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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些小时候的画面,不觉已浮现在了他的脑海,脑间瞬间已如闪电般闪过几道菜系。

    他寻思着道:“那我就在天下最出名的八大菜系中猜一猜你喜欢的菜品吧,我想那鲁菜,你应该最喜欢吃的是‘花蓝桂鱼’,川菜你最喜欢吃的该是那‘夫妻肺片’,闽菜呢,应该是‘清炖全鸡’,湘菜应该就是那‘冰糖香莲’,还有粤菜,粤菜么?应该就是那梅菜扣肉,还有,还有……!”

    他一边掰着手指计算着菜系,一边又思索着说道:“还有苏菜,你应该最喜欢‘肉酿生麸’,还有,还有浙菜,你应该……应该喜欢那‘东坡肉’,还有就是徽菜,应该就是那‘徽州毛豆腐’了,怎么样?我猜对了几个”?

    羽化公主早已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他道:“你能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呢?不求别的,我只想知道,我肚子里的蛔虫到底长啥样子?”

    此刻。

    两个小二一老一少,已端着两大托盘佳肴走了过来,好巧,正是方才冷面小生所说出的那八大菜品,这种巧合,不但让羽化公主抚掌称快,世人也会拍掌叫绝!

    冷面小生眼泛得意之色,呵呵笑了笑道:“这些菜系,也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菜系,所以,没想到我这口味也太大众化了,公主每日珍馐美味,没想到也喜欢这些菜品!”

    羽化公主顿时有些哀伤地道:“小时候家里难以为继,可不管怎么清贫,我娘都会想尽办法弄这几道我最喜欢吃的菜给我吃,而今却是怎么也找不回那种我娘亲手做的味道了,所以不管好不好吃,你就凑合一点吧!”

    羽化公主似已饿极,那丝伤悼瞬间即逝,她也没再多想什么,拿起筷子,就欲开饭,突又嫣嫣一笑,眼下灵机一动,已起身朝那方才进来的美貌女子身边走了过去!

    冷面小生听她之言,眼中也不知为何泛起了点点心酸的泪花,见羽化公主起身走开,泪花在眼中打了个转,又被他努力克制住了!

    他不解羽化公主去找那女子的的用意,莫非是她心情不好,想拿那女子消遣一下么?

    冷面小生正欲起身阻拦,已见羽化公主向着那女子笑了笑道:“姑娘生得好生水灵,我家哥哥欲请你去那边共饮一餐,还望姑娘赏脸!”

    那女子双腮微红,朝冷面小生看了一眼,莺声说道:“姐姐,这怎么好意思呢?”

    羽化公主见她已无推却之意,便伸手过去,拉住那女子的手道:“听口音,妹妹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既然来到此地,就得入乡随俗,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过来认识一下,总归没有什么坏处吧!”

    姑娘站起身来,略一躬身,说道:“那宁乂就不客气了!”

    说着,已和羽化公主一起来到了桌前!

    纷纷落座之后,冷面小生便启齿说道:“两位妹妹,吃吧!”

    说着,已给二位姑娘碗里夹起菜来!

    别看他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很多时候,还是很温和体贴的!

    三人都像是饥饿不堪的样子,吃了一阵,那宁乂露开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微微笑道:“小女子乃峨眉派人,此番偷偷下山,是为了找我姐姐来的!”

    羽化公主道:“你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呀?”

    宁乂黯然说道:“她叫宁青梅,几月前的华山之约,掌门派她前去华山探个究竟,岂料事已过了几月,我姐姐宁青梅仍是迟迟未归,所以一急之下,我便偷偷下得山来,欲早日找回我的亲姐姐!”

    冷面小生叹道:“那次华山之上,死伤不计,希望宁姑娘能吉人天相,险中求生!”

    宁乂突然热泪盈眶地道:“二位,我该起身了,我得立即前往华山,提早找回我的姐姐!”

    说着,已起身欲走。

    冷面小生突然说道:“宁姑娘,且慢,那次华山之约,我已尚存有很多疑虑,不妨我们一起前往华山,这样以来,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宁乂顿时有些激动地道:“若是有英雄结伴而行,那敢情更好,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起身吧!”

    羽化公主笑了笑道:“唉,真是见色忘友啊,去吧,去吧!你们骑着我的快马,保你们三日之内,便可到达华山之上!”

    冷面小生道:“公主,那就谢了!待返程回来,定将快马奉还,告辞!”

    此刻。

    那小二已将那匹白马牵到了客栈门前,那马野性勃勃地发出一声狂嘶,站在那里威风凌凌。

    二人踏上快马,便朝着华山方向疾驰而去!

    二人昼夜不停,连夜兼程,还真未出三日,便已来到了华山脚下!

    这日,没有大好太阳,也不是阴雨密布,那温度,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华山脚下的那家客栈之处,仍是炭黑一片,即便还有几棵柱子昂然而立,可也被烧得焦炭无形!

    冷面小生向那片黢黑之地望了一望,不禁长叹数声!

    宁乂坐在马儿的前面,冷面小生以合抱之势驾着快马,二人一路无语,倒还算是比较惬意!

    宁乂见冷面小生长叹不止,不由娇声问道:“冷面哥哥,到华山了么?”

    冷面小生回道:“这里就是华山的山脚下,你看看那边,那座雄伟壮观的大山,便是华山!”

    宁乂有些性急地道:“冷面哥哥,那咱们快上山去看看吧!”

    冷面小生也只是在那片废墟之前顿了一顿,便又驾上快马,朝山上狂奔而去!

    走出不远,突见宁乂惊奇地向旁边指了一指,诧异地道:“冷面哥哥,快看那里!”

    冷面小生“驭”地一声,已将那马匹停下来,停在路旁,向她所指方向看了一看,双双即刻下马,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一个不知年岁的白发老人,正在两所新立的坟堆前喃喃自语道:“我已陪你们叔侄二人整整三月了,而今我已该下山了,愿你们叔侄二人在那边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更是没有病痛!”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冷面小生跨步上前,亲和而沮丧地道:“老人家,打扰了!”

    那白发老人缓缓站起身来,转面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可是要去那华山之上么?山上瘴气熏天,我劝你们还是……!”

    他话未说完,突地直盯着宁乂喊道:“青梅,是你吗青梅?……!”

    他回望了一下那所新坟,又黯然伤神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梅是我亲手所葬,而今已是白骨一堆,怎么可能还活着……!”

    宁乂热泪盈眶,含泪而立,不由“扑通”一下跪倒在了一所石坟前,伤心欲绝地哭诉道:“姐姐,自那日你离开峨眉,来到华山,便见你迟迟未归,没想到这短短几月,我们竟已阴阳相隔!”

    那所坟前的碑文中央,朗朗写着“爱女宁青梅之墓”七个大字,所以宁乂当已断定,那便是自己要找的青梅姐姐!

    而并排而立的另一所新坟之前,碑文上则写着“段天伦之墓”五个大字,显而易见,那坟里所埋寒骨,乃是那段天伦未寒的尸骨!

    看着这两所坟墓,冷面小生也不觉一震,暗自忖道:“没想到段掌门已死在了这华山之上,那次华山之约,到底多少壮士埋骨于此?”

    他尚未缓过神来,已见那白发老头将宁乂扶了起来,黯然说道:“闺女,你到底是宁青梅的什么人?怎么和她这般神似,若不是年龄上的悬殊,我还真差点把你当成了她,咋眼望去,实是如出一辙,连老夫都差点弄混淆了!”

    宁乂泣声说道:“老伯伯,我叫宁乂,是青梅姐姐的同胞妹妹,这次前来,就是专程寻我姐姐而来的,没想到姐姐她……!”

    她已然又哭得泣不成声!

    老头迷糊了,启齿问道:“姑娘所言,老夫似乎没听明白,宁青梅乃老夫的女儿,至始至终,她就从来没有过什么妹妹呀!”

    宁乂顿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轻轻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从未听娘提起过你!”

    老头略一寻思,问道:“你娘可是那峨眉派的念抚师太玉念抚?”

    宁乂点头说道:“正是,正是,老伯伯何以知道我娘是谁?”

    老头顿时热泪盈眶,不由仰天长叹道:“造孽,真是造孽呀,老天爷,何以要对我宁云霄这般不公啊?”

    听他这般喟叹,冷面小生不由神色一凝,问道:“你是宁掌门?”

    老头泣道:“我宁某此生就这一女,不幸与段掌门一同死在了穿封狂的驭淋剑法之下,我已在此为二人守灵三月,这其间,让老夫颠毛种种,年过实岁,这真是让老夫痛不欲生啊!”

    宁乂见其悲愤之样,不由上前安慰道:“老伯伯,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宁云霄看了看宁乂,仍是一副惊奇的模样,缓缓说道:“你和青梅真是太像了,你可知道,你娘是何时生的你?”

    宁乂道:“我娘说,她和我爹不和,带着姐姐离家出走之后,方才发现怀上了我,后来便将我生了下来,其余的,我娘她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就连我爹是谁,他都不愿跟我讲起,尤其是姐姐问起爹爹之时,她更是大发雷霆,所以我们都不敢在娘面前问起此事!”

    宁云霄突然老泪纵横,激动地道:“那我来告诉你吧,女儿啊,我就是你亲爹呀,虽然你姐姐不是我的亲身骨肉,但老夫一直将她视如己出,从不曾嫌弃过她,可爹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爹爹心里苦啊!”

    宁乂顿时一愣,这突如其来的爹,让她真是有些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宁云霄向前一步,泣声说道:“女儿啦,早知道你娘当初走的时候已怀上了你,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如今也是悔之莫及呀!”

    说完,已一把将宁乂搂在怀中,痛哭不迭!

    此刻的冷面小生,双目呆滞,心里的苦却是有口难言,更是无处可倾,不觉已转面向着白马走去,欲悄悄的驾马离去!

    方至上马,突闻宁乂紧搂着宁云霄破口喊道:“爹……爹……!”

    父女二人,顿时深搂一处,痛哭失声!

    这一声声的“爹”,可让冷面小生不觉已掉下了泪来,可见眼下场景,已让他触景生情,深深拨动了他的心弦,心弦之上,满是腐骨寒霜,那些思亲之痛,也让他艳羡死了当下的这对失而重拾的父女之情!

    他的双眼,已被感物伤怀的泪水浸湿得模糊不清,最后他决定,既然已来到了此处,还是得上华山之巅去看看究竟……!

    他缓缓驾着白马,已从山上徐徐而去……!

    那父女二人,紧紧依偎一起,宁云霄哽咽道:“你小小年纪,你娘怎么忍心让你独自一人下得山来?”

    宁乂泣道:“我跟娘提过好几次要下山来找姐姐,可娘就是不肯,在世间,唯有姐姐对我是最好的,因姐姐数月未归,我哪能在山上坐卧得住,最后便偷偷地溜下了山来,我想若是找到了姐姐,跟她一起回去,娘定不会加以怪罪,没想到姐姐她……!”

    说道伤心之处,不由又大声地哭了起来!

    宁云霄大声说道:“我了解你娘的脾气,见不到你,怕不心急如焚,闺女,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就说没有找到姐姐,切莫将你姐姐的死讯告诉于她,因为我担心她知道以后,会熬不过去!”

    宁乂娇声说道:“爹爹可否跟我一起回峨眉?咱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而今姐姐已走,可不能再这样支离破碎了!”

    宁云霄双目含满热泪,黯然说道:“孩子,爹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你且先回去,不然你娘会很着急的,待办完事情,我再去找你们娘俩!”

    话音方落。

    宁乂突然诧异地道:“诶,冷面哥哥去了哪里?”

    宁云霄忙松开了手,也跟着侧眼望了过去,顺口问道:“冷面哥哥?他什么来头?你初出茅庐,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宁乂边举目到处望了望,边喃喃说道:“他是我在半路认识的第一位新朋友,他无名无姓,江湖中人个个叫他冷面小生,所以我就叫他冷面哥哥了,爹爹可否看到他去了哪里?”

    宁云霄严肃地道:“闺女,你初出茅庐,不知这世间的险恶,你看他带着面具,一副不敢示人的模样,你怎么可以以他为伍?”

    宁乂不以为是地道:“冷面哥哥他是好人,是他邀我跟他一起结伴同行的,他说,前几月的华山之约,他未到场,也正好和我一起前来探个究竟!”

    说着,已向下山的路寻了过去!

    宁云霄自然紧跟其后,一边追赶,一边说道:“不管怎样?听爹的没错,以后万事可得留个心眼,你这童心未泯的样子,怎换得过那些江湖老生的佛口蛇心?”

    很快,父女二人便来到了那片被烧得焦黑的客栈门口!

    宁云霄叹道:“就在华山之约的前夜,这里引来了楚军的一把炬火,最后将这里化为灰烬,好在那晚提前有人投匕留书,告知了险情,不然,众武林人士怕不尽被焚化于此!”

    宁乂嘟了嘟嘴,望着那一片狼藉,不由狠狠地道:“这帮楚军,真是可恶之极!”

    宁云霄叹道:“你还小,又是女儿之身,就莫要为这些事情烦恼了,赶紧回去吧!”

    宁乂噘嘴,气嘟嘟地道:“不,我无论如何也要先找到冷面哥哥,他可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结识的盖了帅杰,若不是他,我不知要何年何月方能到得此处,娘常说,人要懂得感恩,至少也得让我当面跟他说声谢谢,才算是尽了礼数吧!”

    宁云霄欲驳斥,可见女儿又说得言之在理,不由一楞,默然无语!

    宁乂四处望了一望,自言自语地道:“这冷面哥哥也真是的,怎么眨眼之间,便不告而别了呢?就算再急,也该先打个招呼再走吧!”

    宁云霄叹道:“闺女呀,我想他是不是去了华山绝顶,他不是要去那华山之巅看看究竟么?”

    宁乂顿时茅塞顿开,突然跳了起来,对着宁云霄雀跃地道:“哎呀,女儿真是笨极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不如爹爹陪女儿一起上山去看看吧!”

    宁云霄叹道:“也罢,那日华山之约,我也没有上得山去,走吧,爹爹陪着你!”

    说罢,父女二人,已一起向华山之上疾行而去!

    冷面小生来到山顶,眼下一堆新立坟土,不由让他心痛万分,他“扑通”跪倒坟前,用手轻抚着那块石碑,碑文上字迹朗朗,入木三分地刻着“杀莫言之墓”五个大字,他顿时悲不自胜,黯然伤神!

    还有遍山的箭羽和不时传来的一股股没有打理到的尸臭味,他不由已想象到了当时山上的悲壮情形!

    他向着坟头深深磕了三个响头,只语未发,缓缓站起身来,游目四顾,那边断崖处,两柄熟悉的宝剑,可让他吃惊不小!

    他忙跃身过去,拾起那两柄剑来细细一看,忖道:“这不是南姑娘的两柄剑么?怎么……?坏了,那日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几位老人又是否还安在?”

    他不敢再往下想,倏地一跃身子,已跨步上马,朝着山下疾奔而去!

    上山去时,他走的可是那条羊肠小道,平日里可是少有人行,宁氏父女望着这条山道,很快来到了山顶!

    冷面小生下山来时,走的却是另一条宽阔无比的主道,很快便已来到了山下!

    宁云霄父女二人,来到山上,山上不时传来的一股恶臭,不禁让二人有些作呕!

    宁乂生性有些娇气,不觉一噘嘴,说道:“爹爹,这山上是什么味道啊?真的好生难闻,女儿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宁云霄叹声说道:“闺女呀,这可都是山间传来的尸臭味,那日在这山上,楚军死伤不计其数,在清理时,难免有遗漏之处。这不,已经腐朽溃烂,恶臭熏天。唉,我虽不知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看这满地的箭羽和兵刃,即知当时的场面是多么的刀林箭雨,血肉横飞!”

    宁乂有些胆怯起来,挨着宁云霄低声说道:“爹爹,看来冷面哥哥没在这里,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感觉这里森森可怕,诡怪之极!”

    宁云霄看着杀莫言的坟堆,不觉叹道:“没想到杀老前辈还是没能逃脱魔掌,唉,这寒怜月一众还真是蛇蝎心肠,真对杀莫言前辈下了毒手!”

    摇了摇头,长叹数声,便领着宁乂向山下走去!

    ……

    冷面小生来到山脚下,径直一路向前,经过几处高山,几片丛林,便已来到了一片峡谷之中!

    两山之间,壁立千仞,巍峨入云!

    冷面小生驾马来到峡谷深处,那里的一片伏尸,堆积成山,已然驱虫遍布,臭气熏天!

    冷面小生来到那片断崖之下,忍着那股熏天臭气,看了看那堆朽烂的尸体,不觉暗忖道:“好在你们堆积成山,如若不然,那日我恐怕早已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念想方毕,已然驾马而去!

    方掉转马头,突闻一个女子喊道:“站住!”

    冷面小生一惊,这声音貌似好生熟悉,不觉回头望了一望,眼神之中,顿时惊中带情,虚无缥缈之间,一直不敢直视那女子的眼睛,不由冷声说道:“姑娘是在叫我么?不知有何贵干?”

    那女子双目浸湿,冷中有情地道:“我知道在这里就一定能够等到你,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当真还活着?”

    冷面小生冷哼一声,侧头一旁,冷冷地道:“真不知姑娘在说什么?我本就还活着,什么叫做你当真还活着?这里尸气扑鼻,劝姑娘赶紧离开为妙,以免吸入瘴气,惹上恶疾,恐就悔之莫及了,好自为之吧,告辞!”

    说着,已然转面而去!

    那女子顿时热泪盈眶,向着冷面小生去的方向高声说道:“如今几位老前辈生死不明,你怎可这样苟且独活?穿封狂,你给我回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原来,那姑娘正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眼下一片环境,她已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日穿封狂被东郭鸢所害,就是从眼前这片断崖上坠下来的。

    她一直坚信,在这里一定能等到穿封狂的出现,她已在这里等了近半月之久,如今却只等来一个不知名的冷面小生,那轮廓倒神似穿封狂,可其面部被面具掩盖,也根本无法确定此人就是穿封,从对方的种种迹象来看,又不像是那穿封的作为,因为穿封狂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在她的直觉之中,穿封狂一直还存活于世!

    南天竹见冷面小生毫不转身地离去,心里真是伤心欲绝,也不知是因为没有见到穿封狂而难过,还是因为遭到了冷面小生的冷眼而难过,或许还是别的原因?

    她双目微湿,已起步向谷口缓缓走了出去,心里的百味杂陈,早已透骨酸心!

    他步履蹒跚,方至谷口,突见崖边飞快驰来一位老头,那老头一身僧袍,远远地对着南天竹喊道:“想必这位就是竹桃山庄的南姑娘吧?”

    话音才落,那老头已来到了南天竹的跟前,站在一根石柱之上,凛凛不动,南天竹忙拱手回道:“老前辈,你我素昧生平,何以认得小女子?”

    老头哈哈笑道:“早听那药翀和叫花一直赞不绝口的竹桃山庄的南姑娘,今日一见,其林下风度,果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

    南天竹听他提及到了叫花和药翀两位老前辈,不由神色一凝,寻思片刻,问道:“前辈是……?”

    话尤待续,突听僧袍老头呵呵笑道:“老朽乃穿封狂的师傅墨文达是也,而今下山,是专为那不孝之徒东郭鸢而来的!”

    南天竹顿时一喜,躬身说道:“敢情是四大战神之一的瑰怪朱雀莫老前辈,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海涵!”

    微顿又道:“小女子在此斗胆问上一句,希望前辈能如实告知,小女子只想知道,那药老前辈和叫花前辈现下可好?”

    墨文达黯然说道:“自华山之约之后,药翀内力大伤,叫花深中东郭鸢的一箭,虽是命悬一线,但眼下已无大碍,如今二老都修养在那泰山支脉的徂徕山上,听他们说,在这里定能寻得姑娘你的踪迹,这里也是那东郭对穿封徒儿下手的地方,所以我按图索骥,便来到了此处,欲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形!”

    南天竹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那日一同前往的药翀师傅和叫花师傅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

    她缓了缓神,继又问道:“不知那千乘前辈怎么样了?那日我与三老还有穿封哥哥可是结伴同行的,后来因为穿封哥哥坠崖之事,我便在这里与他们三老分道扬镳了,所以那日在那华山之上,三老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却是一概不知!”

    墨文达道:“听药翀说,那千乘老怪被奸人囚禁多年,而今复出如那出山猛虎,厉害得很,眼下已是安然无恙,正在重振泰山,所以三老皆无大变,你就放心吧!”

    南天竹悬着的心,终归是放了下来!

    二人一边聊着,已一边向深谷之中走去!

    又回到了那片断崖之下,那股扑鼻的尸臭味,已然又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南天竹向那高不可攀的断崖上指了一指,黯然说道:“那日穿封哥哥就是从这里摔下来的!”

    墨文达不由热泪夺眶,看着那断崖之上惊叹数声,悲泣地道:“如此万丈高崖,穿封危也,穿封危也。东郭鸢,你这畜生,我墨文达决不轻饶于你!”

    他颤抖的声音,足以显现出了他内心的狂躁和不安,狂躁不安之中,又带着强烈的呐喊与恐慌!

    南天竹忙上前安慰道:“墨老前辈,我觉得穿封哥哥一直还活着,你看这满地尸灵之间,全是那楚军的尸体,并无穿封哥哥的任何蛛丝马迹,当日我们就在此四处找寻过了。自那日起,他便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销声匿迹,杳无音讯!”

    墨文达叹道:“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便是最好的征兆,狂儿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墨文达和南天竹缓缓走出谷来,来至谷口,南天竹道:“墨前辈,我就不能陪着你了,我要在此等那穿封狂回来,如果他还活着,迟早会来到这里的!”

    墨文达叹声说道:“既如此,老夫也就先行告辞了,不过姑娘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这谷口风寒料峭,待冬季酷寒之际,你可不能再待在这里!”

    说毕,不由也是敬佩地躬了躬身,转身即去!

    南天竹站在谷口,双眼也是哭得模糊一片,深深自叹道:“紫陌红尘路,红尘客梦远,早知红尘陌路,我又何须念及!”

    她的眼泪已抹花了整张俊俏的面庞!

    秋意深浓,带着一丝薄愁,天际云雾缭绕,愁感更甚,南天竹不禁扬剑高喝:“今日霜降,林寒洞肃!”

    身形飞飘,长剑指处,已然溅起片片火花,长剑在旁边的断崖之上,顿时龙飞凤舞般刻出了口中所念的八个大字!

    南天竹想到和易风云那一年的花前月下,那曾经的山盟海誓,字字吸食着她的芳心!

    她也很难接受,对易风云的一片真心,早已被撕得支离破碎,如今笃意穿封,可那也是一厢情愿,而今他又生死未卜,在此等候,也不过是想寻得心灵上的一丝慰藉罢了!

    不过,她已决定,即便穿封狂真的已撒手人寰,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已定会在此为他守候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

    “今日霜降,林寒洞肃”的生成,已然开始在为自己对穿封狂的等待,烙下了时间的足迹和心内的感伤,也由此可见,她会为穿封狂在此蹉跎一生,直到穿封狂出现为止!

    ……

    墨文达离开那个峡谷,径直望东而行,因为,作恶多端的东郭鸢就在那里!

    来到一个小镇,这里人迹稀落,一副荒凉景象,一看就是战乱前后的节奏!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荥阳城内,四处风尘之变,断壁残垣!

    墨文达来到这个城中,孤寂一人走在那荒凉的大街之上,心中不觉泛起了浓浓惆怅,不由暗忖道:“实没想到这鸢儿会变得这般倚草附木,攀高接贵,算我墨文达当初看走了眼,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今你使用我的功夫四处作恶多端,欠下了这么多的血债,我墨文达若是不亲手废了你,实难平那百众之气!”

    他来到城西门,一股老气横秋的横劲,早已将那生死置之度外,欲凭借着一把老骨头硬闯进城,将那东郭鸢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然后废掉他的毕身武功,从此断绝那师徒关系!

    他的双眼,已是灰朦无光,心里的哀伤,繁复迭起,他本已是耄耋之年,大可退隐江湖,不再过问世事,可这最后一件事,若不平复,即便一死,他也是死不瞑目。

    他正在门前思绪万端之际!

    突然。

    那边黑压压地驰过来一队兵马,他不觉放眼望去,见那边过来之人,正是魔尊中的莫尊、向从恶和念无常,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羽化公主,四人身后的一路士兵,少说也有上千之众!

    见着这些素有仇气的敌人,他丝毫没有退却之意,站在那里,凛然等着那帮人的靠近。

    远远地。

    突听那念无常惊呼道:“大哥,你看那门前所站之人,不正是那墨秃子墨文达么?今日可要替二哥报仇,让这墨秃子一命偿一命!”

    未待那羽化公主作何抗议,莫尊、向从恶和念无常三人已互使眼色,纷纷纵身飘落了过去!

    莫尊上前,呵呵笑道:“墨老儿,没想到你乖徒儿的一把烈火还没能将你烧死,看来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呀!”

    羽化公主远远就吼道:“三位师傅,莫要再生事端!”

    念无常冷冷一笑,怪声叫道:“公主,莫非你忘了那日在那天下第一庙中吃过这老头的亏么?你二师傅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也忘了么?”

    羽化回道:“不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走了,赶紧进城!”

    莫尊却是不甘,对着墨文达道:“今日若不替二弟报了此仇,我莫尊誓不为人!”

    说着,双掌一错,已使开那蛊毒掌力,向墨文达的浑身要害狂袭而至!

    羽化公主脸上即便是很生气的样子,但向从恶和念老三也丝毫没有退避之意,纷纷挥开兵刃,齐朝墨文达攻了过来!

    墨文达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冷哼一声,双袖已然扬起,已顿时然化解开了莫尊的蛊毒掌力,旋即挺身上前,一招“亮鹤平展”,右手向前一伸,右腿已然后开,虚晃的左臂将向从恶的利镗引开一边,伸出的右手已然拍出一掌,直取向从恶的腹部而至,后起的右腿,已然扫向了矮小的念老三头部!

    这一拍一扫,劲力十足,向从恶不由向后方倒退了数步,腹部已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而念无常矮小的身形,已被他的腿风扫倒一边,双爪一晃,又扑了过来!

    莫尊的攻势一直紧罗密布,毫不松懈,随着向从恶和念无常又挥舞着兵刃杀到了他的身边!

    四人顿时打成一团,难解难分!

    墨文达已和当下三位高手交过手,且有不知他们的手段,尤其是莫尊的掌力之间,招招至毒,若是中上一掌,必死无疑!

    今日乃背水一战,即便是放下屠刀,也不可能会立地成佛,墨文达的菩萨心肠,早在东郭鸢投楚之际便已泯没,在这战乱纷纷的年代,谈佛,貌似真是纸上谈兵!

    他的双掌开合之间,尤是一阵阵的奔雷,除了莫尊能稍作应付之外,念老三和向从恶已渐渐显现出了不敌之态!

    羽化公主带着上千之众,已然来到了大门口处,她转头朝着莫尊兄弟三人吼道:“三位师傅,内务要紧,赶紧撤了吧!”

    说着,已叫开城门,领着上千之众望城中而去!

    莫尊边打斗,边高声回道:“公主且先领兵入城,三位师傅随后便到!”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那上千之众,已全部进了城去!

    “咕咕”一阵烈响,那道城门,已然又合了起来!

    墨文达进城教训东郭鸢的初心一直没有动摇过,见城门大合,不觉有些急了,双掌朝着三人顿时一连开了数掌,向从恶和念老三顿时被击翻丈外,连莫尊也被他的掌力击退数步!

    莫尊大怒之下,一边应敌,一边吼道:“墨秃子,你看到西边的三个木质的十字桩了么?那就是你的乖徒儿东郭鸢给你们三位老头准备的临终礼物,他曾在霸王面前启过誓,若不将你、叫花和药翀三人钉于那十字架上,他就自尽在霸王面前,看看,你们几个老头到底是有多么的失败,连自己的如意门生都这般深恨你们!”

    矮矬子念无常嘴角渗着鲜血,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接口说道:“看来今日那十字架就能派上用场了!”

    墨文达冷冷地道:“我看今日那三个木桩,得是为你们三人量身定做的才对!”

    话音刚落,已挥开双掌,朝着魔尊三人连连击出,向从恶和念老三已再度中掌而倒,唯有那莫尊还在努力支撑着!

    那三个十字架的后面是片密林,离二人的打斗之处只有几丈之遥!

    密林后方,倏地窜出一道黑影,那黑影星驰电发,眨眼已从密林之中弹射而出,只在正一掌将莫尊打倒的墨文达身后一晃,墨文达终于还是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黑影身形虽快,但那一瘸一拐的步履,不难认出,他就是在华山之上救走东郭鸢的那个蒙面黑衣人,不过这次,他使用的可是一柄快剑,而不是刀!

    他的快剑只在墨文达吼间轻轻一抹,墨文达当即见血封喉,死于非命,庞大的身形倏地偃倒下去,再也没有了生命的征兆!

    那人一刺得逞,当下几个纵跃,已然不见了踪影!

    一代战神,就这样又陨落一位!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时光荏苒,晃眼之间,已事隔三日。

    这日。

    荥阳以西的城门外,已然集结了成千上万之众,除了几千项军密密层层的防御之外,其余都是看热闹的看客,这些人中,流派不一,各形各色的都有!

    那三个十字架上,中间的那棵木桩之上已然高悬着一具尸体,他深深地被钉在那副十字架上,耷拉着头,一眼之下,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十字架的前头,有块平铺的大坝,有几位楚将正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在商议着什么?其中有东郭鸢、季布、虞子期和龙且!

    几人一阵耳语之后,东郭鸢向前一步,朗声说道:“各位,这就是跟楚军做对的下场,我东郭鸢向来帮理不帮亲,这十字架上之人,名叫墨文达,是本将军的师傅,他自己投错了道,处处跟霸王作对,所以今日我也不得不大义灭亲了,特以此来杀一儆百,振我楚威,希望大家以此为戒,不要再目大不睹,跟咱们楚军作对了!”

    人群之中,顿时人生鼎沸,各种议论,沸沸扬扬!

    在西角的一个小巷外,那带着面具的冷面小生戮气腾腾地走了过来,不知为何?他虽已热泪盈眶,但仍冲洗不掉他那眼中那股充满了杀气的凶光!

    只见他左手握剑,右手五指已是攥得老紧,如一个钢锤,瞬间捏得“格格”作响!

    走在圈外,他不由暗忖道:“东郭鸢,你这畜生,今日我必取你首级!”

    他倏地发出一声怒吼,身子已弹射进了楚军的圈子之内!

    他毫无怯意,指着那东郭鸢吼道:“东郭小儿,你简直禽兽不如!”

    身随念动,一柄快剑已指向了东郭鸢的胸部!

    台上四将顿时挥刃相迎,顿时和那冷面小生打得天昏地暗!

    冷面小生只一个劲地对准东郭鸢猛攻,几个架势,东郭鸢背部已深中一剑,踉跄几步,便已倒下台来!

    龙且……季布……虞子期三人见状,纷纷跃下来护着东郭鸢。

    此刻。

    四周密密层层的楚军将士们,已各自挥开手中的兵刃,密而有序地朝着冷面小生蜂拥而至!

    冷面小生见楚军势大,不可小觑,加之心内对楚军的愤恨,那股腾腾杀气,真谓是天下少有的气势!

    上千楚军的长枪,如那长满刺的刺猬,密密麻麻的让人眼花缭乱,冷面小生独战其中,身法之快,也如电光石火一般,一柄快剑使在手中,快若流星,气贯长虹!

    东郭鸢身受重伤,虞子期和季布二人速将他弄回了城去,唯有龙且一个大将留此督阵指挥!

    冷面小生何等炉火纯青的剑法,见他在楚军的围攻之下,倏地一跃而起,手中长剑已然脱手而出,直奔龙且的头部呼啸而至!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解下背上裹布包着的背囊,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然拿握在手,“仓啷”一声,那柄快剑已然出鞘!

    在半空中一招“白鹤亮翅”,双腿蜷缩间,长剑已悬空划出,那剑气,何等的惊世骇俗,眼下围攻的一拨楚军,已然在他一招之下,尽皆倒下,死伤不计!

    龙且正舌桥不下,那柄飞来的长剑,已到眼前,不由本能地将头一低,顶上铁盔,已被“仓啷”一声削落一旁,一蓬散发,顿时撒落下来,将整个面孔都已完全遮挡不见!

    龙且正暗道惊险,轻轻拔开散在脸上的一头乱发,却已看到,眼下的士兵已死伤过半!

    他几乎已看不清那冷面小生闪烁的身形,那种身法,只如一道道的闪电,真让他不禁心生一阵骇然!

    冷面小生手中所握的一柄快剑,所到之处,皆是成片成片的倒下,眼下当即血流成河,死伤惨重!

    龙且惮赫之余,倏地踏上快马,迅速向城中奔驰而去!

    冷面小生根本不在意他的去留,感觉眼下杀得很是痛快,手中的那柄快剑,简直是得心快意,所向披靡,很快,那些所剩的楚军已尽皆死在了他的快剑之下!

    他似意犹未尽,一声怒吼,身形已拔起三丈之高,只一挥剑,“唰唰唰”三声脆响,那三个十字架已被他的快剑齐地削断!

    趁着下坠之势,顺势接下墨文达的尸体,当即如一股旋风,扬长而去!

    此刻。

    城门内又涌出上千楚军,敢情是那龙且又遣兵来讨,其间便有负伤的东郭鸢,他的伤口已略微加了包扎,见冷面小生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不由气得暴跳如雷,站在门口大声骂道:“你这不敢示人的跳梁小丑,可别让我再碰见你,否则,我东郭鸢定将你碎尸万段!”

    龙且乃一代骁将,面色骇意未退,上前说道:“此人功夫实属登峰造极,让人骇然听闻,我看他是无心取我性命,否则,我恐怕已经不能站着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在龙且老将面前,东郭鸢自是不敢得意忘形,看着他满头蓬发,即便是忍俊不禁,可也不敢神色张扬,只逼在心间暗暗发笑!

    因是战乱时期,城门即开即关,东郭鸢和龙且二人,见冷面小生业已远去,继又骑着战马,领着上千将士返回了城去!

    东郭鸢有伤在身,喉间一哽,不觉呛咳两声,差点没有说上话来。

    龙且急道:“东郭将军伤得不轻,叫你好好养伤,别再逞能,你非要一马当先,跟将出来!”

    东郭鸢深扶在马背之上,深深喘息道:“谢谢龙且将军的关心,我本想出来亲自毁了那墨秃子的尸体,让他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谁知事有变故,却被那该死的跳梁小丑给把尸体劫了去,真是气死人了!”

    龙且哈哈笑道:“楚国有东郭将军这般誓死效忠之人,何愁复兴无望?你也别灰心丧气,改日我们再铸造几个大的十字架出来,不还有几个老头子还活着么?他们已年过整百,也该是时候为他们重新计划计划了?”

    东郭鸢虽然伤口处不住地发出阵阵隐痛,但眼角也不觉发出一阵自得的笑靥!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冷面小生驮着身材高大的墨文达,其背上还被绑着一截十字架的木桩,一口气便如那风驰电挚一般,奔出数里之外。

    来到一个小山丘上,那里微风细雨,整个山丘,已被蒙在了一层厚厚的雾霾之中,那沥沥绵雨,已模糊了他的眼睛,早已分不清是汗、是泪还是雨水?

    来到一块草坪之中,他才将墨文达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轻轻除去他钉在身上的木具,那些钉在木架上的铁钉,穿过他的肉体,凝结着乌黑的死血,每拔出一颗,他的心里便都滴着鲜血。

    这些个畜生,还真没把人当着人来看待,尤其是那东郭鸢,简直禽兽不如,何况那墨文达还是从小将他抚养成人的人!

    他看了看墨文达的尸体,顿时悲不自胜,眼泪已止不住地留了下来,尤其是墨文达喉间的那道伤口,更是让他吃惊不小,呆望一阵,不由忖道:“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莫师傅竟也是死在了驭淋剑法之下?”

    他举头望望苍天,不由长叹数声,泣声说道:”您老且安息吧,此事我定要查过水落石出,还您老一片安靖!”

    细雨萧萧,那料峭的寒意,恰似他内心的一道忧伤,他长剑一指,狠狠在地上划出一道深坑!

    墨文达貌似不太安详的身躯,躺在那深坑之中,任凭雨丝飘柔,也清洗不掉他脸上的那万种闲愁!

    冷面小生深望着他那僵硬的脸庞,不由倏地跃开身去,双掌一挥,那周边的蓬松泥土,已然被他的掌力席卷过来,瞬间将那深坑淹没覆盖,一堆高耸而蓬松的坟堆,已然新成!

    从此一副寒骨,便永久深埋于此,愿他的慈悲永不被没,长此以往,深深印在人们心间!

    冷面小生给其竖起碑文,便几个纵身,下了丘去!

    深秋的寒意更浓,走在大街之上的人们,都开始怀中藏手,接近酷寒时节,四面八方,便都开始凝霜结雾,呵气成云!

    那冷面小生一直逗留在荥阳城中,迟迟未去,也不知他到底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什么时机?

    他一直守在城南门外的一个酒肆里,那里的温酒,也让他喝成了瘾,几乎每天都要在那里喝得烂醉如泥!

    这日晌午十分,他酒意正浓,对面城门突然打开,从中驰出一个骑马的人,那人正是羽化公主!

    羽化公主今天出行,没有陪同,一个人径直朝山的那边狂奔而去!

    冷面小生倏地跃出客栈之门,几个纵身,已紧紧跟在其后,驰到密林深处,冷面小生不由倏地超越过去,横档在她面前,瑟瑟地道:“难得公主单枪匹马的出来!”

    羽化似受一惊,一看那冷面小生倒也认得,不由呵呵笑道:“原来是你?怎么?今日挡住本公主的去路,莫非是要报我师傅几个给你结下的深仇不成?”

    冷面小生深望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些莫名的色彩,亲和地道:“逸儿误会了,我……!”

    羽化公主深深一凝,向他一指,惊呼道:“你是……?”

    她话未说完,只见那冷面小生食指一伸,在嘴角做了一个禁语的动作,凛然说道:“我知道你没和楚军同流合污,这是最让人感到欣慰之事,我想知道,楚军中的那个铁奴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否大非大恶之辈?”

    羽化公主貌似已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可又不敢贸然相认,立在一旁,早已潸然泪下。

    她朝四周望了一望,一副很小心谨慎的样子,喃喃说道:“铁奴是个好人,我倒是不知道他混在楚营里面到底有何企图?但他做的好多事情我都心知肚明,即慕仙山和天下第一庙被楚军焚烧,就是他提前告知了危情,所以才让几位前辈逃过一劫,而后在华山之约的前一天晚上,也幸得他提早投纸相告,才救下了客栈中那上百条江湖义士的性命,所以我敢断定,他一定是个大好人!”

    冷面小生听毕,心里已知究竟,缓缓转面过去,眼中也是热泪盈眶,只冷冷说道:“世道太乱,不要独自一人到处闲逛,赶紧回城去吧,哦,对了,上次借你的马,喂养在南门正对面的‘迎风客栈’之中,你自己去取一下吧!”

    说完,已撒开大步,急速而去!

    羽化公主站在那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五味杂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那股酸劲,已然冲得自己涕泗滂沱!

    她正欲踏上快马,返程回城,迎面走过来十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正是云季,见他气呼呼的样子,朝着旁边的云卞说道:“三弟呀,如今打听下来,那穿封狂业已撒手人寰,那招云手从此可就石沉大海,无处可寻了!”

    云卞叹道:“二哥,既然穿封狂已死,想必那秘籍已跟着他从此埋骨深土,这也算是宽慰之事,至少招云手不会再遗落入他人之手,只是可惜了父亲的一片苦心,那批宝藏,可是爹爹用生命换回来的!”

    羽化公主听到此处,不由冷冷地道:“各位,谁说穿封狂死了?你们口中所说的宝藏,又是怎么一回事呀?”

    云卞见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子,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微笑着敷衍道:“我等路过此地,兄弟几个闲着无聊胡诌八扯罢了,姑娘莫要在意,不过听姑娘之言,穿封狂貌似还活着不成?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其下落?”

    羽化公主眼珠子一阵邪转,呵呵笑道:“尔等如此急着找那穿封狂,我想定有什么燃眉之急吧?我们不妨来做个交易如何?”

    云季云卞互望一眼,云卞笑道:“姑娘快人快语,令我兄弟二人佩服,姑娘有何话?不妨直说!”

    羽化公主笑道:“你们只要说出方才你们口中所说的宝藏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们那穿封狂的下落!”

    云卞不觉惊呼道:“姑娘这岂不是难为人了么?我都说了,方才那是我们兄弟几人闲着没事,瞎编乱造罢了,这你也能当真?”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着,便向旁边的云季悄然使了一个眼色!

    云季岂不知兄弟的意思,忙帮腔道:“正是正是,我们兄弟几个闲谈人非,也不过是在瞎编些故事出来让大伙解闷罢了!”

    羽化公主不以为是地笑了笑道:“看来各位是没有诚意呀,但凡你们说出方才你们口中所说的宝藏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们那穿封狂的下落!”

    云卞不觉惊呼道:“姑娘这岂不是难为人了么?我们都说了,方才那是我们兄弟几人闲着没事,瞎编乱造而已,这你也当真?”

    羽化公主柳眉微挑,瘪了瘪嘴道:“那好吧,我也当你们找那穿封狂是信口胡说得了,告辞!”

    说完,已反向踏马而去!

    此刻。

    森林四处异响,已传来几声风吹草动,他们的对话,已然被人窃听了去!

    云季脾气暴躁,哪管得了那么多,当下一跃身形,倏地朝羽化公主背后追了出去,并高声喊道:“姑娘休走!”

    话音方落,已横挡住了羽化公主的去路!

    云卞算是心细之人,身上的秘密若是多一人截获了去,那份宝藏便是多了一份危险,听到四处风吹草动,立即遣散了身后的几十壮汉,四处窜进了密林林之中,搜索是否有可疑之人,若是发现,肯定是格杀勿论!

    羽化公主去路受阻,当即一挥马鞭,直取云季面门而至!

    云季哪里知道?这位秀气的小姑娘已深得四大魔尊的真传,功力哪像他想象的那般不济?只轻轻一挥手中钢刀,以为足以可以将羽化公主平淡无奇的一鞭轻轻格开!

    谁知羽化公主鞭稍一抖,已然变换了攻势,旋即从反面一划,“啪”地一声脆响,云季的左脸之上,顿时被她的鞭子甩出一道朗朗的血痕出来,鞭劲过甚,云季庞大的身子,已受力向外踉踉跄跄地倒出数步!

    此刻。

    林中的几十壮汉,已纷纷散落于各方的密林之间!

    已有人回来向云卞报道:“大王,我们在林中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倒是有几只野猫在那边追逐嬉戏!”

    云卞虽已听到那些人的来报,可见二哥一招失利,当即挥开手中大刀向羽化公主飞扑而去!

    羽化公主顺势将鞭子一个回旋,呼啸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和云卞的大刀击于一处!

    云季倒向一边,将大刀向地上一指,已然撑住了欲倒的身形,随即趁势甩开大刀,又“呼呼”作响地攻向了羽化公主!

    那些随着一起来的几十壮汉,有部分已经开始加入了战斗,其余部分,仍在林中寻找着可疑之人!

    如此一来,羽化公主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长鞭甩得“呼啦”作响,顿时左手扯开快剑,“唰唰”数声,已将几名壮汉斩杀于马下!

    羽化公主的剑法,那可是炉火纯青,招招阴辣无比,点到之处,皆是剑气森森,死伤不计!

    加上右手的一轮鞭法相配,实是无懈可击,所向披靡!

    那些窜去密林深处的几十壮汉,也都没在密林之中发现什么异常,各自都挥开兵刃,前来助阵!

    羽化公主毕竟乃是一介女流,功夫倒不在众人之下,可从小被娇惯的她,那体力却是有些不济,虽然剑法绝伦,鞭法精湛,可也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加上那帮人的轮番上阵,云卞云季的两把大刀的大开大合之下,又是势不可挡,羽化公主已渐渐有些不支之态!

    虽然力气透支,但她仍是杀得痛快淋漓,不觉间,右小腿处突然一阵冰凉,谁知云卞从其身后,趁着她被众人围杀之际,卖开她大力的一鞭,顺势手中大刀向前指出,已将她的左小腿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顺着腿部,直往下流!

    羽化公主大惊失色,知道自己已然受伤,但面对如此大敌,退不能退,进不能进,只能硬着头皮,死撑到底!

    她已深知,若是再这样执意周旋下去,势必难逃一劫,顿时又奋力挥剑扬鞭,做出最后的突击之势,欲找到突破口,而后驾马而去!

    那数十壮汉见他受伤,攻势突然更猛烈了些,加上云氏兄弟二人所使的云家刀法,实是超群绝伦,炉火纯青,施展开来,简直不给羽化公主以任何的喘息之机。

    她极力拼杀着,正暗道“不好”之际,突闻得几声“嗖嗖”的脆响,那些个壮汉,已然又倒下一片!

    那边密林之中,倏地射出一人,那身法之快,实难用肉眼辨别清楚。

    来人方见身形,便朗朗吼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才落,已然举剑杀了过来,有几名壮汉,已被他的快剑杀翻在地!

    云卞云季见得来人的雷厉风行,瞬间消灭了自己十几名兄弟,那心里也是惮骇之极,看了看地上被他所杀之人,有几名都是死在了一种燕尾镖下!

    兄弟二人顿时散开一旁,云卞喝道:“莫非你就是那醉月岭的百变书生黎孤不成?”

    来人看去三十而立,身高八尺,手持一柄快剑,面相生得很是端正,一副书生模样之下,却又不输一股傲气!

    那人有些冷酷地道:“算是被你猜对了,我黎孤也奸佞之辈,只是看不惯你们这般倚强凌弱罢了!”

    羽化公主此刻倒还算是机灵,趁几人口舌之争,突地吆喝一声,已踏马冲了出去,朝着城内方向疾驰而去!

    黎孤突地几个奔跃,已然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并大声喊道:“姑娘,等等我!”

    云卞云季看到眼下情形,不由一阵长叹,云卞道:“二哥,你脸上的伤不要紧吧?还疼吗?”

    云季摸了摸脸上的鞭痕,顿时疼得脸部抽搐了一下,啧啧哼道:“怎能不痛?只差没被她抽掉皮来,这娘们,若是再让我逮着她,我定要她死无全尸!”

    兄弟二人带着仅剩的几人,边朝城中走去,边开始讨论起来,只听云卞说道:“二哥,你说那姑娘之言可信么?这穿封狂到底死还是没死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云季气极败坏地道:“我看着那娘们狡猾得很,它的话,真假参半,不可全信,咱得小心应付!”

    兄弟二人,加上那所剩之人,也只有十来余人,其他的,都在这次打斗之中牺牲殆尽!

    云卞不禁回头看了一看,叹声说道:“我兄弟二人一向足不窥户,今日竟也被卷进了这乱世凶年,真是迍邅之世,寸步难行啦,你看咱们随从之人,一番打斗,就只剩下这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了!”

    云季叹声说道:“大丈夫,拨乱反正,责无旁贷,我们云家兄弟几人,一向连心,今日为了四弟这乱世奇才,也为了咱爹舍身换来的那批宝藏,我们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不能这般窝火憋气。不管怎样,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一定得把事情弄个青红皂白,不管那穿封狂是死是活,我们也得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不然,我云季真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不知不觉,二人已带着众人靠近了城区!

    羽化公主冲出重围之后,径直驾马而去,见后面黎孤疾追不舍,不由心下大骇,旋即马鞭一扬,已是快马加鞭,只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塔塔”作响,如那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已奔出数里之遥!

    黎孤毫不示弱,只一个劲的狂追不舍,那炉火纯青的轻功,也如电光石火一般,实是世间少有!

    眼看羽化公主的快马,就要驰到了那城门脚下,黎孤突地加劲,倏地纵跃过去,一下纵落在那羽化公主的马背之后,顿时一伸手间,已一个环抱将羽化公主那娇弱的身子一揽入怀,并伸手握住羽化公主勒缰的手,猛地一拉,那马突然掉头,又朝城西那边疾驰而去!

    看那熟练而把稳的驾马之势,这黎孤也该是一把骑马的好手!

    羽化公主哪有和异姓这般亲近过,即便是四位师傅教授自己武学时,连手他们也都不敢碰上一碰,今日竟一连被这小子占尽了便宜,那心里的火,自是不打自来。

    她顿时怒不可遏地道:“你到底想要怎样?快放我下去,若是被我三位师傅和我大哥知道了你这般待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刻。

    那快马的缰绳已尽握在了黎孤之手,马儿可都听他指挥着,去的方向,可是与县城背道而驰,渐渐已离城越来越远!

    羽化不由惊慌失措,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不由狠狠地道:“你若再不停下马来,我就跳下去了!”

    现在已来到了郊外数里的一个草原之上,这里一马平川,向四处观望,皆是不着边际!

    黎孤停下马来,一跃到了地上,左手紧紧拽住马儿的缰绳,已将右手轻轻一伸,意欲将羽化公主从马背上扶将下来。

    羽化公主冷哼一声,已是大发雷霆,哪会再让他占到自己半分便宜,身子一旋,欲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谁知小腿的伤口处一阵撕裂的疼痛,顿让她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黎孤大惊,顿时扔掉手中缰绳,一个跨步上前,已将羽化公主拦腰抱在了怀中。

    羽化公主双目一瞪,已然喷出了怒火,旋即反手一刮,“啪”的一声脆响,黎孤脸上已然多了五个纤细的指印!

    但他呆立的模样,貌似已经完全融入了一种什么状态,并没有对那一巴掌生起什么反应,羽化公主又是一巴掌刮在了他的脸上,并厉声喝道:“还不放手么?”

    黎孤这才舒缓了一下神色,慌忙将羽化公主放于一边,退出两步,急促地道:“实在对不起呀,姑娘,黎孤不是故意的?”

    羽化公主闪身向前,又是一巴掌刮了过去,疾言厉色地道:“滋味如何?”

    何音方落,又反起一巴掌刮在了黎孤的左脸之上!

    黎孤的两块脸面,一边已被她打了两个巴掌,顿时晕红一片,已然肿胀了起来,只差和那猪头无异!

    他轻轻咧了咧嘴,不怒反笑道:“不疼不疼,姑娘若是喜欢,便任由你抽过够得了!”

    羽化公主感觉真是遇到了无奈,不觉眼睛一瞪,说道:“你……!”

    她顿时也不知要怎样去对待这个无奈,旋即又是一巴掌刮了过去,这一巴掌,可是用尽了全身之力,当即将那黎孤打翻在地!

    黎孤貌似已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努力摆摆头又站了起来,嘿嘿笑道:“姑娘的几记耳光,貌似已让我蒙圈了,不过滋味倒很独特,继续,继续!”

    羽化公主真是气急败坏,生平之中,可从未遇到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家伙,旋即一跃上马,掉头欲走!

    谁知黎孤圈指入口,从嘴中蹦出一个呼哨,那马顿时停滞不前,任由羽化公主多么用力鞭抽,它始终不会向前移出半步!

    羽化公主气极,顿又忍着疼痛,翻身下马,撒开大步,便朝回路疾奔,可她腿脚受伤,走出几步,便已瘫软在地!

    黎孤一惊,明知会挨巴掌,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跨步上去,轻扶着她道:“姑娘,你没事吧?”

    羽化公主知道再打也是无用,便一头坐在地上,面朝一旁,不再理他!

    黎孤朝着地面上左右一看,便从旁边摘来几棵包扎外伤的草药,不管羽化公主反不反对,便径直伸手去抬起她受伤的腿!

    羽化公主哪还顾得上疼不疼痛?本能地一脚踹了过去,当即将那黎孤踹了个仰面朝天!

    这黎孤真像是打不死的怪物,虽然中这一脚之力不轻,连嘴角都渗出了血丝,但他仍是一翻而起,又扑上去抬着羽化公主的那条受伤的腿!

    羽化公主腿脚本就受伤,这用力过猛,更是痛得撕心裂肺,不由嘴里发出一阵尖叫!

    面对这等无奈,聪明绝顶的羽化公主,当下也是无计可施,便硬着头皮将头向外一侧,也没再做任何挣扎反抗,任由黎孤给自己包扎起伤口来!

    还别说,这黎孤包扎伤口还真是一点也不疼,虽然自己的小腿外露,春光乍泄,但若是伤口愈合得快,倒不至于得不偿失!

第一百六十章

    羽化公主略一眯眼,一只眼已悄悄偷望了一下那黎孤,看着他专心致志地替自己包扎伤口,显得一点也不马虎,那心内的防御,不由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过不多时,黎孤已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完好,可能是那些草药起了莫大的效应,羽化公主当下便已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之感了!

    黎孤满脸成就之感,笑了笑道:“还疼么?”

    羽化公主轻轻摇了摇头,向他微微斜视,转眼望向他肿胀的脸道:“还疼么?”

    黎孤脸部抽动一下,回道:“不疼,就是有些火辣火辣的感觉!”

    羽化公主顿时忍俊不禁地道:“那就是疼了,看你还敢不敢占本公主的便宜?”

    黎孤一惊,问道:“你是公主?”

    羽化公主得意了,冷了黎孤一眼,说道:“我乃项羽的妹妹,你说是不是公主呢?”

    黎孤顿时呆若木鸡,差异地道:“你果真是项羽的妹妹?”

    羽化公主笑道:“怎么?不信啦,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楚营去问个究竟呢?”

    黎孤顿时将头摆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不了,不了,我信,我信,只要是公主说的,我什么都信,什么都做!”

    羽化公主乐了,笑道:“没想到天下间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不知死活的人,当真是我说什么你都信么?什么你都做么?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黎孤随口答到:“我信!”

    羽化公主道:“那我现在就要你去死,你能做到么?”

    黎孤四处看了一看,当即纵身过去,取下羽化公主那马上配剑,望自己脖子上一横,说道:“公主当真要我去死么?”

    羽化公主还真就不信他会这般听话而自尽,不以为是地道:“我就不信你真会对自己下手!”

    黎孤还真没犹豫,当即手下一动,已用剑努力向自己脖子上抹了上去!

    羽化公主却是吃惊不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那边突然闪出一人,高呼道:“三弟,你疯了么?”

    但闻“当”的一声脆响,黎孤手中的长剑已被一只燕尾镖给击落一旁!

    来人正是黎孤的大哥黎鬼,他手握一柄大刀,已然闪身至黎孤面前!

    羽化公主真不知眼下这一瞬间都发生了些什么?那双泪湿的眼睛,已然哭得不成人形,瘸步上前,看着黎孤颈部的破皮之处,还鲜血直往外冒,那份痛心,当真是平时难有!

    她深望着黎孤,冷冷地道:“你我素昧平生,为何甘宁为我去死?”

    黎孤轻轻抹了一下劲部的那道伤口,微微笑道:“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这一生,就对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即便一死,也毫不畏惧!”

    黎鬼上前,冷冷喝道:“三弟,你怎会变得这般没有出息?平日里,我兄弟三人数你最懂道理,今日怎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黎孤真情流露地道:“大哥,你不懂这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岂懂得这一见钟情的美妙与惬意?”

    黎鬼叹道:“缘来由心,你既已中意于这女子,可知别人是何看法?你这般一剑下去,岂不是自作自受么?若真是死在了自己剑下,岂不悔恨终身?”

    羽化公主当然看得感动万分,一个初心荡漾的女子,别人为自己这般生死不顾,对于思想纯洁的她,怎抗的住这等过命的诱惑,但碍于女子羞涩,便也没有多言,轻轻拭了拭泪,转身上马,便已离去!

    黎孤见她去得远了,不由远远喊道:“公主,莫要忘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羽化公主顿时撒下泪来,当下快马加鞭,瞬间消失在了那片草原之上!

    走后,黎鬼见黎孤惆怅的神情,不觉诧异地道:“三弟,我知道你是一个痴情种子,可别动了真情!”

    黎孤望着远方,深深长叹道:“幸亏大哥来得及时,不然你我兄弟就得阴阳相隔了!”

    黎鬼奇道:“你该不会真要在此一直等她回来吧?”

    黎孤微微一笑,反唇相讥道:“你说呢?”

    黎鬼叹道:“我知道三弟是以大局为重,姑且就委屈一下吧,大哥可要走了!”

    黎孤长叹数声,信口说道:“也不知二哥的消息是否可靠?”

    黎鬼严肃地道:“我相信老二的能力,他说那奔水一刀带着那奔月刀进了楚营,就定有此事!”

    黎孤叹声说道:“如真是这般,那我所付出的一切,便已值得,如若不是,要我在此这样耗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即便不被耗死,闷也得闷死,这茫茫草原,多寂寥啊!”

    黎鬼严肃地道:“为了那奔月刀,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你二哥黎煞号称天下‘无失神偷’,天下间,他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可谓是从未失过手,可如今也拿这坚如铁桶的荥阳城无计可施,眼下就只有看你的了!”

    黎孤长叹道:“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了,这个羽化公主,机警得很,可不是那么轻易上当的。”

    黎鬼突然呵呵笑道:“不过,你这苦肉计倒是演得惟妙惟肖,天衣无缝的,我若是不及时出现,你是当真要将那剑抹进脖子里去么?”

    黎孤寻思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轻言儿戏?你若再不出现,那一剑下去,三弟我肯定是身首异处了!”

    黎鬼不禁哈哈笑道:“大哥岂能见死不救啊?何况你还是我的手足兄弟,即便是毫不相干的一个外人,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兄弟二人在那草原之上说得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云季兄弟二人和属下一众,来到城南外的那家“迎风客栈”门口,个个也都饥肠辘辘,属下一众,便都紧随着云氏兄弟进了店去!

    一众十来余人,纷纷点好饭食,便开始吃了起来!

    云季云卞二人坐在门口处,正吃得津津有味,突见一个楚军装扮的人走了进来,那人一进门来,似已认得云氏兄弟,“哟呵”一声,诧异地道:“这不是云二哥和云三哥么?”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云氏兄弟顿时一惊,兄弟二人都很少涉足江湖,而今在这两眼漆黑的地方,何以会有人识得他们?

    二人诧异的目光,顿时一起投向了那位楚军!

    那人一身装扮,戎武铁盔,只剩一张脸在外头,一眼之下,还真难断定他到底是谁?

    云季兄弟互望一眼,云季起身说道:“不知这位军爷,何以认得我兄弟二人?”

    那人目光之中,满是亲切之感,倏地摘下头上的铁盔,欣喜若狂地笑道:“云二哥,云三哥,现在认得我了么?”

    云季云卞顿时喜出望外,不由一起朝那军爷一指,齐声惊呼道:“二狗子?”

    云卞倏地站起,雀跃地道:“你果真是二狗子!”

    真是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

    那军爷两眼间,泪水热泪盈眶,欣悦地道:“二位哥哥总算认出芶二来了!”

    云季上前拍了拍芶二的肩膀,哈哈笑道:“好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了,竟穿上这么一身威武霸气的军服了?”

    芶二叫小二又上了些好酒好菜,落坐于云氏兄弟的席上,亲切地道:“二位哥哥素来与世不争,不知今日怎会来到这荥阳城来?”

    云卞双目一转,隐瞒了奔月刀的一节,笑了一笑,有些旁顾左右而言他地道:“芶二兄弟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虽已大衍之年,可也是初出茅庐,对这江湖的水深水浅,实是了解甚微,你看你云二哥,都已受伤,唉,早知这江湖险恶,我兄弟二人就该呆在那大山之中,浑噩一生了!”

    芶二看了看云季脸上的鞭伤,不由一愕地道:“云二哥这是被何人所伤?脸上之痕迹,貌似一条鞭痕!”

    云季叹道:“芶二兄弟,说来让你笑话了,那是一位年方弱冠的女子所伤,别看她年纪轻轻,那左剑右鞭的功夫,可不在你我之下!”

    芶二顿时一阵沉思,而后说道:“左剑右鞭?年方弱冠的女子?诶,她是不是骑着一匹白马,衣饰华贵,手持一鞭一剑?”

    云季点头说道:“正是,正是,莫非芶二兄弟认得此人!”

    芶二顿时长叹数声,微微晃头,东看看西瞧瞧的样子,生怕被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一般,凑过头去对着云氏兄弟低声说道:“你们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吧?你们可惹上大麻烦了!”

    云季突然有些不悦,大声地道:“芶二兄弟,这你就显得有些不够仗义了,不就是一个女子么?何以要支我兄弟二人离开这里?莫非你是怕我兄弟二人连累了你不成?”

    芶二小心谨慎地又左右环顾了一下,轻声说道:“二位哥哥莫要误会,你们可知那姑娘是谁么?”

    云季怫然作色地道:“我管她是谁?反正这一鞭之仇,我迟早也得报回来!”

    芶二说道:“云季哥哥,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那拧脾气?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瞧瞧,我兄弟三人之间,是谁跟谁?莫非做兄弟的我还会害你不成?那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是楚营里项羽的妹妹,名叫羽化公主,得罪了她,你说你们在这荥阳城内还有活路么?”

    云季和云卞皆是一惊,不由互望一眼,突见芶二低声说道:“快看,那不正是那羽化公主么?”

    羽化公主骑着马,已经来到了客栈门口,那小二飞奔出去,牵过她的马道:“姑娘,快里面请,还有你常用的那匹白马,也被一个不知名的少侠喂养于此,还特地交代,若见到你,便将那马归还于你,正饲养在小的的后棚里呢!”

    羽化公主神色显得有些怪异,轻声说道:“小二哥,我腿脚受了伤,快扶我下马吧!”

    芶二见羽化公主堵在门口,想避已是避之不及,倒也还算机灵,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一个箭步飞奔出去,媚笑着喊道:“羽化公主,我来扶你下马吧!”

    小儿貌似被这常来客栈关顾的女子的身份给震住了,当即瞪大了眼,畏手畏脚地退了下去!

    羽化公主对那芶二似曾相识,高兴地道:“你不是营里的二狗子么?快快来扶我下马!”

    芶二高兴万分,跨步上前,伸出那粗壮的手,躬身笑道:“公主,请!”

    于是将羽化公主从那马背上扶了下来!

    芶二可不简单,那小脑筋倒是七窍玲珑,借着自己身高八尺的身子,一边向前挡住羽化公主的视线,一边拉着羽化公主向客栈之中缓缓走进!

    他所在的那个角度,刚好将云氏兄弟的座席横遮竖挡,羽化公主显然没有看见云氏兄弟!

    芶二找了个靠角的位置,安排了一条凳子给羽化公主坐了下来,这个方位,正好背对云氏兄弟的坐席!

    云氏兄弟已然知道芶二的一番苦心,从他去扶羽化公主的那一刻,直到现在这一秒,芶二都无不是在为了庇护他们而铤而走险!

    芶二略略向他们这边望了一眼,不时做出奇怪的眼色,示意叫他们赶紧离开这家客栈,可云季脾气有些倔强,在那里死活不肯离去!

    羽化公主向芶二望了一眼道:“你在那里挤眉弄眼的干嘛?”

    芶二一惊,故意作出拍打苍蝇的姿势,这里一抓,那里一捞地媚笑道:“这不?大热天的,苍蝇猖獗,我在打蚊子,嘿嘿,打蚊子!”

    芶二显然已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若被羽化公主识破了自己的伎俩,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当下也是慌张失措!

    羽化公主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这深秋时节,已接近隆冬,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有那么热么?”

    芶二毕竟“做贼心虚”,被羽化公主这么一问,顿时也是手足无措,嘿嘿一阵怪笑,左一眼,又一眼地想着灵变之法,狼狈之极!

    羽化公主见他一阵紧张,倒也没怎么难为于他,呵呵笑道:“今日你扶我下马,也算是立了一功,不妨坐下来,陪本公主一起吃饭吧!”

    羽化公主的主动邀约,那可是莫大的荣幸,芶二忙道:“小的岂敢?”

第一百六十二章

    羽化公主道:“见你也是机灵敦厚之人,以后你就归我帐下吧,替本公主做事,本公主是决计不会亏待于你的!”

    芶二望了望云氏兄弟,怕羽化公主看出什么破绽,当即又收回了那期盼他们快走的目光,高兴地对着羽化公主笑了笑道:“小的遵命,小的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羽化公主呵呵笑道:“哪有这般严重呢?既然叫你归于我的帐下,那我就不会让你去死!你得好好活着!”

    芶二见羽化公主也是随意之人,顿时也没那般奴役之感了,轻轻坐于一旁,低头问道:“公主今日怎么会伤到了小腿?往日出门,都有魔尊三位尊师相陪,今日怎会单枪匹马涉险于外呢?”

    羽化想到那为自己差点献出生命的黎孤,当即自得其乐,喜形于色,尤进入了梦幻一般,嘿嘿笑道:“从今往后,我出门,决计不再让三位师傅他们鞍前马后了,整日如几只苍蝇一般,总在耳边‘嗡嗡’叫过不停,烦都烦死了,他们仗着一身本领,又整日四处惹是生非,我一天真难给他们评断是非。不过,我这次意外负伤,归根结底,还得感谢那些将我砍伤的绿林好汉,若不是他们将我小腿砍伤,我也不会遇到这等塞翁失马之事?”

    芶二当然不知道她嘴里所说的“塞翁失马”之事到底是啥事,但站在羽化公主的立场,但看她高兴自得之样,那决计是件大好之事。

    芶二嘿嘿媚笑两声,说道:“公主乃千斤之躯,怎生可以独自一人出门在外,那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羽化公主突地呵呵笑道:“谁说本公主以后会独自一人出门了?本公主已决定,从今往后,本公主出门办事,就由你来陪在本公主的身边!”

    芶二一惊,正欲驳斥,羽化公主严肃地道:“这可是命令!”

    此刻。

    小二已端来了香喷喷的饭食。

    羽化公主道:“今儿个本公主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就不必太过拘束了,尽管吃吧,平日军营里都过着那食不果腹,三饥两饱的日子,今日本公主高兴,请你吃上一顿,也算是先给你解解馋吧,日后跟着本公主,本公主定让你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芶二一听,自是高兴万分,感激涕零,从这一刻起,他可算是出人头地,斩头露角了!

    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边吃着、边大胆地说道:“照公主这么说,若是那些伤你的人再次和你狭路相逢,你便怎样?”

    羽化公主嘿嘿笑道:“现在你已经属于我的部下,若是真的再遇到那帮草莽英雄,你便怎样?”

    芶二可有些难为了,朝云氏兄弟二人望了一眼,眼珠子一阵邪转,随即嘿嘿笑道:“当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羽化公主冷冷笑道:“我说过,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去死的,再说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他们若是知道了本公主的身份,怕不早被吓破了胆?躲到那九霄云外去了!”

    话音方落。

    门口处坐着的云季,顿时勃然大怒,“啪”地一掌拍于桌上,那张桌子,顿时被他拍散一地!

    云卞未及拦住他的冲动行为,他已向着羽化公主这边冲了过来,大声吼道:“臭娘们,你说谁被吓破了胆?”

    羽化公主并未为此受到恫吓,视若不见地夹来一块梅菜扣肉,轻轻放于嘴中,一边嚼着、一边嘚瑟地向着芶二说道:“二狗子,看看是哪家疯狗在到处乱咬人呢?”

    此刻。

    云卞已冲了过来,一把拉着云季便往外扯!

    芶二这下可是骑在虎背之上,上下为难,倏地站起身来,对着云卞云季兄弟二人那边吼道:“你们,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整日闲着没事,在那里瞎嚷嚷什么?今日我们家公主高兴,且不与你们计较,但凡过来跟咱家公主低头认错,我们家公主大人大量,是决计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的!”

    边说,边向懂礼的云卞拼命使着眼色!

    云卞当即领会,将浮躁的云季安抚一旁,跨步走了过去,对着羽化公主躬身说道:“我等不知公主乃千金之躯,只怪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海涵!”

    羽化公主仍是吃着饭食,喃喃说道:“所谓不打不相识,本公主也不是专横跋扈之辈!”

    芶二喜了,见羽化公主并没有生气,当即圆场道:“我们家羽化公主可是喜交好往的主,二位若知好歹,咱家公主便会既往不咎。”

    羽化公主呵呵笑道:“二狗子,看来我还真没看错人,日后有你跟在我身边,我可省心多了!”

    芶二倒还算是圆滑,双目骨碌碌一阵邪转,旋即“哟呵”一声,说道:“这不是云季云卞二位哥哥么?起初没能认出二位哥哥,还望不要见怪!”

    羽化公主可算是好好端详了一下云季云卞二人,惊讶地望着芶二说道:“你们认识?”

    芶二一惊,以为羽化公主看出了什么破绽,当下恐慌地将头一低,没敢再有言语!

    云卞双目一转,急忙上前说道:“这位莫非是同村的二狗子么?这么多年未见,怎么?连你云二哥、云三哥都不认得了吗?当真是做了大官,忘乎其形了?”

    羽化公主当即哈哈笑道:“二狗子,你还楞着干嘛?还不赶紧请你二位哥哥就坐?”

    芶二顿时喜形于色,高兴地应声过去,对着云季云卞兄弟二人说道:“二位哥哥,能得咱家公主赏识,那可是二位哥哥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赶紧过来谢过咱家公主?”

    云卞向云季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逞那一时之气呢?何况芶二也算是尽了全力,可别再难为于他了!”

    说着,旋即一扯云季衣角,二人便走向了那边的席前!

    正待就坐,云卞微微笑道:“公主盛情难却,我兄弟二人就不再客气了。”

    说完,兄弟二人已纷纷落座!

第一百六十三章

    羽化哈哈笑道:“我就喜欢这热闹的场面,每天对着那几个叽叽歪歪的师傅,嘴巴里吐不出一句正经的话来,看着就让人心烦!”

    羽化公主一高兴,顿时高声喊道:“小二,拿酒来!”

    小二哥忙不停迭地搬来几坛好酒,呵呵笑道:“公主经常关顾小店,小的却是不知公主乃金枝玉叶,实是小的眼拙,今日这顿,全包在小的身上了,各位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告退!”

    说着,已躬身退了下去!

    羽化公主朗声喊道:“二狗子,倒酒!”

    芶二应了一声,拿过四个大碗,顿时一口气将四个大碗满满斟来!

    羽化公主端起一碗,举了一举,爽声说道:“各位,这碗酒下去,我们便冰释前嫌,不管谁对谁错,孰亏孰利,从此既往不咎!”

    说完,已举碗一饮而尽!

    云氏兄弟会同芶二,也毫不犹豫举起碗里的酒,一口气便吞了下去!

    羽化公主随即又抬起一碗,畅快地道:“本公主欲将各位收纳于我的帐下,希望尔等从今以后,尽心为我做事,本公主定不会亏待于你们!”

    芶二真是欣喜若狂,对着云氏兄弟二人高兴地道:“云二哥,云三哥,还不赶紧谢谢羽化公主!”

    经过羽化公主这般豁达的诠释,云氏兄弟自然是豁然开朗,云卞笑道:“我兄弟二人定当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说着,便轻轻拽了一下云季。

    云季倒已心领神会,随即启齿说道:“那日在下吃了公主一鞭,公主又被我三弟划伤了脚,这事算是扯平了,而后的日子里,我兄弟二人定当鞍前马后,追随在公主身边,马首是瞻!”

    羽化公主两碗下去,可已酒性大作,不禁慨叹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再干一碗!”

    又是一碗,倾肠而入!

    三人见她酒量不济,已有大醉之意,芶二急道:“公主,你醉了,我且扶你回去吧!”

    云卞也道:“公主腿脚有伤,也不宜喝太多的酒,还是先回营歇歇吧!”

    羽化公主喃喃细语道:“我也是苦命之人,从今以后,你们都不要太多礼数,不要显得太过拘谨,这样礼贤下士,反倒让本公主觉得颇不自在!”

    她缓缓起身,便朝门外大步而去!

    芶二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小心过了门槛与台阶,便已到了大街之上!

    云季、云卞二人,邀着手下一众,来到客栈门口,牵着羽化公主的两匹爱马,便跟着一起进了城去!

    城门缓缓关了上来,整个局面,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还别说,至那日以后,羽化公主还真不定时的跑去了那草原之上与那黎孤幽会,随之陪同的人,便是那新收于足下的芶二。

    云季云卞念于主仆关系,也没好再打听那穿封狂的下落,羽化公主也对那日听到他们讨论的宝藏一事,一直绝口未提!

    ……

    渐渐地,冬雪来袭。

    这日午时,那雪山以北的一个山崖下,已然生起了阵阵浓烟!

    整个雪山之上,早是千里冰封,银装素裹!

    咋眼望去,漫空雪花银碎,在那片略成弧形的断崖脚下,已然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那崖下集结了十几号人,即便大雪逐见加大,可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半滴!

    那炊烟生起,十几人已一起围着那堆柴火,火光中间,架着几只野兔,正烤得滋滋入味!

    坐于一块大石之上的一位瞎眼老妇人叹道:“我们已在这雪山之上寻了近月之久,可怎么就是寻不得那穿山神兽的踪迹呢?眼下大雪纷飞,若是想寻得此物,恐怕更是难于登天,莫非那穿山神兽,是那药翀在信口开河,胡乱编造出来忽悠咱们的么?”

    这一群人,正是前日不久来雪山寻穿山神兽的寒怜月和阳九百六一众!

    其中飙尘说道:“我看不然,那日在华山之上,那个黑衣蒙面人不是也提到过此物么?还是他告诉了我们,要在雪山以北方可寻得此物!”

    逐月也寻思道:“还有在那丧魂崖上,那女子不也在无意间吃得了此物么,并且还在不知不觉之中给解掉了剧毒,我看煞有介事,药老怪并非无稽之谈!”

    寒怜月叹道:“这可是那穿心散唯一的解药,我们吃了东西,再分散开来,四处寻找寻找,无论如何,也要寻得此物!”

    寒怜月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盲人,加上年龄过大,行动起来自是不大方便,吃了兔肉之后,那阳九百六便又分散在了雪山之上,四处找着寻那穿山神兽的踪迹!

    在那边山头上,追风突然喊道:“这里发现了新的足迹,不知是否那穿山神兽所留下的痕迹?”

    众人一起聚了过去,对那足迹细细一番研究,可这大雪纷飞,那些足迹瞬间便被淹没,早已分不清了足迹所去的方向!

    众人又唉声叹气地分散开来,在那四周,到处寻找起来。

    断崖下的火,仍是生得鼎旺,寒怜月独自一人坐在那堆火边,深陷的双眼和脸上的纹皱,已是掩盖不住那上百的年岁!

    她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在低头寻思着什么?

    此刻。

    从旁边雪窟后,倏地闪出一人,来人正是那冷面小生!

    寒怜月虽已发觉了异响,可双目不见,也是不知来人是谁?

    正侧头聆听之际,已闻冷面小生冷冷地道:“寒老前辈,别来无恙吧?”

    冷面小生略微逼变了一下口音!

    寒怜月冷声说道:“小儿声音听来面生,不知是哪路少年英雄?”

    冷面小生面无表情地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晚生只是诧异,寒老前辈乃武林独秀,为何甘愿屈身于这深雪之中,活活受那严寒之苦?还有你身边的阳九百六,他们又在何处?”

    寒怜月道:“我等是为寻那穿山神兽而来,我的那十几个没用的徒弟,都分散在了雪山之上,寻那穿山神兽去了,不知小儿可否知道此物?”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冷面小生朝四周望了一望,缓缓说道:“眼下大雪封山,想寻得那穿山神兽,可是有点费劲!”

    寒怜月一听,不明地道:“听小儿口气,貌似很熟悉这穿山神兽的习性?”

    冷面小生道:“此物个小,嘴尖牙利,长着一身白毛,所以隐藏起来,不易被人发觉,在深雪之中,它是一种靠钻开地上的蚁窝,吸食冰蚁为生的哺乳动物,一般它们很难出现在雪山的表面,即便出来,也是在夜晚多见,但此物夜晚之间有一个特性,就是那双眼睛,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它的眼睛仍是如那萤火虫一般闪闪发亮,除此之外,便是在有阳光的天气,它们才会不时出来静沐暖阳,看上去,实是可爱之极!”

    寒怜月一听,顿时茫然失色,心灰意冷地道:“照此说来,可不等到来年初春,方能寻得此物么?”

    冷面小生道:“也非尽然,在这秋末冬来之际,若是运气好,也会偶有此物!”

    寒怜月面色这才微微舒展了些,疑惑地道:“不知小儿口中的那冰蚁又是何物?”

    冷面小生道:“冰蚁含有剧毒,如小米般大小,浑身呈蛋黄色,只有极寒之地才有此蚁,若是不小心被其嘬上一口,便会肿上一片,疼痛难忍,须挨上几日方能消退!”

    寒怜月叹声说道:“小儿貌似对这雪山之物了解透彻,也不知那穿山神兽到底何时能够寻得?”

    冷面小生疑惑地道:“也不知寒老前辈如此兴师动众、急着找那小小灵物有何急用?”

    寒怜月叹道:“实不相瞒,那日与杀莫言的华山之约,在那华山之上,我与我那徒儿一众皆不幸中了奔水一刀的奇毒,后来听药翀告知,须食得穿山神兽之血肉,方能解得此毒!”

    冷面小生急切地道:“寒老前辈,那日华山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杀老前辈又为何而死?我看那山脚下,段掌门已立上了新坟,该是多么不堪回首的一桩往事?”

    寒怜月叹声说道:“杀莫言绝非死在我的手中,我的徒弟一众,更是将他奈何不得,我当时使出了我的‘罪狮吼’,可也只是用了三四层的功力,连我的徒儿一众,都未被伤及分毫,又怎可能震服于杀莫言这等武林奇秀?怪就怪在这里,当时发现他跪于地上,其实早已气绝身亡,至于那山下之事,我也是一概不知!”

    冷面小生冷冷地道:“那日药翀老前辈、叫花前辈还有千乘浪三位前辈,不知寒前辈可知他们祸福?”

    寒怜月叹声说道:“药翀和千乘浪倒是安在,可叫花受那东郭鸢的一箭穿心,恐怕是凶多吉少,三人下山之后,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冷面小生顿时眼中射出一股寒光,暗忖道:“又是东郭鸢!”

    他也没有再多想什么,眼神中一股凶光掠过,瞬间磨灭,而后又道:“我在华山绝顶发现了一双宝剑,不知剑的主人吉凶如何?”

    寒怜月寻思片刻,突地说道:“哦,想起来了,那个女娃娃倒是端庄清秀,看来面善,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日华山绝顶跟我斗了一阵,年纪轻轻竟能在我四层真力之下过上几十回合,真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佼佼者了!”

    冷面小生顿时一愕,冷冷地道:“你杀了她?”

    寒怜月忙道:“小儿莫慌,听我把话说完!”

    微顿又道:“那日那姑娘和我一阵周旋之后,我们无意间都中了那奔水一刀的穿心散,后来我们都不敢动用真力,那姑娘便被奔水一刀给劫了去,说来也巧,姑娘又侥幸逃出了奔水一刀的禁锢,随之在丧魂崖上又巧食得了那穿山神兽的灵肉,所中之毒,就这样无形之中被解除了!”

    冷面小生顿时神色一凝,急道:“丧魂崖?那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孤丧的地盘么?南姑娘跟他们混为一谈,怎生得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救她!”

    未起身,寒怜月突地呵呵笑道:“真是多情的种子,小儿莫慌,那丧魂崖上业已易主,孤丧已被那七十二峰之中的云渊给杀死,而今那丧魂崖上,乃云渊掌舵,姑娘在那里,倒是享得安全悠闲!”

    冷面小生问道:“寒老前辈何以对南姑娘的行迹了解得如此透彻?”

    寒怜月叹道:“中了那穿心散之奇毒的人,皆不能动用真力,我和我的徒弟一众便延着黄河岸边一直徒步前行,欲去那雪山之上寻那穿山神兽,无意间上得那丧魂崖上,那几日,巧遇丧魂崖易主,崖上那份欢忻鼓舞,实是不亦乐乎,云渊一高兴,便没与我等计较,也将我师徒十几人列为上宾款待,两日之后,我们便辞别了丧魂崖,径直奔这雪山而来,而后之事,寒谋便不得而知了!

    冷面小生不解地道:“莫非在那丧魂崖上,你们没有一起吃那穿山神兽的肉么?何以南姑娘无意间解得此毒?而你们却没有?还有,你们又怎么知道?来这雪山之上,就定能寻得穿山神兽呢?”

    寒怜月叹声说道:“听他们道来,那肉是孤丧在雪山上无意间抓得的,他不知这是何物?便当做佳肴做成了菜品,当晚便用来款待了云渊一众,当时南姑娘也在场,所以便食得了此肉,后来不知为何?云渊便将孤丧杀死,理所当然做上了丧魂崖上的大王,至于那穿山神兽的下落,却是一位不知名的蒙面人告诉我们的,他说在雪山以北,定能寻得此物。后来我们到得那丧魂崖时,可已为时晚矣,那灵兽却是连粒渣也未曾剩得,我们离开之时,南姑娘尚还在丧魂崖上!”

    冷面小生顿时一愕,定是对寒怜月口中的那个蒙面人泛起了一种独有的反应,呆在那里,神色顿了一顿。

    他略一缓神,继又说道:“难怪在这雪山以北,你们寻不得那穿山神兽?”

    寒怜月侧头一听,可乐了,奇道:“小儿此言怎讲?”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冷面小生道:“此物乃极具灵性之物,但凡在一个地方抓过它们的同伴,它们便会悄悄徙宅他处,还有,这穿山神兽每每在雪山有雪崩之前会有先兆,它们会提前预知危情,在雪崩来临之前,提早向山下逃亡!”

    寒怜月呵呵笑道:“这也难怪,我们已在此寻了上月时间,连穿山神兽的一根毛也不曾发现,敢情定是那云渊动了他们的同伴,故而已全部迁徙到了别处去了!”

    此刻。

    出去找寻灵物的阳九百六一众,已纷纷聚了回来,各自报道:“师傅,我们已延着四周寻出数里,可仍是没有发现那穿山神兽的任何蛛丝马迹!”

    各方散出去的徒弟,都已从各方气喘吁吁地行了回来,报出的结果,皆是一样!

    寒怜月向着印天说道:“印天,看一下还有多少人没有回来,清点一下,我们换个地方去找!”

    印天当即应声而去!

    追风向着东面指了一指,朗声说道:“师傅,方才在那边,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足迹,不知是不是那穿山神兽的脚印?因天空下着鹅毛大雪,那些细小的足迹,瞬间已被大雪掩盖,所以根本分不清脚印的去向!”

    冷面小生呵呵笑道:“看来,那应该就是穿山神兽的足迹,你们不妨延此望东寻找,不出数日,定能寻得此物!”

    微顿又道:“寒老前辈,望你们能早日寻得灵物,解掉那身上的奇毒,在下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寒怜月突然叫道:“小儿且慢!”

    冷面小生略一回头,问道:“不知寒老前辈还有何见教?”

    寒怜月呵呵笑道:“见教不敢,小儿算是帮了我们师徒几人大忙,只是不明小儿姓甚名谁?仙乡何处?希望小儿相告!”

    冷面小生双目略转,回道:“在下乃关中人士,名叫,叫李陌然!”

    说完,礼貌地躬身一礼,身形一纵,已飘飘然下了山去!

    此刻。

    印天已将所有人召集齐了,朝霞与超尘二人,手中又各自提着一只野兔,朝霞说道:“师傅,我与超尘一组,只寻得两只野兔,并未发现那穿山神兽的踪迹!”

    寒怜月冷声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印天回道:“师傅,人都到齐了,眼下只有朔风腿脚跛瘸,行动稍微慢了一些,可已到场!”

    那朔风可是嫣一啸,他的腿在那华山之上被寒怜月的铁杖击起的飞石打成了严重骨折,至今已留下一身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很是不便,加之一身武艺不能施展,又显得年迈了些,那行动,自然要要比其他的人缓慢得多!

    寒怜月说道:“我们往雪山以东挺进,或许那些灵兽,都已迁徙到了雪山的东面!”

    众人在雪山半腰,顿时形成一条黑黑的长链,延着雪山以东,缓缓而去!

    地上厚厚的积雪,在众人的踩踏之下,“嚓嚓”之声,不绝于耳,在这静谧的雪山之中,倒是像极了一首余音绕梁的音乐盛典,而制出音乐之人,却是一些根本不懂欣赏音乐的人!

    他们各自步履不一,杂乱无章之中,又显得井然有序!

    这也是大黑之夜,雪山之上,显出一片暗白,一片暗影晃动,寒怜月一众,又集结于一处平缓的小山坡上,众人拾来柴火,已然又烧起了熊熊烈火!

    众人围着那堆柴火,又烤起了几只野兔,当做了是众人的晚宴,那股清香,随着山口风向的不定,一会卷向这边,一会又吹向那边,那味不时进入各自的鼻息,真是沁人心脾,让人馋涎欲滴!

    小山坡的那边,一阵阵的刺骨寒风呼呼狂啸,各自耳边“潺潺”而落的指头般大的雪花,点缀着整个漆黑的夜,这个宁静的夜,貌似已随风飘舞起来。

    雪花漫空,一片一片从天而降,貌似千万银丝,将天空和大地连成一片……!

    这晚,貌似又降温了,众人围着那堆烈火高焰,仍是觉得酷寒无比。

    熬过几个时辰,朔风突然感觉内急,他缓缓走向一边,可这一望无垠的小山坡上,走在哪里,感觉都还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何况那熊熊烈焰,已映红了半边天,即便隔得远点,仍是不能避羞!

    他努力翻过一个小丘,回头望了一望,见已避开了众人视线,便开始忙不停跌地解决起来!

    那份内逼后的释然,已然如释重负,他不禁深深打了几个冷战!

    他慌忙整理好了衣衫,正欲转身回去,那边的深洼之中,突见两点流星般的东西闪了一闪!

    他轻轻然走了过去,见那边深雪表层,有一个小小的白物爬在那里一动不动!

    由于天空太黑,只仗着雪山的一片雪白来判断那边是何东西,还真难一语断定,只见它就像一只小小的松鼠,似受了重伤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两点亮光,就是它可怜的眼睛不时眨巴眨巴所发出的!

    朔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那物只一副可怜巴巴的眼神探望着他,嘴里发出细微的“哧哧”之声,深有御敌之势,纵然如此,可它却丝毫没有逃避之意!

    朔风蹲下身去一看,这不是众人所描述的穿山神兽么?他真是大喜过望,一把抓过去,已将那只灵物抓握在手!

    雪地之上,已然化出一摊血迹,它貌似真受了伤!

    朔风将其抓在手中,它也没有丝毫想要挣扎的迹象,一双闪光的眼睛,直盯盯地望着朔风,那副可怜的模样,不由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朔风趁着雪山的白,拿起那灵物仔细一看,见其腿部伤得不轻,正鲜血直往外冒,他顿时起了邪念,倏地用力,直将那灵物的那只受伤的腿活生生地扯了下来,立即用嘴巴咬住它的腿根之处,大口大口地吸起它的鲜血来!

    在这冷天冻地的雪山之上,这热腾腾的鲜血喝在口中,即便腥味浓重,可也不失为一顿美食,何况,那还能解除自己身上那令人厌恶的穿心散之奇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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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