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我有话要说
“十一号！”
负责人下意识的回答到。
“对，今天是十一号，也就是说今天是奇数日，保洁会过来打扫的日子！”
钟天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负责人：“先不说保洁之前会不会打扫凶手最里面的这个房间，但昨天她肯定不会打扫的，因为公寓请的保洁是奇数日上班，昨天是十号，她肯定不来这里上班。”
“凶手早就摸透了公寓的打扫卫生的规律，所以这也是为何，他会在昨天把这块打印画面摆上去，而不是前天或者大前天！”
“他先从右边的楼梯上去先行设置好野猪佩奇的气球，然后从楼道左边的消防通道进入，打印画面帮他骗过了监控，这也是为什么事发前后都没有人出入过这个房间。”
钟天正做出了最后说明：“作案结束以后，他按照最先预算的冰块融化的时间，作案结束以后在房间里等待气球升起来，然后从房间里出来，收走了摆在外面的打印画面，从容离开公寓。”
“！”
负责人猛然醒悟。
最后一个可能会发现角房前面摆放着打印画面的保洁也被排除了，那么一切都可以说的通了。
如同钟天正说的一样，大致的作案过程应该就是这样的。
“来人！”
负责人语速很快的吩咐道：“给我去查附近...不，联合其他部门，让他们去调查所有的广告打印复印公司，问他们最近一段时间或半个月前，有没有人去打印过这个画面！如果有，把最详细的信息问出来，包括打印点的监控画面也一起调查出来”
“拿着监控截图去！”
末了。
负责人再次补充到。
警员领命，带着人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钟天正老弟，有没有兴趣来咱们队，一起把这个案子给破了，以最快的速度。”负责人看向钟天正的眼神已经柔和了很多很多：“我想有你的加入，案子破获的速度将得到飞跃。”
确实。
虽然自己的人在现场查到了不少的信息，但是如果没有钟天正刚才推断出来的这两条关键性的线索，给他们提供了调查方向，或许他们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房间为什么没有人进去，却能空降到四楼作案。
或许。
他们现在正在排查六楼七楼的房间以及走廊的监控，乃至顶楼。
那么速度也不可能提升。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一起办案么？”
钟天正眉头一挑，扫视了周围一圈：“你们再继续在这里搜查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我们就先走了，我得去问问跟死者相关的人去。”
“有什么消息，直接联系我。”
负责人果断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钟天正啊香刚从公寓里出来，坐上警车，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哪位？”
“是我，钟警官，我是仁依环保公司的员工，之前跟你说话的那个。”电话那端响起了板寸头男子的声音。
“嗯，你说。”
钟天正开车点火。
“还是当面跟你说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行，我现在就来你们公司。”
板寸头语速很快的说到：“我们已经回来了，就在孟老板前面的这个公寓，我就在公寓大门口等你们。”
“好的，你等我，马上到。”
钟天正随即挂断电话，开车出发。
刚好。
他也想找他们公司员工了解一下具体的信息。
……
三分钟后。
公寓门口。
板寸头男子拉开车门上来，警车开进公寓的停车场，三人从车上下来。
“来根香烟吧。”
钟天正摸出兜里的利群香烟，给板寸头男子派了一支，点燃抽了起来。
两人简单的交流了起来。
板寸头男子名叫杨钧钧，在仁依环保公司干了将近得有一年时间了，也算是公司的老员工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钟天正弹了弹烟灰进入主题。
杨钧钧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我要跟你说说咱们公司的事情。”
“你紧张什么？”
钟天正捕捉到杨钧钧颤抖的手指，眉头一挑。
“昨天你们在走廊外面的谈话我听到了。”
杨钧钧重重的吐了口烟雾，原本精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你们找陈总是因为收到了别人Diss的照片，缘由是奸商害人性命，但是当天晚上孟老板却死了，这很恐怖。”
“孟老板是她手底下的员工，他死了，换个角度想，对方是不是先从陈总身边的人下手，一个个除掉我们，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们几个人了！”
钟天正明白过来了。
原来这个杨钧钧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这才这么紧张。
不过。
换一个角度说。
他们公司肯定存在了违规操作，匿名者DISS陈佳妮的这个信封，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哦。”
钟天正不动声色的裹了口香烟，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汉字向来都是博大精深。
这个哦字，换做平时那肯定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但是现在这个场合说出来，不由让人浮想联翩了。
果然。
杨钧钧一下子就更慌了：“我发誓，这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呀，真的，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的我们也不管的。”
“案子我们已经在调查了，你不要紧张，应该是跟你们没有关系的。”
钟天正先是宽慰了他一句，这才继续说：“你先说说孟一川的事情吧，我要他的详细信息以及跟陈佳妮的关系。”
虽然孟一川死了，但是未必就见的，凶手会对杨钧钧他们几个人下手。
原因是孟一川跟陈佳妮之间的关系明显过分的亲昵，而杨钧钧他们几个人真的就只是个操作工，很多事情应该参与不进去的。
这个公司的核心决策群，还是陈佳妮跟孟一川两人。
“行的行的，没问题，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杨钧钧连连点头，开始说起了情况：“孟一川是外地人，今年二十六七岁吧，烷市的，陈总以前是开饭店的，他那个时候就在陈总手底下干活了，他们的关系肯定比我们要好。”
“直接从你们现在的公司开始说。”
钟天正弹了弹烟灰，示意他说重点。
第六百章：掺水
陈佳妮的个人背景，这些资料钟天正早已经拿到手了，早之前他都看过了，心里也都有数。
如同杨钧钧所说。
陈佳妮这个人的崛起，还是挺具有戏剧性的。
陈佳妮的家庭背景不错，父亲以前做的酒店投资生意，手里攒了不少的资金，后来开设了两个饭店。
陈佳妮的个人学历也不错，也算是个海龟，在国外上的大学，但是要说她的经营能力，相对来说还比不上一些普通人，很垃圾。
家里的两个饭店，在她手里，运营了得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就全部黄了，因经营不善相继关门大吉。
也就是那个时候，陈佳妮接触到了这个除甲醛的新兴行业，手里两个饭店关门大吉以后，她着重开始做起了除甲醛。
刚开始，她其实也是没有什么起色的，手里的几个单子，也完全是仰仗着她父亲手里的人脉资源，这才做了几个大单。
真正意义上的崛起，还就是某著名连缩租房中介甲醛超标事情的爆发，急需除甲醛业务，对外大量招标。
她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接下来好几百套房子，一番坐下来，收入还是非常可观的，也正是因为这次的室内甲醛超标事件，她的公司作为供应商，也逐渐起来了，再仰仗着参加家博会之类的展会，倒也还不错。
这也才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杨钧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陈总她这个人很抠门的。”
“哦？怎么个抠门法？”
钟天正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
之前去她的公司的时候，手底下的员工没事情做要么玩手机要么就是睡觉，她也不怎么管教，混时间还给工资，这怎么就抠门了？
换做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让员工这样子的吧？
“你知道她以前的饭店是怎么倒闭的么？”
杨钧钧撇了撇嘴，裹了口香烟吐槽道：“她手底下的两个饭店，一个是港式茶餐厅，一个是本帮菜，环境也相对高档一些。”
“本帮菜你是知道的，消费不低的，但是她这个人是很有意思的哈，人家一桌消费下来，一两千块多块钱，完了打包，打包盒子收钱这个是很正常的，但是呢，她这个袋子也是要收费的，一块钱一个。”
钟天正闻言一愣：“手提袋也是一块钱？”
“对啊，就是很普通的一个袋子，她也要额外收费一块，很精明的。”杨钧钧很是鄙夷，看来对陈佳妮早有吐槽：“所以她的饭店能做倒闭，我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钟天正沉吟一声，倒也没再点评什么，但大抵还是能理解他说的这番话的。
上南人的消费水平是非常不错的，一顿饭吃下来好几千也是无所谓的，但是如果你要说打包袋子也要跟人收费，那人家肯定是不舒服的，下次不来你家消费就行了。
大抵节奏就是。
我很有钱，消费起来无所谓，我也不差这一块钱买袋子的钱，但是你要收我这一块钱的袋子钱，我就很不舒服了。
因为别人家的饭店都不收，你却要收，那我下次不来了。
似乎是说到点子上了。
杨钧钧一下子又刹不住车了，对陈佳妮的吐槽源源不断：“她以前是这样的，现在也是这样的，在对待我们这方面也是一贯的抠门，甚至说这个人很好面子的。”
钟天正倒是没有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多收集一点员工的评价，或许也可以对这个人做出一些好的人设判断。
“比如说吧，有时候吧，我们在外面接了大单，有时施工起来都是通宵通宵这样的干，干完以后呢，她就会请我们吃饭，这一点还是没错的。”杨钧钧抬了抬头：“但是呢，她很喜欢挑高档一点的饭店，把档次拉上去，但是吃饭的预算却是很少，有时候我们在餐厅里点一瓶子可乐她都会很不开心。”
“算了，还是说正经事情吧。”
钟天正听到这里倒也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这货压根就是把自己当吐槽树洞了，什么牢骚都往自己这里吐，但是对于案件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说说你们公司上的事情吧，我还是比较在意，你们有没有过违规操作。”钟天正关注的是这个点。
只有这样，才能辨查出，谁会DISS陈佳妮。
“违规操作，这个肯定有的，相对而言的嘛。”
杨钧钧很坦然，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其实怎么说呢，这东西，如果说是给这种大型的公司啊或者早教中心啊做类似的除甲醛工作，我们都是非常细致的，而且验收也非常严谨的，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嗯？”
钟天正挑眉，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我打个比方吧。”
杨钧钧沉吟一声，继续道：“像他们公司或者这种早教机构的公共场所，他们是要对外营业的或者人员聚集特别多的，尤其是早教中心，都是小孩子，对室内空气污染相对也很敏感。”
“如果一旦因为空气污染造成事故，那就是群体事故，而你出具的CMA检测证书，也将付出法律责任。”
钟天正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种事故一旦发生，那还是非常严重的。
“但如果是家庭个人的话，那就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严谨啦。”杨钧钧耸了耸肩道。
啊香黛眉一挑：“CMA检测报告作假？”
杨钧钧摇头否认：“那倒不是，CMA检测报告，我们是跟实验室合作的，才六十块钱一个检测点，一般实验室也不会给你去作假这个东西，犯不着，风险太大。”
“那怎么说？”
“问题就是出在这个采样数据上。”
杨钧钧神秘嗖嗖的凑了过来：“现场的采样还是我们去的呀，如果说，进去以后，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现场的空气情况不对，这个空气采样的标本拿回来以后，会把里面的药水倒掉一些，往里面掺一点水，然后再把这个样本寄到实验室去。”
“！”
钟天正猛然抬头。
这么一操作，确实，无论你怎么检测，这个数据都会是合格的。
“这个掺水的操作，谁提出来的？”
“你说呢？”
杨钧钧伸手指了指天上。
第六百零一章：作假
“陈佳妮？”
钟天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
杨钧钧摇了摇头，评价道：“一开始，陈佳妮是不敢这么做的，她这个人还是相对来说，胆子比较小，但是哈，有时候就是有这么奇怪，好几次都做不下来的这种治理，后来，孟老板就提出来意见了呗，往验收采样里面加水。”
“孟一川提出来的？”
钟天正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被DIss的陈佳妮还没出事，反倒是她身边的员工出问题了。
“是的呀。”
杨钧钧有些唏嘘：“掺水这个操作是他提出来的，但是我们从来不做这个事情，每次他让我们弄的时候，我们不弄，让他自己去捣鼓。”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谁忒么也不是傻子，才那么点工资，这种东西造假，没出问题还好，一出问题，那岂不是都找上我们来了。”
“也就是这样，之前造假的东西，后续也没出现过什么纰漏跟意外，所以后面这种操作，就成为了常规操作，熟能生巧嘛。”
“好，我知道了。”
钟天正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这么来说的话，孟一川死的缘由也就有了说法。
“我还额外告诉你们一点哈。”
杨钧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这个治理啊，其实每次我们都会在家具表面擦一层有密封性的药水，先把那些裸露在外的板材擦一边，药水形成的薄膜把表面封住，这样家具即便是再有甲醛，那挥发速度也会慢很多了，也不会再超标，我们只需要净化现有的空气就行了。”
“再好比说，空气里的油漆味有点重，油漆味其实稍微通通风就散掉了，很快的，不像甲醛那么难以散掉，但是如果有客户说起这个事情，我们在做的时候，会用柠檬水在家具表明擦擦啊，依或者送个茶叶包什么的，很好就去掉了。”
“好，我知道了。”
钟天正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总的来说。
他们这个除甲醛的东西，效果还是有效果的，但也不是那么绝对，所以他们会在源头上把甲醛根源封闭掉然后再处理。
但是如果遇到净化不了不达标的，那么他们就会“额外”进行一波骚操作，以达到合格的标准。
换句话来说。
陈佳妮授意的这种做法，完全吻合了匿名者DIss她的那几个理由：
无良奸商。
害人性命。
室内污染，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危害，真真实实是存在的。
她的这些操作，无疑把那些花钱求个室内空气达标的人，变成了花钱只求一个心理安慰。
而他们两个作为公司的两个决策群，无疑成为了这一切的要素中心。
“那你们公司，有没有因为治理不合格，验收合格，后续客户的身体却出了问题的这种情况？”
钟天正抛出了自己的问题：“类似于出了问题再赔偿这种？”
他的这个问题，就是根据之前匿名者参与的作案里的通性来问的。
前面的案子，只要是匿名者参与的，他们怂恿的对象，往往都是那些跟死者有过过节或者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的人。
在他们的怂恿下，把这些人变成自己的刀。
“好像没有的。”
杨钧钧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反正至少我们是没有听说过的，可能有，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们肯定也说不定。”
说完，他接着又自我否认了：“但是也没有道理啊，如果真的是因为治理不达标而产生的问题，她肯定早就暴跳如雷的来找我们的茬了，怎么可能还藏着掖着。”
钟天正整理了一下现有掌握的资料：“对了，这个孟一川跟陈佳妮的关系？”
“想必你也是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用大家明说了吧？”
杨钧钧露出了暧昧的笑容：“陈总现在有一儿一女是没有错的，但是他在去年的时候，就跟他的老公离婚了，也就是这以后吧，孟一川跟她走的挺近的，两个人经常性的就好像黏在一起了，做什么都是一起，上下班也是一起，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不回去的那种。”
“很多事情上，其实陈佳妮还是挺依赖孟一川的意见，包括那些掺水的违规骚操作，也都是孟一川提出来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没有人会去问晚上不回去那会去哪里。
可能也就是如同杨钧钧所说，孟一川在陈佳妮这边占有很大一个比重，所以很多东西都是他给陈佳妮提出来的，所以被凶手找上门？
“行，我知道了。”
钟天正扫了眼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的啊香，再次发问：“你还有其他的什么要说的么？”
“没有了。”
杨钧钧摸出香烟来给自己点上，又给钟天正派了一支：“我知道的只有这些，我发誓我没有隐瞒，这一切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一些明摆着的违规操作，我们也都是拒绝的。”
“好。”
钟天正把他的香烟退了回去，宽慰了他一句：“我们会尽快把凶手给抓到的，对方的目标既然是陈佳妮，而你们又没有参与进去，想必凶手应该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你们四个人暂时都自我注意一下，如果实在是不放心，可以向警方申请相关的庇护。”
钟天正也不能把话说死，毕竟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摸透凶手的真正意图，也无法断定，杨钧钧真的就什么都说了没有隐瞒，所以他也只能给出建议。
……
从杨钧钧这里离开以后。
两人再次折返到事发公寓。
楼上。
相关警员正在进行着现场的最后整理工作。
楼下警车里。
陈佳妮面无表情的坐在警车里，目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总。”
钟天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节哀顺变。”
“我的员工，我自己会处理好。”
陈佳妮扭头看向钟天正：“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就行了。”
“嗯，理所当然。”
钟天正点了点头：“我想问一下，你们公司有没有因为有这种治理不达标导致客户身体出现问题，引起纠纷的事故？”
第六百零二章：寻找规律性
“没有！”
陈佳妮想也没想直接给出了回复：“开玩笑，我们的生物酶是世界级的品牌，源自国外，遍布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它的影子。”
“你这么确定的么？”
钟天正嘴角上挑，对陈佳妮表现出来的自信不屑一顾：“你用不着把你对客户宣传的那一套说给我听，没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意义。”
“你的员工已经跟我说过你们公司的一些违规操作了，这些违规操作会造成什么带来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要清楚很多。”
钟天正目光直视着眼角布满鱼尾纹的陈佳妮：“我也不是什么环保部门，你用不着隐瞒我什么。”
“呵呵。”
陈佳妮笑了笑，耸肩道：“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的那些员工懂个屁，他们不过是最基层的施工员而已，很多东西连原理都弄不懂的，他们说的话又能做什么数？”
钟天正并没有再跟她争执下去，直白道：“孟一川授意你做一些违规操作，所以他死了，而你，是对方点名DISS的一个人，你觉得，下一个人不会是你？你跑得掉？”
“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完全配合我们，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一些线索，把这个人给揪出来，你也才会平安无事。”
“你不要为你们的无能找借口好不好？”
陈佳妮歪头看向钟天正：“你们找不到凶手就一味的想着我身上有什么问题？你们警方查案就是这么查的么？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公司下面，没有任何的这种纠纷，不信你自己可以去查。”
“还有，我的人身安全就不劳烦你担心了，你们能查到凶手就查，查不到凶手就拉倒！我自己的安全我有数。”
陈佳妮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好。”
钟天正倒也没有再坚持什么了，点了点头从车子上下来了。
“怎么样？”
啊香迎了上来，扫了眼车里的陈佳妮，看向钟天正：“她什么都没有说？”
“呵呵。”
钟天正回头看了眼车内的陈佳妮，摸出兜里的香烟往边上走了走，靠着墙角蹲了下来，默默的裹着香烟。
“她说了。”
钟天正挑眉看着啊香：“刚才我问她话的时候，虽然她极力否认且一口咬定旗下公司没有任何的纠纷，但是我能明显察觉到，我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瞳孔下意识的就收缩了一下。”
她在规避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呢？”
啊香皱了皱眉，摸出手机给监控王发消息，询问他调查的进展如何。
很快。
那边就给出了回复。
仁依环保有限公司，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查到任何的这种公司与客户的纠纷，也没有相关的治理不达标的丑闻之类的。
“没有？”
这一点钟天正倒是非常的意外。
难道真的就如同陈佳妮所说的，她的东西质量非常的过硬？
即便是中间存在着一系列的违规操作，但是总体来说，室内甲醛还是被净化了很多。
虽然不达标但是也达不到危害人身体造成病变的后果？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呀。”
钟天正皱眉裹着香烟，久久没有说话。
无论什么事情，它都讲究一个规律性的。
如同这个匿名者的案子，它每次怂恿着凶手去实施杀人犯罪的时候，都是借助了凶手跟死者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或者积怨，所以它们这才能够完美的趋势控制着凶手。
而这次的孟一川案，理应也是如此。
钟天正的想法就是，找到与仁依环保公司有纠纷的客户，从他们身上开始排查。
这种排查法也是比较具有针对性的。
钟天正丢下烟蒂踩灭：“走吧，去他们公司，咱们得自己动手去查查他们服务过的客户。”
两人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
楼上案件负责人下来了。
“哎，钟天正同志，你还没有走啊。”f负责人打了个招呼走了过来。
“有发现？”
钟天正看着他的表情猜测到。
“是的。”
负责人点了点头：“根据你所说的冰块帮凶原理，我们确定了准确的凶手从房间里离开的时间，我们的同志在排查周围监控的时候，发现了凶手离开时候的监控画面。”
“有什么发现？”
负责人摇头道：“他包裹的非常严实，没有露出任何特征，但是基本上锁定了他的逃离路线，接下来联合交警部门，对他行踪过的地方进行监控调取就对了。”
“那个打印画面的出处找到没有？”
“还在调查当中。”
“行，有消息咱们联系。”
钟天正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现在要去他们的公司看一下，筛查一下他们的客户源，看有没有可能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而引起的杀人案。”
“行。”
负责人点了点头，带队离开。
钟天正啊香随即也跟着离开。
……
上南市仁依环保有限公司。
钟天正啊香再次造访。
原本并不怎么宽敞的公司办公室，现在却显得非常的空旷。
办公室里。
就只有那个女职员，坐在工位上，低头玩着手机。
孟一川死亡的事情，在他们几个员工内部也早就传开了，关于他的死因，内部员工都是认为凶手是报复性杀人，所以他们内部也早就人心惶惶。
对于钟天正啊香提出了要筛查一下他们的客户源，女职员表现的非常配合，打开柜子把里面一系列的施工存根拿了出来：“都在这里了，每个客户的信息联系方式上面都有，都是我整理的，已经是全部了。”
“行。”
钟天正啊香开始翻看了起来。
这些施工单存根大体分为三个种类。
一个是公司。
一个是个人。
一个是某品牌公寓治理的单子。
公司客户源首先被两人排查在外。
如果公司类的客户出了问题，那肯定会上新闻，瞒都瞒不住。
某品牌公寓治理的单子也被排查掉。
因为这家公寓现在还没从室内甲醛超标这个事件中缓过来，租户少之又少。
排除掉这两个，剩下的就是个人客户了。
初步估算了一下，这得有近百张单子。
“喂，你好...”
两人一张一张的摊开，开始拨打电话。
第六百零三章：夜深一人的时候
入夜。
陈佳妮拖着疲惫的身子从警局回到自己的别墅。
今天一天。
她都在忙和这个事情，配合警察的调查以及相关的手续，心力交瘁。
“妈。”
陈佳妮把车子停进院子里的停车位上，推门进屋，自己五岁的儿子看到了她，丢下手里的IPD的，踩着地毯跑了过来：“妈，好想你哦，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
是的。
早。
按照往常，陈佳妮都是夜晚十一二点才到家的，这个时候，儿子都已经睡着了。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情，所以这不特地早点回来陪你们么。”
陈佳妮故作轻松的解释了一句，看向屋内：“你姐呢？”
“在她的房间里看书呢。”
“行，你自己看电视去吧。”
陈佳妮放下手里的车钥匙，示意儿子继续去玩IPD：“妈妈去洗澡澡去了。”
安抚好儿子，陈佳妮折身上楼，推开女儿的房间。
女儿正坐在书桌前捣鼓着手机，扭头看了眼陈佳妮，一点反应都没有，冷哼一声继续玩了起来。
女儿现在已经十六岁了，正在青春叛逆期，经常性的跟陈佳妮吵架，所以向来也跟她不对付。
见陈佳妮没走，女儿声音讥讽，阴阳怪气的说到：“怎么？今天没让你的孟一川孟秘书送你回来了？他可是你的贴身秘书呀。”
她耳朵尖着呢，在楼上的时候就听到了陈佳妮回来的声音，密切关注着楼下的动静。
“他...”
陈佳妮话说到一半，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什么，折身来到自己的房间，推开浴室门开始洗漱。
半个小时后。
陈佳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楼上下来。
客厅里。
儿子已经睡觉去了，平板跟玩具都随意的丢的一地都是。
“真是的。”
陈佳妮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客厅来，空荡荡的房间，她独自一人看起来挺单只的。
收拾好客厅，陈佳妮折身下楼，来到了地下一层，穿过影视区来到藏酒架前，抽出一瓶子红酒打开，倒了小半高脚杯的红酒，进入书房，打开书房的落地窗来到室外。
这种上两层地下一层的别墅，还有个好处。
那就是从书房出来来到外面的休息观光平台，就是环绕别墅区的河道。
陈佳妮拉开边上的藤条椅，慵懒的坐了上去，小口的抿了口红酒，看着远处的河面，静静的发呆。
孟一川的事情，到现在她还没有缓过来。
陈佳妮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孟一川躺在鲜血跟生物酶药水混合在一起的那个血腥场面。
孟一川那张苍白的脸，在她的眼帘中无限放大。
微风吹过。
陈佳妮放下手里的高脚杯，双手抱住自己的臂弯紧了紧，整个人一脸愁容。
良久。
她深呼吸一口，摸出藤条桌下抽屉里摆放着的女士香烟，掏出细支的香烟，点燃熟练的抽了起来。
其实。
女儿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并没有说错。
陈佳妮跟孟一川之间，两人的关系确实有些过分亲密，而且还逾越了老板与下属之间的这条界线。
但是。
自己跟孟一川的这一切，她并不觉得，自己就一定做错了。
陈佳妮跟自己的前夫，两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起在国外读书，然后一起海龟。
前夫的家庭条件，比起陈佳妮来，真的太差太差了，但是陈佳妮也不在乎，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
前夫这个人，虽说是个海龟，但是什么也不是，早之前自己投资做过生意，但是都血本无归，所以后来他干脆也不干活了，每天就是陈佳妮养着。
前夫这个人，好吃懒做的惯了，而且他还有个特性，那就是好色。
虽然没有赚到什么钱，也没有经济来源，但要说在外面玩，她前夫绝对是个会玩的。
经常性的出入私人会所，一晚上消费十多万的情况也都是见怪不怪了，出手极为阔绰，在私人会所挥霍的大手大脚，那私生活肯定也是混乱不堪的，为此两人没少吵架。
虽然陈佳妮手里有家里的两个饭店，也算是个小老板了，但是在经营上本就没有眼界的她，饭店的生意也是日渐下滑，再加上前夫的各种挥霍，经济上也逐渐的入不敷出。
随着两人间隙的日益扩大，陈佳妮与前夫当初那种在学校的美好感觉也逐渐消散于无形，这个时候的她终于明白了，有些浪漫的美好真的只能出现在小说当中。
再后来。
前夫事发了。
被抓了进去，判了十年。
陈佳妮选择了跟他离婚。
前夫净身出户。
后来。
陈佳妮进军了这个新兴除甲醛行业，而且尝到了甜头，索性把手底下的饭店卖掉，抵掉了自己的一些外账，相对来说也轻松了许多。
也就是这个时候。
本就在她饭店下工作的孟一川冒头进入了视野。
孟一川这个人，长相虽然不是很好，但身高却很有优势，抛开这些外表的条件。
内在里。
孟一川这个人说话也非常好听，舔的人很舒服，再者这个人还是非常有心机的，对于生意上的打理也是有着一套套的想法，公司有不少的这种大公司的订单，也都是他谈下来的。
所以。
孟一川跟着她没多久，就以优异的表现，成功进入她的视野。
这个人跟自己的前夫比起来，那简直强的不要太多，即便是这个人比她小了八九岁，但是两个人依旧还是鬼使神差的凑在了一起，私生活非常的亲密，但是也不敢公开。
女儿之所以对陈佳妮阴阳怪气，就是因为她有一次晚上，目睹了陈佳妮跟孟一川两人在这个休息区做出了过分亲密的举动。
十六七岁的她，虽然什么都不懂，但也是什么都懂了。
在女儿眼里，她是无法理解。
为什么孟一川这个比妈妈小了八九岁的人会跟她有什么感情的火花么？
其实。
这种事放在大家的眼里，也都是无法认同的。
因为两人的.asxs.不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在一起那肯定会备受杂言碎语的，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公开。
“叮叮叮。”
就在这时候。
桌上陈佳妮的手机响了。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第六百零四章：孟一川不是我杀的
“嗡嗡嗡...”
陈佳妮皱了皱眉，扫了眼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机，继续抽着手里的女士香烟，没有伸手去接。
没多久。
手机恢复安静。
没停顿几秒，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陈佳妮没有再拒接，掐掉手中半截香烟，接起电话：“陈佳妮，哪位。”
“我是杀死孟一川的凶手。”
电话里。
一个匿名的电子音响起。
“……”
陈佳妮闻言整个人身子一顿，坐在凳子上如同石化了一般，没有说话。
“呵呵，这件事你不觉得很有趣嘛。”
匿名音见她没有说话，自己跟着又道：“原本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但是我调查了一下，没有想到现实情况却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啊，所以他死了。”
陈佳妮沉默良久，说：“所以你现在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准备对我动手？”
“是的，你依然是我的目标。”
匿名音很直白的承认了：“不过吧，你是个女人，我可以给你个体面的方法，你主动去自首，找那个叫钟天正的警察，跟他坦白这一切，如何？”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自首？我做错了什么？”陈佳妮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沉稳，并没有任何的慌张。
“你自己的公司干着什么勾当你自己心里没数么？从你们公司成立到现在，接手的这么多单子中，有几个订单你们是做的合格的？”匿名音清了清嗓子，语气玩味：“对了，还没有正式的做一下自我介绍呢。”
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可以叫我匿名者，我存在的意义呢，就是揭发这个社会上所有阴暗的一面，而你们，也是这个阴暗中的一员。”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佳妮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这就是你们杀人的借口？”
“是，这确实只是一个杀人的借口，但是，你仔细想想，相比起我来，你们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不是么？”
匿名音再次告诫了一声：“你可以去网上查查跟我相关的资料，我操控的案子多着呢，你要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么？”
“哦，对了，你还有个女儿对吧？儿子也才只有五岁，嗯，挺小的年纪的，我想他们应该需要一个妈妈才对，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他们应该很伤心才对。”
说到这里，匿名音笑了起来：“不想我半夜来敲你的门，你就自觉一点吧，你说呢？”
“你放肆！”
陈佳妮闻言，整个人脸色直接就变了，声音尖锐的嘶吼道：“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会拉上你一起的！”
“哈哈哈哈....”
匿名音一下就笑了起来。
电话里。
这个笑容非常的放肆，也非常的嚣张。
肆无忌惮的。
“噗嗤噗嗤...”
陈佳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摸起桌上的女士香烟，再度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
“哦。”
就在这时。
匿名音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冷不丁的说到：“其实，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忘记告诉你了，孟一川其实不是我杀的。”
“嗯？”
陈佳妮眼睛一眯，夹着香烟的手指一顿。
“原本我的目标就只是你而已，但是后来我查了一下你的具体情况，发现这个孟一川确实有点问题，很多错事甚至都是在他的趋势之下，你才会这么去做的，所以说你所有的罪行，都不能全部归责与你自己。”
“原本着，我还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对这个孟一川下手，毕竟，总是用一个手法来带走一个人的什么这是非常无聊的一件事情，带走一个人的性命，这是一件非常有艺术性的事情，我需要想个完美的法子。”
“谁知道，我还没有动手，他竟然就先死了，哈哈哈哈，你说这个事情可笑不可笑？”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陈佳妮听着对方的话，整个人暴躁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你又有什么目的？”
“目的？我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么？还是很简单的呀。”
匿名音笑了笑：“你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第一，找警方投案自首，第二，等我来找你。”
“去死吧！你个王八蛋！”
陈佳妮嘶吼一声，直接就把手机给砸在了地面上，抓狂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为之暴躁。
良久。
陈佳妮这才从抓狂中反应过来，一扭头，整个人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
在她身后二楼阳台。
女儿披头散发的站在阳台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在房间暖色光的渲染下，看起来有些恐怖。
陈佳妮眼睛一瞪，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那里想要吓死我么？！”
女儿没有回答她，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卧室。
“呼...”
陈佳妮重重的喘息了一口，看着地上裂开的手机屏幕，寻思了一下，还是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
戴着手机壳的苹果手机还是比较耐操的，刚才重重的砸了出去，只是屏幕裂开了，正常触摸显示功能还是正常的。
她寻思了一下，随即拨通了白天钟天正留给他的手机号码。
“喂？”
钟天正这会正躺在床上，给啊香同志做着按摩。
“对方联系我了。”
陈佳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们所说的那个匿名者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它给你打电话了？”
钟天正闻言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它刚才都说了什么？”
“它威胁我去投案自首，还说如果我不自首，它就会来找我！把我给杀了！”
陈佳妮目光明亮的看着倒影在河面波纹上跳动的灯光：“它还说，孟一川不是它杀的，它原本还只是想动手，但是还没有动手，孟一川就已经死了。”
“孟一川不是它杀的？”
钟天正闻言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这句话。
是正是假？
“我要申请你们警方的保护，我现在以受害人的身份。”
陈佳妮焦躁的揉了揉眉心：“这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我跟你说，它实在是太嚣张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我！”
第六百零五章：三分钟
陈佳妮早已经就想好了自己的措辞：“还有，我现在以纳税人的身份，正式的请求你们，务必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给我抓住，这个疯子简直太可怕了！”
“你知道它刚才还说了什么么？它说要对我的儿子女儿动手，我以前开饭店的说话，好歹也是一年纳税几十万的人，我的钱交给了你们，你们就这么保护我的安全的么？！”
陈佳妮在激昂的语气中，宣泄自己刚才的种种不爽。
“我现在严重怀疑，就是你们警方的不作为，所以才让这个疯子更加是肆无忌惮，以至于现在蔓延到我的身上来！”
“嗯...”
钟天正沉吟一声，说到：“你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的了解，这个匿名者我们也一直在调查的路上，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的线索能够找到他。”
这句话也是钟天正的实话。
匿名者上纲上线已经这么久了，但是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组织非常的聪明，从来都只是教唆别人作案，自己从来没有露过脸，非常的难找。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陈佳妮义正言辞的质问到：“你的这个理由，对我生命安全有什么保障吗？屁都没有！”
她这么说，钟天正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
“是，我们警方确实没能找到它，这个我承认，所以我也非常赞同你所说的申请警方保护。”
钟天正皱了皱眉，扫了眼手机上打进来的电话，继续说：“但是如果说你是来质问我的，那不好意思，这对这个案子没有任何的帮助，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你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这才让对方给盯上的？”
“目前，最快速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你找到这个问题的根源，正面面对你做错的事情，也只有这样，你才会没事。”
“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
陈佳妮一听到这句话，直接就炸毛了：“现在凶手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还在怀疑我有问题？你难道不应该怀疑这个疯子么？！”
“我告诉你，我会申请律师的，一旦我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电话。”
钟天正有些窝火的扫了眼手机上还在往里打的号码，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前，还不忘记嘱咐到：“你要是对我们警方不放心，你现在还可以自己去找安保团队，让他们把你给围起来，回头再联系，陈总。”
说完。
钟天正直接把电话给掐断了。
话虽然这么说。
但是钟天正多少还是留了个心眼，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这起案件的负责人，告知了他这么一个事情。
负责人表示让他放心，这个陈佳妮，他们一直都有便衣在跟着她的，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呼。”
挂完电话，钟天正有些上火的把手机丢在了一边，起身摸出桌上的香烟，拉开窗帘抽了起来。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依旧是刚才自己跟陈佳妮通话的时候，冲进来的那个陌生号码。
啊香伸手戳了戳钟天正的手肘，顺手把电话接通，按下免提。
“钟天正。”
钟天正裹了口香烟道。
“嘿嘿，钟警官好像挺忙的呀，大晚上的给你打个电话还显示正在通话当中。”
匿名的电子音响起，语气玩味：“我打给你，是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说一下的。”
“你说。”
钟天正波澜不惊的回到。
说句实在话。
匿名者这个伪基站播出来的电话是真的烦，到现在，他们都没办法锁定对方通话的具体位置。
“孟一川不是我杀的。”
电子音也直奔自己的主题：“我仔细的调查了一下这个案子，发现挺有意思的，呵呵。”
“所以呢？”
钟天正眉头一挑：“你这是要来证明一下你自己的清白么？”
“证明清白不敢当，只是不想让钟警官把这件事跟我联系到一起。”
匿名音不以为然，笑了笑道：“不过说正经的，你肯定要感谢一下我才行，如果我不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你的目光肯定还一直在我身上，这样查下来，会浪费你很多的时间。”
“你省省吧，这个人还真不是我杀的。”
钟天正这个时候的思绪有些混乱，心情也比较暴躁，完全下意识的回怼道：“不是你是谁？”
“靠，你问我我他妈怎么知道。”
匿名音直接爆粗口了：“我他妈又不是神仙，而且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孟一川，也就没怎么去关注过他，等我回过神来关注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
钟天正有些无语，默默的裹着香烟没有说话。
“怎么，你在斟酌我这番话的真实性？”
匿名音似乎猜到了钟天正的心思：“我操控的案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真是我操控的那我肯定就承认了，问题是我....”
说到这里。
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
钟天正扫了眼啊香，再看了眼桌上的手机，把手机拿起。
通话记录上显示。
这通电话刚好是三分钟。
三分钟？
钟天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换句话来说。
这个匿名者它的伪基站的功能只能持续三分钟？
仔细回想起来。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之前匿名者打给自己的电话，确实都不超过三分钟。
高清华那起案子是个例外，因为那是它在利用软件操控高清华的手机。
“你怎么看？”
钟天正看向了躺在床上抱着玩偶的啊香。
“可能真不是它做的。”
啊香斟酌了一下，认真道：“以我们对匿名者的了解，真是它做的它肯定也就承认了，没必要专门打电话来跟我们说明啊。”
“虽说匿名者跟我们在对立面，但是在这件事上，它应该跟我们是一样的目的，或许它也很想知道，孟一川是怎么死的。”
末了。
啊香再次点评到。
“嗯...”
钟天正应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此时的他也颇为头疼。
这个匿名者现在越来越随意了，都这么名目张胆的跟自己联系，无视警方的威慑力么？
钟天正越想越乱，叹息着摇晃着脑袋，把这些杂念抛出去。
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明孟一川这个案子再说吧。
第六百零六章：废柴钟天正
虽说。
匿名者来电，点明这个案子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是钟天正并没有妄图改变自己的调查方向。
至少。
是没有那么容易轻易相信的。
如同一个专业杀猪三十年的屠夫跟你说，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杀过猪，连猪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觉得这句话可信么？
不过。
现实情况却让人有些失望。
尽管那天在孟一川的死亡现场，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但是实际排查下来，却并没有什么发现，案子压根就没有进展。
警方排查了案发当晚的监控，即便是捕捉到了凶手的踪迹，但最终对方还是消失在了监控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背影，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特征了。
再说打印空间照片的事情。
警方确实在一家图文店里找到了线索，如同钟天正所说，确实有人半个月前来打印了一份这么一个大图，警方找到了店里的监控，但是监控当中，来打印大图的人，整个过程都是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外加一副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按照店主的话来说：“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只提供服务然后收钱，我哪里知道客人打印一张走廊图片干什么，对方戴没戴口罩那跟自己更加没有关系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糙，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换句话来说。
警方目前掌控的所有信息，对案件的侦破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是钟天正却对此有着执念，认为自己肯定有什么地方被自己给忽略掉了，这才导致了案件没有任何的进展。
尽管接下来的这几天，他的视线就一直围绕着孟一川跟仁依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来展开，但是一切都显得徒劳而无功。
此时的他，稍稍显得有些魔怔。
钟天正曾经尝试着认为。
凶手之所以对孟一川动手，如果不是因为仁依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事情，那么肯定是跟他有私生活有关系的，所以他广泛的调查了孟一川的个人生活乃至于感情线，但是没有任何疑点。
再说仁依环保科技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一系列的调查排查下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所谓的因为甲醛治理不合格造成客户身体受损而产生的杀人动机，现实中也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向说明。
仁依环保公司，虽说它在服务除甲醛过程中，存在一些违规性的操作，但是却没有导致过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以也不存在动机杀人。
那么。
孟一川为什么会死掉？
一时间。
几番尝试下没有任何线索的钟天正，开始显得躁动了起来，心态也逐渐的发生变化，整个人说话的语气也显得非常不耐烦，不管是谁跟他说话，说不过三句，钟天正就要开始发飙，处于情绪无限失控的状态。
时不时往自己杯子里加着开水的李组长从钟天正面前经过，钟天正开始发疯。
“不是，我说组长，您老人家天天喝这个枸杞菊花，喝不腻么？这玩意喝了有什么用？我觉得枸杞泡水味道有点奇怪，别喝了吧。”
“啊香同志，你为什么今天中午又不吃饭啊？你在搞什么飞机啊？不要一天到晚就想着减肥这种事情好不好？没有任何用的，一天天的就想着克服自己的口腹之欲，减肥能减到什么效果？随便吃点东西就会反弹的！”
对。
就是这种调调。
用个生动形象点的比喻来说，钟天正现在的人设就跟那泰迪有的一笔了。
R天R地R空气。
秒天秒地秒一切。
也正是这样，钟天正成功的成为了警局里人人嫌弃的对象。
直到第四天。
事情才开始出现了转机。
这天中午。
迫于钟天正吐槽的威慑，啊香同志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钟天正的监督与督促之下，陪同他一起来到食堂，乖乖吃饭，不吃中饭减肥之类的什么说法，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嗯，今天表现不错，饭量回到了正常水平。”
钟天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满意的审视过啊香面前的餐盘，发表着自己的点评，然后开启了日常一问：“如果你是凶手，你为什么要杀死孟一川？肯定是因为你跟他有什么过节才对的吧？”
换做是平常。
啊香肯定会说是，顺着他的话来说，但是今天的啊香，也显得有些腻了，随口回答道：“我觉得吧，俩个人不一定非说有什么过节吧。”
“哦。”
钟天正顿时丧失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
随即。
两人起身，往食堂外面走去。
钟天正摸出兜里的香烟，摸出一根来，熟练的开始吞云吐雾。
就在这时。
钟天正的手机响了。
他摸出兜里的华为Mate40Pro，接通：“放。”
这个电话，是颜昭兴打过来的。
颜昭兴开门见山的说到：“孟一川的案子调查的如何了？”他并没有再去更钟天正斗嘴。
要是换做平常。
钟天正接电话说了个“放”字，那他肯定会回怼：“放你大爷，大胆蠢驴，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赏你个大嘴巴子。”之类的话来。
但是他并没有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颜昭兴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沉稳很多了，也一改那种健谈风趣的风格，仿佛换了一个人。
“没有任何进展。”
一说起这个案子来，钟天正抽烟的兴致也没有了，把手里才抽了两口的香烟直接按灭在路边上的垃圾桶上：“我发现我不行了，退化了，孟一川这个案子，我发现我的心态开始出现变化了，我好像走进了死胡同里。”
钟天正看似自嘲的话，但无疑也是对他最近情况的最好的一个说明。
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废柴了。
“你这个样子，怕是有点蠢。”
颜昭兴淡淡的点评了一句，随即说到：“算了，跟你说个正经事情吧，我觉得，你的调查方向肯定是错的。”
“我的调查方向是错的？”
钟天正现实顿了一下，随即一口肯定的否定道：“不可能，这个案子，跟匿名者还是有关系的，按照之前案件的惯例分析，匿名者都是怂恿催使跟死者有冲突的人来进行作案，这次肯定也是。”
第六百零七章：颜昭兴的新发现
“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你自己的这个推断呢？”
电话中。
颜昭兴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人有时候真的不要太过于自信了，太过于自信的下场就是，你会输的很惨，很惨。”
“呵呵。”
说完。
他又自嘲似的笑了笑。
“算了，还是你说说你的发现吧。”
钟天正闻言一顿，沉下心来：“你最近一直都在调查孟一川的案子？”
“我没有对你说过，我说我一定会把这个匿名者给揪出来么？我说过，我会把他们调查的一清二楚的，包括陈昇。”
颜昭兴反问。
说话的语气，也一改从前，无形之中透露出一股子霸气。
这也算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嗯。”
钟天正闻言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你是怎么接触到这个案子的？说说你的发现吧。”
“孟一川死亡的地方，算新区这边的辖区管，我不是之前客串了一个顾问么，所以我申请了一下，队长也很给我面子，就让我参合进来了。”
颜昭兴简单的解释了一嘴，随即进入正题：“一开始哈，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我觉得孟一川的死，肯定跟他们公司有问题，但是我们调查下来，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跟他们公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嗯...”
钟天正再次摸向裤兜，掏出盒装香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直接蹲在了地上：“继续说。”
“那么我在想，既然跟公司没有关系，那肯定就是个人原因了，我又排查了他的个人生活，乃至一些社交行为，周边的人际关系。”
颜昭兴的思路非常的清晰，应该是早就已经整理好了：“这个人哈，还是有点东西的，他的私人生活也非常的简单，我查过他住处近一个月的监控，他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来，基本上没有交什么朋友，换句话来说，他的社交目的非常明确，从来不做无用社交。”
“嗯。”
钟天正裹了口香烟，没有说话。
“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私人生活，好像都是围绕着陈佳妮在运转的。”
颜昭兴说到这里，语气有了一丝变化，稍显玩味：“他跟陈佳妮的关系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一个是二十六七岁的大小伙，没有女朋友，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钱。”
“一个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少妇，离异，家境优渥，手里有个公司，手里也有不少的资金。”
“这样的两个人捣鼓在一起，你说是因为感情么？”
颜昭兴抛出自己的问题，不等钟天正回到，然后又快速的自问自答：“我觉得肯定不是的，至少他们两个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的，我觉得，孟一川跟陈佳妮搞在一起，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是因为钱财。”
“我觉得，你不去做感情顾问有些可惜了。”
钟天正咧嘴笑了笑，调侃了一句继续说：“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你听着就是了。”
颜昭兴的语气稍微显得有些不悦，再次抛出自己的发现：“我在调查孟一川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事情，他买车了，凯迪拉克XT6，小三十多万，贷款买的，首付付了近三分之二，钱都交了手续什么的都办好了，就等着4S店去提车呢。”
“陈佳妮给他买的？”
钟天正想了想，自然而然道：“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了，他的信息就到此为止。”
颜昭兴说到这里，然后又跳转了话题，来到了陈佳妮身上：“陈佳妮这个人，你有重点关注么？”
“她有什么问题？”
钟天正夹着香烟的手指一顿，反问道：“我调查过了，她没有什么情况啊，一切都很正常。”
“我说的是她的经济情况。”
颜昭兴并没有搭理他，笑了笑道：“早之前哈，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吧，一次偶然的机会，圈子里一个朋友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入一个摆件，你猜怎么着？齐白石亲笔的一副虾，小四百来万呢。”
齐白石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他最出名的莫过于的虾，最高曾经拍出了1.2亿的超高价格，这是对他地位的一种肯定。
但其实。
齐白石手底下出来的虾其实有很多，那个1.2亿的画不过是最好的那个，剩下的那些，价格有高有低，并不是每一幅画都能达到那个惊天动地的价格。
“虾，然后呢？”
钟天正有点像杠精，继续发问。
“我看了，虾是真的，对方四百万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出画的人，就是陈佳妮。”
颜昭兴道明了自己的想法：“我突然就想起了这个事情来，然后我就在想哈，陈佳妮为什么突然好好的就要出手里的画呢？肯定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
“于是，我最近又去着重调查了一下陈佳妮的情况，呵呵，好家伙，这个女人，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些命途多舛呐。”
颜昭兴颇为有些唏嘘的叹了一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嘬了起来。
“草，你丫的倒是快说啊。”
钟天正有些急眼了，听着电话那边的打火机的声音，催促到。
颜昭兴说的这个点，其实他之前一直都忽略了。
钟天正早之前的调查陈佳妮，那都是围绕着这个仁依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来的，至于她的经济情况，自己压根就没有注意过。
“看在你求知若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颜昭兴非常满意钟天正的反应，卖足了关子以后，这才接话：“陈佳妮家里有钱非常不假，但那些都是靠着她爸妈以前的生意，早几年时间，她爸妈的生意全部都抛出去了，基本上没有了来源。”
“陈佳妮不是做除甲醛生意之前，手里不是有两家饭店么，你知道吧，这两家饭店，亏损了足足得有两百多万！”
“亏了两百多万？！”
钟天正不由挑眉。
“对，就是这两年的事情。”
颜昭兴肯首：“最要命的是，她摊上了个悲催的前夫，好赌好色，在外面花天酒地，欠下不少的钱，全部都是陈佳妮在填坑。”
“后来陈佳妮去借了贷款，结果没喘过气来，这才把饭店转手了，还了不少的钱，但还欠下了不少。”
“那这些，跟孟一川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
第六百零八章：负债累累
对于陈佳妮借贷款这种事情，钟天正丝毫没有觉得诧异。
以前他在网上就看过类似的话是这样说的：
虽然很多人，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开车奔驰宝马潇洒的一匹，但是暗地你，你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手里头有多少钱。
他的车，可能还是贷款买下来的，各种贷款扯在一起，说不清。
可能他手里能拿出来的钱，比你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人还要少。
现实生活中，多少有车一族，可能在某个商场消费，因为停车费的事情，张嘴问营业员：消费小票能抵停车费么？
当然。
这说的是表面上的。
有些肤浅。
说的也是那一部分假精致的人。
大多数这种。
他们赚的钱，那也不是普通工薪阶层这种能比的。
有时候一笔单子起来，那都能抵得上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
再说这个停车费的事情。
哪怕是钟天正自己，开车出去吃饭，问个能否抵停车费这也非常的正常，并不是说问一嘴就掉身份了。
停车费，谁都付的起。
但是能白嫖，何乐而不为？
白嫖。
自古以来都是人类最快乐的行为之一。
好了。
话题扯远了。
回归主题。
“陈佳妮的前夫在外面花天酒地，间接性的把陈佳妮搞炸了，然后去贷贷款，负债很多，这我完全理解。”
钟天正简单的捋了一下颜昭兴所说的，跟着发问：“但是这跟孟一川的死有什么关系？还是说陈佳妮的前夫出狱了，对陈佳妮死缠烂打不放手。”
“陈佳妮跟孟一川的关系被陈佳妮的前夫知道了，所以他的前夫对孟一川痛下杀手？！”
他以为颜昭兴在含沙射影什么。
“我特么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怎么这么蠢呢？！”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钟天正能明显察觉到，颜昭兴这货现在肯定在翻白眼了：“你老人家好歹也是个刑警啊，怎么这智商突然直线下降啊。”
颜昭兴的吐槽源源不绝，毫不留面子的说到：“如果说是陈佳妮的前夫对孟一川动手把他杀死，那他又何必在浴缸里倒满那个什么除甲醛的生物酶药剂？转移视线么？”
“还有，孟一川是被凶手活活放血而死吧？按照他前夫的那种性格，花天酒地惯了的人，一般来说，那也应该是那种大手大脚很爽快的那种人，做什么都喜欢一招见底，如果真是他杀的，那孟一川应该是被他直接呼死，而不是这样活活放血把人折磨而死。”
颜昭兴有理有据的说出自己的反驳，那话语里面的意思就是，你这智商下降的也太快太快了吧？
钟天正听着他的话，也沉默了。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
颜昭兴吐了口烟雾，说起自己的推断：“刚才我说了，陈佳妮这个人，经济上是非常有问题的，纵然她住的是那种现价值千万的独栋别墅，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经济困难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她经济困难？”
钟天正眉头一挑。
讲道理来说。
这个案子，要调查陈佳妮的经济情况，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去查她的征信记录，但是查别人的征信，一般情况下你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就好比说这个案子。
哪怕是警察，也没有那么随意。
这个案子还没到那个份上。
更别说颜昭兴这种头一次参与案件调查的顾问。
除非...
钟天正眼珠子一转，忽然一下子就想到了。
贷款平台啊。
你要是想贷款，那肯定就得同意这个对方查看你的个人信用情况。
“可以啊蠢驴。”
钟天正恍然大悟：“想不到你小子人脉还挺广的，贷款平台的朋友都有？”
“屁啊。”
颜昭兴叹了一声，无奈道：“我这是委托我哥帮我查的，我哪有那么广的人脉，论人脉，他比我强的不知道多少倍。”
钟天正点了点头：“行，你继续说。”
“她的征信记录就在我手里，陈佳妮个大行的信用卡多少个知道不？”
颜昭兴的语气有些玩味，咂舌道：“她手里的信用卡多达八个，每张卡的额度几万到十几二十万不等，多了去了，每个月估计有半个月都是信用卡账单日，而且每张卡的额度都是刷到见底的那种。”
“那有点厉害了。”
钟天正闻言也是咂舌。
信用卡这个东西，一般人要是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花费不控制的话，办个两三张卡刷空，那基本上就被套住了。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喜欢打擦边球。
办几张卡下来，套空其中一张卡，然后用另外一张卡去养，也就是俗称的以卡养卡，玩的好的话，也许不会崩，但是一旦崩了，那就难以上岸。
当然。
这类人，他手里的信用卡永远都是双数。
一套一的套路。
这个行为，也是违法的。
钟天正本人还是不赞同这种信用消费的。
“信用卡这是其一。”
颜昭兴那边传来打开纸张的声音，他应该是照着纸上面的信息来念的：“陈佳妮的负债除掉银行的信用卡，还有其他：支付宝里面的网商贷欠了六十万，京东的京东金条欠了五十万，趣分期的贷款，欠了八十万。”
一连串的数字报下来，这些数字加起来还是非常多的了。
“这些，还只是接入征信的这些贷款平台，而且里面的额度都是撸空了的状态，这种大数据，其实也是行业内部共享的，只要分别贷款贷的多了，智能风控就不会再给她审批了，所以那些没有接入征信的贷款口子，她肯定也撸了不少。”颜昭兴非常懂行的点评了。
而陈佳妮原本的女强人人设，到这个时候也算是彻底的崩塌，看似风光的表面下，她其实早已经负债累累。
那么这也从一定层面上验证了她公司在除甲醛这个事情上偷工减料的真实性。
克扣成本以达到最大利润嘛。
“继续说。”
钟天正闻言重重的裹了口香烟，知道转折点就要来了，这个转折点或许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孟一川前一阵子买的车，那个首付三分之二的钱，就是陈佳妮给的。”
“而且，他们之间时不时有资金上的来往！”
第六百零九章：转机
“他们之间有资金来往？”
钟天正不由眉头一挑：“孟一川跟陈佳妮我都接触过，陈佳妮一定程度还是比较依赖孟一川的，有没有可能是钱转给孟一川，然后他去操作客户业务？”
“对，资金上的来往，而且是大额的。”
颜昭兴点了点头，随即解释到：“孟一川的银行账户流水我也查过了，这些钱并不是用来做公司业务的，而是被他转走到了别人的账户上去了，我看名字，估计应该是亲人什么之类的。”
换句话来说。
陈佳妮在自己一直都是亏损的情况下，还频繁给孟一川钱，这是一个非常离谱奇怪的行为。
他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一点。
钟天正保持了充分的好奇。
不过，钟天正现在Get的点明显不是这个，他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颜昭兴刚才说的话：“等等，你这又是怎么知道孟一川银行流水的情况？通过警局？”
听到钟天正的这句话，边上的啊香也忍不住凑了过来，水灵灵的卡姿兰大眼中充满着求知欲。
“不是。”
颜昭兴摇了摇头，并不避讳：“还是我哥帮我弄的。”
“靠。”
钟天正对颜昭兴的这种行为表示深深的鄙夷与不屑。
切。
不就是有个牛皮的哥哥么？
再说了。
随便查别人的银行流水，这是违法的好吧？！
不过。
眼下这个也不是重点啦。
“所以吧，我觉得，陈佳妮跟孟一川之间，应该多少还是有点问题的，至少不是我们表面上所了解的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和谐的。”
颜昭兴琢磨了一下子，做出了自己的推断：“有时间没有？跟我一起去陈佳妮家里看看？”
“行的呀。”
钟天正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腕表：“现在是十三点十分，要不这样吧，吃完晚饭咱们一起过去好吧？”
“我擦！”
颜昭兴下意识的吐槽道：“你这是什么脑回路，现在刚好是吃中饭的时间，你跟我约在晚饭以后过去？下午约了妹子还是约了案子昂？小心我跟弟妹告状去。”
“切，其实时间不时间的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晚上去。”
钟天正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主要原因吧，黑夜，可以遮盖住很多东西，同样，也能曝光出很多东西。”
“额...”
颜昭兴微微一愣：“你现在怎么这么神棍了？晚上不晚上的有差别？咱们是去调查，又不是去作案，需要借助夜色掩护。”
“你信我的，准没错的。”
钟天正深以为然的肯定到。
“行吧行吧。”
颜昭兴倒也没有再坚持什么，两人又说了几句以后，这才挂断电话。
下午的这段时间。
钟天正并没有进去，而是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桌子上摆着笔跟纸，时不时的就会写上几句，梳理思路。
自从大师级空间构想力升级为宗师级以后，钟天正用笔跟纸来记录梳理案情的这个习惯就逐渐用的少了，主要是宗师级空间构想力足够强大，完全不需要纸笔来辅助思考。
但是这个案子上，迷离的太久了，所以钟天正这才重操旧业，重新拾起了笔来。
“滋...”
钟天正安静的坐在座位上，怔怔的看着外面是不是车辆开过的马路，在这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宗师级空间构想力发散，把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逐一呈现。
下午跟颜昭兴的通话，毫无疑问，他的怀疑方向已经从匿名者身上转移到了陈佳妮身上来。
他所说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围绕陈佳妮来展开了，他最近的调查重心也完全都在陈佳妮身上。
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不用说钟天正也知道，颜昭兴这货是在怀疑陈佳妮。
怀疑陈佳妮，钟天正也是完全赞同的。
按照他们的猜想，现在的陈佳妮是完全具备作案动机的。
一个负债累累的人，还一直持续性对外输出大量的无用资金，这本身就说不过去。
毕竟。
负债，是让人非常累的一件事。
这一点，想必有过负债的人应该都是深有体会的。
当然。
那些假精致的人又是排除在外的。
对于那些假精致的人来说，只要现实不是太崩，他们就无所谓的。
但是陈佳妮这种人，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钱的主，从很精致的日子逐渐堕落到日子紧巴巴的靠贷款度日的生活，这种现状她应该非常排斥才对啊，为何还要给孟一川大量的钱，而且是持续性的？
钟天正能猜到的理由只有一个。
陈佳妮要么是有什么把柄被孟一川抓在手里，要么就是被孟一川给胁迫了。
孟一川以这个把柄来要挟陈佳妮，迫使她乖乖照做。
鉴于他们之间的这种暧昧不清，见不得光的关系，钟天正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种常规操作。
落照威胁？
偷拍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小视频威胁？
只不过。
片刻之间。
钟天正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种威胁手段，既有效果，又没有效果。
为什么这么说。
类似与这种果照威胁手段，大家在新闻上看的都比较多，但是这类的新闻都有一个通性。
那就是。
这类的事情，要么发生在普通的民众之间。
比如说市民A用果照威胁市民B，市民B害怕自己的隐私被曝光，面对敲诈勒索只能被迫求和，直到勒索到一定地步自己已无力承担，这才会报警处理。
要么就是发生在一些圈子。
比如说娱乐圈。
他们这种人，都是害怕被曝光的那种，所以往往都能被胁迫。
但是。
像陈佳妮这种也算的上是个老板的人了，用果照去威胁她，这种手段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第一。
她们这种人，并不是很在乎这类的威胁，只要有钱赚，有些东西倒也没那么重要。
第二。
你用这种手段去威胁她，人家有一百种方法来处理你的。
简单来说。
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这种下作的手段，并没有那么有效。
那么。
孟一川是怎么做到的呢？
让一个本就负债累累的人还持续给他输出资金？
第六百一十章：威胁胁迫
是的。
孟一川靠什么来维持这种，负债累累的老板持续给他打钱？
靠爱发电么？
靠埋头苦干么？
靠威胁么？
显然都是不成立的。
靠爱发电。
这个说法有点扯，直接排除。
埋头苦干？
当经济紧张到一定程度，你都没有埋头苦干的心思，何来精神跟身体上的愉悦而言？
威胁？
其实。
不管是小老板还是普通民众，类似与落照威胁其实也没有什么叼用。
像一般的这种威胁手法，说出来的威胁的话不过也就是那么几句，诸如说“啊，你不给我钱，我就怎么的怎么的。”“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的照片上传到网上，让你成为网上名人。”
普通的女孩子，可能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内心一下子就非常的慌张。
啊。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丢人丢大了。
发到网络上去，那岂不是以后走在大街上都要被人认出来？
其实。
这种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
或者说，你想太多了。
第一，发到网络上去，他能发到哪里去？
这种常用的社交软件，类似与微博，QQ空间之类的，这种图片上传上去，人家都是有自己的内部网络净化监管的，上传上去后台的智能云防护系统就自动把照片屏蔽掉了，哪里能公布流传出去？
第二。
他上传到那些被禁止的颜色网站上去。
这些网站，确实能发出去。
但是他给谁看？
浏览这些网站的人。
第一。
浏览者肯定不认识你。
第二。
浏览者浏览这些网站的时候，肯定都是在夜深人静冲动的时候，尤其是那些颜色网站的老光顾者。
他上一秒看了你的照片，下一秒他可能就忘记了，谁会记住你啊，冲动过去以后，谁跟谁啊？
记忆力稍微好一点的，那也是睡一觉以后就忘记了。
所以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完全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
如果你是长相非常非常好看的人，可能在别人的记忆中多存在几秒钟，然后也会被淡忘。
除非浏览这个照片的人就在你身边，他认识你，这就没办法了，但是这种概率太低太低。
这也是为什么，果照威胁在娱乐圈比较常见，因为她的曝光率比较高，颜值可能也高一点，大家都认识，所以她怕被曝光。
所以。
只要你不是明星，也不用担心这种果照威胁。
最后一个。
可能就是大家在被威胁的时候，比较担心他要是把这些东西发朋友圈或者群发了怎么办？
第一。
你们两个人如果不是在同一个公司，那么在同一个群的概念很小。
第二。
还是一样的。
你只要不是非常出名，没有人会记住你的。
大家无非就是个看热闹的心态，看了一眼然后也就忘记。
在这个社会上，生活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长远且辛苦的事情了，谁会无聊的在这种事情上花太多的心思去关注？
当然了。
这种威胁方式，也是最不可控的、对当事人损害最大的一种威胁，所以这个时候，第一时间报警就完事了。
现在什么年代，什么和谐社会了，这种垃圾货色完全没有存在的生存空间的好么。
你报警，提供证据，警察分分钟上门查水表的好么？
第一：把照片交出来，删除。
第二：拘留套餐了解一下。
所以。
面对这种威胁的时候，你只需要拖延一下时间，然后把时间交给警察叔叔就好了。
你完全有理由相信警察。
这点事都不能帮你搞定，还拿个屁的纳税人发的工资啊。
……
“呼...”
钟天正深呼吸一口，把这些想法给甩了出去，视线落回到本子上，看着本子上自己龙飞凤舞写着的一条条主要线索，眉头也逐渐的拧到了一起。
这些道理。
想必陈佳妮比自己更懂。
所以，孟一川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或者事情来威胁陈佳妮呢？
钟天正弹了弹烟灰，解锁手机打开与颜昭兴的聊天对话框，让他把孟一川的银行流水清单发给自己看一下。
很快。
那边就发过来三张照片。
一张纯收入流水图。
一张是支出流水图。
一张是收支流水图。
上面都有明确的时间显示。
颜昭兴这货办事还是非常靠谱的，孟一川的银行账户流水图竟然一直延伸到两年前，也就是孟一川还在陈佳妮手下饭店工作的时候。
“这小子，哪里搞来的数据。”
钟天正喃喃自语，咧嘴一笑：“改天得敲打敲打这小子，再随意盗取他人的私密信息，铐了再说。”
Mate30Pro的像素还是非常不错的，图片放大下来，依旧是非常的清晰。
从流水上看。
孟一川的银行流水，前一年，所有的收入，都是陈佳妮手下饭店的公司账户上打进来的，备注都是工资。
这笔账持续了一年左右，直到一年前，账户收入开始出现改变。
除了陈佳妮现在的仁依环保有限公司账户打进来的工资以外，陈佳妮的私人账户，也开始给他打钱了。
但是这个钱，也是有规律的。
一开始，只是三千四千的这样打。
但是到了半年前，陈佳妮打过来的钱就明显多了，有时候是八九千，有时候是一万出头，最多的时候是两万多。
而在孟一川的支出项，这些打进来的钱，他并没有花掉，而是打进了其他人的人账户，从名字上来猜测，可能是他的父亲或者是家人。
“这个小伙子，有点意思啊。”
钟天正原本以为孟一川会把这些钱花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存起来。
有发现。
有头脑。
发财致富的好套路。
事实证明。
钟天正之前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孟一川跟陈佳妮在一起，维持着这种暧昧的关系，果然还是图钱的，顺便还图了一波身子，而不是图与陈佳妮之间的感情。
至于最后的一笔进账，是十八万整。
在这笔账的边上，颜昭兴单独用笔标注了出来。
这笔钱就是孟一川前一阵子用来买车的首付钱。
颜昭兴还特地调查过后续。
现在这台车子就在4S店等着他开走呢。
车子的所有的手续，孟一川也全部都已经办好了已经，车子的名字就是孟一川自己一个人的。
车子挂着的车牌，也是孟一川自己的，而不是挂的公司牌照。
换句话来说。
这台车就是给孟一川买的嘛。
本就欠账很多的陈佳妮还给孟一川买车？
又给钱又买车的，恐怕不是她自愿的吧？
所以。
看到这里的时候。
钟天正在心里，已经开始把陈佳妮往凶手的形象上靠了。
即便不是陈佳妮做的，那也有可能是她雇佣人去做的。
这个假设。
只有今天晚上见到陈佳妮，才会知晓。
第六百一十一章：华容府邸
想到这里。
钟天正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
陈佳妮好歹是进入视野了。
即便自己的这个假设是错的，那也算是有突破，至少这也排除了一个怀疑对象不是。
想到这里，他把手里快烧到尽头的香烟掐灭，接着又点上了一根，叼着香烟埋头在本子上写了起来。
构思着晚上该如何去问陈佳妮。
……
警局里面。
李组长啊香两人站在窗口，看着埋头写字，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的钟天正，默然。
“唉...”
李组长叹了口气，揭开手里的保温杯，喝下一口枸杞菊花茶，咀嚼着进入嘴里的枸杞道：“阿正这小子，最近的压力有点大啊。”
其实。
他非常理解钟天正现在的现状。
钟天正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表现，顺利的到达了副队长准队长的位置，这个速度已经是非常快的了。
这等成就，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高很高了。
也正是这样。
这些成就，既是荣耀光环，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与负担。
早之前的案子里。
每每案件到手到查明真相抓获真凶，时间通常不会拉扯的很久，但是这次时间线却有点长了，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钟天正在这中间有一段时间明显的整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莫名的躁动与极其易怒。
这对他既是一种磨练也是一种考验。
“这个案子早点结束，结束完了以后，给你们批个长假吧。”
李组长看着钟天正的侧脸，眼神中充满了一股子溺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样：“阿正这小子是我看着成长的，最近他的压力太大，也是时候让他放松放松了，案子结束你们就休假，好好放松放松，也让他重新找回一下自己的初心，不要太过于浮躁了。”
在李组长心里。
钟天正从进入警局以后，遇到的第一个上司就是自己，这小子也真的就是他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而且自己也颇有心思的会去督导他。
所以在他心里，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钟天正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这句话他是有资格这么说的。
虽然钟天正发展的好与坏，将来的成就大还是小，跟他李组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就如同你进入某个行业，遇到一个非常好的带你入门的人，那么这个人给你带来的收益将会是非常非常高的。
无论是个人还是事业上的成长。
“好的。”
啊香自然也没有拒绝，感激的看了眼李组长：“谢谢组长，我也会好好陪他散散心的。”
这些天。
钟天正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同样也是非常的担忧，她害怕以前的那些光环最后会成为钟天正的压力，从而导致这个人的质变。
“行了，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这个事情。”
李组长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协助他把这个案子侦破掉，作为阿正的黄金搭档，你也是或不可缺至关重要的一环。”
“嗯...”
啊香点了点头，折身回到座位上整理起案件来。
……
晚上七点。
颜昭兴踩着红旗HS7来到警局门口，把两人接上车，按照导航走了起来。
“弟妹，好久不见。”
颜昭兴扫了眼上车坐在后座的两人，习惯性的忽略掉了钟天正：“几天不见，你这明显变瘦了呀，我得治阿正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哈哈...”
啊香被逗得捂嘴偷笑，卡姿兰大眼笑得眯成了月牙，多了几分可爱。
颜昭兴这货说话还挺有艺术性的，表面上说钟天正照顾不周，实际是在暗夸啊香又瘦了。
长胖了。
这三个字应该是大多数女生的一生之敌。
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了“你又瘦了”这种赞美之词。
“行了行了。”
钟天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扫了眼车载无线充电器上摆着的手机导航页面：“华荣府邸，挺高档的别墅的，我记得，那一块不都说是富人区么？”
“是的呀。”
颜昭兴操控着方向盘，头也不回道：“那里的房价都到了均价九万一平的地步，光是物业费，咱们这点工资，都不够撑一两个月的。”
“不不不，那是我们，不包括你。”
钟天正龇牙调侃了一句：“您老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隐形富二代。”
“赏你个大嘴巴子！”
颜昭兴翻了个白眼，脚下油门加速。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尽管钟天正啊香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但是保安还是不让进去，非得要通行证。
三人无奈，只得联系了陈佳妮，保安在得到了业主确认以后，保安还是仔仔细细的把三人详细的信息登记完毕，这才得以放行。
“得，这房价贵还正是有它贵的道理，至少在安保这块，还是花钱买了足够的人手的。”颜昭兴唏嘘了一声，顺着路牌的指示，来到了八号楼。
别墅门口一个黑衣男子，笔直的站在原地。
别墅大门已经打开，车子开进院子里的车库，三人下车进入院子。
院子里。
又站了两个黑衣男子，扫了眼钟天正三人，不苟言笑。
“我去，还正请了保安公司。”
钟天正忍不住感叹一声。
一开始他以为陈佳妮会申请警方的保护，没想到这女人，还真的叫了安保团队。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的状态，肯定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安保水平。
“三位这边请。”
领头的黑衣保安前面带路，领着三人往里走了一段小路，然后顺着台阶来到负一楼的观光平台上，陈佳妮正坐在凳子上，夹着女士香烟，正看着湖面出神。
这个用来休息的平台，得有小五六十平米，都能抵得上普通人房子的一半了，有钱人的生活果然这么的朴素无华。
钟天正扫了眼背对着三人，看着河面默默抽烟的陈佳妮，跨步上去，自来熟的就拉开凳子在她的边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过桌面山的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来，看了看纤细的香烟道：“陈总这女士香烟，好像劲道挺大的呀。”
“呵呵。”
陈佳妮歪头扫了眼他道：“你可以试试味道，决对不会让你失望。”
第六百一十二章：夜谈
“算了，看来我还是没有口福了。”
钟天正咧嘴笑了笑，摇头把香烟放在了桌上：“不好意思，浪费了你一根香烟。”
说着又摸出自己兜里那半盒子没有抽完的硬中华来：“我还是喜欢抽这个，只不过这个烟贵，买了好久还没有抽完，也不是抽不完，就是舍不得抽而已，你试试？”
“算了，这个烟不适合我。”
陈佳妮弹了弹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身：“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大老板，但还是听说过你钟天正的名头的，道上传闻，你钟天正有半盒永远也抽不完的硬中华，而且是半盒。”
“要是你哪天突然掏出来这个香烟，主动派给别人抽了，那基本上就是谁抽谁倒霉，看守所再见。”
陈佳妮语气调侃，斜眼看了看钟天正：“你现在让我抽这个硬中华香烟，怎么？钟警官是想把我也给送进看守所去？”
“哪里哪里，不敢。”
钟天正笑了笑，打火机火焰跳动，把香烟点上：“算了，咱们还是不扯这些有的没得的了，说说正事吧。”
“好的呀。”
陈佳妮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坐在钟天正边上的啊香，以及从进来以后，就扶着阳台栏杆看水面的颜昭兴：“大晚上的三位这么大阵仗，吓我一跳呢，要不是我这里有单独请了保安，接待三位，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我们是警察，又不是那个所谓的凶手咯，这一点你大可以放松，不用紧张。”钟天正摊了摊手，指着边上的保安：“要不让他们下去？”
“无所谓啊。”
陈佳妮冲保安摆了摆手，看向钟天正：“说吧，我员工孟一川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很不幸，没有任何的进展。”
钟天正裹了口香烟，视线与陈佳妮交汇：“看来你对孟一川的事情很上心呐，挺关心的嘛。”
“他好歹也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关心他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陈佳妮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看他：“再说了，表面上是关心他，其实也是关心我自己，只有你们把凶手揪出来了，我也才会安全，毕竟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可是我自己。”
“哈哈，爽快，到底是做生意的老板。”
钟天正拍了拍手，端着自己的坐姿：“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情况，那天晚上的情况。”
“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么？”
陈佳妮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前一探：“当天晚上，公司聚餐结束以后，我就乘坐出租车回去了，有手机付款记录与出租车司机可以给我作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反过来调查我，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尽早掌握凶手的信息，把案子破了。”
“毕竟，现在这个案子，传得还是沸沸扬扬的，长时间没有破案，对公众恐怕会造成恐慌吧？！”
说完。
陈佳妮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椅子的背靠上面，颇为的放松。
“也就是说，这两天，网络上有关于孟一川案子的事情是你泄露出去的？”钟天正眼睛一眯，看向陈佳妮的眼神多了一丝深意。
也就是这两天。
网络上就多了好些关于孟一川案子的信息以及一些揣测与谣言，总体评价导向很不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恐慌。
钟天正弹了下烟蒂，细长的白色烟灰跳进烟灰缸：“凭空捏造，发表不实言论，这是违法的，这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我并没有引导性的做出什么评价啊，我只是在暗示而已，我又没有直接说，怪我么？”
陈佳妮不屑的笑了笑：“孟一川突然就死了，我还被那个所谓的匿名者电话威胁了，我不这么做把事情弄大一点，怎么给对方威慑？”
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有时候，但人处于旋涡中心的时候，不如把这个旋涡弄的更大一些，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相对来说，也算是一种反制手段。
“算了，别装了，你累不累啊。”
钟天正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伸手摸兜，把那三张孟一川银行流水账单打开摆在了桌面上：“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孟一川跟你是情人...哦，这么说好像有点不大合适，你是离异状态的。”
此刻的钟天正，略微也有些毒舌。
果然。
陈佳妮虽然没有发作，但是嘴角明显的抽了一抽。
“他跟你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很喜欢这个人，所以你也会在经济上给他一些除了工资以外的补助。”
“但是，因为你前夫的关系，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住着千万豪宅的人，其实经济情况却并不怎么样，你负债累累，有着好几个银行以及借款平台的欠款，几个月前，你甚至还出手了一副齐白石的画作，换取资金缓解自己资金上的压力。”
说到这里，钟天正手摆在了桌面上的这三张流水单子上：“但即便是这样，你最近这一年半年的时间里，却一直在给孟一川持续性的输出资金给他，大大小小的金额都有，加起来得有三四十万了吧？”
“而就在不久前，你还给他买了车，对吧？”
说到这里，钟天正把单子往前一推至陈佳妮的面前。
“你查我的经济情况？”
陈佳妮眉头不由皱了皱，看向钟天正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你们在没有我的同意的情况下就调查我的经济情况，合适么？”
钟天正追问：“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
“是。”
陈佳妮倒也没有反驳：“现在那个老板，手里没有个几万十几万的欠款？我只不过是多了一点而已。”
“对，你有没有欠债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钟天正并不跟她纠结这个情况：“你在这么大负债的情况下，还频繁的给一个员工...兼男朋友，这么多的钱，为什么呢？”
“我相信他，所以一些金钱上的业务交给他来办，资金转给他也挺正常的。”陈佳妮反驳。
钟天正笑了笑：“是很正常，问题是这些钱他都存入另外一个人的账户了，我查了这个收款人的账户，户主跟他是父子关系。”
“你压根就是在撒谎。”
第六百一十三章：荒唐
“其实在来之前，我特地就好好的思考过了很久很久，你刚才给出的这个解释，其实我早已经就想过了，所以我也去验证过了。”
钟天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你们上海仁依环保有限公司，我已经去详细的调查过了，你们主打的产品就是生物酶这个东西，生物酶应该是最近几年才打开国内市场的。”
“在国内做室内空气治理是新兴行业，里面鱼龙混杂，利润很高，而你作为公司的老板，在看到这个商机以后，胃口很大，为了能够垄断这块蛋糕，你拿下来了上南市的独家代理。”
陈佳妮的这个独家代理，也是具备条件的。
“空气治理市场很大，大家做空气治理的手段也不同，用的药水也不同，生物酶这个东西我也查过了，它的效果还是有的，但并不是最佳，因为它的单价本来就低。”
钟天正目光明亮，思路清晰的说到：“因为成本低利润大，你为了垄断生物酶在上南市的市场，拿下独家代理，作为代理，你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刨掉一百万的押金以外，你每年还要从供货商那里进货八百箱，满足这个条件才行，如果不满足，押金不退，独家代理资格取消。”
说到这里，钟天正不由有些唏嘘的点评道：“我想，最近一年你的资金链出现问题，为了不崩掉所以你才会去频频贷款以至于完全沦陷进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独家代理的原因吧？！”
“你舍不得这块高利润的大蛋糕，但是又没能及时的打开市场，所以造成了你的货物积压。”
这年头。
只要是个聪明的老板，肯定都在想方设法的去除自己的库存。
库存等于资金。
积压的库存越多，资金上的压力也就越大。
“就在你想放弃的时候，室内空气污染这个话题一下子热起来了，你的生意开始好转，积压的药水开始减少，所以你咬咬牙，索性又连签了两年的独家代理。”
“就是这样的一个循环，让你的资金彻底吃紧。”
钟天正了把手里快烧完的香烟按灭，抬头看着她：“你跟孟一川的关系，之所以会成为情人...男女朋友，很大一定原因，是因为你的公司很多大的订单都是他给你拿下来的，你需要他。”
陈佳妮冷笑着看着他：“你倒是把我调查的非常清楚。”
“但是，这绝对不是你给他钱的原因，因为单独的订单提成，都是公司走账打给他的。”
钟天正摇了摇头，无视她的不屑与冷笑：“我查过了你私人给他走账的资金，跟你的药水供货商完全没有关系，也就不存在所谓的这些资金都是用来做业务上的往来作用。”
“你在资金本就为大负债的状态下还给他钱，我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个操作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威胁了你。”
钟天正说完，直接靠在了座椅上，歪头看向栏杆边上的颜昭兴。
颜昭兴扶着栏杆背对着几人并没有回头，无缝衔接的跟着说到：“他手里有你的把柄，他用这个把柄来威胁你，你迫于无奈只能妥协。”
“妥协到一定程度以后，他逐渐变本加厉，而你的这个把柄又不能见光，所以你只有把他给杀了！”
“所以，孟一川是你做的！”
“你就是那个凶手！”
最后一句话。
颜昭兴说话的分贝都高了几分。
钟天正靠着座椅，眯眼看着对面的陈佳妮，恶魔之眼死死的盯着她，明显能察觉到她的瞳孔在灯光下，有着微微的收缩。
她紧张了。
“啪啪啪。”
陈佳妮双手鼓掌，脸上的冷笑无比浓郁：“妙啊，实在是妙，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大名鼎鼎的钟天正警官是如何办案的了。”
“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借着自己的猜测与臆想，就把这个毫无进展的案子强行往我身上推，为了避嫌，所以你自己不亲自说这番话，而是让一个外人来对我进行污蔑。”
说到这里，陈佳妮脸上的冷笑消失，变得无比的阴沉。
“啪！”
陈佳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道十足直接震的桌面上的烟盒都被震得翻转了起来：“你们都是这么废物的么？！这就是你们办案的手段？”
“你以为，我在没有证据的时候，会这么说么？！”
钟天正说话的分贝同样高了几分：“他刚才在说你是凶手的时候，你的瞳孔莫名的就收缩了一下，你在紧张什么？”
陈佳妮据理力争：“所以，证据呢？”
钟天正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你刚才的这个紧张的动作，就是最好的证据。”
“牛逼！”
陈佳妮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喏，那你现在把我抓走呀。”
“现在肯定不能抓你。”
钟天正脸上笑容不变。
“早之前，你所说的那天晚上你的行动轨迹，你出来以后就打车回去了，所以我们只是简单的去询问了一下那个司机，验证你说的是否跟他吻合，并没有深入调查那个司机。”
“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司机得好好调查一下了。”
钟天正摸出自己的手机来，打开微信公众号，找到了滴答打车公众号，打开历史消息往上翻了翻：“我这个人没有别的，就是记忆力好，半个月前，滴答打车网约车公众号曾经发表了一个滴答打车最佳司机的专题，我曾扫了一眼。”
“今天下午，当颜昭兴说出了自己对你的怀疑的时候，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的时候，我开始假设凶手就是你，开始回忆一切关于案中调查过的你的信息。”
“最佳司机专题里面，有个司机挺眼熟的。”
钟天正指着文章里几个司机其中的一人：“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你搭车回去的那个的士车司机！”
“他的名字，叫陈懿金。”
“陈懿金，这个名字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你来说简直不要太太太熟悉，因为他是你的亲戚，是你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