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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红的妮妮     2008造星记txt下载     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四章平息

    方汝很诚实地点头,“老伯伯说得没错,我现在整个脑子乱糟糟的,还真是什么主意都没有。”

    银灰色袍子的男子抿了抿嘴唇,语重深长地说道:“出门在外,什么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儿。”

    这番话语,换得方汝感激涕零,比刚才更认真地点点头,“老伯伯说的是!”

    那个人见方汝认真地点头,便转头问木婉三人,“你们呢?也没有什么主意?”

    墨六非常虚心地请教道:“大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那没精打采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木婉和莫问也都目光恳切地看向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银灰色棉袍男子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礼貌地笑了笑,“你们能单独出门,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事事都做不得主呢?”

    木婉压低声音说道:“关键是,我们出门,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说着,看着那争论不休的场面,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银灰色棉袍的男子是彻底对他们几个失去兴趣了,“呵呵,那你们可得多听多看了。”

    说完,便别过头,不想再搭理这四个蠢蛋了。

    木婉四人面面相觑,想要张开喊人,又不敢。最后,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

    木婉心里觉得好笑,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也会装出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她不禁有些相信确实是被打劫吓破胆子了。

    拧着眉头,害怕地盯着前面那些人,眼角的余光却是四下看着。

    她不觉得那银灰色棉袍之人是单打独斗的,肯定是有同伙的。

    那个藏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就算一个。

    刚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地那叫一个默契。

    别说,她还真的扫到几个人在他别过脸之后,继续盯着他们这一桌看的。

    木婉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搅局之人,可也不敢掉以轻心的。

    好在他们四人都继续保持着一幅怯懦的嘴脸。

    “诸位!”郭兴年扬声打断他们的争论,“郭某人行镖多年,承蒙老少爷们儿的照顾。”

    他的声音不高,可却像是有穿透力一般,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开,让人心里一惊。

    “好深的内力!”墨六忍不住惊讶的感叹道。

    不止是他,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以前听说过长兴镖局的总镖头,不仅为人机敏,武功十分高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木婉眼尖的看到几个叫唤的最欢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相互对视一眼,悄悄地低下头。

    郭兴年眼睛如雷达一般扫了一圈儿,“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走出这么远了,我也绝对不会带着人往回走的。

    另外,我郭兴年既然收了你们的镖银,必然会守信地将你们送进滨州城去。

    当然了,若是有人对郭某不信任,也可以即刻带着东西脱离队伍。我会将所有的镖银全部奉还,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把我们扔到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要我们怎么活呀?!”

    他的本意是想继续跟踪镖局走,可刚才叫唤地太凶了,也抹不下脸说软话。

    郭兴年可不是惯孩子的人,连个眼风都没有扫过去,“这毁约的,可不是郭某人。”

    是你们不想继续跟着我的镖局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他脸色涨红地指着郭兴年,半天也没有你出一个字来。

    郭兴年转过头,懒得搭理这二货。

    “一盏茶的时间,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他没有说得是,若是打算跟着镖局走,就别在叽叽歪歪的了。

    墨六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笑嘻嘻地说道:“还真是缘分呀,没有想到你们也继续跟着镖局走。”

    方汝最是看不上他得意,想都不想便开口怼道:“你这些想让你们兄弟两人独占整个马车?”

    瞧你那不要脸的样儿!

    墨六也不生气,嘿笑道:“两位兄弟,你们说,那个干瘦的老头会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

    在前面守着,等我们的车队到了,便将我们一网打尽?”

    “嗯,这倒是个问题。”方汝认真的思考着,“这样,你先别着急,我去找老天爷跟你问问去。”

    净问一些废话,我们又不是那古怪的老头肚子了蛔虫,那儿知道呀?!

    看着方汝阴沉着脸,墨六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我问傻话了,二位兄弟别介意啊!

    那个,这样吧,我请你们吃东西。”

    说着,他把那几个素馅包子和酱牛肉又向前推了推,“两位请用!”

    木婉笑呵呵地看着墨六,“你这一次次地催促我们吃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不怪她将事情阴谋论话,关键是这个小子实在是太殷勤了。

    几次三番催他们姐妹妹二人吃东西,他们两个人却是一下子都没有动。

    墨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顿住了,这话太特么的让人伤心了,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淡淡地说道:“林兄弟,你想多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下怎么能有那龌龊心思呢?”

    方汝接话儿了,“这可不好说!”古人曾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

    我们这萍水相逢的,你那么关心我们,好的让我得慌。

    墨六无语,“那不是因为硬生生地挤上了二位兄弟的马车,想要做一些补偿吧了。”

    说着,抓起一个包子,用力得咬了一口,你们不吃,我吃!

    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不吃,我吃!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木婉和方汝对事一眼,垂下眼帘,静静地坐在车里。

    “你吃东西就不能不吧唧嘴吗?”方汝实在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还不是吧唧一下,而是吧唧个没完没了的。

    墨六刚咬下一口包子,缓缓地抬起头,惊诧地瞪大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有,有吗?”

    他可是一向都十分重视吃东西的礼仪的,怎么会吧唧嘴呢?

第二四五章熟人

    墨六求助般看向自家公子,希望他能站出来给自己说一句公道话。

    可惜,他家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头,根本没有往这边看。

    墨六发狠了,把手里的包子一下子全部塞到了嘴里。

    整张脸撑得鼓鼓的,眼睛瞪得滴流圆,别提多滑稽了。

    “呵呵!”方汝十分不厚道地笑了,木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一定是故意的!

    墨六狠狠地瞪着两个人。

    “哈哈”他这一瞪,方汝笑得更欢了,“哎呦,你别瞪眼睛了,真是太好笑了!”

    真是太无耻了!

    墨六想哭,甚至都忘记嚼嘴巴里的东西了。

    墨六越是生气,方汝越是开心。

    这憋屈一路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心情舒畅了,连带着听到外面枯燥的车轱辘声都不觉得那样乏味了。

    虽然说中午没有休息,可因为当时大家吵吵闹闹的,到底是错过了进城的时间。

    长兴镖局的人常年行走江湖,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所以,寻找合适的地方露营,埋锅造饭等等一系列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对上午茶棚里的事情有所愧疚,也不等镖局里的人说话,这些人都自动自发地过去帮忙了。

    木婉和方汝也随着众人一起去捡柴。

    人多力量大,待众人回来后,那一捆捆柴火堆成一大垛了。

    郭兴年组织着众人将拉人的马车围最外围,拉货物的围在第二层。最后是木婉他们围坐在火堆旁。

    木婉和方汝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偏僻的角落坐好,后面正好靠着货物,和其他人也有一段距离。

    墨六在莫问的示意下,也坐了过来,像是没有看到木婉目光里的警惕和嫌弃一般。

    非常厚脸皮地坐在了一旁。

    他们这一坐下,木婉和方汝也算是彻底和外面那些人隔绝了。

    有两个免费的人肉墙替自己挡着,木婉虽然不喜欢,可也是乐见其成的。

    秋天的夜空格外地蓝,真的像是被水洗一般。

    木婉和方汝蜷缩在一起,虽然盖了两床被,可那刺骨的寒气还是忍不住透过衣服钻进去,冻得她们直打哆嗦。

    方汝将被子往木婉身上扯一扯,心里有些后悔了,真的不应该将木婉牵扯进来。

    以前,她也是出过门儿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眼下这般在外面安营扎寨,也没有受过这些罪的。

    木婉也不是木头,自然感受到方汝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她动了动身子,向方汝靠近一些,用行动告诉她,她不介意的,别瞎想了。

    方汝也明白,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两人的身份,可就不美了。

    冷风拂过,木婉看着夜空中的繁星顽皮地眨着眼睛。

    “也不知道小雅现在在干什么?”木婉心里幽幽地想着。

    没错,她想家了。

    想念那个温馨的小院子,想念小雅,想念林清樾,想念小嫂子,想念你八婶

    她自己都呆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一刻她的脑子里会出现这些人的音容笑貌。

    更是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她竟然对这里有了归属感。

    也真的将小雅和林清樾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小雅将最后一笔账核对完后,抬眼一看外面,“哎呦,天竟然已经这么黑啦?!”

    她的心思都放在账本上,还真的没有注意道。

    苹果笑着递上一杯茶,“小姐先润润喉,公子派的来接您的人已经侯在外面了。”

    这几天小嫂子杨氏的孩子受了风寒,小雅便做主让她回去照顾孩子了。

    起初小嫂子不同意,木婉前脚走,她后脚便请假。弄得跟她自己阴奉阳违的。

    最后也是在小雅的劝说下,勉强点头答应了。

    所以,铺子里所以的事情都落在小雅一个人的身上。

    林清樾不放心,便派了有些身手的星虎过来接她。

    小雅虽说多次说不用,可林清樾还是我行我素,非得派人过来接。

    既然这样,小丫头也不再继续倔强下去了。

    听到马车到外面了,连忙放下茶杯,让人提着灯笼走出去,踩着马凳子坐到了马车里。

    帘子放下那一刻,她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

    可眼睛扫了一圈儿,除了灰蒙蒙的夜色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姐,怎么了?”苹果见小雅眉头紧蹙,不由得低声问道。

    “没事,走吧!”小雅轻轻摇摇头,吩咐车夫回家。

    马车踢踢踏踏地走远后,一个单薄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头上戴着兜帽,在加上夜色的掩护,很难有人发现她的。

    她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下,便抬脚向心里的目标走去。

    秦三太太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拨弄着算盘。

    “唉!”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叹气了。自从秦老夫人去世之后,店里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倒不是她不会经营,只是现在布匹的质量越来越差了。

    颜色也略显老气,没有了先前的灵性。

    所以说,生意真是越来越差了。

    不过,这段时间借着木婉点心铺子这股东风,生意倒是有点起色。

    “唉!”

    “三太太这是愁什么?”就在秦三太太再次叹气后,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问道。

    “啊~”秦三太太吓得一激灵,尖叫一声,差点跌坐到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身后的人,“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身后的人十分淡定地说道:“门没有栓上。”所以,我便推门走进来了。

    “你,你这是私闯民宅,我,我可以去,去,去告你的。”亲三太太捂着胸口,气愤地说道。

    “唉,三太太何必摆出这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呢?”那个人叹息道,“说不定,我的一个主意便可以你得到你想要的呢?”

    “你到底是谁?”秦三太太后知后觉地问道。

    “呵呵,一个熟人。”说话间,那个人便将头上的兜帽轻轻地摘了下来。

第二四六章夜访

    “竟然是你?!”随着兜帽的缓缓滑落,秦三太太看着眼前的人,惊诧地张大嘴边,半天没有合拢上。

    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拧着眉头问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眼前的这个人眼眶深陷,脸色灰白,嘴唇干涸,头发如枯草一般乱蓬蓬地堆在头上。

    明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妪。

    齐嫂子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还不是拜你对面的那个小贱人所赐?”

    也不用秦三太太招呼,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并且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

    随后有掂起一口点心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

    那股自然随意的样子,就跟进了自己家的铺子一般。

    秦三太太真是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就在齐嫂子吃完第二块儿点心,准备伸手去拿第三块的时候,她突然鬼使神差地说道:“这是木婉铺子里的点心,听说是新花样儿,吃着还不错吧?”

    “咳咳”齐嫂子一噎,点心恰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压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心里慌了,狠狠地灌了两杯茶水后,东西才咽了下去,只是嗓子还是一阵火辣辣地疼。

    她不满地瞪了秦三太太一眼,“你是故意的?!”

    秦三太太眼下也回过神来了,讥诮地问道:“齐掌柜的是不是走错门儿了?”

    到我这里又吃又喝的,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呀!

    谁给你的脸了?!

    齐嫂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愠怒,可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她缩回来的手,重新伸了出去,掂起一块儿点心,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下一块,一边品味,一边评价道:“嗯,酥香松软,是挺不错的。”

    秦三太太小郭氏,如见鬼一般瞪大眼睛,“你你刚才说什么?”

    明明对林木婉恨之入骨,却对她做出的点心赞不绝口。

    这人是不是真的被刺激傻啦?!

    看着秦三太太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鄙夷,齐嫂子觉得她的那颗千疮百孔,早已疼得麻木的心如针扎一般难受。

    她的心居然还会痛?!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还以为她的心已经没有感觉了呢!

    忍回已经到了眼眶的眼泪,收起多余的情绪。

    举着手里的点心,对着秦三太太晃了晃,“不得不承认,木婉的点心确实很不错。不仅有新意,口感也非常好。”

    秦三太太冷哼道:“这天儿也不早了,我要关门回府了。”

    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跟你坐在这里耗。

    齐嫂子就跟没有听到逐客令似的。

    抬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口地抿了一口,“三太太的茶确实不错!”

    秦三太太的脸顿时黑了。

    你这还没玩没了了是吧?还真当自己就是那软柿子,任人拿捏呀?!

    她毫不客气地揭穿道:“齐掌柜的这是多少天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

    来到我这里又吃又喝不要紧,还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架势,真够不要脸的。

    齐嫂子像是没有听出秦三太太嘴里的讽刺一般,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点心解决掉后。

    低声说道:“难道说,三太太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受制于人?”

    “你什么意思?”总觉得齐嫂子话里有话。

    “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齐嫂子晃动着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待秦三太太说话,她继续说道:“我看到林木婉出城去了。”

    “呃,这话怎么说的?”这话题跳转地太快了,她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意思很简单,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这个时候不动手,更待何时?”难不成要留在林木婉过年不成?

    “呵呵。”秦三太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这是饿了太久饿傻了吧?

    “盘子里的点心都是你的。”吃完就赶快走吧,别搁这里胡言乱语的。

    真当我好性儿,能一直容忍你呀?!

    齐嫂子怒了,她放下手里的点心,“你当我这是过来你这儿骗吃骗喝的?”

    难道不是吗?

    秦三太太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茶水已经冷了,喝起来有点苦。

    她虽然没有说话,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就是走投无路了,来这里蹭一顿饭,不,点心的。

    “呵呵!”齐嫂子讥讽地冷哼一声,“难怪你只能守着这么个小小的布庄过活。”

    秦三太太,“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吃完就走!”已经够烦的了,没有心情应付她。

    若不是除了你,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合作的人,你以为我会坐在这里跟你废话?!

    齐嫂子忍了又忍,才没有拔腿就走。

    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怪我刚才没有说清楚,林木婉和方汝两人前几天已经离开俞县。”

    这次你听懂了吗?

    秦三太太眼睛转了转,“这有什么呀?”

    真是好笑,找个理由也这样冠冕堂皇。

    齐嫂子已经懒得跟她掰扯了,“我打听过了,虽然没有打听到她们两个人去哪儿了,可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的。”

    就知道她那猪脑子什么都想不到。

    “林木婉走了,这可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啊!”她双眼放光,眉宇间透着一股令人胆颤的疯狂。

    “你说得都是真的?!”秦三太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太激动了,以至于手里的茶杯都带翻了。

    “当然是真的了!”齐嫂子用力地点点头,“是不是光想想,就让人兴奋地睡不着觉?”

    “兴奋个屁!”秦三太太忍不住爆粗口,“你有病,你想死,别来拖累我!门在那边,赶紧给我出去!”

    什么情况?!

    齐嫂子顿时懵圈了,看着暴跳如雷的秦三太太,好笑地问道:“你这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秦三太太也不在乎她话里话外的讽刺,指着大门说道:“赶紧滚,你想死可以,但你别连累我!”我还没有活够呢!

第二四七章坏心思

    齐嫂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满眼讥讽地看着暴跳如雷的秦三太太。

    待秦三太太话吼完了,她弹了弹衣襟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说道:“我还真是看错你了。

    本以为你有魄力,有眼光,能成大事。今天才知道,你不过就是拾人牙慧,等着吃人家剩下了,捡点渣渣吃而已。”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三太太自然是不认的,她狠狠地瞪着齐嫂子,“你一个破落户,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齐嫂子也不生气,嘴角含笑地点头道:“你这样说,也有道理。”

    随即站起身来,一脸淡然地向外走去,“既然你自愿捡剩下的吃,我也就不多说了。”

    “等一下!”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秦三太太气急败坏地喊道。

    齐嫂子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我知道是我冒昧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秦三太太心里一急,便将人拉回椅子上,“你当你是谁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眼睛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和点心盘子,“你还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态度虽然不好,可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齐嫂子心里乐开花儿了,看来有门儿!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请将不如激将!

    面色却丝毫不显,一脸疑惑地看着秦三太太,“我知道,我冒昧登门是我不对,我现在给你道歉。我”

    说着,便站起身来,要给秦三太太行礼。

    “你坐着吧!”秦三太太一把将人重新推回椅子上。

    拿起手边的茶杯,语气不自然地说道:“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齐嫂子反问道。

    “你说呢?”秦三太太小郭氏气得磨牙。

    齐嫂子心下可以,可也知道见好就收。

    虽然知道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可还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不瞒你说,对面的铺子,我已经盯了很久了。”

    她抬起下巴,朝着木婉的点心铺子点了点、。

    像是没有看到秦三太太眼睛里的惊诧一般,继续说道:“我告诉你”

    她顿了一下,说道熬:“也就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到位了,才会毫无保留地跟你说的。

    我看见方汝过来找林木婉一次,大约是来天后,她们两人便离开了俞县。”

    “你怎么知道是离开俞县了?”秦三太太好奇死了。

    齐嫂子语气笃定地说道:“因为她们是跟着镖局的车队走的。”

    “这你都知道?”秦三太太更惊讶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齐嫂子却不打算多说,“这个你就别多问了,反正消息属实。”

    秦三太太挑了挑眉头,“所以,你的打算呢?”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齐嫂子心里高兴,“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明白了,林家的生意,都是林木婉一人支撑着的”

    秦三太太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儿,“不是瞎子都知道的。你直接挑重点说吧。”

    这天儿也不早了。

    这个人的脑子是朽木雕的吗?说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是没有听懂呢?

    齐嫂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趁着木婉眼下不在俞县,我们”

    她摊开手掌,又用力地握住,那意思很明显,我们将她的生意给抢过来了。

    “怎么抢?”秦三太太随口问道。

    没有得到自己期望的响应,齐嫂子心里有点失落。

    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应付道:“她们是做吃食生意,吃食上最忌讳的是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

    齐嫂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你疯了吧?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秦三太太低声呵斥道。

    齐嫂子却是一脸的不在乎,那样更好,那样的话林木婉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可顾及着眼前的人的感受,违心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思虑不周。可若是我们来一招无中生有呢?”

    “这话怎么说的?”

    “很简单,我们安排人去买点心,然后吃完后肚子疼。这样她们不就摊上官司了吗?”

    “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若是那样的话,万一她们赖账了怎么办?”拒不承认是自家点心出了问题。

    岂不是白忙活了!

    “点心在她家买的,怎么会不承认呢?”

    秦三太太觉得齐嫂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精明了,真后悔自己大晚上的不回府,坐在这里听她胡扯。

    “那么多人都买了点心,都没有出事。偏偏他就出事了。”这种情况,任谁都不会承认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哈!”齐嫂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齐嫂子眼睛一转,又有了新主意,“我们可以将小雅请过来喝茶。”

    到时候,趁机将人扣下。逼着好交出那些点心的方子。

    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岂敢不从?

    秦三太太是真的生气了,感情说了这么半天,真是拿她当傻子是耍是吧?

    “且不说小雅那丫头猴精猴精的,就是请过来了,又能如何,她真的就能将方子交给你我?”

    齐嫂子不以为意,“一个小姑娘而已,多哄哄便是了。实在不行,就留在这里多住几天。”看看她还敢不就范?

    秦三太太嗤笑一声,“还好意思说你跟了这么多天,不会不知道林清樾可是每天都会派人过来接送的。

    若是真看不到人回去林清樾可是季老先生的得意弟子,谁敢轻易得罪了他?!”

    “那不如”

    “行了,你也别说了。”秦三太太冷声打断她的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过是想要借我的手,来达成你的目的罢了。”

    真当我傻,什么都看不出来?

    齐嫂子几次要张嘴解释,都被秦三太太冷声打断了。

    她心里一急,便扬声喊道:“你就不能听完将话说完吗?”

    好啊!我就想听你能不能说出花儿来?!

    她双手叠放于腹前,“有话你就直说吧!”

第二四八章算计

    齐嫂子点头承认道:“不错,我是有私心,可更多的,也是为了你。

    我觉得,我们两人对脾气,所以,一有了主意,便到了你这边来了。”

    秦三太太生气地说道:“别说得那样好听!你根本就是来害我的!

    且不说,林清樾和季家的关系。就是林木婉和县衙几个人的关系,再加上朝廷来的赵大人的面子。

    即便是林木婉不在俞县,又有谁敢动她的生意?”

    坐在那里吆五喝六的,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

    齐嫂子顿时傻眼了,她只是想趁着木婉不在,将她的生意毁了。

    却是没有想过那样深。

    只不过,今天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日后要登门,可就难了。

    她的眼睛转了转,便计上心来,“其实,我刚才所说的,听起来全都是为了我自己,可也在为三太太你打算。”

    “这话怎么说的?”秦三太太语气淡淡地说道。

    齐嫂子也不敢卖关子,斟酌了一下,便说道:“我听说,秦老夫人临终前,是将秦家托付到了林木婉的手里的。”

    这件事情即便是在秦家内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秦三太太下意识地问道。

    齐嫂子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得意,“看来,是我说对了。”

    话锋一转,“我是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甘心让秦家的产业,落入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的手里吗?”

    秦三太太拧了拧眉头,虽然不甘心,可这是老夫人的决定,他们又能如何呢?

    再说了,“老夫人临终前,已经将铺子,宅子已经田地都给了我们这一房。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那你们就这样认了?”齐嫂子一幅恨天不成钢的样子。

    不是她喜欢拐弯抹角,而是前戏一定要做足了,否则后面很容易翻船,让自己前功尽弃!

    齐嫂子:“我知道,你们为人宽厚,不计较个人得失。可仔细想来,你们这一房,为了这些产业日夜操劳。

    转到你们名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怎么能只看到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呢?

    只分到了这么一点点的家产,他们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老夫人手里,真的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们这还算是好的了。秦衍的手里也不过是两个铺子和一座院子。”

    那两个铺子也不算大,又没有在主街上。

    我们总不至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据为己有吧?

    先不说能不能避开木婉这尊瘟神。就是看着本家的情分上,他们也不能赶尽杀绝呀!

    齐嫂子和秦三太太不是在一个频道上的,她压低声音问道:“你难道就真的相信秦老夫人手上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的产业了?”

    难道不是吗?

    秦三太太脱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问完后,自己也寻思过味儿来了。

    齐嫂子说道:“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家以前好歹也是皇商,无论如何败落,也不至于只剩下这么一点东西吧?”

    “也是!”秦三太太轻轻地点点头,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听老夫人临终前的那一番话,像是将秦家所有的产业都给了他们这一房。

    自己只留下一点点给秦衍过活似的。

    齐嫂子再接再厉,“秦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不会不清楚的。

    她的心眼儿多的像是筛子底似的。为了她的孙子,什么谎话说不出来?”

    秦三太太心里本来就有疑虑,听她这一分析,心思便活了起来。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秦三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即又为难了,“可是,要要要怎么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产业呢?”

    她本想说,要怎么样才能拿到那些产业。

    可她到底还是要脸的,怎么也不能当做一个外人的面儿,直截了当地将话说出来的。

    齐嫂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就知道三太太聪慧,一点就透。

    所以说,现在木婉不在俞县,正是我们的好时机。”

    秦三太太心里一片火热,“你既然说得头头是道的,想必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齐嫂子点点头,“我这边都是有个主意,你听听合不合适。”

    “什么主意,你快说啊!”秦三太太焦急地催促道。

    齐嫂子沉吟了一下,说道:“刚才你也说了,直接从木婉这边下手不好。

    那我们就从秦衍身上下手。”

    “秦衍?!”秦三太太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动手?总不会让秦衍自己卖了铺子吧?”

    齐嫂子笑着摆手说道:“怎么会呢?秦衍年岁小,没有什么主意。

    肯定是将秦老夫人的话谨记心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将铺子卖了的。”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呀?”秦三太太有些不耐烦了。

    齐嫂子卖弄了一番,过足了瘾后,也知道见好就收,“我就是在想,若是秦衍自甘堕落,秦家的那些产业,还能保得住吗?”

    秦三太太心里大约有底了,拧着眉头说道:“林木婉不在俞县,他身边不还是有喜嬷嬷吗?”

    有她镇着,有谁敢带坏秦衍?!

    齐嫂子压低声音,凑到秦三太太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就这样办。”

    “这听起来是挺不错的。”秦三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了。

    齐嫂子心里冷哼,林木婉,待你回来后,我一定会送一份大礼给你的!

    “阿嚏!”迷迷糊糊的木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冷了?”方汝低声问道,将被子向木婉那边扯了扯。

    木婉笑着摇头,“没关系,还可以。”

    “怎么了,你有心事?”见木婉心不在焉的样子,方汝低声问道。

    木婉扯了扯嘴角,“刚才,迷迷糊糊中,我好像梦到小雅他们。”

    “是吗?你这是想家了?”方汝有些愧疚地说道。

    “算是吧!”木婉低声回到。可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她担心他们没有好好吃饭,担心他们会被欺负。

第二四九章花婶子

    木婉泡过热水澡之后,咬咬牙,一口气喝了两碗姜汤水之后,才觉得浑身有了热乎气儿。

    忍着嗓子眼儿里的饱嗝儿,转身回屋里补觉去了。

    留下方汝和花婶子叙旧。

    听方汝的意思,花婶子是秦老夫人当年给方汝的娘亲选的陪嫁。

    因为犯了错,又恰巧被方老太太抓到了现行,所以不好继续留在方家伺候了。

    秦老人知道后,将人带进府里亲自训斥了一顿,然后便赶了出去。

    花婶子出府以后,也没有去依靠儿女,而是用自己的积蓄买下了一个一进的小院子。

    也就是方汝带着木婉来投宿的地方。

    而且,方汝还说了,她的娘亲撒手人寰后,花婶子多次买通了门房儿,偷偷进府去看她。

    给她带吃的,用的。并且帮她敲打了身边人,让他们不敢造次。

    也是花婶子将她在方家受苦的事情,告诉外祖母的。

    不是木婉愿意阴谋论,她总觉得的花婶子被赶走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说不定,方汝的娘亲的死因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的。

    秦老夫人多精明的一个人呀,她肯定是将方家看透了。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但没有将事情的真相揭穿,反倒是轻轻地压了下去。

    不过,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从方汝的语气可以听出,她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成算的。

    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木婉也没有傻不愣登地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揭穿真相只有添堵的份儿。况且,这些也只是自己的猜测。

    木婉回到房间里,发现床上的被褥都是新换的,心里对花婶子的好感更多了。

    花婶子住的是一座一进的小院子,三间正房了,东西各两间厢房。

    木婉和方汝住在西边那两间厢房里。

    花婶子本来是想让方汝住在正房里的,可方汝推拒了。

    一来,她觉得这次登门就已经很麻烦她了,怎么好意思抢占主屋呢?

    二来,她也不放心木婉一个人住在厢房里,虽然在一个院子里,可她还是觉得同住在厢房里更容易相互照应一些。

    木婉也没有心思管方汝心里的那些弯弯绕,躺进暖和的被窝里,头一挨到枕头便睡着了。

    “倒头就睡,真是没心没肺的。”方汝本来还想着进来问问她晚饭有什么想吃的。

    谁知道,就慢了那么一步,人就睡着了。

    虽然心里不满,可出去的时候,还是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

    她自己回到床上,本以为又困又累的,会很快就睡着了。

    可谁知道,近乡情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半天没有睡着觉。

    脑子里一直回放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府里的,府外的,娘亲的,外祖母的,爹爹的,祖母的

    “啊!”她低呼一声,烦躁地坐了起来。

    趿拉着鞋,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花婶儿,你在做什么?”方汝听到厨房有动静,便信步走了进去。

    花婶子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讶异地挑了挑眉头,“大小姐怎么没有去睡一会儿?”

    “睡不着。”方汝笑得有些无奈,“婶子还是别叫我大小姐了,唤我汝姐儿吧。”

    你已经不是方家的奴仆了,她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花婶子感慨道:“汝姐儿长大了。”眉宇间多了一份前所未见的成熟和稳重。

    经历了这么多,若是还不长点儿心眼儿,自己可真的是没救了。

    方汝淡笑着没有接话,“婶子要做葱油饼吗?”

    “是啊,汝姐儿来得突然,家里也没有什么准备,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去买些鱼虾回来。”花婶子歉意地说道。

    “婶子千万别这样说,其实葱油饼就很好了。”方汝笑着说道,“我可是最喜欢吃婶子做的葱油饼了,怎么吃都不够的。”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婶子做葱油饼,我都吃撑着了。”葱油饼不吃完,不待下桌的。

    花婶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记得有一次,你都已经吃到吐了,手里还抓着葱油饼。可把夫人吓坏了”

    花婶子突然顿住了,她想起来夫人,那样善良的一个人,说没便没了。

    方汝是想到,拿出祖母和父亲大发雷霆,狠狠地罚了花婶子。

    还是娘亲求情,才勉强点头同意花婶子在外面跪上一天一夜。如若不然,会罚得更重。

    或许,会直接被赶出府吧?

    哼!她冷笑一声,原来从那个时候去,他们便有心要将花婶子赶出府了。

    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以为祖母和父亲是真心疼爱自己的。

    等胃好了之后,自己在府里更加跋扈了!

    两个人都在走神,一时间,小小的厨房里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是方汝开口打破了宁静,“不仅我爱吃,娘亲和外祖母也都爱吃的”

    得了,自己还不如什么不说呢!

    这下子再次聊死了。

    方汝真的感觉到心累了,也不想多说了。推说回去看看木婉,便走出了厨房。

    花婶子想起以前的事情,脸色也不好。

    木婉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醒来时,已经红霞满天了。

    她躺在床上,迷糊了一阵才起身。

    看到方汝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俩,惊诧地瞪大眼睛。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方汝不满地瞪了回去,感情只允许你睡,我就不能睡觉了是吧?

    木婉笑了,“我以为你和花婶子久别重逢,会聊很久呢!”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躲进屋子里睡觉去了。

    方汝也是要脸面的人,自然不会将下午的事情告诉木婉。

    翻了个白眼儿,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又不是明天便走。”什么时候聊不可以?!

    只有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应付这些烂摊子不是?

    木婉斜眼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刘家的事情解决掉了。

    “不是解决,是你报仇!”方汝认真地纠正道。

    我看着悬。

    木婉心里嘀咕道:现在的刘家马上要和方家结亲了,你的那点儿伎俩能用吗?

第二五零章迁怒

    方汝转身就走,不想理她了都。

    别以为她没有看懂她眼睛里的怀疑。

    这样就生气了?

    木婉眨眨眼睛,勾了勾嘴角,也向外走去。

    她睡饱了,心情也好起来,也有精力逗她玩儿了。

    “嗯,花婶,葱油饼真好吃!”木婉吃得满嘴流油,不住地点头称赞。

    有人喜欢自己做的东西,心里自然高兴了,

    花婶子笑眯眯地说道:“林姑娘喜欢就好!”

    木婉笑呵呵地说道:“花婶不用这样客气,叫我木婉就好了。你这葱油饼”

    “打住!”方汝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别套近乎,这可是花婶的私房菜,你别打主意。”

    木婉撇撇嘴,瞧你那小气样儿!

    随即得意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对于面食,我的舌头特敏锐,只要吃一次便会做出来。

    虽说味道不会十成一样,八。九成肯定会有的。”

    方汝直接无视了,最看不上木婉得意了。

    木婉就当她是嫉妒了,“花婶,最近滨州府城内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方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有些埋怨木婉这么早便问了出来。

    同时心里又有些感激,感激她问出了自己一直都不敢触碰的问题。

    花婶子看了方汝一眼,“别说,这州府里还真有一件大事”

    方汝觉得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整个人都是蒙的,甚至忘记了呼吸。

    只听花婶子声音缓缓地说道:“前几天,四皇子巡查的队伍进城了。只是在进城前,遭遇刺客。四皇子受了些惊吓,就一直在驿馆休养。”

    木婉扫了方汝一眼,继续追问道:“那这样说来,州府这边戒严?”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戒严了,她们可白跑了一趟,也白遭罪了。

    花婶子摇头道:“那倒是没有,除了驿馆附近却是不准人靠近的。”

    方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没有人知道,她的中衣已经被汗湿透了。

    瞧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儿!

    木婉斜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刘家和方家的事情,在这滨州府城内,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也就是你把这些当回事。

    方汝的情绪有些低落,她一直以为自己想好了,可以坦然地去面对这一切了。

    可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些惶恐,有些期待的。

    木婉亲手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方汝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汤水不仅让胃里舒服一些,整个人都浑身舒坦了。

    待心情平复后,她低声问道:“花婶,关于他们两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花婶也是看着方汝长大的,事情闹得今天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尤其是刚才方汝脸上的期待,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心里更是有种恨铁不成钢!

    可她毕竟是下人,即便是脱离奴籍了,也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汝姐儿这次来滨州,目的何为?”

    平静的目光里透着一丝警告,别想用刚见面时的谎言骗我。

    想我这个老婆子有可能,可特意从俞县跑来滨州府看我,那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

    方汝低声说道:“花婶放心,我对刘家已经没有什么期待的。”

    “真的!”见花婶子不信,她继续说道,“别说是要我过去做二房,现在就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都不会答应的。”

    “什么?!”花婶子用力地拍打着桌子,“他们刘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还有方家的份。”木婉在一旁补刀。若是没有方家人同意,刘家人怎么敢如此作贱方汝呢?

    “对,林姑娘说的是!”花婶子,气愤地说道,“方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切不是夫人对他们一家子尽心尽力的,就是老夫人也没有少帮助他们。

    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帮忙,他们一家现在还挤在一个院子里,喝西北风呢!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方汝的身上。大小姐不会是对方家还有什么期待吧?

    方汝被花婶子看得不自在,低声解释道:“婶子不必担心,经历了这么多少事情后,我自己也看开了。

    这次来滨州府,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主要是陪我的朋友过来看看的。”

    朋友?是我吗?

    被方汝点到,木婉很是诧异了一会儿。

    这货肯定是打着什么主意,自己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可不能傻的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呢!

    “哦,是的。”见花婶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木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点头承认道。

    花婶子显然是不信的,“不知道林姑娘要来滨州府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我们家大小姐的一块心病吗?

    刚才你们主仆见面还乐呵地不行,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木婉斜了方汝一眼,真是被你坑惨了。

    不过戏台子既然搭上了,那就得唱下去,“是这样的,我在俞县做了点小生意。

    可因为要供着弟弟考状元,花费太高,便想着拓展一下我手中的生意,这样日子也会富裕一些。”

    “所以,你便拉着汝姐儿来到了滨州府?!”

    那又怎么样?

    木婉别过脸,简直不想说话了都。

    方汝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花婶,是我硬拉着她来滨州的。也是我告诉她,滨州遍地都商机,”

    “汝姐儿?!”花婶子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这个孩子真是长大了,她是看不透。

    这次没有用木婉开口解释。

    方汝便直接出声了,“花婶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可我不能一直缩在龟壳里,不敢见人,不敢面对这一切吧?”

    所以说,滨州之行可是势在必行的。

    别说,这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花婶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汝,“你对于这门婚事,你可是心里还有什么期待?”

    若是没有的话,她怎么就赶在现在出现在滨州府城呢?

    花婶子觉得,她的一颗心都要操碎了。

    可方汝却是不着急,幽幽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还应该有什么期待吗?”

第二五一章被灌酒

    方汝再次成功地把天儿聊死了以后,两人便回到了房间里。

    然后很自然地走进了木婉的房间里,并死乞白赖地脱掉鞋子,坐在了木婉的床上。

    “你还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哈!”木婉见她不客气地掀开被子,盖在腿上,撇嘴说道。

    方汝脸皮厚,丝毫不觉得脸红,“瞧你小气巴拉的样子,坐一会儿怎么了?”

    木婉不满地嘟囔着,“你又不是没有房间。”

    话虽然这样说,可人却是脱了鞋,一起坐到了床上。

    木婉不是墨迹的人,开门见山地问道:“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方汝知道瞒不过木婉的,可还是不想一股脑地将心思吐露出来,“谁说我过来找你就一定有话要说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过是觉得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所以就过来坐坐喽!

    木婉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这几天赶路累得够呛,若是没事的话,那就明天再聊吧。”

    说着,抬手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方汝撇撇嘴,“别装了,你都睡了整整一个下午了。醒过来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困了?!”

    你是猪啊?吃饱了就睡。

    木婉拿起身边的枕头,懒散地靠在床头,“困是一方面,另外是觉得无聊。”

    看着方汝下巴枕在膝盖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你不过改主意了吧?”

    来到滨州府后,又勾起了以前的回忆,什么愁啊,什么怨啊的,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方汝笑了,“为什么说我改主意了,而不是一开始就诓你陪我来滨州府?”

    木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虽然说,我不是那种能够看透人心的人,可基本的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你最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诓我,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方汝点头承认道:“你确实比我通透。”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忧伤。

    自己若是能早点看开,是不是就不会被方家愚弄,也会保住娘亲的命了?

    越是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越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如果,生命可以重头再来的话,她一定要做一个精明的人。而不是为了讨好身边的长辈,而失去了自我。

    可惜,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木婉也不想打击她,“其实,你也算是比较精明的了,只不过,你不愿意动脑子。”

    以至于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既然事情过去了,也是多想无益。

    方汝眼下也看得开了,也不去纠结以前的事情,“你说地没错,俞县的时候,我真的是想要回来报仇的。”

    “你别瞪着我,现在我也是没有改变初衷的。只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好了。”

    花婶子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

    “为什么?”木婉玩味地问道。她心里已经将方汝的想法猜得**不离十了。

    “毕竟她还要在这滨州府内生活下去的。”我们报复完方家和刘家人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们两家找不到人,肯定会把气撒在花婶子的身上的。

    “虽然,我们乔装改扮一番,不会露出破绽,让对方抓住把柄。可事情既然做下了,就必然会留下痕迹的。”

    谁都无法保证,绝对万无一失的。

    木婉讶异地挑了挑眉头,她对方汝能想到这些非常高兴,“不错哟,学会谋划了!不过,你说得也没错。”

    毕竟报仇这样的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少一个人知道,那就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方汝抿了抿嘴角,叹息道:“那个时候,我自己也都是迷迷糊糊的,花婶子和方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

    木婉愣了,“你是怀疑”

    “不是。”方汝摇头说道,“花婶子是外祖母给娘亲的陪嫁,若是人不可靠的话,外祖母也不会将人放在娘亲的身边的。

    更何况,在娘亲过世后,花婶子一直都在照顾我。”

    木婉有些泄气,“你这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自己提出一个想法,又随即给否了。

    方汝没有好气儿地白了她一眼,“外祖母看人的想光,你还不相信吗?”

    秦老烦人的精明能干,木婉自然是佩服的。只是怎么都不明白,她怎么就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了那样一个家庭了呢?

    最后,她自己总结道,再厉害的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木婉:“行了,你也不用做这么多铺垫了。有话就直说吧!”

    方汝也烦恼,“就是不知道该从哪开始,才烦恼啊!”

    “所以呢?”木婉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她。

    方汝说道:“所以,我打算明天带你出去转一转。我相信方家和刘家绝对不是铁桶一块的。”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一定会找到突破点的。

    木婉觉得牙疼,“那你这罗里吧嗦的,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到底想要说什么?”

    半天都没有说一句重点。

    方汝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了嘛,就是想过来找你聊一聊。我还从来没有跟谁这样坐在床上,盖着被子聊天呢!”

    “还别说,我也是第一次体验。”话锋一转,“不过,你这样帮我把被窝弄暖了,回到冰凉的床上,会不会觉得亏了?”

    方汝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你别想趁机赶我走,我是不会上当的。”

    秦衍摆摆手,对堂哥秦坤说道:“三堂哥,我是真的不能喝了。”

    他今天从铺子里出来,就被三奶奶家的三堂哥拉了出来吃饭。

    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他,冷声被灌了一坛子的酒。

    他现在觉得头晕脑胀的,于是,用力的咬了舌头一下,只有疼痛才能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

    他记得祖母说过,“出门在外,无论做什么,脑子里都要绷紧一根弦。这跟弦会让你有一丝清明,会让你找到回家的路。直到到家了之后,才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第二五二章设局

    秦坤是秦三老太太家,秦家老二家的儿子。

    为人精明,喜欢占小便宜。和精明的大郭氏有一拼。

    只不过,今天是秦三太太小郭氏,找到他,并且给了他银子,让他到秦衍回府的必经之路堵着。

    假装偶遇,然后拉他出去喝酒。

    秦衍拗不过,也不想跟秦家本家闹得太僵,也就同意了。

    可没有想到,三堂哥非得要小二搬酒过来,说什么这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出吃饭,怎么也要喝点酒庆祝一下。

    秦衍刚想着拒绝,便听秦坤板着脸说道:“堂弟这是看不起我,不想跟我近亲?”

    这种上纲上线的话,秦衍哪受得了啊?!

    没有办法,硬着头皮灌了一碗就到肚子里。

    “咳咳,咳咳!”秦衍觉得从喉咙到食道,再到胃里,都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秦坤眼睛里闪过一丝鄙夷,嘴里却是十分关心地说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忒心急了,这酒要一口一口的品才有意思。”

    捡起手边的几道菜推了过去,“来来,来,快吃口菜来压一压。”

    秦衍抓起身边的快去,也不管是什么菜,夹了几口便放进了嘴里。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觉得喉咙舒服一些。

    秦坤很自然地给秦衍倒了一碗酒,眼神淡漠,语气却透着关切,“哎呦,堂弟呀,你这样可不行啊!

    怎么说你也是大人了,居然还没有喝过酒,这说出去,可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秦衍看着眼前的酒碗,摆手道:“不行了,三堂哥,我是真的不能喝了。”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

    秦坤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碗,没有继续催,但也没有放弃。

    他一仰头将自己碗里的酒干了,继续跟秦衍说着话。

    秦衍被秦坤的那股子豪爽劲儿给征服了,抿了抿嘴唇。也想豪气一把,低头看着眼前的酒碗。

    咬了咬牙

    还是算了吧,他不敢的。

    秦坤也不勉强他,关心地说道:“第一次喝酒,肯定不舒服的,这样,我们两人一起走一个。”

    秦衍一时没有弄清楚,可见秦坤端起酒碗,他也下意识地端了起来。

    两人碰了一下后,秦衍一仰头,将碗里的酒干了!

    真是个傻子!

    秦坤眼睛闪了闪,抿了一口酒放下。

    见秦衍看过来,他故作惊诧地说道:“怎么干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碰一下,喝一口便是了。”

    啊?!

    秦衍有些傻眼了,不是你说走一个吗?

    走一个是喝一口,不是干了呀?!

    秦坤眼睛闪了闪,便和秦衍聊了一些别的话题。

    不知不觉间,再次将秦衍的碗倒满。

    秦衍顿时头大了,他摆着手说道:“不行了,三堂哥,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秦坤非常善解人意,“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是第一次喝酒,不易一下子喝太多。”

    秦衍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间,眼眶一红,眼泪便下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秦坤顿时慌了。

    “不是,不是。”秦衍吸吸鼻子,摇头说道,“三堂哥,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就是高兴,对是高兴。”

    真是个傻子!

    秦坤不屑地撇撇嘴,几句话不仅能将他哄得晕头转向,还痛哭流涕了。

    面上却是一副好哥哥的样子,低声安慰道:“既然高兴,那下次堂哥还带你出来,好不好?”

    “可以吗?”秦衍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一只担心被抛弃的小狗儿。

    秦坤拍拍胸脯,用力地点点头,“当然!”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里,照到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秦衍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沙漏,原来已经快到午时了,难怪阳光这样刺眼。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这么长时间,睡得这样沉了。

    看来三堂哥说得没错,喝点酒,真的可以忘记烦恼,睡得更香。

    提起炉子上的茶壶,跟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温热的液体流入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

    喜嬷嬷看着神采奕奕的秦衍,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衍哥儿今天的气色真好!”

    自从老夫人过世后,秦家的担子都落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看着他吃不下睡不香的样子,心里焦急却是没有办法。

    得到了喜嬷嬷的肯定,秦衍心里也高兴,语气轻快地说道:“嬷嬷,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有,有,有,嬷嬷一直都给你热着呢!”喜嬷嬷喜笑颜开地说道。

    说话间,人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亲自从厨房里提着食盒走了出来。

    秦衍也给面子,一连喝了三碗汤之后,又吃了一碟水晶虾饺,两块芙蓉糕。

    若不是喜嬷嬷说,中午蒸了糯米排骨,他还要吃一笼屉羊肉灌汤包。

    吃饱了喝足了,秦衍处理起铺子里事情也格外有力气。

    不知不觉中,这一天就过去了。

    秦衍看着点了的伙计将店里的东西办法整齐,门板挡上,也不坐车,便信步向府里走去。

    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昨天和三堂哥相遇的地方。

    没有见到人,心里不由得一阵失望。

    正在他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从他身边经过。

    他眼尖地认出那个身影正是三堂哥秦坤,心里一喜,扬声喊道:“三堂哥!”

    匆匆赶路的秦坤的脚步一顿,惊讶地不得了,“堂弟?你怎么在这里?”

    秦衍:“我正好路过,堂哥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夕阳下的河边,是最漂亮的。”一身男装的方汝背着手,看着波光粼粼河面,得意地问道。

    木婉点点头,“嗯,特别的美。”看着脚边桶子里河虾,“今天有口福了。”

    方汝点头道:“不错!花婶子可以用河虾做出七八道菜呢!走,我们回去!”

    两人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一阵乱哄哄的。

第二五三章盘查

    一条宽大的运河环绕在滨州城的东面和南面,几乎要将整个滨州城围住了。

    夕阳余晖下,运河平静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白天在河面上穿梭的船只如倦鸟归林一般,都停靠在岸边。

    忙碌了一天的渔民们提着鱼篓向河岸附近的市场上走去。

    忙碌了一天了,就为了这一刻。将篓子里的鱼虾换成了银钱,明天的米菜钱就出来了。

    突然,原本井然有序的市场上,一阵嘈杂。

    木婉和方汝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好像是有两个人因为摊位的问题引起了争执。

    “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方汝轻声说道。这样的事情,反正经常有的。

    木婉也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撇了一眼便转头离开了。

    “咦?”木婉刚转过头,又诧异地转了回去。

    “怎么了?”方汝见木婉盯着那边的人群看,也探头看了过去。

    可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到底在看什么?”

    木婉收回目光,“我刚才好像看到熟人了,可一转眼就不见了,应该是看错了。”

    “熟人?”在滨州府,怎么会有熟人呢?

    “是镖局里的人吗?”

    木婉摇头,“不是镖局里的人,是姓苏的那兄弟两儿。”

    “他们?”方汝也来了兴趣,随即由觉得不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看他们两人的行为举止,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他们那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在河边卖鱼呢?

    “应该是看错了。”木婉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人一扭头就不在想了。可没走几步,便看见一队衙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木婉诧异地瞪大眼睛,“居然惊动衙门里的人?!”不过,这衙门里的人过来的倒是蛮快的。

    方汝也好奇了,“看来我真是离开太久了。以前衙门里的人,可是从来都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两人都没有留下看热闹的意思,可没有想到,却是被人拦住了。

    “衙门办差,请两位留步。”其中一名衙役将两人拦住,语气虽然客气,可态度却是毋庸置疑。

    这是什么情况?

    木婉和方汝两人均是一头雾水,可到底不敢跟衙门里的人对着干,这里可不是俞县,出了事情,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衙门里的人很快便将河岸这边围了起来。

    人群分开,四个身穿玄色官服,腰挂佩刀的人走了出来。

    木婉跟章良他们接触多了,多少对官职和官服也都有了了解。

    这四个人都是衙门里的带刀捕头,而且官职不低。

    这是出大事了?!

    木婉和方汝对视一眼,随即又垂下头,默默地站在那里。

    陆玉喜和李达两人压着刀柄,目光炯炯地盯着岸边上的人。

    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木婉心里一颤,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居然带着杀气?!

    看来这两个人不简单啊!

    她扯了扯方汝的衣袖,两个人更加不过造次的。

    当然了,她们本来就没有打算出什么幺蛾子。

    两人对视一眼后,冲着另外两个捕头点点头。

    另外两人对着身边的属下吩咐道:“过去一个一个地查,不许放过任何一个。”

    “是,大人!”属下的几个衙役点头,随即便挨个盘查起来。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本地的,还是外来的。”

    回大人,“小的就是不远处的红喜村的,常年打渔为生。”

    衙差问道:“可有证人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有的,有的,大人,小的名叫刘虎,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小的。”

    是不是真的,到村子里一查就知道了。

    衙差又询问旁边的人,问了几个之后,便来到了方汝和木婉的跟前。

    同样的问题,“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可是附近的村民?”

    方汝摇头说道:“回官爷的话,小的不是村子里的村民,只是来滨州府城走亲戚的。”

    外地的?

    话音一落,别说是那个衙差了,就是陆玉喜和李达都看了过来。

    衙差是个老油条了,自然明白几位头儿的意思。

    眼神冰冷地盯着木婉和方汝,恶声恶气地说道:“那你们来自什么地方?可有路引?眼下住在何处?”

    这一连串儿的问题问下来,若是心理素质差一些的,恐怕都要被吓哭了。

    纵使方汝没有被吓哭,可也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是针对外地人的?

    她压下心绪,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回官爷的话,小的来自徐州俞县,我家亲戚是州府内的。”

    掏出荷包里的路引,“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路引。”

    “方秦,林木?”衙差诧异地问道。

    方汝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那官差看了又看,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扭头向自家头儿看去,那个人便转头向陆玉喜和李达看去。

    陆玉喜和李达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问道:“在滨州城内,你们住哪儿?”

    方汝说道:“回大人,小的们的姑姑住在滨州府城槐树街的最东头儿。”

    哦?另外两位官差忍不住多看了木婉和方汝两眼。

    其中一个人问道:“你可知道,那个宅子的门口处的两个石狮子是从何处买来的?”

    方汝笑着说道:“大人你记错了吧?!姑母家的门口没有石狮子,而是一对铜铸的长鼻子象。”

    见那位捕头点头,众人明白她答对了。

    那位捕头接过衙役手里的路引,仔细地看了一遍,知道是真的,便还给了两个人。

    随口说道:“就你们两个出来玩儿,也不怕迷路了。”你的这个姑母还真是心大呀!

    方汝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我们来过多次了,这边的路也熟,所以,姑母对我们非常放心。”

    “行了,早些回去吧。”捕头客气地说道。

    待看不到那些衙役后,木婉好奇地问道:“你说的那个槐树街最东头儿,到底住的是谁啊?!”

    瞧着那官差的殷勤劲儿,那里住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方汝的脸吧嗒一下便沉了下来,从牙缝儿里吐出两个字,“方家!”

    “啊?!”木婉真的是被吓到了。

第二五四章试探

    “口水都流出来啦!”方汝嫌弃地看着木婉惊讶的样子。

    不过,心里倒是挺安慰的。

    “认识这个丫头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死样子,终于见到她着急的样子了。”

    木婉急眼了,“你还好意思笑?!”她担心被衙差偷听到,“这若是可是要”

    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方汝秒懂,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突然间扯上方家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木婉追问道。

    方汝叹气道:“我说过,我不想连累花婶子的”

    “这个我知道。”木婉低声打断她的话。

    她不明白的是,给个假地址,为何要扯上方家?

    方汝情绪低落地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我相信,这个时候提到方家是特别好用的。”

    为什么?

    “因为方家的现任夫人,我的那位继母的娘家侄女儿,进到了滨州知府贺炳知的府里。”

    “妾室?”木婉挑眉问道。

    方汝肯定地点点头,“没错。”随即讽刺地说道,“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眼下方家可算得上滨州府内炙手可热之人了。”

    木婉撇撇嘴,“一个妾室而已,居然能让那些衙差们溜须拍马。看来,你继母的这个侄女儿十分得宠啊!”

    方汝点头,“虽然我不想承认,可你说得真的很对。”听说,我们这位知府大人可是将人宠在心尖儿上,要月亮不给星星的。

    下面这些衙差们,谁还敢触弄霉头?!

    所以,连带着方家也都水涨船高。

    “哦”木婉恍然,“那这样说来,你继母的女儿也算是沾了这些表姐的光了。”

    如是没有这么一出,刘家和方家也不一定会联姻的。

    “算是吧!”方汝无力地点头。

    可转眼又斗志昂扬,“哼,刘家嫌弃我,我还嫌弃他们呢!”

    我就不信了,没有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没了他们刘家,她就嫁不出去了?!

    木婉也是这个意思,“没错,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一时走背字儿,不会永远都走背字儿的。”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墨六身上扯了扯莫问的衣襟,担忧地问道。

    莫问一个眼风扫过来,对墨六十分不满,你能不能别这样丢人?!

    墨六讪讪地松开手,可还是不放心,眼睛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陆玉喜和李达。

    禁军统领都来了,你让我怎么镇定?!墨六急得都要哭了

    莫问抬手有意无意地摸了自己的脸一下。

    像是在擦汗,其实是在告诉墨六,有现在这张脸在,你觉得陆玉喜他们会认出我们吗?

    墨六想死的心都有了,您是不会被认出来,可是属下呢?

    属下可是没有带人品面具。

    莫问很是无语,除了小柱子,队伍里没有人知道你的。

    想起小柱子,莫问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容不得他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见到有官差向这边走来,莫问心里打起十二分精神,面上却是一片谦卑,“官爷!”

    那位官差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抬脚踢了踢莫问脚步的鱼篓。

    本来也没有多少的鱼在里面,经过她这样一踢,小鱼篓一下子便倒了。

    叽里咕噜地向旁边滚去,里面的鱼从篓子口蹦了出来,并兴奋地上跳下窜。

    莫问垂下眼帘,迅速掩饰掉眼睛里的那丝冷意。弯下腰,连忙伸手去抓住篓子。

    抓起篓子,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鱼,想要伸手去抓,可看着身前的衙差,抿了抿嘴唇。

    恭敬地站在那里没动,“不知道大人找小的什么事?”

    那位衙役毫无诚意地抱歉道:“哎呦,对不住啊!我刚才没注意脚下。”

    莫问憨厚地说道:“不怪大人的,是小的没有将篓子放对位置。”

    话虽然这样说,可眼睛却还是盯着地上的那几条鱼看。

    嗯,算你识相!

    衙差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当地的,还是外地的?”

    滨州府这边运河水产丰富,经常有滨州府以外的人过来卖鱼虾。

    所以,他这样问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小的不是滨州府城的人。”莫问小心翼翼地说着,“小的原是平县人士。”

    衙差明白了,平县水灾后,也有人在运河的对面捞上一些鱼虾,来滨州府这边来卖。

    因为这边给的价格高不说,还没有税收。

    衙差高傲地问道:“你来这边卖鱼,卖了多长时间了?”

    莫问沉吟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之后,“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撒谎!”衙差厉声喝道,“既然是这么长时间,为何我只见过你一次?!”

    莫问紧张地直搓手,“那个,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的。”

    你这吭哧吭哧了半天,只挤出这么一句话?!

    “你”

    衙差看着身边走过来的人,躬身一礼,“大人!”唤完之后,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陆玉喜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探究地看着莫问,“平县的人?”

    莫问咧嘴,露出一抹憨厚,讨好的笑容,“是的,大人!”

    “那你一天能赚多少?”陆玉喜看似随意地问道,像是只是随口一问,体察一下民情而已。

    莫问搓着手,有些局促,“那,那个,不不一定。有的时候,捞到的鱼虾多一些,有时候会少,少一些。”

    “那最多是多少,最少的时候是多少?”陆玉喜继续追问道。

    莫问抿了抿嘴唇,“多的时候,大约三、五十个铜板吧。少少的时候,那就那么一两条鱼而已。”

    “是听不容易的!”陆玉喜感慨道,抬手拍了拍莫问的肩膀。

    他虽然没有多用力,可却吓得莫问一哆嗦,身子一歪,差点倒在了地上。

    陆玉喜探究地看着他,“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弱的人。”怎么就一拍就倒了呢?

第二五五章送热水

    夜色笼罩下的运河,格外的安静。

    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整个夜空,让人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周围的船只静悄悄地停靠在岸边,像是睡着了一般。

    河边不远处是一排小屋子,这些屋子是专门留给那些外地来这边卖鱼的人住的。

    一晚上两文钱,随到随住,住满为止。

    许多人为了省钱,就和别人搭伙租下一间。

    其中一间小屋子里,厚厚的帘子挡住所有的窗户。

    以至于从外面无法探知屋子里的一丝一毫。

    桌子放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火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屋子里的摆设。

    靠墙边处,是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放置着简单的被褥。

    莫问脱掉外衣后,便靠在被上躺着,双眼紧闭,脸色煞白。

    墨六将刚才处理伤口换下来的带血的棉布团在一起,塞到了鱼篓的最下面。

    抬手摸了摸桌子上的水壶,幸好水还没有凉。

    捡起桌子上的粗茶碗,倒了一碗水,端到床边,“公子,喝点水吧。”

    莫问坐起身来,也没有多说,接过碗喝了几口后,便递了回去。

    墨六关切地问道:“公子,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

    莫问轻轻地摇头,“不用。”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被人家监视在眼皮底子呢,可不敢轻举妄动。

    墨六抿了抿嘴唇,还要再说。只听莫问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墨六:“公子,您说,陆玉喜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今天拍打公子的肩膀时,看似随意一拍,可他却是知道对方用了内力的。

    莫问有切身体会,岂会不知道?

    当时,他察觉到陆玉喜的心思后,便快速将内力散开。让自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若不然,自己的伤口也不能再次崩开的。

    “他只是在试探而已。”对上墨六忧心忡忡的样子,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呀?”那么多人他不试探,怎么就偏偏盯上你了呢?

    说不通啊!

    这有什么说不通的?

    那衙差说我面生,以陆玉喜的谨慎,自然要亲自试探一番的。

    不管有没有结果,他都不会声张只会派人暗中盯着。

    若是自己没有什么异常,那就彻底相信自己跟刺客没有什么关系了。

    莫问斜了墨六一眼,“你确定你是娘亲栽培出来的人手吗?”

    娘亲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选你这么一个脑子不开窍的?

    若不是武功还可以,那可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墨六不服气地嘀咕道:“你还是嬷嬷亲手带大的呢,怎么就不听嬷嬷的话,非要脱离队伍呢?”

    “你说什么?”莫问皱着眉头问道。

    “没说什么。”墨六连忙说道。

    笑话,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将那点小心思吐露出来呢?

    他连忙转移话题,“公子,您说那个陆玉喜是陛下的人,还是王家的人?”

    莫问收回目光,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陛下的人。”

    “那依公子之见,其他几人呢?”墨六追问道。

    “难说。”莫问摇头道,他之所以肯定陆玉喜,那是因为他曾无意间见到崔公公拉着他,避着人嘀嘀咕咕的。

    墨六猜测道:“我倒是觉得,平统领应该是皇上的人。”皇上亲手挑选的,总不会挑选出一个假统领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莫问说道,“陛下为人心思缜密,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若是他有心顺着别人的意,选了平统领呢?”

    墨六拧着眉头,“那样的话,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王家的人视公子为眼中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莫问说道:“你放心吧,真正的四皇子没有回宫之前,我这边是不会有危险的。”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盯着微弱的烛光,轻声说道:“不过,也不必太悲观。陛下能安排陆玉喜,就能安排其他人。”

    不仅仅四位小队长,侍卫中隐藏几个高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陛下之所以敢让别人安插人进去,那就是有万全之策去应对的。

    墨六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说来,公子不在队伍中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了。”

    嬷嬷在宫里,会不会有危险?

    莫问终于肯正眼看他了,行啊,每次都问到点子上。看来,也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

    若不是身份问题,墨六早就翻白眼儿了。

    本来就是有脑子的好吧?

    见墨六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莫问轻声说道:“你放心吧,娘她不会有事的。”

    墨六搞不清楚自家公子哪来的自信,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陛下知道你脱离了队伍,会不会对”

    “你是说我爹和妹妹?”

    见墨六点头,他语气轻松地说道:“不会的。”

    墨六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真不知道自家公子那里来的底气。

    别看陛下每天和和气气,一幅很好说话的样子,那是因为没有触碰到他的逆鳞。

    你若是真的踩了他的底线,杀了你可是一句话的事情。

    莫问也不理会墨六一个又一个瞟过来的眼神,丢下一句“不早了,睡吧。”

    人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墨六知道公子这是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嘟着嘴,把两条长凳排在一起,搭了一个简单的床铺,躺了上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让两人心里一惊。

    墨六下意识地将身边的剑抓到了手里,莫问的手里也攥了一把匕首。

    “谁啊?”在莫问的示意下,墨六不耐烦的嘟囔道,“大晚上的,敲什么敲?!”

    外面的人回答道:“哦,我是送热水的。”

    见莫问点头,墨六将剑藏在身后,将门打开,不耐烦地嘟囔道:“这么晚了,送什么热水呀?”

    “呵呵,呵呵,二位歇下的还真是够早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佝偻着背,提着手里的风灯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手里提着两桶热水。

    老头示意小伙子将热水放在门后,不动声色地将整个屋子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第二五六章试探

    墨六嫌弃道:“就这么点儿热水,够干什么的呀?”

    老头儿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晃着你一口大黄牙说道:“是给二位泡泡脚,解解乏。”

    “都这么晚了才送过来,谁愿意折腾?!”莫问不满地说道,“还是留着明天早晨洗脸吧。”

    说着,便重新躺了回去,整个人都要缩进被子里了。

    对刚才的洗脚一说丝毫不感兴趣。

    那老头儿却是没有走,继续劝说道:“明天洗脸的热水,我们明天会送过来的。这两桶是洗脚的。”

    墨六也不耐烦了,“水送过来了,我们爱干什么便干什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就是开口撵人了。

    老头儿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嘿笑着,“这水已经给两位客官送来了,那个”

    “哪个?”墨六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是爷们儿说话就利落点儿!”别他妈、的吞吞吐吐的。

    老者脸上的笑容不变,“二位,我们爷俩儿这辛辛苦苦地把水提过来,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什么表示?”本来已经躺下的莫问探出头来。

    墨六也是一头雾水,“说清楚点儿,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那小伙子也急了,“你们也不是头一次住客栈了,什么规矩不懂啊?!”

    “这热水是要钱的?”莫问试探着问道。

    那小伙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没有!”莫问丢下两个字后,便将头蒙住,显然是没有掏钱的意思。

    墨六也炸了,“这水居然要钱?!拿走,赶紧拿走!又不是老子让你们送来的,赶紧提走。”

    那年轻人沉声说道:“水既然提进来了,就没有拿出去的道理。”

    “这是打算讹上,讹上了是吧?”墨六虽然心里害怕,可还是硬着头皮顶住了。

    莫问的声音也哆嗦了,“我,我,我没有钱。”

    两人一幅舍命不舍财的样子,倒是把那老头儿逗笑了。

    他笑呵呵地打圆场,“我这孩子一根筋,两位别跟他计较。”

    那小伙子梗着脖子说道:“一文钱而已,抠搜的。”

    “什么,一文钱?”墨六瞪大眼睛,一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老子兜里若是有钱,至于挤到别人屋子里,睡板凳吗?”

    我遭这个罪,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省点儿钱吗?

    “对,拿走吧!”莫问也跟着帮腔儿。

    那小伙子冷冷地看了墨六一眼,转头四处看着,像是要从屋子里找一样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突然,他的眼睛在鱼篓上顿住了。

    什,什么意思啊?

    墨六的眼睛在鱼篓和小伙子之间转来转去,一时没明白。

    莫问也很诧异,“你看什么呀?那里都没有鱼了?”

    “你傻啊,若是有鱼我们不卖,留着发臭啊?!”墨六嘴上骂骂咧咧的,可一点都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随着那个小伙子一步一步接近鱼篓,墨六的手缓缓地摸向藏在身后的剑。

    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老头儿。

    心里盘算着,发现那些带血迹的东西后,先将这个老家伙砍了。

    手起刀落,直奔脑袋,稍有差池,便会给了对方反应的机会。

    说不定会引来更多的人。

    虽然他侧耳倾听,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可他相信,这两人就是过来打前阵的。

    一步,两步,三步那个小伙子越来越接近鱼篓了。

    墨六的手也缓缓后移,即将要抓住刀柄了。

    莫问藏在被子里的手,也握住了刀柄。

    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咚咚咚”的脚步声。

    那老头儿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目光在墨六的脸上打转。

    墨六心里一紧,脸上的表情不变,仍是一脸嗤笑的样子。

    就在墨六的手马上要摸到剑柄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

    墨六脸上的表情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先前不屑的样子,“停下来敢什么,过去看看呀?!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鱼虾什么的,这样你就有一文钱了。”

    小伙子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讽刺一般,拔腿便向外走去。

    这是发现什么了?

    墨六神色一凛,便要追上去

    莫问扬声喊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这是恼羞成怒了?”

    墨六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抬起的脚。

    “唉,怎么走了?”那老头儿边喊边追了出去,“你说你这孩子,气性怎么那么大呢?”

    “公”

    墨六刚要说话,莫问一个眼神扫过去,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关门睡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墨六知道直接失态了,迅速将门关上。

    走到床前,用眼神询问,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莫问也不确定,示意他躺回去,故意冲着门口扬声喊道:“赶紧睡吧,困死了。”

    “谁说不是呀!”墨六也不满地嘟囔道,“明天若是起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大鱼了。”

    莫问不满地训斥道:“打渔跟找我没有关系,靠的是运气,运气你懂吗?”

    墨六不服气地说道:“你运气好,我也没有见你的篓子装满过。”

    “懒得搭理你!”莫问翻了一个身,带动着身下的床板咯吱作响。

    “不说就不说!”墨六也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随着他的动作,凳子吱扭吱扭地响着。

    不大一会儿功夫,屋里想起了鼾声。

    “看来是睡熟了。”那个小伙子压低声音说道。

    那个老头也不在佝偻着,脊背挺直,抬手摸了摸下巴,低声说道:“走吧,大人还等着呢!”

    “走了!”墨六张开嘴,无声地说道。

    莫问也坐直了身子,拧着眉头,回想着从刚才那两个人进来后发生的一切。

    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你怎么看?”他的手指在被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墨六很直接,“我们走吧!”趁着他们的人还没有回来。

    “你确定他们发现了?”眼睛扫了一眼墙角处的鱼篓子。

    墨六用力地点点头,“我觉得他是发现了,如若不然,为何一句话都不说,便匆匆离开了呢?”

第二五七章搬出花婶儿家

    莫问摇摇头,重新躺回被子里,一动不如一静。

    “公子”墨六有些着急,那两个人那样干脆利落地离开,肯定是有问题的。

    莫问静静地盯着棚顶,眼睛在这黑夜里,格外的明亮。

    就在墨六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就听莫问说道。

    “我猜他们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发现,才会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离开的。再有,他们也不会出了门之后,还站在那里偷听。”

    若是有什么发现了,就直接动手了。

    “可若是他们觉得以他们的身份无法请您回去呢?”墨六疑惑地问道。

    莫问摇头说道:“你想多了。在他们的眼里,若是我们的身份可疑,要么是陛下派过来暗中协助他们找到我的。

    要么就是蓄意行刺的刺客。绝对不会认为,我就是‘四皇子’的。”

    “四皇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养尊处优惯了,怎么会吃得苦,住这样简陋的小屋子呢?!

    墨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说来,岂不是您摘下面具,也没有人会承认您的身份了?”

    莫问却不在乎,“这些都不重要,还是赶快想办法,找到爹爹和妹妹再说吧。”

    陆玉喜身穿黑色斗篷,透着带着兜帽,整个人隐藏在暗影里,让人看不真切。

    刚才去送水的那个老头儿以及小伙子走了过来,对着背影躬身一礼,“见过大人!”

    “嗯!”陆玉喜淡淡地应了一声,“可有什么收获?”

    两人对视一眼,年轻的小伙子回道:“回大人的话,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两个人就是普通的卖鱼的。

    夜色笼罩下,那排小房子朦胧一片。即便他视力过人,也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个人的身形,真的很想四皇子。

    可四皇子从小便长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环境呢?

    再者,四皇子是宫里唯一的一位皇子,他身边的人自然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别说是晚上不洗脚了,就是身上有点褶皱,他都忍受不了的。

    看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可四皇子究竟去哪里了呢?他是被刺客带走了,还是自己藏起来了呢?

    若是后者,还有机会。若是前着的话,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唉,看来又要写一份密折送到京城了

    他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对着那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留在这边盯着,看看有没有人半夜离开。

    或是,有什么其他异动。我回去再调两个人过来。”

    “是,大人!”两人异口同声答应道。

    陆玉喜再次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屋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刚蒙蒙亮,木婉和方汝两人的东西便收拾好了。

    花婶儿着急忙慌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汝姐儿,你这是要走啊?!”

    虽然昨天晚上,已经跟花婶子说清楚了,可她还是不明白两个人为何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花婶儿”方汝急忙迎上去,扶住唤婶儿,“你慢点儿,小心台阶!”

    花婶儿不舍得握着方汝的手,“怎么说走便走?是不是婶子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没关系,你说出来,婶子一定改,一定改,你相信婶子。”

    方汝哭笑不得,“花婶儿,你这是哪里话?娘亲不在了,外祖母也走了,现在,我身边也就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

    我珍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你怠慢于我呢?”

    这话木婉是信的,尤其是来到滨州后,方汝的心里更是空落落的。

    花婶子的眼圈儿顿时就红了,“你说你这个孩子,以前,像个闷葫芦似的,问你都不说。

    现在可好,这话说得,说得”心里酸得不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花婶子这个样子,更加坚定了方汝离开的决心。

    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连累了花婶子。

    她吸吸鼻子,忍着眼睛里的泪意,笑着说道:“婶子,我们走了,你也别哭了,免得惊扰了左邻右舍的。”

    花婶子心里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你既然决定了,婶子也不多留了。”花婶子用衣角擦了擦眼泪,“你等着,婶子去给你烙两张饼,留着路上吃。”

    说完,便转身向厨房走去,生怕方汝开口阻止似的。

    方汝感动地热泪盈眶,多久了,她没有体会到别人关心的滋味儿了。

    两人也没有回屋儿,就在院子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等着。

    “两位客官,这个小院子有两间正房。您二位正好一人一间。”小二殷勤的对方汝和木婉介绍道。

    见两人没有搭腔儿的意思,便也不再说话。

    老油条啊!

    这小二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经营却是很老道。

    木婉两人当中,一向是方汝作为主宰。

    用她的话来说,自己就是那冲在前面的二傻子。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木婉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的嘛!

    她沉声说道:“小二,你这是看客下菜碟呀!我只是说,我喜欢清静,谁知道你一杆子把我带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面上一幅十分挑剔的样子,可私底下却是一喜。

    这里简直就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刚才她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小院儿虽然偏僻了一些,可好在有个角门儿。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从角门儿出去,便是大街上了。

    这样,她若是有事离开,也就不必担心自己的行踪被人察觉了。

    “呵呵,客官,话可不能这样说。”小二嬉皮笑脸地说道:“您看与正房连着的耳房

    也已经打通了,您二位可以拿来当书房用的。”

    “我们又不是那些莘莘学子,要个书房何用?”方汝不满地撇撇嘴。

    别以为这三瓜两枣的,就能把我们打发了。

第二五八章决定

    小二眼睛转了转,便明白了方汝心中所想。

    笑嘻嘻地说道:“二位客官说的是,是小的说错话了。这样,若是二位客官诚心住店的话,那小的做主,给二位省一两银子如何?”

    想了想有补充道:“这已经是小的权利的极限了。二位客官?”

    竟然主动降价,不会是这个小院子有什么问题吧?

    方汝反倒是犹疑了,她看了木婉一眼,有些不敢做主。

    木婉皱了皱眉头,你看着我做什么?你在滨州府住了那么长时间,每家客栈的口碑如何,你不是比我清楚吗?

    对呀,我怎么就忘了呢?

    方汝忍住了拍打额头的冲动,我怎么就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呢?

    当初选这家客栈,不就是因为这家客栈的口碑吗?

    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就这个院子了,我跟你过去掌柜的那边,先将房钱交了。”

    “唉,好的!”小儿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儿来了。

    方汝不禁狐疑,怎么欢天喜地的,难不成还有降价的空间?

    心里懊悔,自己怎么不再坚持一下呢?或许还能再省下一两银子也说不定。

    真是不知足!

    木婉看着方汝满脸懊恼的样子,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当然了,方汝也抹不开脸继续跟小二讨价还价,转身去找掌柜的交房钱了。

    方汝回来房间的时候,身后跟着提着时候的伙计。

    方汝一边示意伙计将东西放下,一边解释道:“我点了紫菜鸡蛋虾仁儿汤,正好配着葱油饼吃。”

    两个人离开花婶子家时,想起昨天被盘问的情形,故意向码头走去。

    坐船到了河对岸后,又坐船回来了。

    这一折腾,眼看就要中午了。所以,两人便随便吃点东西垫一垫。

    “唉,我留给花婶子的银子,也不知道花婶子有没有看到。”方汝咬了一口葱油饼,伤感地说道。

    花婶子坐在院子里半天才回过神。

    她一直想不通,汝姐儿刚来时,也说过要多呆一些时日的,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是不是她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可想到两人行色匆匆的身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是不是昨天白天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或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

    方家如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跟他们搭上关系呢!

    所以说,汝姐儿被她们为难了。

    肯定是有人为了能和方家搭上线,便在认出汝姐儿以后,对汝姐儿无礼。这也算是变相地给方家人一个投名状了。

    至于方家是接还是不接,那就只有方家的大老爷的意思了。

    这样一想,花婶子才感慨道:“唉,这个孩子真是生分的。”如若不然,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她回来怎么不说呢?

    一个人有心事却不说,那就自动认为是对方的不信任!

    花婶子脑补了一番后,那是既生气,有心疼。

    生气方汝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心疼地是,这个孩子糟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连可以吐露心事的人都没有,只能闷在心里,独自扛着。

    唉,若是被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啊!

    越想,花婶子心里越是不是滋味儿。

    抬脚向外面走去,想要将人追回来。即便是自己不能替她主持公道,至少可以陪在她身边不是?

    拉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她愣住了。

    同时,脑子里也清明了,“汝姐儿和木婉姑娘走了那么久,怎么会还留着大街上呢?”

    花婶子一边自嘲地笑着,一边失魂落魄回到了院子里。

    她颓然地坐在方汝做过的石桌旁,对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发呆。

    方汝和木婉吃完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了。

    待管事的指挥着人将碗筷撤走后,木婉和方汝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巧的是,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门口。

    方汝笑着说道:“昨天和你一起去了河边,今天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走了。”

    “好的,马上来。”木婉也不算墨迹的人,收拾好之后,便跟着方汝出去了。

    这次她们没有走侧门儿,而是通过前面的大堂穿过去的。

    滨州府不愧为是府城,俞县那小地方,根本是无法比的。

    街道宽阔,道路两旁商铺林立,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儿们,游街串巷,好不热闹。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挑着担子急匆匆地从木婉身边经过。

    木婉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你说,若是那个刚才挑担子的大叔怀里抱着冰糖葫芦,是不是会引来更多的回头呢?”

    方汝诧异地看着她,“这打算做冰糖葫芦?”主意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条件不允许呀!

    她们住在客栈里,老板是绝对不会同意木婉去做冰糖葫芦的。

    “谁说我要自己做了?”木婉抿着嘴唇,笑着说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方汝显然是也想到了。若是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将冰糖葫芦的配方卖了。

    这样,自己手里有了银子,想要做什么也方便,不会让人觉得捉襟见肘了。

    方汝歪着头,心里合计着到底是谁合适卖相冰糖葫芦的配方呢?

    木婉笑着说道:“想不出来就不想了,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也不是急得用钱。”

    她知道,方汝在方家时,一直长在闺阁当中。

    肯定是很少接触到生意上的事情,这一时半会儿的,想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逛了一会儿,木婉便拉着方汝去了一家茶楼。

    若想知道最新的八卦消息,茶楼可是最好的去处。

    方汝拉着木婉坐到了一根柱子的后面。这个位置的好处就是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个位置。

    而你确实可以放心大胆地偷听外面那些人的高谈阔论。

    木婉抿着嘴笑了,这是拉自己来偷听的吗?

    方汝警*告般瞪了木婉一眼,示意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正大光明地偷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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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008,不能再这么悲催的当个女主播啦,我要逆袭!2008造星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2008造星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2008造星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