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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歌道似酒香     梦游诸天暴躁神僧txt下载     梦游诸天暴躁神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七八章 迫不得已

    两小袋的金子,却是两个小小航舶司官员近一年的奉银。

    许老三和白胖子不知道骆老大此举何意,偷偷打开了袋子粗略看了一眼,看到那些明晃晃的金子,皆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白胖子,更是从中拿出了一小块金子,轻轻地咬了一口,才相信那确实是真的。

    白胖子诧异道:“骆老大,你发财了?莫非是在祭典上猜中了某个学子赢了,所以赚了不少?”

    “死胖子,滚一边去。”许老三为人要比白胖子更为谨慎,察觉到骆老大话中有话,不禁问道:“骆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骆老大给三人倒满一杯酒,自己又一口喝完一杯酒后,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以前经常做的事,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许老三和白胖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种小事而已。

    往常而言,任何从凤起码头离开的货物船只,都会有航舶司的官员上船检查,直到确认无误后,方签约文书,最后开船闸,准许放行。

    这样一个负责检查的事情,说大不大,但油水确实是不少。

    有些运载货物的船家,除了一些明面上的货物之外,偶尔会夹带一些私货。这些私货见不得人,当然也不能被检查出来。因此,在凤起码头多年来,以航舶司为首负责检查的官员,就得到了各路船家的很大孝敬。

    这些孝敬大多数都落在了航舶司的那名陈大人口袋中,哪里轮到他们这小小的三名官员。

    当然,这些孝敬都不能外人道也,只是心知肚明罢了。

    许老三方才查看之时,发现这一次的孝敬,竟然比以往陈大人从指缝中漏出来的多了不少。如此看来,这次的船家来头不小,而且想要自己三人做的事也更难吧。

    许老三瞄了一眼白胖子圆滚滚的肚子,知道他这肚子至少有一半是由于这些油水来滋润的。虽然其姓为白,但也不负胖之一字。

    白胖子却没有想到这么多,掂量着这小袋金子,笑得合不拢嘴,道:“骆老大,你放心,这种事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不过就是睁眼闭眼罢了,我白胖子吃饱了就想睡觉,保证没问题。”

    许老三谨慎道:“不知老大可否告诉我们,这次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哪些船只,免得到时候祸了事?”

    骆老大沉吟片刻,道:“两位兄弟,你们也看到傍晚时送来的加急文书吧,就是明天一早要出航的那些船只。其实也简单,我们不上船查看,然后提前两个时辰放他们走就可以了。”

    许老三皱眉道:“连船都不上,恐怕不合规矩吧,至少要走个过场吧?而且,提前两个时辰,那时候都还没开闸吧。”

    白胖子算计着道:“既然收钱办事,反正陈大人也不在,我们也不妨偷个懒。不过要提早这么多开船闸,得是寅末卯初吧,黎明时我睡得正香,那倒是比较折磨人。”

    骆老大解释道:“陈大人那边,我自会和他说去,兄弟你也别问太多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反正今夜我们都当瞎子,只等时辰一到就开船闸放行就好。”

    白胖子连连点头,举起酒杯,道:“骆老大说得对,就是这样的道理。感谢老大给我们带来了好营生,来来来,这杯酒我敬你。”

    骆老大举起酒杯,笑道:“兄弟,只要今夜相安无事,估计我们发财也是指日可待了。”

    不过,许老三依旧放心不下,回想其看到的那封加急文书,想到那几只船只,忽而把声音压了下来,道:“骆老大,那几艘船,似乎都是烈刀门的吧?他们常日都仗着人多船多,也少不了给我们打点,为何这次会这么多?”

    “烈刀门?”白胖子打了一个机灵,低声道:“听说前几日,以前的江渡小镇变成了一片火海废墟,烧掉了许多烈刀门的油脂,那烈刀门估计损失不少啊。这回拿这么多钱孝敬我们,莫非那些船只有什么宝贝不成?”

    骆老大打断道:“够了,两位兄弟,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和这些江湖门派各有各道,管好我们自己本份就好了。反正办好今天之事,我们就有钱入袋,办不好惹恼了他们,恐怕我们以后也不好混。喝完巡夜之后,就早些睡吧。今晚我先来守夜,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开船闸。”

    话已至此,白胖子和许老三也不再多言,喝完了骆老大亲自给他们倒的那杯酒,裹上了一件旧棉袄之后,便出门去巡查。

    看着两人出门,骆老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默默地喝完后长叹一声。

    兄弟,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并没有告诉两人,倘若今夜之事办不好,自家已经在烈刀门手中的娘子,将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

    码头之上,无星有月,无雪有风。

    许老三走在码头上,无心看在外人看来壮阔的江湾景观,皆因他早已看过无数次。

    被铁栅栏包围起来的凤起码头,其实被分成了三大区域。左侧是民船聚集,多为客船轻舟,乃是渡人往返碧珍江上下的船只;右侧是商船堆积,多为楼船大船,乃是专门运输货物的船只。居中之地,则是登船和卸货的码头渡口,便于行人和船工往来。

    如果没有航舶司的那一扇高大的铁栏门,官道可以算是一直延伸到江边码头,直接登岸,而由于官道的存在,码头也被天然地割裂成两半,不过都是存放着无数货物的巨型仓库。

    这些仓库箱子,堆积在码头两侧,错落有致又层层叠叠,其间有着无数通道相连,乃是为了便于大件货物的运输和装载。

    走过官道,穿过船舱,便可以看到天然的避风港,一个水面数里的偌大江湾,其内停泊着上千艘大小不一的船只,既有小舟和客船,也有商船和楼船,呈现出繁荣之景。

    在江湾之外,就是依旧汹涌澎湃的碧珍江水,只是在避风港江湾和碧珍江主流之中,立着长长的铁柱。这些铁柱直接插入江底,两者间有数条粗如臂腕的铁链相连。

    这些拦江铁链,就是所谓的船闸,其既是为了避免船只漂流出江,也是为了更好地管理船只。每隔一个时辰,它们就会被航舶司的官员放下,然后那些经过检查的船只,就会顺江而下或逆流而上,继而扬帆。

    此刻,许老三和白胖子分别走在码头的两侧,巡视着仓库内的货物是否完好无缺,查探是否有盗贼进来此处偷窃。

    日常循例式的守夜,并没有让此刻的许老三更上心,他无聊地走过官道和穿过仓库,并没有和平时不一样。不过,他却在思考方才的蹊跷之事,为何烈刀门出手如此阔绰,只是为了不让他们登船和早些放行。而且,他总觉得今日的骆老大有几分不对劲。

    也许,等会可以找白胖子私下问问,不过想想,像白胖子这种只会吃还会惹事的人,还是算了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随意走到某处之时,忽而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许老三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地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些声音,仿佛是人声。

    ——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黑暗空间

    已经忘了多久没有看到阳光,已经忘了多久没有感受到人间烟火。

    漫长的黑夜何时才能结束,那个拯救自己的人何时才会到来。

    在这样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内,习惯了黑夜的人终于看清了四周的现状。

    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粗壮的油桶。每个油桶都没有藏油,而是放置着一个小孩。这些小孩的整个身体被放置其中,唯有瘦小的头颅露出桶外,但又被一块木板从脖子上夹住,而木板又与木桶紧密相连,使得他们无法逃脱。

    小孩蹲在油桶里,油桶上盖有木板,木板上露出头颅。

    那个最先醒来的小男孩,被放置在这个封闭空间的最外围,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便使劲地摇晃着手腕上的一个铁铃铛。

    与此同时,小孩使劲地喊着话,想要引起外面的人注意。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每次这样喊叫,都会惹来看管的人打骂,以至于如今还有些许的鼻青脸肿。

    当时,他最初被抓来之后,尝试过几次,明白那些人并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只是痛打一顿终究是免不了的。

    幸好,一直以来,他所过的生活,一直以来都经受着旁人的打骂,因此对于这些痛骂狠揍倒也习以为常。

    但是,他心想,如果能够幸运地逃出去,挨打挨骂,也终究是好的。

    尤其是这一次,他们又换了地方。倘若这个地方有外人来此,也许就可以发现他们了。

    呼喊声在空间里回荡,黑暗的地方没有光明进来。

    铃铛叮当响,而没人听到。

    手腕带着铃铛的小孩依旧没有放弃,在使劲地摇着晃着,以至于他所在木桶摇摇晃晃,撞到了隔壁的木桶,而叫声铃铛声也引起了其他木桶的反应。

    有些木桶上的孩童还处于沉睡之中,仿佛没有听到重新折腾出来的声响;有些孩童双目无神,于黑暗中看着那个折腾的小孩;有些孩童已是泪眼朦胧,想到自己的处境又吓得低声哭起来。

    一时间,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满是孩童之声,或沉默,或哭,或笑,或闹。

    在那带着铃铛的小孩折腾之时,身旁那个被他撞得同样摇晃的木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想要继续大喊大闹的想法。

    “小苗儿哥哥,不要闹了,不然他们又会来打你了。”

    被叫做小苗儿的小男孩,在黑暗中只能看清说话之人扎着的麻花辫,但是一听就知道是谁在说话,于是他停了下来,说道:“好,笑笑妹妹,你笑一个好不好?笑了我就不再闹了。”

    那被叫做笑笑的小女孩比小苗儿来了晚了几天,但对于这个俨然成为这群孩童中小霸王的存在,却没有像他们一样对他感到害怕,反而是感到一丝亲切感。

    皆因小苗儿每次被打的时候,总会叫嚷着道:“你们等着,我的两个哥哥肯定回来救我的。”

    笑笑每次听到这句,总会想起那天夜晚。当时爹爹还没来,自己跟着娘亲在都城卖花时,所遇到的那一群人。在那群人中,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公子,在她的死缠烂打下,买了她手中的一支梅花,转手却又送给了她。

    而且,当时笑笑还捡到了一个木雕人偶,当看到那雕刻得和自己一样的人偶,她就想跑去找到那个小公子,问问他这人偶是哪里来的,为何会和她爹爹雕刻的一样。

    可是,她在茫茫人海中,找不到那一个送她梅花的小公子。

    直到后来,爹爹终于来了。而她也终于知道,那个木雕人偶就是爹爹拜托小公子带回来给自己的,而小公子竟然和爹爹认识,这使得笑笑心中满是欢喜,脸上满是久久散不去的笑容。

    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因为贪玩而被人抓走了,如今被迫和这些小孩待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是因为小苗儿总是在挨打之后叫嚷的那一句话,总是会让笑笑想起那个小公子。

    笑笑心想,倘若小公子知道自己被抓走了,肯定也会来救自己的吧。

    每当想到这里,笑笑总会不禁地笑出来。

    正如此刻,听到小苗儿的话,她却想起那个送花的小公子,心中一甜,不禁笑出声来。

    小苗儿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听到他的笑声,忍不住在木桶中拍手道:“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哼,你这个不要脸的,又在欺负笑笑。”小苗儿身后的木桶又传来一道女童声。

    小苗儿不用转身,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而且他也没有办法转身,只好叫道:“小邓子,我才没欺负她。到时候我哥哥来救我了,我也会让他们也带你们出去的。”

    “我才不信你有哥哥会来,我都听了几百次了啦。”被唤作小邓子的女孩叫道。

    “就是,我们才不信你,小邓子也不会信你的。”和小邓子的木桶紧靠在旁的另一个木桶上,传来了另一个男童声。

    小苗儿笑道:“小李子,你不信我就不带你出去,到时候你就自己一边哭去。还有,你再乱说话,我就打你哦。”

    小邓子反驳道:“你又打不到我,你老是欺负笑笑妹妹和小邓子,就会欺负女孩子,一点英雄气概也没有。”

    小苗儿不满道:“我哪里没有英雄气概了?挨骂的是我,挨揍的是我,你们就会躲在我身后哭,一点用也没有。”

    听得两人就要争吵起来,在旁的笑笑连忙劝道:“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吵了,再吵那些凶大个又要来了,到时候又要挨骂了。”

    小苗儿道:“我才不怕,他们打我多少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我一定要打回去。”

    听得小苗儿依旧不服输的语气,这几个比他来得晚一些,但又佩服他勇气的小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可是,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孩童在,才让这些被抓来不知要被带往何方的孩童心中有了一些安稳感。

    其他的小孩似乎已经习惯了四人的吵吵闹闹,如今刚刚换了新的地方,也都没有力气去反驳,反而有些想到如今被锁在木桶里,而不是当初一样被困在山中洞穴中,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惧。

    沉默在这个黑暗的空间中出现,偶尔低闻哭泣声传来。

    唯一的动静,是小苗儿时而晃动手中的铃铛发生的叮当响。

    沉默良久,笑笑忽而认真地问道:“小苗儿,你的两个哥哥,真的会来的吧?”

    铃铛声停,小苗儿沉默片刻,重重地点头道:“他们答应过来寻我的,所以我相信他们回来。而且呀,我也相信你的小公子也一定会来找你的。”

    “所有呀,我们都不要害怕。”

    笑笑没有看到他点头,但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信心,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苗儿转过头去,依稀看到她的笑脸,心中道,笑笑笑得真好看。

    正在此时,众多孩童所在的黑暗空间内,忽而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小苗儿最初听到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

    ——未完,待续——

第二八零章 我的地盘

    月色有些许冷,鲜血有些许热。

    航舶司的许老三倒在地上,感受到右腿传来的血肉撕裂般的疼痛,手掌忍不住一摸,发现全是滚烫的鲜血。

    但是许老三不敢叫喊,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比冰雪还要寒冷的刀。

    刀沾热血,泛着寒光。

    许老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闯进了贼人的窝里。

    不久之前,自己还和骆老大与白胖子一起喝着小酒,怀里揣着船家孝敬的小袋金子,想着这两天祭典结束之后就可以好好去逛逛都城里的勾栏瓦肆,听听说书看看评戏,度过逍遥自在的一天。

    虽然他不知道骆老大为何要一再让他今夜要小心些,但是他生性谨慎,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走错了地方。

    可是,这里明明就是许老三自己的地盘。

    很多次,轮到自己守夜时,许老三都是沿着这样的固定路线,从船舶司出发,穿过长长的官道,拐入到仓库群中,继而穿过大小不同的仓库,靠近江湾边的大小船只,然后再折返回来。

    这条路他走了很多回,但他这个航舶司官员日夜巡查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了别人的地盘里。

    这些手里拿着刀的黑衣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莫非,是因为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

    在不久前,他在巡夜的时候,听到了某个地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先是铃铛声响,接着是孩子吵闹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孩子哭闹斗嘴的声音,继而是沉默后孩子的悄悄话声。

    他虽然听得不清楚,但那铃铛声却是真真切切的。

    在偷听之时,许老三还特意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心底已经有了一些恐惧,但那小孩说话声确实是从他身旁的那个地方传来的。

    许老三一开始以为是盗贼闯了进来,但转念一想,小孩子又怎会来当盗贼。莫非是哪个船家的孩子贪玩,逗留在码头不愿意离开被困在这里了。

    为了能够听得更清楚一些,许老三犹豫了片刻,趴在墙壁上,终于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正当他凝神细听之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阵剧烈声响。

    许老三吓得连忙转过身去,只见三个粗糙汉子从天而降般,落在自己身前,挡住了他来时的路。

    许老三见到他们手中的长刀,心中大喊不妙,就要转身逃跑,没想到刚跑几步,又有两个汉子从前方转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明白自己肯定是遇到盗贼了,也许这些贼人就是为了奔着码头的货物来的,此刻前有挡路人后有追兵,实在逃不了就只好求饶吧。

    正当许老三要跪地求饶时,身前的一个汉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追上他后二话不说,一刀就砍在了他的大腿上。许老三抱着大腿,痛倒在地,疼痛地忍不住喊了出来。

    那汉子似乎看不惯许老三的吵闹,正准备要灭了他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喝,“住手。”

    那名汉子闻之立刻收刀,但却把倒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别动,也别喊,不然你会死在这里。”

    许老三以为自己遇到救命恩人了,赶忙转过头去想要求饶,却见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腰间负刀的青年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青年低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航舶司的值守官员?”

    许老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似乎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一直想不起来。不过还是猜到,原来对方也是一伙的,想来是顾忌自己的官员身份,所以才没有下手,也许这也是自己的一个依仗,便点头道:“小人正是航舶司今夜的值守官员,不知几位大侠有何要事,为何要来到码头这里?”

    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大汉一听,手腕一抖刀锋直接贴着许老三,以至于他的皮肤渗透出了几丝血迹,其骂道:“不该问的别问,老老实实回答。”

    见得许老三连连点头,青年才疑惑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许老三忍着大腿疼痛,解释道:“这里是我们航舶司的地盘,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巡守三次,看是否有贼人来码头。这里刚好是小人值守的路,真的只是刚好路过,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哦?”青年疑惑道,“今夜值守的,为首的应该是一个叫骆老大的吧,他手下还有两个小官员,你应该是其中一个吧?”

    许老三点头道:“对对对,原来大侠也认识骆老大,这就好办了。我就是不小心来到这里,我现在就回去,保证不耽误各位大侠的事。”说罢,为了活命的许老三,连连在地上磕头,顾不得腿上鲜血淋漓。

    青年没有搭理许老三,问身旁的一个大汉道:“你们没有把今夜不要管这里的事,只负责提早开船闸的事告诉骆老大,为何他们还会到此巡守?”

    那汉子一听,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道:“属下已经按照吩咐,把一切命令都告诉骆老大,还给了他们不少的金子捂口。没想到骆老大不听我们吩咐,等会回去我就杀了他。”

    那汉子强忍住说谎的恐惧,脚下却不断颤抖,就像此刻的许老三一样。

    他本来要告诉骆老大,今夜除了提早开船,不许靠近那些船只,还不许去巡夜的。只是三条之中,偏偏忘了告诉他不要巡夜这一条。

    谁知道这骆老大也真是死板,明知道今夜有事发生,还让人出来巡夜,以至于如今自己惹怒了眼前的青年。

    青年一听,一脚踹在汉子的胸口,骂道:“杀了他,你来开船闸?你会开船闸?”

    似乎仍有一丝气愤,青年又踹了一脚汉子,道:“倘若因此误了今夜大事,让门主知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快去,把那几个官员都抓起来,等装箱好了,立刻让他们开闸放行。”

    其中的四个汉子一听,连忙分散开来,听从他的吩咐去行事。

    许老三摸着怀中的一小袋金子,想到青年的话语,忽而明白了一些事情,再看到他蓦然转过身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他究竟是谁。

    正当许老三认出了他,想要跪地求饶时,脑袋却突然一疼,已经被人一拳敲晕在地。

    已经昏倒的他,并没听到青年说道:“把他藏起来放一边,等开船闸了再让他出来。我要这里,今夜是我烈刀门的地盘。”

    见到那名汉子拖着晕倒的许老三消失在转角处,青年才缓缓来到许老三偷听的地方。

    青年看了一眼身旁的那面墙壁,仿佛能够看到里面那些木桶上的活物。

    他蓦然抬头,只见乌云闭月,黑夜无光。

    他抚摸着腰间长刀,已经感觉到,敌人要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章 找不到人

    初闻榜者,囊括格物界和致知界;意心榜者,囊括诚意界和正心界;立身榜者,囊括立心限和修身限;家命榜者;囊括正命限和齐家限;圣治榜者,囊括圣学限和治国限;然天道之万世限与圣道之平天限,不在此榜中。

    ——胡欲言?《大道朝天·修行榜》

    ………………………………………………………………

    夜色如墨,明月黯淡,江水翻涌,冷风如刀。

    沉睡在碧珍江的凤起码头,怀里拥抱着大小船只,守护着它们的安好。

    驻立在凤起码头的航舶司,只有灯火如豆随风摇,仿佛随时就是熄灭。

    就在夜色之中,四道人影悄然地摸进了凤起码头。

    他们没有靠近官道上的高愈两丈的铁栏门,而是两人一组,分别从铁栏门两侧较为低矮的铁栅栏中,体内玄气一动,轻松地翻进去,犹入无人之境。

    四人一翻过铁栅栏,立刻就匍伏起来躲藏在栏下的黑暗中,发现四周没有动静后,位于左侧的两人做了个手势,便悄悄地向远处的仓库群落摸索而去,而右侧两人则向另外一个地方靠近。

    这两人的目标很明确,是那灯火如豆的航舶司。

    两人越靠近航舶司时越小心翼翼,直到来到其屋顶上,俯下身子贴着瓦面倾听,并没有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丝动静,不由得感到几分奇怪。两人犹豫片刻,便下了屋顶贴近墙壁,一路摸索到窗户旁,偷偷探头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见到此状,两人直接翻窗而进,进入了航舶司内。

    两人分头行动,四处打量摸索了一番,最后停留在那明灭不息的小火炉前,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小火炉的炉火几乎就要熄灭,只有残存的火焰在照着明,而其附近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尚有小半壶酒的酒壶,在旁边放置着三个小酒杯。

    炉火残存,酒尚未干,人却不在。

    其中一个黑衣人查看了一会,低声道:“展大哥,这里似乎没有人,莫非他们没有像你所说的在此值守?”

    另一个黑衣人摇头道:“据我所知,就算他们出去巡夜,此时也应该回来了。既然没人,我们先查找一下,看能否把那放行文书找出来。等到胡兄弟和纪兄弟去仓库查探完,也许会遇到巡守的人,如果真的发现了,然后再做计较。”

    那人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那你往左边寻,我往右边寻。”言罢,便率先去翻阅那些堆积在航舶司的文件。

    这两个在航舶司查找公文的人,自然便是今夜势必要把失踪孩童拯救出来的凌浪涯等人。

    在花关结束后的饭席上,得知烈刀门明晨一早就要离开的消息,凌浪涯等人苦于明天要参加祭典,只能在今夜行事趁早把孩童救出来。

    在凌浪涯的建议下,众人谋划好所有事情后,也通知来援助的人手。此后,众人便歇息了一会养精蓄锐,直到夜深人静才奔向了凤起码头。

    由于凤起码头乃是朝廷所建造的大型渡口码头,并且有着铁栅栏包围着,不像江渡小镇一样可以随意出入。当时众人讨论之时,本不想带太多人手来此,以免引起像昨夜河鱼帮一样的事端。

    但是,根据马敦派去烈刀门打探消息的弟子回报,烈刀门在今日召集调动了大批的弟子回到门中。众人猜测,这显然都是为了今夜之事而行,只是不知道

    无奈之下,马敦和水月仙也只好召集门中弟子以防万一。更何况,昨夜两门都死伤了不少的弟子,听得有机会可以给兄弟们报仇,倒是蠢蠢欲动多于生死恐惧。

    不过,如今这些弟子并没有拥进来凤起码头,而是在附近躲藏起来,如果烈刀门的弟子不出现,他们也不会轻易涉足这个地方。而且,和上次一样,皆是由实力较强的凌浪涯四人先去探知。

    此外,展候还借助自己的职责便利,拿到了凤起码头的布局分布图,能够得知整个码头的分布情况,但里面每艘船只每个仓库所藏有何物,依旧需要他们去探查。

    四人商量之后,便由胡虚和纪天先去探查仓库,看是否有线索,而凌浪涯和展候则是到航舶司探查一下,看能否找到巡守的官员,追问一下明天有哪些船只可以放行。

    只要能够找到公文,查找出是那些船只,那样就可以守株待兔了。不过,他们也知晓烈刀门一定会做好防御甚至是另有他法,但目前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法去做了。

    毕竟,错落堆积的仓库,数千艘船只,哪里能够一夜就查探得完。

    他们相信,烈刀门要出船,肯定没办法再次把那些孩童转移走,只能先藏在码头的某个地方。

    近在咫尺,就要触摸到真相了。

    凌浪涯和展候把无人的航舶司翻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明天早晨船只出行的相关公文。

    两人看着只余残火灰烬的小火炉,不禁陷入了沉思。

    沉默片刻,展候道:“航舶司是不可能没有人值守的,我想他们可能呗烈刀门的人抓走也不一定。不如你先去和胡兄弟他们汇合,我出去把自己的弟兄叫上在外等候,就等你们发现后给出信号,我就有了理由进来了。否则,没有抓捕文书,我们也不敢夜闯码头。”

    凌浪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和胡大哥他们汇合,你也小心些。”

    展候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在都城可没人真的敢杀我。”

    言罢,两人便分头行动,展候翻出了铁栅栏去和五百当兵的衙差集合。那些衙差此刻就蹲守在不远处,不过由于其身份的不一样,所以并没有选择和燃盾门等弟子站在一起。

    凌浪涯知晓身后有三帮人马在给自己做后盾,更加没有那么担心,见得展候离开之后,他也离开了航舶司。

    在小心翼翼地往仓库群寻找胡虚和纪天的路上,凌浪涯想到那消失的几名值守官员,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疑惑。莫非这一回又给烈刀门快了一步,以至于现在自己等人又陷入了被动。

    不过,只要能把要出航的船只找出来,或者直接在码头上找到被藏起来的孩童,那么事情就会被解决了吧。

    正当凌浪涯穿过官道后,来到了两个仓库间的狭缝小道上,匍伏着要往深处仓库群中去时,忽而身后一道劲风起,一股灼热感从身后传来。

    凌浪涯心有所感,连忙就地翻滚一圈,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身后偷袭之人一击不中,并没有继续追击,只是颇有玩味地站在了他的身前。

    凌浪涯看到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脸容,低声喝道:“杨云天。”

    杨云天道:“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已经在此久候多时了。”

    凌浪涯知道杨云天的实力和自己不相伯仲,但并不觉得他一人就能拦下自己,道:“就凭你?”

    “可别忘了我。”一个手持火红樱枪的女子,蓦然出现在凌浪涯身后。

    与此同时,在仓库顶部上,左右冒出了十多个烈刀门和热枪门的弟子。

    前有烈刀门少主拦截,后有热枪门少主阻挡,上有长刀长枪阻挡,居狭缝上的凌浪涯无路可逃。

    狭窄小道,狭路相逢。

    ——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狭路相逢

    看着眼前的猎物无处可逃,猎人的心中终于有了一些欢喜。

    杨云天之所以在此出手拦截,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有利地形。

    经过数次交手,杨云天知晓凌浪涯的身法诡异快速,如果给他一个开阔的空间,自己不一定有把握能赢,唯有把他引到一个狭窄区域,限制他的身法才有机会胜利。

    眼前的这些仓库箱子皆由实木打造,皆是长约四丈,高宽各一丈有余,厚约一尺,且两侧各成一门可开,里面藏有各种类型的货物。

    如今在凌浪涯所在的缝隙小道中,恰好能容两人并行,两侧皆是仓库箱子的实木墙壁。此刻,前后有两名少主手持兵刃把守着,其顶部还有两个门派的弟子防守着。

    四丈之长,一丈之高,并肩之宽。

    任你身法如何诡异,也逃不出这个牢笼吧。

    凌浪涯仔细地打量着四周,寻找着逃跑出去的机会。他也知晓这样的位置不适合自己战斗,唯有逃到开阔的地方才有机会。不过,他心想胡虚和纪天如果听到这边的战斗声响,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仿佛是猜到了凌浪涯的想法,杨云天抽出手中长刀,摇头笑道:“你不会以为那两个先来到这里的两个帮手,还会来救你吧。他们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就别奢想了。”

    凌浪涯心中一惊,莫非两人出了何事。可是他明白,如果现在不尽快逃出去,如果来人越来越多,他就没办法逃出去了。

    心中思索已定,凌浪涯不再犹豫,率先发动攻击。

    凌浪涯没有向杨云天冲去,反而转身跑向了那名持枪的女子。

    热枪门少主朱秀儿,双手平持火红樱枪,见凌浪涯向自己跑来,蓦然想起那夜在烈刀门被他一招夺取兵刃,不禁感到愈发愤怒生气,大怒道:“竟然跑来我这,是觉得老娘好欺负吧!”

    凌浪涯没有说话,径直地往朱秀儿奔去。

    不过一两丈距离,转瞬即到。

    朱秀儿长枪前伸,径直地插向凌浪涯,枪尖火焰萦绕。

    凌浪涯急速跑了几步,见得枪尖距离自己不过数寸时,双手向两侧平伸,撑住了仓库木墙,双脚同时用力一撑,游墙一般往上爬了上去,而那枪尖恰好从他脚下掠过。

    站在仓库顶部的两门弟子见状,以为凌浪涯要爬上来逃跑,纷纷伸出长刀砍下去,举起长枪刺下去,挡住了凌浪涯想要向上的道路。而朱秀儿见一击不中,立刻把枪往上一挑。

    上下夹击,刀芒枪尖。

    凌浪涯早已预到他们会阻拦,在躲过了朱秀儿的长枪之后,立刻低头矮身,左手左脚一松,继而借力扭腰转身,双手同时攀爬在同一个仓库箱子的一侧,最后收腹贴身,犹如蜘蛛附着在墙上。

    贴墙而立,刀芒距离头顶只有几分,而朱秀儿的长枪恰好从后背掠过,让凌浪涯感受到一股灼热之感。

    正当凌浪涯躲过两击之时,一道锋利刀芒贴着木墙而来。

    杨云天终于动手了,提刀飞奔过来就要和朱秀儿形成合击之势。

    此刻的凌浪涯已经没有空间去躲避,只好双手用力一撑,后背弓起,身体往后一倒,主动撞到了朱秀儿的长枪杆上。

    这一个主动后退,躲开了杨云天的刀芒,却撞上了樱枪枪杆。

    朱秀儿心中大喜,双手用力一挥,就要把凌浪涯拍在墙上。

    凌浪涯只感到后背火辣辣的赤疼,体内玄气忍不住一动,紫火随之而出抵消着朱秀儿的长枪攻击。他借助朱秀儿挥枪反弹之力,身在空中的身体一缩,立刻往下矮身下坠。

    恰在此时,杨云天的长刀已经递至,几乎就要触及到凌浪涯的腰部。

    然而凌浪涯的一个坠地,那两人收势不及,反而是撞到了一起。

    樱枪砸在刀背上,刀背砸在木墙上,火光四起。

    哪怕是厚达一尺的实木,在两人如此一砸之下,也裂开了蛛网般的裂缝。

    朱秀儿狠狠地瞪了杨云天一眼,嫌弃他误了自己的好事,而杨云天没有心情和她计较,只是喊道:“脚下!”

    正在朱秀儿回过神来之时,早已蹲下的凌浪涯一个扫堂腿,直接扫在了她的右腿之上。

    朱秀儿一个站立不稳,往前扑倒上去,恰好迎面而来的是杨云天。

    杨云天心中有气,这朱秀儿以为两人合击就一定会抓住凌浪涯,就显得过分大意,此刻竟然被凌浪涯简单一招撂倒。然而生气归生气,见到她扑来,杨云天一挥上刀,本来架在枪尖上的刀刃反弹用力,形成一股反弹之力而止住了前扑之势。

    此时由于朱秀儿的前扑,凌浪涯已经弯腰侧身绕过了她,把两人甩在了身后,就要往缝隙通道跑出去。

    两人皆在同一边,前面已经无人可挡。

    杨云天大喊一声:“拦住他!”

    仓库顶部立刻跳下三名烈刀门弟子,直接落在了凌浪涯的身前,不求杀敌只求阻挡他片刻。

    如此狭窄的地方,没有兵器的凌浪涯一时也解决不了三名普通弟子。而就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杨云天已经直接跃上仓库顶部,沿着他的方向追来,再越过他之后,又跳下来站在三名弟子前,挡住了凌浪涯的去路。

    好不容易把两人甩在身后的一击,本以为可以逃出去又化作了泡影。

    凌浪涯只能无奈叹息一声,面对前方四人,返身又往朱秀儿的方向跑去。

    朱秀儿愈发大怒,火红樱枪再也没有丝毫停顿,劈头盖脸地向凌浪涯砸来。

    凌浪涯连忙侧身躲过,在她将要横扫之时,又蹲下矮身多了过去。

    带着迅猛力道的一枪砸在木墙之上,蛛网裂痕愈发大了。

    凌浪涯察觉到身后木墙的摇晃,电光火石间,心中顿时有了一计。

    他不待朱秀儿反应过来,一伸出手抓住了樱枪干身,又骤然站了起来,左手奋力一扭,使得枪尖对准了木墙。

    他面向木墙,右手紫火成拳,一拳狠狠地砸了枪杆之上。

    枪杆顺势一弯,枪尖点在了蛛网中心处,而他肩膀发力,再度撞向了木墙。

    再也无法第三次承受攻击的木墙蛛网密布,枪尖以点破面,肩膀再加一道攻击,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木墙顿时破开一个人的窟窿,凌浪涯一个闪身,直接就穿过木墙,进入了仓库之中。

    杨云天的长刀终究慢了一步,再度砍在了朱秀儿的枪刃之上,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两次坏事的人,只得怒喝道:“给我包围起这个仓库。”

    上百名烈刀门弟子闻声而动,从四处阴暗角落处出现,紧紧包围住这个仓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刚从狭路逃生,又陷困兽牢笼。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酒中火海

    一个破烂的仓库木箱,被上百人包围着,却没有人敢进去。

    自从有人进了仓库后,就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烈刀门少主杨云天站在被人撞破的木墙洞口之外,沉默不语。

    他没有想到,凌浪涯竟然会借助他和朱秀儿的攻击之力,再加上其自身的力量,三人合力把这厚墙砸了一个打洞。

    虽然按照平时来说,只要给予他们这些修行者一定的空间施展玄气和力道,也能破开这宽厚的木墙。但凌浪涯能够在这样狭小之地,无处运力之时迅速地破开这面墙壁,其急智也不由得让杨云天暗自钦佩。

    杨云天只是让人包围住了仓库,并没有急着让人攻进去,因为他并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倘若是一些危险的货物,很容易就产生范围性的伤害,那么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弟子白白进去送死。而且,如今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连顶部都沾满弟子的仓库,躲在里面的凌浪涯根本就无处可逃。

    就算他要逃出来,那也得破开木墙或者破门,而这个动作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应,届时所有弟子集中在动静出,而凌浪涯出来也不过是受死罢了。

    至于重新从破洞里出来,那更加是死路一条了。

    杨云天的长刀和朱秀儿的樱枪,正在洞口等着他。

    不过,杨云天也不敢靠得太近,免得躲在仓库内黑暗中的凌浪涯趁机偷袭,这个小子的诡异身法他可是领教过的。

    一时之间,双方竟然僵持不下。

    朱秀儿想到方才被凌浪涯戏弄了两回,心中的愤怒久久不能平息。曾几何时,她可是能够一枪刺伤凌浪涯之人,如今几次三番栽在他的手中,怎能不让这个好勇斗狠的少主生气。

    朱秀儿等了片刻,见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便叫道:“还等什么,快攻进去,或者一把火把这个破箱子烧了。”

    杨云天虽然在乎她的实力,甚至想办法把她拉进来祭典之中,就是为了帮助自己。如今见她几回如此冲动,导致于到手的猎物又跑了,此刻再也忍受不了她的冒进,喝道:“火烧仓库?还是火烧码头?我想是你的脑子被烧坏了吧。哪次不是因为你冲动,害得我们功亏一篑。”

    朱秀儿秀眉一瞪,怒道:“嫌弃我冲动,你倒是别让我掺合。既然让我掺合了,你就别管我怎么做。”

    杨云天不想再和她纠缠,冷冷道:“如果你听我的,就不会几次让这个小子逃跑。现在我不想和你吵这些,等抓住了这个小子,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朱秀儿刚想反驳,骤然又停了下来,皆因杨云天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杨云天低声道:“如果你想和小说家少主胡实在一起,想攀上这样一个梧桐高枝的话,就得听我的。”

    朱秀儿沉默下来,秀美紧蹙,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杨云天见抓住了她的软肋,也就不再管他,而是看着那幽深的洞口。

    他站在洞外,朗声道:“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可是,你躲得越久,你的那两个兄弟死得越快。”

    仓库内黑暗一片,没有声响。

    杨云天见之,再恐吓道:“你可知我二人在此,那又是谁拦截你那两个兄弟呢?想来你也猜到了吧。没错,就是几位长老在找他们算账。你觉得以他们二人,能在我门长老中逃生吗?想当初,你们可是四个打一个,也是打不过的。”

    仓库内没有声响,依旧黑暗。

    杨云天笑道:“原来你不过是贪生怕死、卖友求生之徒。”

    仓库内有了声音,细小轻微。

    杨云天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忍不住俯身贴在破洞不远处的木墙上,凝神倾听片刻,低声对身边的弟子道:“这小子肯定在里面搞鬼,准备破开两头的门冲进去。”

    那名弟子领命而去,当即安排人手进行布置。

    左右两侧的弟子依旧守着不动,手持刀枪包围住了仓库,而顶部数十名弟子直接站在上面,黑压压地成了一片。至于仓库两头的木门出,已经空出了一片区域,留给需要破门的弟子施展。

    木门并没有木墙宽厚,只需要把门上的锁砸开,或者是直接用蛮力撞毁即可以闯入。

    左右两门,各有五个身材高大强壮的大汉,做好了撞门的准备。

    杨云天拉着朱秀儿挪开了一段距离,跳到隔壁不远处的一个仓库顶部,继而伸手一挥,下令破门。

    左右各五名大汉,同时侧身沉肩,以宽厚的肩膀向木板撞去。

    只感到两侧一阵强烈震动,木门摇晃了一下,出现了一丝松动痕迹。

    就在此时,众人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共十名大汉见一撞无果,便倒退了一丈,重新发起了冲锋。

    连续五次的撞击,仓库木门终于承受不住,应声碎裂而开。

    门已破,众人刚想冲进去时,发现门外堆满了半人高的酒坛,而破门之时也撞破了一些最外层的酒坛。

    一时之间,酒香四溢,飘散开来。

    朱秀儿撇撇嘴,道:“原来是个破酒坛箱子。”

    杨云天闻到那股酒香,猛然大喊道:“撤退!”

    言罢,他已顾不得旁人,连续几个起落,远远地离开了那个仓库。

    可是,已经迟了。

    当是时,左右破门处涌入数十名弟子。

    恰在此刻,酒坛忽而全部破碎,酒液蔓延满地,浸泡到了每个人脚上。

    一缕细小的紫火,落在了酒液之上。

    火随酒液旺,细火骤然盛。

    刹那之间,整个仓库箱成了一片火海。

    酒中火海,酒香四溢,火焰熊熊。

    众多站在顶部的弟子,大惊失色看着脚下一片火海,而同门顷刻间成了一个个火人。

    虽然他们的玄气为火之玄气,可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这样骤然而来的烈火焚烧。

    痛喊嘶喊声,就地打滚声,号啕大哭声,响彻黑夜。

    甚至连仓库的木墙因为漫上了酒液,也开始从底部燃烧起来,只要再过一会,站在顶部的弟子也将无处可逃。

    此时众人已经无暇顾及敌人在何方,纷纷四散开来远离火海逃命。

    正当诸多站在顶部弟子想要跳下去之时,忽而感受到脚下一股强烈的震荡。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仓库顶部裂开了巨大纹痕。

    只听一声巨响,只见一人冲破了仓库木箱的顶部,直接掀翻了众多的弟子。

    凌浪涯立于火海之中,木箱之上,目光四扫,最后落在了杨云天身上。

    恰在此时,只见远处飞速奔来两道人影,落在了杨云天身旁。

    凌浪涯认得那两人,赫然便是烈刀门的二长老和三长老。

    三长老的手中,倒提着一个人。

    那人身体肥胖,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谁来救你

    刚逃出生天,又遇强敌手。

    凌浪涯站在仓库顶部的火海之中,看着突然而至的烈刀门二长老和三长老,再看到其中一人手中提着的那个伤者,想起方才杨云天说的话,莫非胡虚和纪天已经陷在他们手中了,而那伤者正是其中一人?

    不过,当他凝神细看时,却发现那人身穿朝廷官服,体型肥胖,并非是两人。凌浪涯暗自松了一口,大概是两人从这两位长老手中逃出来了,只是如今身在何处却知道而已。想来那个伤者就是航舶司的官员吧,他们当时并不在航舶司内,如今看来就是被烈刀门的抓住了。

    不过,如今凌浪涯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虽然那些普通弟子已经被酒中火焰缠住,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方才,他急中生智,借助三人的合力破开仓库木箱,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堆满了藏酒的酒坛。思索片刻,心中忽而想起酒可以助火势,便把酒坛往两侧的门口移动,既是挡住了敌人的闯进来,也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时间。

    在点燃酒坛挡住了敌人之后,他没有从门口进去,而是蓄力运劲,一举奋力冲破了仓库顶部,终于逃了出来。

    如今面对两位长老加两个少主的阵容,凌浪涯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他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可能地支持多一会,而燃盾门和灼剑门可以听到这边的动静,继而尽快地赶过来帮忙。

    他自己却不想去寻找胡虚和纪天,除了不知晓他们如今在何处,也不想把强大敌人引到他们,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

    正当凌浪涯心思急转之时,三长老随手把生死不知的那名航舶司官员丢在了杨云天脚下,随后和二长老看着火海中的地方。

    杨云天见他们到此,也不太担心凌浪涯能逃得掉,问道:“两位长老,这人莫非也是航舶司官员,那另外两个小子呢,你们抓住了他们没有?”

    二长老冷哼一声,道:“那两个小子太狡猾,借助地利逃了出去,不过也是垂死挣扎罢了,大长老已经亲自去追他们了。我俩过来,是想找这个小子报仇,毕竟老四的命是他夺走的。至于这个官员,我们路上恰好发现他躲在角落里,顺手擒住罢了。”

    杨云天一听大长老亲自出手,就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毕竟大长老的实力,可是仅次于门主,而且又是出自小说家,更不用担心两个小子可以逃跑了。至于等会开船闸,再把这个官员弄醒,实在不行就从他口中套出开船闸的方法也行。

    想到这里,杨云天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终于觉得可以稳操胜券了,忍不住朗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想,那两个小子身在何方?你是不是在想,为何燃盾门和灼剑门还没来?你是不是在想,展捕头为何还不出现?”

    凌浪涯心中大惊,正因他见杨云天等人不动,自己也没有急着逃开,而是暗自在思索逃生的线路。

    杨云天仿佛看到凌浪涯吃惊的神色,道:“他们来不了的,你也就别奢望了,束手就擒吧。”

    凌浪涯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诡计,想来也是像以前那样做好了准备,不过他自信这次自己所谋划的比他更加深远,而且所准备的也更为充足,几乎调动了所有能够用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相信那些人最后一定会来到这里的。

    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活下去,等他们来。

    正在此时,火海已经逐渐蔓延到了整个仓库箱子,趋向到凌浪涯脚边。

    那些被火焰缠绕上的弟子,此刻要不依旧在地上打滚扑火,要不已经化作了焦尸,要不还在还在嚎啕大哭。甚至有的急于逃生,奋不顾身地往码头尽头的碧珍江跑去,想要以江水灭火。

    可是火是从脚处燃烧而起,他们尚未跑到江边,已经疼痛得倒在了地上。

    远远看去,数十具焦尸的姿势各异,倒在了去往碧珍江的路上,形成了诡异的尸体线图。

    凌浪涯立于火海之中,耳边是痛苦嚎啕声,脚下是伤痕累累尸体,而他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他心存内疚,而是江湖本就如此。

    生死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凌浪涯低垂双手,指尖紫火萦绕。

    酒中的火焰仿佛受到了一股吸引之力,以丝丝缕缕的姿态缠绕上他的指尖,与紫火交织融入,成为他体内玄气的补充。

    上一次,凌浪涯在烈刀门地牢中,是被动接受外来的火焰之气。他当时无法控制玄气的吞噬,只能任凭他们肆虐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他在火海之中,是有意识地汲取这些外来之物,将其控制在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内。

    从被动汲取到主动吞噬,凌浪涯在多次的交战中,逐渐掌握了这种临时增加自己实力的办法。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办法是有后遗症的,但在生死面前,这些后遗症已经不值一提了。

    丝缕火焰不断入体,凌浪涯体内的玄气迅速增加,双手紫火逐渐大盛。

    杨云天看着火焰没有摧毁凌浪涯,终于察觉到他的变化,蓦然想起当时地牢之事,忙道:“两位长老,这小子在汲取外来的玄气,实力会大增,快打断他!”

    两位长老虽然不知为何他会吞噬玄气,但在他手上栽倒过一次,也不敢再过分托大,纷纷双手一指,两团拳大火焰光团直奔凌浪涯。

    凌浪涯见之,双眸变得通红,猛然双手已收,疯狂吞噬酒中火焰,其双臂已成炽热之势。

    火焰光团飞于半空,凌浪涯右脚一顿踏破残箱,身体凌空飞起,主动扑向两道火团。

    火焰光团与紫火气团猛然相撞,于半空炸裂出灼目光芒。

    然而,哪怕凌浪涯汲取了众多火焰玄气,依旧无法抵抗高出其一个境界的烈刀门长老联手一击。

    灼热气息扩散开来,火焰光团逐渐熄灭。

    凌浪涯受到火焰光团冲撞,整个人倒飞出去,撞飞了残破的仓木木箱,直接撞到另一个木箱墙壁方止住身形。

    凌浪涯艰难地站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压制住体内躁动的气息,通红眼神狠狠地盯着杨云天。

    既然逃不了,那就战吧。

    杨云天感受到凌浪涯颓靡下去的气息,朗声大笑道:“每次都被你小子侥幸逃脱,如今这些人都被我门挡住。该死的小子,我看今天,谁还能救你!”

    正当杨云天得意之时,远处传来一句朗声大喝:

    “我能!”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凌空跃下,站在了凌浪涯身旁。

    那人嘴角血未干,右肩伤口裂,左腿血淋漓。

    其双手黑白丝线缠绕,盘旋飞舞萦绕于身。

    他和凌浪涯并肩,未曾后退半步。

    ——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死不了的

    紫火绕双手,丝线缠双臂。

    凌浪涯看着从天而降般的纪天,看着他伸手肩腿上的伤口,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和嘴角嫣红的鲜血,心中蓦然感受到一丝心疼。

    一直以来,其实凌浪涯知道,自己对纪天的重视,并没有比重视胡虚更多一些。

    凌浪涯和胡虚相识的时间更长,其也是初入江湖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两人经历过生死,做过小二,喝过烈酒,杀过异兽,闯过溶洞,玩过风月,知晓彼此的秘密,所以总给人一种形影不离的感觉。

    后来在祭典上,遇见了这个边远州府的外地少年,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一起闯过江渡小镇,闹过烈刀门,血战于河鱼帮,彼此间的情谊也是逐渐深厚。

    不知为何,最近的这段时日,凌浪涯总是感觉胡虚会刻意地站在自己的身后,以前两人一起时,胡虚总会和自己斗嘴吵闹,一刻也不会停息。而如今,胡虚却是经常沉默,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吵闹。

    胡虚选择了沉默,却毫无保留地支持自己的各种决策。

    他选择隐藏在自己身后,似乎刻意隐藏了锋芒。

    凌浪涯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做,但知道一定会有原因。

    正当此时,当纪天受伤,依旧选择和他并肩战斗之时,凌浪涯忽而明白。

    也许,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吧。

    不过,和凌浪涯站在一起的纪天并没有想这么多。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第一次,你选择站在我身前,守护着我。

    这一次,我选择站在你身旁,并肩而战。

    看到纪天嘴角的鲜血落在了衣裳之上,凌浪涯不禁问道:“还好不?为何受伤了?胡大哥人呢?”

    纪天忽而转向他,嘴角上扬微笑,其笑容让凌浪涯有几分熟悉。

    纪天摇摇头,轻笑道:“我和他去查探之时,被烈刀门弟子发现,最后被大长老缠住,从他口中得知你被围攻。胡大哥让我来救你,而他拖住了大长老。身上的小伤,不过是逃出来时被疯狗咬了几口,不算大事。”

    纪天说的云淡风轻,凌浪涯感到是血雨腥风。

    能够从一个远高自己境界的修行者中逃出来,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否则也不会至于弄得身上皆是伤处。

    哪怕凌浪涯汲取了外来的玄气,也不过堪堪抵住两名长老的随意一击。

    凌浪涯何尝不知他们的想法,不过是担心自身的安危,所以才让一个人过来相助自己罢了,可是想到烈刀门长老追杀胡虚,自己心中也是着急万分。

    凌浪涯急问道:“胡大哥在何处?”

    纪天道:“他把大长老引到了碧珍江的船上,那里船只密布,比这些仓库堆积的地方更容易隐藏身形,而我是借机逃出来的。”

    凌浪涯道:“我们杀出去,回去救他。”

    纪天知道此行凶险,但毫不犹豫点头道:“好。”

    凌浪涯不知道为何燃盾门和灼剑门还没出现在此,想来也是被烈刀门的人拦住了。所以如今只能像以往一样,依靠自己的能力了。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之时,杨云天等人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他们不明白纪天可以从那名实力恐怖的大长老手中逃出来,但看到他伸手的伤口,知晓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不过,己方这边有两名长老和两名少主,还加上闻声赶来援助的其他弟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还有失手的理由。

    倒是朱秀儿,方才从火海中逃出来之后,还不满杨云天逃脱时不拉着她一起,如今看到凌浪涯挡住了两个长老,心中震撼凌浪涯的实力,相比于前段时日强了许多。

    杨云天震惊未消,但也想着速战速决,以免再生祸端,便道:“两位长老,麻烦协助云天擒拿敌人。”

    二长老和三长老看着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愤怒他们让自己丢了长辈的颜面,便点头应许。

    两名长老终于认真起来,随手从身旁赶来的弟子手中躲过两把长刀,几个起落越过数个仓库顶部,直奔凌浪涯和纪天。

    凌浪涯从刚才的一击知晓彼此的巨大差距,知晓此刻不是应战之时,和纪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左侧逃去。

    三长老凌空未落,手中长刀一划,一道火焰刀芒掠过两人刚藏身的仓库,直接杀入仓库内又破木墙而出。

    一个诚意界高手的顺手一击,比方才三名致知界高手的合力一击更胜数倍。

    凌浪涯和纪天躲开那些破碎的仓库木料,也躲开里面藏着的各种货物。

    幸好这个仓库货物全都是面粉,被三长老一击之后,面粉袋子纷纷破落,里面的面粉飞扬起来,犹如漫天雪花。

    借着面粉遮挡视线的瞬间,凌浪涯脚下一闪,就要再度躲开时,却发现纪天还在原地不动。他回头一见纪天摸着左腿,咬紧牙关忍住疼痛,显然是方才受伤之后腿脚不便。

    此时二长老已经追上来,手中长刀虽然没有三长老凌空跃起一击威猛,但其隐含的杀意却丝毫不少。

    间不容发之际,凌浪涯迅速返回,右手一把拉住纪天,把他的左手搭在自己后脖之上,低声道:“走!”

    他汲取了外部的酒中玄气,体内玄气正处于旺盛之时,此时毫不犹豫奋力动用纵横玄气,想要以快速诡异的身法躲避这一击。

    恰在此时,二长老一刀劈下,凌浪涯搀扶着纪天奋力一冲,瞬间前移。

    长刀砍在两人落脚处,地面出现一个半丈宽的大坑。

    二长老一击不中,紧随其后提刀而上,而三长老已然从空中落下,也是直奔二人。

    纪天没想到自己来救他,如今却成了他的负累,心中对自己非常不满,强忍疼痛道:“放下我,我可以的。”

    凌浪涯笑道:“我的身法快,先逃远一些避开锋芒再说。放心,有我在,死不了的。”

    纪天转过头来,忽而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感觉到言笑间不用质疑的语气。

    这句话,何曾熟悉。

    正当出声之时,凌浪涯伸出左手,拦腰抱住了纪天,两人一跃而起,落在了仓库顶部,继而又消失在其后。

    身后又是两名长老恰好落地的一击,直接破碎了又一个仓库木箱。

    两人心中也是颇敢惊讶,只觉得眼前这小子境界仅是致知界,但其身法之快,竟然丝毫不逊色诚意界修行者。

    一击又不中,两位长老右手提刀继续追击,而左手随之发出一道火焰光团,直追凌浪涯身后,想要以此阻挡他的去路。

    正当凌浪涯要再度借助身份逃脱之时,身前蓦然出现两道寒光。

    一把烈焰长刀,一把火红樱枪,迎面而来。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并肩浴血

    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复以验来;反以知古,复以知今;反以知彼,复以知此。

    ——胡不说?《百家宗谱·三教九流·纵横家》

    ………………………………………………………………

    后有两名境界高于自己的火团攻击,其灼热之感已贴后背;

    前有两名修行和自己相同的攻击,其刀芒枪尖已尽在眉间。

    杨云天并没有什么江湖厮杀道义,选择与人单挑战斗,见到两名长老数击不中之后,担心凌浪涯又会仗着诡异身法逃脱,便一把扯上还在发愣的朱秀儿,想要围攻堵截。

    杨云天和朱秀儿猜测出凌浪涯的逃跑路线,趁着他被两名长老追击的时候,左右闪避以至于身法变慢的瞬间,迅速赶到他们的身前,发出了猛烈的一击。

    与此同时,四周赶过来的两个门派的弟子,也在不断绕过各种的仓库木箱,逐渐对两人形成了包围圈,想要压缩两人的逃跑空间。

    凌浪涯眼观左右,见得已有弟子逐渐包围而来,倘若往两边逃跑,最后只会陷入弟子的包围圈,到时候想要脱身就更困难了。

    他不顾身后飞来的灼热火团,眼中盯着迎面而来的刀枪,就要冒着受伤的危险,硬闯两人的攻击。

    正当此时,黑白丝线飞舞起来。

    白丝自纪天的左手出,沿着凌浪涯的后背而下,缠绕上他的腰间。

    黑丝自纪天的右手起,于他的身后铺散开来,形成一道黑色屏障。

    在此瞬间,凌浪涯只觉得体内玄气猛然翻涌奔腾不息,其玄气运转急速,以至于他感觉自身玄气都有再度暴涨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他主动承受酒中火焰之时的剧烈疼痛,反而自腰间起传递出一股温润的力量,在不断安抚自己体内躁动玄气之时,更是让自己的玄气运转速度加快。

    他知道自己的玄气已经饱满,而骤然加快运转速度会让自己的攻击更为猛烈。

    电光火石之间,凌浪涯迅捷伸出左手,整个手臂紫火缠绕而起。

    他一把抓住率先来到的火红樱枪,继而有力一扭,枪身猛然弯曲成半圆,恰好挡住了那把烈焰长刀。

    他的迅捷出手,其力道强劲,速度之快,以至于两个敌人都换招不及。

    凌浪涯以敌人之枪,挡另一个敌人之刀,本来以为自己也会受到身后两名长老的一击。

    然而,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只有凌浪涯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景象。

    一大片黑线盘旋团舞,于凌浪涯和纪天的身后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形,竭力挡住了身后迅捷而来的火团。

    那一道屏障不过是黑线堆积,只有半寸厚度,却坚韧地挡住了攻击。

    当火团触碰到黑线之时,其前进速度骤然缓慢起来,犹如陷入了泥沼一般。

    纪天以白丝给凌浪涯的攻击加速,以黑线延缓火团到来的时间。

    分心两种,耗尽玄气,纪天喉咙一热,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苍白的脸色几无人色。

    凌浪涯没有感受到身后的攻击,却感受到了纪天再度强忍吐血的行动。

    凌浪涯大喝一声,手中握住的枪杆奋力一扯,紫火玄气蔓延到整个枪身,而他再往上一提,挡住了杨云天下落长刀的强烈压制。

    紫火蔓延而上,受过紫火之亏的朱秀儿担心体内玄气会被其吞噬,只好双手一松,舍弃兵器的同时还向后退了两步。

    凌浪涯再次一招夺过朱秀儿的樱枪,毫不犹豫地一抡枪身,直往杨云天腰间扫去。

    杨云天一刀被阻挡,又有樱枪至,不敢再冒进,只好抽刀离身,同样后退了数步。

    两人一退,顿时露出了一丝缝隙。

    凌浪涯脚步不停,身法一动,便从两人中间穿过,瞬间远离数丈。

    与此同时,纪天手中的白丝依旧缠绕着凌浪涯的腰部,而黑线则全部飘散开来,再也挡不住火团的攻击。

    杨云天和朱秀儿本想返身追击,不料两个火团再度冲过,让两人不得不避让开来,而此时两位长老也来到了他们身旁。

    两位长老看着两位少主竟然挡不住他们的一击,还让他们逃脱开来,心中也是非常不满,只是有碍于两人的身份,只得冷哼一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意。

    朱秀儿气得几乎吐血,连续两回被凌浪涯一招夺走兵器,简直就是她这么多年来的奇耻大辱,才没有丝毫心情估计不是自家长老的脸色。杨云天脸色阴沉地看着凌浪涯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没有看到两位长老的表情,阴沉地道:“追!”

    杨云天率先而去,朱秀儿抢了弟子的一支长枪也紧随其后,两名长老见状,也只好随之跟上。

    但是,在数人犹豫的片刻,已经被毫不吝啬玄气的凌浪涯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方才纪天一辅助一抵挡,体内玄气处于空虚状态,再加上身上有伤,已经无法支持得太久,就当他想让凌浪涯放下自己先逃时,凌浪涯却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拿开,继而不得他答复,直接半蹲在身前,直接把纪天背了起来。

    凌浪涯感觉到纪天的虚弱,如果搀扶着他同行只会拖慢了脚步,所以就干脆把他背起来,不断地在仓库群落间起落,向着江边跑去。

    只要逃到了江边,面对汹涌的碧珍江,向来忌水的烈刀门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包围住自己了。

    纪天伏在凌浪涯的宽厚的背上,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

    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上,不知何时有了一丝红润。

    不知是气血上涌,还是蓦然娇羞。

    此刻,看到凌浪涯一路逃脱的路线,杨云天等人在追逐之时,已经不断让人包围上去。

    凌浪涯在仓库箱子中跳来跳去,左冲右突,不与诸多弟子纠缠,只是不断地躲避。幸好其如今玄气尚是充足,其身法又有纪天的白丝相助,相比往常更快更诡异一些。

    一逃多人追,无奈追不上。

    一路奔走,凌浪涯已经逃脱到了江边码头尽头处,然而敌人终究还是包围追了上来,他忽而放下纪天,举起从朱秀儿手中夺来的樱枪,奋力朝着最近的杨云天扔去。

    樱枪金道十足,破风而来,令得杨云天不敢硬接,只好侧身躲过。

    在此瞬间,凌浪涯再度背起纪天,不管身旁袭来的长刀,凌空一跃飞向了一叶小舟。上船之后,凌浪涯没有任何停留,借助船只的阻挡和船帆的阻挡,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可是杨云天心有不甘,下令让众多弟子上船仔细搜查,并言道只要发现就有重赏。

    船只随着人的落下而摇晃,人影躲在了船上而不再出现。

    正当凌浪涯低头弯腰,穿过一个船仓之时,脚下忽而传来一道声响。

    “嘿,兄弟,我在这里。”

    ——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缓一口气

    一声轻轻的呼唤,从脚下的木板处传来。

    如果不是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旁人也只以为是听错罢了,根本不在意。

    然而,凌浪涯听到这句话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本来紧绷的心神骤然轻松下来。

    幸好,他没事。

    凌浪涯察觉到自己所在的是一艘两层高的楼船,其桅杆高耸,船帆宽广,暂时可挡住自己身影,而四周皆是林立的船只,簇拥着其的同时也成为了他们遮挡身形的最好屏障。

    凌浪涯打量一下四周,发现那些弟子由于忌惮水性,前进搜查的速度并不快,如今还没有来到这里。而他和纪天走进了船舱之中,正好听到了这一声呼唤。

    凌浪涯知晓此刻暂时安全,便把纪天轻轻地放下来,将其安置在一旁,而他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纪天靠着舱壁艰难地站着,暗自调息着体内的玄气,可是他又不放心凌浪涯一人去查看,便又爬起来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发现那声音是从船舱底部的木板下传来,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了一扇镶嵌于地板上的小木门。

    两人对视一眼,掀开那扇小门,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船舱底部,一人依靠在其内,胸口满是鲜血。

    胡虚伸手无力地半靠在其内,见到果然是凌浪涯和纪天出现,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三人于此重聚,虽然彼此身上皆有伤痕,但皆无性命之忧,不禁皆是相视大笑。

    凌浪涯看着胡虚胸口上的伤口,想起他刚才的叫喊,问道:“隔着木板,你怎么知道是我们二人,万一是旁人,你岂不是死定了。”

    胡虚摇头,笑道:“你的脚步声我听了无数遍了,怎么可能会认错,除非你这小子会飞,也许我才会认不出来。”

    果然还是那个无论面对何困境,依旧是一笑置之的说书人。

    此时,纪天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调息自己的状态。方才的连续战斗,他都没有好好缓过一口气,如今难得有空隙歇会,好歹得让自己的气息更顺畅一些。

    凌浪涯坐在两人的中间,此时受伤最轻的就是他了,除了消耗一些玄气几乎没有任何受伤,而胡虚和纪天由于是在烈刀门长老的攻击下,此时已经是受伤不浅。

    凌浪涯看着自己重视的人身上的伤口,沉默片刻,低声但毋庸置疑地道:“放心,这些伤,我以后会让他们奉还回来的。”

    胡虚看着他紧抿着双唇的表情,道:“先缓一会,缓一口气,来日方长嘛。”

    凌浪涯问道:“你是被烈刀门的大长老所伤?他现在又在何处?莫非就在附近?”

    胡虚缓了一口气,方把事情大概得说了出来。

    原来,胡虚和纪天当时与凌浪涯并分两路之后,便摸索着向仓库群查找,希望可以找到失踪孩童的踪迹。不过,在他们到了仓库群深处时,却被埋伏在其中的烈刀门弟子发现了。

    被人发现之后,自然便是一场大战,而两人的不俗身手在普通弟子中自然无人可挡,但偏偏遇上了恰好在此出现的烈刀门大长老。

    面对实力强大的大长老,两人瞬间便处于下风,只能边战边逃。更重要的事,从其口中得知了凌浪涯面临的危险,胡虚便让纪天去营救凌浪涯,而自己独自引开大长老。

    在为纪天创造离开机会的时候,胡虚和纪天都受到了不少的伤,但幸好并不致命,而纪天也得以离开去救凌浪涯。至于胡虚则一路往江边逃,而那大长老则是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两人猫捉老鼠一般在船只中来往,但无论胡虚怎么逃,始终摆脱不了大长老的身影。正当胡虚被大长老一击扫中胸口,趁着落地的瞬间又就地躲藏起来时,让大长老没法立刻发现。

    那大长老却停手不追击,也许是以为胡虚在他的一击之下已无生还可能。胡虚躲起来偷偷发现,他再停留片刻之后,便跟随着另外一个弟子离去。

    胡虚也因此得以有时间喘息一会,而当他躲在船舱底部时,恰好听到了凌浪涯的脚步声,便忍不住发出声音来呼唤。

    听完胡虚大概的讲述,凌浪涯叹道:“现在的我们,还是太弱小了啊。”

    胡虚笑道:“被修为高一个境界的修行者联手追杀,还从数百人手中逃脱,你小子救知足吧。等我们缓一口气,再找机会杀回去就好了。”

    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纪天已经缓过一口气,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也不像刚才疲惫不堪,此时问道:“燃盾门和灼剑门还不出现,莫非又是被他们半路拦截了吧。”

    凌浪涯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想来是如此,杨云天最擅长这种半路截杀的把戏,恐怕就和在河鱼帮一样,派人缠住了我们的帮手,然后针对我们痛下杀手。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要知道我们这次的帮手,可不仅只有两个门派的弟子。”

    胡虚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缓一口气,等到他们赶过来。当然,我们也得趁着这个机会,找出那些失踪的孩童,毕竟这才是我们今夜的主要目的。”

    纪天道:“方才我们逃跑之时,看到了那长老手中抓着一个胖官员,显然就是我们要找的航舶司的官员了。看来我们还得把他们救出来,才能够得知那些要出航的船只,再寻到那些失踪孩童。”

    但是,如何拯救那官员,如今也是一个问题。

    寻思良久,凌浪涯忽而灵光一闪,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可能得冒一个风险。”

    当下,凌浪涯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不料两人一听,皆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凌浪涯如此做。

    不是因为不可行,只是因为太危险。

    胡虚道:“如果燃盾门和灼剑门的帮手能够及时赶来,那么我们不妨冒险一试。但倘若只有我们三人,哪怕今天救不出那些孩童,我们也不允许你以命相搏。”

    纪天也道:“你如果敢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们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凌浪涯知晓自己的想法也是过于危险,只好耸耸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正当三人沉默之时,忽而感到船身一股剧烈的震动,犹如将要倾覆一般。

    三人不知何故,只得连忙做好战斗的准备。幸好经过片刻的休息,三人缓过一口气来,倒也还有作战之力。

    正当三人藏在船舱底部时,忽而感到头顶船舱脚步匆匆,不久之后小木板门被猛然掀开。

    一名烈刀门弟子探头进来,发现了三人踪迹,继而大声呐喊报出位置。

    凌浪涯迅速一拳将其揍飞出去,三人顺势跳出了狭窄的船舱底部。

    正当三人出现在船舱之时,只见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

    为首三人,立于隔壁船,乃是烈刀门三大长老。

    ——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可敢一战

    残月如霜,冷看世人;江风袭来,船只晃荡。

    凌浪涯三人立于楼船船舱内,只看到附近船只上,满满都是烈刀门的弟子。

    除了那个被派进来查看的弟子,倒在了三人的脚下,这一座楼船之中,尚没有人闯进来。

    但是被发现,已经是一个事实。

    三人已经插翅难飞,这也许是一个事实。

    在靠近这艘船船头的另一艘楼船上,三名烈刀门的长老看着船舱内的人影,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尤其是居中的那一人,其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杀意,更是让看到他的凌浪涯心中一沉。

    杨云天和朱秀儿立于三名长老身后,想到今夜又差点被他们逃脱,心中皆是有些许惊怕。幸好,不仅凌浪涯和纪天被他们发现了,而在大长老手中逃生了胡虚也和他们在一起。

    如此一网打尽的感觉,真的很好。

    想到多次相斗,自己终于还是可以将胜利揽入怀中,杨云天终于笑了起来。

    不过,正当杨云天窃喜之时,却看到一人缓步走出了船舱,立于船头。

    在离开前,凌浪涯低声道:“两位兄弟,相信我刚才所说的,相信我可以的。”

    言罢,凌浪涯也不管胡虚和纪天的挽留,直接迈出了船舱。

    凌浪涯知道,如今三人被围困于其中,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相信自己等人的帮手会到来。倘若烈刀门弟子一拥而上,那么自己等人肯定讨不了好。

    尤其是在胡虚和纪天受伤的情况下,能够阻挡他们的就只有凌浪涯,可以说能够尽可能拖延时间的也只有他了。

    更何况,为了实现刚才那个冒险的决定,凌浪涯必须迈出这一步。

    看着凌浪涯走到船头,一人面对数百人,身在船舱的胡虚和纪天相视一眼,心中满是无奈,但眼中却充满了信任。

    既然你说你可以的,那么我们便相信你可以。

    残月无云挡,月色倾泻人间,冷冷凉凉。

    江风骤然猛,掠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凌浪涯立于船头,朗声问道:“烈刀门少主杨云天,可敢与我一战!”

    众多弟子闻之,皆是惊骇不已。

    在如此众多烈刀门弟子包围之中,还要以单挑来决定胜负,这人的气魄可真不是一般。

    不过,这也太不把烈刀门放在眼里了吧。莫非真的以为一人之力,就能够逃出生天不成。

    所有烈刀门弟子皆是把目光落在自家少主身上,要看他有何反应。

    杨云天脸色阴沉,不知是否答应。

    他当然知晓凌浪涯此举的原因,除了要和自己决出生死,更多是想拖延时间,以为自己的帮手会出现。杨云天知晓他的帮手已经被自己的人缠住,而此刻他被团团包围,以单挑来拖延时间,也不过是无奈之策罢了。

    但也正是这种过于光明的挑战宣言,却让杨云天更加犹豫。

    在他看来,自己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根本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和敌人单打独斗。但是,如果以自己的少主身份,敌人上门挑战而自己不敢迎战,那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胆小之徒,甚至是不能配得上少主这样的地位。

    杨云天环顾一周,果然看到诸多子弟皆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只看自己是否会答应。

    如果答应,免不了一场生死战;如果不答应,自己往后在烈刀门如何立足。

    杨云天犹豫不决,既不想在大好局面下冒险应战,又不想在诸多弟子中丢了脸面。

    可恨凌浪涯一句话,就让自己置于两难之地。

    凌浪涯见杨云天犹豫不决的表情,再度喝道:“莫非烈刀门皆是鼠辈,连一人应战也不敢!”

    诸多烈刀门弟子一片哗然,脸色愤怒地看着凌浪涯,但此刻人家光明正大挑战的是自家少主,自己也没办法插手,只能暗自咒骂,同时希望少主能够替烈刀门挽回颜面。

    身居于首的烈刀门大长老,淡淡地说了一句,道:“若连应战都不敢,有何资格立于烈刀门。”

    显然,在他这句话的意思中,杨云天最好应战,否则没有资格立于烈刀门。也许,在大长老看来,有三位长老在此,杨云天也不会有任何不测。

    杨云天一咬牙,走前数步,同样立于船头,腰间长刀瞬间出鞘,朗声回道:“杨云天在此,有何不敢战!”

    众多弟子闻之,皆是猛然拔出长刀,高高举起,轰然大叫,为烈刀门少主壮威。

    杨云天感受到诸多弟子的叫喊,知道此举虽然有一定风险,但终究是选择对了。倘若这回能够堂而皇之地战胜凌浪涯,不仅可以为诸多死伤弟子报仇,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自己的名声更大,可以坐少主之位,深得弟子人心。

    火焰从长刀柄端,蔓延到刀尖,散发出炽热的温度。

    一人持刀而立,一人赤手空拳。

    两人隔船而望,杀意已然四起。

    数次交手后,杨云天可不会因为凌浪涯没有兵器而小看他,当然也不会言道公平决战。在他看来,对手没有兵器,那更是正中下怀。

    既然双方意已决,为了避免对手拿兵器,杨云天决定率先出手。

    杨云天大喊一声,猛然一踏船头,一刀劈向凌浪涯。

    刀势凶猛,刀未至而锋芒起,烈焰铺面来。

    凌浪涯凛然不惧,不退反进,迎面冲了上去。

    双手紫火缠绕,与眼前的刀芒火焰交相辉映。

    然而,所有人其实都知道,倘若以拳头迎接刀刃,最终肯定会吃亏。

    对于这个道理,凌浪涯当然懂,所以他并非是直面相对,而是与刀刃相错开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红一紫两种火之玄气,相触之后又交错而过。

    杨云天见凌浪涯迎上来,一扭刀身,改直劈为横砍,直砍他的脖颈之处。

    凌浪涯于半空一低头,使得长刀恰好从头顶掠过,与此同时右拳自下而上,一拳撞在刀身之上。

    火拳刀身,一触即分,两人于半空擦肩而过。

    两人分别落在原来对方所站之处,脚步一踩船头,立刻又默契转身,再度跳起来出手。

    又是火拳与刀背相撞,又是一次擦肩而过。

    两人互相试探之后,重新立于船头不动。

    然而其身影极快,其攻击极快,其互换位置极快,以至于旁观的众人觉得,两人根本没有行动。

    就在众人觉得疑惑两人一触即分之时,凌浪涯和杨云天同时大喊一声,再度冲向对方。

    火拳炽热,长刀寒光,闪烁于夜空。

    两人的争斗逐渐激烈,再也没有一开始时的相互试探互换位置,反而是不断地以自身船头为阵地,守护在自己的一方。

    正当此时,一人忽而问道:

    “你觉得两人谁赢?”

    ——未完,待续——

第二**章 接我一刀

    船头相对,似碰而未碰;刀拳纠缠,一触又分离。

    听到身旁的问话,一直居中站着的烈刀门大长老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两人的不断交错相斗的身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直到两人重新立于船头,大长老才不得不承认,道:“若双方皆有兵器,云天输矣。”

    正是方才问话之人的三长老,疑惑道:“云天所学,皆是门主亲自传授,而且我等几人也曾指导过他一些修行之法。这小子看似年龄比他还小,没料到竟然和云天斗得旗鼓相当。”

    大长老沉吟片刻,道:“此人虽然和云天同为致知界,但玄气深厚其实不及云天,想来是由于年少吧。不过他似乎有部分玄气乃是借助外力而得,因此显得控制不自如,这倒是奇了。”

    三位长老皆是不知凌浪涯的紫火玄气具有吞噬之力,也不曾看过他汲取外来火焰的行径,因此显得颇有疑惑。不过,大长老竟然可以发现凌浪涯的玄气不同之处,其眼光也是颇为毒辣。

    二长老道:“那天在河鱼帮,这个小子借助了另外两人的玄气,挡住了我和老三的一击。当时我还以为他会受到外部玄气入侵体内而亡,没想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三长老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云天不会输,毕竟他还有很多底牌没有亮出来,无论是门主的刀法还是我们传授的功法,显然他是在等那小子露出破绽。”

    大长老看着重新战斗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没有回答三长老的话,只是沉默地看着。

    而在此时,几乎没有任何停歇的两人,心中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杨云天是越战越心惊,本来数次争斗他都处于上风之中。哪怕是当时在河鱼帮两人交手过数招,其实也没有分出胜负。但他知道凌浪涯的快速身法和汲取外来力量的诡异,没想到隔天不见,愈发变得难缠。

    随着交战的时间越来越久,杨云天已经感到有点疲惫,不是因为玄气更不上,更多是因为他的身法太诡异,以至于每次都能躲过自己的攻击,并且还能选择最恰当的时机还手。

    正当两人又一次碰撞在一起时,凌浪涯的拳头再度砸在长刀刀面上,但也被杨云天迅速的转刀而划破了皮肤。幸好他收手得快,否则手臂都要被砍下来了。

    凌浪涯并没有杨云天的疲惫之感,反而是越战越兴奋。

    一直以来,只是在深山中和异**战玩闹的他,其实对于和人的交战经验并不多。除了来到都城之后的数次交战外,他并没有多少的对敌经验。

    如今,在和杨云天的交手之中,凌浪涯不仅可以肆意地进行攻击。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随着战斗时间越长,自己使用那种外来玄气的生涩之感逐渐减少,而且体内的两种玄气竟然出现了交融的迹象,这可是从未出现的事。

    两种形同陌路还会互相争斗的玄气,似乎在凌浪涯的体内逐渐有了平和相处的想法。

    直到此刻,两人已经交战了一百多回合,已经逐渐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但每一击几乎都是耗尽全力。倘若有人一个分神或者失手,那就会立刻落败。

    刀拳相碰,骤然分开,两人受到反击之力往后倒退,几乎是同时停在了船舱边缘。

    在两人不断战斗中,烈刀门的三位长老已经逐渐退出了船头位置,留给了杨云天更广阔的施展空间,而对面的胡虚和纪天则一直在船舱中没有出来。

    凌浪涯双手不断冒出血丝,这些伤口大多数是被杨云天刀锋刀芒所带来的锐气所伤。

    这时候,没有兵器的亏此时终于体现出来。

    凌浪涯忽而想,如果此刻自己也有一把刀,战斗早该结束了吧。

    正当此时,凌浪涯脚下传来一阵轻响,低头看去却是一把烈刀门的长刀在脚下。

    他回头看去,只见胡虚正对着他眨眼。胡虚指着那把刀,又指着船舱内那名过来查看却被揍晕的烈刀门弟子,暗示着这把刀是他的。

    凌浪涯会心一笑,轻轻挪动脚尖把刀踢到自己的面前,摆好了一个位置。

    正当此时,杨云天率先打动攻击,再度冲了上来,而凌浪涯见之也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在半空狠狠一撞,两种玄气的剧烈碰撞,以至于两艘船的船头都随之相离更远。

    一撞未果,两人又倒退回原位。

    凌浪涯忽而大喊一声,朗声叫道:“杨云天,接我一刀!”

    杨云天正在疑惑,这小子明明没有兵器,又何来的刀呢。

    正当此刻,一刀紫色锋芒破空而来,直奔杨云天而去。

    待得杨云天从凌浪涯那句话反应过来,那道刀芒已经迫在眉睫。

    杨云天大惊,此时已经来不及逃跑,只得横刀横挡。

    紫火刀尖与横刀截面相触,点在凌浪涯曾无数次用火拳砸在的刀面之上。

    以点破面,以火噬火,以刀破刀。

    众人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杨云天的长刀居中而断,而凌浪涯的长刀去势不减,直接插入杨云天的左肩。

    杨云天痛叫一声,手中断刀跌落在地,其向后飞倒,重重摔落在三位长老的脚下。

    正当三位长老大惊于凌浪涯一刀就伤了杨云天之时,凌浪涯回头看了胡虚和纪天一眼,继而头也不回地凌空跃起,右手握拳扑向已经受伤的杨云天。

    杨云天右手捂着左肩伤口,双眼圆睁盯着扑来的凌浪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烈刀门大长老大怒,吼道:“小子,尔敢伤我门人!”

    大长老往前踏了一步,直接越过杨云天,双手成掌平推而出,一股庞大的火之玄气喷薄而出。

    大长老一掌挡住凌浪涯的火拳,另一掌拍在他的左肩之上,其澎湃玄气更是瞬间掩盖了凌浪涯的锋芒。

    凌浪涯痛喊一声,身体骤然失去支撑,无力地跌落。

    纪天瞬间泪流满脸,不顾胡虚的阻拦挣扎而出,看着他落在了两艘船间的船头缝隙,落在了碧珍江中。

    滔滔江水无情东流,瞬间吞没凌浪涯的身躯。

    江水依旧,浪花依旧,不见人影。

    胡虚见纪天不肯后退,叹息一声,只好也从船舱走了出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着数百人的包围,正如方才凌浪涯一人面对此景一样。

    众多烈刀门弟子见之,皆是举刀欢庆,似乎没有看到杨云天被凌浪涯一刀所伤,只看到大长老一掌灭敌人。

    杨云天挣扎着爬起来,连嘴角的鲜血也没有擦拭,疯狂大笑道:“终于死了,我看谁还能救你们!”

    正当烈刀门得意之时,寥寥夜空中,忽而传来数道破风之声。

    “鹤老头,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不如让我灼剑门来做你的对手吧。”

    “雀老头,这么喜欢玩,不如让我燃盾门也来凑凑热闹吧。”

    众人闻声而望,只见夜空中数人从码头飞掠而至,片刻间就掠过仓库群落,踏船而来。

    一行八人,落在船头,挡在了胡虚和纪天的身前。

    他们目视烈刀门三大长老,脸色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们的衣袍沾满鲜血,似是浴血而来。

    ——未完,待续——

第二九零章 晚了一步

    夜色已浓,唯有残月照江水。

    在被烈刀门紧密包围的一艘船上,忽然闯进来的八人站在船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烈刀门三位长老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些来客,再看到他们身上所沾满的血迹,已经隐约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倒是站在他们身旁的杨云天,又一次觉得事态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顾不得肩上依旧鲜血淋漓,诧异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八人当中,居中两人并肩而立,一人倒提一把三尺长剑,一人手持一副半人高铁盾,其气势散发开来,浑然不比对面的烈刀门大长老弱。

    烈刀门大长老踏前一步,身上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笑道:“怎么?灼剑门和燃盾门,也想来凑个热闹,就不怕在都城中除名?”

    那倒提长剑的瘦小老人,大笑道:“既然有热闹,怎能不来瞧一瞧?不过,如果不是热枪门阻挡,也许我们可以来得更快一些。没想到你们既然把那些老人家也请出来了,幸好我们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

    一直站在杨云天身旁的灼剑门少主朱秀儿,看到那些人身上的血迹,想到被安排去拦截他们的热枪门,心中一急,问道:“我门中弟子现在如何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那手持铁盾的粗壮大汉,冷声道:“你就是热枪门少主朱秀儿吧?我燃盾门皮粗肉厚,并不是你们这些破枪可以阻挡的。当然,至于你们的破枪有几分能耐,不妨我们再试一下。”

    正当此时,远传忽而又飞奔而来三道人影,却是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在了烈刀门三位长老身旁。

    众人看去,那三人气喘不已,显然是一路赶来至此,而他们皆是手持一把丈长铁枪,而枪尖上的鲜血尚未干透。

    那为首一人看着烈刀门大长老,无奈道:“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和你站在同一阵线的一天。”

    烈刀门大长老眉头一皱,道:“那两个门派弟子呢?你们没有挡住他们?”

    三人中居中持枪的高瘦男子,冷笑道:“如果你知道谁来了,就没必要问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了。”

    烈刀门大长老思索片刻,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孤身走到船头,看着那八人道:“既然几位如此好雅致,倘若我烈刀门不奉陪,那也说不过去了。”

    一时之间,双方对峙,大战与怒火,一触即发。

    正当双方对峙时,那站在八人身后的最后两人,其中一个壮如熊罴的青年,还有一个英姿勃发的女子,悄悄挪动了位置,来到了胡虚和纪天身前。

    此二人,正是燃盾门少主马敦和灼剑门少主水月仙。

    马敦查看了一下两人的伤势,知道一时并无大碍,并悄悄地把不久前的事告诉两人。

    当时,燃盾门和灼剑门本来相隔一段距离,分开在码头的两侧,只等三人的信号就攻进来。

    不过,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燃盾门却受到了热枪门的伏击,顿时陷入了苦战之中。

    这一次热枪门几乎是整个门派出动,其弟子人数并不比燃盾门和灼剑门人数加起来要少。而且还有门中三位长老在带领着,又是打的一场埋伏战,顿时打了燃盾门一个措手不及。

    倘若不是燃盾门防御能力之强出乎热枪门意料,而且马敦又立刻派人去请热枪门相助,燃盾门肯定会在这一场伏击中损失惨重。

    待得灼剑门加入了战场,双方才成均衡之势,并且犹有反败为胜的迹象。皆因这一次,为了防止烈刀门各大长老的出现,两个门派也各把门中的三个长老请了出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正是有六位长老的相助,才让在热枪门无功而返。不过,事情最后又出现了转机,由于双方的大人物皆已到场,却是出现了短暂的停战对峙。

    当双方对峙之时,心忧凌浪涯三人的马敦和水月仙,也猜到了烈刀门正在凤起码头中伏击他们,于是暗中和门中的三位长老率先赶来相助。

    方才及时赶来船头的八人,正是燃盾门和灼剑门的六大长老,还有两位少主。

    只是没有想到,热枪门的长老发现他们的踪迹,也随后跟了上来,正和烈刀门站在一起。

    此刻,烈刀门和热枪门,灼剑门和燃盾门,正在船头之上,兵锋对峙。

    待得马敦大概讲完事情经过,纪天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怔怔地看着江水出身,而胡虚则是长叹一声,道:“辛苦几位的相助了。”

    马敦正讲得兴起,并没有看到两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察觉到两人脸上的悲伤神情,慢慢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顿时急道:“凌兄弟呢?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胡虚抹了一把脸,似乎是擦掉眼角泪痕,缓缓道:“浪子方才与杨云天单独交战,最后一刀伤了杨云天,却又被烈刀门长老一掌所伤,掉进了碧珍江中。”

    水月仙看着滔滔江水,急问道:“那可如何办?我们都不谙水性。”

    马敦终于明白,为何两人看到他们赶来,没有任何的喜悦。

    马敦挠着脑袋,自责道:“原来,我们晚了一步。”

    水月仙也叹道:“倘若早一步,也许结果就会不一样的吧。”

    听得两人的自怨,胡虚想要安慰他们,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天忽而站起来,看着依旧汹涌的碧珍江,道:“他说相信他,所以我相信他。”

    他这一句话声音并不大,仿佛是在自语,但在场其余三人都听得一字不落。

    马敦一拍大腿,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豁出去,出这一口恶气。”

    正当此时,站在船头的几位长老,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站于最后的燃盾门三长老,一拍手中铁盾,道:“少主说打,那就打吧。反正我皮粗肉厚,堪打。”

    那和他站在一旁的热枪门少主,缓缓抽出了鞘中长剑,道:“待会打起来,你可别喊疼。”

    正当此时,烈刀门大长老,终于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道:“诸位,既然敌人看不起我烈刀门,那就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给我擒敌賊,壮我烈刀门声威。”

    数百名烈刀门弟子手中长刀霍霍,就要一扑而上。

    燃盾门大长老闻之,本来也想喊一番如此豪言壮语,不料自家的弟子还没赶来,只好对马敦说:“少主,我们人少,先撑住啊。”

    马敦举起手中铁盾,咧嘴一笑道:“放心,撑得住!”

    当是时,江风猎猎,浪花袭船,火焰四起。

    两个阵营,四个门派,十二长老。

    刀枪剑盾,针锋相对,生死搏杀。

    ——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船上混战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知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

    ——胡不说?《百家宗谱·三教九流·纵横家》

    ………………………………………………………………

    火焰起于江上,照亮了黯淡的夜空。

    方才一对一的厮杀,烈刀门的弟子看得津津有味,并且还有闲暇时间偷偷评论。如今的四门大战,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的弟子们,成为了最先的冲锋者。

    就在双方决意交战之时,战火已经弥漫到了那些普通的弟子身上。

    灼剑门和燃盾门的六大长老,不约而同地奋力出手,一股玄气同时从体内爆发出来,直接冲向两侧的小船,而不是船上的弟子。

    那些满载烈刀门弟子的小船,顿时被玄气激荡开来,本来想要跳船到对方船上的心思被距离所阻挡,竟然没有能够爬上敌人的船头。

    那些早就起跳越船的弟子,由于船与船的距离忽然远了,他们的跳跃距离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船就在眼前,而自己无力地跌落江中。

    一时之间,十多名的烈刀门掉入江中,挣扎不已。本来就不熟水性的他们,此刻就像溺水之人一般,随着江水往下游飘去,最后沉于江底。

    那些还停留在船上的弟子纷纷稳住船身,再划到他们身边去,再重新考虑登船而上。

    六大长老看着那些烈刀门弟子卷土重来,可是已经没有办法去管他们了。

    烈刀门三大长老和热枪门三大长老,再也没有给他们偷袭弟子的机会。

    三把长刀和三根长枪,迎面对上了三把长剑和三块盾牌。

    烈刀门大长老和灼剑门大长老在空中刀剑相撞,而烈刀门大长老怒笑道:“说我烈刀门欺负弱小,难道你灼剑门不是如此?”

    灼剑门大长老没有回答他,长剑火焰骤然爆发,荡开了长刀后,自身返回船头,迅速道:“我们引开他们,少主你们先走。”

    言罢,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双方第一回合交手皆是一触即分,继而向四方分散开来,纷纷一点船头,远离了此处之地。

    烈刀门大长老回头道:“我们去截住那几个家伙,云天你速把眼前几个小子解决。”

    此刻,灼枪门和燃盾门的六大长老分散跑开,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而烈刀门和热枪门的长老皆是紧随其后,一人对上一个,纷纷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在碧珍江的数千艘船只上,爆发出了六处闪烁的光团,仿佛是都城里最耀眼的烟火。

    小说家四大附属门派的十二名长老,并没有念及同门之义,而是为了自身的利益,终于争斗在一起。

    一直以来,四大门派同处于都城之中,虽然也有经济上和弟子间的争斗,还有无数的暗中使绊子的勾心斗角,但从来没有涉及到长老乃至于门派之间的争斗。

    今夜长老之间的战斗,已经完全超出了四大门派之间的默契,且不论事后是否会有小说家之人前来问责,但经此一战,恐怕四大门派也难免有所损伤。

    此刻,杨云天已经知道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眼前四人,除了要保住烈刀门四的名声地位,更重要就是在门主的怒火之下可以存活下来。

    他终于拔出了凌浪涯插在其肩膀上的长刀,并且止住了肩上的伤口,提着那把刀想要下令弟子尽快去围捕四人。

    正在此时,一把长剑迎面而来。

    杨云天急忙一刀格挡开来,看到傲立在船头的水月仙的曼妙身影,不禁想起时常对她的调戏,下意识地笑道:“水师妹如此急躁,莫非是等不及了吗?不如你我换个地方,再大战一场如何?”

    水月仙早已不满杨云天的言语,如今又听到他的调戏,不禁怒道:“杨云天,你烈刀门拐卖孩童,此等伤天害理之事,理当受到惩罚。”

    杨云天缓缓后退一步,想要争取片刻的缓冲,再压制一下肩膀伤势,便再度道:“水师妹,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不如,你先去救一下那个落水的小子如何?”

    水月仙看到他肩膀的血迹,猜测到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往前奔去,一言不发就挥剑砍去。杨云天见水月仙不再搭理自己,知晓言语阻拦已经无用,只好凝神应对她的攻击。

    一直站在一旁的朱秀儿,见杨云天和水月仙都在一起,便提枪越过船头,想要先把胡虚和纪天擒下。

    她一枪前刺,直指那个在河鱼帮上了自己的纪天。

    不过,她的枪被一面盾牌挡住了。

    马敦从盾牌后探出头,笑道:“朱秀儿,你的对手是我,可别找错人了。”

    朱秀儿秀眉一挑,道:“那我就先把你的破盾废了。”

    言罢,她的枪尖一举,改刺为举,顿时在盾牌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十二长老,于六处相斗;四大少主,又两两相战。

    众多烈刀门弟子,终于缓缓把船撑到了胡虚等人的楼船上,纷纷提刀涌了上来。

    水月仙和马敦虽然挡住了杨云天和朱秀儿,但也记得临行前长老说的话,要让四人先逃了出去,支撑到己方人马的到来,便逐渐返回船上,守在了胡虚和纪天身旁。

    胡虚和纪天由于一开始受到了烈刀门长老的追击,受了不少的伤,此刻缓了一口气,虽然不像平时一样能够奋力相斗,但好歹也能勉强支撑着,不让众多弟子逼近。

    四人受限于船头,知晓这狭窄地方最后只会被攻上来,便逐渐成一个圆圈,不断地往外突围而去。

    水月仙和马敦主要挡住杨云天和朱秀儿的攻击,而胡虚和纪天则趁机对着码头的方向,不断挑翻沿途的弟子,开辟一条通往陆地上的道路。

    四人且战且退,不断地越过大小船只,往码头上靠近。

    终于,在马敦付出被刺伤的代价,竭力挡住了杨云天和朱秀儿的合力一击之后,四人从船上登上了官道,从水上来到了陆地。

    没有了船只和江水的阻挡,诸多弟子没有了限制,迅速地围了上来。而胡虚四人则是一路飞奔,想要穿过航舶司外的铁栏门,和己方在外的同伴相汇合。

    江水的六处大战尚未停止,胡虚四人且战且逃,一路沿着官道飞奔,而身后是以杨云天和朱秀儿为首的数百名弟子追击。

    且逃且战,四人穿过了庞大的仓库群落,终于看到了那扇横跨官道的铁栏门。

    只要跨过这座高达两丈的码头正门,他们很快就可以和同伴汇合,届时就可以挽回场面。

    正当距离铁栏门只有五丈之时,满身鲜血的四人对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过了这道门,那么局面就可以扭转了。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见一道庞大的火焰锋芒照亮了黑夜,其从天而降,自上而下,重重地砍在了铁栏门上。

    重达千斤,宽达四丈,高约两丈的铁栏门,猛然一阵颤抖,发出刺耳声响。

    火焰掠过,铁栏门应声坍塌,落在地上,掀起漫天尘土。

    一个长满密扎胡子的光头大汉,手提一把九环大刀,从漫天烟尘中缓缓走来,挡住了四人的逃生之路。

    他站在铁栏门坍塌之处,没有看眼前人,只是抚摸着刀上铁环,低声自语。

    虽是自语,胡虚四人却听得异常清晰。

    “往前一步,死。”

    ——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你不配啊

    轰然倒塌的城门,提刀而来的人,无意掩饰的恨;

    烟尘弥漫的官道,想要逃生的人,无处逃生的门。

    那光头大汉倒提九环大刀,一人挡在胡虚和纪天,马敦和水月仙之前。

    正当四人诧异之时,匆匆赶来的杨云天等人,一看到铁栏门下的提刀之人,顿时吓得胆颤心惊,连连噗通一声跪倒。

    除却热枪门少主朱秀儿,以杨云天为首的数百名烈刀门弟子,跪倒在提刀大汉身前,恭敬喊道:“属下参见门主!”

    朱秀儿看着黑压压跪倒的一片,自己站立其中,未免显得鹤立鸡群,但自己乃是热枪门少主,又不属于烈刀门,若是行跪拜之礼,肯定是不合适的。因此她只好执晚辈之礼,恭敬地向烈刀门门主作揖敬礼,然后乖乖地走到官道一侧,也不掺合烈刀门的内部事务。

    在她看来,有烈刀门门主参与这件事,已经不需要她再出手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烈刀门门主来了,不知道自己家里那个烦人的老爹会不会收到风声也来。想到今天早上偶尔听弟子谈及过,似乎昨夜烈刀门门主来找了自家老爹一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事。

    想到这里,朱秀儿缓缓地挪动脚步,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手持九环大刀的光头大汉,正是烈刀门门主,一刀夺魂杨烈。

    虽然胡虚和纪天不认识此人,但同为四大门派少主的水月仙和马敦,怎么可能会不知晓这个凶名在外的烈刀门门主。

    马敦和水月仙见到杨烈挡在门前,知晓今夜此时已不会善罢甘休,心中本来就对他没有好感,也就堂而皇之地站在当场,并没有像朱秀儿一样,向他行晚辈之礼。

    杨烈没有管跪在地下的大片弟子,也没有管悄悄后退的朱秀儿,只是终于抬头,把目光落在互相搀扶的四人身上。

    杨烈持刀而立,摇头叹道:“如今的晚辈,当真不识礼数。”

    水月仙和马敦相视一眼,知道他在责怪二人,最终还是稍微拱拱手,当做是晚辈行了见面礼。

    杨烈大笑一声,一摸光头,大笑道:“莫非灼剑门和燃盾门,皆是如此无礼吗?不如让本门主今天教一下你们如何做晚辈吧。”

    听得此言,水月仙和马敦大惊,搀扶着胡虚和纪天,就要往旁逃去。

    恰在移动之时,也不见杨烈如何行动,只见他随手一挥,一股暴躁的玄气从其指尖喷薄而出,直接射向四人膝盖。

    四人见之,立刻停下脚步,想要出手阻挡,可是心思刚起,敌人的玄气攻击已到。

    四人闷哼一声,水月仙和马敦率先承受不住这一击,当即伤得跪倒在地,只是忍耐着没有痛喊出来。

    胡虚和纪天,同样承受着这道攻击,哪怕双膝鲜血淋漓,哪怕摇摇欲坠,依旧站立当场,脊背挺直。

    杨烈本来看到两人跪倒,倒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只是当看到受到自己一击还站立的那两人,倒是露出诧异神色,问道:“你们就是闯我烈刀门之人?”

    胡虚和纪天紧咬牙关,承受着双膝的疼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杨烈右手持刀,单手一掠刀背,背上九个铁环叮当作响。

    待得铁环声停,杨烈方问道:“你二人撑了许久,也是挺能忍耐了。只是本门主很好奇,你们为何不跪?”

    胡虚和纪天的双膝已经血水淋漓,直接流淌到了脚尖,而且双腿更是一直在颤抖。

    可是两人搀扶在一起,依旧没有跪下。

    听得杨烈的问话,纪天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反问道:“你想知道?”

    和其他三大门派不一样,烈刀门门主杨烈素来生平嗜杀残暴,性格喜怒无常,因此才让烈刀门上下皆是敬畏不已,此刻听到纪天的反问,不怒反笑道:“对,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让本门主满意,那我倒不介意放你们一命。”

    胡虚大笑一声,道:“其实,答案很简单。”

    纪天接道:“因为,你不配啊。”

    杨烈一愣,反应过来才明白两人的意思,不由得大笑起来,以至于要把刀插在地上直立,扶着刀柄才能不让自己笑倒。

    诸多跪在地下的烈刀门弟子,从来没有见过门主如此大笑过,感觉这就是另外一个人一样。但是他们都知道,能够引起门主性情这样大变的,接下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杨烈大笑不已,他笑的不是以为这两人有何深厚背景,而是笑他们的不自量力,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言不惭。

    大笑之后是大怒,性格易变的烈刀门门主骤然大喝一声,道:“烈刀门弟子,给我退下!”

    杨云天等人一听,不敢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有站起来,直接跪倒着攀爬着往官道两旁跑去。

    诸多弟子跑出官道之后,那长长的官道之上,只剩下五人。

    杨烈脸色阴沉看着依旧站立地两人,忽而右手一握刀柄,举起长刀往前一劈。

    一劈之后,杨烈怒气未消,再度举刀一劈。

    先后两刀劈下,两道强大的火焰刀芒划破夜空,所过之处官道的石板纷纷断裂翻开。

    刀芒过,火焰消,裂痕出。

    两道宽约数尺,长约十数丈的裂痕,从四人身旁而过,只差数寸就可伤到他们。

    但是,那些爬着离开得比较慢的烈刀门弟子却没有如此幸运,直接被刀芒掠过,身体顿时遍体鳞伤,躺在地上惨叫不已。

    杨烈提刀缓步前行,沉声问道:“现在,本门主可有资格?”

    胡虚和纪天冷眼看他,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本来跪倒在地的水月仙和马敦,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四人八腿颤抖,站在破碎官道上,没有跪下,也没有求饶。

    杨烈大笑一声,连喊三声好。

    他忽而脸色一沉,双手高举长刀于头顶,一挥而下。

    火焰自刀身而出,覆盖在刀芒之上,以势不可遏之姿,居中直奔四人。

    水月仙和马敦相视一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躲避这一刀。

    蓦然地,水月仙忽而想起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将军,而马敦脑海里出现那个倾城绝色的风月女子。

    真不甘心啊,想来再也见不到那个想见的人了。

    正当两人知晓自己和烈刀门门主的巨大差距,想要放弃抵抗之时,却看到胡虚和纪天不甘认命的表情。两人不顾双腿颤抖,体内玄气骤然涌动倾泻,在体外形成巨大的屏障,想要挡住眼前的攻击。

    两人受其所感,蓦然激发了不想就此认输之感,同时出手想要阻挡这一击,而马敦更是强行踏前一步,以铁盾挡在三人身前。

    正当马敦的铁盾在火焰刀芒下瞬间融化之时,正当四人就要以身体承受烈刀门门主一击时,夜空之上出现两道闪亮的光芒。

    那两道光芒和火焰刀芒相互触碰,激发出猛烈的声响。

    一面厚重铁盾重新挡在四人身前,轻易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一把锋利长剑划破居中火焰刀芒,轻松地阻止了后续攻击。

    刀芒消,铁盾起,长剑收。

    两道人影从天而降,站立在四人面前,面对着烈刀门门主。

    其中一人,怒喝道:“杨烈,敢伤我儿,我让你烈刀门灰飞烟灭。”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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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诸天暴躁神僧介绍:
梦·千奇百怪,梦·世事难料。梦·乾坤颠倒,梦·玄妙无常。 这是一个梦幻世界,主角随机穿梭,明悟己身,且看暴躁玩家,神镜派之主,玄元剑仙张释天化身暴躁神僧,纵横都市江湖,暴虐诸天外挂主角,还诸天安乐太平。今朝入梦今朝修,诸天万界何所求。 穿梭之后我非我,说禅破道鬼见愁。梦游诸天暴躁神僧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梦游诸天暴躁神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梦游诸天暴躁神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