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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虚我生     望海潮传奇txt下载     望海潮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来了奸细

    第16章来了奸细

    冷玉虎叶木翠两人骑着马,慢悠悠地走着,转了一个大圈,却不跟陈吉洪会合,晚上找了一间旅店住了下来。

    翌日起来,并没见着那白面公子,吃了早饭,又转了一个大圈,那公子并没出现。这才打马向北,问了“八间房”地方,打马向前。

    原来,“八间房”在一个山坳里,一个小村落,因有一家大户,盖有八间房,因此这个村就叫“八间房”村了。两人打马来到村里,已望见陈吉洪在房前等着他们呢。

    三人会合,吃了午饭,并没离去,而是住了下来。翌日,吃罢早饭,很晚才离开。骑马向南,奔驰了十几里路,然后转向西,朝土关垭山寨方向走去。

    道路越来越崎岖,跋山涉水,有时不得不牵着马向前走,山势越来越高,有时从悬崖边走过,有时望不见路,在陈吉洪的带领下,从荒草丛中穿过。

    前面的山重重叠叠,沟壑纵横,只有一条山道出现在眼前。陈吉洪带着两人,牵着马向前走。却望见守关的是山寨中的两个兄弟,身旁还有两个人,从背后看,可不是那白面书生和他的婢女吗?

    三人很是惊异,那两人侧过脸来,却又不是那两人模样,男的有一脸的大胡子,女的有一张黑脸,但又真真是他两人,他们的马还是原来的白马,男子手中摇的折扇还是那柄折扇。

    他们为什么化装?

    陈吉洪道:“山里来了奸细了。这个书生是不是官府中人,听到什么消息,想混进山寨里来打探情况?”却又望见他们和和气气,并不像奸细的模样。

    陈吉洪道:“我们不如冲过去喝破他。”

    冷玉虎道:“他们化装,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走过去,假装也认不出他们,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三人牵马来到近前,那山寨兄弟早已望见,喊道:“陈寨主来啊。”那两人见了他们,先是一愣,也假装不认识他们。那山寨的兄弟拉着陈吉洪的手道:“三家寨主都来了,只等你陈寨主你一人,好在一起喝酒。”

    陈吉洪拉他到一旁,问他道:“那两人是怎么回事?”

    “是寨主的朋友。他早上来,我们没让进,他就拿出一块玉佩来,交给我们,一个兄弟拿上山,寨主见了,知是朋友来祝寿,要亲自下山来迎接。担心公子等得着急,就让兄弟先赶到山下告诉他稍等。”

    只听冷玉虎高声喊道:“陈兄弟,我把你当作兄弟,没想到你把我引到强盗窝里来了。我是官府中人,不跟匪类混在一起。我们走啊。”

    陈吉洪见冷玉虎突然反脸,不明所以,见他毅然离去,就赶忙追了下来。冷玉虎不说话,陈吉洪在后面一阵地闷追,看看离得众人远了,三人才停下来。

    陈吉洪问道:“你肯定他是奸细?”

    冷玉虎道:“我觉得他就是蒙面人。可他又没用剑,也没带着弓箭。”

    陈吉洪道:“莫不是他当时拿着箭,也是伪装的。”

    冷玉虎道:“不像。是不是他跟那个蒙面人是同伙?你想一下,刚才你见到山寨的兄弟,他是不是说了一句,三家寨主都来了,只等你一人来喝酒了,不是还有一家寨主被杀害了吗?怎么会是三家寨主都来了呢?我想此事不简单,那蒙面人化妆成格鲁嘴寨主袁速,先上了山;这位再想办法混进山寨里去,然后会合要图谋什么事。”

    陈吉洪担心地道:“那山寨是不是很危险?”

    冷玉虎道:“目前不会,你不见山寨的兄弟跟他们有说有笑的。陈兄弟,你赶快上山,把山下的一切告诉总寨主,不管他们有什么图谋,一定要早早防范要紧。”

    陈吉洪疑惑道:“冷兄不上山?”

    冷玉虎道:“那蒙面人跟这两位,都认得我。我夜里再化装上山去。”

    陈吉洪道:“好,就这么办。”

    陈吉洪转身离去。这里冷玉虎拉着马缰绳,一手牵着叶木翠的手,沿着一道山脊慢慢向山顶上走。这是他们两人见面,第一次单独在一起,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得之不易。

    冷玉虎低头望着叶木翠,叶木翠感觉到冷玉虎望着他,仰起脸来含笑着望向冷玉虎,看到后者正是深情地望着自己,不觉脸一红,又不禁“噗哧”一下笑出声来,扭过头,望着别处一直微笑着。

    冷玉虎感觉到叶木翠的手发热,笑道:“师妹笑什么?”见叶木翠不答,又道,“我们到这山顶上去。”

    来到山顶,把马放开,两人坐在石上,两人靠得那么近,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叶木翠的双颊绯红,双眼亮晶晶的。四周群山环绕,林木苍翠,鸟鸣清脆,远处一条瀑布如玉龙飞舞,天空白云朵朵,悠悠飘浮。

    终日奔波,此刻空闲,两人诉说着甜言蜜语。冷玉虎的万丈豪情一时化为一团温柔,心里自我劝解:“大不了,我退隐江湖,和翠妹在一起,不去理会江湖上的争争斗斗,恩恩怨怨。叶木苍要那武当掌教,我就让给他好了,我只钻研我的天雷剑法,将来和翠妹找一个人迹不到的风景佳处,隐居避世,岂不甚好?”一时心境内外释然,和叶木翠说说笑笑。

    忽然心里一动,冷玉虎想道:“我心里这样想,不知叶木苍怎么想?他是什么人?我岂不知?卧榻之侧,岂能他人酣睡?他到时绝不会放过我的。我还是和叶木翠早时断绝关系,越早,对翠妹越好。长痛不如短痛,就怕翠妹到时伤心欲绝。”想着想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叶木翠沉浸在喜悦之中,她可没想到这些曲折过程,远远地有一对彩蝶飞来,一直飞到两人跟前。两人忍着一动不动,好让那两只蝴蝶在眼前翩跹舞蹈。

    叶木翠问道:“玉虎哥,你猜它们是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冷玉虎心里一痛,难道这预示着我们也将没有好结局,是到了让翠妹早日离开的时候了,就道:“他们两人生前不能在一起,都难受的死去。何必当初就不应该见面,免得两人都痛苦一生。”

    叶木翠道:“它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冷玉虎道:“是的,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两只蝴蝶欲飞走。忽然从山下花丛中又飞来一只大黑蝴蝶,飞到两只蝴蝶跟前,一直把雄蝴蝶赶开,它好跟雌蝶在一起飞舞。

    叶木翠道:“这只蝴蝶可恶。”

    起身,折了一支花枝就去扑打那大黑蝴蝶,那蝶转身逃掉,飞下山崖去了。这边的两只蝴蝶也翩翩飞走了。

    快乐的时光容易过,很快,天就黑将下来,暮霭纷纷涌上山来,而东边的一轮月也已升到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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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英雄聚会

    第17章英雄聚会

    月亮升上来了,满天星光。两人躺在草坪上,仰望星河,诉说那牛郎织女的故事。两人相拥抱在一起,不由得争着说起,在武当山中练剑,累了,也曾坐在山峰上望那银河。前尘往事如在眼前,而眼前又感到无限的快乐。

    夏末的山风吹过来了,满山松涛声,如战鼓敲鸣,如波浪拍岸,如急雨洒林,两人感觉如坐在海边,而几点萤火虫在飞飘。叶木翠头靠在冷玉虎胸前,而冷玉虎用手环抱着她的柔腰,那两只萤火虫飞了过来,在为他们跳舞助兴。

    两峰之间,飞流悬捣,砰轰连声,一种奇妙的香气开始在四处弥漫。

    冷玉虎道:“是时候了,我们上山吧。”

    叶木翠不想坐起,可为了心上的人,只得站起身来,两人牵着马,来到进山的山道前,已有山寨的兄弟在暗中看守,想是陈吉洪交待了总寨主,山寨里已是加强了警惕。

    两人摸索着走了一段路,“啊哈,你们来了。”是陈吉洪的声音,接着走下来两人。

    走到近前,陈吉洪对另一人介绍说:“这就是南太行的公道大王。”又对冷玉虎介绍,“这就是我们的总寨主黄总寨主。”

    总寨主黄不远,高高墩墩的个子,浓眉大眼,威仪堂堂。两位大侠的手握在一起,互道:“久仰,久仰。”黄总寨主拉着冷玉虎的手,另一只手一摆,道:“请!”两人谦逊着走上山来。

    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山坳,四周群山簇拥,中间地面平整,能看到有许多间的房屋,房屋外还有很多的田地,这里要是被官军围困,也能自耕自足,真是天造地设的好寨子。

    黄总寨主领着众人来到一个小庙内,里面供着关公。众人拈香拜了关公,出来。这时已是深夜,人们已经入睡,良无声音。黄总寨主悄领着三人来到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已摆好了酒菜,大家客气一番,坐了下来,边吃菜喝酒,边商量山中大事。

    饭毕,安排房间睡下。

    翌日起来,冷玉虎化好了妆走了出来,一抬头,对面走来一女子,蓬松着头发,脸上涂得雪白,嘴上涂得血红一片。那女的望着冷玉虎嗤嗤地笑个不止。冷玉虎奇怪这女子的怪异。那女的道:“玉虎哥,认不得我了吗?”

    “噢,你是翠妹。”

    “你看我化得像哪一个人?”

    “我只感到怪怪的,不知像哪一个?”

    “像不像邓春情啊。”

    “啊,你一说,我倒觉得像。”

    冷玉虎问她:“你看我像哪一个?”

    叶木翠道:“你像那个昨天的公子了。”

    冷玉虎笑道:“我可比不上,不过,我也是照着他的样子化装的。”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前面待客厅。客厅里坐满了江湖上各色的人等,纷嚷热闹,可见黄总寨主交流甚广。陈吉洪朝这里望了一眼,就望向别处去了。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两个,黄总寨主也不介绍,就这样蒙混着就过去了,这么多人,谁会在意又多了两个人呢?

    冷玉虎朝那折扇公子望去,那折扇公子轻摇折扇,意态安闲,也没朝这边望一眼。彼此相安无事。

    黄总寨主站起来说道:“承蒙各位朋友看得起在下,千里迢迢来到小寨。”说着拱起手,道:“黄某在这里谢过了。今天尽情地喝酒。明天比武,选新总寨主。后天,我的生日。大家一醉方休。”

    众豪杰轰然一声叫:“好。”

    这一天,喝了一天的酒,夜里安安静静,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天,比武大会开始。在寨子的中央,早搭着一个高高的擂台,四周安排着座椅。上午饭罢,大家坐在擂台四周,比武可就要开始了。

    黄总寨主走上台来,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比武开始,各位分寨主都要把平生的本事使出来,谁武功第一,谁就是总寨主。不过,我要讲一下,都是自家兄弟,点到为止。”然后,高叫一声:“比武开始。”

    喊声一过,却没人立即上场,刚才还喧哗不断,眨眼就静悄悄的。几家寨主心里都明白,比武是形式,黄总寨主心里却早有人选,那就是他的儿子黄万里,别家寨主怎好争得呢?

    这时,过山口寨主陈吉洪站了起来,叫道:“我来开个头。”走到擂台中间,手中拿着断魂刀,这口刀闪着寒光,不知有多少无名小辈伤在刀下。

    陈吉洪拱手道:“请哪位指教?”

    锅底湖山寨陈锅风走出来,道:“我来向陈寨主讨教两招。”

    这陈锅风身材高瘦,两小眼,鹰钩鼻,手中握着一柄铁枪,他学的枪法是“杨家枪”,舞动起来势如疾风骤雨,在北太行驰名近十年。

    两人施礼道:“请!”拉开架势就杀在一处,虽然是自家兄弟点到为止,可一旦拚杀起来,也是险象环生,异常精彩。众豪客眼望着场中争斗,都忘了喝一声彩了。

    杀了五十回合,陈吉洪跳出场外,拱手道:“陈兄,你赢了。”

    陈锅风道:“承让,承让。”

    陈锅风站在擂台上,双手抱拳,道:“请哪位寨主赐教。”

    柜门关寨主刘学均走了上来,道:“我来向陈兄请教。请!”

    两人杀在一处。江湖上都知道刘学均是发高烧跟仙女学的仙女剑法,平常只是看过一招两式,今日比武,大家可说是大开眼界。别人的武功是拚命的招式,招招狠毒,而刘学均的剑术不仅招式精妙,而且姿态优美,决不是江湖上那些死缠烂打、招式阴险毒辣可比。

    众豪客看这仙授剑术,真是如仙女舞蹈,姿态曼妙,而又招式奇妙,轻松之间,就把陈锅风的杨家枪法一一破解。大家不由微笑,叹为观止。

    杀了二十多回合,刘学均心道:“我只是给总寨主捧个场子,何必苦苦争斗,好像自己很在意这个寨主位置似的。”

    心里打定主意,遂卖个破绽,陈锅风瞅着机会,杨家枪法中的一招“追风赶月”就向刘学均刺来,刘学均岂能让他刺着,从旁一闪,那杨家枪就贴着骨肉穿衣而过。

    刘学均拱手道:“佩服。佩服。”转身就走下台去。

    陈锅风也知是刘学均无意争这总寨主之位,故意相让,望着他道:“多谢,多谢!”

    突然远处一声呼啸,接着半空中“嘣”的一声,冲天炮炸响,山下有敌来犯。

    黄总寨主早已暗中布置,临阵不乱,带领本山寨的兄弟执着兵刃迎向前去。只见远远的一个瘦白的女子冲上山来,迅急如一只春归的燕子,不一会儿就冲到近前来。

    冷玉虎跟陈吉洪马上就认出是在冷集镇上寻夫的那个女子,她还跟酒肉和尚厮打了一场,和尚把她的驴头砍了,她刺了和尚几刀的那个女子。

    陈吉洪向总寨主耳语了一番。总寨主知来人不是仇敌,遂笑道:“客人来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那女子倒还有礼,道:“总寨主生日,带些薄礼,望请笑纳。”说罢,从背后拿过一个包裹,双手递上。黄总寨主知她真心,双手接了,交给手下,大手一摆:“请!”

    这女子风闻土关垭山寨聚会,必将有来自天南海北的英雄人物,而她的夫君最爱在人群中凑热闹,她冲到山寨来,借此打听夫君消息,自然不是捣乱之人。

    众人重新入座。

    “报……”,一个寨中兄弟气喘吁吁地跑上山来,慌急地对黄总寨主道:“刚才一个女人,脚步极快,没有拦住,向山寨里跑来,现在不知跑到哪里了?”

    大家听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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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比武大会

    第18章比武大会

    比武大会继续进行。

    陈锅风站在擂台上等待挑战者。一位青年跃上擂台来,他叫黄万里,黄总寨主的儿子,右手拿着一把长刀,左手拿着一把短刀,他这刀名叫鸳鸯刀,右刀攻击对方,招招威猛,左刀攻击,往往出其不意,这是黄家祖传刀法。黄总寨主凭着这鸳鸯刀法,年轻时纵横北方,所向无敌,成名二十多年。黄万里学得了父亲的刀法。黄不远黄总寨主本意是在生日期间把总寨主之位传给儿子,又恐其他山寨不服,故来个比武大会。其实其他寨主心里都很清楚总寨主心意。

    比武开始,黄万里跟陈锅风杀在了一起。陈锅风的杨家枪如蛟龙搅海,满场风浪,黄万里的鸳鸯刀法如猛虎下山,疾风扫叶,两人将遇良材,棋逢对手,厮杀在一起,刀来枪往。翻翻滚滚,约有五十多个回合。黄万里的刀法连环不绝,招招进逼,陈锅风的枪法渐渐不敌,跳出场外,道:“黄公子刀法高超,陈某输了。”说罢跳下擂台。

    黄万里正想谦虚几句,却听呼啸一声,接着半空中又是“嘭”的一声炸响,山下来敌了。

    黄总寨主带领全体豪杰一起来到山崖前,只见两个女人如飞般地向山上跑来,后面几个山寨兄弟远远地追着。

    那两女跑到近前,冷玉虎等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石玉龙跟她的宝贝女儿邓春情吗?不知她们上山寨来做什么?原来在庄上逃掉了冷玉虎之后,邓春情十分伤心,打听到土关垭英雄大会,必将聚集很多英雄俊杰、美貌郎君,她们也冲到山寨中,准备选择个英雄女婿。

    陈吉洪向黄总寨主耳语一番。黄总寨主是**湖了,忙拱手迎客,那石庄主也很大方,送上拜寿礼物,坐在了擂台下面,有帮工把果品酒茶摆好。

    黄万里站在擂台上,他的身材比其父稍小一些,虽然年轻,站在那里,也是威风凛凛。陈吉洪走到擂台下,面对几家寨主,朗声道:“通过比武,黄万里黄兄弟家传的刀法,终究是技高一筹,我看就是黄兄弟当我们的总寨主吧。”

    “且慢。”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这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他来时自称姓张,名二中,代表格鲁嘴寨主而来。张二中道:“五家山寨选择总寨主,只打了四家,还差一家。”

    陈吉洪道:“格鲁嘴寨袁速袁寨主没来。”

    张二中道:“袁寨主没来,我来了。”

    陈吉洪道:“你能代他参加比武?”

    张二中笑道:“我是副寨主,袁寨主半途有事耽误,要我来夺这总寨主之位。”

    陈吉洪道:“你不能夺这总寨主之位。”

    张二中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夺这总寨主之位,难道这总寨主之位是家传的吗?”

    “是啊。”那石玉龙站了起来,言道,“让这个年轻人比试一下吧。他要是真有本事,你们也都服气他。要是私自相授总寨主之位,嗯,大家都会不服气。”石玉龙旁边的邓春情两脸绯红,拿眼不住地偷望张二中。看来她又把张二中看上了,让她母亲替他出头呢。

    幸好冷玉虎跟叶木翠化了浓妆,不然又是一场打闹。

    陈吉洪站在擂台旁,无言以对。黄总寨主心想,看来这张二中是有备而来,他要来夺取这总寨主之位。黄总寨主正要张口说话,却望见冷玉虎向他望了一眼,立即心里明白,自己今日不便出手。

    冷玉虎站起身来,朗声道:“副寨主当然能夺取总寨主之位。今日比武,是看谁武功高强,才能当这总寨主之位,若是论资排辈,恐怕众人都不服。”

    石玉龙没有认出冷玉虎来,也帮着她的女婿说道:“这位大侠说得对,谁武功高,谁就是总寨主,大家都服气他。”

    “好,好……”座中豪杰也起哄,他们巴不得有热闹可看。

    冷玉虎慢慢走上擂台,道:“请黄少寨主走下擂台去,我们两个副寨主先比试比试,谁要是胜出,再跟黄少寨主比试。”

    张二中不屑地问:“你又是哪个山寨的副寨主,我怎么不知道?”

    冷玉虎道:“我是过山口副寨主。跟你一样,上面还有正寨主,因此我们都很低调,让正寨主们先出完风头,我们再上场。现在,张副寨主,请吧。该我们露一把了。”说罢,抽出剑来,做个迎客姿势。

    这张二中艺高人胆大,孤身上山寨,要夺这总寨主之位,没想到半路上杀个程咬金出来,抽出剑来,先结果了他再说。

    两人说声“请”字,便杀在了一起。冷玉虎使得是武当两仪剑法,张二中使得是灵蛇剑法,两人剑势夭矫,闪展腾挪,两仪剑法,如漫天风雨,灵蛇剑法,如巨蟒盘旋,冷玉虎的两仪剑法攻势凌厉,张二中的灵蛇剑法却也能找到对手的间隙乘机而入。两人真是如两虎相斗,一个使出一招“李广射虎”,一个迎上一招“怪蟒翻身”,一个刺出一剑:“流星赶月”,一个转过身来,使出一招“苏秦背剑”,一时杀得难解难分,眼花缭乱。

    众豪杰难得见到这高手的对决,个个张口不合,看得呆了,连鼓掌欢呼都忘了。

    那石玉龙爱婿心切,一人在高叫:“好,打得好,打得妙。”她一时还没有认出是冷玉虎的两仪剑法来,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满脸大胡子就是面貌俊朗的冷玉虎,不然面对她的两个女婿,她又是怎样的想法?

    斗了四十多个回合,高下欲分。冷玉虎本来能在十几招之内就能取胜,但他就是故意地跟张二中周旋。这张二中别师下山,偷得了师父的灵蛇剑法,练剑日短,虽是剑法精妙,终究还不精熟,渐渐要落败了。这张二中气急,本来要成功,建个大大的功劳,没想到功亏一篑,败在这个不知名的肮脏大胡子手中。

    张二中想,只得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主意打定,跳下擂台,几个纵跳,跳到自己的座位前,打开桌上包袱,拿出自己的弓箭来,拉弓搭箭,“嗖”的一声,一箭向冷玉虎射来。

    冷玉虎正巴不得引他出手射箭,早有防备,伸手接过箭来,说声:“师妹,拿箭来。”

    叶木翠早有准备,跑上擂台,把五枝箭送上,这五枝箭是当时在路边小树林里,张二中冒充公道大王,杀害弹劾严嵩的杨聚德杨大人所放的五枝箭,那时张二中的灵蛇剑才刚刚练,所以还是习惯用弓箭。冷玉虎把六枝箭高高举起,道:“各位看看,这六枝箭是一样的吧?”

    这六枝箭跟平常的箭不一样,它又细又长,乌黑发亮,“一样,一样。”众豪杰齐声叫道。

    那张二中见事已败露,心中恨极,一不做、二不休,拉弓搭箭,六枝箭连续发出,“嗖、嗖、嗖、嗖、嗖、嗖、”,啸声不绝,众人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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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相大白

    第19章真相大白

    六枝箭分别射出,一射冷玉虎,二射黄不远黄总寨主,三射其子黄万里,四射过山口山寨主陈吉洪,五射柜门关寨主刘学均,六射锅底湖寨主陈锅风,六枝箭如六道流星,眨眼已到眼前。虽然在此之前,总寨主已暗暗分别交待,提防箭射,可临阵之际,还是闹了个人仰马翻,陈吉洪为了躲避来箭,翻倒在地,陈锅风躲避不及,射中左臂,黄万里躲避来箭,鸳鸯刀都“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二中放完了六枝箭,乘六人躲避之际,已向山下如飞冲去。六人回过神来,拿起兵器紧随其后,冲下了山。石玉龙护婿心切,跟女儿邓春情二人,挡在当路,山寨里的兄弟如洪流般把她二人冲开,纷纷冲下了山道。

    那张二中跳下山道,如一道烟般地逃走,众山寨兄弟追到半途,那张二中已没了踪影,大家望着山下,呐喊了一阵,退回山寨里来。原来总寨主交待,这张二中杀害杨聚德杨大人,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官府中人,若是惹了官府,小小山寨无法承受,恐怕到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所以安排众家兄弟,只是虚张声势地呐喊一阵,并没有真的追赶下去。

    唯有石玉龙倒是真心诚意地留客,她带着女儿邓春情,一路追下山去,追到太行山外。

    总寨主黄不远邀请三家寨主加上冷玉虎、那白面书生坐在聚义堂里,一起商议此事。大家都是**湖,阅历丰富,大致能分析出张二中所为。

    张二中无疑是官府中人。杨聚德弹劾权相严嵩,皇帝只把他放到广西去做官,这严嵩意犹未足,那帮趋炎附势之人揣摩严的心思,就派这张二中暗中去杀了杨大人,以解严相的心头之恨。这张二中带着任务,来到冀豫边界处,冒充南太行的公道大王之名杀了杨大人,就此好让北太行南太行之间互相仇恨,引起内讧,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偏偏就遇着了南太行的公道大王,窥破其险恶用心。

    张二中在半途上又遇到了来土关垭祝寿的袁速袁寨主。袁速这个人热情豪爽,喜欢结交新朋友,张二中就有心与他结交,而袁速这人,酒一喝,嘴门就把不住,什么话也能说出来,结果就说出了土关垭比武选总寨主的事。张二中就此生计,杀了袁寨主,以他的名义到土关垭山寨来,夺这总寨主之位,分而灭之,达到消灭太行山各山寨之目的。

    众人心中感叹,此子的计谋差点都成功了,想到此,都是不寒而栗。

    大家以真面目相见,冷玉虎佩服白面书生的武功,真心想结交,遂问他姓名来历,黄总寨主代答道:“他是我的老朋友的公子,姓袁,眼下不能以真名示人,请冷兄弟见谅。”

    冷玉虎道:“不妨,不妨。”

    那书生名叫袁传华,因他父亲上京赶考,路遇土匪,正在危急之时,黄不远经过,救了他父亲,两人撮土为香,结为兄弟。两人分别时,袁父把祖传的一对玉佩解下一只来交给黄不远,作为以后相见的凭证。以后两人一为官一为匪,天各一方,不便往来。

    今年,袁父念及他黄兄的生日将到,就把儿子叫到跟前,叫他代父去给结义兄弟祝寿。因此,这袁传华袁公子带着婢女小槐就上路了,来到太行山下,知道太行山这几年闹得动静过大,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殃及父亲。

    众人商议已定,黄总寨主带领大家来到关庙前,拜了关公,黄万里即就了总寨主之位。黄新总寨主站在关老爷前,发表就职演讲,他讲道,北太行五个山寨休戚相关,大家要精诚团结,守望相助,共同促进山寨事业发展,大家有福同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黄万里年轻有为,就职演说简短有力,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大家鼓掌,欢天喜地。

    大事一定,山寨中摆下流水席来,黄总寨主出来跟各位江湖豪客敬酒,大家吃好喝好。

    第二日,老寨主的五十岁生日。在聚义厅里排开大桌,群雄聚会,酒宴更加丰盛,大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热闹了一整天。

    第三日,山中的贺客分批下了山。那会“列子御风”轻功的白瘦女子本来想在豪杰聚会上打探相公的消息,结果却大失所望,她落寞地走下了山,重去踏上漫漫寻夫之路。

    老寨主黄不远对冷玉虎等人说道:“我不当总寨主了,无事一身轻。我看那张二中的弓箭,倒使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朋友来。那一年我游历到北方边境,那有一座扫叶山庄。那庄主姓张名光真,祖传的好箭法,来自羿射九日箭法,以后李广就学的此箭法。这张二中是不是出自扫叶山庄?他的剑法,我敢肯定不是出自扫叶山庄。这就让我疑惑了。我想请冷兄弟跟我到北方一游,去探一下情况。”

    冷玉虎等此间事一了,就要护送叶木翠回武当,跟她当断不断,后害无穷。就道:“我师父年老,我还要回武当一趟,等武当事了,我定当来山寨拜访。”

    坐在一旁的叶木翠心中当即明白,玉虎哥是要把我交回武当,他好独身远游,忙道:“我来时,师父身体好着呢。师父还叫我给你传话,让你多结交朋友,多做行侠仗义的好事。”

    “师父这么说的吗?”

    “师父是这么说的。”

    翠妹跟师父关系亲密,无话不谈,她的话倒也不像骗人,想到此,冷玉虎不再说话。叶木翠却说道:“玉虎哥,我们跟着黄寨主到北方一游。好不好?”

    冷玉虎道:“师妹不是不惯北方吗?”

    叶木翠道:“来到北方这么久,我已习惯了。玉虎哥,我们到北方一游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师父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冷玉虎一时心软,道:“好,那就依你吧。”

    叶木翠高兴得跳起来,道:“谢谢玉虎哥。”知道他们要商量事情,就走出房外去了。

    这里,刘学均、陈锅风要回山寨,陈吉洪本想跟冷玉虎一道向北,可离山寨已久,又怕张二中生出什么事来,也只得要回了,约好来年再相见。黄万里安排好寨中事,还要到格鲁嘴山寨去处理袁速后事。

    这一下,只有黄老寨主、冷玉虎两人跟袁公子两人共五人一起结伴下山。

    袁公子道:“太行山旁,新近出现个否卦教,练一些邪门武功,专一掳掠女子,采阴补阳,伤害天理。我本来想探他们的巢穴所在,只是他们的教主跟四大护法武功高超,我一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下山,何不一道去剿灭了他们呢?也算为当地除一大祸害。”

    冷玉虎也把否卦教劫粮、掳女的事一说,大家心意相同,遂先从东面下山去剿灭否卦教。

    五人下得山来,因否卦教行事极其隐秘,四处打听,无人知其巢穴。虽然见一个人好像是否卦教的,可一转眼他就不见踪影,明知就在这山中附近,可搜遍了全山,也找不到他们的所在。

    五人正在着急,却望见山道上,有三个人远远地走上山来。冷玉虎望见,心里高兴,那其中两人就是周富华、外号周黑鸭和着他的家仆王吉刚,另一人不认识,但可以肯定必是否卦教的人。

    冷玉虎笑道:“找到否卦教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原来程侃半带人到周家庄杀人放火,彻底惹恼了周黑鸭。周黑鸭一气之下,把田产都变卖了,献给否卦教,请求否卦教派人把程侃半给灭了。本来,周黑鸭入教日浅,是不能到否卦教禁地来,可他献财最多,又指点否卦教把程侃半的财产搬到山上来,因此教主允许他到本教禁地来。

    这周黑鸭也望见了冷玉虎,知道是恩人到了,忙跑上山来打招呼。冷玉虎引他到一边,把自己要消灭否卦教的计划给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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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消灭邪教

    第20章消灭邪教

    这周黑鸭听了,心想他也不是信邪教之人,之所以加入邪教完全是为了借邪教之力报仇。他们想消灭邪教,自己也乐得做个好人,可又担心地说道:“跟我一起来的这个人不是一路人。”

    冷玉虎道:“这个好办。”走了过来,迎着那人,二话不说,一拳把他打昏,绑紧了丢在草丛中。因小槐不会武功,众人护送她到一个村庄,暂住在一户农家,留下叶木翠保护着她。

    这才回过头来,周黑鸭主仆两人带领着大家上山,来到一个村庄后的一处山坳里,这里是一片坟地,高高低低尽是坟头,难道闹得这么凶的否卦教会藏匿在坟堆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周黑鸭不言语,带着大家来到一处坟前,这座坟修得高大,形式跟周围的坟倒没啥两样,黑碑上刻着“程建之墓”。周黑鸭双手推那墓碑,只听“嘎嘎”之声,墓碑推开,坟里的一个暗洞出现在眼前。周黑鸭道:“这就是否卦教的基地了。”

    难怪在这片山上,来来回回搜寻了几遍,就是没找到人影,谁会想到,大大有名的否卦教会藏在坟堆里。

    周黑鸭主仆率先爬进暗洞,其余三人依次爬进洞里。

    洞里面漆黑一团,五人像五只地鼠一般,摸索着朝深处爬进,约爬了十几尺远,才望见里面漏出一丝灯光来。周黑鸭爬到木板前,敲了敲门,只听里面问道:“什么人?”

    “我是周富华。”

    只见一块木板拉开,露出一只眼睛,望了望,问道:“有几人?”

    周黑鸭答道:“有三人。”

    “什么人?”

    “都是我的朋友,来投否卦教,都给教主带有厚礼。”

    “哐”的一声,里面的人把木板打开,五人一前一后,爬进洞里,里面别有洞天,大厅宽敞,空气流畅,灯光明亮,浑忘了这在坟墓之下。五人这才直起腰来。冷玉虎三人回过头来,看见两个守门人拿着刀,一左一右站在门口,门框上面悬着一把铡刀,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设计成地洞模式,生人一旦爬进来,头先伸出,铡刀下来,人头落地。

    四周都是一间间的小洞,有木板关着。黄不远走到一间小洞前,从木板缝里朝里张望,里面一张地铺上,一男一女**着,正在做隔岸观火之势,赶忙走开。走到另一间,朝里望,只见两男一女,脱得一丝不挂,正在效鱼水之欢。整个地洞里,淫声荡语,**微微,叫声连天,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淫秽之气。

    黄不远满脸通红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这是淫教,你们年轻人不要看。”

    那守门人望见这三人站在厅中央,身上没有礼物,手中倒有刀剑,行动有异,就高声问道:“你们是奸细?”

    黄不远黄老寨主早就按捺不住,扬声叫道:“官府中人,消灭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淫教。”

    洞里教徒闻声,来不及穿衣,赤身**的就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剑,把五人围在中央。这边三人也不客气,拿着兵刃大开杀戒。黄寨主的鸳鸯刀,冷玉虎的两仪剑,袁公子的落花剑,一齐舞动起来,挡者披靡。

    几个教徒倒地,后面的教徒不知死活,又冲了上来。这三人恨极,手不留情,来者不拒。一时地上血流成河,惨叫声不绝。

    只听一片声的喊叫:“快请教主,快请教主……”

    教徒纷纷溃逃,喊声响震洞壁,四人随后紧追。又追到一个地洞,跟前一个地洞格局一样,木板打开,**着的教徒迎上三人来,都被三人杀得非死即伤。踏着血迹追到第三个地洞,否卦教徒都靠壁而站,前面的一个大木板打开,“恭迎教主。”众教徒纷纷跪在地上,那大洞里走出一个否卦教主来。

    这教主名叫白光华,约60多岁,五短身材,圆圆的脸,曾做过两任地方官,因为贪腐,被劾免官。他有些才能,采集古今武功秘笈,细心钻研,一手创建了这否卦教,短短几年之间,势力将遍及河北省。否卦教为了练采阴补阳的邪门武功,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白教主望见三人,尖声问道:“何方妖孽,擅闯洞府?”

    黄不远道:“否卦邪教,奸淫掳掠,今日我们三个替天行道,灭了你们邪教,为民除害。”

    白教主道:“狂徒不知我教的厉害,与我拿下。”

    一个护法冲了过来,这边冷玉虎接着,两个都使剑,杀在了一处。一时难分胜负,其他三个护法冲过来相助,这边两人接着厮杀。好一场争斗,直杀得天昏地暗,阴风惨惨。

    四位护法武功阴狠,这边三位武功更是高强,两边翻翻滚滚,来来往往,杀了三十多个回合。袁公子一剑刺死一个护法,黄寨主一声断喝,一刀砍死对方,这里冷玉虎抖擞精神,以一敌二,刷的一声,剑刺对方,另一护法一慌神,冷玉虎乘胜追击,一剑中的。至此,四大护法全部伤命。

    白光华教主见四大护法俱死,转身慌乱地朝地洞里钻去,真的是恨不得化身为地鼠了。三人冲上前去,联手向教主刺来,不想教主却不会武功。

    原来白光华罢官后才自悟武功,自己60岁了,早已酒色淘空了身体,不能修炼,三人上前,结果了白教主。其他教徒见教主和四大护法已死,纷纷逃窜,唯恐落后。

    冷玉虎三人、周黑鸭主仆打开各个木板门,放地洞里女子出来,知她们无辜被掳,都放了她们回家。周黑鸭带着王吉刚乘乱走进教主洞来,收拾了几包金银财宝,随着冷玉虎三人爬出坟墓外来。

    灭了否卦教,两边人分别,周黑鸭也不敢回粟谷县了,主仆两人计议,到京城中去谋个出路。

    冷玉虎三人重把墓碑合上,下山走到村庄,找着了叶木翠跟袁公子的婢女小槐。在村口分别,袁公子两人回江南父亲任所。剩下三人朝北走,黄不远担心沿太行山东走,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遂决定穿过太行山,从山西向北。

    冷玉虎三人向西走入万山丛中。傍晚时分,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林木繁茂,有一户人家,走到近前,三间房,墙壁都是片石垒成,房顶更是用三大片石盖上。黄不远向前敲木板门,一个白发老妇开了门,领着三人进屋里。屋内摆着石桌石凳,墙壁上挂着虎豹熊鹿皮,显然是家猎户。三人坐下,老妇去生火烧水。

    黄不远问道:“家里人去打猎了?”

    老妇道:“有一个媳妇打猎没有回来。”

    黄不远问道:“儿子在山外?”

    老妇马上就流下浑浊的泪水来:“儿子几年前就得病死了。”

    黄不远赶快安慰了她几句,老妇才拭干泪水。

    一会儿,水已烧开,老妇给三人沏好茶,坐在一旁陪着说话。

    天已暗了下来,这时听见远处有狗吠之声,老妇马上紧张起来,道:“儿媳回来了,她脾气大,你们见着,千万不要逆着她。”

    话刚说完,门外就有脚步声。

    “快快开门。”

    老妇早已走过去,开了木门,一个高大黑胖的女人昂昂然地走进屋里来,烛光为之一暗,火焰为之摇晃不止。她望见屋内站着三位客人,抢在客人之前,就高声客气道:“家里有客人来了,快坐,不要客气。”跟进屋来的大黄狗望见生人,张牙舞爪,有一人多高,向客人扑来。妇人叱道:“躲到一边去。”那大狗马上夹着尾巴就躲在墙角。妇人把肩上的一只獐子放到地上来,道,“今天运气好,打了一只野物,好招待客人。”

    那妇人把獐子挂在墙壁上,用尖刀剥皮,动作麻利,一眨眼的功夫,一张整皮就剥了下来。三人看了,心中骇异,不便言语,坐在一旁默默吃茶。妇人把獐肉放在石板上切碎,倒在铁锅内,放些葱姜作料,老妇烧火煮肉。一会儿时间,肉香扑鼻,弥漫一屋。

    妇人招待三人围着石桌而坐。妇人把铁锅里的獐肉装了一大盆端上桌来,妇人又盛了一石盆的獐肉端给大黄狗吃,又从缸里挖出四大碗酒放在桌上。叶木翠道:“我不喝酒。”那妇人把那碗酒端到自己面前来,招待大家吃肉喝酒。虽是山中简单做法,獐肉也是很可口,酒也是好酒。大家见妇人豪爽,也就不再客气,也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只是很少说话,好像有点怕得罪这个妇人似的。

    老妇年老,手一哆嗦,一块獐肉掉在了地上。妇人马上变色,说道:“老不死的,这獐子是那么好打的?这山里方圆三十里,都没有猎物了。”这妇人这么厉害,估计山中野兽都避得远远的了。

    老妇吓得不敢吭声,弯腰把地上的獐肉捡起放在碗里。黄不远看不过去了,道:“不就是一块獐肉吗?何必动这么大的火?吓着了老人。”

    那老妇忙道:“怪我,怪我。”

    见老人吓得这样,三人都知道她平时被欺凌惯了。叶木翠看不过去,劝道:“老人年龄这么大了……”

    那妇人道:“你想怎样?”

    叶木翠吓得身子向后一仰,右手不自觉地按向剑柄。那妇人见之,冷笑道:“你想动武?”

    正在这时,只听到远远的虎啸声,山谷回响。妇人突然变色,怒道:“他还不服气吗?”奋然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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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中奇遇

    第21章山中奇遇

    妇人推门大踏步走了出去,屋里三人以为她要打老虎,都跟着走出门外来看热闹。四周群峰像黑巨人一样环绕,天上一轮明月照得山坳里如同白昼。

    妇人叉腰站在院中,但见一条斑斓大虎猛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见到妇人,却蹲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却并不扑上前来。只听巨石后一个粗壮的声音吼道:“丹妹啊,这次可让你服了俺。”

    那丹妹怒道:“敖汉,你的伤好了吗?”

    突然见从巨石后蹦出一个黑人来,又跳落到地面上来,这来人是一条矮黑壮汉,咧着大嘴道:“早好了。噫,这两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你的相好?我先打死他们两个。”

    丹妹“呸”的一声,道:“休胡说,这是三位路过的客人。”

    那敖汉道:“是不是你请的帮手?好啊,来得越多越好,这几天我的手可痒得很啊。”

    丹妹道:“请帮手算什么好汉?”

    那敖汉道:“哪还哆嗦什么?难道怕了吗?”

    丹妹道:“谁怕来。”

    从地上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就朝敖汉头上砸去,那敖汉逞能,头一偏,让那木棒砸在左肩上,只听“喀嚓”一声,木棒断为两截。敖汉咧开大嘴,一笑:“这是给俺抓痒啊!”

    三人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丹妹扔掉手中断棒,提起铁锤般的黑拳就向敖汉打来,那敖汉拉开架势,也握紧铁拳迎了上来,只听“乒乒……”“嘭嘭……”打得不可开交。拳势威猛,呼呼生风,简单的几招,来来去去,却威猛无比,俨然两人打的就是那几招简单的罗汉拳。两人皮糙肉厚,只是劲力无穷,你来我往,一时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

    两个都是猛将,一番直来直去地对打,看得冷玉虎三人个个心惊,心想,自己虽然练过武功,可遇到这样野蛮的打法,自己也奈何不得,看来招式练得多么精妙,可遇到这直来直去的几招,也定然不能取胜。叶木翠心想:“刚才这个壮汉来得晚些,自己跟这丹妹动手,恐怕就两招,自己就要吃大亏了。”

    那敖汉跳出场外,道:“这样打法,打一夜也分不出胜负。”

    说完,几个纵跃,跑到了山坡上,那山坡上山洪暴发,冲下一满坡的巨石。那敖汉弯腰捡起一块巨石就朝山下房上扔来,丹妹望见,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天上掷去,两石想碰,“嘭”的一声裂开,无数碎石像冰雹一般四散飞扬。

    三人站在房外,忙拔出兵器舞动,把碎石拨开。转过头来,那白发老妇坐在石桌前,不问不闻,只是专心吃她的獐肉,想来她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那敖汉发怒,不断地弯腰捡石抛来,如雨点般砸下。那丹妹提起一方石磨冲向山去,那石头砸在石磨上纷纷散开。两人冲到近前,又“嘭嘭嘭……”地赤手相斗起来。两人在山坡上奔跑打斗,巨石滚落,树木断裂,像两只黑熊在打斗一般。

    打斗多时,两人不分胜负,“呼呼……”喘气之声如雷响动。两人不约而同地罢了手,坐在地上。那敖汉喘息半晌,问道:“丹妹,你、你可认输了吗?”

    那丹妹道:“呸,不害臊,我认什么输?”

    可两人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打斗了。歇息片刻时间,敖汉问道:

    “明夜再打?”

    “再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敖汉站起身来,呼啸一声,那老虎就跑到跟前,摇尾乞怜。敖汉带着它眨眼就跑得没了踪影。

    那丹妹打得唇干舌燥,进屋来,端起一碗酒就“咕嘟嘟”喝了下去。然后招呼大家坐下继续吃肉喝酒。

    黄不远赞道:“丹妹真是天生神力啊!”

    那丹妹道:“不敢当。只是那敖汉不时来啰嗦,过几天再跟他打一架。”

    黄不远问道:“我看你们两人使得拳法都是一样。不知是哪位高手教的?”

    那丹妹道:“什么高人?只是几年前,来了一位光头和尚,他见我每天打猎,说我杀生,死后要坠地狱。我就不耐烦,不打猎,吃什么?那和尚说,可以种粮食,可这里不下雨,到处都干,能种什么庄稼?他还唠叨个没完,我就不耐烦,跟他打架,我虽然有些力气,倒拔杨柳,搬石填河,可总是打不过他,使出的力气总被他轻易卸掉。我就是不服气,可连打了几天就是打不过。和尚不生气,反笑眯眯地对我说,说遇到我有缘,他还教了我几招的大力金刚拳,说是以后自会有人来带我到东方海上去,定能修成正果。”

    三人叹道:“这金刚拳真是威力无比啊!”

    那丹妹撇撇嘴,发恨道:“可恨那个和尚又教了那敖汉的金刚拳,从此,他就不老实起来,总想降服我。”

    说了一些话,不觉夜已深了,丹妹安排冷玉虎两个男人在堂屋睡下,叶木翠睡在她房里,丹妹自到婆子床上睡了。丹妹一睡着,打呼噜声响如雷,震得那房上石片嗡嗡作响,响了一夜不绝。叶木翠独睡一房,却吵得一夜没睡好觉,她心想,这丹妹死了丈夫,那敖汉就来骚扰,要是这个丹妹看上自己的玉虎哥,可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她,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

    翌日起床,吃了獐肉,谢过了老妇跟丹妹,三人告辞向西走。那丹妹个子高大,始终没有低眼专意去看一下冷玉虎。

    冷玉虎三人向西走了三十多里,来到一处山间开阔地带,中间也盖着三间石屋。忽听虎吼一声,一只大虎从石屋里冲了出来,三人大惊,忙拔出刀剑来迎敌。只听“猫咪……”一声,那虎闻之,忙退了回去。从石屋里走出那黑汉敖汉来,那虎退到脚旁俯首帖耳。那敖汉翻着白眼问道:“是丹妹叫你们来的?”

    黄不远忙道:“不是,不是,我们到山西去,刚好从这儿路过。”

    敖汉道:“你们既是丹妹的客人,我也不能亏待你们,不然见到她丹妹,又要笑我小气。”

    三人忙道:“客气。”可也不敢十分逆他,何况那敖汉虽然粗陋,可不是奸诈之人,豪爽至极,也不能逆了他的情面。

    那敖汉道:“我昨夜为了跟丹妹打一架,大吃了一顿,回来后又把剩的肉吃完,拿什么招待?这方圆几十里的猎物,都被我俩儿打完了,剩下的小鸡小兔,都吓得跑得远远的。你们在屋里等我,我跑到北面一带去看看。”

    黄不远道:“我们也是好奇,敖壮士要去打猎,是否带上我们去开开眼界。”

    敖汉道:“好啊。人多热闹,免得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走到山外,别人都把我当怪物看待,只有丹妹不这样看我。”

    黄不远恭维他道:“壮士的武功可是天下无敌了。”

    敖汉说道:“也就是有一膀子力气罢了。几年前,路过一个光头和尚,他说我杀生,我嫌他啰嗦,就打他,那知他虽然瘦弱,可我连他的衣襟也沾不过,就很佩服他,就跪在地上,给他磕响头,求他教我武功。他被缠不过,就瞎说跟我有缘,就教了我几招大力金刚拳。我说再多教一点,他就说有这几招,这辈子就够用了。他还说叫我在这穷山沟里多等几年,说是有人要带我出山,到东边海上,就能修成正果。可这几年来,一个人影也没有,山里的野兽倒都给我吃光了。正住得不耐烦呢,心里想着和尚说我要是不跟着那人,将来就要下到十八层地狱,也不知是真是假,权且在这里住着。”

    边说边带着大家向北,一路长跑,山中干旱,尘土飞扬,大家紧紧跟随其后。黄不远寨主常年占山为王,虽是五十岁的人了,也是纵跑如飞。冷玉虎叶木翠的武当轻功以耐力见长,越跑气力越长,耳边风声呼呼,紧跟着敖汉一口气跑了三十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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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汉捕羊

    第22章黑汉捕羊

    来到北边低矮的丘陵,草木繁密,敖汉隐藏在一块巨石之后,那老虎趴在一边,敖汉按着它的头部,不让他发出吼声。前面就是草坪,绿草平坦如茵,一条小溪流淙淙流淌,野花开满一溪,几只蝴蝶飞舞,一群的蜜蜂嗡嗡地闹着。远处群山环绕,茂林修竹,鸟鸣幽幽,阳光普照,真是神仙之地。

    敖汉扭过头来,道:“前年,我来过这里,有羊来到河边饮水,我抓过两只。今天看看运气怎样?你们不要出声。”

    三人藏在巨石后,敛声屏气地等待。良久,一群山羊从对面山坡上下来,穿过树林,要到这边溪中来饮水了。敖汉向后,用手指在唇上一竖,“嘘”了一声,意思要大家明白,不要再吭声。

    那领头羊登高,抬头四下一望,觉得周围没有危险,这才跳下石来,领着群羊走到河滩上,来到水溪边饮水。一羊先低头饮水,没有危险,接着两三只羊低下头来饮水,饮毕,众羊这才开始一齐低头饮水。这时,敖汉把虎头一拍,老虎暴起,向河边羊群冲去,敖汉也从石后跃起,向前如飞冲去。

    那些羊见有来敌,纷纷朝山上逃窜。那敖汉撒开两腿朝前追,追到近前,猛地就向一只羊扑去,那羊见人追赶,突掉头转向躲避,可敖汉像算好了一般,向羊转身的方向扑去,刚好与转向的羊相遇,一扑,把羊扑住,提在手上,那羊早已断了气。那边,老虎追到山坡上,也咬着一只羊得胜回来,叨到敖汉跟前放下,敖汉说道:“这只羊,你吃了罢。”那虎高兴,仰天吼叫一声,摇头摆尾,叨着羊跑到草丛中去享受去了。

    敖汉提着羊走了过来,三人对他很佩服,不住口地称赞。冷玉虎心想,敖汉、丹妹生性威猛,放在战场上定是两员猛将,能立不世之功,只可惜困守在这穷山沟里,何时是出头之日?

    敖汉道:“光一只羊也不够。我再到下游去抓一只羊,拿到山下去换一缸酒来。”说着带着大家来到河的下游。这里地面更加开阔,那野草长得有半人多高,两只野牛带着一只小牛,在河滩上吃草。

    敖汉道:“今天运气真好,这里几年都难得一见野牛了。”

    敖汉放下羊,伏下身子来,借着茂草朝前慢慢靠近。两头野牛还是发现了来袭的敖汉,带着小牛,撒开蹄子扭身就跑。敖汉从后直追,飞身跃起,趴在了跑在后面的小牛背上,左手圈住牛脖子,右手举起早已抓在手中的石头,猛力向牛头砸去,只一下,那牛就“扑”的一声,卧在地上,高声嗥叫,敖汉趴在它身上,复砸了二十几下,那小牛就不动了。那两只老野牛站在山坡上,朝下“哞哞哞……”地悲叫。

    三人在后,看得目瞪口呆。敖汉抓住牛头,一扭身,把一头两百多斤重的小牛扛在了肩上,走到三人近前。这一次,三人除了赞几声“厉害,厉害。”之外,就再也找不出赞美的话来了。

    敖汉道:“你们把羊扛上,走,回家。”

    敖汉扛着小野牛,带领三人,如飞般地向家中跑来。把小牛挂在树上,剥皮,把牛肉剁碎,加上白盐放在大铁锅里煮。一切做完,敖汉把另一只羊扛起,对三人道:“我去到山下换酒去,你们在屋里等着我。”这时老虎已回来,敖汉对它道:“少要惹事,不然要你的命。”那老虎吃饱了羊肉,就乖乖地卧在屋檐下。

    那敖汉扛着羊,早跑得没了踪影。

    半个时辰后,敖汉就满头大汗地跑回来了,把肩上的大酒缸放下。黄不远过意不去,说道:“为了我们三个人,壮士忙了半天。”

    那敖汉道:“我早上正在睡觉,梦里我的和尚师父对我说,赶快起来,有贵人路过,好好招待。走出屋外来,就遇见你们,我能不好好招待吗?不然,我的师父叫我下地狱。”

    三人都笑起来,这莽汉其实也挺可爱的。

    这时牛肉已经煮烂,盛在石盆里,放在石桌上,敖汉招待大家吃肉喝酒。这牛肉也只是放些盐,实在没什么味道,冷玉虎两个男人吃得少,叶木翠吃得就更少了。只是酒很烈,两人喝了几碗,就醉了,只得留了下来。

    夜里睡觉,只有两间房,叶木翠独睡一间,三个男人睡在一间,只是这敖汉打鼾又跟丹妹不一样,他打几声鼾后,就吧叽几下嘴,说两句模糊不清的梦话。不过叶木翠已有一夜未眠了,冷玉虎两人已是喝醉了酒,听了一会儿时间,就都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敖汉才与冷玉虎三人依依不舍地分别,道:“和尚说的,有人带着我到东边海上去,不知在什么时候啊?你们到山下去,遇见了和尚,求你们问一声。”

    三人只得安慰他,让他耐心等待。

    骑马向西走下了山。

    这一日,来到山西的紫金县城外。

    只见从城里走出一个年轻人来,边走边掩面痛哭,走到冷玉虎三人跟前,拿开了衣袖。冷玉虎望见他一张清秀的脸,文文弱弱,定是遭人欺负了,才哭得这么伤心。那年轻人望着三人走过去,又开始哽咽哭泣。冷玉虎回过头,猛然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叶木翠最见不得有人伤心,就扭过头来,问道:“你有什么冤屈的事?哭得这么伤心?”

    那年轻人道:“我刚才有几个流氓欺负我呢,他们打了我一顿,因此想着伤心。”

    黄不远道:“你的口音不像山西人,听着像是河北省人。”

    那年轻人道:“我是河北粟谷县人。”

    冷玉虎猛然想起,这年轻人有些像粟谷县的周黑鸭,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年轻人道:“我叫周小华。”

    冷玉虎“啊”的一声,从马上跳下来,道:“你饿了没有?随我到城里去。”

    周小华道:“我早饿得眼花,可城里那帮人说,见着我还要打我。”

    冷玉虎道:“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进到县城,找了一家饭铺,四人围坐了下来。伙计端过饭菜来,冷玉虎对周小华道:“你饿,你先吃吧。”

    周小华道声谢,马上端起碗,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连吃了两碗饭,这才打了一个饱嗝,停下筷子来。

    冷玉虎问道:“你爹叫周富华吧?”

    周小华道:“正是家父。”

    冷玉虎道:“我在贵庄,住了几天,蒙你爹看得起,每天盛情款待。临走时,还赠送银两。”

    周小华叹道:“我爹最是好客的。”

    冷玉虎道:“所以,你不用怕,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说出来。我们一定帮忙。”

    那周小华流下眼泪来,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实话,实指望眼前的三位英雄能够帮助他。

    他说道,他们家离县城很远的,虽然家里广有钱财,牛马一厩,僮仆成群,可爹妈不让他到粟谷城里去玩,只是周家跟城里的程家有仇。但他一个年轻人实在耐不住寂寞,常常偷跑到城里去游逛。这一天下午,正是春天,天气和煦,桃花也开了,周小华又悄悄骑马跑到县城里去玩。刚好从程家门前经过,程小半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两个青春男女,你见我漂亮,我见你英俊,再也舍不得离开,周小华骑着马来回地在程家门前走过了几遍。

    以后,两个年轻人偷偷见了几次面,最后在城外的桃林里相见,私定终生。周小华回家后,就叫爹请人去提亲。你想,这周富华怎么敢到城里去?怕儿子胡闹,就把他关在屋里,不许出去。而那边程小半得到消息后,也是在家里跟爹娘闹,这程侃半一时气恼不过,觉得这周小华勾引他的女儿,他吃了亏,就带人来到周家,打砸了一番,扬言要打死周小华。周富华知道程侃半心狠手辣,说到做到,暗暗地就把儿子周小华放了出去。

    这周小华得了自由,一不做二不休,从家里拿了一大包的金银珠宝,从马厩里拉出一匹快马来,就跑到粟谷县城,一直冲进屋里,正遇着程小半。这程小半也是要死要活的,一看周小华骑马从天而降,一说要一起出逃,也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慌忙从家里拿出一包东西,也骑着一匹快马,趁着程侃半还没有回来,两人打马出了县城,一直向西逃了去。

    等到程侃半回家,知道此事后,遍访无着,就把一腔怨恨都撒在周黑鸭身上,到他家里去闹过几次,非要致周家于死地。

    这两个年轻人哪里知道家里的变故,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又带着很多的金银珠宝,一路招摇着向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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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紫金烟花

    第23章紫金烟花

    周小华继续讲道,走过太行山时,从山里冲下一群喽罗来,把马抢去了,两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裹也给抢去了。强盗要杀周小华,另一个喽罗说,不如掳上山去修寨子,杀了怪可惜的,于是就到山寨里来修城墙。而程小半就做了强盗头领的压寨夫人。这周小华每天都假装努力地干活,以讨好山寨里的喽罗,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家宰了。可周小华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干过什么重活,虽然费力地干活,可究竟没干过好多活来。喽罗们就打骂他,说他不干活,尽浪费粮食,不如杀了喂狼。周小华生怕被喂狼,每天都陪着笑脸,来讨好喽罗们。

    一日夜里,周小华累得如一瘫泥睡在木板上,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他惊问道:“你干什么?”

    那人低声道:“我是程小半,我们快逃吧。”

    周小华本不敢,可想到自己力气小,浪费粮食,早晚要被杀了喂狼,就一下来了勇气,跟着程小半,悄悄摸到城墙边,两人从破城墙上跳下,顺着山坡打着滚一溜溜到山沟里。顺着干河沟一直向下游跑,又怕后面人追赶,就横着跑进山中,伏在密草丛中,不敢响动。

    那山寨中天刚亮,发现少了两人,见山高林密,坡陡谷深,也懒得下山再找。

    这两人得了性命,就朝山外走,准备回家。可他们两个年轻人,哪出过远门,走错了方向,本来向东,结果向西走了三四天,山中也没有一个人,也不好问路,就一直走出太行山,到了山西地面。两人是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挨到紫金县城,做工又做不了,讨饭又不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变成了两个真正的乞丐。

    这一日,两人站在街上一筹莫展,一群地痞走了过来,见到这两个叫花子,望见程小半虽是穿着又破又脏的衣服,模样却很好看,就把周小华暴打了一顿,拉起程小半就走到一个破庙里,把她轮污了。

    玩过之后,几个地痞一商量,给程小半换了一件干净点的旧衣服,把她卖到城中的迎春院里了。几个地痞得了银两,就到酒楼里喝酒去了,哪管程小半在迎春院里,过着痛不欲生的生活。

    这周小华被地痞痛打了一顿,双腿痛得好像折断了一般。他先前还念夫妻之情,慢慢向破庙那儿爬,可又不敢靠近,怕又惹恼了那伙人,又招致一顿毒打。躲在远处,眼睁睁地看见程小半被这群地痞不知掳到什么地方了。

    这周小华后来只有拖着伤腿在紫金县城里要饭度日,也曾托了几个到河北的人告诉爹娘一声,可一直没有音信。

    一日,从迎春后院墙经过,只听“啪”的一声,一物落了下来,拾起,却是几文钱,抬头一望,迎春院的窗边站着一女子,正是朝思暮想的程小半。那程小半不敢言语,只是用手比划着,意思叫周小华来救她。

    可周小华在异乡,哪里有个亲人来帮他?拿着程小半从客人那里得的几文钱,流着眼泪,到街上买些馒头解决了肚腹问题。从此,一到饿肚子,就走到迎春院的后墙外,咳嗽一声,程小半就会扔下几文钱来。虽然解决了肚子问题,可一直没办法救程小半。

    就这样,延宕了半年之久。今日,周小华买了几个馒头拿在手中,却一头又撞见了打他的那群地痞。那地痞好像跟他前世有仇似的,每次一相见,就觉得看不惯,每次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痛打。

    周小华想着自己的痛苦遭遇,一时想不开,就哭着一路出了城,不想,就遇见了冷玉虎三人。

    冷玉虎听了,气愤填膺,正想发作,想去教训一下这群地痞。却不想,事有凑巧,这伙地痞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了。

    冷玉虎低头不语,只等那群地痞走近。而那群地痞望见周小华,真的不知死活,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走到周小华跟前,笑嘻嘻地道:“你小子行啊,有人请你到饭馆里来吃饭。”

    周小华见冷玉虎低头不语,还以为他怕人多,不敢惹事,就忙点头哈腰地道:“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叶木翠见他可怜,就伸手拉他坐下。

    冷玉虎忍着气,说道:“你们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那群地痞问道:“做什么的?”

    冷玉虎道:“做无本买卖的。”

    那伙地痞瞧了又瞧,见冷玉虎中等个,腰着挂着宝剑,像是一个练家,却又斯文得很,又不像是有武功的人,倒是他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人相貌凶猛,好像有点不好惹。

    一个喽罗心想:“别不要被他骗了。”就上前来抢冷玉虎的宝剑,冷玉虎一把抓住他的手,一使劲,那人就弯腰跪了下来,痛得喊叫不出声来。

    冷玉虎偏过头来,道:“我是做无本生意的。我要带这个周小华走,可又怕你们贵帮不愿意。这样,我在城外埋有一点东西,你们拿了,就放周小华走。”

    那几个地痞一听,喜出望外,连道:“好说,好说。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取。”

    一群地痞在冷玉虎的带领下来到城外,走进一个小树林里。冷玉虎伸出右脚,道:“就是我这只脚,你们拿去吧。”

    “好啊,你来消遣我。”

    一群地痞就围了上来,冷玉虎提起右脚,一脚踢倒一个。地痞最擅长打群架,一下就把冷玉虎围在中央,作势一个抱腰,一个抱腿,一个拉手。冷玉虎哪容他们近身,一只右脚连环踢出,看在周小华爹曾经招待自己的情份上,发了狠心,脚脚凶狠,一顿猛踢,地痞个个趴在地上,哭爹喊娘,只是起不来。

    冷玉虎问道:“你们服不服?”

    那伙地痞知道遇到对头了,哪里敢不服气,都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冷玉虎命令道:“你们几个带我去把程小半从迎春院里领出来,如果敢耍滑头,我这只脚可认得你们。”

    那伙地痞哪敢道半个不字,忙带着四人走向迎春院。迎春院里的打手,他们也惹不起,不敢进去直接要人,他们卖人的钱早就花光了,只得向街上熟人借钱,凑够了钱,一起向迎春院而来。刚走到迎春院大门口,只听里面一片声地喊叫:“死人了,死人了……”

    只见一个老头从里面冲了出来,从众人身旁跑过,又穿过大街,纵身一跃,飞到了街对面的房顶上。这迎春院里的打手冲出来,叫道:“拦住他,他杀人了。”

    冷玉虎听得明白,忙跑过街道,一纵身,也飞上了对面房上。那老头并没有逃走,见冷玉虎飞上来,赞道:“好俊的轻功!”

    冷玉虎望那人,心中猛然惊异,这人长得跟否卦教主白光华一模一样,六十多岁,圆圆的白脸,矮胖的身材,简直是一对双胞胎了。

    冷玉虎问道:“你杀了人?”

    那老头道:“我怎么会杀人?是这里的姑娘本事不济,与我何相干?不过,你要打抱不平,我也没逃走,我们打一场。”

    冷玉虎不再说话,长剑一指,使出武当两仪剑法来,那老头剑尖向下一指,向上一挑,他使的是潜龙剑法。两人很快就杀在一起。这老头可比否卦教主白光华强多了,十几招过后,冷玉虎使出天雷剑法,这已是下山游历以来,第二次使用天雷剑法了。两人杀在一起,看老头剑法,却是四大护法的剑法一样,不过老头使出来,效果却迥然不同,如一条闹海蛟龙一般。

    难道是否卦教主又复生了?一时心中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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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射箭小子

    第24章射箭小子

    两个人在房顶上来来往往,闪展腾跃,打斗了五十多个回合,引得一街的人站着仰脸观看,都道:“这是两个神仙在打架啊。”

    黄不远也忍不住,飞身上房,抽出鸳鸯刀来加入了战团。这老头一下遇到一个生力军,本来跟冷玉虎堪堪相对,突然又加了一个,知道不敌,一下跳出场外,道:“老头不陪你们玩了。”转身就跑了。冷玉虎两人哪里肯舍,一路追了下去。

    留下这些地痞,见两人武功那么强,哪里敢逃开,都呆呆地站在房檐下等候。

    这边,冷玉虎追着老头,一直追出城外,来到一片小树林前,这老头一头钻进小树林里。冷玉虎黄不远两人久走江湖,知道遇林莫入,不敢擅进,两人分开绕过树林,在另一边相会,却不见老头出来,两人这才走进树林里,树林里一片空地,矗立着几个坟堆。

    冷玉虎道:“这否卦教莫非有两个教主,一兄一弟,一会武功,一个不会?”

    黄不远道:“我看也是,先逮着他再说。”

    两人走到坟前,推那墓碑,纹丝不动,转身推另一座小的墓碑,“轧轧”两声,墓碑打开,现出一个黑洞来。两人探头朝里望,里面黑灯瞎火,两人知道厉害,不敢轻进,只得放弃。

    回到城里,赶得迎春院,那些地痞还在引颈张望呢。众人进了迎春院,众地痞凑钱把程小半解救了出来。那程小半身材苗条风流,一对狐眼果然透着妖媚,有一种令男人无法抵抗的诱惑。

    天已暗了,五人找到一座大的旅馆住了下来。周小华跟程小半是劫难后重会,睡在被窝里,抱在一起,自是喜极而泣,说了个半夜。

    第二日,早早起来,周小华拉着程小半来到冷玉虎房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连嗑了几个响头。冷玉虎忙拉他两人起来,周小华硬是不起来,道:“我来,一是感激大侠的救命之恩,二来是想拜大侠为师,学些防身之术。”

    冷玉虎道:“学武不是朝夕可成,我先送你们回家吧。”

    那周小华娇生惯养,学武是假,想让冷玉虎保护他回家是真,现在见冷玉虎答应送他回家,自是千恩万谢。

    冷玉虎来到黄不远房间,对他道:“这周小华两人在外吃了亏,现在思量要回家。离家千里,路途凶险,看在他爹待我之情的份上,我想护送他们回粟谷家中。到晋北之行,只有黄寨主一人独行了。”

    黄不远心里哪舍得就此别过?就道:“这里离锅底湖山寨也只有几十里路远了,我们到陈寨主寨中一走,让陈寨主派人护送他俩可好?”

    冷玉虎道:“这样也好。”

    商议已定,五人向北。那程小半模样妖媚,嘴也很甜,一路上,跟着叶木翠,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停,这让叶木翠也对她生喜欢之心。

    走了几十里路,转向东走入太行山中。约走半日,道路崎岖,沿着一条小溪流向里走,走了十几里路远,黄不远用手一指,道:“前面就是锅底湖山寨了。”

    这里山高谷深,土地湿润,草木繁茂,难以通行。远远听到人声,“这就是流入锅底湖那条小河,我们在这里把它堵住,山寨里就要闹旱荒了,然后再拿水一灌,山寨里准要闹水灾,都把他们淹成鱼鳖烂虾。”

    黄不远对冷玉虎低声道:“不好了,锅底湖的破绽被人找出来了。绝不能饶了这些人。”

    只听那边人声:“我明天就下山雇人来填河。这个陈锅风也是不识好歹,我好言好语地跟他商量,把山寨让给我,他却这么小气。”

    黄不远等人转过一道弯,见远远的山坡上站着两个年轻的小子,约有十五六岁的年龄,脸上稚气未脱。那两小子也望见来人,一人道:“啊哈,陈锅风请的帮手到了。”于是拈弓搭箭向这边射来,却是射向周小华,叶木翠走在身旁,一挥剑,把来箭拨在地上。

    冷玉虎弯腰拿起箭,递到黄不远的手里,那枝箭又细又长,乌黑发亮,不是寻常的箭,那是跟张二中的箭一样,黄不远叫道:“张……”

    一语未了,“嗖”的一声,一箭向冷玉虎射来,冷玉虎为了显本事,伸手就把来箭拿在手中。

    那边两小子见了,知道碰到硬手,不再犹豫,一齐拉弓搭箭向这边射来,一时箭如飞蝗。把周小华程小半拉在身后,三人都用刀剑把来箭一一拨落。那边两小子用手向箭袋里一抓,箭袋里一枝箭也没有了,这一下慌了,转身欲逃。

    黄不远叫道:“请问扫叶山房的张光真张庄主是你们什么人?”

    一小子低声道:“他们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快跑。”

    两人转身就跑,眨眼没了踪影。

    黄不远道:“我们正要找张庄主,不想在这里遇到他的传人。我们先进寨里看看吧。”

    五人继续沿着小溪流向前走,那溪流却流入密草丛中消失了。黄不远道:“这小河在地下穿行十里路远,翻过好几座大山,才到锅底湖,本来十分隐密,到底叫这两个小子找出了山寨的破绽。”

    五人翻山越岭,披荆斩棘,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望见锅底湖寨门了。几个山寨兄弟拿着刀守卫寨门,望见来人,叫道:“什么人?胆敢闯山寨,报上名来。”

    冷玉虎道:“土关垭黄总寨主来了。”

    那兄弟道:“黄总寨主请慢行,我去通报,目前有两个小子攻打山寨,已被他打了十几天了。”

    这兄弟跑去报信,不一会儿时间,陈锅风陈寨主大踏步地来迎接,道:“这些天,山寨来了敌人,大白天也关了寨门。”

    陈寨主领着五人来到山寨聚义厅里坐下。陈寨主道:“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两个小子,叫我们让出山寨。箭法厉害,跟在土关垭山寨遇到的那奸细张二中的箭法是一样的。他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没办法,只得关了山寨门。”

    黄不远道:“我们从山寨背后来时,遇到他们两个。他们找到了山寨的水源,正要找人来堵水。”

    陈锅风道:“我们这里雨水少,正指望这点水源,一旦水源被堵,山寨里就坚持不了几天。黄总寨主可知这两小子的来历?”

    黄不远道:“我问他们跟扫叶山房的张光真张庄主是什么关系?他们就慌慌张张地跑掉了,我肯定他们定是扫叶山房的人。陈兄弟放心,我们这就要去扫叶山房。”

    排下宴席,众人在山寨中吃肉喝酒,很是快活。

    过了两日,将要离开。冷玉虎对陈锅风陈寨主道:“我正要麻烦陈兄弟。我的一个老朋友之子,就是这两位,麻烦你派寨中兄弟护送他们回河北的粟谷县。感激不尽!”

    陈锅风为人豪爽,道:“自家兄弟,何来麻烦。我安排两个得力的兄弟护送他们回家就是了。”

    黄不远三人告辞,陈锅风亲自送三人下山,直到山下,两边才拱手而别。

    陈锅风回山寨。这边冷玉虎一行三人沿着太行山的西山麓向晋北扫叶山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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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扫叶山庄

    第25章扫叶山庄

    路上非止一日,已来到晋北边界。这一日,走到一处山坳前,两边山如巨龙般蜿蜒,中间一条山沟,树木蓊郁,隐隐露出一些房角来。三人骑马向那扫叶山庄奔去。

    这时只听见后面马铃声响起,一扭头,一行人从后面赶来,正是攻打锅底湖山寨的那两个小子,带着一群人打猎归来,那马身旁都挂着山鸡山兔等猎物。

    黄不远对冷玉虎道:“待会这两小子要打起来,我们也要显示一下能耐,不然,被他们瞧不起,怠慢了我们。”

    那两小子望见,叫道:“好啊,打上门来了。给我放箭。”一行人一字排开,拉弓射箭,一时箭如飞蝗,疾射过来。这里三人骑在马上,忙用刀剑拨开,马头前落下一地的细箭来。

    那小子心道:“不好,我去请我爹来。”转身对另一小子道:“杨小霞,你射住他们。我去搬救兵。”说完,就打马跑了。这里杨小霞只得用箭拚命地射住这三人,免得他们逃掉,哪知这三人根本没跑的意思,只是远远地骑在马上,从容地把来箭拨掉。杨小霞心想:“恋战无益。”于是叫道:“不是对手,大家四散而跑吧。”那伙人见杨小霞打马跑了,也各自把马打一掌,分散跑开。

    这里三人这才转身牵着马向扫叶山庄慢慢而来。进到谷内,只见前面一处处房屋掩映在树林之内,两旁田地成片,一条大道只通到山庄里。

    没隔多长时间,从庄里走出一伙人来,中间一人四十多岁,身材稍高,浓眉大眼,大嘴略扁,雄视阔步,气势沉毅威猛,带着众人,正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这边黄不远早已迎上前去,高声叫道:“张贤弟,别来无恙呀,都十年时间没见面了。”

    那张光真张庄主一愣,旋即认出客人来,哈哈笑着道:“啊,原来是黄兄弟啊,你可想死我了,你可这么久没来我这里了。”紧走几步,两人相见,两只大手紧握住在一起。

    黄不远给冷玉虎介绍:“这位英雄就是扫叶山庄张庄主,北方英豪,‘羿射九日’箭法,天下独步。”又对张庄主介绍道:“这位朋友,冷玉虎兄弟,是南太行的公道大王,这位是叶女侠,两人是武当弟子,武当剑法名闻天下。”

    张庄主道:“不知天下英雄来到,多有得罪。”又指着那两小子道,“这是小儿刚旭,这是忠臣之子杨小霞,刚才多有得罪。快快过来,给黄伯、冷大侠们陪个不是。”

    那张刚旭自认自家箭法了得,小瞧天下英雄,今日亲见三人武功厉害,自己输得心服口服,赶忙跟杨小霞两人上前来向冷玉虎三人陪了不是。

    黄不远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也老了。”

    张光真道:“黄兄客气了。快,快,有请。”携着黄不远的手向庄上而来。

    原来黄不远学得鸳鸯刀法后,遍访天下英雄。十年前来到北方,跟张庄主是不打不相识,从此,结为莫逆之交,黄不远在庄上住了十多日才离开。

    朋友相见,张庄主自是热情招待,张刚旭、杨小霞都陪坐在一起,堂上气氛是十分热闹。

    张庄主道:“黄兄、冷大侠、叶女侠,大家都是朋友了,我无话不说,你们看这杨小霞,他父本是朝中大臣,因为弹劾权相严嵩,被严嵩陷害,全家抄斩。有一位侠士冒死救了他出来,送到我这里来学箭。因他有杀父之仇,练功刻苦,箭术已有小成,只待着要替他杨家报仇呢。”那杨小霞听到说他家中惨遇,不敢在客人们面前痛哭,只得忍着,脸上已流下泪水来。

    这时,张庄主对一个仆人吩咐道:“你去到厨房里交待一下,把小孩们打的猎物做好,我要招待朋友们。”又对另一个仆人道:“你去跟徐先生说,庄上来了客人,请他来。”那仆人答应一声去了。

    张庄主对三人道:“我庄上一月前来了一位客人,名叫徐文涛,江南名士。他是个奇才,文韬武略,胸藏百万雄兵,就如那三国时诸葛亮一般。他还是一个妙人,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却一点也不迂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唱歌,能吹箫,言谈诙谐,也爱结交天下奇能异士,你们来了,他绝对是要结交的。”

    过了一会儿,那仆人进来,道:“徐先生正在画一幅画,现在正用心作画,先生说他晚饭时再过来。”

    张庄主也不以为怪,只是交待仆人一定要把酒食送到徐先生处。又忙吩咐家人上酒上菜,一时山肴野蔌,堆满一桌,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罢,喝茶。茶罢,张庄主兴致很高,邀请大家一起去看徐先生作画。冷玉虎道:“我们这些莽客去了,不免打扰徐先生的雅致。”

    张庄主道:“不妨,我们只远远地望一下,顺便到山上去吹吹风,看看风景,醒一下酒。”

    张庄主领着众人走出庄外来,向南走入山道,两旁尽是古松古柏,针叶苍秀,霜皮溜雨,地上落着厚厚的树叶,四周鸟鸣山幽。沿着一条石蹬道,曲曲折折,向上走,在半山腰里现出一处山坳来,中间有四间小房。张庄主对众人道:“这是我盖的小屋,是我闭关练箭的地方,没人打扰,比较清静。这徐先生就看中了这个地方,住在这里,每天作画。”

    大家轻轻来到房前,从开着的窗向里望,墙壁前排着几架图书,中间摆着画案,上面放着一幅画作。房间里却悄无人声。张庄主道:“他没在屋内,我们正好进去看看,他画得是什么?”

    众人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来到画案前。这是一幅大的北方山水画,却又不是一般的画作,上面标明了关隘险要处,倒像是一幅关防图。

    张庄主道:“这个徐先生来到我这里,不是赏山玩景,他来到边塞上,就是勘察关隘,哪个地方该守,哪个地方该驻兵。”

    冷玉虎等人“噢”的一声,心中想到,这位徐先生可真是一个特别的能士,自己一定要跟他结交。

    张庄主道:“主人不在家,我们到山上去,让冷大侠两位见见我们这北方风光,莽莽苍苍,可跟你们南方不同。”

    众人离开小屋,沿着山道向山上走去。走到山脊上,这里地势很高,已无树木,视野开阔,北方山势雄伟,气象雄壮,浩浩荡荡,让人心胸为之开阔。沿着山脊向上走,前方的一座山峰是这里的最高处,正是望景的好地方,只见半山处有一座半山亭,亭里站着一人。张庄主道:“那可不是徐先生么。”

    那徐先生也已望见来人,忙大踏步地迎了下来,叫道:“得罪,得罪。”

    众人来到近前,冷玉虎见那徐先生其貌不扬,心中略有失望。那徐先生身材中等偏下,面色稍黑,门牙外露,下巴尖削,双眼互视。冷玉虎只得心想:“面貌特别之人,必有特别之处。”于是抱拳道:“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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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羿射九日

    第26章羿射九日

    众人相见了,一起来到半山亭里坐下,相谈甚欢。茶毕,众人一起走到山峰之上,朝那北方塞上远望,但见北方无边无际,一马平川。徐文涛先生道:“前面是多少古代英雄征战之地,霍去病、李广都是从这里深入大漠,驰骋疆场,追击匈奴,立下不世之功,彪炳史册。想我大明奸臣当道,文恬武嬉,关防松驰,匈奴不时南下,杀我边民,掳我财帛女子。现在秋季将临,匈奴即将南下,我大明子民又要遭殃了。”说罢,连声叹息。又道:“我这次到北一游,就是要考察边防要塞,画成画图,结交燕赵慷慨悲歌之士,不想今日又来了三位英雄,真是我大明有幸焉。”

    听了徐文涛的一番话,冷玉虎顿起一种报国杀敌之志。众人站在山峰上,指点江山,畅谈平生志向。

    日已向晚,张光真庄主道:“难得大家这么投机,我们就在半山亭里喝酒,兼赏这北方之月。”

    众人复来到半山亭,分宾主坐下。家人早已摆下酒菜来,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这时,东边一轮明月已是升到了半空,洒下如霜的清辉来,照得这里遍山漫野如同白昼,松林无声,群山低伏。徐文涛道:“我来唱一首歌,以助酒兴。”

    于是端起酒杯,步出亭外,望着那半空中的一轮明月,唱道: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慷慨悲歌,歌以咏志。张光真鼓掌道:“徐先生作得好词啊!”

    徐文涛脸有些发烧,不过被酒色盖住,他说道:“这不是我作的词。这是南宋的一名爱国词人辛弃疾作的一首望月抒怀词。”徐文涛走进亭子,举起酒杯,道:“请!”大家一起举杯一饮而尽。徐文涛先生问道:“你们可知这辛弃疾吗?他是山东人,那时山东已经沦陷于金国,他目睹了我们汉人受到金人的蹂躏,立下报国雪耻,恢复中原的志向。有一年,金主南侵,二十一岁的辛弃疾立时聚集了两千多人,举起了抗金的大旗。当北方义军失败危急之时,辛弃疾率领五十多人袭击了几万人的敌营,后带义军归于我南宋。辛弃疾可谓北方的慷慨悲歌之士,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做人就要做这样的人,结交人就要结交这样以天下为己任的英雄豪杰。”

    徐文涛的言语,大家都受鼓舞,张光真道:“好啊!徐先生说得太好了!学得文武艺,卖给帝王家。来,我们为徐先生的这番话,大家干一杯。”

    徐文涛把酒杯一放,叹息道:“可是现在严嵩当权,贿赂公行,结党营私,有志之士却无用武之地。现在北方匈奴虎视眈眈,不时骚扰,东南沿海,倭寇纵横,烧杀抢掠,朝堂曾派多人征剿,有几个有才能有本事的将领,打了几次胜仗,奸党又心生忌妒,横加迫害,因此年年征剿,却总是劳而无功,空费饷银。唉……”说罢,望望大家,道,“书生坐而论道,有何用处?不要因我一人败了大家的酒兴,来来来,大家痛快喝酒。“

    冷玉虎没想到这么个貌不出众之人,却有这么大的胸怀抱负,真是以貌取人,不知屈死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啊!

    张光真道:“我们是粗野之人,不会像徐先生那样会吟诗作赋。来来,张刚旭、杨小霞,你们两个耍一下来助助酒兴。”

    两人听得,拿着弓来到亭外空旷处。两人低头商量了一会儿,杨小霞拉弓向天空奋力射了一箭,那箭如流星一般飞入云霄之中,一会儿又见那箭头向下射落。说时迟,那时快,张刚旭早已拉弓射箭,这箭“嗖”的一声,射向那先时的落箭,恰恰射中箭头,两枝箭都向空中飞去。众人都赞一声:“好!”

    却见两只箭飞向空中,劲儿已完,转过头来,又向地面急落。张刚旭赶忙连发两箭,这两箭虽是先后发出,却一齐飞向空中,跟空中的那两只落箭相碰,四枝箭都飞向空中了。杨小霞仰面拉弓射箭,两枝箭飞向空中,把两枝落箭射落到山下。

    众人鼓掌欢呼,一齐赞道:

    “好啊!妙啊!”

    “古来神射手,也不过如此。”

    两人收起弓来,一起走入亭中,道:“献丑了。”

    黄不远走上前,拍拍两人的肩膀,赞道:“真是家传箭法,妙绝天下!少年英雄,不同凡响!”扭过身来,对大家道:“我们都来敬小英雄一杯。”

    众人一起端杯敬酒,以示庆贺。

    徐文涛待大家放下酒杯,说道:“真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啊。两位少年英雄必将是我大明的将帅之才啊。”又对着张光真庄主道:“我来到贵庄一个多月,还没见识一下张庄主的神箭绝技,今日难得天下英雄聚会,何不一试,好让我们开开眼界,以助酒兴啊。”

    张光真兴致颇高,哈哈笑道:“献丑了。”立起身来,拿过张刚旭的弓箭,来到亭外,向四周一望,四处开阔,张光真道:“来来来,我们向下走几步。”

    众人依着他,向山下走来,走了一里路远,山道一旁有一棵松树,张庄主道:“你们看,这里只有一棵树,夜里树上栖有鸟,待我射来。”拉弓射箭,一箭射向树叶里,却见“嗡”地一声,从树叶里飞出七八只小鸟来,向四面八方疾飞去。张庄主拿出家传绝技“羿射九日”来,嗖嗖嗖……一连七枝箭,箭箭中的,七只小鸟分散落下两旁山坡。

    张光真庄主拿弓在手,道:“见笑了。这是‘羿射九日’技法,我祖上曾有人一连九发,传到我这里,只能一连七发,不如祖上了,真是惭愧的很啊。”冷玉虎等人自是一连声地叫好,道:“这已是很难得了。”

    众人重来到半山亭,喝酒谈话。徐文涛道:“张庄主,我来到贵庄已有一月有余,这里北疆的山川形胜,我已勘察一遍,也已画了图画,将来交与有缘之人。我想,后日,我将与各位英雄一别,准备到京城一游。将来我们有缘,还能像今日一样聚会。”

    张光真道:“徐先生是个洒脱之人,我张某想留也留不住,何必学那世间女子,婆婆妈妈的,以后徐先生北游,必要来我庄上。”

    徐文涛道:“那是自然。”

    大家又痛饮了几杯。徐文涛道:“分别在即,我再为大家唱一首歌吧。”于是清清喉咙,唱道:

    “忆昔半山亭里饮,坐中多是豪英。长空流月去无声。松叶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末段转入哀音,低徊婉转,余音袅袅。想是徐文涛先生想到分别在即,不免心中伤感吧。

    这时月已西斜,风霜满天,夜已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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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连环杀手

    第27章连环杀手

    翌日,冷玉虎等人在客厅闲话,黄不远黄寨主这才把来山庄的目的向张光真庄主道明,说道,张二中在冀豫交界处,冒充南太行的公道大王杀害了弹劾严嵩的杨聚德杨大人,以挑起南北太行各山寨的争斗。而后又杀了格鲁嘴山寨的袁速袁寨主,冒充副寨主到土关垭山寨争夺总寨主之位,以达到消灭各山寨之目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光真张庄主。

    张光真忍着气,胸脯一起一伏,气得拍案而起,道:“这个畜生,枉费我平时教诲。他是我大哥的儿子,他爹在跟匈奴交战时受伤而死。我张家哪个不是忠勇之士,哪像这个畜生是追名逐利之人。他学成箭术下山去京城,临走时,还偷走了一本灵蛇剑谱。这是湖南的一个侠士,江湖上有人诬他得了一本《仙人经》,群起追杀他,他受了重伤,无处可逃,就逃到我庄上来。临死前,把剑谱交给我,让我设法转交给灵蛇山庄的后人。我这就收拾进京,找这个畜生算帐。”

    讲到《仙人经》,冷玉虎就想到在粟谷县城外,张谋子跟**君为这《仙人经》,两人互刺而死。这《仙人经》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本书?因跟张庄主是第一次相交,不便说出此事来。

    那张光真气咻咻的,话没说完就要出去。这时,一个家丁慌忙跑进厅内来,报道:“老爷,不好了,张清被人杀死了。”

    张光真愕然道:“我庄上一直太平……快去看看。”

    冷玉虎等人来到张清家,死者已被家人放在屋内木板上。张庄主揭开芦席,死者咽喉上有一道血痕。

    闻讯赶来的徐文涛徐先生问道:“张清最近跟谁可有冤仇?”

    家人道:“没有。他平时最老实了,谁都不得罪,任谁也不说一句狠话。”

    徐文涛问道:“家里可少了什么财物?”

    “什么都没有少。”

    徐文涛锁紧眉头,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他遇害的?”

    “昨夜里,听到他开门出去的声音,也没在意,大清早起来,他就死在门外。”

    徐文涛用手摸了摸咽喉的伤痕,道:“是剑刺伤。一剑致命。”然后翘首不语,最后对张庄主道:“也不是仇杀,也不是谋财害命,无原无故地就被杀。这个杀手今夜还要来,张庄主夜里一定要多派人手守夜。”

    庄丁被害,这还是少有之事,一时庄上闹得人心惶惶,年轻人都在擦试刀剑,拉弓练箭,准备夜里好厮杀。

    夜里,庄丁们四散躲避在杀手可能要经过的地方。冷玉虎跟叶木翠躲藏在一起,靠得那么近,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心留在彼此间,双眼却警惕地盯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次风吹草动。

    夜已三更,山庄里一片静谧,连狗叫声都没有,偶尔从山上密林里传来鸟的夜啼。

    “死人了,死人了……”突然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夜的宁静。冷玉虎跟叶木翠迅速向惊呼声处跑去。破墙处横躺着一个死者,他本来隐藏在破墙之后,结果被杀手杀死。等人到齐后,张庄主翻转死者身体,查找受伤之处,鲜血从胸前流出。翻开衣服,胸口有伤,血未凝结,杀手未走远,张庄主道:“追啊……”

    众庄丁四散去追,可过了半天时间,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回来,茫茫暗夜,到哪里去寻找连环杀手?

    徐文涛用手指拨弄伤口,抬着头,对大家说道:“你们看,这个伤口,是剑刺伤的吧,可比一般的剑尖稍微细长一些。这样的剑可真是稀奇,可也特别。从这剑上就能找到这个杀手了。可问题是,我们还没找到他,他还要杀人。他跟庄上有这么大的仇怨吗?”

    张庄主回答不出,扫叶山庄僻居北疆,少跟江湖之人来往,也不参与江湖仇杀,再说跟朝廷也不结怨。虽说杀了不少入侵的匈奴骑士,可他们也从不是这个杀人法。

    冷玉虎拉黄不远到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低声对他道:“这就是否卦教的教主来寻仇了,我们杀了他四大护法,杀了跟他一个模样的兄弟,又在紫金县城里追杀他。他逃回巢穴,发现否卦教被灭,他就一路跟踪到这里,向我们寻仇来,就每夜杀一个人,以此来泄愤。他用的剑可是又细又长。”

    黄不远道:“我跟他过的招数不多,倒没注意到他手中的剑。”

    冷玉虎道:“我跟他斗了几十回合,认得他的剑,又细又长,剑法也怪,又阴又狠。”

    黄不远问道:“他在暗处,存心要报复,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冷玉虎笑道:“我知道他。”说着低头在黄不远耳边细语了一番。冷玉虎交待:“到时不能容他张口说话,一剑结果了他,要不张庄主知道是我们把否卦教主引来的,那脸面上可就过不去了。”

    黄不远道:“这个自然。”

    两人计议一定,装着无事一般,只等着明夜再行事。

    就这样惊惊惶惶地又闹了半夜。第二天是谣言四起,都传说着这杀手盯上了庄上的人,一个个全要杀完,妇女小孩都不留。有些人在一起商量着要逃出山庄去。

    白天无事,风平浪静。

    这一夜,张庄主把庄上年轻人都动员起来,一个人都不能睡觉,严防死守,定要找出那连环杀手来。

    冷玉虎悄悄拉了拉张庄主衣袖,张庄主明白,跟着来到一旁。冷玉虎道:“我跟黄寨主白天四处去看了看,发现在西边山谷里,庄上祖坟前,有些奇怪,那里放羊人都不去的,发现有一处轻微的鞋印。我跟黄寨主就合计,那连环杀手定藏在坟堆里。”

    张庄主疑惑道:“谁会藏到那个地方?杀手是个鬼吗?”说着不觉地朝后张望了一下。

    冷玉虎道:“这是个变态连环杀人狂,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张庄主,这个杀人狂武功怪异得很,心肠歹毒,故能一剑致命。我计划跟我师妹、黄寨主、张庄主一起去围杀他。张公子跟杨公子在庄上各处暗藏,以防那杀人狂从别处来庄里杀人。”

    张光真道:“好,冷贤弟考虑得周详,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于是张光真把庄上的人重新做了安排。然后,张光真一行四人悄悄离开庄上,无声息地来到庄西山谷里。这里是张家祖茔,人迹罕至,长草及腰,落叶几寸厚,还好有一条小石道通向坟地。四人猫着腰,一阵疾走,脚下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来到坟地前。这里有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坟堆,高高低低的墓碑在夜里矗立着。冷玉虎打一个手势,四人分散四处埋伏。这时月亮已升到空中,夜雾迷蒙,风吹叶摇,夜鸟怪叫,草虫唧唧,仿佛有一个鬼影在林内游动,倏忽不见,阴森恐怖。张光真虽是庄主,他也是第一次夜里来到此地,前面林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忙凝目一看,哪里还有?急回过头来,那白影就在背后,刚张嘴呼叫,却是一棵风中芦苇,头顶白花,枝叶如手相招,张光真握弓的手都沁出汗水来。冷玉虎躲在密草丛中一动不动,警惕地注视着坟堆,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冷玉虎朝右边望去,叶木翠正眼望着自己,双眼如星星般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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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书生定计

    第28章书生定计

    约有半个多时辰,只见一块墓碑缓缓移动,露出一个黑洞,一个勾魂鬼从坟里钻了出来,尖长的白帽,惨白的狭脸,吊着长长的红舌,一身的白衣,手持一根细长的剑。月光之下,看得清楚,不是鬼是谁?张光真庄主吓得浑身哆嗦,不敢乱动。

    冷玉虎看得明白,这就是否卦教主,正是在紫金县城跑掉的那个教主。那教主白光华向四周望了一望,听了听声音,欲向东奔去,身形飘忽,形同鬼魅。

    冷玉虎猛然起身,叫道:“哪里走?”向前奔去,使出天雷剑法,一招“雷电交加”,一道刺眼闪电,继之以雷霆之声,一剑向白光华刺去。那白光华见是冷玉虎奔来,知道厉害,忙使出潜龙剑法,化着一道柔光把全身护住,又使出一招“毒蛇吐信”来,刺向冷玉虎。一时杀得难解难分。这时,其他的三人也从四面围了上来,黄不远使出鸳鸯刀,一刀紧似一刀向白光华身上砍来,叶木翠使出武当两仪剑法,招招刺向白光华要害。张光真庄主忘了胆怯,站在远处,一招“长虹贯日”,一箭直向对方咽喉射来。那白光华也好生了得,躲过来箭,又使出一招“夜扫八方”,逼开三人,明白今夜身陷重围,不能取胜,只得使出老招,急向墓口逃去。冷玉虎岂再容他逃掉,从后面赶到,白光华正要钻入洞口,后面一剑洞穿其胸,冷玉虎拔出长剑来,白光华缓缓倒下。

    冷玉虎心想:“否卦教已死了两个,不会再有第三个教主了吧?”

    张光真庄主跑来,拿起白光华的剑,果然是一把细长的剑,一把与众不同的剑。

    回到庄上,张庄主告知众庄丁,连环杀手已被杀死。大家欢呼雀跃,紧张的心顿时化为轻松,那死者之家忿恨杀手杀死亲人,领着大家跑到坟地,把杀手架在木柴上烧掉,这才各各高兴地回家睡觉。

    直到第二天,庄上再也没有死人。那几个胆小欲逃的人,大家都跟在他后面取笑他,笑他是个胆小鬼。

    这一日,张庄主正在大厅上商议进京之事,徐文涛先生自然要同行,张庄主又请黄不远、冷玉虎跟他一起顺道到京城游玩一回。黄不远的总寨主之位已有儿子黄万里接任,自己退隐江湖,巴不得有人邀请他四处走走。冷玉虎本想要送叶木翠回武当,叶木翠却要跟着张庄主到京城一游,冷玉虎只得依着她。

    这时,一个家丁走了进来,报道:“张安回来了。”张庄主道:“快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一人来,五十多岁,瘦高的身材,薄唇小嘴,两眼乱眨,睫毛很长,而眉毛更长,直垂到颧骨旁,模样奇特,但人显得很精明。那张安向张庄主问候罢,站在一旁。

    张庄主道:“你到漠北去,可侦探到什么情况?这里都不是外人,你直说无妨。”

    张安道:“正要禀知老爷,漠北有一个匈奴将领,正带着一支五十多人的队伍向我大明边界而来。”

    张庄主道:“快到秋季了,他们就要南犯。”扭头向在座的冷玉虎等客人们一望,道:“既然敌人来犯,进京的事就要暂缓一缓,待我去迎迎这帮人,然后再进京城。三位英雄委屈,暂住在鄙庄吧。”

    徐文涛问道:“张庄主,往年跟敌方相杀,胜负如何?杀敌人数多少?”

    张庄主道:“匈奴善骑,北方又辽阔,我们的神箭手一出,他们就骑马跑了,有时只射得两三个人下来。我大明的百姓却死伤不少,被他们掳去的女子财物也不少。看来,敌方善骑战,而我们汉人善步战,跟他们相斗,吃亏的时候多,赢的机会也太少了。”

    徐文涛打开自己画的地图,向张安问道:“你把匈奴南下的路径指明一下。”

    那张安略识几个字,用手在地图一指,道:“从这里,从这里,又到这里,现在已到这里了。”

    徐文涛道:“让我略施小计,这一次定让他们片甲不留,让他们也知道我们汉人并不是好欺负的。”然后引着张庄主等来看他画的地图,说道:“这里的地形我都偷偷勘察过,漠北一马平川,了无遮蔽,不容易伏兵,却利于马战,可这是我方的弱点。可他们这一次不该从这里经过,这一处有一条山脉,虽不高,但有几棵树,可爬上树去了望,也有长草,可供我们埋伏。白天,有官兵去跟他们交战,我们埋伏这里,‘避其锐气,击其惰归’,这是《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我们只等夜里去偷袭一下。这里到这里,约有一天的路程,敌人走到这山附近,夜里必然要宿营,敌人劳累一天,这夜里必然睡得安稳,我们就乘夜黑去偷袭他们,定然能杀他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大家听得热血沸腾,誓要杀死来犯之敌。徐文涛先生道:“我来了一个多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大漠上勘察,熟悉地形,但具体的行军布阵,还需要张庄主来安排。”

    张庄主道:“好,我来安排。我们这次去偷袭,人员是贵精不贵多,庄上的神箭手都跟我去,而庄上也不可大意,也要人保护,还要跟前方保持联络,而杨小霞箭术已有小成,你就带领剩下的人留守在庄内。”

    杨小霞明白庄主用心,意在保护自己,就道:“我爹生前也关注北方边疆,曾上奏章揭发西北将领勾结敌人,鱼肉百姓的罪行,揭露他们跟严嵩朋比为奸,克扣兵饷之事,才招致严党的陷害,满门抄斩,所以这一次出征,我也要亲自参战。”

    张庄主感慨道:“小小年纪,有此志向,好,这一次杀敌,有你一个。”

    杨小霞欢天喜地去准备。不一会儿,有四个神箭手都已准备好,来到庄上大厅外。

    张庄主站在台阶上,神情威严,气势威武,他鼓励大家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大家听了,个个激愤,誓死保卫家园。

    冷玉虎三人也要参战,张庄主答应。四个神箭手,加上张庄主父子两人、冷玉虎三人等一共九人,装足了干粮,备足了羽箭,一起出发了。

    冷玉虎等九人悄然向北走了几十里,从崇山峻岭中偷偷翻过边界线,然后向东北奔驰了几十里,再向西北跑了几十里,绕了一个大半圆,才来到徐文涛先生所指定的那个小山上,埋伏下来。

    果然如徐文涛所说,这山虽不高,但草丛茂密,足可隐蔽,果真有几棵粗壮的小树可以躲在上面远望敌情。

    冷玉虎找到了一个小坑,里面长满细草,他忙招叶木翠过来,一起坐了下来。两人虽然天天见面,却很少互诉衷曲,这时闲暇,搂抱着坐着,冷玉虎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叶木翠的手,那美女之手,又软又暖。两人一起躺在软草之上,仰望蓝天。草原上的天空很蓝,如无涯的湖水,又如眼前的大草原,白云朵朵,飘飘浮浮,就像是放牧的羊群。

    叶木翠问道:“玉虎哥,汉人跟匈奴都可以在这草原上放牧,和睦共处,为什么要年年杀伐呢?”

    冷玉虎道:“这个我也搞不清楚。想来原因很复杂吧。”

    叶木翠依偎在冷玉虎的胸前,悠悠地道:“我想在这片草原上放牧一群羊,玉虎哥,你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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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奋勇杀敌

    第29章奋勇杀敌

    黄昏时分,树上负责了望的神箭手叫道:“来了,来了。”赶忙从树上溜下来,隐藏在草丛中。冷玉虎等连忙隐藏自己,密切注视着南方,一会儿,从南边飞起一阵烟尘,一支蒙古骑兵奔驰而来,他们很快来到小山前,挟带着掳来的财物女子,从山旁边驰过,向漠北跑去。

    冷玉虎心道:“这个徐先生可真有两下子,他们真的会原路返回。”

    大家等待着天黑,顿饭的时间,天已暗了下来。冷玉虎等人舍弃了马匹,施展轻功,悄悄地快速向北奔去。

    跑了约三十多里,星光之下,已望见了敌骑兵的蒙古包,马匹都散放在蒙古包的周围。大家悄无声息地靠近,蒙古包里传来嘻笑的声音,叽哩咕噜,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张庄主一招手,大家跑去把马缰绳解开,轻拍一掌,让马一匹匹都跑远了。

    这时,冷玉虎等人都呐喊一声,用刀剑挑开蒙古包,冲了进去。里面的蒙古兵个个解甲,见神兵天降,都忙乱起来,伸手去抓弓箭,却把别人的马靴抓了起来,伸手去拿大刀,却把别人的裤子提了起来。冷玉虎等人如虎入羊群,一顿砍瓜切菜。

    有些骑兵见不是对手,忙忙撒开两腿就逃出蒙古包外,逃到外面,一看更傻眼了,马匹全不见了,只得赤足向北逃去。这时神箭手的本事显现出来了,他们站在高岗上,“羿射九日”的绝技使出来,逃跑的敌骑兵一个个中箭倒地。

    战斗很快结束,五十多个骑兵没有一个逃掉,而己方仅有两人受伤。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又受到一次惊吓,都缩在一起,吓得浑身发抖。张庄主道:“我们是汉人,现在蒙古骑兵被我们歼灭,你们快回南吧。”那些女子一听说是自己的人解救了她们,好不高兴,都乘着夜月,成群结队,向南走去。

    张庄主站在草原上,哈哈大笑,说道:“好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冷玉虎等人按照徐文涛先生的安排,向西北走了几十里,又向南悄悄走入大明边界,再向东回到扫叶山庄。山庄里的人看到亲人们都安然无羔地回来,听说还打了个大胜仗,个个欢天喜地,就像过节一样高兴。

    庆贺了几日。这一日,张庄主对大家道:“这北边的事一了,我们就要去京城了,看看我那个侄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安排妥当,一个黄道吉日,张庄主,加上冷玉虎等三人、徐文涛徐先生一共五人,向东出发。

    按照徐文涛先生的意思,冷玉虎等人沿着汉蒙边界向东走。

    一路上风餐露宿,昼行夜止,非止一日。这一日来到长城边的群山之中,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冷玉虎等五人找到一个避风的山坳,准备在此过夜。点燃一堆火,吃了一些干粮,五人靠在石上朦胧睡去。这时北方已是秋季,夜风凉人。

    叶木翠迷蒙之中,仿佛听到有微弱人声,猛然惊觉,侧耳细听,只有风声,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叶木翠心想:“难道是我听错了?”侧眼望去,冷玉虎斜靠在石上睡得正熟,自己换个姿势也准备睡去。

    似睡非睡之际,北风又吹来一句细微之音,叶木翠猛然站起,朝着那声音急速奔去,要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声音。可跑了几十步,哪里有一点声响。

    今夜可真是奇怪!叶木翠走了回来,本想推醒冷玉虎起来,一起走到那边坐着,说说情话,又碍着旁边睡着三人,又要遭他们的取笑。叶木翠头脑清醒,睡不着觉,索性坐了下来,盘腿运功。风吹树响,突然夹着一句人声,叶木翠赶忙起来,施展轻功朝那声音跑去。这一次离那声音之源又近了一些,隐隐地听到:“救命啊……”

    叶木翠谨慎地朝那声音处走去,月色之下,前面是万丈深渊。叶木翠抽出长剑,朝崖下问道:“是谁?”

    崖下传来声音:“是我,救我啊。”

    确定是崖底有人在呼救,叶木翠转身回来,拉了拉冷玉虎。冷玉虎醒来,叶木翠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到崖前,崖下面传来微弱呼救声。

    两人转来,叫醒其余三人。五人齐来到崖前,冷玉虎交待:“我下去救人,你们在上面照看着。”黄不远、叶木翠也要跟着下去,于是有三人下崖。

    留在崖上的有两人,张光真庄主道:“你们要处处小心些。”

    冷玉虎三人顺着山崖滑下崖底,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冷玉虎三人循着声音,来到那人处。那人爬俯在草地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兵服,有气无力地道:“好心人,救我。”

    冷玉虎问道:“你是逃兵?”

    那人道:“我不是。”

    冷玉虎问道:“你不是,为什么不到军营里去?”

    那人道:“我从崖壁上摔下来,双腿摔断了,在这里忍饥挨饿已有三天了。你们再迟来一时,我就饿死在这里了。”

    冷玉虎观察半天,见他不像是说谎,衣服破烂,身上也没带着兵器,就上前搀扶他起来,他双腿确已摔断,不能行走。冷玉虎干脆就背着他,一步步走上崖顶上来。那张光真庄主拉着弓迎接着他们。

    冷玉虎背着那士兵来到火堆旁,叶木翠忙把干粮拿出来,给那士兵吃。那士兵大口吃着,风卷残云,一会儿吃完,又喝了一些水,这才缓过一口气来。那士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也在这荒山野岭上?”

    张庄主道:“我们是准备到京城去游玩的山西人。你是个当兵的吧,是不是个逃兵?怎么摔倒在这山崖底下?”

    那士兵低着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道:“我家里还有爹娘,还有兄弟,我现在成这样,我害了他们啊。”

    五人见他哭得伤心,就劝他道:“你是个逃兵呢,我们送你回去,你将功赎罪,你的官长也许会饶恕了你。你也要对待起你的爹娘。”

    那士兵哭泣道:“我不是逃兵。”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既然遇上了,兴许还能帮得上你。”

    那士兵哭道:“你们帮不上我的。”

    张庄主怒道:“看你这个窝囊废,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上你。”

    那士兵听了,立时止了哭声,说出了原委。原来他们这支部队在参将的带领下,防守着长城的一个隘口。这一天夜里,这个士兵内急,就走出兵营,到远处草丛中解决问题。待事完,走了回来,却听到参将跟几个士兵说话,说是明夜,放几个蒙古人进关来,让他们在关内抢掠,临走时送些财物给俺们。这个士兵一听,知道了人家的秘密,心里害怕得很,转身就逃。不想被参将他们几个听到,就拿着兵器从后面追了上来,欲杀人灭口。

    这个士兵边逃边想,兵营里肯定回不去了,就朝山上跑,参将等人在后面紧追。这个士兵一直跑到山崖前,无路可逃,那参将几个人追了上来,就要杀他灭口。这个士兵跪在地上哀求,保证不说出他们的事来。

    参将却认为一个死人是最牢靠的,就拿着刀,一起围了过来。这个士兵心想,反正是死,也不能落到他们手中,受他们折磨,就眼一闭,转身跳下悬崖。参将等人以为他摔死了,也就回兵营。

    哪知这个士兵没有摔死,等天亮时,就慢慢醒转过来,可双腿已摔断,爬不上山崖上去,也不敢呼救。饿了两天,估计参将们也该走了,就在山崖下喊救命,可这里荒无人烟,一个人都没有来。

    到了这夜里,饿得实在不行,想喊几声救命也喊不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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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关门杀贼

    第30章关门杀贼

    张光真张庄主嚷道:“好啊,我们奋勇杀敌,这个参将却里通外国,专门引贼进来杀我同胞。我们去到上司那儿告他去。”

    徐文涛徐先生道:“一是没有真凭实据,二是他们官官相护,我们也告不倒他。”

    张庄主道:“哪怎么办?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引贼进来。”

    徐先生道:“我倒有一条计。”于是对众人说了,众人都道好计。徐先生笑道,“上次是《孙子兵法》中的一计,这一计是关门杀贼。”

    张光真道:“此计很好,只是徐先生一人去,到时怎么脱身?”

    徐文涛道:“不妨,我自有办法。”

    那士兵双腿摔断,无法行走,大家也佩服他是一条好汉子。天亮之后,众人到山下村里,张光真写了一封信交给那断腿士兵,又给了村民几两银子,雇他用小车驮着士兵到扫叶山庄去。

    冷玉虎等人准备妥当,悄悄来到那个士兵所说的羊肠道。这里两山夹峙,中间一条山道,山道上有一座关隘,有几个士兵把守着,这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地方。徐文涛去找参将去了,冷玉虎等四人就埋伏在山里荒草中。

    这一夜,星光满天,四周安静。夜已四更,突然听到南边有动静,冷玉虎等人马上警觉,就望见从南边道上来了一支队伍,约有十几个蒙古骑兵,夹杂着抢掠来的妇女财物,装满几大车,向关口走来。再回望关口,那几个守关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离开。

    那些蒙古骑兵耀武扬威,来到关前,见无人把守,大模大样地将要闯关。这时,冷玉虎等四人呐喊一声,突从天降,张光真拉开弓,一排箭射去,几个蒙古兵中箭倒地。其余的蒙古兵叫喊着冲上来,欲要硬闯关过去。

    冷玉虎等人奋起神威,用刀剑专砍马腿,蒙古兵跌下马来。蒙古兵虽然神勇,箭法了得,但不善步战,短兵相接,哪是对手?冷玉虎等三人刀剑齐施,迅急威猛,几个回合,就把蒙古兵杀败。

    一个蒙古人,好像是个领头的,指挥众人退后,对着冷玉虎等人,嘴里不住地高声念叨着。冷玉虎等人听不懂,张光真道:“他还把我们当作参将的人呢?”说着一箭射去,却射中那头领的肩膀。那头领一阵叽哩咕嘟的说话,那些蒙古兵又冲了过来。

    冷玉虎等人只是守着关,刀砍剑刺,不让他们冲过去。那些冲上来的蒙古兵,个个受伤退却。

    正在僵持,只听城墙上一声高叫:“参将大人到了。”却是徐文涛的声音。

    只见高高的城墙上,参将一身戎装,身材高大,一脸的威严,带着全部人马已然赶到,站成一排,雄纠纠,气昂昂,拉弓搭箭,严阵以待。

    徐文涛对参将道:“我没骗你吧,这下面不是蒙古骑兵?他们犯我国界,杀我百姓,抢我女子财物。参将大人何不下令把他们全歼了,以扬大人的威名。”

    那参将被逼不过,一声令下,乱箭齐发,又有几个蒙古兵中箭身亡。剩下的蒙古兵四处逃窜,在远处聚集,复朝关口冲来。冷玉虎等四人毫不客气,一阵乱砍乱杀,又有几个蒙古兵倒下。

    最后只剩下那个蒙古首领,他不想束手就擒,挥舞着长刀向守关口的叶木翠冲来。叶木翠毕竟力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就这点间隙,那蒙古首领从她身旁冲出了关外,一声唿哨,他的马也跟着跑出了关外,他翻身上马,就跑进茫茫黑夜之中了。

    见事一了,冷玉虎等四人马上撤离,参将旁边的徐文涛望见,忙高声喊道:“等等我啊,你们立了大功,参将还要奖励你们,说不定还要上报朝廷,封妻荫子。哎呀,等等我。我还不知道你们的来历姓名,我好写一篇雄文,好把你们的威名传遍天下。等等我啊……”

    那徐文涛慌忙不迭地从城墙上跳下,黄不远把他接住,背起他来就跑。城墙上放下箭来,羽箭纷纷,冷玉虎等两人把来箭拨落。张光真一招“羿射九日”,乱箭射上城墙,那些士兵忙缩回头去,等再抬起头来,望见冷玉虎等人已逃出一箭之外。

    那被掳来的妇女,几声尖叫,也纷纷跑进两边山上的密林里去了。关口内撒落一地的财物珠宝。

    冷玉虎等五人,一口气跑了两里多远的路,这才放缓脚步。张光真道:“这个参将大模大样,不像一个里通外国的汉奸,我当时真想一箭射死了他。”

    徐文涛道:“他被我连哄带骗地哄到城墙上,让他亲口下令消灭这些蒙古骑兵,看着他那为难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扭过头来,望着叶木翠道:“你最后放那首领跑掉,真是表演得精彩,一点假都看不出来。”

    叶木翠道:“我想他欺负我们汉人女子,真想一剑杀了他。”

    徐文涛道:“你放的好。这个首领可恨死了这个参将了,说不定他还要回来报复一下这个参将呢。以后有好戏看了。”

    这里说说笑笑不提。

    却说羊肠关口上,那参将气极败坏,上前扇了一个手下的几巴掌,那手下捂着脸却不敢生气,还装着关心地问参将:“我们把他带来的人射死了几个,他不来报复?”

    参将道:“我们这个关口易守难攻,还怕他报复?只是损失了一笔好买卖。”

    “哪下一步怎么办?”

    那参将捋着胡须道:“你紧守关口,千万不能大意,一旦此关被攻破,你们身家性命不保。我连夜去见总兵大人,说夜里有蒙古兵来犯,被我用计全部歼灭。”

    那士兵赞道:“大人真是高明啊!”

    参将得意洋洋,吩咐道:“你,下去把珠宝都收拾起来,给我送进兵营,你们两个,下去把死尸全部装在车上,拉到总兵营里去。这一次功劳不小。”

    已是初秋时候,天高云淡,微风轻拂,树叶摇黄。冷玉虎一行五人,纵马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上,身心俱爽。

    在路上非止一日。

    这一日,已能远远望见京城高高的城墙了,雄伟壮观,远树横烟,寺塔高耸。大家心道:“终于来到京城了。”不觉快马加鞭。

    来到小河边,冷玉虎等人下马,走到河滩上,坐在干净的草地上,歇息,吃些干粮。眼前流水汤汤,柳条轻摇,小鸟欢唱。

    黄不远寨主道:“我们这次进京,京城戒备森严,暗探密布,我是个朝廷挂名的人,可也不必化妆进城,但也要万分小心才是。我们五人分别从四个城门进去,五人分住在四个旅店,我住在和缘客店。夜里不相来往,白天里,我们可以在龙虎茶楼喝茶见面。”

    冷玉虎道:“我们在茶楼见面,连称呼也要改一下才是。”

    黄不远寨主道:“冷贤弟说得是,我们是要改一下。”

    于是,几人商量改了称呼。一切安排妥当,五人上马,分散而去,向京城而来。

    这一去,不知冷玉虎怎样闹出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来?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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