性命悬于一发之间。

    这事确有蹊跷,搞不好是陷害。当然萧文虹也只能欺骗自己说是陷害。然而刚才看到尤应沂离去,以及如诗的话语,萧文虹的心慢了半拍。

    “他说了什么?”

    闵夫人冷笑着说道:“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一句,他会离开萧府,以及,他会恨你爹他一辈子。”

    萧琴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乖乖的把那只胳膊抬起来。她穿着的藕荷色直领儒衫,配着浅绿色的儒裙,衣袂飘飘中,抬起的藕臂便在萧文虹轻柔而灵巧的手指间,一重一重地伴着长命索,丝缕穿梭。

    她静静地望着长命缕在她的臂间绽放出含苞欲放的花朵,萧文虹认真系丝索的神情也变得格外清晰,让她感觉到那深深的感动。

    然后她听到萧文虹轻声说:“不要老是为难自己。”

    她意外的抬头,不明。

    他微笑,也不多说什么。然后看到她目光中的疑惑消失,开始呆呆地望着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住。

    褚茹雪紧跟儿上,注意到这是萧文虹休息的院落。

    月色已然明朗。

    萧琴回过头,深紫色的衣衫在月光沐浴下化为淡紫,周身笼罩着一层月华光晕,衬着眼中的光彩,不似凡人,让褚茹雪微怔。

    他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萧琴每次恶作剧的前兆。

    果然,萧琴望了眼脚下,道:“要不要一起来?”

    萧琴稳步走到东郭碟面前,微笑道:“东郭姑娘,请起吧。”

    东郭从露似乎颇有萧忌,偷偷瞟了眼萧琴,并为马上起身。

    萧琴微笑不减,却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若有错,跪也没用,你若无过,我又何必急着怪你,还是你觉得,我根本不敢怎么样你。”

    东郭碟突然觉得森森一阵寒冷,为这个女人出奇的冷静,而那微笑竟让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

    萧琴——她在恼怒。

    今日的计划其实原本没有萧琴出场这一幕,只是……只是她实在好奇,她想看看这位接班人有着如何手腕和魄力,她想证明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自己追随。于是她擅自篡改了计划,众目睽睽下逼得萧琴不得不出面,她要看到她所追随的人的能力。只是如今,她却有一丝后悔自己的妄动——

    不多久,高韶诚下来吃饭,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觉微楞,不过也没多说,直接在萧琴旁边坐下了。一早上便如此过去了,很是安宁。

    可这乱世,总是不安宁的。

    面前的粥被男孩打翻,一粒一粒欢快地跳跃,从桌上爬到地上,挣脱束缚。很快,它们没有了温度,被尘土乱杂,一起被扫入垃圾之中。直到鸟儿寻着味道停下,它们在温暖之中苏醒,记忆一点点恢复。

    这手绢轻薄陈旧,早已没有什么光泽,却十分洁净,一株木槿花静静待在一角,散套针与擞和针交织,萧琴的目光停在这小花之上。

    齐薄昌必然熟识母亲,他为何投奔冀永安。

    萧琴一面担心他与母亲交好,一面又担心他与母亲交恶。最终决定继续接近冀永安,和齐薄昌平起平坐,那样他便没了借口动用冀永安的力量。可惜,怎么做呢?一团杂乱无头绪。

    铜墙铁壁之内,剑拔弩张,隐隐听得外面整齐脚步声,一声令下,“战斗状态,原地听命。”

    四周光线变暗,凭借天窗可以看到周围情形。高韶诚的手冷冰冰的,像深秋的水,萧琴的身体连同大脑却不自觉的燥热起来。她紧紧抱住阿诚,才感觉到凉爽,开始整理思绪。

    因为父母是密探,才会被一方势力围捕。齐薄昌归顺冀永安,借助阿诚抓捕他父母。现在,是离开的最佳机会。

第五百七十四章:这是意外

    那眉眼,那嘴唇,怎么不是笑的?萧琴的笑是长在五官上的,谁也带不走,移不去,这个神情肃穆的女子是谁?为什么长得和萧琴一模一样?那……那是谁啊?

    褚茹雪几乎是震惊的——那一掌他丝毫没有留情。

    萧琴抹却有唇角的鲜血,竟是笑了,笑得如此张扬。

    怔忪中,身边的芦草突然重重拨开,是飘荡的草叶香味。她回头,看着花梢摇荡而开的白色衣袂,然后见到了出现在芦花中那熟悉的少年公子,自青翠的芦花后显现,看到她的那一瞬,眸子如水,水般温柔。

    她颤抖、怔住、疑惑。是的,那类似于梦中少年的目光,淡然而温和,如水,只是不若如此温存。

    缓缓重叠……

    夜晚则陪着尤应沂对弈,和他聊天,从边境战事到珠花脂粉,无所不谈。摇曳灯火下,真可谓夜读书。

    而萧琴仿佛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禁忌,她开始有些不敢提她,生怕看到尤应沂脸上那突然寒冷下来的表情。

    他将唯一的兵刃给了萧琴,现在除了暗器之外,可谓是赤手空拳,如今手臂受伤,已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该不该出去?当萧琴正在由于之时,那几人又突然猛攻了起来,他们的路数单一,看似应属于一派,亦或是训练过的杀手,是什么人一次又一次地追杀公孙顷。公孙顷好歹是王爷,何人有如此大的胆子?

    突然空中飞来几支暗器,那攻来的几人纷纷踉跄的躲避退后,萧琴眯着眼一看,原来那暗器竟是树枝枝桠,看来还是刚刚掰下来的。

    外围的人搏上了性命,伺机进去,里面的人冲向更深处,那石头之类的工具砸锁砸车,即便砸到手,眼里只装着车里的米,丝毫没有痛感。乱做一团。

    萧琴带着萝卜头,速度略微变慢。其实她还不敢让萝卜头发现她的秘密,她暗下决心,回到扶风,一定要研制忘记药丸,让别人忘记不该记得的事。

    突然,方才二人所去的洞的那一端似乎有什么东西震动了一下。

    褚高驰不由喜道:“是不是那边的门开了?”看来萧琴果真懂得机关之术。

    然而,萧琴的面色却陡然阴沉。

    “不是,你别管那边,赶紧上去。”

    褚高驰直觉感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担心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萝卜头,张叔没说过有关的事情吗?”萧琴继续打探。

    “这是意外,”萝卜头竭力搜寻回忆,“我们家里不过正常人家,说什么厉害之处,不过父亲力气大些,我们镇上都请父亲搬重东西嘛。”

    “张叔最近让你做什么难事或者奇怪的事吗?”

    “难事?我天天都在做难事,”萝卜头想了想,“最近嘛,父亲教了我新的运息方法,可每次运到一半,我就睡着了,怎么也达不到目标。”

    “你是密探。”萧琴告知萝卜头,“就和我和阿诚一样,可以这么快的跑,知道更远处的事情,不过你还没有激发出来。”

    萧琴他们的囚车就在粮车后,冲向粮车的外围人群大部分都在这里。葛尔蓉更是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这里有米,先到先得。”许多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粮车,短短的距离放佛走不到尽头,转眼盯上这三碗米饭。

    他们围着车,砸锁的,徒手伸手抓的,总是差一点。凶神恶煞的饿汉,还有几个官兵,挤在一起。

    车门碰的一声打开,外面的人蜂拥而上,葛尔蓉一溜烟从别人腰间挤出去,萧琴弯腰向外钻,被拉扯与拉扯着。

    外面的人势不可挡,有些孩子被挤在小角落,扯着嗓子大哭,可丝毫挡不住已经大开的门。

    萧琴出了囚车,左手已经和尔蓉分离,右手仍死死握着阿诚手腕。囚车外满是逆向的人流,萧琴看不到出路,只能埋头向前挤。

    萧琴自然而然的朝天上望去,忽见一人身着白袍从天而降。漆黑的夜空中,他一袭白衣翩然而至,垂在耳际的短发像是盛满了星光。

    萧琴不知他是谁,只知道他能救萧琴他们,能救公孙顷,而这些就足够了。

    但是她还是会经常想起萧琴的。尤其是每当看到简秋的时候。她也有问过尤应沂:“有简秋这样一个和琴儿酷似的女孩在你身边,莫非你就不动心?”

    然后看到尤应沂佯装不悦的脸,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份青涩与羞赧,面对男女情事,他也再不是那样羞涩的少年。

    而尤应沂得到桐木消息的那一天,正是用完饭的夜晚。当听到那名打听消息的人说:“终南山中一老翁,有桐木三株”时,她看到他倏地站起了起来,眼中是如获至宝的喜悦,以及一桩心愿终了的欣慰。哪怕他的目光又慢慢地黯淡了下去,笑容也慢慢变得形式化,走上前去问:“那你打听到了没有,要多少钱?”

    “那老翁说,此木极其难寻,若赠必赠知音人。”

    于是他便跟童星海请求了要去终南山,一番犹豫后也终于吐出:“若是不去,终生抱憾。”此时风声已减,阚夏青便能跟着尤应沂和江雅秀一同去终南山。就在那云雾缭绕,千峰竞秀的青山绿水之中,他们见到了位于山溪之畔仙风道骨的老翁。

    尤应沂琴技乐理向来不错,未料取出箫来,听老翁抚奏一曲,箫声却并无可伴可和之机。老翁的琴却是奏得极好的,与尤应沂的清逸和萧琴的和美不同,他的琴曲峭拔,犹如直刺云霄的山峦,辽阔高远。尤应沂见如今便要徒来,无法取得桐木回家,也是郁郁寡欢。

    清风吹过他的发髻和飘逸的衣带。这一瞬的失神后,她的嘴角也不自禁,微微上扬。淡而又淡,淡得仿佛不存在,也深而又深,突然让他的心为之刺痛。

    于是还之一笑。

    “萧姑娘。”

    之后他就没来由地生气起来,气她无畏,气她不知死活,气她欺骗,气她逃跑。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可是一想到将她伤成那样的是自己,他又狠自己狠得不行。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在萧文虹赶到接应的时候之是象征性地追捕一下便将其余人遣退。也许他只是想拖延时间,想让萧文虹在撤退的时候不那么紧急,抽出些时间多看看她的伤势。

第五百七十五章:棘手的难题

    突然,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响,震得探云爪产生了细微的偏移,加之缎带受力过重,眼看褚高驰就要掉回井内。

    萧琴一见大惊:“提气!”话音未落,她暗暗运功,大袖一挥,以内力发出一道气流在褚高驰脚下。

    褚高驰一蹬之下只觉得似乎有气流徐徐拖住他,忙接力使劲一拉缎带。几乎是探云爪头部划落墙壁的一瞬间,褚高驰猛地飞跃出枯井。

    然而落地的一瞬间,他却不是离开而是飞奔回井边,声嘶力竭大叫道:“小姨!”

    最后那一声,他听得清楚,那分明不是机关移动的声音,而是——爆炸!那绝对是小规模的爆炸,而且威力已经比上一次的要强上了许多,可能一会还会加强。他虽然没见过这种机关,但是最少半个时辰,这间院子恐怕会全部被炸毁。

    “缪觅陪着她呢。”

    那一战之后,萧琴在犹晔堡修养了不到半个月,就又动身前往望云亭。尽管她知道那个时候褚茹雪不可能赴约,可还是执意如此。

    “他有事缠身,我又没有这样的理由,总不好再爽约的。”萧琴笑嘻嘻地讲着她的歪理,却是看得东郭从露一阵难受。

    江雅秀的心一颤,然后看到他回头,猛地走了出去。

    两滴泪无声的滚落了下来,有丫鬟来扶她。她依着她们麻木而冰冷的手,从地上站起来。独自拭去了脸上的泪,忍住不哭。江雅秀再未出门,整日在童府中看书,做女红,童星海也有七八日未来找她。

    他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表现过。

    她百无聊赖的待在绣楼里,没有任何人来看她,也很少有人能陪她说话。直到今日,本来平静的午后时光,她躺在榻上小憩,突然,门被吱呀的一声推开了。

    只有她一个人的室内,这声音显得十分明显,扰乱了她的睡眠。她朦胧的睁开眼,然后抬起头,却是童雪峰,站在门口沉默的望了她一眼。她微笑,然后看到他搓着两只胖胖的手,一边走了进来,一边唤了声:“姑姑……”

    江雅秀从榻上撑起了半个身子来:“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有!今天伯父给我出了个难题,”他在她的榻侧坐下,皱着眉头说:“所以我来请教一下你……这难题可棘手呢。”

    缪觅竟然没有回七茶楼,乱战之中险些丧命,好在最后终是让她寻着了萧琴,要死要活地哭过一回后,便说什么也不走了。

    萧琴抬起头,望着眼前男子眼中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微微勾起嘴角,“皇上请恕萧琴直言,皇上是打算让襄王爷即位的吧。”

    忽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正好闪过眼前人的双眼,微微惊诧的面容带上笑意。他垂下头,那张与公孙顷极其相似的脸上,却有着与他不符的成熟与狡黠。

    “不错。公孙顷看中的孩子果然非同凡响。”

    尤应沂轻“嗯”了一声。阚夏青便蹲下身,拾起那根小木棍,也在雪地上写起字来。一边写一边念道:“木兰去皮而不死,宿莽经冬而不枯。”

    这一夜,申丰雅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进了那间房。

    “缪觅?”

    萧琴冷笑:“怎么样才算?我姓萧,这算不算?”

    “恐怕你也只有这么一点好说了,况且,就不知道萧文虹承不承认你这个‘萧’字。”

    萧琴笑得更冷:“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我萧琴原就是为自己而活的。”

    “好个为自己而活,那请二小姐索性一定要按着自己认定的路走下去,别给本王嘲笑你反悔的机会。”

    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自床榻响起。

    “你妹妹叫缪觅?”说起来,申丰雅还不知道小兔子的名字。

    “六皇子。”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俯身到萧琴耳边道:“你这副样子定是不能回府了,先去我府上再说。”

    萧琴点点头,突然惊呼一声,身子便离了地。公孙顷将萧琴抱了起来,萧琴惊恐地搂住他的脖子。

    “你就打算这么将我抱着走过去?”

    他挑眉:“怎么了?”

    萧琴暗骂他笨蛋:“快放我下来。”

    言罢萧琴又瞅了瞅一旁的祺安,他面目平静,看向别处。萧琴脸红了红道:“六皇子在这里。”

    尤应沂愣了愣,然后定睛看着雪地上在他的那行字下面女孩歪歪扭扭的小字,“嗯?”了一声。

    “你觉得这一句怎么样?”

    尤应沂眨了眨眼睛:“都是屈老先生写的,自然都是好的。”

    “虽然说都是《离骚》里的诗句,但是每一句诗的含义都不同,其价值也必然不同。哪怕都是好的,也不是都一样好的!”小丫头微仰着脸煞有其事的声明着说道,然后望向那行字,粲然一笑:“这是我最喜欢的《离骚》里的诗句。”

    “我不会离开他的。公孙顷也不会答应,他连这个王爷都不愿意做,更何况是皇上。”萧琴站起身,脸上挂着舒心的笑,“皇上如果这般疼惜王爷,就请替王爷考虑考虑,一味地将人护在手心里,只会给他们一种深深地压迫,而不会让他们幸福。皇上可知道为什么梦绮宁愿舍弃这荣华富贵也要离开皇宫吗?”

    公孙无迹冷着脸不说话。

    而犹晔堡,虽然萧琴不说,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当初夺权是不得已,却是刀光剑影中拼抢;而如今,朝廷动荡,傲雪堡名存实亡,落日山庄虽然不归附于犹晔堡,却也绝不再和犹晔堡对立,这偌大的江湖终于拜服于她一个女子脚下,可是她却又漫不经心起来。

    “无趣,无趣得很啊。”这是她近来最常说的话。

    冬天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来了,为了防止萧琴瞒着众人在紫衫上偷偷咳血的恶习,褚茹雪硬是给她寄来一件雪白雪白的狐裘。信里一再叮嘱她这东西如何如何的贵重,如何如何的难得,若不心疼大可继续朝上面摸瘀血,大不了他杀光全天下的白狐狸。

    “小姨,小姨!”褚高驰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他明知道萧琴就在下面,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褚高驰!”萧琴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能听见,听我说,高驰,别冲动,别慌。你现在照我说得做!立刻离开院子,越远越好!你回去告诉褚茹雪,就说……很抱歉,我不能和他下完那盘棋了。”

    “小姨!”泪水模糊了双眼,褚高驰哭得声嘶力竭。

    又一阵爆炸声传来,褚高驰清楚的听见下边有什么倒塌的声音,可能是爆炸已经引起通道部分坍塌。这院子下边恐怕大部分都是空的,他得赶紧离开才行。

第五百七十六章:不想错过

    萧琴回过神来,摇摇头:“那庸医说我内伤过重,我倒没什么感觉,运功的时候也很顺畅,没有经脉堵塞的现象。”

    “庸医……不是,大夫说得是小姐的心脉损伤过重啦!”缪觅吐了吐舌头,自己险些也被带走了嘴。

    “心脉?”褚青岚皱眉,“该不会是爆炸震坏了心脉,那可糟了……”

    “七姐——”褚茹雪并不知道“滴水穿心”的事,萧琴当然也不会想让她知道,“都说了是庸医了,他的话怎么能信呢,我心跳得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不信你问缪觅,我这几日可曾咳嗽过?”

    滚落的去势一停,萧文虹也立刻按住江雅秀。一咬牙,江雅秀能感觉到肩胛骨骼有碎裂般的痛。他的眼神似乎巴不得她立马就去死,在江雅秀瞬间堪称冷酷的眼神中,他的表情也几近愤恨。

    “——你刚才想干什么?!”说话间,他的手也微微一松,江雅秀立刻从他手下挣起。西门敏智等人也恰好赶到。望着萧文虹那对如朗星般的眼睛,她的身子被人扶起,却是那位急急奔来的灰袍文士。

    他从孙敖曹一直说到孙万荣,尽量的把声音放低,注意听着身后那桌案上的对话。只要是关于他父亲的,一字一句他都不想错过。

    “等下……”萧琴拉住公孙顷的衣袖,刚想问个所以然,忽然一抹浅碧色的影子飘在眼前,虽是男人装扮,可那双水波荡漾的丹凤眼,不正是镇安公主公主。

    萧琴猛的冲过去,不顾身份阶级便拉住她的胳膊想仔仔细细的瞧个真切。不料那镇安公主公主却“咯咯”的笑出了声,我自知受了愚弄,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闷着头不说话。

    “琴儿可是生气了?”

    “时候未到,快了快了……”声音由清晰变得模糊。

    “嗯?”萧琴睁开眼睛,白光照的她眼睛有些酸痛。

    褚青岚猛地回过神来。

    这个声音……褚青岚隐隐有些无奈,这个声音不会有别人。

    姚信瑞也赶紧跟了过来,趁夫妻较劲儿的空儿,草草地跟琴儿说了下情况。

    “田姑以前是傲雪堡的厨子,知根知底儿,大家都是熟人,住在他们家十分方便。”姚信瑞一脸谨慎,似乎在担心琴儿有所不悦。

    琴儿却耸肩道:“挺好啊。”

    “这事我本不该插手,但你们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你太过于谨慎,而丰之康是商人本色,即使双方都有诚意,恐怕也要周旋一阵子,那样对你们百害而无一利。说句自私的话,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方不利。”

    萧琴微笑:“九姐的意思懂。只是……我也看得出,九姐既然有意,为何还要三番五次拒绝他呢?”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出其不意,不在封博涉眼皮底下落脚而已。可惜这姚堂主太谨慎,竟然还找户认识的人家,如果完全是陌生的农家那才好。

    ……~~

    田家有个出息又孝顺的儿子,这从田家的住宅就能看出来。

    和别户人家相比,田家想必算是这村里的大户,五间土房,还不算厨房,棚子什么的,加上一个大院子,条件还是不错的。

    “青岚你在这里啊!”丰之康小步跑过来,“我正找你。”

    找吧找吧,等回了茶楼她就能安宁了。

    “什么事?”褚青岚眼也不抬。

    “我明日要出门。”

    琴儿坐在萧琴身边护法,看到萧琴醒了:“小姐,您醒了。”

    “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去五天了,明天就是去魔兽森林的日子。”

    五天?

    萧琴闭眸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中级玄师?这么快?

    萧琴眯了眯眼眸,难道是那个老头帮的?

    “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

    片刻后,雨雪风霜拿着衣物和热水进来,看到萧琴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这天赋!只有成王殿下可以比拟啊!这才几天就中级玄师了!我的天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公孙顷多此一问,简直就是废话。萧琴先前在萧言文和褚映城那里受了气,如今又被他俩愚弄,心里的火更加的旺盛。

    镇安公主道:“萧妹妹莫要生皇叔的气了,这都是我的主意。”

    萧妹妹?萧琴的额角抽动了一下,脸上陪笑道:“我怎么敢生王爷的气。”

    镇安公主摇摇头道:“哎,果然是生气了,我向你赔罪可好?”

    萧琴一听忙俯身道:“萧琴不敢。”

    时间慢慢的过去,说的也无非是些旧事,父亲在世时彼此的友谊,而这声音尤应沂听着也有些熟,于是想回头看看说话的人是谁,却又不想被萧琴发现而没有那么做。

    “萧琴,喝茶吗?”突然他问,就从席上站起:“我去拿壶茶饼。”

    萧琴没说什么,他径直往前走去,然后有侍者立即问他要什么东西。他说了是君山银针茶,一边回头望了一眼,在萧琴的对面,背对着她的老者,那穿着浅青色衣袍的背影……确实熟悉,他望着他在脑中回忆,然后茶壶立即递了过来,侍者准备帮他把茶送过去,他却摇了摇头,坚持自己亲手拿去。

    走回桌案边,他敛衽坐下,然后想起了那背影是谁——苏文崇。却不知他为何会到得此处。原来他曾是父亲旧友,而他竟浑然没跟他说过。

    那么……他现在又是跟谁谈这事。

    “姑姑、姑姑!你没事吧!姑姑!”文士急忙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江雅秀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奇妙诡异的光,她冷笑道:“萧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刚才也不过只是打球而已……”

    “你根本就是想谋杀!!”

    萧琴已被尤应沂亲手扶起。一头乌发长长的披散而下,有些乱,然而秀美的容颜却仍然无可掩饰的呈现在了福王的面前。他从马上跳下,她的脸色有些无措和紧张。他能听到听到尤应沂一边扶着她问“没事吧!”然后她呢喃了一声:“福王殿下……”

    福王望着她,虽然没有呈现笑意,然而目光也十分柔软。

    众人皆屏息以视。半晌之后,他方才淡淡一笑。

    缪觅摇摇头:“姑娘白日里好得很,都是夜里偷着咳的,还出了好多紫色的血呢,以为我们不知道……”

    萧琴笑容僵住:“喂,你说过帮我哒。小丫头说话不算话,不好噢。”

    “我见到老板就撒不了谎,也看不了别人说谎。”缪觅俏皮地朝褚青岚眨了眨眼。

    萧琴不满地嘀咕道:“什么嘛,当初还以为你人如其名人如其貌是个端庄贤淑的美人……”

    “老板你看她,老是这样气人!”

第五百七十七章:有什么理由

    可是他却已经在这宫中生活了二十二年,两朝天子对他来说,一为父,一为兄,皆是寻常人家应该亲密到不能再亲密的血肉之亲。可是这两个人,事实上都活得很糟糕,也许权力能给人短暂的满足,可他在宫中长久看到的,却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皇兄恐怕也是拿准了他的性格,才用这番话来试探他。

    可是,江山实在是诱人的东西啊,他今日虽可如此,可日后呢?今日的小褚高驰对他崇敬不已,可日后呢?

    而权力,是让人与人之间产生嫌隙的最好武器。

    况且,褚茹雪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若干年后,当一切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怎么有理由不去做,不去拿?

    尤应沂和阚夏青都大惊站起,尤应沂立刻朝着萧琴疾奔而去。

    萧文虹暗地里派了人去打听尤应沂的消息,跟着他,看着他每日有什么举动。而简秋走后,萧琴这里没有顶替,萧琴为此而不敢草率离京,于是便拖了下来。未想到在中秋节形式而惨淡地过去,不过短短几日之后,麻烦便也来了。

    公孙顷听后面色如常:“那追来之人必是师父了,但梦绮未免太过胡闹。”

    师父?莫不是他当日说过的师父?

    “梦绮母妃去得早,皇兄就她一个女儿,平日里宠爱有加,未免骄横些,但人却是极好的。”

    这下场面的确有些失控了。

    四大家族频频出状况,不能不让江湖之人人心惶惶。况且,方才明明情况完全倒向傲雪堡一边,如今傲雪堡却瞬间又成了四大家族针对的对象。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人早有安排?此时,不少人开始关注起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文虹,是否四大家族早就已经跟落日山庄达成一致,所以落日山庄这次才能一直保持沉默?

    原来镇安公主公主名唤公梦绮。

    来人是丞相府的仆人,看到萧琴之后愣的眼都不眨。

    “二小姐……”

    阿诚开口第一句便是,“小心磕伤。”萧琴咂咂嘴,“饿吗,只有果子,将就一下。”轻轻把果子放在阿诚手上,萧琴说,“起码可以补充气力,便于明天回家躲过山上的杀手。”

    说罢,萧琴拿起旁边的果子,啃了起来,高韶诚沉默。

    “惊讶我能够看到果子?”萧琴边吃边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密探。”高韶诚依旧沉默,萧琴舔舔嘴边,“你不会生气我瞒你吧,都是有原因的。”

    萧琴看到仆人痴痴的望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视线落在了那个仆人身上。

    仆人猛的一震,感到一股凉意,立马回过神来,慌忙低头“二小姐,成王殿下已经来了。”

    “嗯。”萧琴带着四个小丫鬟施施然朝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一眼便看到了高玉成。

    今天他一改往日的黑色锦服,身着的是深兰色,衣摆处修着几点银白色的翔云,一根紫色腰带竖起精瘦的腰身,一头墨发用一根淡紫色丝带微微束着,俊美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冰冷。

    萧琴看到高玉成后一愣,在缓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四个小丫鬟也是一愣,随即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头上一群乌鸦飞过,萧琴满脸黑线。

    春花嫌恶的瞅了他一眼,拉着萧琴便要离开。萧琴不忍,掏出荷包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他捧着银子退了两步,连声道谢。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乞丐像决堤的水一般不断地涌过来,他们叫嚷着磕碰在地上,一齐向萧琴和春花拥过来。萧琴望着一双双高高举起的手,本想一跃而起的脚步迟疑了。

    京城里虽然有乞丐,但从来没有这么多过。

    “小姐,快走。”春花尖声叫道,萧琴才猛地回过神来。抓住她的手,一跃而起,正好飞跃到旁边的矮房之上。

    “这里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乞丐?”

    走在回府的路上,萧琴有些不解地问春花。春花撇着嘴还在抱怨萧琴扔给那乞儿一两银子的事。

    萧琴点点头表示同意,只见公孙顷偏过头来笑道:“若是你能与她早些相识必会成为密友。”

    萧琴摇摇头笑道:“我萧琴一介草民,怎能配与公主结交。”

    公孙顷眼波流转,话锋一转道:“梦绮母妃去世,平日里一切便均由师父打理,昨晚她私自出宫,怕是师父发觉后追随而至的。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唯一能治住她的便只有师父了。”

    昨夜那道影子,虚无缥缈,好似鬼魅,令人不寒而栗,难怪镇安公主公主会怕极了他。萧琴当时吓得两腿发软,此等丢人之事还是不说的好。

    本来萧文虹也跟萧琴说过,在她的画像上她的长相不算出众,他安排过也检查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能逃过这一劫。然而没过几天,突然一个太监传来了武惠妃口谕,说没想到萧家还有一个女儿,容貌虽然不出众,然而萧家素来家教有方,名门大户,王妃更应以德为重,于是要传萧琴明日一早进宫去,好让她见见。

    这消息无疑晴天霹雳,萧如诗气得一个晚上没吃饭,又是哭泣又是砸东西,而震惊的却是萧文虹,以及萧琴。

    萧琴容貌本就出众,虽然武惠妃传她进宫是因为画像上她并不出众的容貌,然而这一去,谁也不知她进宫去的结果是福是祸。而萧琴呈递上去的画像不出众,让萧明达知道了是萧文虹做的手脚之后,也免不了是一顿责骂。

    福王震惊的望着倒在他马下的萧琴,泻下的是一头如瀑的乌发。竟是女子。同时一些人也立刻下马,向滚下马的萧文虹和江雅秀急奔而去。

    滚落的去势一停,萧文虹也立刻按住江雅秀。一咬牙,江雅秀能感觉到肩胛骨骼有碎裂般的痛。他的眼神似乎巴不得她立马就去死,在江雅秀瞬间堪称冷酷的眼神中,他的表情也几近愤恨。

    “——你刚才想干什么?!”说话间,他的手也微微一松,江雅秀立刻从他手下挣起。西门敏智等人也恰好赶到。望着萧文虹那对如朗星般的眼睛,她的身子被人扶起,却是那位急急奔来的灰袍文士。

    “姑姑、姑姑!你没事吧!姑姑!”文士急忙帮她拍打身上的灰尘,江雅秀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奇妙诡异的光,她冷笑道:“萧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刚才也不过只是打球而已……”

    摄政,实在是一条难以想像的不归路。

    “王爷,到家了。”

    车外的声音让褚茹雪回过神来。

    撩起帘子才发现果然已经回到了庐王府,看着眼前的大门,褚茹雪不由地想:庐王府的门与内城的宫门比,果然是太小了呢。

    而下一秒,他却浑然怔住。

    自己……在想什么?

第五百七十八章:鲜少人住

    还真是白痴都看得懂。

    东郭从露办事向来很有效率,落脚的地方是附近镇上的一个小客栈。

    这是个僻静的小镇,似乎什么都是小小的,包括客栈,整个客栈只有三间客房。小小的镇子位于两座驿站之间,多走几步前面就有供给充足的大城,所以几乎没人会在这里停留,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摆设,鲜少有人入住。

    因此,当东郭从露提出在这里留宿时,萧琴一百个满意。

    “说了什么?”眼盲所带来的麻烦,在阅读上有了最大的体现,萧琴不由有些心焦,刚才刻意活跃的气氛到底也压抑起来。

    “七茶楼那便可能出了点事。”

    “……你知道?”

    褚茹雪眸中透出些愁绪:“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在江湖中埋了多少人脉……你以为就只为和你争地盘么?七姐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我没有理由去打扰她。”

    他只能暗中派人远远的保护,尽量不惊扰褚青岚的生活。

    萧琴便继续用饭,一边问了些关于善东的问题。地理状况自是不必说了,却是关于善东历史的事,她一无所知于是很有兴趣。尤应沂也回答着她的疑问不厌其烦。江雅秀听着这些东西虽然也觉得有意思,可是毕竟自己用不到。而这些对于萧文虹来说就更用不到了。她回首一望,却见萧文虹虽无厌烦的模样,却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武德四年,孙敖曹被授为云麾将军……”

    看来这几个人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了,萧琴继续看着动作大片,但胯下的马看到自己主人被围攻,早已经焦躁不安,马蹄不住的蹬着地。

    “好了姐姐,我知错了。”祺安搂住萧琴的胳膊,柔声说道:“今儿个你也累了,我不打扰你,早些休息吧。”

    他说完,已经站了起来,萧琴发现他袍子上竟还有未干的雪污。

    “你今天不是在前朝宴请大臣么,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每年都一样,那些歌舞看了十几年,早就厌烦了。”祺安披上黑色华贵的裘衣,回过头对萧琴道:“对了,今年的贡品里有几张狐皮,毛色质地都很不错,改日让内务府给你新做件狐裘披风来。”

    高韶诚陪同申三爷一起进入萧琴卧房。“申三爷,晓鹂足足睡了两天天,不知是否严重?“他看着申三爷给萧琴诊脉,在一旁有礼貌地问到。

    “首先,来人的第一镖,目的并不在杀我,而在于吸引我的注意。”

    褚茹雪注意到了这个人的手,那是一双修长灵巧的手,跟他一样,天生擅长暗器的控制。这样一个老手,在关键时刻是很少失手的,可是——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那一击。从窗外的角度看,刺客方才的那一镖分明是偏的。他若不动,飞镖可能只是贴着他的衣料划过,偏偏他反击了,飞出的匕首擦到了飞镖的边缘,使那支镖产生不大不小的偏差,这才刺伤了他的左臂。

    褚茹雪继续道:“但是,他也没准备活着回去。就算我不出手,他也会用其他的方式死去,然后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冷笑道,“他应该是认为,我堂堂庐王怎么会亲自检查这晦气的尸体呢,更何况我是出了名的谨慎之日呢,万万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当然是派府里的下人去检查尸体。”

    濮阳昔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没有事情的,你这是信不过我小老头儿,哎呀呀,那这样的话,你找别人看她,浪费我时间,不如吃大餐去。“申三爷说完便放下萧琴的胳膊,夺门而出,“我吃我的饺子去。“

    高韶诚赶忙拘首,“请二爷见谅,还请留下……“申三爷已经折了回来,你这娃儿待人不错,就是太板正了,算了,你这次就欠我小老头儿一顿大餐,大男人利索地,咱们中午解决了这件事。“高韶诚不甚意外,连忙颔首。

    “这女娃娃叫晓鹂啊,名字真难听,不如叫做阿花。“申三爷对着阿诚说到,“按日子来,最迟不过明天就醒了。来来,聊些有趣儿的吧,这女娃不像你亲妹妹啊。“

    “确实不是亲兄妹,那时正值家里灾厄,我姐姐带我到丹武去治疗寒疾……““丹武?““正是,我们初到遇难,谁知烈光寺正逢灾厄,走投无路时碰到晓鹂。途中我们二人与姐姐分离,以后便是一路相伴至今。“

    “不必了,我已经有一件了。”

    祺安走过来,拂过萧琴额头上的碎发:“我知道,那件还是褚映城派人给你做的,时候长了些,早该新做一件了。”

    萧琴不再说话,他凑过来,温润的气息的覆在萧琴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萧琴浑身战栗,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虽然萧琴可以忍受他在萧琴身边,却很难再有更加亲密的动作。

    看着公孙顷这么卖力的在打斗,萧琴却在这里看风景,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可萧琴想帮忙啊,就是没有兵器。四下望望,却见马脖子上套的兜子里斜插着只玉笛。

    萧琴举起来看了看,上等的玉石打造而成,拿在手里还挺沉,勉强可算作武器吧。

    萧琴安抚式的拍拍踢山的脖子,在它耳边说道:“萧琴他们过去帮他好不好?”

    踢山听了立即嘶鸣一声,猛的朝公孙顷奔了过去。

    真是匹神马!萧琴微微赞叹,眨眼之间已到了公孙顷面前,他望见了萧琴,却猛地停滞了身形。

    这个傻子!看什么看,不知道你背后有人虎视眈眈吗!

    萧琴猛地抽出玉笛,一跃下马,对着公孙顷身后的刺客一阵猛敲。

    这笛子还真是结实的很,就是短了点用着不太顺手。萧琴兴奋起来,习武多年,这可是第一次实战演练。

    “……尤修远大人就把那幅画赠予了我。”身后的桌子上传来的声音说。

    “行辽州总……”当那个词语跳进了尤应沂的耳朵,他霎时一震。

    尤,子,原……

    萧琴见他停住不说话,奇怪的问:“怎么了?总什么?继续说啊!”

    “啊……嗯,”他胡乱应着,继续说:“行辽州总管……”然而仍然记得那清晰的三个字,处于“大人”之前的“尤修远”三字。

    萧琴叹气:“为什么不希望什么,却偏偏来什么呢。”

    越偏僻越好,越没人越好,越安静越好,这就是萧琴的要求,而这里绝对符合。

    偏僻是为了出人意料,人烟稀少方少事端,至于安静……就是安静了,至少耳根清静。

    “喂!你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啊!”褚高驰没想到萧琴这么轻易就改边计划,他本以为她走得这么匆忙是因为有一刻也耽误不得的事。

    “没有呀,我在开玩笑。”萧琴冷笑着欺未来的“君”。

第五百七十九章:捏一把汗

    “你直接拿去抄吧!”她转而微笑:“舅舅近来卧病在床,许久未来书库了。这童府现在也是我的一份,没有人敢说你的。”

    尤应沂对此感到奇怪,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也好,那我今天和明天抄完,后天还给你。”

    “江姑娘,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多知道一些父亲的往事吗?”

    阚大人仍然是一脸悲痛,阚夫人仍旧不停地用手绢擦拭自己的眼,尤应沂望着阚大人和阚夫人,目光因悲伤而轻颤:

    “伯父、伯母。今生尤应沂对不起夏青,负皇天、负后土,”语声说着说着,依稀有了哽咽:“负父母、负夏青……这一生,不能够白头偕老,如今她死了,我也愿意陪她一辈子。”

    “应沂……”阚夫人哽咽着唤他。哪怕尤应沂另投童星海,她仍然喜爱他,并不讨厌他。毕竟这么些年过去,尤应沂是个什么人她都看在眼里,固然不得不分道扬镳,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与尤应沂断去了所有的感情。

    爹爹,母亲和言文也都先后来看了萧琴,确认萧琴没事才离开。母亲守了萧琴两个月,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病又犯了,每日咳个不停。萧琴让绿翘扶她去休息,春花守着萧琴便好。

    等屋内又静了下来,萧琴困倦不已,睡了过去。

    待醒来,天已暗下来,屋内昏昏沉沉,一盏油灯在桌上发着微弱的光。春花靠在椅子上睡熟了,地上隐隐的有个长影。顺着影子望过去,只知道是一个人侧身而立,但外面昏暗不堪看不真切。

    萧琴突然笑出声来:“你终于说出来了,这话在心里藏了好多年了吧,不好受是不是?”

    萧文虹一怔,突然别过头去。

    “什么都给我了……是,原来哥哥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啊。武林盟主的父亲将武尊令及一身的功力都给了妹妹,却什么也没有留给哥哥你,所以哥哥一直都很讨厌我这个妹妹是吗?”

    萧琴一边说一边笑,声音却是越来越大。

    “真的要退婚?”

    “真的。”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然后淡淡笑了一下:“那好吧……”心底升起一阵深深的空虚感和无奈感,他看到她望着他,也未回避她的视线,以同样的方式,望着她。

    既然她不幸福,他也不会勉强。虽然他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己将自己的幸福置之度外,但也不能因此而不顾虑别人的感受……

    阚夏青望着他脸上平静无波的神态,倏然间,尽是解脱的轻松感和被抽空的空虚感。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下眼,不知是悲是乐,是喜是忧。只是一切都太顺利,也太迅速,太轻巧,轻巧到连自己都觉得,只是一个梦境。

    正在惊谔中,她突然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倏然抬起头,却是正抱着断琴冷冷地望着她的秦婶婶。她看见琴时涌起的惊喜又随着秦婶婶的冷淡和断裂的琴身,硬生生地消退下去。

    “秦、秦婶婶……”

    秦婶婶看上去很生气,也很失望,望着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手足无措:“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

    “小姐!”秦婶婶悲哀以极的问道:“你……你到底要秦婶婶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在饼店用完午饭,晴朗的天空飘浮了几丝阴霾,风一阵一阵的吹过,似是要落雨一般。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长,萧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记得自己几乎自虐的睁着双眼,只到昏睡过去。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很早就醒了,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失眠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起身揉揉酸疼的筋骨,看着透过窗格子斑斑点点洒落在地面上的晨光,心头有种大劫初过的感觉。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萧家兄妹,竟然是前武林盟主遗孤?

    在场不少人为此捏了一把汗。

    萧琴那时真的将他当成萧琴的弟弟,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前几日蔚婉派人来说已到了京城,怎么最近却没了消息?”

    他不经意地瞥了萧琴一眼:“定安王和王妃下榻在使馆内,两天后进宫。”

    萧琴看到他的眼神,不再询问下去,这本就不是萧琴该问的事,只好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祺安似是有心事,吃了两口便挥手撤下了。

    之后祺安在一旁借着烛光翻看着书,萧琴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软椅上喝着茶。

    过了估摸有半个时辰,萧琴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了,突然眼前一暗,再一抬头祺安已然站在萧琴面前。

    “怎么了?”萧琴略带迷茫地问道。

    “你今儿个是不是都没出安华宫?”

    萧琴唤醒了春花,她揉着眼对萧琴说道:“哦,那定是襄王爷。”

    萧琴让她去请他进来,公孙顷脚步极轻,几乎脚不沾地,他依旧是一身月白衣裳,头发松松散散的用发带束起,唯一不同的便是脸上沉重的表情。每一次萧琴见到公孙顷他都是容光焕发,潇洒至极,如今却是疲惫不堪的样子。他的脸白皙无暇,萧琴放了心,看来当初那一刀不深,脸庞依旧是那么好看。

    他就坐在萧琴身边,一错不错地望着萧琴,也不说话。就跟萧琴初见他时脸上的表情一样,不知为何,萧琴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

    他抬眼望着他们道:“让我带夏青回去吧!”

    室内静寂。

    “让我……补偿她。”没有必要说谎的场合,他也不能再说谎,望向不知名处的眼,镇定而无悔地说出:“要不是我没能护她周全,她也不至于……如此早早地便命丧黄泉。”

    “……你、你说是因为你没能护她周全?这么说,她住在哪里你都知道?你……”阚大人惊愕地望着他,满堂皆惊。

    江雅秀蹙眉想了想:“你父亲是因为诗而被赐死我是听我表哥说的。他也只知道这个而已,要帮你……大概……”

    “那你舅舅舅母呢?”

    “他们才不会跟我说呢!”江雅秀十分不以为然的望天:“舅舅舅母都不是爱打听闲话,管闲事的人。童府的公子少,姑娘们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而且这消息本来就封锁得好,不然你早就知道了,也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至于我舅舅……生前虽然和你父亲有些交情,但也不是很深的交情,现在要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尤应沂的神色微微黯淡:“不过……”蹙眉呢哝转瞬间消散,她的眼睛一亮:“有了!”

第五百八十章:怎会无关

    “褚高驰那小子是你在教?”

    褚茹雪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某人当年的原话,他奉还。

    “故意把他教出这拒人千里的性子,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就仅仅为了昨日给她一个下马威?

    误人子弟!

    琴儿瞥了他一眼。

    好好的小孩给教得看不着阳光,换了她,才不会这么做。

    “不这样,你会跟他来吗?”

    琴儿停下酒杯,想了想,摇摇头。

    “不会。”

    现在她都后悔了。

    萧琴一震。随即听到了水榭里骤然响起少女们咯咯的巧笑声,以及对尤应沂的招呼声。丫鬟们早已倒水的倒水,拿茶点的拿茶点;那湖绿裙子的少女回过身来,见着萧琴也觉好奇,便问:“姐夫,这位姑娘是谁啊?”

    听她如此亲昵称呼,尤应沂怔了怔,旋即微笑:“哦,她是我表妹。叫萧……萧琴。”

    “原来是萧姑娘啊!”

    望着春花痴迷的表情,萧琴有些好奇,母亲既然是第一琴师为何这屋内连个琴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个问题萦绕在萧琴心头很久很久,春花虽然八卦,但看这样子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萧琴漫不经心的问道:“母亲红遍京城是什么时候的事?”

    春花毫不犹豫的答道:“十六年前。”

    “那时你又几岁?”

    萧琴瞥了她略有些红的脸庞,她难掩尴尬,有些急躁地说道:“这事情虽然早,可流传甚广。”

    神思恍惚,她不停地修行,却始终无法参透山洞墙壁上的图画,于是她决定趁机再上山一次。

    大雨倾盆,隔断了所有的感觉,萧琴心里暗自开心,天气刚好帮助自己。一路无阻,直入山洞。刚进山洞,虽然一片宁静,萧琴却感觉到山洞里有人,便朝外走。

    一堆石子扑面而来,接着是树藤、灰土之类的杂物,其中夹杂着水滴打落在萝卜头上,衣服摩擦的声音。萧琴抽出软剑,一一抵挡。

    一波战斗以后,里面竟再没有攻势。萧琴慢慢走上前去,想到这是秘密山洞……萧琴不由得怀疑。突然背后石子飞来,想要将萧琴打晕过去,却无一致命。

    萧琴自从前段日子右手恢复之后,全身筋骨错乱,穴位颠倒。她将计就计假装晕倒,直挺挺摔过去。假睡之后,一双胳膊迅速环住自己,将自己轻放在地上,而后抱到石床上,这熟悉的皂粉味道……

    “哦?都说些什么?”

    爱八卦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享受那种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的满足感。当她的满足感得到了极大地充实,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你想知道的东西。

    萧琴知道大鱼要上钩了,心里偷偷地微笑。

    “是姐夫的表妹啊!”另一个少女也奔了过来:“难怪这么漂亮!来让我们好好瞧瞧!”

    阚夏青也走了过来,望着那女孩笑骂道:“你啊!整天风风火火的!”说着执起了萧琴的手,一边招呼尤应沂进来,一边向萧琴笑道:“萧姑娘总算来了。姐妹们正玩在兴头上,不如先玩玩再去弄琴?”

    但她的神情仍然坚决:“琴儿的母亲曾经也为了爱情背井离乡,逃奔上千里。她同样是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我相信她做得到的事我也做得到……更何况,我做的是我应做之事,也值得我去做,我一定不会后悔。更何况我这一离开……”她望向秋日凄清的黄叶,“也能有更多接触外人、选择自己想要的终生的机会,不是吗?”

    尤应沂沉默,阚夏青的神情显得也不是那么喜悦和高兴。但是她的眼神仍然是清澈而明亮的,世界在这样的眼瞳里绽放出纯洁明丽的色彩。然后她把视线移向他,坦白而期望地望着他。没有犹疑和忐忑,只是那么认真而明亮地望着他。

    萧琴从宫中回来到萧府中后,萧文虹立刻到府门口迎接。她的脸色仍然是有些闷闷不乐的,和去时无异。一并同萧文虹往府内走,萧文虹一边也连忙问:“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

    “武惠妃说我长得和画像上不怎么像。”

    “然后呢?她显得失望和不高兴了吗?”

    萧琴点点头,阚夏青也莞然笑笑,便先从雨儿开始,把那些女孩和丫鬟们,一个又一个的跟她介绍。

    然而萧琴心却不在此,早已开始出神,却全然记不起谁是谁;浑浑噩噩的,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般难受。阚夏青每介绍完一个,就“哦”,“这样啊”,或者笑笑,以作应答。

    好不容易介绍完后,她终于得以松口气,回过头,乍然见到尤应沂的面孔。淡然、平静……他静静地望着她,直到她也看到他的那一瞬。他想回过脸,然而双方灵魂仿佛都在轻轻颤动。她惶惑,他也似多了紧张,终于,他得以摆脱这可怕的吸引,微微的,转过脸去。

    她失意低头。

    既然跟缪觅有关,不可能与褚青岚无关,而褚青岚会尽心维护到这个地步的人并不多。之前他还以为褚青岚回七茶楼完全是因为赌气,现在看来似乎并非这么简单。能得到青岚的助力,蒲单蔓的掩护,面对湛飞尘的猜疑全身而退的女人,似乎就只能是……

    虽然他始终猜不透她因何没死,也猜不透为何此事会与七茶楼扯上关系,但是既然“老友”尚在已经确定,他还是决定先停下脚步观望。反正三个难缠的角色都已经聚集到了慕容家,那么他索性多积一点儿德,暂时不去添乱了吧。反正,嫁祸他丰家的真凶,铁定和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找了附近条件最好的客栈,就这么悠闲地住了下去,丰大公子一直秉持着自己的作人原则:他只是一个商人,商不与官斗,商不与江湖斗,不与天下斗,只斗金。

    当然,如果这样的江湖事找上他,他也会用最简单的办法处理掉,最简单的办法第一步就是“观望”。

    的确,如果见那孩子继承了他那一手笑里藏刀的绝学,她是很放心的。反正怎样都吃不了亏。或者那孩子真的一派天真,打心底里是纯洁的十三岁少年,那她也不担心,相信对方真的有在很好的保护他。

    但是现在,这孩子却是在——徘徊。

    不错,徘徊。徘徊在对人性下出善恶判断的边缘,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走进极端。那样倔强而明亮的眸子,像极了某人小时候,也像极了自己,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关心。

    越是拒人千里,越表现出他内心的胆怯;冷漠,其实是因为太过脆弱。

第五百八十一章:不要拦我

    抱着试一试态度,萧琴在厨房旁的药地倒是找到了两株毒茜草,便偷偷摘了一根。早早吃完晚饭后,借口睡觉回了客房。

    当最后的余晖消失在山后,一席黑衣出现在后山,迅速向东南方奔去。

    一刻钟后,萧琴便回到了高家,高家本就只有十几个护院巡府,今天只有五六个,更显清冷。

    萧琴早早守在院内最高的梧桐树上,借着枝丫遮挡,静静地听着下方动静。整个天空黑云飘动,月光偶尔逃出,到了三更,整个高家已经沉睡,偶尔听得院外打更的敲声。

    “和韵!”尤应沂喊了他一声,却仍旧站在原地,抬起眼望向他匆匆穿过园子的身影:“你要到哪儿去找她?”

    分心间,申丰雅觉得心神一荡。

    骗子!

    她确实要问清楚。还有简秋……她要知道她好不好……然后她挣开小纤的双手,很确定地告诉她说:“我要去看她!我还有问题要问她!你不要拦我了!”

    “但是现在……二公子也不在啊。”

    萧家世代习武,萧言文又是独苗,若是他这一身武功废了,虽说可凭爹爹的关系在朝中谋个文官的职务,但前程就基本上毁于一旦。萧家为武将的路也就走到了头。萧琴本以为这话已经足够分量,可爹爹的眼睛在萧言文身上转了一圈,就撇开了,依旧没有答话。萧琴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上去把绳子解了。

    “夫人,夫人昏倒了!”

    失败的拦截过后是将失败的过程如数禀告给带头人,争取从宽处理。事实上,濮阳昔也确实这样做了。

    正在众人吸一口冷气之时,瞿淳静竟然不知为何身子一阵前倾,鬼使神差地将心脉迎上偏转了剑锋,面庞上一阵惊慌。

    萧琴和褚茹雪几乎是齐齐一惊。

    李暄美的失手是萧琴的杰作,那瞿淳静的“自杀”呢?

    褚茹雪听罢却似乎并不惊讶,只静静地品茶?

    有人说赤霄无故逝世,和这一伙人脱不了关系;也有人说,这是落日山庄和傲雪堡联手要打压犹晔堡,以避免其重新独霸江湖。不过这些对于某个人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反正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选择就是了。

    乌宓茜无故消失之后,丰之康总觉得哪里似乎被自己忽视了,一路悠然前行,竟然就不紧不慢地被萧文虹甩在了身后,或者,与其说他被甩,不如说是他故意掉队。

    乌宓茜,那个女人,以及诡异的缪觅,他似乎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既然跟缪觅有关,不可能与褚青岚无关,而褚青岚会尽心维护到这个地步的人并不多。之前他还以为褚青岚回七茶楼完全是因为赌气,现在看来似乎并非这么简单。能得到青岚的助力,蒲单蔓的掩护,面对湛飞尘的猜疑全身而退的女人,似乎就只能是……

    “茹雪?”

    褚茹雪抬头,疑惑地瞅着他。

    “……你还好吧?”该不会被萧琴刺激大了?濮阳昔皱着眉头,不无担忧地猜测。

    “好学生,输一次不算输……不,输两次也不算,这次让她逃了没什么好气馁的,咱们这么优秀的师徒联手还收拾不了一个小丫头?何况那小丫头也是你师妹……”

    “大少,边关好像正缺少一位镇守的将领。”

    濮阳昔笑容僵在脸上。

    突然听到春花的声音在身后想起,萧琴向前望去,只见母亲已经瘫倒在地,萧琴如同被砸了当头一棒,猛的站起身来,膝盖却像陷在地板上一般,压的萧琴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母亲!”萧琴刚忙从地上爬起来,身边一双手已经扶住萧琴的胳膊。

    是春花。

    “大夫可请回来了?”萧琴低声问道。

    “已经到了,我将他带到了掩月居。”她点头道。

    爹爹已经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抱了起来,母亲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

    “娘。”萧琴轻轻的唤着,爹爹则匆忙的跑进内室,他将母亲的身子放到床上,又用棉被细细的盖好,随后慌张地出了门,应是去吩咐小厮们找大夫去了。

    “……我知道。”萧琴继续往前走去,然后摇头说:“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虽然如诗很刁蛮……她继续往前走,喃喃:“我不怕,早一些去,总是会比较好的……”

    她和小纤一起走到从柴居,远远地便能看到,如诗在院前和丫鬟们玩踢毽子的身影。笑语声不断。

    穿着一身火红裙衫的如诗,就像一团在燃烧的烈火,她在丫鬟的赞誉声中把毽子一下一下的在足尖上踢着,步姿很灵动也很美,在正午的阳光下,如同在嗤嗤跳跃的火焰。

    说话的瞬间就动了邪术,申丰雅索性闭上眼猛地抽出腰间软鞭。湛飞尘灵敏一躲,鞭梢自其耳边呼啸而过,撩起一丝碎发。

    “申丰雅真的很好奇,尹公子说话跟放屁到底有什么区别?”

    “哈哈!何必说这么直接呢,多么破坏美人的形象。这是意外,哈哈……绝对是意外……”湛飞尘状似受惊地抚了抚鬓角,“一见到美人不知不觉就用了不该用的……”

    “街上找。”

    “她不会在街上的,你冷静点!”说着,尤应沂也从台阶上走下来,见到萧文虹停住行走的脚步,他的目光望着他的背影,分外清明:“我们就是在榆鞍长大的,榆鞍的盗贼多不多,有多安全,我们不是不知道。”他继续说:“我们认识萧姑娘虽然也不久,但是看得出来,她不会是莽撞迷糊到连路都回不来的人,更不会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找到亲戚后迟迟不把玉鹤送回来。”

    萧文虹的面色一沉,随即心下一激灵,尤应沂继续道:“你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江姑娘跟什么别的人接触过吗?”

    这是唯一的可能……对啊,他居然忘了……

    这可能的危险也使得萧文虹的脸色一白,十分迅速的,朝着尤应沂回过了头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萧琴支撑着不睡,心里不禁烦闷起来,敌人不怕再迟点会撞见丹秋姨他们啊。

    虽然焦躁,她还是耐心的等待。敌人如果有所谋,一定会有所行动,此时时机再好不过。

    东方一里之外传来均匀的步伐声,速度轻盈且迅速。萧琴正身坐起,向来处张望,心里不禁一乐,来人不是密探,今晚成功的几率又大了一成。

第五百八十二章:从何说起

    “方老板,怎么了?开呀?”萧琴一脸不解。

    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似乎也发现了方德胜的异样,一时间静了下来。

    “方某……”半晌,方德胜垂下眼帘,“这一局,方某认输。”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萧琴摇的点数是三,实在是小中之小,就是随便一个不会玩的小孩儿,运气最差也能摇个平手,可方德胜却认输了。一代赌王方德胜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面对三点子数,竟然认输了!

    江雅秀的画纸一铺开,就立刻流畅的画了起来。立刻有一些官吏走上前去观看。

    萧文虹急急的走到了萧琴的身边。西门敏智也好奇萧文虹‘妹妹’的作画水平,紧跟过来。

    尤应沂走到阚夏青那儿,一边心不在焉的望着阚夏青的画,一边瞥着萧琴那边的情况。而萧琴也提起笔,手法很优雅的浸了墨,但却不知道想什么,迟迟不下手。

    萧文虹有些忧心的望着她。一些官员也朝着萧琴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轻声低语着刚才从江雅秀那里看到的画。无非是些她画得流畅细腻的语句,饱含赞誉。看着萧琴仍旧提着笔沉思的样子,也有些奇怪。

    她的心沉了一沉,望着萧文虹径直走到她前面的身影,不知该说什么,怔忪中,又看到他突然回过身来。

    “你打算去哪里?往北还是往南?”

    萧琴挑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春花道:“二夫人年轻时乃是京城第一琴师,论琴技恐怕全天下无人能与之相媲美。小姐生来就有学琴的慧根,只是没学而已,若是学了,肯定也是无人能敌。”

    望着春花痴迷的表情,萧琴有些好奇,母亲既然是第一琴师为何这屋内连个琴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个问题萦绕在萧琴心头很久很久,春花虽然八卦,但看这样子说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萧琴漫不经心的问道:“母亲红遍京城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他现在是很高兴,萧琴对这个从未见过的萧大小姐更感兴趣了。

    萧琴别过头:“你要谈的是我,问他干嘛?”

    “自以为是。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耐,不妨一起使出来,我与庐王,你治住一个便算你天下第一,第二也不必当了。”

    接着里面缓缓步出一位妙龄女子。

    高家院子外围的护院人数不显眼地增加,里面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萧琴二人早早起床,发现高家夫妇再一次离家,留下一封家书,告知不过几日便回来了,其他都是点滴叮嘱。

    二人心里都猜测到,想是还在找治疗筋骨的办法,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集市包子铺填饱肚子。

    东郭从露一怔,竟然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这一切都是默契,可是事实上,这所谓的“默契”又来自何处呢?

    “我哪里做得好?”

    “好,是因为你知道在这里等我。”

    “那不好呢?”褚高驰望向她。

    “而不好,正是因为你不该跟踪他们,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哼,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褚高驰负气别过头。

    回来之后,高韶诚带着萧琴走进书房,率先坐在了凳子上。萧琴咂咂嘴,“格局太小,连个凳子都抢,你太不自信。”这时看到高韶诚将手放在凳子边,桌子侧面出现一个暗格。

    “哇,原来还有暗格啊。”萧琴好奇,高韶诚并不搭理萧琴,从暗格里取出一本书,“先看基础,看完再给你其他。”

    “这一本书,一炷香就看完了。”萧琴走上前去,拿走他手里的书,“本天才过目不忘,你呀,即便凭信仰力的帮助也赶不上我。”

    “怪不得你那么懒实力还那么强。”高韶诚摇摇头,“其他的在山洞里,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去。”

    只见她一身白裙,临风而立,裙裾翩然,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又光彩照人。

    长发直垂脚踝,青丝随风舞动,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

    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清澈安然,肤如凝脂,如空谷幽兰。

    此刻,她盈盈而立,站在高玉成身边,唇若含丹,素净的容颜含着一丝浅笑。

    萧玄雅和萧余妍来到萧琴身边,萧琴面带浓浓的嘲讽:“看见了没有,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这个废柴,不过只是他们脚下的一滩烂泥!想攀高枝,做梦!”

    萧玄雅眼底含着浓浓的毒辣与幸灾乐祸的嘲讽,她得不到的,萧琴这个废柴也休想得到!

    萧余妍也鄙夷地看着萧琴,分外不屑:“烂泥就是烂泥,永远也扶不上墙!”

    春花毫不犹豫的答道:“十六年前。”

    “那时你又几岁?”

    萧琴瞥了她略有些红的脸庞,她难掩尴尬,有些急躁地说道:“这事情虽然早,可流传甚广。”

    “哦?都说些什么?”

    爱八卦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极其享受那种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的满足感。当她的满足感得到了极大地充实,她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你想知道的东西。

    “往南。”她怔了怔说:“我想回……昔长。”

    “……昔长么?”他轻轻地问。小厮们已经拖出了两辆装饰富丽的牛车,他便道:“马车虽然脚程快,但是分外颠簸,长路程的行走会很辛苦。就乘牛车吧!”

    “那父亲和闵夫人那里……”

    “那里有我,没问题。”

    吱呀的一声,他吩咐人们把府门打开。萧琴回过头,透过大门能看到其外夜色中宽敞的长街,布满了月色银霜,像是一匹铺开的白色锦缎。她怔怔地望着这条长街,看着小厮们忙着把车拖出去,把旅途用的行童放上,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阚夏青不过是随便想了一会儿,也就开始作画了。她画的是牡丹,表情十分自信与恬淡。不停的换笔,从花蕊到花瓣,逐次浸染开来,雍容华贵。

    尤应沂见萧琴总不落笔,也就把目光转移到阚夏青这边来,固然心下仍然有些担心,然而看着她流畅的画笔和栩栩如生的花瓣,再担心也会慢慢地放松开来。

    萧琴终于落笔了。

    萧琴却并不意外,只是有点儿惋惜地道:“方老板现在未免还言之过早,还是看看再说,‘三’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大点数呢。”

    “是啊,老板,先开了再说嘛。”旁边的几个伙计也看不下去了。

    “老板,才三点啊,最差也是个平手嘛!”

    “对啊方老板,别让一个小姑娘吓着,传出去可不好听啊!”更有好事之徒在人群中起哄。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420/ 第一时间欣赏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 作者:莫问莫忧所写的《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为转载作品,带着系统称霸武林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带着系统称霸武林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带着系统称霸武林介绍: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儿。从婴儿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她装了整整十六年了,不敢表现出超越年龄的心智。这该死的系统,硬是这么晚才来,迟到了还不给补偿!不过,它说它是超级追踪系统,能追各种有价值的人或物,用它捡遍天下至宝,搜寻各种武功秘籍……等着我功成名就,称霸武林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带着系统称霸武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带着系统称霸武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