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四章 我还有后续计划
一道青气自张天流右鼻孔进,不久,化作白气从左鼻孔出。 张天流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便见苗瑾俏丽的正脸。 张天流眉头一皱,紧接着突然想到什么,从打坐状态一蹦而起,惊道:“不好苗仙子,这里有磨心……” 苗瑾打断他道:“我知道,你直说,中途醒来做了什么?” 她在防串供,别的寨主肯定各有说词,张天流则要解释清楚怎么醒来,又是怎么发现磨心阵。 “唉。”张天流一下憔悴的不少。 “很难解释吗。”苗瑾这话就表示,她很难在信这个张三。 “我……其实并没受磨心困扰。” 苗瑾没有惊讶,这个人隐藏有多深,她是深有体会。 “我所修心经在入门时就察觉异常,但我实力不济,且,不知这是否是你们百欢宗的传统,所以我就试了试他们,没想到,他们竟想借惊苍派之手除掉我。” 假话不可能没有破绽,半真半假亦是如此,但操作空间更大,何况他没有解释太多,留给苗瑾很大的遐想空间。 这不,苗瑾下意识就问:“可他们却说是你要挟他们,有符阵典籍为证,他们对此可没什么兴趣,而你,我知道你精通此道,且境界不俗。” 张天流苦笑:”苗仙子,你在怀疑我啊?”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苗瑾不苟言笑道。 张天流眉梢一挑,懒洋洋道:“你是否觉得,我会说你自以为掌握证据,却不知我是有意将话题引导到此,与我稍有接触之人,谁不知我有这爱好。是想要这个答案吧,呵呵,年轻了,我就不告诉你。” 苗瑾脸色很不爽,执意道:“这只是你觉得,何况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根本不足为证。” “说你年轻,你非装老成。”张天流轻蔑一笑,又道:“看似你进入我的节奏,实则是我进入你的节奏,越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会能让人放松警惕,当事人会带着侥幸心理,下意识保持这种轻松的愉快节奏,把话题越扯越远,他以为这样下去你们就问不出什么,而沿着狡辩的轨迹一直走到黑,这时候,突然把话题回归正题,再厉害的人,也会从放松突然变得紧绷,从而断定他内心有鬼,接下来的问题,他将磕磕绊绊,难有之前的惬意,更进一步认定他又所隐瞒,但是……” 张天流把苗瑾绕的有些头脑发晕时,突然加重语气,一脸严肃道:“研究表明,这种方式对于非当事人同样有效,一切看对方心理素质是否够硬,它只适用于没什么见识,怯懦,软弱,孤僻,内向这些人,对我,玩不转,你并不了解我的过去,也不知道我所要隐藏的秘密,以及我接下来的目的!” 目的一词,可算把苗瑾拉回神了。 张天流又道:“我的目的没什么见不得人,就是要在八海立足,既如此,我得罪你们又得罪惊苍派,我脑袋秀逗了,做这么傻逼的事,我就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那种更有利于我的发展,请你告诉我。” 苗瑾无言以对。 张三这种人进八海,不是为了立足是什么?灭他们百欢宗? 这不是开玩笑吗? 且不说有没有仇,有也不能这样报啊,这叫哪门子的复仇?送人头还差不多。 苗瑾理清头绪后问:“也就是说,你发现他们用磨心阵祸害弟子,于心不忍,加以迎合故意揭发?” 张天流点头。 “那山髓怎么回事?” 张天流面无表情的否定道:“与我无关。” “据说,当时你在大庭广众下,将山髓交给了惊苍派的坊市监守。” “据说!谁说?”张天流嗤笑,拿出一个锦盒道:“把他叫来与我当面对质,我给的明明是地灵珠,我现在就可以再给你一颗,你拿去惊苍坊市,问问当初在场的,是不是这股气息。” 张天流可是造假小能手,当初泄露的气息确实是地灵珠气息,山髓的气息被他封印了,但两种气息很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山髓更厚重、绵长,且有种粘稠不散的温润感,地灵珠相对轻盈些,不粘,易散,但两者不在一起是很难比较的,它如一种花香,不一样是人工精炼与自然花香的区别,感觉过的修士,因气感的特殊性,就像张天流过目不忘的眼睛,是能轻易分辨的,没感觉过的才容易混交。 当初坊市感觉过的人,没说山髓时,谁也没有往山髓去设想,都好奇是什么地属的宝物。谷 苗瑾拿张天流是没办法了。 地灵珠倒是收下了,也不知是她哪去作为证据,还是私吞,总之后来几天都不见过来还给张天流。 他就此安然无恙,玩弄了一下两大势力。 他是承认了,可正如他所言,他的初衷没问题,反而,百欢宗应该谢谢他帮忙清理门户。 青年和老者布下磨心阵,私吞弟子资源,已成事实。 现在问题也非山髓是谁盗的,因为不论谁盗,百欢宗都要一口咬定,是惊苍派监守自盗! 因为这样,大家都有黑点! 不同的是,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小分舵出了两败类,把他们私吞的资源还给弟子,不够的宗门补齐即可,而你们惊苍派,自掘祖坟啊,挖都挖出来了,再埋回去脸也丢尽了。 因此,这件事,两派都没有张扬,偷偷摸摸的就给办了! 但这件事情或许没完,明面上不好找罪魁祸首,他们就暗地里查。 惊苍派的坊市监守,搜魂一劫是逃不过了。 百欢宗的青年老者,搜也搜不出什么有价值的。 张天流毫不担心,让惊苍派搜去呗,搜出来又能怎么样? 东西是张天流给的,可张天流哪来的? 刚到坊市,顺手盗的? 张天流就算亲口承认,也得有人信啊! 当做证据,让百欢宗交人? 脸还没丢够吗? 他们恨的是张天流吗? 恨一枚百欢宗棋子,值得吗? 张天流在惊苍派眼里,就是百欢宗的棋子一枚。 想办法针对张天流是不足以泄愤的。 他们再布局,也不会针对张天流,而是百欢宗。 张天流不出去,就是他们自己玩。 斗来斗去,其实跟张天流没什么关系。 这就叫,一劳永逸! 看似身陷局中,实则身在局外。 “降维打击了啊。”炎魔冷笑道。 这厮因为这件事,被苗瑾等人吵醒,此刻是一脸不耐。 “算不上,我其实可以做的更完美,让自己彻底脱离其中,但如此,便没了后续计划。” “哦!你还考虑到了后续?”炎魔不是怀疑,张天流的能耐若不清楚,还找他干什么,他只是好奇,这后续是个什么计划。
第一六九五章 小妹
“惊苍派和百欢宗都是和合门的势力吧。”张天流问。 炎魔点头:“嗯,不仅他们,这整个紫桑,都能算和合门地盘,所以别看斗得凶,实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no。”张天流摇动食指道:“蚂蚱只能用以个人,不能跟团体捆绑到一起,天子坐下首辅,看似一位,实则也是团体,很多人认为帝王心术是让权臣互斗,才有帝王安稳江山,不然,互斗不假,但争的,也是争那第一席,这是一场大小团体及个人的游戏,规则很简单,混入团体,顺从团体,发展团体,操控团体,最后利用团体,这时候的蚂蚱,一根绳可牵不动。” “你觉得,百欢和惊苍会干起来?” “和合大变,新主尚未登基,目前大家所想的能有什么,当然是追随未来天子当那一朝权臣。” “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炎魔阅历在丰富,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他看得懂,但未必会主动联系起来。 “有搞啊,真的!”炎魔突然兴致高昂起来。 张天流点头:“我的这个局,会让惊苍派误以为是百欢宗的一次试探,接下来他们会和和合门的人取得联系,不论他们的上头是一个人还是两伙,惊苍派都要做大的,而且百欢宗已经挑衅在先,他咽不下这口气,有他没我的局面很快就会成型,那个时候,百欢宗为了生存就要赢得支持,之前两派上头即使是一个人,这件事后也要变两个!” “你丫的太坏了!你这样搞,和合门很头疼啊!”炎魔奸笑道! “我为谁啊?”张天流没好气问。 “哎呀,是是,为我,为我。”炎魔哭笑不得,这家伙,干了坏事还非给自己找理由。 我有同意吗? 我没同意过吧! 是你自己私自计划的,没了这天路,咱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但如此顺风顺水,咱怎好辜负你的心血,就勉为其难答应呗。 炎魔心底刚歪歪完,突然感觉到什么,脸色一僵,和张天流对视一眼,发现张天流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却笑了笑,道:“你继续依计行事,我去睡了。” 张天流同时起身,挥手解除屋内隔音法阵,打开房门,顿见门外一位亭亭玉立,却冷若寒霜的少女,面无表情道:“百欢宗第七百八十一代弟子,颜轻遥,见过张前辈。” 张天流长叹一声,道:“说吧,什么事。” 这就好像不满对方打搅似的。 颜轻遥神情依旧清冷道:“奉内门苗师姐之命,前来跟张前辈修行。” “唉……”张天流又是一声长叹,却没将少女赶走,拇指朝隔壁一指:“你暂住隔壁空房,有空我再指点你。” 颜轻遥点头应诺,二话不说去了隔壁。 关上房门,开启法阵,张天流紧锁眉头道:“不应该啊!” 内屋呼呼大睡的炎魔突然睁开眼睛,如诈尸般蹦起,下床出来道:“这才是真实情况!” “可她也不应该在这里啊!”张天流还是难以置信。 “死得太彻底呗。”炎魔笑道。 张天流无奈的摇头长叹。 他两对刚才的少女,应该说是少女前世,是毫不陌生的,因为她曾叫孙青旋! “老子当年跟赤仙子熬完鹰,就是跟她熬,她虽没有赤仙子能熬,但她比赤仙子更坚韧!因为她,不论是性格,还是所修功法,都不适合跟我耗,可她坚持到了五地破碎的最后一刻,你说,世界都没了她为何还如此执着?” 张天流想到了汤靖承,不由笑道:“是啊!有些人,看着确实很来气,世界都没了,坚持什么?以前我怎么也想不通,现在我明白了,就是不能用常理去看,他们坚持的东西,你可以认为傻,也可以骂他愚蠢,结果,没用,他们该坚持的还会坚持,他们从不顾及别人的目光,他们只做他们自己认为对的事,哪怕他会因此无比的痛苦,悔恨,可带给他这些的,是他吗?不,是我们。” 炎魔没好气道:“你直接说,没我,赤仙子和孙青旋不知活得多潇洒,可如此,你有机会认识赤仙子吗?” 张天流只是笑笑,不予理会。 炎魔自讨没趣,便摇头晃脑的感慨:“可怜啊,青旋仙子,如今连应天机会都没了!”谷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张天流觉得她还是有机会的。 炎魔却给出不同看法:“未必,应天没你想象这么简单,修为高,应天几率大是不假,但要看怎么死的,魂飞魄散加世界重叠,非天命者,难啊!” 张天流想到一法,便道:“太令渊延有个应天坛,不知有没有用。” 炎魔摇头:“那是太令家的至宝之一,确实有不俗神效,但我告诉你,没用!此物需有一魂在其中,它才能搜罗散去的魂魄,否则太令渊延当初如何控制那么多人,就是因为无望突破,才投靠他借应天坛重生。” 张天流听后并没沮丧,淡淡道:“办法总是有的,何况遇到了我,她是赤仙子弟子,怎么说也算我小妹,我得帮她。” “遇到你有个毛黑用啊,还小妹,没看她刚才见你时,一点反应也没有吗,这说明她已完全忘却前尘,再说,现实中的五地破碎里,没你!光镜像,人都死了不知几会,这散了聚,聚了散,一世又一世……唉!” 张天流思索道:“未必,她相貌除了年轻,与孙青旋是一般无二,据我所知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化身无识,另一种是残魂传聚。” 炎魔说的残魂传聚是一种元神法门,修士元神溃散如魂飞魄散,但它不是完全消失,它如一块完整的镜子碎成一地玻璃。 此法,可以凭借一块碎片,破镜重圆。 利用的是魂魄转世,然后就想基因一样转给一代又一代后人,而在这个过程中,魂魄会在这个家族里越聚越多,直至诞生出一个拥有完整魂魄的新生体,而这个身体,与之前的本体容貌是一般无二。 炎魔感慨道:“你虽知此法,但看来并不了解此法,此法也有境界之分,最低境界,因魂魄不全,转世后不是痴傻,就是疯子,总之天生就有很多毛病,传宗接代十分困难,而且诞生下一代时,上一代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嗝屁,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一族,让某个大能给祸害了,人家如果打散你魂魄,你就前功尽弃了。” 炎魔摇摇头,又道:“再说中等层次,虽代代正常人,不是因为魂魄聚拢完整,而是寄宿,因此这一境又有《寄祖归魂》一说,它确实不影响主魂思维,但多多少少有点带点寄魂的生前癖好,如你吧,喜欢大奈奈,那么他看到胸大的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那被你寄的可惨了,你萝莉控啊。” “滚你吗的,几十岁能叫萝莉吗?你找个几十的萝莉我看。” 炎魔啐了一口,又道:“最高层次,神寄,牛逼啊此法,迄今为止我只知道一个人修炼成功,且用过此法,那就是创出此法之的妖人,传说中的阴神大弟子,百转精!其实还有另一个,你也认识,现在越想越觉得像的婧慈!” 张天流一愣。 炎魔思索道:“真的很像,但是不是,光凭九州镜像里,还特么通过监控看的,谁能确定啊,不说她了,说孙青旋问题,不论何种境界,目的都是一样,是有意识或潜在意识的一种重生,她不一样啊,刚才她……我觉得不是一个人!但她确实是一个人,应该……” 张天流立即猜出炎魔想法,道:“道种!” 炎魔点头:“刚才说的是借人体转世,道种中,有一法是借物转世,不过物转最终还是要转到人身上,你认识的赤仙子,与其说灯莲转世,不如说,寄生吞噬她道种者体内,然后投胎到他后人身上,问题是道种有可能被畜生吞了,风险太大,我都不敢玩……” “浮天刺你知道在哪吗?”张天流突然转移话题。 “嗯!”炎魔长长的呼出一串重鼻音,又张口叹道:“悬风山,我曾经的势力。” “你说你拿了就你拿了,还曾经。”张天流冷笑。 “唉,修炼界,也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炎魔自嘲道。 张天流一听就知道这厮,让他曾经的弟子给坑了! 果然,炎魔自嘲后,就阴沉下来道:“五地破碎,我却短时间无法从浮天刺中出来,于是传讯悬风山一脉的传人,结果这厮是趁我病要我命,好家伙啊!” 炎魔看似没生气,实则张天流能感觉到,这厮气炸了快! 熬了十几万年,肉身没了不说,元神消耗也不小,跟坐牢似的,好不容易出狱,结果在小弟们给你接风洗尘的时候,往你背后捅了一刀。 “不提那些白眼狼,孙青旋你咋解决?真打算收做弟子?” “别啊,浮天刺可是我的。”张天流又拉回话题,好歹他也是天道,虽然在镜像里,但他坚信,他是可以继承浮天刺的。 炎魔也知道这茬,笑道:“行行,等离开这里咱们就去一趟,反正也算顺道,不过我不出手啊。”
第一六九六章 张口就来
张天流结束与炎魔的话题后,立刻着手雷法的复刻。 孙青旋所修炼的雷法,在琉焰岛毁灭时,被纪飞绿带上浮天刺一同搬到瑶池。 虽没有修炼此雷法心得,但张天流觉得,作为孙青旋的转世,颜轻遥必然不陌生。 书写功法时,炎魔这厮没有睡觉,而是捧着茶站到张天流身后,似笑非笑道:“御雷诀啊,真是还念。” 感慨一番,又话锋一转:“你现在就打算传授她此法?” 张天流点头。 炎魔却摇头,自语似的道:“唉,前尘啊,仿若昨天,可我,又非昨日之我!” 张天流停笔,蹙眉,不是在回忆功法细节,还是受炎魔一番话的影响。 炎魔又笑道:“看来你已经从对孙青旋转世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了!” 炎魔说的没错,他想帮,但这种帮只是处于他个人的角度,孙青旋,颜轻遥,她们是一个人吗? 肯定不是。 要说两个人,就又不对了。 但她却是拥有了两种人格! “你果然还有,感情用事的一面!”炎魔取笑。 张天流没有放笔,继续握紧书写起来,同时道:“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坏事,但对我而言,任何能激起我行为的感情,都是来之不易的奢侈品。” “为了这点感情,你就打算磨灭颜轻遥的人格?”炎魔不亏是老魔头,一句话正中要害。 张天流知道他说的不仅这一事,因为他要面对的不单是孙青旋和颜轻遥,还有赤仙子与阿七。 他偏向阿七,是否说镜像里,依偎在他身侧死去的赤仙子就没必要存在。 镜像也是现实,赤仙子活在了张天流心中,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这种抉择,我经历过,很难,太难,最后我也不得不逃避,不去做选择,任其自生自灭,百转轮回,因为过去终将是过去,修行首先学会的是什么,取舍,随着修为越高,凡尘俗世的恩恩怨怨离我们就越远,直至了无牵挂,至此仍保持一颗恒心者,大道可成矣。” 张天流闻言笑着摇头,问:“天涯也如此?” 炎魔沉默。 张天流替他解释:“正因为你们不如此,而人家如此,才感到不平衡,别整的跟小年轻仇富似的,那是人家的选择,祖祖辈辈建的基业,凭什么不给人享受?能怪谁?怪你爸当初不努力?别开玩笑了,我们九州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说,很多人就不理解,为什么不说全家,全族?而要用鸡犬呢?是要告诉别人,跟他混,哪怕是一只鸡一条狗也有飞升的超级待遇?” 张天流笑了笑,又道:“很蠢的问题,我都不屑于跟别人说,毕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一千个哈姆雷特懂不懂,可从我遇到一个老外开始,我的想法变了,从他和很多老外的嘴里,我得到的答案很统一,话有不同,但意思就是反问我,难道不是喜欢?” 张天流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放下笔,点根烟,边抽边道:“我并不赞同这种答案,因为它太笼统,但它又给了我另一种更深的道理,实用性。” “这什么鬼道理?”炎魔反而懵了。 喜欢他也能理解,但实用性,鸡犬的实用难道是食用? “你去九州的时代不一样,狗能看家护院,人则渴望安全感,鸡生蛋蛋生鸡,具有经济价值和持续以及发展性,它是一种财富的象征,你别笑,真的,九州古人日子不好过,饿死的人远超战死的人,盼着鸡下蛋,是多少古人朝思暮想的事,为什么是鸡,为什么是狗,为什么不是牛马?因为拥有牛马的人比拥有鸡狗的人少,就这么简单,古话的哲学,就在其故事的背景里,放到今天它依然有效,和合之争,必引发紫桑之争,看似是一场去其糟粕,留其精华的大淘沙,实则,它还是多数人的选择,谁能得到多数人的支持,谁才能在这场动荡中站稳脚跟……” “你等等。”炎魔有些头疼道:“我跟你说孙青旋的问题,你跟我扯和合之争,能归一码么?难道,你也要在这件事上逃避?再说,你是对的,可这场争斗我们不能陷进去啊。” “谁说不能?”张天流扭头看着炎魔,严肃道:“你以为是和合之争?” “不然呢?”炎魔想了想,又改口道:“确实,和合老祖必然要在无垠有一番大动作,甚至会影响到它涯,那么就是天涯之争,或再大点,引发又一届的正魔大战。” 张天流乐了,却笑得很不屑。 “你啥意思啊。”炎魔不爽道。 “本质,你怎么就看不透呢,什么狗屁天涯之争,正魔大战,这些都不是本质,本质是你,与他们之争!” 炎魔一僵,不爽和同样不屑的笑彻底没了。 “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你最终都要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我不认为只想得到一个合适肉身的人,会如此的不惜代价去撞南墙,你所图很大,具体多大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要走下去,按部就班是肯定不行的,人家鸡犬都升天了,位子就那一点,鸡犬能做的事何必人去干?鸡犬叛变跟人叛变,那个几率大?” “你等等……”炎魔是好不容易消化完,赶紧让张天流先闭嘴,他发现他又被张天流给牵了,可这个牵,他不得不承认是正中下怀,不想被他牵都难! 好半天,他才完全回过味,并没有问张天流有什么大计,而是反过来问:“你呢?我不信你收集符文,研究符语,只是因为喜欢。” 张天流刚好续了根烟,闻言笑道:“有一批跟我一样的人,他们要拯救九州。” “拯救九州?”炎魔疑惑片刻,道:“这跟你目的有什么关系?” “拯救九州就要灭无边海,就算不灭无边海也要停止无边海肆无忌惮的扩张。” 炎魔这才想到收集的镜像信息里确实有这件事,如果按正常时间推算,再有五百年无边海就要入侵地球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五百年,就他们能干什么?”炎魔耻笑。 “我也不过修行几百年,你说我能干什么?”张天流反问。 “这……” 这个问题炎魔真不好回答。 “无边海不扩张,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影响肯定巨大,而你跟我说的选择,在这件事面前,很可能不会发生!” 炎魔也难道严肃起来,仿若变成了镜像里的魔元神,一丝不苟道:“会崩!” “对,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存在永恒不变的事物,他们已经联合在一起,组建强大的势力网,要与他们对抗就必须掌握更强的势力!” 张天流犀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补上一句:“我已经失去赤仙子了,我不想再失去阿七。”
第一六九七章 我要的你给不了
炎魔能看出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内心有多挣扎。 一方是赋予他生命的世界,一方是给与他重生的世界,当这两个世界必须存在一个,并由他决定的时候,他该怎么选择? 很多人没法选择。 但炎魔坚信,他会选择这里! 他所在的世界,从炎魔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严重伤害过他,而这里,他不仅获得了重生,拥有了无数人无法启迪的力量,还有对他忠贞不渝的挚爱。 而曾经的世界,什么都给不了他! 不,至少还有牢狱之灾! 重重拍了一下张天流肩膀,炎魔宽慰道:“明智之选。” “当我傻逼啊。”张天流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 “嘿呀,我说的也没错吧,确实,你这种情况,选择以前跟傻逼没什么区别,但你还别说,就有这样的人,而且还不少呢,现在都组团来对付你了。” “跟我有个毛关系,是跟你,跟你们这些原居民,我可不参与啊,最多在幕后出出主意,让你们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思维想法,从而找到破绽而已,再怎么说,我也不想背负什么奸罪名。” “我懂我懂,又作又立嘛,哈哈哈……”炎魔笑着又拍了拍张天流肩膀。 “少跟我扯这些,就问你,干不干嘛?你要干,现在就要早做计划,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炎魔也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 组建势力他有想过,但都失败了,以前是被背叛,后来只是单纯的找棋子寻肉身,只要得到肉身他就是成功,何需考虑势力的死活。 但真要走张天流计划的路,那就不能这样玩了。 而是要想方设法把这个势力发展起来,特别是前期他没有得到肉身前,他无法动用他剩余的力量,这个力量虽然在无垠已经很小了,但在这里,绝对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可这股力量动了他就曝光了。 不动,他自身更不可能给予势力任何帮助。 “你不就是担心,操劳来操劳去,最后崩了么。”张天流道出了他的想法。 “废话,谁喜欢失败啊,还是寄托了无限希望的大计,这要是失败了,我怕我再也无法重头开始了。” 人都有倦的时候,炎魔这种老家伙还有这旺盛的精力在跟各方势力斗,是极为罕有的,与他同时代的修士,不知都经历了多少次五衰了。 张天流还因此猜测过,和合老祖根本不是什么尸遁,也没密谋大事,而只是因为心力不足导致五衰。 修炼最愉快的事,就是能感受到日益精进的力量。 可当你发现升无可升时,怎么办? 不会修炼的普通人也能体会,就如游戏,装备登顶,boss刷光,成就拉满,该收集的收集完了,谁还玩?你能多玩一天,还能多玩几年甚至一辈子吗? 炎魔其实可以重复性的操作,直至对手厌倦他的垃圾手段,不屑跟他玩时,说不定他还得手了! 反正他死不了,熬鹰嘛,看谁熬得过谁,总有一人先打盹。 但炎魔不敢啊! 从这件事,他都要反反复复考虑,便能看出来,他惧怕重复的操作引发他的心倦,从而导致五衰降临! 他每次都要走不同的路线,体验新鲜,得到不同的感觉,让自己还想活下去。 张天流就以此,对他展开引导,而在张天流逐步的引导下,炎魔终于对他的计划有了浓厚兴趣。 “谁能想到,你这一次是踩着巨人的肩膀回归。” “呸。”炎魔啐了一口,道:“他和老三算老几啊,也敢在我面前称巨人,应该是他有幸让我踩他脑袋。” “那就干啦。”张天流叼着烟笑问。 “干!”这次炎魔很干脆。 张天流点点头,夹下嘴叼的烟头,扔掉前又小酌了一口,然后边写功法边道:“计划很简单,在紫桑格局变动时,把颜无作拉进来站台前遮风挡雨,我们才好在幕后操控局势。” “就这?”炎魔嗤之以鼻,道:“颜无作虽有充足的理由,但那群家伙未必不会查到我。” “你只是需要在得到肉身前隐藏,而这段期间最多只会引发八海之乱,那能是你的事吗?那是和合老祖究竟在搞什么鬼。” “啊,有理。”炎魔赞同。 “注意力,明着在颜无作,暗则有和合老祖顶着,你不是分身多吗,等势头越演越烈的时候,找个机会让分身横插一句,就用以前用过的伎俩,别整什么花里胡哨的。” “嗯,不过那时候我这化身可不能在这里待。” “这就是你的事,怎么隐藏我不过问,我只保证这条线一步步渗透天涯。” 炎魔点头,忽然思索道:“不过颜无作,信得过吗?” “靠,你这样谁都信不过了,除非你认为他修为会在你之上。” “这怎么可能。”炎魔对自己还是有绝对自信的。 修炼界最恼火的是什么,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张天流继续道:“通知颜无作尽快进来,但不能以正式的途径。” “为什么?不正式,和合门追查起来可是容易发现猫腻的。” “就是有猫腻才好,太干净,反而让人感觉不妙,那样和合门就自以为抓住了颜无作的把柄,而颜无作一旦能成为紫桑之首,那自以为控制他的人在和合门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他舍不得丢这枚棋子,只会用心栽培,自认颜无作如果有歹心,光着一件破坏八海游戏规则的事,就能把他玩死。” “颜无作能答应吗?”炎魔想了想,又绝对他的话有问题,赶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他背后有我呢,他怕个锤子。” “你还不算老糊涂。”张天流讥笑一声,将笔一收,看着自己写好的功法满意笑道:“颜无作,颜轻遥!” “你觉得他们有关系?”炎魔也意识到张天流在思索的问题。 张天流不答,反笑:“有野心是好的。” “颜家这八海也算是大姓,毕竟颜无作昔日的家族很强,被灭,也只是天涯上,这八海,他们即便不是一流,也是二流世家,即使有关系,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万年同族,多虑了。” “所以,你被弟子黑了。”张天流继续坏笑。 “行,行,谁没野心啊。” “没听懂我意思?我从不否认有野心的年轻人,反而担心,他没有或不够大!” “靠,你别害人家啊。” “说什么呢,怎么说也是你的后人,以后你夺回一切时,觉得无聊挂了,还不是传给他么,难道传给我啊,我也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炎魔突然变得很严肃。 张天流不信他,他何尝能完全信任张天流。 “我要的,你给不了。”张天流只此一句,留给炎魔无限猜想的出门了。
第一六九八章 情报有误
敲响颜轻遥房门,不一会门开启,正如当年张天流第一次看到孙青旋一样,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不同的事,以前真干了。 现在张天流想干,对方跟它也干不起来。 再见这冷脸,张天流这次没想到孙青旋,而是多年不见的二婆娘。 都是冷美人,但本质却不同,颜轻遥明显就是故意的冷,也就是看你这个人不爽,我表情就会显露出来。 张天流更欣赏孤清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冷,明明表情不冷,可你就是能感觉冷,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雪莲。 同样是不做作,颜轻遥有点有想一些不需要情商生存的千金,看张天流就像看市井之徒,你算老几,也敢碍了本大小姐的眼。 孤清宝宝曾经为奴为婢时,仍旧一副决不妥协的做派,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太有他张天流的风骨了! 不愧是他内心中九十八分的女人。 颜轻遥嘛,看孙青旋面子上,勉为其难给个八十九吧。 明显被鄙视的张天流,自我安慰后,厚着脸皮拿出雷法道:“既然跟我修行,那就要修我的东西,拿去好好研究。” 颜轻遥低头看着名字都没有的新本本,蹙眉,轻蔑,但都一闪而过,明显是故作恭敬的接了雷法,道:“多谢张前辈。” “客气,有什么不懂的,找谁都行,就是别打搅我。”张天流说完,背负双手悠哉离去。 颜轻遥皱眉。 片刻后她关起门,手中功法看也不看,随手一丢就盘坐修炼她颜家的无上神功。 张天流没回屋,而是向外走,同时,远在冥海的本体,突然嘴里嘀咕道:“老鸨、苗瑾、颜无作、颜轻遥,老炎啊老炎,谁上了谁的贼船,还不一定呢!” 他被害妄想症只是很久没犯,又不是没了。 一步步走到现在,弄得他不得不一次次加大力度的帮助炎魔,巧合吗? 怎么可能。 巧合出现过两次,还能叫巧合? 这是计划! 也是炎魔真正看中他的东西,谋略! 什么肉身,魔华仙卵,不过是诱导他出手的借口,真实的目的,应该在此行途中,被他一步步牵着当工具人。 那么颜轻遥是假的吗? 不。 是真的! 正因为是真的,她才能成为下一步牵住张天流的镣铐! 由此张天流推断,孙青旋继承浮天刺后,与炎魔熬鹰到了五地破灭,归于无边海时,孙青旋熬到油尽灯枯,浮天刺也落到他手中。 什么弟子叛变。 或许是真,也可能是假啊。 哪能听他一面之词。 真假与否都不重要,真了,也就帮炎魔小小报个酬,假了,更好,让他心里憋着呗! 反正那家伙是炎魔,多少火气都憋不坏,不影响大计。 张天流还能顺道反利用炎魔拿回浮天刺,各自的利,真是哪里都躲不开与人的勾心斗角。 出了百欢宗,张天流御剑飞起,前往就近坊市采购符文材料。 坊市一家酒楼上,三名修士看着下方街道摊位前的张天流,刻意的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量,半响一黑衫少年道:“就是他?” 另一儒生点头:“可惜不是肉身,而是傀儡。” 最后的背剑的老者扶须道:“敢对我惊苍派做下那等事,还敢用肉身出来的不是蠢货,就是有惊天能耐。” 黑衫少年无趣的依附窗户托着脸,无精打采道:“那就是说,杀了也没用。” “多少能损他一点元神。”儒生道。 背剑老者点头不语,似乎出不出手不在他,而在黑衫少年。 但其实论起修为,三人中老者最强,大境七阶,少年最弱,大境五阶,儒生正好在他们中间,大境六阶。 此三人,是惊苍派安排进入百欢宗地界伺机而动,首要目标便是百欢客卿张三。 此人虽是百欢宗棋子,可既然敢为百欢宗卖命,那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特别是这类损害他们惊苍派颜面之人。 两派口头上说不外传,可惊苍派还是成为紫桑一时笑谈。 掌门吩咐,务必灭杀此贼。 儒生觉得没必要,因为如果捉拿此人,让他说出盗了惊苍派山髓一事,以此逼百欢宗就范,效果会更好。 杀了连一时之快都图不了。 当然事已至此,张三说什么百欢宗都不会认,这就是客卿的用途,随时撇清关系。 不可否认,百欢宗这一手,恶心至极! 损失再大不过是一外海客卿,他们惊苍派是威望大损。 “这家伙,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干嘛呢?”黑衫少年观察良久,终于忍不住问。 儒生笑道:“不奇怪,调查所知,此人精通符阵,必是用来研制法阵。” “法阵师!这种家伙,打起来没意思。”黑衫少年更显无趣。 “那也不能让他安然无恙。”儒生招招手,立刻有几道身影出现在街道两旁的屋顶上。 坊市里都是修士,一察觉到这种阵仗立刻散开。 张天流面前摊位的小老板更是直接把东西一卷,告饶道:“对不住对不住,道友下次再来,今日这里肯定要发生大事,我等修为低位还是尽快逃吧。” 张天流直起身子,目光一扫,正好见到往这里赶来的坊市监守与守卫,结果刚刚进入百丈内,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个如背负大山,压得直接跪倒在地,喘息不止。 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远的人,均被殃及,痛苦倒地,一下子躺倒半条街。 楼上儒生二话不说,手刀一落,屋顶十几名修士同时准备出手,结果却在下一秒十几人集体炸成了一地碎肉。 楼上三人一愣。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莲花一绽,张天流现身出现,三人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发现,真元竟然无法调动了! 也在这一刻,老者背上的剑突然发出轰鸣声,似乎随时都要出鞘,可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剑鞘都快挣爆了,却就是无法出鞘。 很快不仅连真元,三人的身体仿佛也无法动弹,与此同时,他们相互看到对方的无遮挡的颈部和手腕下,弯弯扭扭的蔓延出了阵纹似的黑斑! 什么时候? 三人悍然。 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什么时候被动了手脚。 张天流走到三人身后,勾肩搭背道:“好玩吧,还有更好玩的。” “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儒生惊恐的问。 “这不重要。”张天流坏笑道:“重要的是,想活想……”他声音一顿,似乎愣了愣,然后被他左臂搭肩黑衫少年就惨叫一声,突然晕死。 儒生和老者同时暗骂一句:“年轻!” 他们知道,刚才少年铁定用元神侵入张三灵台,妄图灭他元神! 可真要是情报里的张三,你不用动元神,你动根手指头他几条命都不够死。 问题是情报有误啊! 说特么传的外海符阵天才?修为不过小五境的? 你现在过来看看,这就是你查到的小五境! 特么的,哥三个大境中后期高手,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一六九九章 导火索
“道友不,前辈,还请饶命啊!”儒生强作镇定道。 张天流拍拍他肩膀,示意他放松,退后一步拔出老者背上颤抖的剑。 此剑通体碧绿,有鳞纹,但此时剑上还布满一层黑色玄奥的阵纹,令剑如全身上了镣铐的人,虽能动又不能动。 “绿鳞,啧啧,剑不错啊,比我的残风好。”张天流笑了笑,拿出自己的赤剑,让两剑轻微一碰,赤剑上一团血气顺势流入了老者剑中,然后绿鳞剑身开始更剧烈的颤抖,老者不知怎么回事,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最后他一口鲜血喷出,奄奄一息的软倒在地。 而此刻他的剑才停止颤抖,颜色也由之前的碧绿变得暗淡如玄青。 “拿回去重炼一翻,又是件趁手兵刃。”收起绿鳞,张天流开始在三人身上摸索起来。 黑衫少年是最先被扒个精光的,然后是老者,最后才是儒生。 前两人一个昏迷,一个萎靡,感觉不深,儒生却是清醒无比,依然被扒个精光,不着片缕,此等羞辱,让他恨不得当场自爆,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啊! “手头正好紧,哥三就来赞助,张某不得不感慨,紫桑人民的热情啊。”把东西卷一空,张天流转身消失不见。 等三人身上的阵纹退散时,恢复修为的儒生立刻撕下床单裹身,这才查看另外两人的情况。 不妙! 黑衫少年元神受到重创,已经出现溃散征兆。 老者同样元神受挫,虽没有少年严重,可自行调养,但短时间也废了,因为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能调养的药材。 偏偏这个时候,坊市的监守突然破门而入,看到三人后,立刻大吼一声:“拿下!” 儒生修为虽高,奈何兵器法宝都没了,而修为压制的效果会越来越轻,特别是对方在知道他状态不好的情况,威慑还有个狗屁用。 此刻不逃,拖延下去等百欢宗的高手赶到他就完了! 念及此,儒生顾不上少年和老者,浑厚真元释放,震退监守等人后便破窗飞遁而去。 “镇守,这两人是惊苍派的高手,都是大境中期强者啊,这下可立了大功了。”一个守卫看到昏迷少年和萎靡老者后是大喜过望道。 监守何尝认不出这两人,昔日可是他仰望的存在,如今跟死狗似的倒在他面前,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啊! “抓走,封印其丹田,我要亲自交给宗门处置。”监守冷笑道。 虽不知他们此行来百欢地界要对付谁,但重要吗? 调查这种事跟他没关系,他只要把人交上去就是大功劳一件。 很快,惊苍派三位大境强者在百欢宗坊市闹事的传闻不胫而走,一天内就冒出十几个不同版本,有说他们得罪隐世圣人,又说他们来抢百欢宗地盘,结果被百欢宗高人打得屁滚尿流,还说他们来此与某位神秘人豪赌,结果输了不服气,让人扒个精光,其中儒生利用少年和老者拖延神秘人,自己卷起床单逃之夭夭,当时,好多人都看着呢。 “你搞得吧。”炎魔收到消息时,立刻断定是张天流所为。 “干嘛不杀了?”炎魔又问。 “那多没意思。”张天流笑笑,又道:“他们已知我是傀儡身,又有用如此实力,那么他们会怎么想?” 炎魔皱眉道:“怀疑你是百欢宗的长老级人物,用傀儡身假装海外客卿,故意要让他们惊苍派难堪?” “差不多,但难堪就有点小儿科了,事关和合选举,他们只会往更大的目的去猜。” “那就真要打仗了!”炎魔苦笑。 “早晚的事。” 张天流用计多是顺势而为,在大势所趋中快人一步,掌握主动,接下来却并非穷追猛打,因为局势会乱,穷追猛打势必成为出头鸟,需放慢脚步,甚至退一步,守住自己的根基,观察各方逐鹿,找出结盟对象和打击对象,一边周旋一边发展,等待最后的角逐。 拿下紫桑他把握十足,导火索已经引燃,就等惊苍派忍不住打响第一枪了。 他去了一趟炼器阁,找些材料将绿鳞重新炼制一番。 儒生三人东西不少,丹药用不上,回头卖掉,材料保留,以后看能制作什么装备,功法秘术拷贝一份也可以卖掉,这些可是包含心得的,制作成玉简价格十分昂贵。 绿鳞剑是木系法剑,法剑与飞剑不同,虽同样能当飞剑用,但不是追求极速的,比不得正品的同阶飞剑,它更像辅助木系术法的法器,好比老法师的魔杖,大境术法可提高150%-180%,小境可提高220%-260%左右。 东西是好东西,对张天流却没有什么提升,就他这点真元,提高十倍也没用。 除了法剑和飞剑,还有最普通的战刃,也便是近战拼杀所用,这种剑自然追求剑身强度与自身剑术的契合度。 法剑的工艺不适合拼剑,若跟残风剑那种硬磕几下,灵性必会大损,降低术法加成。 残风剑还是属于半战半法的剑,非纯战剑。 但绿鳞主材料极好,乃是一块碧岩晶铁,属于镇山铁的一种,系统判定在上品高阶,比残风剑用的上品中阶青银沙还要高一个等阶,也更适合锻造战剑。 “以56号维钢格式打造,坚韧强度自不必说,可惜就无法分裂纳米了。” 56号维钢是由纳米组成,但这些纳米制作时就是固定样式,好比拼图,打散再拼它还是这幅,不可能出现蒙娜丽莎变梵高,因此它打造成型后没有分解的必要,也就变不了刀枪戟。 张天流战斗风格还是追求有变化的东西,敢于拼剑的剑修毕竟占少数,多数是飞剑啊,剑阵啊,那些花里胡哨的。 不过还是打造纯粹的战剑,因为残风剑他没带,赤剑只是随便从战利品里挑了把战剑,让血灵分出一部分附着其上而已。 张三这个身份还要用很久,之后的战斗会越来越多,有趁手兵器帮助很大。 至于变化,只能靠纳米虫和金属符了。 飞船是奇兵,万不得已,少动。 半月之后,一柄朴实无华的八面墨绿剑,出现在张天流手中,轻轻一挥,剑刃划破空气带起的剑鸣回荡在炼器室内,久久不散。 满意点头,将炼器设备一收,张天流走出炼器阁,还没回到住所,便见院内露台上坐着两人,一个是炎魔,一个是苗瑾。 张天流早知道了苗瑾的到来,甚至他和炎魔聊了什么也一清二楚。 刚到此地时,他就放出纳米虫潜伏在方圆百里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住他。 苗瑾此行,是游说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寨主准备参战的。 儒生逃走后没过多久,惊苍派就开始不停搞小动作,但不是针对百欢宗,和是惊苍周边的中小势力。 这要干嘛?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吞并! 与其和旗鼓相当的百欢宗死磕到底,不如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吞并各方势力,等壮大后再回头收拾百欢宗,自是轻而易举。
第一七零零章 灵稻庄园
苗瑾见张天流回来,招呼也不打,起身跟炎魔告辞。 张天流让到一旁,目送苗瑾走出院门。 炎魔来到他身边,同看着苗瑾背影传音道:“让你算准了啊,真要打仗了。” “和合老祖既然走了这一步,是真是假,战争都无法避免。” “那老家伙不知咋想的,无垠势力已经够弱了,还非要整这么一出,自己大伤元气不说,壮大无垠的共同大计又将延迟。” 张天流斜眸扫了炎魔一眼,笑问:“你们还有这种计划?” “说没有你信吗?”炎魔反问,继而苦笑道:“只要活着,没人甘心。” 张天流收回目光,转身向屋内走去道:“或许就是因为你们的不妥协,和合老祖才走上这条路,只怕过不了多少年,又有一个老祖选择和合老祖这条路。” 炎魔皱眉。 凝视张天流的背影良久不语。 百欢宗和惊苍派没有正面开战,但相互间的小动作却让紫桑修士嗅到变天的气息,开始人人自危,其中不少修士为了暂避一时,选择离开紫桑,躲避接下来的暴风雨。 连陀寨主们没能聚在一起,大概是百欢宗的不信任,将他们分散到百欢宗的十个团队里协同作战。 张天流也没能例外,他被安排到百欢势力边界的庄园守护灵田。 修炼界战争同样讲究粮草先行。 灵米是最物美价廉的恢复型资源,平日里修士未必会碰,可一旦战争打响,没有谁敢说自己的真元能一直保持饱和状态,七成已经很高了。 一旦陷入持久战,打得就是资源。 谁战前底蕴后,谁就撑得越久,胜率也越高。 这种世人皆知的事,伴随而来的也就是凶险! 因此被安排到这里的百欢弟子,一个个愁眉苦脸,大叹倒霉,抽了个下下签。 庄主骆惟恭对此也不在意,冲边上的张天流问:“张长老,听说你精通法阵符箓,看我这庄园大阵,可还入你眼?” 庄园大阵已经开启,从外面看,行家都能看出不少门道,张天流自然可观全局,却一副门外汉的道:“还行。” 骆惟恭愣神。 以前遇到的法阵师,有赞许也有贬低,但都说出了优劣,张天流一句还行,是看不懂呢?还是看不上眼,随意的敷衍自己? 修士很少在乎人情世故,但骆惟恭这一类不同,他们虽是修士,却也是商人,看人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他明显感到被敷衍了! 骆惟恭忙又问:“张长老觉得,可有改进之处?” “维持现状就好。” 张天流的回答还是敷衍。 骆惟恭识趣的不再废话了,说起正事:“我庄种植的灵稻有三年成熟,十年成熟和三十年成熟,三年种植最多,占地最广,不过已收成,如今连秧苗都没培育,十年的目前种下已有两年,虽弃之可惜,但数量也是不少啊,若要看护恐人手不足,唯独这三十年,还有半年可收,全在庄园西侧的谷中,那里虽有大阵,不过只是云雾阵,迷些凡人畜生还行,修士可奈何不得他们,需全力看护啊……” 张天流随口问:“我来时,听闻此地有百年灵稻,怎么不见骆庄主提及?” 骆惟恭苦笑道:“确有百年,不过只有区区十亩,皆在此庄中。” 说话间,众人陆续进了庄园。 之前有大阵遮掩气息,在外感觉不到,进来后才发现里面灵气浓郁,并伴随一种奇妙的清新稻香,令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张天流仿佛才刚刚感觉到似的,惊讶问:“灵泉!” “呵呵,张长老气感非凡啊,能以小境感知庄内灵泉者,您还是第一位。” 灵泉虽能溢出浓郁水灵气,但庄内灵气混杂,又有灵稻的浓郁气息,小境修士是很难从中分辨出水灵气起源于灵泉。 “这种缠绵悠长,又均匀分布的水灵气,一般都来之灵气,其中山泉与地泉又有区别,山泉气息往往伴随数种灵矿气息,较杂,地泉较清,有厚土之气,因此显得悠长。” 张天流随意说完,人已经到了大厅。 骆惟恭安排他们坐下,赞许了张天流的言论后,一直风轻云淡的他,终于面露难色道:“前日我已收到消息,惊苍派已经拿下裴家,这裴家也是专种植灵稻的世家,传承已有两千多年,前归属赤阳门,现赤阳门不知为何内忧外患,自顾不暇,白白让惊苍派得了一片好地,我与裴家相邻,想必宗门与惊苍撕破脸时,我这骆庄定成必争之地!还望张长老能同宗门说说,加派些高手护庄啊!” 不是骆惟恭看不起张天流一行人,他自己也仅是小境八阶,张天流修为看着低,但身后的百欢弟子个个修为不俗,不弱于他,又以张天流马首是瞻,可见此人能耐非小,但要说大,又能大到哪呢? 他觉得宗门是小视他骆庄的重要性了,二十来名小境**阶能抵什么用?真打起来,对方必是千军万马,若有一名大境巅峰存在,他这护庄大阵就是纸糊了。 张天流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茶后,老神在在道:“宗门自有安排,骆庄主无需多虑。” 难道是埋伏了奇兵? 念及此,骆惟恭暗自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修士个个人老成精,哪能不知道灵稻的重要性,百欢和惊苍这种紫桑顶级的大势力,想分胜负,百八十年就已经算快了,八海战争很多时候是打打停停,陷入持久的千年泥沼中谁都别想出来,最终都是天涯上的人下凡插手,才化解千年恩怨。 百欢曾经也经历过长达四百年的战火,岂不知灵稻的重要性。 骆惟恭想的确实没错,但他错估了自己! 百欢重视灵稻,可种植灵稻的地盘又不止他这一处,且他所在环境,三面朝外,一面背向百欢,地势相对平坦,易攻难守,百欢直接就弃了,安排张天流等人来,不过是担心骆惟恭投敌! 其实归根结底也不是怕他投敌,而是带着家当投敌! 因此张天流接到的任务,就是能守则守,守不住卷钱跑路。 这就是大势力的大局观,该舍弃的绝不含糊,可怜骆惟恭这种打工仔,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为啥!
第一七零一章 粮草先行
其实张天流也是打工仔。 他此行,也有被卖的成分。 他在百欢宗眼里就是鸡肋,留着无用,弃之可惜,干脆把鸡肋用在鸡肋处,两鸡肋能护住百欢产业固然是好,护不住,所损失的也在他们预料之内,不肉疼。 并且,卖队友这事,风评不好。 百欢宗直接卖,那肯定是不行滴。 客卿长老就不一样了,让张天流来是看中张天流,给你机会,你若把握不住能怪谁? 我百欢产业丢你手里了,不问罪已是齐天之恩,你还想怎样? 守住了,那也是他百欢善于用人,只要追随他百欢,皆得重用。 真是败了背锅,赢了无功。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投敌! 紫桑谁都可以投,包括百欢宗主。 但他们这种海外客卿不行! 除非跟随百欢宗一起投敌,否则私自投敌下场很惨,一是老东家撤销他客卿一职,那就是白身了,这在八海,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二是新东家往往利用完就一脚踢走,免得玷污了自己名讳。 想让他们给你个身份,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八海极度排外。 似如九州上世纪,吃苦耐劳的农村人进城赚了大钱,城里好些人看你不顺眼,不是给你扣上暴发户的帽子,就是说你一辈子摆脱不了农村人的低俗气息。 小时候张天流不懂,长大了才知道,酸呗。 何为低俗,他们可不会跟你深究,总是以不好的刻板印象看待外地人。 有钱的时候,背地里说说,落魄的时候,能指着你鼻子骂。 而在八海,那就是直接没命了! 张天流暂时安顿下来,没有为了迎接大战做准备,而是继续倒腾他的符文研究。 如此,竟然风平浪静的过了半年! 眼下庄园的三十年灵稻收成,骆惟恭不敢含糊,带领庄中好手齐上阵,并亲自下手,半天就收割完毕,并顺利运回了庄园。 “还以为要经历一场大战,没想到如此顺利,希望接下来也如此。” 灵稻收购后,不急打成灵米,而是保持稻谷运往后方,作为备战物资保存。 骆惟恭打算亲自护送,一方面确保安全性,另一方面,也是信不过昔日的属下! 战乱啊,这批灵稻即使难以私吞,运回后方也是能得到奖励的,这些奖励当然归属他,再由他发放给庄里佃户,他给佃户多少,百欢宗不会过问,当然佃户造反,百欢宗也不会插手,而是等佃户灭了骆惟恭,出了口恶气,他们才会安排新的庄主。 不过这种事是极少发生的,一是佃户修为低位,只有武徒实力,再多也斗不过宗门派遣来的弟子,二是酬劳给低了他们可以走,这点权力还是有的,但战争打响后就不一样了,会有很多被废了修为,空有不俗肉身的奴隶! 这种奴隶都是敌对势力的弟子,不论是挖矿还是种田,都会被榨至死。 紫桑好些年没打仗了,上一批奴隶再死光光了。 听到骆惟恭要亲自运送灵稻去后方,张天流没有意义。 他是有权力限制骆惟恭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假借运送之名而投敌。 但他没有婉拒,直接批准,但却安排了十名百欢弟子护送他。 骆惟恭大喜过望,感激一番后便火速上路。 灵稻数量庞大,除非有芥子空间类的法宝,否则只能用灵兽车运送。 空间法宝的价值,远在这些灵稻之上,自不可能交给骆惟恭这种护宝实力有等于无的人,同样,普通储物饰品空间又太小,装个三五袋就满了,而这三五袋灵稻的价值也不如储物饰品啊,除非是百年灵稻,三十年还不够。 那么只能用灵兽车,人力运真气消耗大,一旦遇袭,对方是以逸待劳,优势满满,怎么打? 派高阶修士护送,不是杀鸡用牛刀,而是非重要物资谁肯投入?别的地方就不需要高阶镇守吗?胡乱派出来,重要的地方被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得不偿失啊。 目前灵米尚未成为稀缺物资,百欢宗损失的起,高阶修士自然要安排到抢地盘上。 可小鱼小虾哪管你这些,十万袋三十年灵稻,太平时期三百万珠,战争时期千万珠都难购买。 千万灵珠灵气远胜十万袋三十年灵稻,但灵珠的灵气需要炼化,灵稻打成灵米后只需消化,两者区别是一个要打坐,一个吃下后就能自由行动,通过消化快速回复真气。 在瞬息万变的战争时期,保持高效的行动力,是每个势力都追求的。 平日里看不上的灵米,在这时刻就是必争资源。 当然,丹药效果更好,但丹药炼制不易,数量稀缺,难以普及。 骆庄三十年灵稻成熟,在这方圆百里不是什么秘密,早就相中这批灵稻的人正是裴家。 如今裴家已脱离赤阳门,投入惊苍派怀抱,为了迅速站稳脚跟,他们要给惊苍派一副丰厚的见面礼! 没有在收割时候下手,是因为庄园就在山谷外,援兵随时都可能赶到,况且十万袋,只派百名修士,抢到了也带不走。 而运往百欢宗腹地就不一样了,路途长远不说,中途有一片很广阔的湖泊,骆惟恭不想耽误时间必走水路。 灵兽车若直接走水路,必要用到御水符,御水符虽然便宜,可数以千计的消耗骆惟恭也吃不消啊。 而他此番出行突然,安插在庄内的细作都没收到消息,可见湖泊码头必无船只接应,就要临时征招! 当这一伙人提前来到湖泊时,果然发现码头只有寻常船只在装载卸运,并无百欢旗号的大船。 领队的裴应荣当即吩咐:“快,这些船全部要动手脚,另一队人在附近巡视,发现船只,不论大小一并安排了。” “是!” 裴家众人四散而开的同时,每人往身上贴了张隐身符,悄无声息的上了一艘艘船只。 还在途中的骆惟恭一路警戒四周,在经过一片紫桑林后,他举手示意队伍停下。 “庄主是要休息吗?”护庄的教头上前询问。 此人修为虽低,只是个小四境,但肉身强横,血气直逼小境巅峰,可见是一名武徒爬上来的武修,没有得到正统的练气法门传授,像他这样的人紫桑有很多,都是资质弱,年轻时入门无望,成年后迫不得已走了野路子。 像张天流他们建立的瑶池,那种不论资质,参赛就有机会的门派,其实是很难发展的。 资质不仅升级速度快,更重要的是他消耗少! 同样的资源,培养一个顶尖资质和一个普通资质,相差有三到十倍还不止! 也就是说,瑶池培养一个普通修士到大境的花销,正常门派能培养三名以上的大境强者。 前期看不出成绩,但越往后差距会越拉越大。 瑶池这种模式持续下去,一旦势衰必如山崩,无可挽回,根本不用对他派出手,内斗就能把瑶池耗死。 瑶池不内斗是有四仙在,离开后,留给他们的底蕴可以让他们在无边海安身立命,但却无法让他们成为大派,只能偏安一隅。 反观海棠自己建立的瑶池,在天涯里都能爬上八重天的位子,还是没有吸纳琉焰岛的弟子和浮天刺。 除了海棠,瑶池的强者还有很多,从她们誓死守护时轮天仪的那两战就能看出来。 虽跟角山恭斗得死去活来,而四仙杀角山恭等人如屠狗,却不能说她们就弱,要知道那时期的角山恭可是妥妥的极上强者。 只能说,四仙能力变态! 其实主要是小白和老爷子,张天流硬要杀的话,也不是不行,但那个时期的他得费一番手脚,还未必能击杀。 在紫桑,资质低下根本没资格修炼,但生在修炼界,大环境印象,谁不渴望修成正果? 于是各种野路子就出现了。 老实如教头这些人,看庄护院是把好手,又有免费的灵米滋补,比去蚌场采珠,时刻担心被海妖吞噬的工作,不知省心多少。 至于忠心与否,不是骆惟恭给个好待遇能解决的,而是没有更高的价码诱惑他们! “诸位追随我已有多年,我待诸位如手足……” 教头回过味,忙道:“庄主待我等一向厚道,此行我定当以命护粮!” 其余人也纷纷表态。 骆惟恭长叹一声:“唉,如今局势渐危,每行一步都充满了凶险,我等处境又势单力薄,接下来半个月的路程不知还有多少凶险暗藏其中,诸位可要多留心了,切不可私自掉队,以免受歹人伏击!” 众人纷纷称是。 骆惟恭这才带队继续上路。 每走几步,之前跟随张天流,现在加入运粮队的百欢弟子,还在思索为什么要半个月路程时,发现骆惟恭领头走向岔路,立刻明悟,来到他身边问:“骆师兄为何不走水路?” 骆惟恭笑道:“嗐,此行匆忙,未及时做安排,水路无船。” 弟子皱眉道:“些许船只,我等征用谁敢不从?” 十万袋是多,但修炼界的船只也不小啊,一船足矣,至于灵兽车可以等后续有船只再运,只要粮食到了湖对岸,那里有百欢宗的分舵,安全上自不必说。 更重要的是五天路程,却走半个月,久而生变的道理,骆惟恭不懂吗? 骆惟恭依然摇头笑道:“师弟很少行走,有许多规矩或许不清楚,为兄就跟你说说,这征用啊,也是要看人的,你我征用,决然无戏,我等的师叔伯一开口,那才是抢着把船送来,可莫要以为,不借我等就是得罪我宗,他们和我等师叔伯的关系,比我们可亲着呢!指不定,谁家祖辈里就有高人在宗内修行。” “这……可事关……” 骆惟恭摆手制止师弟问话,笑着道:“你想说宗门的事也是他们的事吧,你太低估世俗了,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己的事和别人的事,你今天耽误他们,回头,你就会被执法堂的人带走,你虽有运粮为重的事实撑腰,但在这上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灵珠,灵矿,药材,兵器等等,眼下远没到灵米发力时期,你与他相碰,只会满头包!” 弟子听了大觉有道理,可接下来,又被骆惟恭的一番传言给全盘推翻了!
第一七零二章 背后议论
“水路凶险,不可行!” 短短七个字,让这名百欢师弟汗流浃背,面上仍能保持常态,冲骆惟恭传音问:“师兄如何得知?” 骆惟恭带着笑意传音:“易师弟有所不知,身后紫桑林乃是绝佳的伏击之地,我本做好恶战准备,然而一路畅通无阻,那么凶险必在大泽湖。” “如何断定?”易宗绪还是不解。 紫桑林他看着也不凶险啊,怎么好做伏击? 骆惟恭传音回到:“裴家号称水土双绝,此两门绝技,先由赤阳门为他们方便耕种所传,后历经千年修改完善,已经衍生成两门奇术,其一为御水术,其二便是土遁,此土遁与寻常土遁不同,入地无声无息,气敛不散,大境都难察觉何况我等。” “哦,师兄是说,善水土之法的裴家人如果来掠夺,不在紫桑林,就在大泽湖?” “我再这里镇守百年,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除了裴家,没人觊觎我这一亩三分地,他们打都不打就投靠惊苍派,惊苍得势,我这里自然送给裴家,这只是其一,其二,裴家如此投靠,根基不牢,难在惊苍生存,他们势必要建功立业,而这十万袋粮,便是表忠心的投名状!” 易宗绪对骆惟恭的判断佩服不已,赞道:“骆师兄都成老江湖了!” 骆惟恭却自嘲道:“惭愧,比起揣摩这种人情世故,我更希望能在宗门里修行!” 易宗绪笑容消失。 换他,也不想成为骆惟恭。 虽然他名义上还是百欢弟子,实际上已遭流放,把资源让给新晋弟子,为了收成劳心劳力,根本顾不上修行,久而久之,向道之心磨灭一空,剩下的只有市侩。 如他这般,百欢宗有太多,离开宗门的命运与等死无异。 骆惟恭的修行路已经被堵死了,再不甘心也没用,他现在劳心劳力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寄托在下一代。 “修行一道,真的是一点也不能荒废啊易师弟,你这个年纪,面临的是诸般诱惑,本心一旦失守,就会陷入师兄我这种困境,上不得,下不甘,以后你要多加努力,不能让你这一代弟子甩下去!” “谨记师兄教导!”易宗绪恭敬道。 两人从正事聊到闲事,也不再用传音,一路聊到深夜,突然,骆惟恭带队再次改道。 “这条路是通往一个村子啊,过了村子可就没路了!”众人察觉有异,但只有少数人敢提出。 骆惟恭道:“我自有安排,大家跟我走便是。” 他当然有安排。 此番运粮对他而言事关重大,搞不好就得丢了小命,怎么可能仓促行事? 早在收粮前两月,他就在另一条水路,运江边准备了船只,就等现在改道上船,从运江顺流而下,直抵百欢腹地。 这条水路不是没人考虑,只是到了这里考虑也没用,因为这里没路通往运江,而通往运江的路傍晚前就过去了,那是运江和大泽湖的连接口,并有一座江口城,而走运江的商队,基本只能在江口城码头上船。 骆惟恭这条路是越走越山,之后是丛山峻岭间的崎岖小道,只有在山中村落居住的人会走这条道。 可现在他刚刚进入山区,便要走一条无法去运江的路死路,搞得众人疑惑不已。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直至众人进入一个村落,发现村落中已经有不少人在恭候时,才知庄主另有打算。 这些人并非骆惟恭的人,他们是本土村人,因为也种了灵米,自己吃不完的就卖给骆惟恭在江口城开办的米行,最后运到庄里给护院吃。 很奇怪,自己种粮食自己不吃,却要向外卖粮食吃。 但在这里很正常。 不是百欢宗立下什么规矩,而是村民种的是一年份,甚至一年两季。 他种的最次也是三年起。 而修士食用的灵米,最次也要三年起。 武徒就没这么讲究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大家一来二去早已熟络,知骆惟恭有困难,村民想也不想就应下。 “把东西卸了,人力搬运,翻过几座山就是运江,我已备了船只等候,事不宜迟,大家动作快些。” 众人这才明白骆惟恭的意图,没有意义,将灵兽车上的灵稻一袋袋搬下,村民也来帮忙,他们身体强健,扛十几袋爬山也很稳健,只是速度远不及骆惟恭的护院。 但这些护院又远远不及十名百欢弟子。 这些家伙,随随便便用神念搬运千袋御空而去,当然,只敢低空沿山飞行,太高容易暴露。 骆惟恭独自一人,就搬运三千袋飞在前方领头,待过了几座山,看到弯弯曲曲的运江时,众人也才发现岸边树荫下的一艘艘运船。 船只不大,却也不小,一船可运六七千袋,骆惟恭准备了二十艘,一艘五千,如此行船速度也会快许多。 大家分批搬运,前后只用了半个时辰,十万袋全部运上船只。 骆惟恭告别村民,站到头船上,吞服了一颗丹药,继而默念口诀,催动法力,待帆扬起,一股灵风从后刮来,吹得船帆鼓胀,船只也是乘风破浪,飞驰般的在运江面上疾行。 “骆师兄的御风术真是出神入化啊。”百欢弟子们称赞道。 骆惟恭只是笑笑,没有开口,也开不了口。 全力催动法力时可不能分心。 大家也识趣的没再打搅他。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名百欢弟子转身朝后,怒斥一声:“你在干什么?” 众人一惊,回头就看到一名护院祭出一张传音符,此符已经激活,正亮起微薄的灵光,众人看来时,灵光一绽,好似小小烟花,却没有在溃散后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一道流星光芒冲天而起,眨眼及逝。 这一下,众人都知道此人必是内奸了! 这人也精明,趁众人惊讶之余,直接投入水中,水遁而去。 几名百欢弟子正要追赶,易宗绪忙道:“莫追,恐调虎离山。” 传音符已被放出,杀了那人也无法挽回,而若是故意引他们这些弟子离开的全套,那恐怕不仅灵稻被劫,他们也要小命不保! 骆惟恭却在这时候停止御风术,擦擦额头虚汗道:“我已料到我庄有裴家奸细,不过,他裴家也有我的人,现在我也不隐瞒了,通过我的人留下的记号,裴家早在大泽湖码头埋伏好,就等我们入圈套,之后是山道岔口又有记号,显是他们发现我已改道,又绕道到我前方恭候,岂料我还留了一手,这一夜他若无法得手,再想追就难了。” 易宗绪忙道:“可是这才刚刚出船,对方就收到了消息,这一夜恐凶多吉少!骆师兄可还留了后手?” 骆惟恭这下无奈了,苦笑摇头:“没了,以我能力,做到这里已是极限!不过大家放心,此番来者应该只有区区百众,且修为不会太高,当与我等不相伯仲,不过我等乘船,他们遁法赶路,可以逸待劳,非无胜算。” “骆师兄所言极是。”易宗绪点头。 这时候,一名女弟子道:“对了易师兄,出行前长老不是给你法器了吗,说遇敌时可祭出,等会就用吧。” 易宗绪苦笑。 这位师妹是他们一行年纪最小的小师妹,凌汀汀,修为才大境六阶,虽然对比她不足四十的年纪来说,已经很高了,一直与生长都缓慢了,看起来十六都不到,但心智真跟十六少女区别。 以前除了闭关就是听课,啥历练也没经历过,见众人叫张三长老,就真把他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一名络腮胡弟子哈哈笑道:“小师妹还真把他当高人啊,那厮就是个外海野修,粗通些法阵符箓罢了,你还真把他当成长老啊,不信你问颜师姐,她可是跟随这位长!老!修行过的,颜师姐,他可有指点你啊?” 颜轻遥也在场,毕竟名义上是照顾张长老起居的侍奉弟子,张天流来此,她焉有不来之理? 对这个安排,弟子们都很费解。 要知道颜师姐生来便是亲传弟子,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同阶中鲜有对手。 照顾一名海外客卿,外门随随便便找到百十来个,却动用了亲传,这就让人疑惑了。 只有极少高层和亲传弟子知道,张三狠狠坑了惊苍派一把,且符阵之道确实不俗,但他们也同样费解宗主的安排。 其实别说他们,连颜轻遥自己都很费解,说是苗瑾提的,但实际上跟苗瑾并无关系,她是奉师命照顾张三,至今还不明白师父为何提出这个要求,只说随他修行,会有机缘。 连内门都不知道的事,这些外门的杰出弟子就更难知晓了,甚至颜轻遥是宗主亲传都不知道,以为是内门来的。 “颜师姐,是不是啊?”凌汀汀还很天真的问,扑闪大眼瞅得本不想搭理络腮胡的颜轻遥,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啊,那你们对他还如此尊敬,我还以为真是高人呢,好几次想求他指点。”凌汀汀小脸垮台,失望至极。 骆惟恭却皱眉道:“外海修士可非你们想象那么不堪,能从外海进来者,若非庸才,必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而这庸才,仅占十之一二。” “那他正好就是那一二咯。”络腮胡哈哈大笑道。 骆惟恭苦笑,他也不清楚张三能耐,怎么看,修为都不高,人情世故,明显也不懂,至于粗通的法阵符箓一道,看来半年来的行为,倒是很符合,因为他用到的材料和看的书,都是很粗浅的,甚至有他庄内武徒都不屑一顾的《初符录》《符童始学》还是开篇《基符通鉴》《符文六法》等等。 这是什么,小孩子看的东西。 若是他仅是看看,了解八海符文也就罢了,结果他不仅看得仔细,他还制作出来了,且反反复复的做来做去,十几个基础符文一做就是半年,这莫不是傻子吧?
第一七零三章 战起
生死关头,因为讨论张天流,先前紧张氛围荡然无存,可见张天流那令人费解的举动,在他们眼里有多可笑。 运船乘风破浪,在滔滔江面荡起层层涟漪。 沉重的船身碾压江水发出“咯咯”的声音,初时不大,却不知何故,声音越来越聒噪。 骆惟恭惊道:“不好,船身变型,水下有古怪!” 说话间,水面如被烧开沸腾而起。 众人惊诧间,沸腾的江水竟把头船缓缓托起,此时再看,那托住船身的沸腾江水就如一只巨大手掌,五指如喷泉滚滚冒起,当抵达夹板时,巨手猛的一握,坚固的船身轰然爆碎,一袋袋灵稻坠入水中,一些袋子被挤爆的洒落满天金黄灵稻,如雨飘零。 众人对此并非无可奈何,只是事发突然,他们历练又少,一时不明白是人是妖,当如何对付。 看到巨掌全貌时才知是人为,然而船身已碎,他们也只来得及神念控制没有落水的灵稻,运往后方船只。 骆惟恭神识一扫,立刻爆喝一声:“宵小之徒,给我滚出来!” 只见他双掌印诀一出,周身火光大方,一头赤蛇盘旋而起,迎风变大,朝巨掌一卷,一股滚烫的水气霎时溅射而开,附近避之不及的护院被烫的哇哇直叫。 热气很快散去,水面除了破碎的船只外,仿佛什么都没有。 恰在此时,骆惟恭朝后一指,火蛇身躯一摆,遁入江面,把江水都映红了。 紧接着江面鼓起,在“轰隆”一声炸响过后,一个人与火蛇追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果然是裴家宵小,你们竟敢劫我百欢宗的运船。”骆惟恭冷哼一声,左臂一抖,又一头火蛇扭动而出,扑向裴家修士。 “骆惟恭,你一个被外放的弃子何必猖狂。”裴家修士冷笑一声,退到江岸边时,竟直接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两头火蛇没有回头,而是跟着扎入土中,结果一场爆炸过后,地面被炸开一个大坑,除此之外并无裴家修士身影,显是已遁入更深处,脱离他们感知。 “此人在拖延,裴家的水土遁法很是不凡,短时间奈何不得,让他缠住我等定难完成此次任务,易师弟你们先走,我设法拦住他。” 不容分说,骆惟恭周身灵光一起,就堕入了水中。 易宗绪不敢怠慢,当即吩咐继续行船,再安排两名弟子施展御风诀提速。 水中,骆惟恭跟随船只行了一段,灵觉就开始报警。 他知道对方会出手,而且比他们更迫切。 “来得好!”骆惟恭法诀一变,身上的火红罡气一收,一层黑气漫出,便见他一挥手,周身黑气尽从掌中脱离,化作月牙黑芒斩向隐藏在水中的裴家修士。 裴家修士皱眉。 那黑气可不是什么邪门怪术,而是正统功法《玄水诀》,传闻此诀攻其不备,但怎么个不好防备,裴家修士不知。 看起来,只是一道真元凝聚的黑月牙,躲开轻而易举,但就怕躲开后还隐藏了什么后续攻击。 “硬抗!”念及此,裴家修士手臂上多了一面盾牌,看似直径只有一尺方圆的圆盾,在出现后瞬间扩大到一丈,将裴家修士完全护在盾后。谷 骆惟恭见此一笑。 他用的,可是玄水诀中的玄水蚀月! 裴家修士看到的月牙,只是未张开的嘴巴! 当裴家修士意识到这个致命问题时,什么都晚了。 之前的黑月牙撕裂成一个黑洞般的巨口,莫说一丈,十丈它都能一口囵吞。 看着被玄水磨灭的裴家修士,骆惟恭挥袖散了玄水,顿见一团肉泥在江水中扩散。 “小世家就是见识少。”骆惟恭冷哼一声,冲出水面,快速追上抛出一里地的船队。 “骆师兄解决了?”百欢弟子们飞来询问。 “对方大意,下次就没这么顺利了。”骆惟恭没有倨傲,反而告诫众人更要小心。 众弟子口头答应,内心却多有不屑。 觉得小世家出来的,即使境界跟他们旗鼓相当,但术法的深奥必然远不如,骆师兄都能轻易解决,与骆师兄修为差不多的他们自然没问题。 骆惟恭也是过来人,岂不知他们心思,却也唯有一叹。 一路上,他的担忧并非故意渲染,在生死面前,经验决胜,修为不如,术法不如,都能从很多地方弥补,这些孩子不见敌人时,尚且受他影响个个戒备,可见他轻易斩杀一人,便恢复大宗门的盛气凌人,再遇敌,对方稍有势微,他们必全力攻敌,力图一招致胜,干净快捷,可万一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怎么办? 他说什么也没用,因为这些斗法经验,宗门里的师叔伯几乎每次讲课都会反复强调,耳朵都磨出茧了,他当年也没听进去,历练时吃了不知多少亏,几次险些丢了命。 如今虽还活着,可已无多少意义。 “万事小心,不可大意。”他最后强调一句,便进舱房调息。 看似轻松解决战斗,实则消耗不小,光玄水蚀月就用了他三成法力。 想到对方至少百人,如果齐到,他最多能快速灭两人,剩下能否再耗死一两个,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时辰后,骆惟恭猛然睁开眼睛,同时凌汀汀不知惊慌还是兴奋的声音传来:“骆师兄,坏人追来了,快出来啊。” 凌汀汀声音刚落下,骆惟恭已经出现在甲板上,眺望后方的追兵。 “还真是一个不拉啊。”骆惟恭一眼就判断出对方人数,一百零三,可能后面还有,不过再多局面也不会有变化了! 冲到最后一艘船上,看清带头者后,骆惟恭阴沉道:“裴应荣,你可知与我百欢宗撕破脸皮的后果!” “骆惟恭,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当今局势谁不清楚战祸已无法避免,惊苍派大有一统紫桑之势,如今连赤阳门都已低头,你百欢宗也不远了,我劝你趁早识时务,改投我惊苍派或许还能混上外门长老一职,若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邻里之情!” “笑话!”骆惟恭拔出一剑直指裴应荣,森然道:“堂堂七尺男儿立于天地间,岂能屈膝认二主,你裴家已死到临头还不知,不论谁一统紫桑,必要吞并赤阳门,你以为,你裴家之后地位可凌驾赤阳门之上吗!” “这点,就不用阁下操心了,既然你意已决,后续纷争与你何干!”裴应荣说罢,人已从到船队后方百丈之内,手中一杆长枪显形,由下至上一扫,奔流江水翻涌而起,形成滔天大浪扑向船队。
第一七零四章 战中
骆惟恭长剑一舞,火蛇乍现,蛇头忽咬住蛇尾,在船顶盘旋,形成一面火焰巨盾,将扑盖而来的巨浪尽数蒸发。 此时裴应荣身边数人赶至,同时手握长枪,动作整齐划一的与裴应荣并排一扫。 一浪未尽,一浪又起,且来的更加凶猛壮丽,并在浪中幻化出数头水蛟龙,突然发力撕破火盾,江水顿时追随蛟龙倾泻而下。 易宗绪见此,知骆师兄一人无法阻挡,忙祭出飞剑,化作流光瞬息间洞穿数头水蛟龙。 骆惟恭火盾紧随而至,迎着大浪逆空而上,蒸起腾腾热气,遮挡裴家视线。 易宗绪抓住时机,剑指一扫,操控飞剑隐藏气息在热气中快速游移,待发现一名裴家修士露出破绽时,突然暴起,瞬杀此人。 一击得手,飞剑便想遁走,但裴家修士人多势众,岂容他说走就走。 立刻数把飞剑合围而上,与易宗绪飞剑战作一团。 虽然易宗绪修为更高,飞剑品质也更好,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不断有飞剑加入战团,以车轮方式一剑相碰立刻换上另一剑,短短几息,易宗绪飞剑灵性已损近半,好在刃上未有残缺,除非对方定然抓住机会,猛攻一处,非将易宗绪这把飞剑废了不可。 “区区几剑就想困我飞剑,那就看谁的剑多!”易宗绪冷哼一声,双手印诀一掐,左右剑指一分,上空飞剑猛地一化为三,再化为九! 九把飞剑在默契配合下,反围住两剑,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先后斩断! 这一下,彻底惹恼了对方,更多的飞剑加入战团,与易宗绪九剑战做一起。 短暂的接触,九剑立刻呈现势微,并显疲态。 “易师兄我来助你。”凌汀汀修为虽浅,但好东西可不少,一出手就祭出三只铜兽。 虽叫铜兽却各有不同,只有虎一兽,此外两种乃是龟、雀。 此三铜兽加入战团后,战况立刻僵持了。 铜虎灵活无比,竟不弱于飞剑之速,且引动烈烈罡风时刻骚扰后方的裴家剑修。 铜龟镇守下方,压制翻涌而起的巨浪。 铜雀更是不得了,张口喷出金色火焰席卷满天,令后续冲来的裴家修士一时不敢靠前,焦虑不已。 裴应荣一挥手,喝道:“此女法宝了得,莫要强攻,他们高手不多,你等兵分两路袭扰船只,拖延其行,只需一个时辰,他们便是囊中之物。” “是!”裴家修士齐声应诺,立刻分为三股,一面在船尾与骆惟恭等人僵持,左右两面也展开消耗攻势,一触而退,不与百欢弟子打正面,专挑骆庄护院痛下杀手。 短短几息,骆庄护院便损失十几人。 “这帮家伙太阴险了,都不敢跟我打,专挑软柿子捏,喂,你们倒是给点用啊,别被他们牵着走啊。”络腮胡手持一对板斧,只能破碎对方法术,沾不到他人衣角,追出去时,立刻遭到法术围攻,人都看不着,一时气得哇哇大叫,双斧狂舞,暴风骤雨般的斧芒也只能撕碎重重法术。 裴家修士个个经验老到,看他兵器,便知他近战好手,傻了才会跟他拼。 同样,另一边的颜轻遥面临跟络腮胡一样处境。 她是近战剑修,一对一,同阶鲜有对手,可是这种战斗她也是头一遭遇到,一时间不知怎么打。 对方法术施展很快,导致伤害有等于无,但就是这种如苍蝇烦人的法术,竟叫她无可奈何。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一名护院惨死在甲板上。 偷袭他的裴家修士一击即退,等身边人反应过来,刚要追,立刻就是数百支水箭袭来。 这等水箭伤害虽低,可护院没有罡气护体,若中几箭不死也残,只能挥动兵器退回甲板。 “去死!”终于找到机会的络腮胡,手中板斧突然脱手,破空声一起,旋转而出的板斧刚刚震碎一人飞剑,还没能将这名裴家剑修拿下,就有数道枪芒横档在前。 板斧刚猛,一触枪芒,堪比罡气坚固的枪芒齐齐爆碎,可等板斧突破,受伤的剑修已不知去向,迎接络腮胡的又是一波法术狂轰。 “啊!烦人,烦人,真是他娘的烦人!”络腮胡陷入癫狂,抓住倒飞而回的板斧,双臂狂舞,无数斧芒搅碎法术,并趋势不减的对周遭狂轰滥炸,不仅劈得江面水花飞溅,上空流云溃散,连运船都险些遭了秧! 幸好下方有一名留守的百欢弟子击溃斧芒,否则几艘运船非断几节不可。 “孟师兄你冷静点!”百欢弟子怒声喝道。 “他娘的这帮家伙太叫人火大了!”络腮胡愤怒道。 “你越这样,越容易中了他们的奸计,守住本心,再找破绽!” 络腮胡想了想,一咬牙退回甲板。 他这一退,裴家的包围圈立刻缩小,骆庄护院压力倍增,没一会儿又损失两人。 法术罡气、枪芒剑光、飞剑法宝,在船队周遭闪耀碰撞,短短半个时辰,百欢这边已进疲态,三百护院损失过半。 反观裴家这边,只是损失了七八人,还是最开始的一刻钟前,裴家不熟悉百欢弟子实力情况下大意身亡,一刻钟后,他们只是重伤一人,此时仍有近百之众。 百欢弟子没有一人死去,但真元消耗也已过半,可见裴应荣说出一个时辰拿下,并非虚言。 偏在这时候,裴家突然停止了高强度的猛攻和袭扰。 百欢弟子一愣,就看到裴家那边的修士开始服用丹药! “那娘的,这是打算跟我们往死磕了!”络腮胡大骂一声,也掏出丹药。 另一头的骆惟恭皱眉,低声道:“不好,此刻不反击,我们就没机会了!” 身边也服丹药的易宗绪闻言皱眉,正要问,骆惟恭服下一颗丹药就解释道:“我们能耗,但护院们不行!” 易宗绪恍然。 裴家岂不知百欢的底蕴,拼丹药他们肯定不如百花弟子,但还是拼了,并非是他们愚蠢,而是更聪明! 裴家准备充分,人手一瓶丹药。 而他们这边,只有百欢弟子有丹药,护院可没有这么奢侈的东西。 倘若失去护院从旁辅助,百花弟子定然被裴家修士分而歼之。 “易师弟,这裴家此行人中,八阶只有四人,七阶还有十三人,其余的都是五六阶,不足为虑,我设法灭了两名八阶,但不能是裴应荣,他有护身法宝,只能是他左右护法,待我将其灭掉,你可有把我,斩杀裴应荣!” 为今之计,只有擒贼擒王一条路了。 听到师兄传音,易宗绪皱眉。 站前,他可以拍胸脯。 但现在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刚才交手中,他与凌汀汀联手尝试过,也是那一次逼出了裴应荣的护身法宝,此物虽不强,且在刚才被凌汀汀法宝打得灵性大损,但仍能抗一次他的全力一次。 而凌汀汀的法宝也有损耗,何况她修为尚浅,驾驭三铜兽消耗又大,再想酝酿一击已是不可能,没有她辅助,易宗绪破了裴应荣的护身法宝后怎么办? 再找一名师弟妹过来? 真找了,对方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打算,岂会没有防备? 裴应荣如果退到后方指挥,后果更糟糕! 思虑一番后,易宗绪突然传音道:“骆师兄,不如我们换一换!” “换?” 骆惟恭一愣,继而就明白易宗绪的心思,反问:“你当真有把握?” 易宗绪目光坚定道:“即便杀不了,也让他们护不住裴应荣。” “好!” 骆惟恭不再废话,暗运真元准备出手。 而对面正在炼化丹药的裴应荣突然一愣,眯眼盯着目光游移在他们身上的易宗绪,心道:“此子先前目光迷茫,当是不知如何取胜,且有退意,此时这般坚定,不该是重拾信心,那便是要对我出手了,正好,打到现在,附近必有修士窥探,迟则生变,也该冒险一次!”
第一七零五章 战末
裴应荣想罢,忽然拿出一个精美又复杂的古铜灯盏,正是他受损的护身法宝,随着十指光丝钻入灯盏,灯盏立刻散开,在他指尖光丝操作下不断变化,这竟是当着所有人面修复护身法宝。 很大胆的举动,修复法宝可不能被打断,否则人和法宝都有损。 而若让他修复完毕,擒王只能是空谈。 “不好,快动手!”骆惟恭立刻传音易、凌二人。 凌汀汀率先出手,只祭出铜雀扑天而上,张口一团金色火焰涌向裴家众修。 易宗绪抬手一指,飞剑破空而上,没入金色火焰之中。 裴家修士仿佛不明情况,只是如之前对抗火焰般,一队人以罡气抵抗,另一队人祭出法宝飞剑,绕往后方攻向铜雀。 “虎甲!”凌汀汀娇叱一声,祭出的虎龟在半空合并,化作一尊披甲的虎头铜人冲杀而上,守护铜雀。 另一边炼化丹药的裴家修士深知凌汀汀的法宝非凡,也齐出手助战。 “是时候了!”骆惟恭再次传音。 与此同时,火焰中九剑杀出,且都是攻向挡在裴应荣前方的一名修士。 此人罡气在九剑前脆弱不可,被九剑先后穿透而过,带出的鲜血尚未被蒸发,九剑已杀到裴应荣面前。 裴应荣身边两大护法同时出手,只见左护法大手一张,手掌猛然变大,皮肤随之化作乌金色泽,竟一抓就抓住了九剑中的六柄剑,似要将其捏碎的紧紧握住。 右护法也已掐好印诀,张口一股岩浆喷涌而出。 三剑闪避不得,直接没入岩浆中,立刻如人陷泥沼,行动艰难。 便在这时候,下方易宗绪左右双手剑指一合,新的印诀成型瞬间,九剑化作流光气体钻出束缚,凝聚在裴应荣头顶化作一柄巨剑! “不好!”两大护法大惊,这一手,刚才易宗绪可没有施展过,他的飞剑一直是刚猛路线,突然柔顺如流水,令人始料未及。 一人护住裴应荣,一人张开大手朝上打算硬接巨剑一击。 然而巨剑并没有落下,只是剑身上出现繁乱的阵纹,紧接着阵纹从剑上展开,形成一面阵图悬在三人头顶,下一刻,无数剑丝从阵图中落下。 “带少主走!”左护法以巨掌抵抗剑丝。 右护法趁此机会,口吐岩浆裹住裴应荣,拉离阵图范围。 然而阵图落下的剑丝并非只能直坠,它们飘逸如长发,先绕过巨掌吞没左护法,转瞬间就将他的护体罡气消耗过半,同时另一缕剑丝紧随右护法和裴应荣而去。 剑丝速度极快,右护法已知逃脱不得,附近的裴家修士一方面抵抗铜雀火焰,一方面又将法宝飞剑祭出与虎甲纠缠,短时间都无法回来护主,唯有他献身抵抗! 就在右护法将裴应荣拉出岩浆,护在身后,自己裹挟岩浆扑向剑丝时。 下方,骆惟恭突然大喝一声,浑身黑气弥漫,人如炮弹轰然冲起,伸手朝上空一名阻挡修士五指一张,一道黑芒瞬间将此人吞没,绞得尸骨无存。 缺口一开,骆惟恭眨眼冲入,出现在裴应荣左侧,而这个方向,面前已无人再能给裴应荣护法。 骆惟恭长剑出鞘,直接当飞剑使,同时身上弥漫的黑气再度凝聚在掌上,挥手一斩,一招玄水蚀月斩向裴应荣。 裴应荣竟不为所动,身前护身法宝也没有迎上骆惟恭战剑,而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被战剑贯穿,再被玄水蚀月吞没。 “什么!”裴家修士是又惊又怒。 “成了!”百欢弟子则惊喜交加。 可骆惟恭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只有他能感觉到,他全力击杀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道水化身! “哈哈哈……”狂笑动荡虚空,右护法身上一团岩浆分裂,安然无恙的裴应荣笑着走出。 “骆惟恭,你没想到吧,哈哈哈!” 骆惟恭确实没想到对方看穿他们的计划,将计就计引他来攻。 易宗绪的剑阵也在这一刻溃散,灵力大损的飞剑飞到骆惟恭身边,看似守护,实则是无路可退。 两人这一次出手消耗巨大,真元都不足两成,骆惟恭又深陷敌阵,四周全是裴家修士,穷途末路了! “骆师兄!”百欢弟子不住焦急大喊。 “你们愣着干什么,一起出手救出骆师兄!”络腮胡竟不顾前船,奔到后方持双斧杀向裴家修士。 “孟师弟不可!”易宗绪提醒晚了,络腮胡转眼间就被裴家弟子包围。 “不好!” “拼了!” 其余百欢弟子显然也失去理智,竟全部冲来,刚刚形成的包围圈立刻被冲的七零八落。 “哈哈,就该如此!”络腮胡一路杀向骆惟恭,裴家不可能给他救出骆惟恭就只能迎战,这可总算给络腮胡过了一把瘾。 “过瘾,过瘾啊,再来啊!”络腮胡一马当先,瞬息间劈杀三人,裴家人的鲜血都染红了他半身。 “狂妄之徒。”裴应荣斜眼一瞥,不屑一哼,吩咐道:“你去,拿下此人。” 右护法闻言一抱拳,冲到络腮胡前,张口岩浆翻滚而去。 络腮胡一斧劈下,斧芒撕裂而过,但在右护法闪身躲避间,岩浆竟恢复如初,且包围了络腮胡,任凭他斧芒再猛再多,也奈何不得岩浆分毫,最后只能凭借浑厚的罡气抵抗岩浆侵蚀。 络腮胡一被围,虽得到骆惟恭的反身救援,脱离岩浆,但先前的气势全无,紧随而来的五名百欢弟子同样不好过,之前与他们缠斗的裴家修士已经纷纷赶到,断了他们后路。 百欢弟子被迫靠在一起,对抗裴家修士的术法狂轰。 眼看坚持不住,突然一道倩影杀来,将几名专心猛攻百欢弟子的裴家修士一瞬斩杀,化解百欢弟子承受的压力。 “小心此女,她剑术非凡,莫要被她近身!”裴家中,与颜轻遥交过手的修士提醒道。 “拼剑!呵,我裴家最不怕的,就是这类剑修。”裴应荣笑笑,吩咐道:“玩死她!” “好嘞!”这次裴家修士回答没有之前的严肃,而是戏谑的口吻。 他们立即跟颜轻遥拉开距离,却围而不攻,只对被困的六名百欢弟子狂攻,迫使颜轻遥六人抵挡攻势,减缓压力。 此等凌迟法,还是钝刀子割肉,一下比一下狠,把下方的凌汀汀看哭了。 可她真元在骆惟恭一击失败后,已经耗尽,三个铜兽就如死物般在她面前,任凭她怎么催都不动分毫。 “完了!” 易宗绪目露绝望,心里已经在考虑怎么逃了! 逃走,这个想法他不仅一次出现过。 可身为大家师兄,他最年长修为最高,他强迫自己做个表率,坚持到了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易师兄!” 就在易宗绪向转身逃走时,边上跪坐在甲板上的凌汀汀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啊……”突然,上空一声惨叫将他们目光了拉了过去。 惨叫不是现在才有,而是时不时就会有,但战斗途中谁也不会因为一声惨叫去注视,但这一次他们没办法不看,声音太熟悉了! 这一看,便见一名师弟身首分离的坠入江面! 凌汀汀浑身一颤。 这场战斗她看过太多死亡却不曾有过害怕,可这一次,死的是她熟悉的一位师兄,这位师兄不仅在这一行照顾她,以前在宗门里也一直关照她,指点她。 突然间,人没了! “师兄,我在做梦吧!”凌汀汀喃喃问。 易宗绪无言以对。 再不走,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是凌汀汀怎么办? 被她注视着,易宗绪寸步难行。 突然他下定决心,即使几率再小他也要把凌汀汀带出去,是救她,也是救自己最后的人性! “我带你走,师妹!”易宗绪突然单臂抱住凌汀汀,蹬碎甲板冲天而起。 “想走!”裴应荣冷哼一声,战枪显化甩手掷出,战枪旋转不知多少圈后,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化作恶蛟撕咬而去。 易宗绪飞剑被困,手中无兵,即使罡气能低效恶蛟一击,尾随恶蛟杀来的裴家修士怎么办? 情急之下,易宗绪扔出一块黑金属。 这是临行前张天流给他的,说只需一丝真气就能激活,遇到伏击可抛出灭敌。 他自然不信,这个张三修为太低,精通的又是法阵,而此物明显不是临时法阵,因为它不是阵旗、阵石或阵盘,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摸着像铁又毫无灵气波动,自然也不是法宝。 可不论是什么,易宗绪只希望它能挡一击! 一击就好,现在裴家修士都集中去包围他的同门,只要能挡下,说不定他就能脱身了。 结果让他失望了! 金属块脱手后直接撞向恶蛟,两者一触,恶蛟如遁入虚空消失不见,只留一杆破枪坠向江面。 而金属块,已展开成一面阵图,霎时间,天地变色,元气聚集,涌向阵图的画面宛如元气暴风,令星月无光,江水逆流! 易宗绪瞪大眼睛,凌汀汀眼睛瞪得更圆! 裴家修士也是目瞪口呆,已然忘了进攻。 裴应荣还没从兵器被毁中回过神,见此一幕,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聚拢的天地元气被阵图包裹,伴随无数的细碎金属片一同浓缩,最后浓缩到了一个人形铁人的丹田中。
第一七零六章 金属傀儡
星月之光恢复,江水再度顺流。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多了一个通体金属的人。 这人二话不说,面对尾随恶蛟冲来,又因恶蛟消失而发呆的裴家修士,提剑而上。 “散开!”裴家修士中有人大吼。 虽不知对方什么鬼,但提剑冲来的架势,妥妥的近战剑修。 裴家确实最不惧此类修士,一瞬间就散开,并瞬发术法,想用对付络腮胡和颜轻遥这类近战修士的办法,玩死金属人。 结果金属人只是冲着水枪张手,掌中呈现螺旋黑洞,能断金穿石的水枪直接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另一名裴家修士手臂画圆,一面阵图乍现,无穷水箭喷涌而出。 金属人掌中螺旋黑洞猛然展开,吞没水箭同时,另一掌伸出,掌中喷涌一道水柱,把另一则飞来的土石飞块尽数冲散。 “扭转乾坤!”裴应荣一惊之后,立刻吩咐:“再过去十人,不,二十人!” 他还不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傀儡能转一两人术法,还能转一二十人术法不成。 二十修士齐出手,水土之力转眼将金属人笼罩,发现它果然无法再吸转,众人又是大喝一声,近一步将法力压缩,看来要将它挤压成一块废铁。 结果出乎预料,废铁没成,却把金属人挤爆了! 粉碎的金属人被二十人的法力轰碎后,粉尘般的碎片在余波中漫天飞舞,引得裴家修士兴奋大笑。 “不好!” 回过神来的易宗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张三给的金属块是挡下了一击,还拖延了尾随来的裴家修士,可是他也被刚才那一幕声势浩大的场面给震住了,以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错过了逃走的最佳时机。 这是给人希望,又让人更失望啊! “不对!” “不好!” 骆惟恭和裴应荣同时察觉到不对劲。 那四散的碎片每一粒仿佛都有元气包裹,这明显不是爆炸后造成的,而是故意通过分散脱离束缚。 骆惟恭大喜。 裴应荣则大惊,想要提醒已经完了,碎片彻底将二十几名裴家修士覆盖,就在裴应荣开口之时,碎片已经黏在二十几人身上。 “快用真元护体!” 裴应荣话才刚说完,收到命令的裴家修士却没有一个开启护体光,反而如被封印修为的废人,二十几人接连惨叫着坠到滔滔江水中。 “小心碎片!”裴应荣虽**,可发现更多碎片飞向他们,又匆忙提醒。 众人这下反应过来了,个个展开护盾,结果,头前一批人护盾刚开,面前点点碎片猛然聚拢,化为刀剑,划破护盾斩杀里面修士。 顷刻间,又有十几人或身首异处,或腰斩,或碎成十几块的“嘭嘭”入水。 后面的裴家修士开始用法术猛轰,并有不少裴家修士将飞剑和法宝击碎碎片凝聚的刀剑,但这么快,他们的法宝飞剑就被粉尘吞没,随后金属粉尘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一片乌云笼罩向他人。 “这……这究竟是什么邪物啊?”裴家修士们脸色越发恐惧。 一些裴家修士惊恐之下,转身就逃。 “慌什么!”裴应荣咬牙怒斥,同时将护身法宝祭出,他倒要看看这些东西是否能将他法宝也吞了。 结果灵光大方的灯盏法宝进入乌云中后,并没有被吞噬,也没有驱散乌云,而是像被腐蚀般,肉眼可见的黑色锈迹快速遍布灯盏全身,刚亮起的灵光飞快暗淡下去,直至再无光霞,彻底消失无踪。 “不可能!” 裴应荣肉疼的大吼。 那可是惊苍派赐给他的法宝,不是说上境修士都少有的神物嘛?怎么只是多坚持了一会? 不是灯盏差,而是金属粉尘太强,让灯盏受损的也只有凌汀汀的三铜兽,还是裴应荣情急之下,用灯盏和铜龟硬碰所致,否则这一战根本不会受损。 而现在,上境的非凡法宝,竟然简简单单的就消失在他眼前,还是被诡异的金属粉尘蚕食一空。谷 常识被破,三观尽毁下,裴应荣已然忘了逃。 好在左右护法清醒,右护法用岩浆抵挡粉尘,左护法拉着裴应荣就跑。 粉尘却在这时候凝聚成人,一剑展开岩浆,瞬间爆发的剑气连同右护法也劈成两半。 紧接着金属人身后三层光环浮现,破空声一起,人就眨眼间出现在裴应荣身后。 “少主小心!”左护法一掌打出,可抵挡飞剑的乌金大手,在金属人面前依然是不堪一击,整个手掌被切成两半,人也从肩胸处裂开,其元神尚未脱离头颅,金属人另一手抓来,手中灵光大方的同时,就将左护法头颅捏碎。 “去死吧!” 裴应荣此人灯盏没了,恶蛟枪早坠入水中,现在身上只有一些符箓,他将所有可攻击的符箓全部洒出,想轰杀金属人。 结果金属人身上一层符盾展开,就挡下了所有符箓的攻击。 “来人啊,给我拦住他!”裴应荣大惊失色,慌忙叫喊,同时再给自己贴张隐身符。 裴家修士不管裴应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因此他们拼尽全力阻挡金属人。 百欢弟子,骆庄护院,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属人屠杀裴家修士。 之前让他们无比头疼的人,如今成了金属人面前的瓜菜,任他劈砍。 裴家修士中有人顶受不住压力想逃,被金属人一指剑光贯穿。 有人拼得自爆,虽炸碎了金属人部分身体,但转眼就恢复如初。 再多的抵抗都是徒劳,包括最后的裴应荣,隐身符无法救他,隐形中的肉身被金属人干脆利落一剑斩杀,刚刚显出的肉身还没坠入水中,脱离的元神就被球形符牢禁锢,落在金属人手里燃烧一空。 不留一个活口,不放一个元神。 处理得干干净净的金属人,最后只是浓缩成一块金属,飞回发呆的易宗绪面前。 “易师兄,这个……”凌汀汀盯着面前金属块,试探性的伸手接住,发现没有反抗后,抓在手里惊喜的道:“这个好厉害啊!你们还说没用,要早点用七师兄他……救不用死了!” 这让易宗绪何言以对? 他发呆,也是因此。 “他娘的,早知道这么厉害就该让你用的,怪我。”络腮胡走过来,把锅背自己身上。 易宗绪摇了摇头,叹道:“不,我们都有错,小视了这些世家子弟,他们单个实力不济,联手却令我们无力还击,还经验不足,被看穿擒王计策,反手就让我等陷入绝境……” 围上来的众弟子低头不语。 这一战给他们教训很大。 “这对你们,其实是最好的结果,经此一役,你们能成长更快,能从未来无数战斗中活下去。”骆惟恭虽然这样说,但脸色并不好看。 他的人损失太多。 对百欢弟子是有帮助,对他却没有。 他更希望易宗绪早点使出金属块。 可如果因此就揪着易宗绪不放,必损害同门友谊。 别看易宗绪慷慨大义,可其实他极在乎名节,这样的人是不允许污名沾身的,倘若让人知道他临阵脱逃,不得已才使出能轻易灭敌的傀儡法宝,不是一句不知道傀儡威能可以解释通的。 不论如何,他得到傀儡法宝却试也不试就认定它没用,这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大家看似年轻,实则不是几百岁就是几十岁,连看着头脑简单的络腮胡,都清楚这些细节,忙给自己抹黑,就是让易宗绪能好受的同时,保护同门友谊。 易宗绪也识趣,开口就是AOE。 末了似乎才反应过来,对凌汀汀道:“师妹,傀儡法宝……” 凌汀汀忙道:“张长老会给易师兄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重视易师兄,想必再要一件也不难,这件就先由师妹保管!” “这怎……”易宗绪当然不想答应,谁不希望有件至宝在手? 骆惟恭看出他们心思,笑道:“凌师妹家传本事也是傀儡术,此行我想不会再有麻烦,你就让她研究一下。” “对对,我就想知道怎么炼制的,弄清楚后师妹我保证给大家每人炼制一件。”凌汀汀好爽的挥手保证。
第一七零七章 动荡难安
运船离开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水中才冒出一个脑袋,缓缓移到岸边,看着附近没人处理的尸首,心悸道:“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是一败涂地,百欢宗有此等傀儡当真出人预料,赶快回去禀报掌门,裴家……还是说一声吧,不然时间到了还没回,他们也会猜到此次失败,到头来只会怪我不施援手。” 这人便是假冒护院混入队伍中奸细,他在尾船使用传音符通知裴应荣一行人后,遁入水中远远跟随,直至现在才敢出现。 他并非裴家人,而是惊苍派很多年前就布置在百欢地界里的暗子。 裴应荣此行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 结果不尽人意。 两日后,裴家。 “荣儿啊!荣儿,呜呜呜……”裴承仲掩面而泣,悲痛至极。 “父亲!”裴承仲三子,裴应荣之弟,裴应侯出面愤然道:“二哥之仇我必报之,请父亲准许我带人灭了骆庄!” 裴承仲掩面摇头,不作回应。 裴承仲四弟,裴承霆道:“小侄不可莽撞,再说骆庄不过躯壳,想给应荣报仇,就要灭杀骆惟恭等人,此时他们尚未归来,你就毁了骆庄,只怕再难看到他们啊!” 裴家众人里一位青年起身道:“四伯说的极是,三哥不可急切,现在动骆庄是打草惊蛇,何况惊苍的前辈临行之言有警告之意,不可与百欢正面开战。” 堂中在座之人无不点头同意。 裴应侯怒道:“许他杀我兄弟,就不许我杀他弟子?这是何道理?他若敢说二哥杀人掠货,我便质问他证据何来?他若能拿出来我退走便是,他若拿不出来,哼,休怪我当场发飙!” 此番言论看似胡搅蛮缠,却不无道理。 就不能是裴应荣路过运河,惨遭百欢弟子杀害? 如今死无对证,只是百欢一面之词,没有公道可言,那么如此胡搅蛮缠,百欢必定头疼不已,丧失公道,他们在紫桑将寸步难行。 至于说他裴家投靠惊苍派一事,莫说没有确凿证据,就是有,惊苍派和百欢目前未动干戈,杀了他二哥,就是提前与惊苍宣战,算先打破大派间平衡者,哪有笑道最后之理? “父亲。”裴应侯待众人消耗,又忙着提议道:“如今我们与百欢势不两立,不趁他们扩张之际下手,等扩张完毕我们裴家如何抗之?不如搅乱这东南局势,一方面可拖延百欢扩张西北计划,另一方面也能扩大我们裴家势力,惊苍派虽明着不许我们出手,实则未必不想我们出手啊!” 裴承仲止住哭声,放下手,睁开眼,泪光闪烁的目中带着一丝询问的看向三子。 “父亲你想想,惊苍派招我裴家,自是当马前卒用,我裴家若不做出一点功绩,岂不跟当年赤阳门一样吗!求稳固然可安,然也无法壮大裴家,当今局势千载难逢,错过这一次,我裴家未来数千年依然只能安身在此,甚至……活不到这场风波结束!” “拿下骆庄,也无用途啊。”裴承仲依然在考虑家族利益。 不能说骆庄没用,只是短期真没用,这样的地方只适合长期占有,可他们并没有实力占那么久,最担心的还是得到骆庄,把前期投入的都投入了,眼看发展到半,让百欢夺回去了,那才是最伤的! “我们不用,但也不许百欢用,我就要让它废着,荒着,哪怕是送人,也不能便宜了百欢。” 裴应侯的办法,确实算削弱百欢的一种手段。 虽不伤筋动骨,却可恶心死人。 “应侯之言不无道理,我裴家在百欢面前弱小不堪,如若成了百欢的眼中钉肉中刺,惊苍派无疑会对我们大加赞赏,为鼓励作为,就会资助我裴家,壮大我们实力,招收我们杰出子弟进入内门只怕也不是问题。” “对,只要我们日夜狠戳百欢脊梁骨,我还不信惊苍会无动于衷。” “两派相争,动辄千百年,百欢如果重心在我们,扩张势必会慢,惊苍就能赶超在他们前面吞并其余势力,到头来惊苍将是一边倒的强大,我裴家也便水涨船高了!” 大家你一言无一语,全被裴应侯带起的节奏拉进九霄云中,使劲的飘啊! 裴承仲若无壮大裴家想法,不会直接投靠惊苍派,只会跟着赤阳门一起投靠,然后继续偏安一隅。 这种寄人篱下,整天被人踩着的感觉,裴家真的受够了。 他们宁愿舍弃安稳,也要放手一搏,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凌驾在头顶那群人之上! 这不是千年大计,而是万年大计! 无边海的岁月就是如此的漫长,又令人感到快得不可思议。 就如眼下的紫桑局势,数月的变化比曾经千年变化还要巨大! 一个个中小门派改了门牌,换了校服,另拜老祖。 不服者,神形俱灭,成了无人提及的过去。 炎魔走在尸山血海间,仰望苍穹,目光中无喜无悲。 “报……李长老,水幻门总共一千六百四十九具尸首,与情报中记录的少了十三人。” “速查清楚,不留祸根。”炎魔收回目光,背负双手,踏过一具具尸首,渐行渐远。 两天后,水幻门因顽强抵抗被百欢宗灭得一干二净之事,引发西南至西北中小门派集体发颤。 如在寒风凛冽里,瑟瑟发抖的小兽,透着可怜与无助。 他们并非孤独,可再多小兽他也是小兽,面对猛兽,等待他们的只有让人吃干抹净的命运! 紫桑的格局已经无法控制,在这里,阳判的话成了放屁。 他们羡慕阴判,至少阴判大权掌握,不论你生前如何,下去就得服服帖帖。 可他们不知,阴判对他们更是羡慕,放假啊这是! 什么都不用管,昔日的公道,天命的规则,统统不必遵守,可不就是放假吗? 现在他们是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 一个元神,恨不得掰成一万个来用。 张天流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研究他的符文。 他不找事,但挨不住事找上门。 系统不停发出入侵者人数和坐标的提示音,他都不在意。 骆庄没了就没了,他打不了退到江口城。 那里易守难攻,百欢宗不会坐视不管,休息时还可以坐着品茶,隔岸观火,只要他不出手,就能避免越陷越深。 哪像老炎,带人把水幻门灭了,看似威震西方,不费一兵一卒连收七派,自己还不用亲自动手,却让小弟去跑腿,可归根结底,因果还得算他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老派修士拒因果就是担心有一天被冤魂纠缠。 如今有阴判,不担心冤魂出来作祟,但自己这一关又要怎么过? 以前背的罪过就够张天流受的了。 要是他是普通人,应该在连山,儿女成群…… 哪像如今,只能对这种理想生活羡慕之余,又反感至极! 这种矛盾很可怕! 会注定他孤独一生,无依无靠。 更要命的是他的这种状态已经无法逆转,因为他不会依靠别人,他只信他自己。 “我这无药可救的人生啊,啥时候是个头。”收拾,起身,然后离开,顺便驱散庄里人,叫他们逃往江口城。 骆庄不守了。 守了也没用,这地方并非战略要地,只是鸡肋。 他这一走,裴家立即加快入侵步伐,一天内就占领骆庄。 虽然没能杀几个人泄泄愤,但裴家多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方面厮杀起来必有损失,占得骆庄也不值得。 另一方面,没有跟百欢正面冲突,对惊苍派也有交代,是百欢主动放弃骆庄,可不是他们抢啊,这种白拿的东西,惊苍派没理由不要,反正又不用他投资建设。
第一七零八章 拜师
江口城,既属百欢领地,自然有百欢办事处。 在接待百欢巡查弟子的院落里,张天流安稳的居住下来,好几天都不出门,也不见前来拜会的本土权贵。 难免给人一种傲慢的外乡人之感。 张天流要在意,那就不是张天流了。 让别人不爽,他就很爽。 骆惟恭是在张天流退守江口城的第四天来到江口。 对于他的庄园被裴家占领一事,他也不在乎,现在百欢宗很难调拨人手过来助阵,他若坚守,只是徒增伤亡,对百欢战略有害无利。 退守江口也是他早已考虑到的一步棋,他的产业也基本都在这里。 因此,张天流不走的人情,他是亲自逐一回访,还不忘给张三长老说说好话,已然俗气满身,再难拾起至道之心。 跟骆惟恭一同回来的还有易宗绪等九个百欢弟子。 骆庄没了,但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江口不容有失,这地方没了,大泽湖就要被敌对控制,那么湖边城池也都难以保住。 这损失可就大了。 “长老今天也不出门吗?”凌汀汀最近很关心张天流,主要是张天流的金属块她解不开! 易宗绪说一丝真气就能启动。 她试了也没用。 更奇怪的是,易宗绪试了还是没用,好像就是一次性的傀儡,但任谁都可以肯定这不是一次性的。 颜轻遥摇摇头。 她回来的这两天,也见不到张天流的人。 凌汀汀失望的撅起小嘴。 又过了半个月,每天来问的凌汀汀这次一来,没看到颜师姐,而是直接看到张三长老坐在厅里喝茶,面前一个小厮正指着一箱子低阶材料口若悬河。 凌汀汀欣喜的跑过去,恭敬道:“拜见张长老。” 张天流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她,点点头,再递给小厮一张芥子符,道:“继续收集,务必将能采购到的所有低阶材料给我送来。”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小厮接过芥子符后也不看里面的灵珠够不够数,欣喜的退走了。 “张长老,那个,这是你的东西……”凌汀汀拿出金属块,表情很是纠结。 张天流伸手,直接触摸到凌汀汀手掌上的金属块,顿见这金属块好似液体般溶解,再融入了张天流手指中。 凌汀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这种神奇的傀儡? 不是没有如水一般变化无穷的傀儡,只是战斗风格跟之前绝对不一样啊! 突然“噗通”一声,凌汀汀直接下跪道:“还请张长老收我为徒,教我傀儡的炼制之法。” 张天流一愣,旋即笑道:“你想炼制这玩意,没有千年苦学很难办到,我劝你放弃。” 怎料凌汀汀不惊反喜,兴奋道:“学千年就能炼制出来!那太好了,求张长老不,求师父教我!” 这蹬鼻子上脸的速度,让张天流都无语了。 转念一想,他又一笑,拿出一张纸,挥手间,一副符阵图绘于纸上。 “限你七日内照图炼出来,最终成品必须米粒大小,你也可以找人帮你,我只看最终成果,拿得出来我就教你。” 凌汀汀恭敬接过图,扫了一眼后,自信满满道:“弟子必不负师父所托。” “再说吧。”张天流起身,卷走一箱材料走向内阁。谷 凌汀汀一出门,就看到师兄们围过来,都在询问她拜师如何。 凌汀汀笑道:“师父已经收我了,以后大家的傀儡就包在我身上吧。” 易宗绪皱眉,他感觉不可思议。 以他理解,张三长老不是这样的人。 他应该是那种,女人只会耽误他修行的人! 连女人都不需要更别说弟子了。 “恭喜凌师妹了,能跟张三长老学习,真是好福气。”大家羡慕道。 关于张三长老炼制的傀儡很厉害这件事,大家是心照不宣,毕竟知道的人多了,凌汀汀拜师的难度就会增加。 至于他们,当然不可能拜师,一来他们不走炼器一道,二来有个教材在,颜轻遥颜师姐,她跟随张三长老不少时日,却什么都没学到,可见张三长老不善功法秘术,教无可教。 但凌汀汀若成了,有个关系好的傀儡大师,在修行路上必有帮助。 他们的关系,已经从同门升华到了生死之交,这份情谊,说不定能受益一生。 凌汀汀跟师兄们告辞,照图去采购一堆低阶材料,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心炼制。 初时,她炼制的符文器有巴掌大,两日过后,缩小到了指头大,但之后连续三天,卡在了黄豆大小再难进步。 “哎呀,还有两天怎么办啊?”凌汀汀焦急了,往日自信也不复存在。 她提炼材料的手法已经到了极致,短时间无法突破,但她又觉得就算突破,材料纯度高,用量也只能减少一半,半颗黄豆,还是无法满足张三长老的米粒要求。 “真不知道,炼制这么小有什么用啊。”凌汀汀忍不住抱怨一句,但她很快又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个符文器,干啥用的? 再仔细看着阵图,又拿出购买到的符文书籍对比,了解上门的符文用途后,还是不知整体的作用。 一般炼制成功后都会激活一下,看看是否灵力顺畅,她也不例外,但只是注入极少的真气,发现灵力有运转迹象后就忙着改进,把成品扔一旁。 现在她又拿了回来,而且是从巴掌大到黄豆大十几个版本。 催动真气源源不断注入符文器,然后就见十几个符文器同时出现一个阵图,因大小的不同,阵图也是有大有小。 “这是……这好像是剑阵吧?”凌汀汀也无法确定。 她专心催动一个符文器的剑阵,就见剑阵中一道细密的剑光穿透了头顶梁木,并没有造成房屋倒塌,只是梁木和上方瓦顶出现一个针孔小洞罢了。 “咦!”凌汀汀对剑光击穿的孔洞不在意,倒是对符文器上缺失的一部分力量感兴趣。 这种缺失因为不是整体,而是一种属性的灵力降低,才被凌汀汀快速注意到。 符文器凌汀汀也是了解过的,许多傀儡身上都安置有,但多数符文器激发威能后,消耗的灵力是整体性的,如果只是一部分,说明不是攻击类符文器,即使需要克制对手的属性,损失的也是一套符文器中的一件,而非一件中的某个零件。 攻击类符文器都是一种属性一套,才好保持运转平衡。 可见这是特殊用途的符文器。 那么这个看似剑阵的东西,应该非伤敌用,那该怎么用呢? 凌汀汀陷入思索。 足足半天她才在几十次的尝试中,摸索到用途。 居然是灵力传递! 想到金属傀儡吸收裴家修士的法力,转换去对抗术法,凌汀汀兴致更高昂了。 结果这一高,半天又过去了,就剩下最后一天。 “原来如此,我真是笨啊,这符文器真正的用途是材料提纯,获取此材料精纯的灵力后,激活剑阵雕刻更小的符文阵图,才能制作出米粒小,不,甚至更小的灵刻符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