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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红的妮妮     2008造星记txt下载     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八一章

    “哦,知道了!”木婉淡淡地应道。

    似乎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她一般。

    江嬷嬷:“·······”最不耐烦跟这些贵人打交道了。

    自持身高不说,还脾气古怪,喜怒无常。

    就像眼前这个人,前几天明明都见过,可今天却要追问个没完。

    木婉无聊地摆摆手,“行了,你走吧!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

    江嬷嬷都懒得翻白眼儿了。她撇撇嘴,一头扎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水性倒是不错!”木婉看着不时泛起涟漪的湖面,小声嘀咕着。

    流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晃了出来,抬眼看着江嬷嬷离开的方向,低声问道:“王妃,您会去吗?”

    “为什么不去?”木婉弹了弹毫无灰尘的指甲,笑着说道,“人家都已经这样费神地来通知你了。你怎么好爽约呢?”

    流珠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奴婢陪您一起去。”

    木婉笑着摇头,“不用!若是你去了,我便没有机会听到实话了。”

    流珠下意识地拧紧眉头,“这样行吗?”

    木婉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什么不行的?这里是皇宫,她还吃了我不成?!”

    流珠:“吃了你不可能。可对你做点什么,却是极有可能的。”

    木婉勾了勾唇角,“不会的,你家王妃聪明着呢!”

    流珠歪头看了看她,“聪明是聪明,可就是········”

    “就是什么?”木婉斜眼看着她。

    流珠嘿嘿笑着,“就是有时候有些糊涂。”

    “那就是说,不够聪明呗!”木婉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满地哼哼道。

    “呵呵,没有!”流珠边笑边摇头,“没有的,真的没有······呵呵!”

    木婉撇撇嘴,“想笑便笑吧,别憋坏了!”

    “哈哈·······”流珠十分实诚地大笑起来。

    自己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笨的丫鬟跟在身边?!

    更可气的是,她一边笑,还一边说道:“王妃,这可是您让我笑的,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木婉很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抬手将眼睛捂住,“真是没眼看了。”

    “哈哈·······”一句话,让流珠笑得更大声了。

    “什么事情,笑得这样开心?!”林清樾背着手走进来,诧异地问道。

    “咳咳······”林清樾突然走进来,流珠吓了一跳,呛得直咳嗽。

    “陛下怎么过来了?”木婉歪在栏杆上,懒洋洋地问道。

    林清樾:“好多天没有过来了,想和你跟小雅一起吃顿饭。”

    木婉:“哦。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清樾好奇地问道。

    木婉摇头,“没有什么。只不过,皇后娘娘刚才离开不久。”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碰到?”

    “自然是没有了。”林清樾摇头,“我的行踪,岂是谁都能了解的。”

    木婉了然地点点头,“没错!就像现在,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突然过来了。”

    你这神出鬼没的行为,可让人觉得很不安全。

    林清樾:“怎么会觉得突然呢?我都几天没有过来了,算算日子,应该就要来了。”

    木婉撇撇嘴,“我又不是你后宫里的妃子,整天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你哪天来,什么时候走的。”

    林清樾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的,总是这么直接。”

    “好歹,我们也在同一屋檐下生活那么长时间。”

    “你就不能别这么绝情吗?”

    木婉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歪头想了想,便用力地点点头,“嗯!”

    你这“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清樾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问了也是白问。

    这丫头不想说的,谁也问不出来。

    再者,她说出来的,定然不是他想听到的。

    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林清樾打算就这样过去。

    木婉看着这个人轻声熟路地坐在椅子上,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一边喝着,还不忘品评一下,“嗯,这普洱不错。看来,内务府的人没有偷懒。”

    木婉转动着手里的茶杯,适时地接上一句,“有陛下您罩着,谁还敢怠慢我呀?!”

    林清樾深以为然,“嗯,你说的是!”

    这个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木婉手里转动杯子的动作一顿,“今天又有荷叶鸡可以吃吗?”

    你想什么呢?

    林清樾丢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继续低头品茶。

    木婉顿时不高兴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林清樾:“整天就知道吃荷叶鸡。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你进宫以来。”

    “这湖面上的荷叶,都所剩无几了吗?”

    木婉转头看着将要将整个湖面都铺满的荷叶,嗤笑一声,“真是够小气的!”

    明明这么多荷叶,却哭穷说没有多少了。

    还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呵呵·······”林清樾不仅没有生气,反倒畅快地笑了。

    似乎,每次过来,都能让他的心情大好。

    真的想将她永远这样留在宫里,哪怕只是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

    木婉垂下头,自动忽略了林清樾那炽热的眼神。

    两人都不说话,身边的那些下人自然也都不敢多说一句。

    一时间,整个庑廊下的气氛有些微妙。

    好在,小雅这个时候出现了,“参见陛下!我猜着,陛下您这几天便会过来。”

    “是吗?”林清樾冲着木婉挑挑眉头。

    那意思很明显,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木婉不以为意地撇撇嘴,真是够幼稚的!

    小雅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她挨着木婉坐在一旁,“陛下,一会儿要一起用膳吗?”

    “自然!”林清樾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过来,就是想要跟你们一起用膳的。”

    小雅笑着说道:“太好了!陛下您一过来,御膳房那边便会加菜。”

    林清樾挑了挑眉头,哭笑不得地说道:“这话说的,就像是平常御膳房那边为难你似的。”

    小雅笑着说道:“有陛下您护着,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为难我们的。”

    “只不过,陛下您过来了,饭菜格外可口了而已。”

    “呵呵·······”林清樾忍不住笑了,“哎呦,我真是服了,你们姐妹二人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了,还是我驭下不严。同时御膳房的人,以后无论两位郡主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必须无条件的满足。”

    当然了,他后面的话是对吴顺吩咐的。

    吴顺连忙躬身答应道:“是,陛下,奴才记下了。”

    心里暗自感慨:这两位郡主在陛下心里地位还真是无人能比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陛下没有兄弟姐妹,有些话跟后宫里的人不能说,也只能跟两位郡主说。

    再者,陛下对婉郡主的心思·····

    说起来也奇怪,好像自从婉郡主身上的毒解了以后,陛下对婉郡主的态度便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表面上看起来,陛下似乎歇了将婉郡主留在身边的心思。

    可实际上,他对婉郡主的爱意更深了。

    不过,每次陛下过来后,心情便会大好,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真诚。

    这对于他们这些奴才来说,那是好事!

    毕竟,陛下心情好了,他们这些人的日子也会更顺心一些。

    吴顺在这边兀自想着心事,林清樾和小雅闲聊着。

    林清樾:“你去见秦衍了?”

    “啊·······”小雅没有想到林清樾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一时有些懵。

    她下意识地向木婉看去。

    木婉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小雅瞬间明白了木婉的暗示,她点点头,“是的!”

    林清樾将杯子里的茶全部灌进嘴里,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看上去很渴的样子。

    木婉沉吟了一下,问道:“小雅,其实,你跟秦衍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说说看,你对他这个人印象如何?”

    “呃,这个·······”小雅的脸顿时红了,她怯生生地看了林清樾一眼。

    抿着嘴唇,一时间百感交集。

    木婉也转过头,看着林清樾,“陛下,从男人的角度来看,秦衍可还算得上值得托付之人?”

    “姐姐······”小雅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木婉竟然会问的如此直接。

    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在木婉和林清樾两人的脸上滴溜溜地转着。

    林清樾也没有想到木婉会这样问,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应该先问小雅的意思吗?”

    木婉扫了小雅一眼,“今天既然话说到这儿了,不如就一次性说开了吧。”

    “小雅的意见固然重要,可必须是在那个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情况下。”

    “若那个人不知道托付终身。那我宁愿小雅恨我,我也不会同意她嫁过去的。”

    “姐姐·······”小雅的脸红得都可以滴血了。

    娇羞的同时,心里也淌出一股暖流。

    林清樾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秦衍这个人,我倒是接触过几次,还算是有责任感的一个人。”

    “他和小雅虽然不能算是青梅竹马,可也相识于微末。”若是两个人都有意的话,倒是可以成全一段佳话。

    木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陛下您给小雅撑腰,相信无论小雅嫁到谁家,都不会被欺负的。”

    “只是,日子是自己过的,刚有陛下撑腰还是不够的。”

    “不过,秦衍的耳根子有些软。我担心两人成亲后·······”

    “姐姐!”小雅轻声打断她的话,难为情地说道,“你这话题跳跃得太快了。”

    刚开始说这个人怎么样,就一下子跳到成亲上了。

    林清樾:“我也觉得有些快。”

    木婉:“快么?我说那么多的话,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

    林清樾:“没错,是这个结果。可事情发生前,我能不能一步一步来。”

    “好!”木婉从善如流地点头,“那依陛下的意思,秦衍这个人还可以托付?”

    林清樾点头,“倒是可以的。我知道,你还忘不掉当初在俞县时,他被秦家三房骗的那件事情。”

    “可我觉得,那次过后,他变了许多。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木婉点头:“这倒是好事!所以说,年轻的时候多吃些看,还是有好处的。”

    林清樾:“········”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木婉诧异地看着两个人,“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小雅和林清樾不约而同地摇头,“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这不就得了?!”木婉双手一摊,“我也觉得,我说得蛮对了。”

    “所以说,我们应该感谢生活给我们带来的这些苦难。”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在两人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接话的时候,木婉率先转移了话题。

    “我们继续说刚才的话题,既然秦衍这个人还不错。那小雅,你觉得他对你有好感吗?”

    “姐姐······”小雅嗔怪地唤了一声,她刚刚降温的脸,又发烫起来了,

    木婉认真地看着她,“小雅,这个很重要!”

    “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唐突。你也不必说得十分直白。”

    “可你必须有种准确的判断。他对待你,是对待一个自己妹妹的感觉,还是其他的。”

    “我猜,你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嗯!”虽然,还是觉得有些羞涩无比,可小雅还是轻轻地点点头。

    木婉追问道:“你这是表示对我的观点听懂了,还是说,你明白秦衍对你的感觉。”

    “都差不多吧!”小雅低声回答道。

    木婉心里顿时有数了,林清樾也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木婉:“小雅,那你呢?你可愿意嫁入秦家?”

    小雅整张脸都红透了,“嗯!”她轻轻地点头。

    她有种预感,若是自己摇头的话,她和秦衍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她喜欢他,她珍惜他们两人的感情。

    林清樾听她这样说,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可需要我赐婚?”这句话虽然是跟小雅说的,可看着木婉。

第六八二章赴约

    木婉脸上的笑容不由的一顿,她知道,林清樾其实是在问,晚上的邀约,她打算怎么处理。

    其实,林清樾刚一进来的时候,她便猜到他已经知道了江嬷嬷的事情了。

    这次他这样旁敲侧击,她倒是也没有生气。

    同时,他也是想知道,她对这件是回去到底是什么态度。

    若是自己报了必死之心,定然是希望看到小雅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安稳地过好后半生的。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清樾追问道:“那你觉得,时候才是时候?”

    他这是对她还是不放心,是吗?

    木婉笑着说道:“虽然,两人之间的事情,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再看看的。何况,小雅还小,有些事情,其实不急的。”

    林清樾点头:“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便听你的便是了。”

    唉!

    小雅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阵功夫,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可她隐隐地有种感觉,其实,哥哥、姐姐不是真的要讨论她和秦衍的事情。

    这样说也不对,他们是在说她的事情。

    可又借着她的事情,在说一些别的,她听不懂的事情。

    一定是刚才她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定是的!

    她心里有点小失落。

    他们有事情,竟然瞒着自己!

    自己明明多次强调过,她已经不是孩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对待自己呢?

    吃过饭后,林清樾便回去了。小雅为了表达自己心里的怒气,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流珠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走过来,“王妃,您真的不打算跟陛下说吗?”

    “现在的,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木婉拿起眉笔,自己一个人比划着。

    ······················

    夜幕降临,整个御花园都沐浴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竹亭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兜帽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虽然,兜帽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长相,可却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她身上的那份焦急。

    窸窸窣窣中,有两个人趴在草丛里,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

    “是她吗?”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

    “应当是的。”江嬷嬷压低声音说道,“我当时通知她时,她点头同意了。”

    “而且,看身形,也跟她很像。”

    另外一个人说道:“光是身形,这说明不了什么。关键是,她觉得,她为何会听你的话?!”

    江嬷嬷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是为了得到她夫君的消息了。”

    “如今,她住在宫里,想要得到外面的消息,除了跟我们合作,根本就是别无他法。”

    “她可以去问陛下的。”那个人低声提醒道。

    江嬷嬷:“若是当真如此的话,她怎么会一直被困在宫里呢?”

    那个人沉吟了一下,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江嬷嬷:“那我们现在便过去?!”

    “再等一下。”那个人低声反对道。

    “等什么呀?!”一个声音问道。

    那个人说道:“说不清楚,反正就再等等吧。我总觉得就这样过去了,心里不踏实。”

    “可已经到了约定的时辰了。”

    “说了,不急不急的!”那个人不耐烦地说道。

    “哎呦,行,那你慢慢等吧,我回去睡了。”

    “不是,我说你········”那个人转头看着一脸莫名的江嬷嬷,“你刚才没有说话?!”

    江嬷嬷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我还奇怪呢,你刚才跟谁嘀嘀咕咕的?”

    那个人,“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还能········啊!”

    她边说边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吓得尖叫连连。

    “嘘!”木婉将食指放在嘴边,低声提醒道,“别叫那么大声,万一将巡逻的人招来了,你们恐怕被当成刺客,乱刀砍死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江嬷嬷虽然没有尖叫,可也着实吓得不轻。

    她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看向竹亭那边。

    空荡荡的竹亭里,哪还有半个影子?!

    “不对,你刚才明明还在那里的。”

    木婉笑着点头,“是啊,我刚才是在那里等着。可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你出现。”

    “于是,我便想在,四处走走,说不定就遇到了呢?”

    江嬷嬷生气地低吼道:“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在那边等着的吗?”

    木婉表示很无辜,“是啊,我是在那边等着了。可等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你们,便着急了。”

    “再说了,你还好意思责怪我?!为何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你却不出现呢?”

    “还有,你不是说,你的主子是江贵人吗?那你身边的这位,算是怎么回事啊?!”

    江嬷嬷沉着脸,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话太多了。”

    “呵呵!”木婉忍不住笑了,“你这算什么,恼羞成怒吗?”

    “只是不知道,一会儿去了慎刑司,你还能不能如此威风?!”

    “你敢!”江嬷嬷眼神冰冷地瞪着木婉。

    木婉好笑地看着她,“我为什么不敢?!”

    那个人看着木婉有恃无恐的样子,诧异地问道:“那你说说看,你为何不继续在那里等着呢?”

    木婉表示很郁闷,“我本来也是想要站在那里等着你们动手的,可是没有想到。”

    “你们两个人的办事效率竟然如此低!不得已,我也只能自己过来了。”

    “还有,刘嫔,你好歹也是一个嫔位的人。竟然跟贵人身边的人纠缠不清。”

    “这似乎不合理吧?!”

    刘贵人:“········”

    一时间,她有点懵。这个人平时不是挺惜言的么,今天怎么就唠唠叨叨个没完了呢?

    木婉诧异地问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还是说,你虽然贵为嫔,却不得不听从江贵人的吩咐?!”

    刘嫔静静地看着她,“林木婉,有没有人说你话太多了。”

    木婉笑了,“你这是在提醒我,反派多死于话多吗?”

    刘嫔勾了勾嘴角,丢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木婉不甘示弱,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嬷嬷沉着两人说话的空隙,突然向木婉出手,“既然你过来,那就省得我们过去了。”

    木婉站着没动,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不变。

    江嬷嬷拧了拧眉头,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难道有诈?!

    可既然已经出手了,便没有停下来道理。

    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木婉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离得最近的竹子上垂落下来。

    此人以掌成刀,直接奔着江嬷嬷的手腕砍去。

    果然有鬼!

    江嬷嬷心下一惊,连忙肩头一抖,缩了回去。

    流珠可没有因为她避开了,便放过她。

    双脚勾住树干上,两只手交换着向江嬷嬷攻去。

    江嬷嬷一边躲闪,一边后退,嘴里还不忘数落道:“婉郡主,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你单独一个人过来········”

    木婉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笑着说道:“你当时也说话,在竹亭见面的。”

    “结果,时辰都过了,你还不出现。还有,你不是说,你的主子是江贵人的吗?”

    “眼前这个刘嫔有是怎么回事?!是你想不守信在先,可不能怪我痛下狠手哟!”

    江嬷嬷气得牙痒痒,她这边有些招架不住了,林木婉却站在那里说风凉话。

    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有气,手上动作不由得更狠戾了几分。

    可流珠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的动作加快,流珠也改变了先前的招数。

    木婉双手抱臂,斜靠在竹竿上,就差在手里抓一把瓜子儿了。

    看热闹的同时,还不时品评两句,“流珠,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身手这样好。”

    “哎呦,江嬷嬷,你这本事也不小啊!”

    “一个宫里的嬷嬷,竟然如此厉害的功夫在身。陛下知道吗?”

    “我猜他是不知道的,如若不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也不知道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竟然将你这样的人藏在宫里。”

    “想来,他的动机肯定是不纯的。只是可惜,你这样的棋子,还没有发挥作用,便这样暴露了。”

    “也不知道,你的主子在你回去后,会不会奖赏与你?”

    随即,她懊恼地拍拍额头,“瞧我这话说的,你都回不去了,自然是得不到你主子的奖赏了。”

    找死!

    听着木婉的风凉话,江嬷嬷的心里那个气啊!

    她真想直接扑过去,将人给掐死!

    这死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偏偏这个时候,木婉的声音有想起来了,“江嬷嬷·······对了,真是的你叫什么名字?”

    “算了,现在还姑且叫你江嬷嬷便好了。”

    “江嬷嬷,你在宫里潜伏几年了?!”

    江嬷嬷自动将耳朵封住,将浑身内里都运到了两根手指上。

    冲着流珠的双眼便戳了过去。

    流珠抬手一挡,试图将她的攻击挡在外面。

    只是,她刚才那一招却是虚的,轻轻的一个侧身,便避开了流珠向木婉攻去。

    哟呵,这老货倒也是机灵!

    木婉撇撇嘴,和先前那般,仍是没有动。

    眼看着江嬷嬷的手掌要劈到木婉的脖颈处。

    突然脊背一凉,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不得已,她只能放弃去攻击木婉,转过身,全力跟流珠纠缠在一起。

    “去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木婉背面的刘嫔举着一个剪刀,向木婉刺去。

    木婉只感觉心里一紧,整个后背便扫了一阵凉风。

    刚准过头,便对上刘嫔那张得意的脸。:“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去死吧!

    刘嫔面容狰狞地看着木婉,冷笑道:“我过来送你上路。”

    说着,她便抬起手,举起手里的剪刀向木婉刺去。

    木婉顿了有些愣怔,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居住在深宫的人,竟然与如此大的胆子。

    当然了,还是老规矩,她让人站在那里没有动。

    刘嫔只觉得手腕一动,整个剪刀都拿不住了。

    手腕一麻,整个剪刀便拿不住了。

    “啪嗒!”看着静静地躺在那里的剪刀。她愤怒地瞪着木婉,“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木婉冷哼一声,“我这是吃一堑,长一智!”你们这些人肯定不会遵守约定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刘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禁锢了一般,根本动不了了。

    木婉知道,这是暗卫封住了她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

    她笑着说道:“行了,你就别瞎晃悠了,就站在这里,静静地看一场戏便是了。”

    刘嫔心里有气,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着双手抱臂,斜靠在那里的木婉,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不要脸,居然真的站在这里看戏!

    木婉才不在乎刘嫔心里怎么想,她对着流珠喊道:“速战速决,我们要回家了。”

    这丫头定然是这段时间闷到了,才会更江嬷嬷一打再打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而已。

    木婉重新站在刚才看热闹的竹树旁,这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啊。

    木婉端着双手,笑眯眯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木婉见江嬷嬷安静地站在那里。

    木婉知道了,这是流珠将人制住了。

    她摆手道,“下面的事情就交给那些暗卫吧!”

    木婉说完,便带着流珠向住处走去。

    流珠兴奋地满眼放光,“王妃,咱们真的不用过去看看?”

    木婉诧异地看着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那些人最有可能被止住了,可是心里

    流珠:“好歹,也是我抓了这些人。”

    木婉笑着说道:“这样看来,你的任务便结束了,更不应该为那些有的没的伤到了。”

    流珠有些不高兴,可木婉却是不松口。

    流珠无法,只能将以前端茶送水的活计,重新捡回来了。

    “怎么,你不高兴啊!”木婉见流珠不高兴地坐在那里,便好奇地问道。

    流珠,:“我只是觉得,我们辛辛苦苦忙活一晚上。到头来,便宜别人了。”

第六八三章求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木婉不解地看着她。

    流珠嘟着嘴:“反正,就是觉得,这些功劳凭白让给了别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木婉拧着眉头,觉得有些好笑,“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流珠不解地看着她,“王妃,您什么意思啊?!”

    木婉:“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如今住在这宫里,只是负责吃好喝好便是。”

    “至于那些审讯人的脏活儿累活儿,还是交给别人来办得好。”

    “可毕竟人是我们抓到的。”流珠还是有些想不通。

    木婉无奈地叹息道:“你怎么就钻进牛角尖里,拔不出来了呢?”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是来人家做客的。”

    你一个客人能探听主人家的**吗?

    流珠:“奴婢知道,去人家做客,要有客人的样子。可是·······”

    “没有可是!”木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打断她后面的话,“这虽然是国事,可更是家事。”

    林清樾是这大兴的陛下,更是这皇宫的主子。

    一个男人,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后院不太平的。

    他能让她自己去竹亭赴约,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流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妃教训的是,奴婢知道了。”

    木婉不放心地看着她,“你真明白了?”

    “嗯,是真明白了!”流珠用力地点头,“王妃,您不必这样看着奴婢。”

    “虽然奴婢没有您想得周到,可奴婢一定会听您的话,绝不会擅自行动的。”

    木婉点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对于流珠的话,木婉倒是信的。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便洗漱睡下了。

    待第二天睁开眼睛时,流珠已经将洗漱的东西准备好了。

    “王妃,您起来了。”她笑着说道。

    “嗯!”木婉心不在焉地点头,她虽然叮嘱流珠不要好奇。

    同时,也告诫自己,好奇害死猫。

    可心里还是有些焦急。

    她想知道昨天晚上审讯的结果,最主要的是,她想知道如何能跟莫问联系上。

    莫问和娘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这一个个问号在脑子里盘旋着,却不能去寻找答案。

    唉!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能说,不能问的日子还真是让人憋屈。

    流珠眼睛转了转,轻声安慰道:“主子,其实,您不必忧心的。”

    “王爷那样聪明能干,定然不会有事的。再者,他身边还跟着墨九他们呢!”

    “再者,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陛下一定会过来通知您的。”

    木婉忍了又忍,到底是没有忍住,“你觉得昨晚的那两个人·······怎么样?”会是主使吗?

    流珠一边替木婉梳头,一边分析道:“她们这个时候跳出来,还用力这么笨拙的方法。”

    “奴婢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们就是那种跳梁小丑的角色。”

    木婉:“可她们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除非········”

    莫问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嘶~~”刚想到这些,木婉便觉得脑仁疼,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是莫问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流珠笑了一跳,“王妃这是怎么了?”她的手很轻,没有扯到王妃的头发啊!

    木婉摆手,“不关你的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流珠担忧地说道:“那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木婉摇头,“小毛病而已,过一会儿便没事了。”

    “也不知道,今天陛下会不会过来。”他若是过来了,那便是事情有进展了。

    流珠有些没有弄懂木婉心中所想,便试探着问道:“那王妃是觉得陛下过来好,还是不过好呢?”

    到底哪种现象是代表着好像消息呢、

    木婉摇头,“我也糊涂着!”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

    流珠:“王妃,奴婢觉得,您还是别想了,仔细头疼。”

    “而陛下那边,无论得到什么消息,他都会来跟您说一声的。”

    “唉,但愿吧!”木婉无奈地点点头。

    她本以为,江贵人约她去竹亭,会是和上次在客栈里那些人的目的一样。

    用她去威胁莫问的,或者,让她给莫问捎什么话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一个闹剧。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当时就应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林清樾说清楚的。

    尽管这些事情,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王妃······”流珠将最后一支簪子别到木婉的头上后,轻声问道,“您说,江嬷嬷真的是刘嫔的人吗?”

    木婉随口说道:“这谁知道呢?不过,是不是的,都跟咱们没有关系。”

    能者多劳,这些事情,自然有陛下去操心。

    流珠知道,她家主子又开始犯懒了。

    不过,想想也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王爷和老夫人那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都跟着着急,更别说王妃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木婉沿着庑廊向饭厅走去时,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金色的阳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仿佛是有人在湖面上扫了一把碎金。

    看着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木婉突然来了兴致,“不如将早饭摆到庑廊下吧。”

    “是,郡主!”金嬷嬷恭敬的答应一声后,连忙吩咐去做。

    绿珠则转身去招呼小雅过来用饭。

    饭菜摆上后,木婉则坐在桌便等小雅过来。

    谁知道小雅没有过来,却等来了她十分不想见的一个人。

    “婉郡主··········婉郡主,救命啊!”江贵人披头散发地扑了过来。

    木婉将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沉着脸问道:“我们香榭外面站得都是死人吗?”

    金嬷嬷吓得一哆嗦,腿一软便跪到地上,“郡主恕罪,老奴·······老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江贵人替她解释道:“郡主别责怪嬷嬷,是我妾身硬要闯进来的。”

    “呵呵·······”木婉被气笑了,“居然还能操心别人的事情,看来你的处境,也不像是你所表现的那样不堪。”

    江贵人:“·········”她无非是想要给林木婉留下一个虽然弱小,却十分懂事的印象。

    却没有想到,林木婉不仅没有发现她的好,居然开口讽刺自己多管闲事。

    她的哭声一顿,随即便继续哭了起来,“郡主,郡主救命啊!”

    “来人!”木婉沉声喝道,。

    金嬷嬷跪在地上,一脸茫然地看着木婉,“不知道郡主您有何吩咐?”

    木婉歪头看着她,“我要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好,既然你不清楚,那我便说清楚些。”

    她抬手指着江贵人,语气冰冷地吩咐道:“将这个人拖出去!”

    至于拖到什么地方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金嬷嬷:“为什么?”

    木婉微眯着眼睛,弯下身子凑到她的近前,惊讶地问道:“你为我为什么?”

    “你能成为这个宫里的嬷嬷,显然是在这宫里待了多年了,宫里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金嬷嬷点头,“奴婢是知道宫里的规矩,可是·······”

    “没有可是!拖出去!”木婉突然坐直身子,语气一转,厉声喝道。

    金嬷嬷抿了抿嘴唇,还想说什么,木婉语气冰冷地质问道:“怎么,我说的话不好用,是吗?”

    金嬷嬷下意识地摇头,“不是······”

    “流珠,将这两个人丢出去!”她解释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木婉厉声打断了。

    她现在头正疼呢,懒得应付这两个人。

    “郡主·······”

    “郡主········”

    两个人几乎同时哀求地喊道,江贵人甚至想爬过来抓住木婉的裙角。

    “够了!”刚好看的这一幕的小雅一脚将其踹开,“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去找皇后娘娘去,缠着姐姐做什么?!”

    本来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呢!

    可看到木婉被两个人苦缠着,顿时忍不了。

    江贵人泪眼婆娑地看着小雅,“雅郡主,连你也欺负妾身吗?”

    “是,妾身的娘家不在京都,分位也不高,可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流珠抓起胳膊从地上拽了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拖出了香榭,丢在香榭门口。

    对木婉的话,流珠向来是不打折扣地服从的。

    回来后,又将金嬷嬷给丢了出去。

    木婉抬手揉揉太阳穴,“这都什么事儿啊?!”

    “姐姐········”小雅担忧地唤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还是找个太医过来看看吧?”

    “不用!”木婉摆手说道,“只是昨晚没有睡好而已,没有那么娇气的。”

    可小雅却是不放心,“姐姐,还是让人来看看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心里放心不是?”

    自从木婉上次中毒后,小雅对木婉的身体格外地上心。、

    看着小雅焦急的样子,拒绝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行吧,先吃饭吧!”

    “也好!”小雅亲手盛了红豆粥放在木婉的手边,又夹了一个奶香花卷放在她的面前。

    木婉笑着说道:“行了,你别忙活我了,坐下来一起吃。”

    ·······················

    “陛下!”林清樾下朝后,吴顺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将香榭的事情说了一遍。

    “被丢出来了?”林清樾脚步一顿,诧异地问道。

    “呃?!呃!”吴顺一时拿捏不准林清樾的态度,只能点头道,“是的,是扔出来了。”

    林清樾抬脚继续向前走,“那江贵人什么反应?对了,还有那个金嬷嬷。”

    吴顺收敛起其他心思,语气平铺直叙,“回陛下的话,江贵人坐在香榭门口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她都说了什么?”林清樾脚步不停,抽空问了一句。

    吴顺:“江贵人说她的家人都不在京都,也没有什么家世背景········总之,她觉得她很可怜。”

    林清樾斜了她一眼,“她是想说,婉郡主欺负她吧?!”

    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

    吴顺嘿嘿笑着,“陛下英明。”

    “切!”林清樾嗤笑一声,“这根本不难猜。行了,也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

    那该如何办?!

    吴顺一肚子疑问,却不敢问出口。

    好在,林清樾没有让他等太久,“送到皇后娘娘那里。”

    “这样坐在香榭哭哭啼啼的,婉郡主还怎么休息?!”

    所以说,皇后娘娘休不休息的,无关紧要是吧?

    吴顺在心里悄悄地腹诽了一句,面上却应承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

    赶得巧了,吴顺去的时候,绿珠正好出门去找太医。

    吴顺心里“咯噔”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心想:你们这回可玩儿大了。

    若是婉郡主有个好歹,你们的脑袋是保不住了。

    他让人拖着江贵人便向坤宁宫走去。可看着跪在一旁,像只鹌鹑似的金嬷嬷,脚步一顿,面上闪过一丝犹豫。

    这个老货该如何处理呢?

    真是的,陛下刚才怎么就不一起吩咐呢?!

    一起带走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个!

    可心里另外一个人跳出来反对:可陛下根本没有说要将她一起带走。

    若是将她带走了,香榭必然要换人的。

    你能保证被换来的人没有问题?

    陛下都不知道这个皇宫里到底谁有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所以说,还是别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的好。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才是正道。

    吴顺最后还是觉得听出陛下的话,让人拖着江贵人便走了。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金嬷嬷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里划出了一万个问号,可却一个字都不敢问出来。

    她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眼看着留着的绣鞋从自己的面前经过。

    然后,便脚步轻盈地走进了门里。

    接着,又是一连串儿的脚步声。

    这是要干什么?

    金嬷嬷最是一个愿意八卦的人了。

    现在,你让一个明明喜欢八卦的人,却不敢抬头去研究八卦,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第六八四章爱财

    香榭请太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林清樾的耳朵里。

    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继续手里的奏折。

    就这样完了?!

    吴顺狐疑地瞪大眼睛,以前陛下不是对婉郡主最为关心的吗?

    他聪明地什么都没有说,抱着拂尘站在一旁充当背景。

    林清樾像是对木婉的事情真的不关心一般,一本一本地批阅着手里奏折。

    陛下对婉郡主的事情,真的就不关心了吗?

    吴顺心里狐疑,面上却丝毫不显。

    “陛下!”一个小太监走进来,恭敬地说道,“慎刑司将昨夜审讯的口供拿过来了。”

    “呈上来吧!”林清樾淡淡地说道。

    虽然语气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可凭着吴顺伺候多年的经验,清楚地感觉到,陛下其实心里很着急的。

    唉,说到底,陛下对婉郡主还是有所不同的。

    “陛下!”吴顺将审问的罪状放到御案上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林清樾放下手里的奏折,对手边的一摞纸翻了起来。

    “就这些?!”他拧着眉头,不满地询问道。

    小太监点头,“回陛下,奴才拿过来的,只是这些。”

    “哼!”林清樾冷笑一声,“审了一晚上,就问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小太监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清樾将手里的纸张向旁边一丢,“回去告诉宋明远,继续审,若是审不出有用的东西,让他提头来见朕。”

    “回陛下········”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道,“审·······审不了了。”

    “为何?”林清樾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太监低声说道:“人······没······没了。”

    林清樾:“怎么回事?”平淡的语气,像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小太监尽量让自己将话说清楚,“刘·····刘嫔因为受不了刑讯,进去不到一个时辰,便·····便断气了。”

    “而江嬷嬷她······她咬破嘴里的嘟囔·······也没了。”

    林清樾面色平静,语调微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既然如此,他宋明远还将这些东西呈到朕的面前?”

    小太监:“宋大人自知有罪,无颜见陛下,自己领了五十板子的罚。”

    “呵呵·······”林清樾气笑了,“现在这些人都是这样当差的吗?”

    “事情办砸了,便自己给自己一个处罚?!还真是够随心所欲的。”

    话锋一转,“你回去告诉他,收拾铺盖走人吧!朕的宫里,不需要这样没有用的人。”

    “是·······奴才这就去。”小太监磕头行礼后,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林清樾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那一摞纸上,“朕的皇宫,岂能由着她们撒野?!”

    吴顺抱着拂尘站在一旁装死,听到林清樾的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唉!”林清樾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去香榭看看。”

    “是,陛下!”吴顺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才正常嘛!

    陛下怎么会对婉郡主的事情,不闻不问呢?

    林清樾来到香榭时,太医已经离开了。金嬷嬷却还跪在门口。

    他扫了金嬷嬷一眼,对吴顺淡淡地吩咐道:“将人带下去吧!”

    金嬷嬷吓得魂都飞出来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陛下,陛下·······”

    “奴婢求您,再跟奴婢一次机会吧!陛下,您放心,奴婢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郡主的。”

    “不必了。”林清樾淡淡地说道,“你去皇后那边吧。”

    去皇后那里?!

    金嬷嬷的脑子迅速转开了,难道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陛下·······”金嬷嬷吓得汗流满面,“陛下,那天皇后娘娘过来时,奴婢确实收了珍珠姑娘的荷包。”

    “可是········可是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婉郡主的事情,陛下,您明鉴啊!”

    林清樾脚步一顿,“朕只是让你去皇后娘娘那里,让她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差事。”

    “你到底在想什么?”最后一句十分温和,温和地让金嬷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颤声唤道:“陛下······奴婢,奴婢·······”

    林清樾弯下腰,笑呵呵地说道:“真的没有想到,你隐藏地居然这样深。”

    “这是借机挑拨朕跟皇后自己的关系,是吧?说吧,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金嬷嬷讪笑道:“陛下,您·······您误会了,奴婢只对陛下一个人忠心,其他人·······”

    “说得真好听!”林清樾直起身来,“送去慎刑司。”

    吴顺对身后的两个太监挥挥手,两个人赶紧上前,将人拖走了。

    “陛下·······”金嬷嬷刚想扯开嗓子吼一声冤枉,可张开嘴,嘴便被人堵上了。

    金嬷嬷就这样瞪大眼睛,被人拖走了。

    林清樾沉着脸走进香榭,见到小雅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桌前。

    他的心里莫名地一紧,“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姐姐呢?”

    小雅行过礼后,轻声说道:“姐姐有些不舒服,睡下了。”

    林清樾皱着眉头,坐在一旁,“太医怎么说?”

    小雅低声说道:“太医说是急火攻心所致,没有什么大碍!”

    林清樾握着小雅推过来的茶杯,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雅张了张嘴,到底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除了吴顺和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林清樾默默地抿了一杯茶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向外走去。

    就这样走了?

    小雅和吴顺心里划了一个同样的问号。

    可两个人偏偏都不敢问,一个站起身来行礼,一个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出去了。

    ···········

    “什么时辰了?”木婉睁开眼睛时,便看到流珠双手抱臂坐在桌子旁。

    “王妃,您醒啦?!”流珠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感觉如何,头还疼吗?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木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都说好了,只是没有睡好而已。”

    “怎么听你这样一喊,活像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呸!呸!呸!”流珠朝着一旁连连呸道,“王妃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木婉有气无力地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了。”

    “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陛下可来过?”

    流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沙漏,“王妃您说了不到一个时辰。您刚睡下不久,陛下便来了。”

    “什么都没有说,问了您的情况后,喝了一杯茶便走了。”

    “是吗?”木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王妃······”流珠心里吓了一跳,王妃脸上这表情有些不对劲。可别是······

    呸,瞎想什么呢?

    王妃和王爷之间的感情好着呢!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可心里还是有些伤感。

    她是王妃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站在王妃这边的。

    即便王妃决定以后留在宫里了,她也坚决支持王妃的决定。

    她跟着王妃留在这里,保护着她。

    就在流珠在心里默默地表忠心的时候,便听木婉继续说道:“看来,是从那两个人的身上毫无收获。”

    “呃,什么?”流珠失神了,一时没有听清楚。

    木婉叹息道:“我是说,陛下肯定是在那两个人的身上一无所获。”

    “否则,他不会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哦,原来王妃是这样意思啊!

    流珠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去了。

    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笑什么?”木婉拧着眉头,诧异地问道。

    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你很高兴吗?

    流珠心里一惊,连忙摇头否认道:“怎么会?”

    “奴婢是觉得,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肯定是这样的。”她用力地点点头,说不清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木婉的。

    话音落下后,她抬脚便向外走去,“奴婢去让绿珠切一盘水果过来。”

    看着她的背影,木婉不满地嘀咕道:“走那么快做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金嬷嬷被带走后,绿珠便将香榭的担子抗在了身上。

    忙前忙后,脚不沾地。

    可她心里却十分高兴,有的人进宫多年,一直都做着粗使宫女。

    可她绿珠不一样,以前虽然在许多宫里打杂。

    可自从来到香榭当差后,便一路高升。如今已经成了这里管事的。

    虽然只是暂时代理,可那也是管事呀!

    绿珠心里美得冒泡,走路姿势都不一样了。

    她笑盈盈地将水果放在木婉的面前,“郡主请。”

    木婉扫了一眼,“这果盘倒是挺漂亮的,以前没有见过。”

    “而且,这摆盘也蛮特别的。很不错!”

    绿珠乐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雕虫小技而已,郡主喜欢就好。”

    果然是职位不一样,人便不一样了。

    瞧瞧这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木婉笑了笑,“你有心了!回头定然会告诉陛下,好好赏赐你的。”

    绿珠笑吟吟地说道:“奴婢只希望郡主开心。”

    至于赏赐什么的,有当然比没有好了。

    木婉:“行了,你去忙吧!”

    “是,郡主!”绿屈膝行礼道,“奴婢去安排晚膳了,不知道郡主有什么想要吃的?”

    木婉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我都是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去问问雅郡主吧!”

    这丫头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

    “是!”绿珠恭敬地答应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木婉用银签挑起一块甜瓜放在嘴里嚼着,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瓜还不错。”

    将盘子往旁边推了推,“你尝尝看!”

    流珠已经习惯了木婉这种有好吃的,便跟她一起分享的做派。

    她另外拿起一个银签,学着木婉的样子,挑了一块儿放到嘴里细细地嚼着。

    “嗯,是蛮甜的。”流珠感慨道,“不过,奴婢倒是觉得,这摆盘挺别致的。”

    “以前,倒是不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木婉:“人都是有心眼儿的。尤其是像她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心眼儿什么的,肯定是比别人多的。”

    “哦!”流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管她们的心眼儿多还是少,只要对王妃您不耍心眼儿,便是好的。”

    “你说的是!”木婉笑着点点头。

    不由得想起了江嬷嬷的事情,她和刘嫔昨天晚上那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单纯地抛两个棋子出来么?

    这是在显示他们棋子多?

    对于手上的棋子,好像不能这样糟蹋吧?

    “你知道江贵人去哪儿了吗?”木婉突然开口问道。

    流珠:“听绿珠说,陛下让人将她带去皇后娘娘那里了。”

    木婉点头,“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一来,可以锻炼一下皇后娘娘整治后宫的能力。

    二来,也算是相信了江嬷嬷的事情,跟她是无关的。

    再者,她真的相信江贵人就是一个棋子。

    而且还是一个得不到核心人物重用的那种。

    所以,没有必要在这种人的身上浪费时间。

    木婉:“金嬷嬷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活该!”流珠忍不住对在墙角啐了一口,“真是吃了三天饱饭,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她定然有异心的?”

    “因为她爱财!”木婉目光平静地说道。

    这样一个人,在平日里见到,定然要有多远跑多远。

    流珠:“爱财怎么了?这个世上,有谁会不爱财吗?”

    我就是喜欢钱,当听着铜钱在手里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别提我会有多开心了!

    木婉:“可她不仅爱财,还喜欢贪图小便宜。”

    “这香榭离御书房最近············”有许多宫里的贵人,都想见到陛下,想知道陛下的喜好。

    后面的话,即便不说,大家也都明白了。

第六八五章祭拜

    流珠有些不解,“这个人既然如此不堪,为何要将她安排在香榭里伺候,还成为这里的主事嬷嬷呢?”

    木婉一摊手,很不负责任地说道:“这谁知道呢?”这宫里的水深着呢!

    流珠:“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这些人整天正事不干,只知道勾心斗角,真是够了!

    木婉:“谁说不是?!我比你还要着急。”

    离开皇宫,那就代表着,她可以和莫问、娘团聚了。

    流珠转头看向木婉,“奴婢希望那一天早些来到。”

    木婉面上笑着点头应和。

    心里却想着:哪那么容易?!

    那些人突然将两个已经暴露的棋子给舍弃了,也不知道后面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再者,也不知道莫问和娘那边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

    被木婉惦记的莫问正坐在苏嬷嬷的院子里,陪着苏嬷嬷说话,“········娘,我昨天四下走了走。”

    “您还别说,这边的风景还真的蛮不错的。”

    苏嬷嬷将手里的线头锁住,“是吗?看来有时间,我也要出去走走。”

    “这整天都待在院子里,都要闷死了。”

    莫问笑着答应道:“好啊,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

    站在一旁的齐五,张了张嘴,阻止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也说不出来什么原因,他现在劝阻的话越来越少了。

    本来都已经想好词了,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走走便走走吧!

    他在心里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莫问这样虽然一直跟苏嬷嬷说着话,可眼角的余光一直扫向齐五。

    目前为止,他对齐五的表现,还算是满意。

    ············

    “娘,您慢一些!”莫问搀扶着苏嬷嬷,低声说道。

    苏嬷嬷笑着说道:“我又不是纸糊的,这点路不算什么的。”

    话虽如此,却没有拂了莫问的好意。

    两人相扶来到一个坟墓前,面上一阵唏嘘。

    齐五心下一惊,“主子,您怎么带着老夫人来这里了?”

    不是说好了,只是四处走走吗,怎么走到易统领的坟前了呢?

    虽然说是坟墓,可因为多年未曾有人打理,这里长满了野草。

    也只有从小小的土包可以判断出,这里是一座坟墓。

    莫问没有理会齐五灼灼的目光,低声叹息道:“这里居然没有人打理。”

    他转头看向齐五,“你确定是这里吗?”

    齐五:“是这里倒是这里,只是,主子·······我们·······”站在这里不合适。

    可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见莫问弯下腰,将离自己最近的草拔掉。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

    齐五惊讶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莫问抬眼看着他,“莫非你在骗我?”

    “怎么会?”齐五连忙摇头否认,“只不过·······”

    “没有就好!”莫问淡淡地说道。

    然后,便埋头做自己手里的事情,完全不给齐五说话的机会。

    苏嬷嬷也红着眼圈儿跟莫问一起。

    “娘,我来便好了,您站在那里看着就是了。”莫问低声劝道。

    苏嬷嬷:“易统领当年,和你·······呃,和我丈夫的关系十分要好。”

    “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如今·······”

    她抬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叹息道:“但愿他们在地下能够相遇。”

    “娘,您别伤心了。!”莫问低声劝道,“爹他肯定不想看到你如此的。”

    “嗯,你数得是!”苏嬷嬷虽然眼圈儿还是红红的,可到底是不哭了。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了,都专心地清理着坟墓上的杂草。

    齐五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目光从莫问身上转移到苏嬷嬷的身上,又从苏嬷嬷的身上,转移到那些杂草上。

    沉吟了一下,也撸起袖子,加入了拔草的行列当中。

    莫问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齐五也不介意!

    当年,易统领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死后,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不知不觉中,当年的一幕幕顿时闪现在眼前。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眼泪有些收不住了。

    “易统领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不仅懂得排兵布阵,还懂得奇门遁甲。”

    “只可惜,生不逢时。如若不然,他定然会是一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齐五一边拔草,一边随口嘀咕着。

    苏嬷嬷:“只可惜,他的身手不怎么样。”

    “或许,那些精力都用在了脑子上,所以武功造诣上,一直都是平平的。”

    齐五:“········”这话虽然不爱听,可还真的无法反驳。

    因为,她说的没错!

    “老夫人跟易统领很熟?”他试图通过聊天,来找出破绽,顺便找回点场子。

    苏嬷嬷叹息道:“很熟倒是谈不上,可倒是见过几面的。”

    “当年,他在禁军里,可谓是风云人物了。”

    “纵然如此,他还不是木头的手下?!”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头上响起。

    那语气说不出是不满,还是幸灾乐祸。

    三人几乎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那个人也没有让大家久等,一纵身,便从上面跳了下来。

    “老丁?!”

    “丁三?!”

    齐五和苏嬷嬷几乎同时喊出来。

    此人个子不高,而且是满脸络腮胡。

    透过几乎眯到一起的眼缝儿,认真地打量着莫问。

    莫问抬起头,面色坦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任由他打量着。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转头看向苏嬷嬷,“没有想到,事过多年。当年的阿苏居然还记得我。”

    虽然面上带笑,也语气中却是无尽的唏嘘。

    苏嬷嬷:“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这话怎么说的?!”丁三不满地哼哼道,“难不成我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应该被天打雷劈?!”

    差不多吧!

    苏嬷嬷没有说话,只是垂下头,继续拔草。

    “唉,你这是什么意思?”丁三只觉得憋屈,可对上苏嬷嬷的态度,心里莫名的一阵心虚。

    莫问眼睛转了转,也垂下头继续拔着眼前的草。

    “唉,你们······你们·······”丁三转了一圈,见没人理会自己,便也如赌气一般,拔着坟前的杂草。

    一般做着手里的事情,一般觑着苏嬷嬷这边。

    见苏嬷嬷是真的不理会他,便也歇了心思,垂下头,用心地拔草。

    齐五倒是想跟丁三说几句话的,可惜,丁三跟本就不搭理他。

    就在四人将坟墓上的草拔了一半时,又有三个人走了过来,家人了拔草的队伍。

    莫问和苏嬷嬷交换了一个只有两个人懂的眼神。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过来的这三个人,苏嬷嬷也是认识的。

    当年在宫里,也见过几面,却从来没有说过话。

    呼,终于清理干净了!

    莫问看着眼前干净的坟墓,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重的活计。

    苏嬷嬷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忍不住唏嘘道:“到底是老了。”

    干这么点活,便受不住了。

    “娘,您没事吧?”莫问转头问道。

    苏嬷嬷摇头,“没事!将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吧!”

    “嗯!”莫问答应一声,便将不远处的木板拿过来,抬头询问道,“娘,该写什么?”

    苏嬷嬷看着眼前的坟墓,眼睛里充满了回忆,“他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当年在宫里的时候,大家都是小易小易地叫着。”

    “如今,你便写·······易叔父之墓吧。怎么说来,他当年也护送你出宫。”

    “冲着这份功劳,你称他一声叔父也是应该的。”

    “好,我听娘的!”莫问答应一声后,便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笔墨。

    按照苏嬷嬷的吩咐,认真地写着。

    写完后,莫问将木板插在了坟前,并从筐里拿出香烛祭品等物,摆在了坟前。

    母子二人一个说,一个做。

    其他人默默地站在一旁,像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像是一个局外人。

    待母子二人拜祭过后,拿着东西离开后。

    齐五默默地跟在两人后面,其余四人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就连一直想要搭话的丁三都没有再开口过。

    ····················

    “你说什么,你竟然带着他们去祭拜易统领了?”阿玄不知道脸上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嗯,是的!”齐五点过头后,又察觉不对,便摇头道,“不是的,是殿下说,要和老夫人一起出去走走的。”

    “谁知道,走着走着,便到了易统领的坟前。”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听不到了。

    阿玄气得想要给他一个耳光,“什么叫走着走着,便到了那里?”

    “你如果不告诉他们,他们会知道吗?还有,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们手里提着祭品吗?”

    齐五嘟囔道:“我是看到他们提着东西,可我也不知道会是祭品啊?!”

    “我以为,那些不过是殿下担心老夫人饿了,给老夫人准备的点心。”

    “准备的点心?!”阿玄被气笑了,“齐五,你也不是三岁孩子,你觉得你的这些解释,说得通吗?”

    “还有,你不会忘了,我派你过去,是做什么的吧?”

    “我当然没有忘!”齐五梗着脖子说道,“若是忘了,怎么会第一时间过来汇报殿下的行踪呢?”

    阿玄:“·········”

    他定定地看着齐五,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今天就是过来克自己的。

    本来就一肚子火儿的阿玄,都要被气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吧,他们去拜祭的时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可遇到过什么人?”

    齐五果断地摇头道:“没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阿玄沉声喝问道。

    齐五想了想,说道:“只不过,他给易统领刻了一块儿碑。”虽然是用木头做的,可怎么都比最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强。

    阿玄心里一沉,“上面写的是什么?”

    齐五说道:“‘易叔父之墓’对,就是这五个大字。”

    阿玄面色古怪地看着齐五,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仔细体味一下,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他面色疲惫地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是,玄大人!”齐五拱手一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阿玄心了有事,故而没有注意到齐五那干脆利落的样子,跟前几天对去莫问身边十分抵触的样子截然不同。

    齐五离开后,阿玄顿时陷入了沉思。

    殿下去拜祭阿易,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什么目的呢?

    若是另有目的,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他今天过去,到底有没有遇见那几个人?

    阿玄兀自沉思着,以至于黑衣人单野走进来了,他都没有注意到。

    单野也不打扰他,自来熟地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

    齐五离开后,墨九便从暗处闪了出来,“主子,奴才好像暴露了。”

    莫问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是好像暴露了?”

    暴露了就暴露了,没有暴露就没有暴露。

    墨九沉吟了一下,说道:“就是刚才,您在拜祭的时候,奴才虽然躲在远处,可总觉得后来出现的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似乎发现了奴才。”

    莫问手指均匀地敲打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既然他没有揭穿,也没有对你怎么样。那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再跟他们碰上。”

    “是,主子!”墨九答应一声后,便隐没到暗处去了。

    莫问转头看着苏嬷嬷,“娘,突然出现在坟前的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第六八六章去见阿玄

    本以为苏嬷嬷会跟几个人很熟。

    谁知道,苏嬷嬷却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没有见过。”

    没见过?

    莫问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缓缓地说道:“从那几个人动作麻利,落地无声。”

    “一看就是身手不错的人。而且,善于隐藏。”

    “这样看来,他们便是暗卫出身了。再者,他们应该是一直都手中易统领的坟墓周围的。”

    苏嬷嬷心不在焉地说道:“应该是了!”

    今天看着那个土包包,心里感触颇多。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无论有多聪明,有多风光。死去后,便只剩下一堆土。

    “娘·······”察觉到苏嬷嬷情绪低落。

    莫问轻声安慰道:“您也别想那么多。每个人的最终归宿都是那个地方。”

    “只是,我在活着的时候,便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话音落下后,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莫问很快平复了情绪,面色镇定地问道。

    来人扯了一把脸上的络腮胡子,嘿笑道:“当然是从窗户跳进来的,不然你以为呢?”

    “你总不会认为我是从墙壁穿过来的吧?”

    苏嬷嬷嗤笑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丁三,你永远都是这样一幅德行。”

    “呵呵·······”丁三笑得十分开心,“真是没有想到,当年貌美如花,可望不可求的阿苏姑娘,竟然还记得在下?!”

    虽然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猥琐,可却能分辨出几分诚意来。

    苏嬷嬷垂下眼帘,懒得搭理他!

    最主要的是,她触景生情,因为今天的这几个人,她想起来以前的好多事情。

    丁三勾了勾嘴角,没有继续跟苏嬷嬷搭话。

    他转头看着莫问,“你是不是现在还很奇怪,我是怎么进来的?”

    莫问摇头:“刚才是,现在不奇怪了。”

    “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或者说是你们能够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墨九,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丁三抿嘴笑了,“不错!”有气度,有涵养,很镇定,很通透。

    这是前朝皇族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怎么说呢,这点血脉确实没有让人失望。

    他扫了一眼坐在一旁苏嬷嬷,血脉有关系,可后面的教导更是至关重要的。

    丁三点头,“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将那个小子怎么样。”

    “也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想要跟您说说话。”

    莫问脸上挂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容,“你想跟我说什么?”

    丁三收起脸上的嬉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所向往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嬷嬷也收敛起所又的心思,转头认真地听两个人说话。

    莫问抿着嘴唇笑了,“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吧?这满打满算的,还不到一个时辰。”

    “所以呢?”丁三玩味地看着莫问。

    莫问坦然地说道:“所以,我们还没有到那种推心置腹,可以说心里话的地步。”

    丁三目光一顿,沉声问道:“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莫问勾了勾唇角,“我跟你不熟!”

    “你可想好了。”丁三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我的身手,你也见识到了。”

    “更何况,我身后还有三个这样的人。”

    “这对于你来说,可是防不胜防啊!”

    这**裸的威胁之意,不仅没有吓到莫问,反倒将他给逗笑了。

    他笑着说道:“你的身手,确实了得。只是,我好奇的是,为何这么多年,你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过着缩头乌龟般的生活?!”

    “你胡说什么?”丁三愤怒地瞪着莫问。

    只不过,不难看出,他还是收敛了他的暴脾气的。

    所以说,他从内心里,对莫问还是有所畏惧的。

    莫问挑挑眉头,呵笑道:“怎么,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

    “瞎说!”丁三不满地嘀咕道,“谁特么的·······”

    “住口!”苏嬷嬷用力地一拍桌子,低声警告道,“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你冲谁拍桌子呢?!

    丁三不满地瞪着苏嬷嬷,可也只是瞪了几眼,到底没有放出什么狠话来。

    他扫了莫问一眼,嘴里嘟囔着,“你是怎么知道,我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的?”

    莫问:“这不难猜到。我来这里已经这么多天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你。”

    “而且,还是在那样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你若是过得风光无限,会窝在那样的一个地方?”

    “呵呵!”丁三冷笑一声,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莫问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怎么样。

    三人都不说话,整个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来一会儿,还是苏嬷嬷率先打破了平静,“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丁三认真地说道:“我就是想听他一句实话!”

    这个他当然是指莫问了。

    苏嬷嬷:“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丁三抬手撸了一把脸上的络腮胡子,“不是我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而是他能够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苏嬷嬷:“得到答案后,你又打算如何做呢?”

    丁三一脸警惕地看着苏嬷嬷:“这个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呵呵·······”苏嬷嬷被他逗笑了,“还跟以前一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说谁呢?”丁三顿时炸毛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敢说他幼稚!

    真是寿星翁上吊儿,嫌命长了!

    苏嬷嬷:“行了,一会儿,齐五便要回来了。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别在这里墨迹了。”

    免得被人发现了!

    “我怕他?!”丁三梗着脖子嚷嚷道。只是那语气中,怎么都有点心虚的味道。

    苏嬷嬷如哄孩子般说道:“不是你怕他,是他怕你,行了吧?!”

    “你·······”

    “行了!”丁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苏嬷嬷打断了,“别你的,我的了。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丁三直勾勾地盯着莫问:“我刚才的问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莫问:“我已经说了,我们之间不熟,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那种地步。”

    “布谷!”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布谷鸟儿的叫声。

    丁三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难道我就这样铩羽而归了?!”

    老子不甘心呐!

    只是,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莫问的身上,抿了抿唇角,丢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便起身离开。

    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莫问转头看向苏嬷嬷,这恐怕关系到以后该如何相处的问题。

    苏嬷嬷摇头,不好说!

    时隔多年,人心隔肚皮的,谁知道他们是敌是友呢?

    我们如今的处境,由不得我们不小心。

    莫问点点头,没错,无论我们想要做什么,首先得保住命!

    听到房梁上一道细微的响动声后,母子二人顿时停下了眼神交流。

    齐五回到屋子里后,见母子二人坐在那里,一个垂着头不说话,另外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

    “这是怎么了?”齐五忍不住问道。

    莫问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单纯不想说话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齐五心里表示怀疑,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便什么也没有问。

    他沉吟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主子,您可知道今天那几个人都叫什么,干什么的?”

    莫问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我哪里知道?你不是不知道,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

    “是奴才问错话了。”齐五连忙道歉。

    莫问摆手,情绪不高地说道:“行了,没有别的事情,就先出去吧!”

    齐五见莫问兴致不高,想了想,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其实,奴才对他们也不熟。”

    “好像,从易统领过世后,他们就没有出现过。”

    “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出现。其实·······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和易统领一起遇害了。”

    竟然是这样?!

    莫问抬起头,一时间,脸上不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轻声问道:“这四个人,跟易统领关系很好?”

    齐五点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莫问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次,他刚听说易统领的事情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儿。

    于是,便有了今天去拜祭的一幕。

    今天的事情,除了是真的想带着娘一起去看看这位故人外,也是一个试探。

    本来,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可眼下,突然又不确定了。

    莫问顿时陷入了沉思。

    齐五见莫问面色不对,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苏嬷嬷多少也猜出了莫问的想法。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或许,事情还有希望。”

    莫问点头,“娘说的是。”这个丁三,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就是他们的机会。

    至于要如何抓住这次机会,还是要好好斟酌斟酌的。

    苏嬷嬷微笑着冲着莫问点点头,沉住气!

    莫问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也只能这样了。

    唉!

    苏嬷嬷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居然是这样的情形。

    尤其是易统领的坟墓,给她的触动最大。

    她不由得想起来了木头,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坟前拜祭过呢!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这些年躲躲藏藏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如今,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为何不能在阳光下,正常的生活吗?

    一时间,苏嬷嬷心里百转千回。

    “问儿,你说,我们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

    “呃?”一直在想事情的莫问突然愣住了,“娘,您想说什么?”

    苏嬷嬷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我虽然一直都在笑,可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莫问:“因为娘的心里存着事情吗?”

    “嗯!”苏嬷嬷点头,“这些年,为了你的身份,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来,我担心身份万一暴露了,会怎么样。另外,我还必须防着宫里那些明争暗斗。”

    “仔细想起来,这些年,我真的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突然觉得,心好累。”

    “还有,还有婉儿。这么多年,我欠婉儿良多。就连她中毒至深,将要·······”

    “那一刻,我都没能陪在她身边。我········”

    说着说着,她便哽咽了。

    莫问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娘,我知道,您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甚至因为我,舍弃了婉儿。”

    “您放心,我定然会护您周全,也会好好待婉儿的。”

    苏嬷嬷说道:“你的话,我是相信的。可眼下这情形,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她越说越着急,紧紧地攥着莫问的胳膊,似乎自己的力气将尽,只有这样才能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莫问的胳膊都要被苏嬷嬷给抓麻了,可他却一动都不感动,他低声安慰道:“娘,您别着急!”

    “眼下的困局,很快便会解开的。”

    苏嬷嬷:“很快?你有主意了?”

    莫问沉吟了一下,还是点头道:“算是吧!”

    “娘,您相信我,我们和婉儿,很快便会团聚的。”

    莫问的声音温和轻柔,似乎一缕春风拂过,扫去苏嬷嬷心里所有的阴霾。

    苏嬷嬷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了,她低声说道:“那你快一些,我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

    “好,好的!”莫问低声安慰道,“您放心,我很快便会将这些事情解决的。”

    苏嬷嬷又唠唠叨叨地嘱咐几句后,被莫问扶到了床上。

    放下床帐后,满脸惆怅地走了出来。

    “主子。”齐五低声唤道,“老夫人只是触景生情,才会一时情绪失控的。”

    “待休息好了之后,她便会没事的。”

    莫问盯着不远处的树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是娘了,我也要在这鬼地方待吐了。”

    齐五心下一跳,“那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莫问:“带我去见阿玄吧!”

第六八七章逼问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莫问来到阿玄这边,也没有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

    这个人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阿玄一面打着哈哈,一边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好像宫里那边,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啊?!

    那他突然这样问,到底是怎么了?

    嘶~~

    阿玄倒吸一口凉气,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难道是因为祭拜易统领时,看到了那个土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结局?

    可是,不应该啊!

    若真是觉得自己晚景凄凉的话,那应该使劲儿地逃避才对。

    “我问你话呢!”莫问对阿玄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不满。

    阿玄满脸赔笑道:“呵呵,殿下,其实吧,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莫问厉声打断他的话,“你当初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说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差我这个领头人了。”

    “可现在呢?你把我骗到这荒山野岭来不说,还迟迟没有动作!”

    莫问越说越生气!

    我也着急啊!

    阿玄心里咆哮着,你以为我想在这兔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呀?!

    若是我真的甘心情愿留在这山里,便不会跟阿易起冲突,更不会·······

    他压下心里的烦躁,低声解释道:“殿下说的是,只是,事情出现了点差错。”

    “所以,还请殿下容许奴才点时间,让奴才将事情好好地理一理。”

    “理一理?”莫问讥笑一声,“怎么理,等着那个叫单野的人,主动帮你吗?”

    “殿下怎么知道?”阿玄下意识地问道。问完之后,便察觉自己说错话了。

    可话已经说出口,就犹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根本收不回来了。

    莫问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也出奇的平静,“这样说来,你根本就是在骗我的,是吗?”

    “不是!”阿玄摇头否认,“那个,其实,奴才的手上是真的有一批人马的。”

    莫问的脸上露出一抹你就编吧的表情,“多少人马?在什么地方?粮草准备地可算充足?!”

    莫问这三连问,让阿玄激动一脑门儿汗。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莫问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软柿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殿下········”

    “别吞吞吐吐的!”莫问不满地打断他的话,“照实了说!”

    阿玄:“全村大概有七八百号人吧!粮草方面,还算说得过去!”

    全村?!

    莫问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他拧着眉头看着阿玄:“玄大人,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来要做什么呀?”

    就这么点儿人马,你还张罗着要谋反?!

    恐怕还没有出县城,就被人给一锅儿端了吧?

    阿玄低声辩解道:“奴才说的,也不是其中的一个据点而已。”

    还有其他的地方,我都没有说。

    莫问讥笑一声,“毒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藏着掖着的,还真是够可以的!”

    “再者,我看你找过过来,只不过是看重了我的身份吧?!”

    所以说,你压根儿就没有将我当成你的主子!

    “不是·······”阿玄想要开口解释,可莫问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行了,这些无用的废话就不必说了。”莫问站起身来,语气冰冷地说道,“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不是,那个,殿下,殿·······”阿玄看着莫问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嘴里发苦。

    这一个个的,都冲着他甩脸子,他招谁惹谁了呀?!

    再者,明明这个人先前就是一唯唯诺诺的主,怎么突然间就硬气起来了呢?

    他将事情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可脑子里就像是被塞进了浆糊一般,什么都想不出来。

    唉!

    他气急败坏地坐在椅子上,“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见了什么人?”黑衣人单野无声无息地出现屋子里。

    阿玄面色颓废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想听,也愿意去想。

    单野淡淡地问道:“你后悔了?”

    阿玄下意识地否认道:“怎么会?!”

    再者,都折腾这么多年了,怎么也要折腾出点动静来,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夭折了。

    单野笑了,“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便好!”

    阿玄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儿,“我是那种,遇到点挫折,便说放弃的人吗?”

    “不是最好!”单野呵笑一声。

    心里却不以为然,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坐在那里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

    阿玄回过神,“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单野:“我听说,殿下去拜祭什么人了?”

    阿玄的眼神有些躲闪,点头道:“是的!拜祭了一个当年跟我一起从皇宫出来。”

    “意外死亡多年的人。”

    单野:“什么意外,怎么死的?”

    阿玄顿时心生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单野笑着摇摇头,“我只是随口一问。若是不方便说,那便不说。”

    阿玄耷拉着眼皮,“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当年,他进山打猎,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

    “我们便进山去找。当找到时,整个尸体都被野兽啃咬地不成样子了。”

    “大家好不容易拼拼凑凑的,将人下葬。”

    虽然时隔多年,可当时的一切仍然是历历在目。

    单野也是一阵唏嘘,“唉,你们身居山林中,这样的意外却是不可避免的。”

    “谁说不是呢?!”阿玄一脸忧伤地说道。

    阿易,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可惜了·······

    单野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他们过去拜祭的时候,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说,听说了什么?”

    如若不然,他不会突然态度大变的。

    “见了什么人?”阿玄拧着眉头,诧异地问道。

    这巴掌大的地方,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他若是见了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

    再者说了,这里有几个人,我可是了如指掌的!

    单野自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只是试探着问道:“齐五过来时,什么都没有说?当然了,我是指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阿玄心里有些恼火。这一个两个的,都过来怀疑他。

    殿下那边也就罢了,这个人居然也如此问。

    他来这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边什么情形,难道他还不清楚吗?

    单野似乎没有察觉出对方的不耐烦,“那你觉得,齐五可靠吗?”

    “当然了!”阿玄这次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齐五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

    否则,我也不会将他派过去的。

    单野沉吟了一下,说道:“以前或许是,可现在呢?你可想过,现在的他是否还对你忠心耿耿?!”

    阿玄的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现在,你有这闲工夫跟我在这里扯闲篇儿,不如赶紧将你手里的底牌亮出来。”

    “我们早些成事,也好早些了了这些猜忌。”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挑眉头,“你该不会什么都没有,这些年不过是在吹牛吧?!”

    单野好笑地看着他,“你这是没话找话吗?”我怀疑你身边的人,你便倒打一耙?

    阿玄冷哼一声,“别扯那些没用的!”

    “这么多年,我已经听够了你的理由。现在就给我一个痛快话,队伍什么时候能拉出来?”

    单野看到阿玄这个样子,解释的话到了嘴边,顿时也咽了下去。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十分认真而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着急。”

    “可是,当初,你不也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说,你这边的势力是如何如何雄厚的吗?”

    有本事你别冲着我叽叽歪歪,将你的势力展现出来,把你的兵马拉出来,让我们看看呀?!

    阿玄被这样三番两次的怀疑,面上有些挂不住了,“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这是在怀疑我喽?!”

    “我告诉你,我称呼你一句大人,并不是因为你比我强多少。”

    而是,我看重你身后的势力。

    单野拧着眉头,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他,“我们真的要这样吗?”

    “当初的我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如今,竟然落地相互猜忌的地步。”

    说着说着,眼圈儿便红了。

    被他这样一说,阿玄也哭了。

    他疲惫地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单野似乎有些不放心,“阿玄,那个········”

    阿玄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行了,你出去吧!”

    “那好吧!”单野无奈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处,他转过头,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千万别一个人扛着,你可以·······”

    “走吧!”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玄摆手打断了。

    “那好吧!”单野无奈地走了出去,然后便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

    走到拐角处,他再次转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阿玄。

    收回目光后,脸上的无奈也收敛地干干净净。

    “事情越来越好玩儿了。”他呵笑一声,便纵身一跃,向树林深处掠去。

    阿玄揪着头发,脸上尽是懊悔。

    “啾········”一只不知名的小鸟欢快地叫唤一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

    莫问坐在窗前,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

    墨七站在一旁低声禀报着他所听到的消息。

    最后,还是忍不住补充一句,“··········主子,既然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乘机拉拢一个,打压一个?”

    莫问继续趴在窗台,“主意倒是不错!只是,那个叫单野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让人不放心。”

    墨七疑惑地问道:“不知道主子指的是······”

    莫问淡淡地说道:“我总觉得,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庸之人。”

    “而且,他那平静的眼神后,隐藏着不一样的野心。”

    不一样的野心?

    这话什么意思?

    墨七没有听懂,可看着莫问的脸色,却是没有开口问。

    莫问当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墨七压低声音问道:“主子,还要奴才继续监视那个阿玄吗?”

    莫问沉吟了一下,说道:“你想办法找到贺管事他们,然后·······算了,先找到人再说。”

    “是,主子!”墨七答应一声,刚要出去,突然想到,“对了,主子,好像另外有一拨人在盯着阿玄和单野。”

    莫问心里大约知道了另外一拨人是谁了。

    他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墨七摇头,“我只是知道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可具体是谁,却没有看清楚。”

    “可要奴才去查一查?”

    “不必了!”莫问摆手道,“你自己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即便是发现了,也不必慌张,你尽管向我这边来。”

    “记住了,只有活着,才能替我做事,也是对我最大的忠诚。”

    “是,主子!”墨七有些动容。

    可也是真的将莫问的话听进去了。

    莫问看着不远处的山峦,低喃道:“事情眼看要明朗起来了。”

    “只不过,京都那边,恐怕是要乱起来了。林清樾身为一国之君,应该会稳住局势吧?!”

    没错,他今天找阿玄,就是要打草惊蛇,让单野动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抓住把柄,并顺藤摸瓜,将这一切都弄清楚。

    可他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他担心林清樾镇不住京都的那些妖魔鬼怪。

    更是担心他护不住木婉。

    若是京都真的乱了,林清樾败北,他可以为了天下百姓,帮助林清樾夺回江山。

    若是林清樾死了,他也不介意坐上那个位置。

    可他从来不敢去想,若是他失去了木婉自己怎么样。

    即便是让全天下人陪葬也没有意义,因为木婉再也不会醒过来。

第六八八章谣言起

    微风轻拂,荷香阵阵!

    木婉卷着一本书,斜靠在庑廊的柱子上。

    不时从盘子里捏一粒干果吃。

    “姐姐········”小雅面色难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木婉的目光一顿,心里大约有了猜测,“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小雅看了木婉一眼,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木婉十分配合地问道。

    小雅面色为难地说道:“我刚才去御花园,听两个小宫女议论说。”

    她顿了一下,低声说道:“说姐夫是前朝幸存下来的皇子。”

    说完后,她小心地觑着木婉的脸色。

    木婉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她语气平静地问道:“她们还说了什么?”

    “姐姐········”小雅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木婉摇头说道,“你照实说便是了。”

    见小雅还有些犹豫,木婉无奈地说道,“你既然是听两个小宫女说的。”

    “那必然是很快便会传开了。与其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不如你来告诉我。”

    小雅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她阻止了一下语言,说道:“她们说姐夫是前朝皇子,如今,已经联系到了前朝的旧部。”

    “准备推翻如今的大兴,重建前朝。”

    木婉微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湖面,幽幽地问道:“还有吗?”

    小雅为难地说道:“小宫女说,那些大臣们都吵翻天了。”

    “他们对姐夫的行为很是愤怒,并且说······说要让姐姐给大兴祭旗。”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几乎都听不到了。

    “别担心!”木婉握着小雅的手,低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小雅,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小雅眼圈儿都红了,“姐姐·······”

    她不想姐姐有事,更不想看到姐姐难过。

    “傻丫头,你哭什么呀?”木婉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珠,好笑地说道,“真是个傻姑娘!”

    虽然,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可这样的笑容更加让人心疼。

    “姐姐·····”小雅抱着木婉的胳膊,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流珠的眼泪便也跟着止不住了。

    木婉却没有哭。她轻声安慰着小雅,眼神空洞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

    “王妃······”流珠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

    木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一会儿,定然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的。你现在便开始哭,一会儿怎么会有力气去应对?”

    流珠心里一颤,“王妃是什么意思?”

    木婉面色木然地看着湖面,“都说后宫即前朝!”

    “既然前朝已经闹开了,后宫这边,又会安稳几时呢?”

    小雅“噌”的一下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难道这宫里也不安全吗?”

    木婉嗤笑一声,“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是安全的呢?”

    小雅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姐姐,要不你去找姐夫吧!”

    “现在?!”木婉挑眉看着她。

    “嗯!”小雅用力地点头,“对,就是现在!姐姐,你快些走!”

    趁他们还没有赶过来之前。

    木婉摇摇头,“我都不知道莫问在哪里,又去哪里去找呢?”

    “再者,我这个时候若是走了,那就是正中下怀,给了他们拿住我的理由。”

    小雅很聪明,一下子便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她们知道,她必然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木婉的。

    若是木婉沉不住气,那就中计了。

    “怎么会这样?!”小雅喃喃自语道,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差点害了姐姐。

    木婉却笑了,“事在人为!若是没有听到你说的这些,我也不能事先做好准备不是?!”

    “姐姐要如何准备?!”小雅顿时来了精神。

    在木婉开口之前,她跟着补充了一句,“你可别想着将我赶走!”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跟姐姐站在一起的。

    看着小丫头坚定的目光,木婉鬼使神差地点头道:“好!”

    “不过,也不必太担心,我相信陛下一定会顶住各方压力,保住我们的。”

    小雅却是没有多少信心,“但愿吧!”

    木婉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怎么,这么不相信陛下的能力?!”

    小雅嘟着嘴,“我只相信姐姐!”

    木婉笑了,“既然如此相信我,那边替我准备一些东西过来。”

    ······················

    前朝上,被姐妹二人议论的林清樾,正沉着脸看着下面的朝臣争得面红耳赤。

    心里却是将莫问骂得狗血淋头。

    这东西实在是太没有义气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告诉自己一声。

    哪怕跟自己一个暗示也是好的。

    兵部尚书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逍遥王隐瞒身份,如今又下落不明。”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既然传出他有不臣之心,那定然便是真的了。”

    “所以,微臣以为,应当立即出兵,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户部尚书一脸为难地站了出来,“陛下,话虽如此,可如今,逍遥王毕竟还没有举旗易帜。”

    “再者,关于逍遥王的身份,也都是外面传的。我们如今手里没有证据不是?”

    “最主要的是,若是开战的话,国库里········没有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兵部尚书顿时怒了,“你这是在动摇人心!”

    户部尚书,“我说的都是实话,何来动摇人心一说?!”

    兵部尚书,“你明知道开战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国库空虚一事,不是动摇人心是什么?!”

    户部尚书气得脸色涨红,“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子!

    林清樾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陛下········”户部尚书实在是受不了兵部尚书那咋咋呼呼的**气。

    转头向林清樾求救,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林清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转头看向季钧,“这件事情,宰相怎么看?”

    被点到名字的季钧,垂下眼帘压下眼睛里的无奈。

    他向前跨出一步,“启禀陛下,微臣觉得,两位尚书说得都有道理。”

    “没有了?”林清樾挑眉问道。

    季钧脸色涨红,“老臣惭愧!”

    林清樾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是应该感到惭愧,身为一朝宰相,居然在关键的时候,选择明哲保身!”

    “朕觉得,你不应该入朝为官,应该到民间做一个泥瓦匠。”很会和稀泥嘛!

    话音落下后,季钧有些站不住了,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会如此说。

    其他大臣也都是心里一凛,脑子里不约而同地蹦出一句话,陛下心情不好,还是小心为妙!

    “陛下······”季钧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今天被陛下这一顿讽刺,恐怕要威严扫地。

    他故作此态,就是为了想让林清樾说几句话,缓和一下。

    哪怕是一句无奈的叹息“爱卿平身吧!”

    这简短的一句话,足以说明了,自己在陛下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

    可是,他在这边跪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林清樾的回应。

    他的心底一片冰凉,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只是,话已出口,却是没有收回的机会了。

    林清樾扫了季钧一眼,“既然宰相还没有想好,那便过一会儿再说吧。”

    “于阁老,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被叫出来的,正是于家老太爷,皇后娘娘的祖父。

    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站在林清樾这一边的。

    更何况,有了先前季宰相的例子,他说话的时候,便要更加谨慎了。

    他斟酌了一番,便开口说道:“虽然说,空穴不来风。可坊间传言,是否属实,我们还需查探一番。”

    “再者,逍遥王乃是先皇亲封。虽说没有赐他任何官职,可朝堂上下,无人不尊敬他的。”

    “所以,微臣觉得,他没有理由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微臣听说,他跟逍遥王妃感情笃定。如今,王妃在宫里的消息,他不会不知道的。”

    就算是真的要反,难道会不顾及王妃的安危吗?0

    其实,于阁老的这番分析,也不是信口开河的。

    木婉住在宫里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除了住在宫里外,再也没有别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而至于逍遥王的行踪,更是成密。

    所以他猜想着,陛下对逍遥王的事情,不是一点都不清楚。

    他既然清楚,那今天又摆出这样的阵势,恐怕就不是打与不打这样简单了。

    于是,他便选了这种中规中矩的说法。

    林清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暗自感叹。

    “父皇还真是好眼光。于家的这位老太爷,还真的够通透的。”

    “当然了,论学问,季钧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先生。”

    “只是,在官场上,他却少了几分洒脱。”

    其实,林清樾不知道的是,传言刚一出来的时候,季钧心里就有了想法儿。

    当初有人来找过他的管家,说是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肯定是跟逍遥王莫问有关系的。

    因此,林清樾在询问他的时候,他便给了这么一个莫能两可的答案。

    没有想到,居然会被陛下如此嫌弃。

    听到于阁老的回答后,他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这个老于头还真是会揣摩陛下的心思啊!

    于阁老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大殿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

    当然了,林清樾不说话,其他人别说是开口说话了,就是喘气都不敢用力。

    林清樾没有让他们等太久,“那依于阁老之见,这件事情,该从何查起?”

    “呵呵······”越来讪笑一声,“陛下恕罪,查案一事,微臣实在是不擅长。”

    “只是,微臣觉得,我们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源头的同时,也应该阻止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也就是说,用武力镇压,将谣言遏制住。

    林清樾心里满意,面上却是淡淡的,“于阁老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就交给大理寺去办。”

    “让京都府衙配合,一起将事情办好。行了,散朝!”

    话音落下后,便站起身向外走去。

    诸位大臣对视一眼,全部跪到地上:“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清樾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诸位大臣:“········”

    待林清樾离开后,他们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阁老率先站起身来,于侍郎吓得直挤眼睛,爹,宰相那边怎么办?

    于阁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不起来,那就继续跪着!

    于侍郎左右看看,也跟着站起来起来,抬手搀扶着于阁老出去了。

    这是自己的爹,自己铁定要站在他这一边的。

    有了于阁老开头,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站了起来。

    渐渐的,整个大殿只剩下季钧一个人跪在那里。

    “爹,我们这样走了,好吗?”坐在马车上,于侍郎压低声音问道。

    于阁老瞪了他一眼,“那你打算看着宰相出丑,还是想跟着他一起被陛下惩罚?!”

    于侍郎:“怎么会呢?”

    见于阁老面色不虞,他连忙解释道:“父亲,其实,我就是随口一问,那个······”

    “那个什么?”于阁老沉声喝道,“你若是将你放在小妾的心思上,多用在朝堂上,就不用这个那个了。”

    这个儿子他最是清楚的,脑子够用,就是懒得用!

    于侍郎见于阁老真的生气了,也收起了那些多余的心思,认真地将整件事情捋了一遍。

    越想心里越慌,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爹,这是要出事呀!”

第六**章倔强

    于阁老面色微霁,他就说嘛,这个儿子将心思用在正事上,还是蛮不错的。

    于侍郎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一点,他小心地试探道:“爹,这到底······”

    他本来想问,这到底是谁搞的这一出?

    可话到嘴边后,脑子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若是自己这话说出去了,爹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脑子啊?!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改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皇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洞察吗?”

    对于先皇的嫡系,对于当年宫里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如若先皇真的平庸无能也就罢了,可偏偏先皇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所以对莫问是前朝的皇子,先皇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的事情,很是纳闷儿。

    于阁老也是很不解。

    “这样看来,那便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先皇察觉了,不过是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而已。”

    “另外一种,那便是莫问身边的那个苏嬷嬷。将事情瞒的密不通风。如今,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准备·······成事。”

    “那个苏嬷嬷?”于侍郎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一个妇人而已,能有那样的本事?”

    “妇人怎么了?”这句话成功的让于阁老的整张脸黑了下来,“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能轻视任何人?!”

    “你院子里的那个苏氏,也是一个妇人!”还不是一样将你牢牢拴住,将整个府里闹得鸡犬不宁?!

    于侍郎心底一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低声说道:“爹,你觉得,先皇是不是已经察觉了,却故意什么都不说?”

    “这样说好像也不对,若真是那样的好,他怎么也得跟陛下说一声,是吧?”

    “对了,逍遥王妃不是苏嬷嬷的亲生女儿么?如今,她在宫里,他们却要起事。”

    “这是不是说,他们便不管逍遥王妃的死活了?”

    于阁老看着这个极力想要找话说,却说的语无伦次的儿子。

    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阁老:“我已经老了,这个家的担子总是要让你担起来的。”

    “爹,您······”于侍郎心里一惊,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于阁老摆手打断了。

    于阁老继续说道:“以前不跟你说,是因为我们家是后族。”

    “总要有些把柄握在陛下的手里的。可如今形式有变,你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吊儿郎当了!”

    “后院的那些,能打发便打发了。实在是不舍的,那就灌一幅绝子汤!”

    “爹·······”于侍郎震惊地唤了一声,头皮有些发麻。

    他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面色严肃地跟自己说话。

    他眼巴巴地盯着于阁老那双平静的眼睛,嘴巴有些发干。

    于阁老像是没有看到他吃惊的表情一般,“子嗣方面,在于精不在于多。”

    “那翼哥儿和轩哥儿,我看着就不错了。”所以,那些小妾的肚子就不用再争气了。

    于侍郎抿了抿嘴唇看,想说什么,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于阁老挑着眉头问道:“你觉得心狠?!”

    于侍郎没有说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呵呵!”于阁老冷笑一声,“你觉得陛下还是那个刚坐上皇位的陛下么?”

    “先皇能在多年前便定下妍儿,必然好留有许多后手。”

    “你看到陛下能如此快得坐稳江山便可以知道了。”

    于侍郎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爹,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

    于阁老疲惫地靠在靠枕上,“季相的事情,你还没有看清楚吗?”

    “既然妍儿是皇后,我们于家便和陛下是一条船上的人。”

    于侍郎苦着脸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说不是啊!”

    于阁老似乎疲惫了,也不看他,盯着车顶,自顾自地说道:“虽然说明哲保身。”

    “可这个前提必须是,不触碰到陛下的底线。”

    于侍郎突然开窍了,“爹,您现在就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要我回去后,让屋里的给皇后娘娘捎个口信,免得她被什么人利用了?”

    于阁老毫不客气地说道:“还没有傻到家。”

    “陛下封我为阁老,而你的位置却没有动。”

    “很显然,陛下对朝中的事情早有打算了。”

    于侍郎有些失落,“爹,您的意思是说,儿子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这个侍郎的位置上坐到老了?!”

    于阁老:“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了。若是于家一直能让陛下满意,翼哥儿和轩哥儿便不会差了。”

    “你也别小看了兵部侍郎这个位置。”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可关键的时候,却是会发挥道意想不到的作用。

    于侍郎:“这个儿子明白。只是·······”

    于阁老:“既然明白,就不要做糊涂事。”话音落下后,便缓缓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

    乾清殿

    吴顺躬着腰走进来,站在离季相三四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宰相大人,陛下让老奴来问问您,这是打算留在宫里吃午饭?!”

    季钧知道,这是变相地让自己离宫的。

    只是,早晨让陛下在诸位大臣面前下了面子,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恐怕这以后很难在朝堂上立足。

    他心里有些不服,于是,便想着再抻一会儿。

    吴顺见他垂头不语,便笑着说道:“宰相大人,陛下很伤心,他说,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人先跳出来拆他的台。”

    季钧眉头一跳,陛下这是倒打一耙!

    可仔细想想于家的做派,心里不由得有了另外一番打算。

    自己这样似乎是真的不妥,就像是自己在逼迫陛下一般。

    可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啊!

    他对垂着头,满眼懊恼地说道:“是我想茬了!这样,我这就去拜见陛下,亲自向陛下请罪!”

    吴顺笑着点点头,“宰相大人能想明白便好!只不过,陛下现在忙得厉害,恐怕是没有功夫见您的。”

    “不如,您先回府去?若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奴才定然会过去通知您的。”

    也就是说,先回家闭门思过,好好想想。待想清楚了,再来宫里请罪吧!

    季钧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听出吴顺的言外之意呢?

    再者,这莫问的事情之所以能在京都这么快便掀起波浪,肯定京都里有什么人参与其中。

    甚至,这朝堂上,也有可能有人混了进来。

    毕竟,王家当年把持朝堂多年,谁知道,安排了多少后手呢?

    或者,这次的事情,就是王家暗地里留的后手儿呢?

    先皇都能将陛下养在了宫外,别人又怎么不会挑几个优秀的子弟,养在别处呢?

    别说,这脑洞开得还真是够大的。

    当然了,仔细想一想,也蛮合情合理的。

    季相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坐在马车上后,脑子还是不停地转动着。

    疲劳过度,以至于下马车时,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便栽了下去。

    还好身边的仆从眼疾手快将其扶住,才不至于一命呜呼。

    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就起不了床了。

    林清樾听到这个消息前后,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后,吩咐道:“让太医院安排两医术高明的太医住进季相府。”

    没了?

    吴顺等了一会儿,见林清樾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奏折上。

    躬身一礼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季相府里,季钧躺在床上,听到关门的声音,知道是两个太医全部出去了。

    这两个人入府,不仅让他心情愉悦,反倒是多了一份凄凉。

    说不出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上来后,便蔓延全身在,怎么都停不下来。

    似乎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透着一股悲凉。

    “老爷这是怎么了?”季老夫人走进来后,担忧地问道。

    季钧摇摇头,“说不出来。”

    “唉!”看着他这个样子,季老夫人心里也不舒服,“要不,还是让韫哥儿从岭南回来吧。”

    “回来做什么?”季相不轻不重地哼道。

    季老夫人叹气,“都这是时候了,你还将孩子留在外面?”

    “当初,我都说过,不要让雨姐儿进宫,可你偏偏不听。”

    “雨姐儿那孩子,也是一个心气儿高的。如今倒好········”

    跟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季钧眼神空洞地盯出床顶,“都这个时候了,提这些做什么?”

    这个时候还不让提,待什么时候提?!

    季老夫人在心里埋怨了一句。

    “唉!”季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中,透着几分不甘心。

    季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当初,先皇看中的,除了你那满腹的学问之外。”

    “还有你但淡薄的性子。以及对皇家的忠诚。”

    “你应该不会忘了,王家的人为了拉拢你,使了多少手段?!”

    “难不成,如今日子好过了,你就忘记了当初的事情,忘了你对先皇的承诺了?”

    季钧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

    “陛下,您放心,微臣一定会找到殿下。并倾囊相授,让他能为一代明君的。”

    “咳咳·······”先皇用帕子捂着嘴,终于咳完后,便换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过来一会儿,他声音低哑地说道:“朕信得过你!”

    短短的五个字,让当时的季钧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找到四皇子,并辅佐他登上皇位,绝不辜负陛下的这份嘱托。

    现在想来,当初的那些决心,那些誓言,恍然隔世。

    不过有一点,他是开心的。

    那就是他真的将陛下教导得很好!

    以至于如今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撑起整个江山了。

    “唉!”季相再次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

    季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将儿子从岭南调回来的事情,你再想想。”

    “对了,还有昭儿。你当初把他安排到俞县的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如今·······”

    季相叹息道:“如今,更不能将人调回来。否则,陛下定然会以为我······”

    “以为什么?”季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就是身体不适,想他们了!”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任性,可却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他年岁大了,今天又有这么一出,将子孙招回到身边也是应该的。

    季相知道季老夫人说的有道理,他也有点心动。

    当然了,这心动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更多的,还是心存侥幸。

    他虽然看不起那些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可却希望他们的子孙后代能够有出息。

    季氏一族永远繁荣昌盛下去。

    季老夫人见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床帐发呆,心里一阵无奈。

    陛下不是绝情之人,你若是安守本分,他定然不会亏待了季家的。

    可若是你想从他的手里抢,或是将他当成傻子,他可是有一千种法子对付你的。

    想起当初自家丈夫对陛下的谆谆教导。

    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季老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都说权利是一把利器,很容易便可以改变一个人。

    以前,她听到这话,总会嗤之以鼻,如今,却是真的体会到了。

    看着躺在床上,尽显老态的丈夫,不由得想起了在宫里的季雨。

    这个非常时刻,那个孩子会不会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事情?!

    ······················

    别说,季老夫人对季雨还真是了解。

    庄嬷嬷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打听到关于莫问的事情。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跟季雨说:“·········娘娘,这些那个林木婉也完了!”

    丈夫和娘亲都做了反贼,看她还怎么嚣张?!

    季雨静静地坐在那里,仔细地听着,最后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庄嬷嬷用力地点点头。

第六九零章蠢蠢欲动

    小雅站起身来,“不行,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坐以待毙。”

    可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后,又站住了。

    回到椅子上坐了不大一会儿,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反反复复的,看到木婉头晕。

    她无奈地拍着额头,“小雅,你能不能别转了,这转得我的头都晕了。”

    “姐姐·······”小雅满脸担忧地问道,“你都不着急吗?”

    “着急有什么用?!”木婉淡淡地说道,“着急只会让我们自乱阵脚。”

    让那些人趁机抓住把柄!

    小雅:“可是姐姐,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木婉躺在软塌上的姿势不变,“有什么不踏实的,那不是有陛下顶着么?”

    “可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陛下身上啊。”小雅担忧地嘀咕道。

    木婉忍不住笑了,“你说的没错。所有,我们必须沉住气,到时候见招拆招儿。”

    小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姐姐,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

    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宁愿你能舍弃我,现在回到揽月居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小雅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花儿,“姐姐,自从眼看着爹娘死在我面前后。”

    “我的心里一直觉得空落落的。幸好,和哥哥一起遇到了你。”

    “姐姐,是你给了我家的感觉。在我感到孤单的时候,只要想起你,我便觉得在这个世上,我是有亲人的。”

    小雅这个样子,弄得木婉心里也酸涩无比,“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涉险。”

    “虽然,我没有将那些人放在眼里,可事情总会有意外的。若是········”

    “没有若是!”小雅立即打断她的话,“姐姐,我会保护自己,也会照顾好你的。”

    “只是·······姐姐,她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啊?”

    她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

    木婉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她们故意在你面前那样说。”

    “不是为了让我们出错,而是想让我们就像现在这般守在宫里。”

    “从而,外面无论什么流言我们也不知道。而陛下那边也没有机会去解释。”

    小雅能想到这些,木婉又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她笑着问道:“你可记得,当初你从王府回宫时,我让你捎东西给陛下吗?”

    小雅点头,“记得。”难道说,那些东西,跟今天的事情有关?

    不会吧?

    那个时候,姐夫还在府里,这一切一点苗头都没有,怎么会······

    木婉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小雅歪头自己脑补了一会儿,终于放下心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

    说完,毫无形象地往椅子后背上一靠。

    木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事情哪有万无一失的?

    她现在只希望林清樾能够真的像当初约定一般,全心全意地相信她和莫问两个人。

    ··················

    “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林清樾抬手揉揉眉心,声音疲惫地问道。

    吴顺顿了一下,低声道:“回陛下,还没有消息。”

    林清樾:“京都府尹那边如何了?”

    吴顺:“听说,府尹身边有位幕僚,早晨起来的时候身子便有些不爽利。”

    “本没有当回事儿,可没有想到,吃完午饭后,整个人便没了。”

    “没了?”林清樾眉头微挑,“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其实是在问,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手?

    他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有问题,可却一直都没有动手。

    目的就是想知道,他的后面,到底站的是谁。

    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先一步将这个人给除了。

    吴顺为难地摇摇头,“还没有结果。”

    想了想,又解释一句,“因为要忙着京都谣言的事情,府尹那边恐怕是抽不出手去调查这件事情的。”

    林清樾冷哼一声,“居然有人先我们一步动手!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水越是浑浊,那些人越有机会出来蹦跶。”

    吴顺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陛下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他是没有资格接话的。

    林清樾也没有指望他来回答。

    沉默片刻,他沉声问道:“宫里面如何?”

    吴顺连忙说道:“一切平静!”

    他沉吟了片刻,又解释道:“两位郡主一直都待在香榭没有出来。”

    “各宫里的娘娘也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皇后娘娘那边见了于家的一个嬷嬷。”

    “哦?”林清樾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头,“是哪个院子里的?”

    吴顺恭敬地回答道:“是于家老夫人院子里的。”

    这是担心于夫人派来的人,镇不住皇后娘娘么?

    林清樾心里暗自想着,当年,父皇选取于家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家的老太爷,确实是个有脑子的人。

    林清樾低声吩咐道:“宫里这边一定要盯紧了。还有,香榭那边·······你亲自去嘱咐绿珠一声。”

    “让她务必机灵一些,还有,两位郡主那边一定不能怠慢了。”

    “是,陛下!”他行过礼后,见林清樾没有其他的吩咐,抱着拂尘,屁颠屁颠地转身离开了。

    林清樾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抓起其中的一本,继续批阅着。

    谁说做皇上好了?!

    每天累得跟狗似的,还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林清樾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翻阅着手里的奏折。

    ··························

    坤宁宫内,皇后娘娘用力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让她静静地待在宫里,真是······

    这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浪费了。

    她心有不甘,可却不敢违背家里的意思。

    来人可是祖母院里的人啊!

    这都相当于是祖父的命令。

    她有时候虽然任性,可对于祖父的话,却是从来都不敢不听的。

    于嬷嬷垂着眼帘站在一旁,面色一片平静。

    心里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还好老太爷是个聪明人,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要夹在中间,要多为难了!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省心的主。

    自己还得多看着些,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想到这里,于嬷嬷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不得不说,于嬷嬷对自家主子还是蛮了解的。若不是她警醒,还不知道会捅出大大篓子来呢!

    ·····················

    陈贵嫔认真地摆弄着手里的盆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陈嬷嬷摇头道,“从雅郡主回去后,两个人便躲在殿里,什么都没有做。”

    “呵呵!”陈贵嫔冷哼一声,“她们真的以为缩进了壳里就安全了?真是太幼稚了!”

    陈嬷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样正好中了娘娘的计。”

    “陛下定然会以为她心虚,不敢去见他。待陛下的耐心用完之后,她的死期便不会远了。”

    陈贵嫔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哎呀,我都快等不及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陈嬷嬷嗤笑一声,“她也不过就是仗着跟陛下之间的几分情谊罢了。”

    “如果,他们之间的情谊磨光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陈贵嫔:“到时候,我们便去替陛下将她打入尘埃之中。”

    她是决计不会忘记当初木婉是如何羞辱她的。

    不仅如此,陛下作为她的丈夫,不仅没有替她做主,甚至还让她回到宫里闭门思过!

    虽然,陛下晚上便来了她这里,可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

    难得有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

    经过刑部、大理寺、京都府尹三方配合行动,京都的谣言终于被压下去了。

    只不过,这个谣言的发源地却是没有能查出来。

    “没有查出来?”林清樾拧着眉头看着跪在下面的三个人。

    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可这平淡无波的语气,却让三人心里一凛,脊背上的冷汗都滚落下来了。

    林清樾只是京都府尹问道:“你身边的那个幕僚是怎么回事?!”

    啊?!

    京都府尹整个人都懵了,这件事情他虽然听说了。

    可为了谣言的事情,急匆匆地出门,跟本没有来得及询问。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在这个时候询问。

    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陛下知道了些什么?

    若是前者的话,还好说。

    可若是后者的话,那这事情便有些大了。

    再者,若是陛下借题发挥·······嘶,那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微臣早晨出门,走得匆忙,具体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林清樾的脾气出奇的好,“行,那朕就给你两个时辰,回去弄清楚。”

    “陛下········”京都府尹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林清樾淡淡地说道:“怎么,朕的话说得不清楚?!”

    “不是!”京都府尹嘴巴发苦,摇头说道。

    林清樾继续追问道:“那就是朕的话不好用,爱卿不想听?!”

    “陛下······”京都府尹头伏在地上,“微臣不敢。”短短的几息时间,整个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不敢?!”林清樾冷哼一声,“朕倒是觉得你很敢呐!”

    “如若不然,为何朕的话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你怎么还不行动?”

    “陛下·······”京都府尹想跟林清樾解释几句,可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是,若是继续跪在这里·····

    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陛下,若是您允许,微臣这就回去查个清楚。”

    话音落下后,林清樾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京都府尹犹豫了一下,“微臣告退!”

    大理寺卿蔡鹏和刑部尚书岳东亭侧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滩水渍,心里一紧,差点吓尿。

    林清樾淡淡地收回目光,“说说吧,都查到些什么?蔡卿,你先说。”

    陛下语气温和,却没有人敢真的当他心情很好。

    蔡鹏沉吟了一下,说道:“回陛下,微臣去的是东大街。”

    “那边的茶馆和酒肆虽然都在议论此事,却没有人敢大声宣扬。”

    “经过一番查探,他们也说不清楚,这些话到底是从何处听说的。”

    “嗯!”林清樾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岳卿,你那边是什么情况?跟蔡卿的差不多。”

    没错,还真是差不多。

    岳东亭本来是想这样回答的,可听到陛下这样问,到了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陛下······微臣去的是西大街。根据那里的人说,这话是从几个乞儿嘴里听到的。”

    林清樾很有耐心地听着,“后来呢?”

    后来·······

    就没有后来了呀!

    岳东亭嘴巴动了动,“那个·······”

    林清樾十分好心地问道:“你可有找到那几个乞儿?就是最先传出这些话的那几个?”

    “没有!”虽然他很不想这样回答,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微臣无能,请陛下恕罪。”

    “无能!”林清樾叹气一声,“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你对着朕喊无能,那朕该对着谁来喊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对了,朕应该对先皇话,对列祖列宗喊,对吧?”

    轻轻的一句询问,顿时让两个人汗如雨下。

    刚才还诧异京都府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吓出一身冷汗,以至于地上留下一滩水。

    现在,两个人终于有所体会了。

    林清樾扫了一眼地上的一滩水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都说食君俸禄,替君分忧!你们就是这样替朕分忧的?”

第六九一章混乱

    “是臣等无能!”蔡鹏和岳东亭两人一齐说道。

    至于“求陛下恕罪”的话是断然不敢说出口的。

    林清樾的目光轻轻地落在两人身上,“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二人能坐上这个位置。”

    “也是经历了一番‘厮杀’的,不是吗?你们既然如此无能,为何还要跻身到这个位置呢?”

    这要怎么回答?

    两个人嘴巴里苦得不能再苦了。

    他们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清樾却是不打算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两人。

    “二位说说吧,你们只想是不是只想食君俸禄,却不想替君分忧。”

    “陛下明鉴!”岳东亭低声说道,“微臣对大兴对陛下绝对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蔡鹏也跟着说道:“微臣也是。”

    “你也是什么?”林清樾好奇地问道。

    蔡鹏没有办法,只好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微臣对陛下,对大兴绝无二心。”

    “是吗?”林清樾语气闲适地问了一句。

    “是!”

    “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那就好!”林清樾似乎对两个人的回答很满意,语气更加温和了,“既然如此,就别杵在这里了,出去找吧。”

    这一声温柔的吩咐,差点将两个人直接吓尿了。

    “是,陛下,微臣这就去!”

    两人答应一声后,便迅速退了出去。

    林清樾单手托腮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嘴里嘀咕道:“是不是朕平时对他们太宽容了,以至于他们当个差都这么不尽心。”

    吴顺犹豫了一下,说道:“呃,或许是事情太突然了,几位大人一时乱了分寸。”

    “乱了分寸?”林清樾冷哼一声,“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大理寺卿,一个刑部尚书居然反应如此之慢?!”

    “若真是一夜之间兵临城下了,他们要么抱头鼠窜,要么弃城而逃啊?!”

    这话说的有些重,吴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林清樾转头吩咐道:“你让人去找陈贵嫔的宫里说一声,朕想吃她做的银耳莲子羹。”

    “现在?!”吴顺惊慌地瞪大眼睛。虽然没有实在的证据,可陈贵嫔的嫌疑却不小。

    您这个时候去吃她送来的东西,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林清樾像是没有看到吴顺眼里的担忧一般,吩咐道:“让你去,你便去!”

    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吴顺了。

    吴顺抿了抿嘴唇,终于点头答应道:“是,陛下!”

    回来后,他低声建议道:“陛下,两位郡主那边恐怕也受了惊吓。”

    “您要不要过去跟她们一起用午膳?!”

    林清樾连眼角的余光都欠奉,“不是已经让陈贵嫔送莲子羹过来了吗?”

    “你这记性,还真是让人担心呐!”

    吴顺讪讪地笑了笑,“陛下说的是!”那陈贵嫔的东西,您还真敢吃啊?!

    ······················

    大理寺卿蔡鹏和刑部尚书岳东亭出了宫门后,不约而同地站住了脚步。

    蔡鹏张开问道:“尚书大人,可有什么想法?”眼下,我们两个人也算是同舟共济,你可不能藏私啊!

    岳东亭直言道:“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很难!”

    “我们要替陛下办好差事,却也不能扰了京都的安宁。”

    蔡鹏拧着眉头问道:“京都府衙是指望不上了,要不要跟京都守备营打一声招呼?!”

    岳东亭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暂时还是别惊动那里了。”

    “若是因为他们动了,而让京都乱起来了。这个罪名可大了。”

    他没有直接说的是,如今京都守备长陈北的女儿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陈贵嫔。

    若是这件事情有功,他们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若是因为他们连累了陈大人,那可就不仅罪不可恕,还直接得罪宫里的那一位。

    尽管陛下一直想要做一位贤明的君主,可这枕边风的威力有多大,他可是十分清楚的。

    蔡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让我们下边的人去查吧。”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闲着,跟着一起去吧。尚书大人选东大街,还是西大街。”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争的,岳东亭叹息道:“东大街吧!”

    蔡鹏点头,“行,那我便西大街。有了什么新消息,相互通一通气。”

    岳东亭:“你说的没错,眼下,我们真的是要守望相助。”

    两人分开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衙门,去吩咐属下做事。

    ···············

    京都府尹回到府里后,一询问,那幕僚的尸体已经被送到城外埋了。

    “埋了?!”京都府尹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谁让你们去将人埋的?!”

    家里的管事诧异地瞪大眼睛,无措地搓着手,“眼下京都内谣言四起,这个人突然就这么死了。”

    “若是官府追问起来,恐怕说不清楚。为了避免麻烦,所以,就·······”

    京都府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家老爷我是做什么的?”

    这个时候,府里突然死了人,本来就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尸体却被草率地处理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腔的怒火,“说,这是谁的主意?!”

    “是·······是······那个······”管事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说!”京都府尹用力一拍桌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的,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想看着你家老爷死啊?!”

    “老爷·······”管事的吓了一跳,“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件事情,连府里的人都没有几个人知道。”

    说完,还不忘冲京都府尹眨眨眼睛。那意思是说:整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出什么乱子?!

    京都府尹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看来,我这府尹是做到头儿了。”

    “老爷,您怎么净说丧气话?!”管事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我们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您嘛!”

    京都府尹:“是为了我早点死吧?”

    他语气缓和,压低声音道:“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我都不知道。”

    “对啊!”管事一拍手,“这件事情您不应该知道的呀?!”

    京都府尹:“那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怎么知道的?”管事有些好奇。

    京都府尹笑容温和地说道:“是陛下告诉我的。”

    “谁?”管事吓了一跳,“陛下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知道你给我捅的篓子有多大了吧?!”京都府尹肚子里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了,“这件事情陛下都知道了,我偏偏像个傻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你告诉我,我这个府尹是不是做到头儿了?!”

    “怎······怎么会是这样?”管事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陛下怎么知道的呢?我们明明做得很隐秘的。”

    “再者说,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才·········”

    京都府尹:“你的意思是说,处理尸体的事情,是夫人吩咐你做的?”

    “啊?啊!”管事的知道瞒不住了,老老实实地点头。

    京都府尹沉声问道:“这件事情,还有谁知情?!”

    管事的拧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好像没有了吧?”

    夫人招呼他过去将人给处理了,然后,他也没有告诉别人。

    京都府尹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那你告诉我,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还有,你又是怎么将尸体运出去的?总不至于是你自己一个人背出去的吧?!”

    “哦!”管事的恍然,“老爷,您说的是这些啊!”

    “夫人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啊!我当然是找那个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顺子和柱子帮忙的。”

    一句话磕磕绊绊的,倒算是将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了。

    京都府尹只觉得脑仁儿疼!

    他抬手揉揉眉心,真是够乱的。

    今天死的那个幕僚叫章千,跟在他身边有三年多了。

    此人不仅足智多谋,和特别圆滑。跟周围的人处的都不错。

    他也十分喜欢他,因为跟在身边这段时间,他没少替自己出谋划策。

    对了,发现饭庄不对劲的人,也是他!

    当时,看着下属这么能干,他还挺高兴的。

    至少,他又获得了一个在陛下面前露脸的机会。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一份功劳,说是一场祸患还差不多。

    是不是,他的倒霉日子从那个时候便已经开始了?

    可笑他还整天琢磨着如果升迁的机会来了,他会调派到哪里,他想去哪里。

    幸好,这些也都只是在心里想想,若是真的不知轻重地说出口,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他一脸沮丧地来到了正院儿。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他的妻子郭氏便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老爷,出事了!”

    京都府尹自觉她嘴里的事情,跟他想的那件大事,不是同一件事情。

    果然,郭氏开口说道:“老爷,您还不知道吧?!珠珠怀孕了。”

    珠珠是郭氏养的一条狗。

    京都府尹手里端着茶杯,面色却阴沉地厉害,“怎么,我还不如你养的那条狗?!”

    “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郭氏诧异地看着他,“您怎么能它比呢?你·······”

    京都府尹:“我是不能跟它比。”

    郭氏笑着解释道:“不是的,老爷,其实······”

    “章千是怎么回事?”京都府尹直奔主题。

    “谁?”郭氏诧异地看着自家老爷,“您这是什么话?章千是您的属下,他怎么回事也只有您知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

    京都府尹认真地看着她,“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他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可是关乎到全府上下的安危,你想清楚了再说。”

    郭氏顿住了,她不满地看着京都府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京都府尹沉声喝问道:“章千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郭氏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他怎么了?”

    京都府尹快步走了出去,再去寻找管事时,已经不见对方的踪影。

    他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将管事给我找回来。”

    “老爷········”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小厮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老爷,江管事的······管事的他割腕自尽了。”

    “什么?”京都府尹身子一晃,差点没有站稳,直接摔倒。

    “走,快带我过去看看。”京都府尹一边快步向外走去,一边吩咐道。

    沉吟了一下,边走边吩咐道:“去将顺子和柱子两个人找过来。”

    “是!”来人答应一声,便去寻人。

    “老爷·······”两人很快便回来是,“顺子和柱子两天不在。”

    “不在!”京都府尹吃吃地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厮口齿伶俐地说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顺子和柱子两个人。”

    “有人说,早晨的时候遇到顺子匆匆忙忙地出门。”

    “娘的!”京都府尹用力地拍了一下手,说道,“竟然被人给耍了。”

    同时,脸上的汗也跟着下来了,“那柱子呢?谁见到过他?!”

    “没有!”众人都十分默契说摇头。

    京都府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老爷要亡我呀!”

    夫人郭氏脚步匆忙地走了出来,“老爷,您这是怎么了,说的话奇奇怪怪的,我一句也听不懂。”

    京都府尹斜了她一眼,“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告诉管事的,将章千的尸体处理的?”

    郭氏一惊,瞪大眼睛,慌乱地问道:“老爷,您什么意思?您是说章千他死了?!”

    “不会吧,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说没便没了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京都府尹定定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若是这件事情查不清楚,我也快没了。”

第六九二章姐姐真是聪明

    郭氏的脑子里有点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一个幕僚么,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突然,她的眼神一般,语气也跟着有些凌厉,“老爷,你莫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要接进府里来,故意在这里说这些危言耸听的话吧?!”

    这脑回路也真是够奇葩的。

    京都府尹一脸哭相,“感情你是真的不关心我的死活啊?!”

    话锋一转,“说吧,章千的事情,到底跟你有什么关联?!”

    郭氏:“怎么会跟我有关系?”话虽然,只是眼神却是有些躲闪。

    京都府尹心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你先告诉我,是谁将他死了的消息告诉你的。然后,你为何会第一时间找到管事的?”

    郭氏拧着眉头说道:“老爷,您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啊!”

    京都府尹感觉一阵无力,他定定地看着郭氏,嘴里却是吩咐着,“来人,将这个老货给我拖下去,严刑拷打!我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他嘴里的“老货”自然是指跟在郭氏身边的陪嫁嬷嬷,郭嬷嬷。

    “老爷,您疯了!”郭氏不可思议地尖叫道。

    见周围没有人动,京都府尹厉声喝道:“怎么,都是死人吗?”

    众人慌忙围了上来,将郭嬷嬷拖了出去。

    “夫人·······”郭嬷嬷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她转头看向郭氏,求助般地喊道。

    郭氏也被吓到了,她惊慌地喊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见京都府尹不为所动,气急败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老爷,不如妾身一起带走就是了。”

    京都府尹没有像往常一般,郭氏一发脾气,他便妥协了,“将夫人送回院子,出了任何差错,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都别想活了!”

    众人心里一凛,连忙手脚麻利地将郭氏搀扶回房间。

    京都府尹阴沉着脸,向刑房走去。

    京都府尹脸色阴沉地看着被绑在木桩上的郭嬷嬷,“说吧,章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江管事。把你知道一切全部都说出来,免得手皮肉之苦。”

    说着,京都府尹甩了甩手里的皮鞭。

    光是听着那清脆的响声,就让人心惊肉跳的。

    郭嬷嬷瑟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偷眼看着京都府尹,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京都府尹:“说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郭嬷嬷哆哆嗦嗦地问道:“说·······说什么呀?”

    “老奴一直都在夫人身边伺候着,从来没有离开过,您让老奴说什么?”

    京都府尹:“府里不只是你一个人。而且,事情只要做过了,必然会留下痕迹的。”

    “本官若是真心想查,定然会查出结果的。可本官现在没有那个耐心!”

    所以,你还是赶紧老实交代了吧!

    郭嬷嬷痛苦地摇摇头带着哭腔儿喊道:“老奴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老奴什么也不知道,您让老奴怎么交代啊?!”

    这个人竟然还真有问题?!

    京都府尹心下一惊。他在府尹这个位置上坐了多年,也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像郭嬷嬷这种嘴上喊冤,眼神却不住地躲闪的人,他见过多了。

    真是没有想到,他的府里竟然像一个筛子一般,漏洞百出。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一挥,一鞭子打在了郭嬷嬷的身上。

    反手又是两鞭子挥过去!

    打完之后,便沉着脸看着她,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郭嬷嬷似乎没有想到京都府尹会突然出手。

    她震惊地瞪着眼前这个人,“你就不担心,将我折磨致死,无法向夫人交代吗?”

    京都府尹看着这个疼得满脸是汗,却不忘挑拨的人。

    喘着粗气说道:“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夫人对你如此信任和倚重。”

    “你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得起夫人吗?”

    一点汗水滴到了伤口处,疼得她直吸气,“嘶~~疼死老娘了!”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有必要在这个人眼前继续装下去了。

    她呵笑一声,“夫人对我是挺不错的。可是,我更在乎我的家人。”

    “你是说,他们绑了你的家人,威胁你替他们做事?!”京都府尹急切地问道。

    郭嬷嬷叹息道:“是啊!”

    京都府尹:“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平时是如何跟你联系的?还有,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京都府尹那期盼的目光,郭嬷嬷笑了。

    那笑容让京都府尹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颤声催促道:“你别笑,快说啊!”

    郭嬷嬷笑着说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话音未落,嘴角便溢出黑血。脖子像是承受不住头的重量一般,整个头耷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京都府尹惊呼一声扑了过去,发了疯地喊着,“你别死,你什么话还没有说呢,怎么就死了呢?”

    “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找郎中,快去·······”

    ····················

    “什么,人死了?”林清樾正坐在软塌上,跟陈贵嫔下棋。

    听到禀报后,他将棋子丢回棋罐儿里,“怎么那么不中用啊,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便让人死了?!”

    话音刚落,外面有小太监低声禀报,“陛下,京都府尹赵大人求见。”

    林清樾沉声喝道:“让他给朕滚进来!”

    京都府尹心里一颤,陛下这是生气了?!

    生气也是应该的,他府里有那么大的一个窟窿,自己居然不知道!

    再者,也是晦气,今天一天,接连死了三个人。

    “陛下·······”京都府尹跌跌撞撞地走进大殿,跪在地上请罪,“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林清樾一拍桌子,“你还有脸来见朕?!”

    随着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啦作响,屋里也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跪下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喊着:“陛下请息怒!”

    “息怒?!”林清樾讥诮一声,“事情办得一团糟,让朕怎么息怒?!”

    他握着身旁陈贵嫔的胳膊,一用力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爱妃起身吧!”

    虽然脸上带着薄怒,口气也十分生硬,可不难发现这其中对陈贵嫔的呵护。

    陈贵嫔心里一颤,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林清樾看。

    林清樾冲她点点头,转头对着京都府尹时,那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他沉声呵斥道:“连府里的一个嬷嬷都对付不了,还真是给朕长脸啊!”

    “陛下·······”京都府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微臣······微臣失察,请陛下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林清樾:“行啊,你来告诉朕,你要怎么将功补过?!”

    “想好了再说,朕可没有那闲工夫听你在这里说废话!”

    京都府尹:“··········”

    ·························

    “娘娘?!”陈嬷嬷轻声唤道,“奴婢的话,您可听清楚了?”

    “什么?”陈贵嫔茫然地转过头,“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清楚。”

    陈嬷嬷拧着眉头问道:“您从陛下那边回来后,便心神不宁的,可是陛下说了什么?”

    “没有!”陈贵嫔摇头说道,“陛下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心里烦闷,让我过去陪他下棋。”

    真的只是这样?

    陈嬷嬷狐疑地问道:“您的手是怎么了?!”自从回来,陈贵嫔的左手便搭在右手的手腕上,“可是受伤了?!”

    “没有!”陈贵嫔松开手,下意识地避开陈嬷嬷探究的目光。

    她不想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秘密。

    那个地方,是陛下刚才扶她起身时,碰到的地方。

    刚开始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后来,她越来越觉得那个地方发烫。

    这丝丝暖意,一直缠绕着她的心········

    陈嬷嬷眼睛转了转,佯装好奇地问道:“陛下对那银耳莲子羹可还满意?”

    陈贵嫔点头,“自然是满意的了!陛下一连喝了两碗,把吴公公都吓到了。”

    不经意间,嘴角微翘,眼睛里也有着丝丝的柔情。

    陈嬷嬷看得是一头雾水,陛下到底做了什么,让娘娘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呢?

    在御书房内,两人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的。

    陈嬷嬷越看越觉得纳闷儿,“陛下跟娘娘都说了些什么?”

    陈贵嫔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刚才不都跟你说了么,陛下就是心情烦闷,找我过去说说话。”

    “下下棋,疏散疏散心情。再者说了,我和陛下自己的事情,是你一个做奴婢该打听的吗?”

    “呃······”陈嬷嬷顿时被噎得够呛!

    她越来越觉得,陛下是知道了些什么,为了安抚住她,才故意招她去御书房的。

    可恨的是,自家主子还傻傻地沉浸在这份甜蜜之中不能自拔。

    一个女人,一旦陷入了情爱之中,整个人就变成傻子了。

    陈嬷嬷无奈地摇摇头,其实,男人也是一样的吧?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可他偏偏就在一个人的身上较劲。

    难道他不是希望将自家主子安抚住,不去找林木婉的麻烦?!

    大家都是女人,要说不羡慕木婉,那是假的。

    可既然箭已经搭在弦上了,那就不得不发!

    何况,陛下现在已经对她们这边起疑了。只不过,这样的话,要她怎么跟自家主子说呢?

    她犹豫了一下,轻声建议道:“娘娘,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什么计划?”陈贵嫔诧异地转过头问道。

    对上陈嬷嬷同样诧异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她呵笑道:“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你说什么?”

    陈嬷嬷心里一沉,“主子,莫不是你忘记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怎么会?!”陈贵嫔还真的没有忘,只不过,她的手一触碰到那个发烫的地方,心里便厌恶那个计划一分。

    若是,她真的按照计划行事了。无论成或是不成,陛下肯定会知道。

    那么自己就彻底地暴露了。

    若是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陛下会不会生气?

    她不想陛下生她的气,更不想在陛下的眼睛里看到对她的失望。

    若是陛下询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不得不说,陈贵嫔把事情成功和失败的后果全部想了一遍。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她不想失去那份温暖。不自觉间,手又覆在了刚才的位置上。

    陈嬷嬷的一颗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她不得不佩服陛下的手段。

    这样的人,真的会任人摆布吗?

    她的脊背一阵发凉,心里也直突突。

    隐隐的,也不赞成现在便行动的做法。若真的出事了,谁来替她们主仆二人来求情呢?

    她有种站在悬崖边上,孤军奋战的感觉。

    ················

    小雅抬手揉揉脖子,“姐姐,她们那些人是不是不会来了呀?”

    这么半天都还没有动静,该不会有所行动了吧?

    木婉正在修剪手里的盆栽,头也不回地说道:“这就沉不住气啦?!”

    “我告诉你吧,她们肯定会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小雅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个哈欠,“哎呦,这真是够这么人的。”

    木婉:“行了,别在这里嘟囔了。若是觉得闷了,就出去走走。”

    反正她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雅:“那姐姐你呢?”我若是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事手里,连个照应的都没有。

    木婉:“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泥捏的,还怕她们不成?!”

    “再者,我不相信陛下在暗中没有安排人手。”

    小雅双手托腮,眼神迷蒙地看着木婉,“这就是姐姐为何不慌张的原因吗?”

    木婉沉吟了一下,点头道:“算是吧!”

    小雅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姐姐真是聪明。总是这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第六九三章闲聊

    看着小雅那全身心信赖的样子,木婉只觉得心里熨帖。

    同时,也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若是情况危急,她必然要将这小丫头护住。

    她如今这年纪,正如鲜花一般无比烂漫。

    可以说,属于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怎么忍心看着她就此凋落呢?

    小雅自然不知道木婉心中所想,她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

    木婉转头示意流珠将人扶回房里睡。

    流珠有些不想动,她担心自己离开后,木婉这边遇到什么危险。

    像这样非常时期,她不得不谨慎。

    木婉被她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快去吧!”

    若是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岂不是时时都有生命危险?!

    她猜,宫里的内应不会将自己怎么样的。

    无非就是逼得自己走投无路,离开皇宫。

    到时候宫外的人有机可乘,将自己掳走。

    可若真的是这个路数的话,那必然是莫问那边出了问题。

    木婉猜想,最大的可能,便是他们仍内部出现了分歧。

    两方人马意见不和,却都想拉拢莫问,让他彻底站在自己这一边。

    奇怪的是,莫问为何这么久了,都没有传消息回来呢?

    是事情一直没有实质性地进展,还是他身不由己,无法将消息传递出来呢?

    还有娘,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吃苦?!

    在那样的情形里,她的身体可还吃得消?!

    想着这些,木婉的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总是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烦心事。

    日子怎么就不能一帆风顺,平安喜乐呢?

    唉,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你不去找事情,事情却要来找你。

    木婉思来想去的,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便站起身,卷了一本书,窝在塌上看着。

    至于有没有看进去,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就在这个时候,绿珠走了进来,“郡主,奴婢刚才出去,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小丫头行过礼后,便将御书房那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低低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是在替林清樾邀功?!

    木婉不禁想到。她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绿珠,“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谁让你过来这样说的?”

    “啊?!”绿珠一脸茫然,“郡主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木婉笑了,“你在宫里当差多年,又能混得如鱼得水。显然不是一个笨的。”

    “御书房的事情你都能轻易打听到。要么你本来就不一般,要么,是有人故意想让你知道的。”

    “说说吧,你到底是属于哪一种?!”

    绿珠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木婉竟然会这样直接地问了出来。

    她有一种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的感觉。

    她嘻笑着说道:“郡主您想多了,只是几个碎嘴的小太监闲聊时,奴婢听了几句。”

    木婉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居然有这样的人?!”

    “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御书房的事情,也敢拿出来说嘴,这是不想活了吗??!”

    她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绿珠面露苦色,差点要给木婉跪下了,我说郡主啊,您知道了我的意思也就算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她哀求道:“郡主,其实·······”

    木婉:“自从我住进香榭,便是一直由你照顾我的起居。”

    “你很机灵,又很勤快。所以,对于你,我还是挺满意的。”

    “可是,你今天,未免有些太机灵了吧?你也别多想,非常时期,由不得我不小心谨慎。”

    这话说的,合情有合理,她还真的无法反驳。

    绿珠垂下头,满脸愧疚地说道:“郡主恕罪,奴婢僭越了。”

    “奴婢只是想着,打听一些对您有用的消息,让您听着开心。”

    “可却没有想到,居然犯了规矩。”

    尽管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到位,可木婉却没有被轻易地糊弄过去。

    她温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的真实目的。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番。”

    绿珠一直都知道,木婉虽然表面上十分温和,可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如此难缠。

    绿珠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

    她沉吟了一下,低声说道:“郡主,奴婢·······奴婢好大喜功,想要趁机讨好郡主和陛下。”

    见木婉嘴角含笑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她,顿时觉得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咳咳!”她轻咳一声,“先皇在世时,便想着让奴婢到陛下身边做一个女官。”

    “于是,他让奴婢··········”

    “你说的这些,跟今天的事情有关系?”木婉不想听她扯闲篇儿,果断地打断她的话。

    绿珠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多少有些关系。”

    木婉点头,“那好,你继续说吧!”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捡一些有用的说。”

    被这么一打岔,绿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想了想,说道:“御书房里伺候茶水的宫女里,有一个的奴婢的小姐妹。”

    “这些话,奴婢就是听她说的。奴婢想着,郡主听了这些话之后,定然会开心的。所以······”

    木婉歪头看着她,好奇地问道:“我为什么会开心?!”

    绿珠几乎脱口而出,“因为知道陛下为您做那么多事情,您自然会十分感动的。”

    感动了,便开心了。

    木婉:“你为什么会觉得陛下做那些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整个大兴的江山?”

    绿珠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这样做,显然都是为了您。”

    “是吗?”木婉挑眉问道,“为何我就没有发现呢?”

    绿珠:“·········”她觉得,今天是怎么说都说不通了。

    木婉低声提醒道:“也许是我们在一起相处时间久了,彼此之间有了感情。”

    “可是,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我只是一个借住在这里的人。”

    “等有一天,我离开时,这皇宫里的东西,我是一样都不会带走的。你可听明白了?”

    绿珠点头,“奴婢明白了。“

    绿珠知道,木婉其实是想告诉她两个意思,不要忘了,她还有另外一个什么,那就是逍遥王妃。

    还有,假如有一天她离开皇宫,绝不会带她走的。

    所以,做人低调一些。小心大家都拿出一个小本儿给你记上。

    待到时间成熟了,便会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到时候,她的日子肯定是不会不好过的。

    绿珠心里有些感动,没错,她确实是存了一些小心思,才说刚才那些话的。

    可听到木婉的话后,她的心里除了感动之外,居然真的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她低着头说道:“郡主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木婉见她是真的明白了,心里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同时,也不禁感叹,这宫里的人的想法儿还真是多。

    一个个的,都那么有心眼儿。

    绿珠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不过,奴婢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木婉笑了,“我刚才说过,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绿珠:“那·······呵呵,奴婢是想说,那郡主您可需要做什么准备?!”

    “毕竟,那些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郡主,您懂得。”

    木婉:“现在,我们即便是想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绿珠有些纳闷儿,“郡主,奴婢总是觉得我们要做些什么。”

    木婉歪头看着她,“比如呢?”

    绿珠:“········”她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扯了扯嘴角,“郡主说的是。一切听从郡主的安排。”

    木婉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给我端些点心过来。坐了这半天,都是有些饿了。”

    “好,奴婢这就去!”绿珠笑呵呵地转身出去了。

    流珠微眯着眼睛,看着绿珠急匆匆的背影。

    努努嘴问道:“她这到底是想要干嘛呀?!”

    木婉呵笑一声,“急着想表现一把呗!”

    流珠不满地看着木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现在。”

    我是想问刚才她说的那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谁知道呢?”木婉淡淡地说道,“宫里的人心眼都跟筛子眼儿似的。”

    嘴上虽然如是说,可心里却是有些猜测。

    这些话,是不是陛下让她这样透露过来的?

    如果是的话,那陛下又是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看林清樾的表现,似乎对以前的事情放下了。

    那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算了,不想了!

    既然想不清楚,就不去想。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处事方法。

    流珠歪头想了想,“王妃,您说,陛下这一招儿,真的有用吗?”

    木婉想了想,叹息道:“谁知道呢?”

    “不过,这缓兵之计应该还是可以缓一缓的。”

    毕竟,女子都是感性的。更何况,陛下又是一个那么有魅力的人。

    流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那这样说来,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是吗?”

    木婉笑着纠正道:“是暂时。当然了,这也建立在她们真的只有陈贵嫔这一个内线的基础上。”

    流珠惊奇地喊道:“王妃觉得,这宫里还会有其他人?”

    木婉:“这个谁又说得清楚呢?”

    “憋屈的是,我们没有权利管理这个后宫。所以,也没有办法对整个后宫摸底。”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坐在这里干等呢?

    流珠不满地嘟囔道:“这说来说去的,危险还是没有解除。”

    “这陛下忙活了大半天,竟然是白忙活了。”

    木婉:“也不一定。或许这么一折腾,就另外有人跳出来了。”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又给后宫挖出了一个隐患。”

    流珠突然坏心眼儿地想着,“王妃,您说,这后宫里,怎么就那么多事儿呀?”

    “是不是皇后娘娘不行啊?!您说······”

    “闭嘴!”木婉不满地呵斥道,“这也是你能说的吗?”

    “皇宫里,势力复杂,自然会比别的地方是非多。”

    流珠点点头,“王妃,奴婢知道错了。”

    木婉:“我知道,你做事一向谨慎。记住,祸从口出。别大意了。”

    虽然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可流珠却是听懂了。

    她扯了扯嘴角,“其实,奴婢也就是在您面前说说而已。”

    “在外人面前,奴婢一定会谨小慎微,不多说一个字的。”

    木婉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相信。可是,你也别忘了,隔墙有耳这四个字。”

    流珠郑重地点头,“是,奴婢记住了。”

    木婉也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纠结来纠结去,“对了,小雅那边,你看着可妥当?”

    她还真担心,那些人会避过她这边,对小雅动手。

    流珠趁着给木婉倒茶的功夫,在木婉的耳边,压低声音道:“王妃,您猜的不错,陛下真的在我们周围安排了人手。”

    “雅郡主那边也至少有四五个。身手方面,也都没的说。”

    木婉:“那他们的身手跟你比,如何?”

    流珠:“若是单打独斗,奴婢自然是不惧他们的。可若是打群架,那奴婢就吃亏了。”

    木婉:“他们能看出你会武功?!”

    流珠:“这个奴婢倒是不清楚。不过,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当初奴婢的师傅,是教过奴婢如何隐藏武功的。”

    “哦!”木婉淡淡地点头,“那你的师傅,是谁?”是我爹吗?

    流珠嘿笑道:“王妃,这个可不能跟您说。”

    木婉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即便是没有得到答案,她也不介意。

    “对了,绿珠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你要不要去接应一下?”

    一碟点心这么慢,这家伙不会是去御膳房现做了吧?!

    这次流珠可说什么都不答应,“奴婢不去,奴婢就在这里守着您。”

    拿一个点心都这样磨磨蹭蹭的,还能干些什么?

    所以的精神头,都用来耍心眼儿了。

第六九四章等待

    木婉看着流珠一脸不忿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好笑。

    宫里的人心眼儿多,这也是正常的。

    在这个吃人的地方,若是没有点儿脑子,那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对于绿珠的话,她虽然不敢全信,可她这个人,还算是可靠的。

    流珠抻着脖子向外看,“王妃,您说,陛下那一招儿······”

    她本想说美男计来着。

    可一想到隐在暗处的那些人,话到嘴边,便改成了,“能管用吗?”

    她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有有些责怪陛下多事的意思。反正那些人早晚都会出来作妖的。

    还不如早些放她们出来,也好早些将事情解决了。

    木婉看了她一眼,刚才的话总算没有白说。

    这丫头的嘴上还算是有点把门儿。

    她笑着说道:“应该会有效果的。我只是担心,按下了葫芦起了瓢。”

    流珠的眼睛瞬间瞪圆,“王妃的意思是说,这宫里,不止陈贵嫔几人·······不安分?!”

    这丫头虽然是一脸的慎重,可眼睛里跳跃的兴奋又是怎么回事?!

    木婉忍不住斜了她一眼,把你眼睛里的幸灾乐祸收一收。

    若真是另外有人跳出来,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林清樾是要哭了。

    好好的一个后宫,竟然成了贼窝。

    这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不让人省心。

    唉,果然做皇帝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

    丁三看着莫问,认真地说道:“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当了皇帝后,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了。”

    莫问诧异地挑了挑眉头,“你这神秘兮兮地跑来见我,为的就是说这些?”

    丁三瞪大眼睛问道:“这难道还不够重要吗?”

    莫问淡淡地说道:“我来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的,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的。”

    “你这个时候过来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啊?!”

    “我才不管什么适宜不适宜的!”丁三一甩袖子,颇有几分无赖的意思,“我就是想过来提醒你,不要跟着阿玄胡闹。”

    “还有,那个黑不溜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嘴里的那个“黑不溜秋”自然指的是整天穿着一身黑衣的单野。

    莫问直言不讳地问道:“直说吧,你过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地想找人聊天,还是别有目的?

    看着丁三那一脸犹豫的样子,莫问不得不提醒道:“我虽然每天无所事事,可也不是真的闲的没事可做。”

    所以,有话快说,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丁三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呢?”

    虽然只是接触过两次,可莫问对丁三的印象不坏。

    总觉得,这个人身手有之,可心思却有些单纯。

    他挑眉看着对方,“那天,一起出现在坟墓旁的,可不止你一个人,难道你们平时在一起,都不说话的吗?”

    “还是说,你们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丁三摇摇,一脸悲戚地说道:“都不是!”

    那是什么?

    莫问没有出声,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不过那意思,他应该能体会地到的。

    丁三叹息道:“另外那三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可他们却是无法说话的,因为他们早就被人给毒哑了。”

    “毒哑了?!”莫问诧异地挑了挑眉头,“以他们三人的身手,想要对他们下毒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非,此人是他们十分信任的人,让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备?”

    丁三烦躁地挠挠头,“是,也不是!”

    “那到底是不是啊?!”莫问忍不住问道。跟你说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丁三满脸苦相,“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只是知道,有一天,他们从外面回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便在山林里找到了被野兽啃咬过的易统领的尸体。”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现在想起来,丁三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似乎,那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

    莫问眼睛转了转,“你跟易统领的关系如何?”

    “或者说,你跟易统领的关系近一些,还是跟阿玄的关系好一些?”

    丁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跟易统领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守在他的坟前。

    莫问:“另外三人呢?”

    丁三:“他们·····其实,他们以前是阿玄跟阿玄走得近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守在易统领的坟前。”

    是因为愧疚吧?!

    莫问脑子里突然蹦出这样一个想法。

    他沉吟了一下,问道:“那天,易统领进山打猎,身边跟着多少人?!”

    丁三摇摇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他进山那天,我被安排到山下去采买了。”

    “回来后,便听说他出事了。等找到时,人都已经不成模样了。”

    莫问:“那么,具体的事情,你就没有仔细询问过?”

    丁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询问什么?”

    本来这件事情就叫人伤心,还有东打听西问的,那不是往伤口上撒盐,让人更心痛吗?

    莫问:“········”真是彻底无语了。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也证明了一件事情。

    当时的他们关系一直非常好,彼此之间是没有猜忌的。

    他扫了一眼丁三,又或许,只有这个人单纯地厉害,看不清楚形式。

    莫问:“当年,易统领带你们来到这里,都跟你没说了些什么?”

    想起当年的事情,丁三的眼眶有些湿润:“当年,我们能摆脱追兵,逃到这里来。”

    “都是多亏了易统领的指挥。来到这片山林里后,他又指挥着我们建造屋子。”

    “大家先是打猎谋生,后来,便轮流下山,用猎物换取食物。”

    “外面世道安稳了,我们的日子也渐渐地好过起来了········”

    丁三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莫问静静地听着,不时询问上一句半句的,以证明自己听得很认真。

    心里便在另外盘算着,这些人来的山林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情形。

    不过,不难猜出来,易统领在这些人当中,是一个十分有威望的人。

    莫问轻声问道:“易统领可说过,要带领着大家离开山林,到外面生活?”

    “没有。”丁三摇头道,“易统领说,这山林里,便是我们的大本营。”

    莫问:“即便这里是大本营,可也不妨碍大家出去支门过日子啊!”

    这里的房屋什么,都保留着。待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便回到这里来。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阿三摇头道:“有人曾提出过,要带着大家出去过好日子。”

    “反正大家都长得一样,只要自己不说自己是前朝皇宫里出来的人。”

    “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可偏偏易统领这个人死脑筋,就是不同意。”

    莫问:“他可说过理由?”

    丁三挠挠头,“好像是说过,又好像是没有说过。到底有没有说过,我也不记得了。”

    真是不中用,关键时刻排不上用场。

    莫问试探着问道:“那可有人公然反对过易统领的决定?”

    丁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件事情·······让我想想。”

    过了半天,“好像没有人公然反对。只是,有人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莫问心里叹气,到底还是有人反对的。

    也是,谁愿意待在山林里,做一辈子的野人呢?

    尤其是见识过外面的繁华过后。

    莫问:“那些人没有回来,易统领说了什么?”他还是坚持自己的选择么?

    丁三:“易统领当时,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莫问:“那阿玄出去了多久后,才回来的?”

    丁三拧着眉头,“阿玄出去过很多次的,您指的是哪一次?”

    莫问认真地说道:“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丁三歪着头,认真地回想着当初的事情。

    别说,他捯着捯着,他还真的捯出来了。

    他用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他有一次出去采买,去了三个多月。”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说,他不会再回来了。甚至连易统领也都这样认为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拉了一马车的东西回来。”

    “你是没有看到,那排骨,足足有三整扇。还有猪肘子,有那么大······”

    丁三兴奋地满眼放光,一边说,一边双手比划着。

    可见,当时的那一车东西,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莫问轻声问道:“是他一个人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的吗?”

    “啊?!”丁三说得正过瘾呢,突然被莫问打断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莫问再次问道:“那次,只是他一个人回来,还是带着朋友回来?”

    丁三吃惊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他带着黑不溜秋回来的?”

    莫问:“那你可记得,易统领看到那个人时,是什么样的反应?”

    丁三:“应该是听惊讶的吧?!”他当时只顾着对车上的东西流口水,根本没有在意别的东西。

    莫问:“就只是惊讶吗?这个山林里,应该是除了你们这些人外,从来没有外人来过的。”

    丁三突然有些伤感,“您说的是,那个黑不溜秋是第一个来到山林里的外人。”

    “若是当时········”他突然顿住了,“那个,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该回去了。”

    莫问点头,“行,你回去吧!”

    居然不好奇?!

    丁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不符合逻辑啊!

    莫问抽了抽嘴角,没有搭理他。就你那点道行,还想让他中计,再练几年吧。

    “你难道不想让我,或者是我们帮你找人吗?”丁三对着莫问的背影喊道。

    莫问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必要!”

    这么牛气?!

    丁三有些不服气,“就凭着你身边的那个小子?你还真以为他能够成事?”

    莫问没有理会他,继续向前走着。

    真是好大的口气,我的人可是比你灵光多了。

    不过,莫问真的觉得易统领的死有些蹊跷。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毕竟,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查案的。

    看着莫问头也不回地走了,丁三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这个人曾经那样郑重地拜祭易统领,现在说走便走了。

    这没有道理啊?!

    丁三要将头上的头发薅没了。

    “你们有事?”莫问看着站起面前的三个人,淡淡地问道。

    丁大,丁二,丁小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莫问。

    莫问冷笑一声,“丁三说,你们无法说话。既然一直躲在角落里,为何又在阳光下走动呢?”

    说完,他也不理会三人,继续抬脚向前走去。

    三人脚步错开,挡在了莫问的前面。

    不待莫问说话,三人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莫问双手抱臂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丁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了,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的吗?

    那三个人没有搭理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莫问。

    莫问叹气:“我今天心情好,也有时间。”

    看在你们都是曾经皇宫暗卫的份儿上,给你们一次机会。

    丁三扎煞着手,犹豫了一下,也跪在了三人的旁边,“您真的是殿下?!”

    莫问摇头,“不是!”

    不是?!

    丁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若是你不是,我们在这里跪着什么意思?!

    而另外三人岿然不动,一直静静地跪在那里。

    丁三有些急眼了,大声嚷嚷道:“他不是,你们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小殿下么?”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等来的,居然是一个冒牌货?!

第六九五章没有惊喜,只有失望

    莫问斜了他们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四个人,一个能说却没有脑子,三个有脑子却不能说!”

    “哼,你们这样的,偏偏还要往我的近前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说完,便冷着脸绕开他们向前走去。

    他从听齐五说易统领的事情后,心里便有一个猜测。

    如今,似乎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了。

    可看着他们四个人后,突然觉得,真相不那么重要了。

    即便是收复了他们四个人,又能如何?!

    看他们的样子,对阿玄的势力,根本就不了解的。

    丁大转过头,冲着丁三比划了几下。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丁三不解地看向他。

    丁大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要你说你便说,磨蹭什么呢?

    丁三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拦住了莫问,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殿下,您别生气,是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莫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殿下。”

    丁三看了丁大一眼,“我知道,阿玄那个人是个有野心的。”

    “他能将您带来,一定是确认了您的身份的。再者,您的长相。”

    “真的跟皇上有六、七分的相似。”所以,说您是前朝的后裔,没有人会不相信的。

    莫问淡淡地说道:“这些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而已。”

    “行了,别彼此浪费时间了。”

    说完,便再次抬脚向前走去。

    看着他如此决绝的样子,丁三顿时没有了主意。

    他甚至忘记了当时找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他呆愣地站在那里,不住的挠头。

    丁大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跪着挪到了莫问的急切,双手比划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莫问自然是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待他比划完后,他淡淡地问道:“易统领是你们杀的?”

    丁大的脸色一僵,随即拼命地摇头,不是的,不是我们杀的。

    莫问勾了勾唇角,“可即便不是你们动的手,多少也跟你们有关。”

    “又或者,是你们站在一旁看着他遇害,却没有伸手去帮忙。”

    丁大惊恐地瞪大眼睛,旁边的丁二和丁小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丁三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结结巴巴地问道:“老·······老大,他刚才的话可是真的?”

    “你们·······你们真的········真的········”杀了易统领几个字,怎么都问不出口。

    见三人不说话,他的心更沉,他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

    “那可是易统领啊!若是没有他,我们·······我们的坟头上早就长草了!”

    “你们怎么就能下得去手?!看着他倒在血泊里那一刻,你们的心不痛吗?良心上,能过得去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我们!

    丁小突然发狂地向莫问冲了过来,嘴里发出呜呜的怪叫声。

    莫问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

    就在丁小眼看着要扑到莫问的面前时,丁二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

    别冲动!

    丁二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胳膊,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丁小顺着丁二的力气,退了回去。

    面色颓废地垂下头,似乎也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冲动。

    丁二对着莫问一礼,兄弟不懂事,让您受惊了!

    莫问丝毫没有将三人的行为放在眼里,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殿下·······”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唤道,“您·······您就这样看着么?”

    “不然呢?”莫问淡笑着说道,“待你们演累了,自然也就散场了。”

    “殿下以为,我们这是在您面前演戏?!”丁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们说的都是实情好吧,您怎么能把我们说的那么龌龊呢?!

    莫问没有搭理他,只是扫了丁大一眼,“既然戏已经演完了,那就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们瞎扯。

    丁大张了张嘴,自己说不出话来,便将目光转向了丁三。

    丁三会意。

    他对着莫问一礼,郑重其事地说道:“殿下,我们真的没有耍花样儿,我们也是真的想到您的身边,听您差遣。”

    莫问面色平静,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丁三尴尬地挠挠头,“殿下,请您相信,我·······我们·······”后面的话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哎呀,你说你们怎么就便成哑巴了呢?!”他转过头,对着丁大三人,不满地抱怨道。

    “明知道我这个人脑子不灵光,嘴又笨,偏偏要我来说。”

    莫问的脸上仍然不见一丝多余的表情。

    丁大对着莫问磕了一个头,双手比划着:先前,我们是想要试探殿下您的,可现在不用了。

    殿下,以后您便是我们的主子。只要您一声令下,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莫问勾了勾嘴角,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连齐五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投诚的心意呢?”

    丁大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殿下,您竟然明白了我的话?!

    他的嘴唇不住的哆嗦着,显然十分激动。甚至眼睛里都闪烁着泪花儿。

    莫问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就像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戏一般。戏演的不好,不值得给予掌声。

    丁大有些莫名其妙:殿下,您到底是何意呀?

    莫问:“行了,若足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就别再了这里碍事了。”

    丁三愣怔了一下,“殿下,您还是不相信我们?”

    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您别看我们表面上看起来很不起眼,可我们的用途大着呢!”

    “别的不是,就是这藏匿的本事,那都是无人能比的。”

    “就看这么多年,阿玄一直都没有找到我们,便可以知道了。”

    “所以说,殿下,您带上我们不亏的。”

    莫问:“我还是那句话,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阿玄当初跟你们也算得上出生入死。你们却舍弃了他,而来追随我。”

    “这其中若是说没有半点私心,谁信啊?!”

    “我们就是不想眼看着殿下往火坑里跳!”一个沙哑地声音吓了几人一跳。

    “丁二········”丁三惊诧地瞪大眼睛,嘴巴里都能塞进一颗鸡蛋了。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丁二:“你········你········居然能说话?!”真是活见鬼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丁大和丁小的身上,“你们呢?你们是不是也会说话?!”

    丁小摇摇头,脸上满是委屈。

    丁大没有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莫问。

    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包括说话。

    莫问没有搭理他,“脸身边的人都骗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做的?!

    丁二面露苦色,“不是我要骗他们,而是,我的嗓子也是近两年,才时好时坏的。”

    “所以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过。”

    不待莫问说话,丁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他们全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丁二面色惆怅:“过去的事情,何必还要重提呢?”

    “怎么就不提了?!”丁三非常不理解,“你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变成哑巴的。”

    “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对你们下手的人又是谁?!”

    “这可都是大事的,怎么就不提了?”

    丁二转头看了丁大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其实,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至今也是糊涂的。”

    “所以说,就不必再提了。”

    丁三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不是不清楚,是因为太清楚了,便不想提,是吗?”

    一直都不十分聪明的人,突然间脑子灵光了。

    丁二抿了抿嘴唇,声音暗哑地说道:“你别瞎猜了!”

    说话间,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丁大一眼。

    丁大和丁小垂着眼帘,似乎在那里兀自想着事情,根本没有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丁三:“你们的事情,跟易统领有关,是吧?”

    见三人沉默不语,他继续追问道:“易统领的死i,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是你们杀死了他吧?!”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怎么可能?!”丁二生气地反驳道,“我们和易统领之间的关系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丁三生气地吼道,“你明明可以说话,却什么也不肯说。”

    “还有你们!”丁三抬手指着另外两个人,“这些年俩,你们便像是缩头乌龟一般。”

    “躲在自己的壳里,对当年的事情只字不提,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

    丁大和丁小听到这话后,顿时羞愧地垂下头。

    丁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这些事情,即便是追究了,又能如何?!”

    “再者,我也是最近几个月发现,自己可要发出声音了。”

    “好!”丁三只觉得被气得脑仁儿疼,“即便是这样,你就没有想过,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吗?”

    丁二叹气:“我们三人是个什么样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

    “好了,别说废话了!”莫问语气冰冷地打断他们的话,“你们之间的那点鸡零狗碎,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听吧。”

    “既然你能说话了,那就说吧,拦住我,到底什么事?”

    丁二转头看着丁大和丁小两人,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来见殿下,其实,也是希望能够跟在殿下您的身边。”

    “为何?”莫问淡淡地问道。

    丁二抿了抿嘴唇,“没有原因,就是想跟在您的身边。”

    莫问冷哼一声,“这叫什么话?!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们之所以躲在龟壳里,只是为了等到我的?”

    平静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诮。

    丁二:“········”他虽然会说话,可却不擅长言辞。

    被莫问这一问,他顿时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莫问:“行了,别来那些弯弯绕了,直说,你们今天特意将齐五引走,在这里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丁二左右看了看,征求过两人的意见后,低声说道:“当年,易统领说过,他希望您能够平安长大。”

    “他说,朝代更替,乃是天道轮回。无论是·······”

    他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说道:“无论如何,只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当政的人,就是值得尊敬的。”

    莫问:“继续说下去。”

    丁二有些为难,“我们曾经是陛下的暗卫。如今,自然也跟在殿下身边。”

    “而且,作为暗卫,是没有资格置喙殿下的决定的。可是·······”

    他抬眼看着莫问,“殿下,易统领他·······”

    莫问嗤笑一声,“你刚才也说过了,我是主子。所以,我要做的事情,你们无需多说。”

    “还有,对于易统领,心里有愧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

    “你们要遵循他的原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还有,我的身边,不需要像你们这般无用的人。”

    丁大顿时急了,他活动了一下习惯,挡在莫问的前面,满眼乞求的看着他,殿下,您不能这样!

    莫问直言不讳,“本来,我还以为你们会让我很惊喜。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摇摇头,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失望之色。

    丁大垂下头,满脸是羞愧。

    丁二也满脸愧疚地说道:“殿下,是我们······”

    “不要说了!”莫问摆手打断他的话,“今天就当我没有见过你们。”

    反正你们也都一直是生活在龟壳里的人。

    丁三:“不是,殿下,难道您不想找到您的人关在什么地方吗?”

    莫问眼睛微眯,定定地看着丁三,直到他觉得浑身不舒服时。

    他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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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008,不能再这么悲催的当个女主播啦,我要逆袭!2008造星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2008造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