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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那边一堵高墙,高不可攀,可也没拦住奔水一刀的轻功,他看准高墙半腰的一块木质踏板,心里已有主意,身子一跃,已然跳了上去,借力在踏板上猛烈一蹬,已翻上了高墙之上,为防东郭鸢和龙且等借着踏板追将过来,一刀反卷,已将那块踏板削落下塌!

    他面上泛起一股得意而诡秘的笑容,朝着正欲追过来的东郭鸢等狂傲地斜了斜眼,身形一转,正欲翻过那堵高墙,可见高墙那边,眼球触及之处,尽是密密层层的楚军!

    一人从大军里跨将出来,正是黎煞,冷笑了两声,朝着高墙上的他高声喊道:“奔水一刀,你可真是狡兔三窟啊!如今终于肯现身了,但凡你留下手中的宝刀,我黎煞保可饶你不死,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奔水一刀站在高处,一望之下,根本看不到楚军势若长龙的尽头,不觉冷汗直冒,顿时也显得有些傻眼!

    东郭鸢一箭未成,还遭奔水一刀冷眼,不由暴跳如雷,见奔水一刀跃身而去,更是怒不可遏,旋即又架起长弓,朝着高墙上的奔水一刀满弦又射出一箭!

    奔水一刀见楚军势众,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东郭鸢的利箭又追射而来,面对这般凶险之势,哪还能顾及其他?身子一跃,已纵落于高墙那边,挥开大刀,又大势地拼杀起来!

    谁知这边?面对的可是黎氏兄弟三人兵凶战危的攻势,也是没有捡到丝毫的便宜!

    羽化公主在一旁指挥战斗,倏地喝道:“都给我住手!”

    与奔水一刀战于一处的正是黎氏兄弟三人!

    三人一听羽化公主高喝,旋即闪身一旁,各自领兵,将奔水一刀围得密不透风!

    三人不解公主之意,黎煞问道:“公主,这是为何?”

    羽化公主踏马向前,冷冷地道:“你们兄弟三人去那边协助捉拿反贼,这里交由我来处理!”

    高墙之间,有一门相隔,若是打通那扇大门,高墙便也不再是一隔两街的屏障了!

    黎煞兄弟三人互望一望,自是有些不愿,可身在营中,羽化公主的命令,他们岂敢不从?

    黎煞接过羽化公主手中的一把钥匙,愤气跃至大门旁,将那碗粗的大锁打开之后,大门那边,突然一个兵卒撞至门上,巧将大门撞开,黎煞的身子,还被大门撞倒一边!

    紧跟着大门那边,穿封狂的身子已一闪而来,詹、杨二人也跟着紧随而至!

    那边的楚军,也跟着拥挤了过来!

    穿封狂看了一眼羽化公主,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朝着那大门之处,倏地大开数掌,那边的楚军如受狂风猛浪冲击着,自是无法拥挤过来!

    穿封狂喊道:“大哥、二哥,上锁!”

    詹天扬跨步上前,倏地夺过正欲爬起来的黎煞手中的大锁,一个反扣,已将那大门锁死!

    黎鬼上前,将黎煞扶起之后,狠狠地道:“尔等竟如此张狂,竟敢大闹楚营,统统给我拿下!”

    羽化公主将手中马鞭一扬,喝道:“且慢……让他们走!”

    黎煞一惊,说道:“公主,怎可让他们走?上头若是怪罪下来,你当如何交代?”

    羽化公主笑了笑道:“我是说,你们兄弟三人跟他们一起走,这样,我自有办法交代!”

    詹天扬和杨不凡二人自是认得羽化公主,只双双抱拳,向羽化公主崇敬一揖,没有说出片言只语,深怕暴露了其间的一些秘密……!

    穿封狂借着羽化公主的保护,邀着几人便向圈外奔出!

    方走出不远,半空突地飘来几人,有人喝道:“尔等休走!”

    话音方落,魔尊兄弟三人已飘飘然从天而降,横挡住了四人的去路!

    穿封狂见那发话之人正是念无常,不由冷冷地道:“尔等莫非还要与我一较高低么?”

    魔尊三人,仔细一看之下,便已认得,今日这小子虽然已经摘下了面罩,可那日吃过这小子的大亏,即便这小子化成灰烬,他们也能将他辨认出来!

    莫尊跨步上前,嘿嘿笑道:“尔等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已是四面楚歌,再负隅顽抗,也是死路一条!”

    羽化公主驾马过来,朝着魔尊几人瞪了瞪眼,厉声说道:“三位师傅,莫非今日要与羽化反其道而行之么?”

    穿封狂乃聪明之人,知道妹妹若是真与那魔尊三人翻了脸,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兄弟几人受困是小,可不能让妹妹也受到牵连。

    略一思索,当即将剑一横,粗声喝道:“你们几个打不死的怪物,今日我便要取下你们的首级,看招!”

    话音才落,他的利剑已然朝着魔尊三人横空削过!

    三魔和他交过一次手,俱知道他的厉害,都不敢出招硬接,当即旋身躲避。

    三魔闪开,后面的一群楚军,顿如狂涛猛浪般向穿封狂的四周一拥而来!

    穿封狂见妹妹站在一边,心急如焚,不由灵机一动,倏地解下背上李帆的尸体,向着她的马匹处扔了过去,并高声喊道:“速走,定要查明李将士的死因!”

    李帆的尸体倏地落在羽化公主的快马之上,马匹受惊,当即托着二人往外疾行而去!

    穿封狂解下身上的负重,那更是拔山盖世,锐不可当,一把凛霜在手,已将一拨一拨的楚军斩杀于快剑之下!

    奔水一刀仍是努力撤向包围圈的外围,只有詹天扬和杨不凡二人,丝毫没有退却之意,越杀越猛,越杀越劲,转眼之间,楚军已死伤不计!

    詹、杨二人一直背靠着背,相互默契有加,配合得极其到位,任你再多楚军攻将上来,他们对付起来貌似也游刃有余!

    几人慢慢杀向一边,也快出得那边甬道!

    穿封狂的快剑在那甬道口杀出一道血口,并高声喊道:“大哥、二哥,快走!”

    奔水一刀自不用说,早已杀出了甬道外,又杀向了一边楚军薄弱之处!

    詹天扬和杨不凡二人极力除去近身的一拨士兵,当即纵身向甬道外奔出!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杨不凡走在最后,方要奔出那边甬道,突闻后方“嗖”地一声轻响,背部疼痛冰凉之感,也让他无力再往前行!

    詹天扬不由大惊,转身一看,已见奔水一刀的架弓之势尚未收拢,靠近杨不凡摇摇欲倒的几个兵卒,见其中了东郭将军的一箭,便呼啦一下围将上来,各挥长枪,已狠狠插在了杨不凡的身上。

    杨不凡逼足最后一口气,望着詹天扬拼命喊道:“快走……别管我……快走……!”

    詹天扬正欲折身回救,突见穿封狂一把将他扯向一边,说道:“大哥,你身上有伤,赶紧随奔水一刀逃命,这里我来应付!”

    说着,已将詹天扬的身子倏地一推,詹天扬几个踉跄,已去得老远!

    东郭鸢一箭中的,自是自得其乐,长箭一架,又朝着穿封狂一箭射了过去!

    穿封狂怒目如火,右手轻轻一动,已将东郭鸢的箭羽接握于手,倏地运力,那只箭羽已被他折成两段,并心下嘀咕:“东郭鸢,你我兄弟情分,就此一刀两断!”

    穿封狂毫无畏惧,一个纵跃跳至那边甬道口,见二哥杨不凡双膝着地,嘴角渗着鲜血,耷拉着头,貌似已经撒手人寰,那浑身上下,长枪如刺猬一般,心里不由深感一阵刺痛!

    楚军一阵涌动,又围了过来!

    敢情东郭鸢和龙且巧在杨不凡欲踏过甬道的一刻,已带着大军绕过高墙,来到这边,东郭鸢见杨不凡正欲拐弯离去,便架箭远射,一箭之下,才导致杨不凡吹灯拔蜡,丢了性命!

    穿封狂怒目圆睁,瞪着东郭鸢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畜生,你这般丧尽天良,罪恶滔天,迟早会遭报应的!”

    东郭鸢不由哈哈笑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李陌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穿封狂狠狠地道:“我就在此,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说着,他的快剑已然挥开,朝着甬道外势如破竹地杀了过去!

    楚军兵力集中于穿封狂的周围,一小股力量仍是对奔水一刀和詹天扬二人穷追猛打,尤其是黎氏兄弟三人,岂能轻易放过那奔水一刀手中的奔月刀?见奔水一刀趁势欲逃,便一直带兵穷追不舍!

    穿封狂手把凛霜,已无任何顾虑与负担,将那凛霜剑舞得如泼风相似,剑到之处,已是血洒一片!

    奔水一刀和詹天扬二人已快杀至西门,如果能顺利破门而出,二人便是摆脱了楚军的困扰!

    这里,仍是集结了成千上万的楚军,后有上千大军追扑过来,其中黎氏兄弟三人紧紧咬住二人已至大门之处!

    黎煞粗声喝道:“奔水一刀,你二人别再做困兽之斗了,你们是跑不掉的!”

    詹天扬正满腹怒气无处消化,将手中兵刃一挥,厉声喝道:“你们这帮狗贼,今日我定要为我二弟报仇雪恨!”

    奔水一刀双目一阵邪转,四处看了一看,暗自寻思着脱身之计!

    黎鬼心计上来,倏地从袖中卷出几只燕尾镖来,已老练熟悉的手法轻轻一抬手间,三只燕尾镖已向怒不可遏的詹天扬打出!

    詹天扬岂是俗辈,早听说黎氏兄弟镖法精湛,已是早有防范,见黎鬼手动一刻,便已闪身一旁,躲过了黎鬼的三只毒镖!

    詹天扬趁着躲镖之际,顺势飘身跃过那边一组楚军的攻势,大刀落处,以至黎氏兄弟三人身前!

    黎氏兄弟三人顿时各执兵刃,对詹天扬进行围攻!

    奔水一刀见詹天扬牵制住了对奔月刀一直觊觎的黎氏兄弟,不由一阵窃喜,倏地挥刀除去周边的几个兵卒,便朝那边城楼上一跃而去。

    城头上,已然布满了弓箭手,那些弓箭手见有人来袭,旋即扯开长枪一起攻了上去,城头之上,顿时乱成一锅粥!

    奔水一刀一心求走,快刀之下,无所不用其极,加之奔月刀的所向无敌,那城头上布置的上百弓箭手,已被他三下五除二,眨眼之间,尽皆诛灭,眼下城头上可如一隅空地,空无一人!

    城头之高,奔水一刀也是望洋兴叹,不敢轻言跃下城楼,眼下若是下得城去,便是安全之地了!

    他不由向着正被黎氏兄弟三人围杀的詹天扬望了一望,眼角露出一丝怪异的诡笑,旋即环顾四周,那边又涌上来一帮楚军,情急之下,他已当机立断,拿定主意。

    只见他从城头之上,一脚撂出一具楚军的尸体,身子已随之跃起,身子在半空借着那具尸体之力轻轻一点脚尖,便已临空而坠,稳稳落在了城外的那块教场之中!

    他只向着城头一阵回笑,便施展绝顶轻功,扬长而去!

    黎氏兄弟三人见奔水一刀逃脱,不由都怒发冲冠,黎鬼喝道:“好你个姓詹的,若不是你死缠烂打,那奔水一刀又岂能轻易逃脱?今日我兄弟三人,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音才落,大刀已向着詹天扬的面部呼啸而至!

    詹天扬浑身上下,已无完肤,见黎鬼大刀劈至,不由本能地向后一扬,可黎煞的快剑已从他的后背直袭而至,只听得“嗖”的一声,黎煞手中的那柄快剑,已从他的后背直透前胸!

    黎煞也是恼羞成怒,当即扯出利剑,詹天扬的前胸后背,已然对穿对过,鲜血直冒,几个踉跄,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永世长眠了!

    黎氏兄弟哪还能管他死活,一起朝着大门处冲了过去,亮出羽化公主的手牌,朝着守门的兵卒喝道:“刺客外逃,赶紧开门!”

    守门的兵卒看到羽化公主的手牌,当即大开城门!

    黎氏兄弟三人,趁势气势汹汹地追出门去,可奔水一刀早已遥遥无踪!

    被围攻的穿封狂,一路斩将刈旗,来到西门,见得大哥詹天扬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不由凄入肝脾,一连大喝两声:“大哥,大哥!”

    他飞快地匍匐过去,见大哥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更是怒火万丈!

    悲恸之余,他不由一阵仰天长啸!

    啸声之中,已然奋尽了毕生之力!

第一百九十八章

    正欲再次扑向他的一群兵卒,顿时沸反盈天,被那吼声震得就地打起滚来,有些泛泛之辈,已经被震得筋脉尽断、七窍流血而亡!

    天空翱翔的几只乌鸦,但听几声哀鸣破空而来,已被震得“潺潺”而落!

    东郭鸢暗动真力,努力抵御住那阵震耳欲聋的吼声,一边已架起长弓,狠狠地瞄准了穿封狂的心窝!

    “嗖”的一声,箭已离弦,长箭方起苗头,已被穿封狂那响彻云霄的内力震得转向一边,箭去方位,巧是龙且所站之地。

    龙且早被穿封狂的嘶吼震得头晕目眩,见东郭鸢的利箭倏地转向射来,不由大惊失色,躲闪未及,那只箭羽,已深深扎进了他的右臂臂膀之处!

    穿封狂见楚军将领龙且萎靡,兵卒也死伤不计,当即抓起詹天扬鲜血淋漓的尸体,望准城头空挡之处便一跃而去!

    站在高耸的城头之上,他不由回头望了一望,朝着城中冷冷说道:“我定会再回来的,不将你们这些刽子手消灭干净,我穿封狂誓不为人!”

    未待墙下弓箭手重振旗鼓,他已携着詹天扬的尸体,默念着云家“招云手”中的“浮轻功”口诀,飘飘然跃下了城楼,趁着天未尽黑,朝着夕阳将落的一方扬长而去!

    他的去处,竟是尊师墨文达的墓地所在之地!

    踏着茫茫夜色,徜徉在柔和的月光之下,他的心里在滴着鲜血,眼里噙满泪水,显是在强压着心里的那份悲楚与伤痛。

    浑身伤痕累累的詹天扬的尸体,已将他的衣服浸红了一片一片!

    一路闻着大哥浓浓的血腥味道,穿封狂早已心如刀割,眼里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不知不觉,他已来到了墨文达的坟墓之前!

    他将詹天扬的尸体轻放一边,如当日安葬尊师墨文达一样,怀着悲恸的心情,在墨文达的坟墓旁以双掌之力击出一道深坑,不由暗自嘀咕:“大哥,我将你安葬于此,有我墨师傅陪伴于你,你们相互之间,在那边也不会显得寂寞,你且安息吧,我得去寻得二哥未寒的尸骨,我定要将他和义父的尸体一同找来,和你们重聚于此!”

    正欲将詹天扬的尸骨放于深坑之中,那边两骑,突地飞奔而来!

    穿封狂不觉一惊,这夜幕十分,有谁会奔这荒郊野外而来呢?

    趁着蒙蒙月色,见得那边一个女子驾马而来,其后还紧跟一骑,貌似驮着两具尸体。

    正惊愕之余,两骑已策马到得跟前!

    走在前头的女子侧身下马,泣声喊道:“大哥,快过来帮忙!”

    穿封狂一听,竟是妹妹穿封逸,真是惊喜交加,一个箭步过去,一看另外那马匹之上的二人,正是义父李帆和二哥杨不凡的尸体,当即悲不自胜,喃喃说道:“妹妹真是有心,我正寻思着如何将二位的尸体从那刀山火海里救出来,没想到你却将他们都驮了出来!”

    羽化公主凄声说道:“我知道哥哥见不到二人尸体,定不会善罢甘休,会再次设法返回城中寻找他们未寒的尸骨,你才从城中命悬一线地逃将出来,妹妹又怎忍再看你深入那万劫不复之地呢?”

    穿封狂的两行泪水早已泛滥,缓缓说道:“你将二人尸体冒死驮出,就不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么?你这般铤而走险,让哥哥又如何放心得下?”

    羽化公主道:“这个哥哥不必忧心,我自能做得万无一失!”

    说毕,不由架指入口,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林森处,两骑闻声而出,朝着这边狂奔而来,马上之人,却是两位身着粉衫的妙龄少女!

    二女子驾马过来,双双翻身下马,对着羽化公主便单膝下跪,拱手齐呼:“参见公主!”

    羽化公主道:“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二女子各执一剑,架势惊人,看上去也非泛泛之辈!

    二人行礼完毕,恭然起身,站立一旁,未再言语!

    羽化公主对着穿封狂道:“哥哥,这两位便是我身边的左右亲信密使,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差使她们的!”

    说着,便向着靠右的一位女子指了指道:“这位乃左使陈墨涵!”

    陈墨涵深切地望了穿封狂一眼,傲然屹立,只语未发!

    羽化公主随着又指了指和陈墨涵比肩而立的女子道:“这位乃右使苏汐染,二人都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为我做事,从未失过手,李帆将士和杨英雄的尸体,就是她俩从楚营里偷偷运出来的!”

    穿封狂满面虔敬,肃然起敬地看了二位密使,拱手说道:“二位姑娘都是巾帼英雄,今日从那龙潭虎穴之中冒死运出我两位亲近之人的尸骨,实令在下感激不尽!”

    二女子并未答语,只看着穿封狂恭然一笑!

    羽化公主道:“哥哥,赶紧将三具尸骨下葬吧,三人也都是我深情厚谊之人,詹天扬和杨不凡二位英雄,乃是我结识了多年的豪杰,一直对我马首是瞻,至于李帆将士,更不用说,尤是我的再生父母,若不是他,我便不知道爹娘的死因,我知道,你一直在我面前隐瞒爹娘的死因,就是怕我在项羽面前难以取舍,而今大仇当前,我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只是可惜了詹大哥和杨大哥二位英雄豪杰!”

    穿封狂只一阵长叹,默然不语,心里的百感交集,才上眉梢,已灌心头。

    他热泪盈眶,触景伤怀,默默转过头去,不由愤怒地向着那边狂发三掌,地上顿时掀起泥土一片,被他掌击之处,已然多出了两个深坑!

    三具尸体各自安躺在深坑之中,穿封狂抚掌而过,三个深坑之处,已被生土掩盖成堆,三位英雄,从此含笑九泉,永世长辞……!

    办毕立坟之事,穿封狂对着羽化公主说道:“天色已晚,你们早点回吧,以免营中生疑,得不偿失!”

    羽化公主唉声说道:“李帆将士的死因已查明,是被人用内力震伤浑身经脉而死,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痕!”

第一百九十九章

    穿封狂陷入了沉思之中,顿时将义父李帆的死和杀莫言老前辈的死连在了一处,当日在雪山之上,他听寒怜月描述了杀莫言的死,和李帆的死极为相似!

    这一直处在暗中下黑手的人到底是谁?且不说义父李帆了,连杀莫言老前辈这等绝世高手,都会死于无形,况且还有寒怜月这等旷世绝才及其十几个高徒在场,都未能察觉出什么端倪。真不敢乱自揣测其间的玄妙,二人是否为同一个人所杀?也是一道难以解开的谜!

    羽化公主娇音微顿,继又泣声说道:“而今新土倍增,实令妹妹痛心万分,哥哥行事,定要万分保重,逸儿就此告别!”

    说着,已领着其左右二使,纷纷跃身上马,踏着月色,从那林间疾奔而去!

    留下那匹驮李帆和杨不凡二人尸体的战马,穿封狂缓步走了过去,在其身上亲昵地摸了一摸,也是飞身上马,当即朝着林森之处极速行去!

    他朝着东北方向,一直前行,他心里有一件事搁置未办,就是想赶紧将那云家招云手一事弄个青红皂白!

    他一路不徐不疾,经过一整日的行驶,不觉已来到了黄河岸边!

    他谛听着这里大浪翻天击起的穿云裂石,一路缓辔而下,渐渐已到达了那边一片高崖断壁之下!

    经过一片林森之处,那边草丛之中,倏地窜出一人,看去四十左右年岁,浑身上下充满了傻气,站在路中间嘿嘿笑道:“你这丑类恶物,还没我小叮当长得好看,来我丧魂崖作甚?”

    穿封狂见他脸憨皮厚,貌似一个智障,说完话后,还在那里眉开眼笑,正常的人都不会跟他一般见识?

    穿封狂不怒反笑道:“小叮当,那我且问你,这里离丧魂崖还有多远?说对了,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小叮当乐了,呵呵笑道:“我就是丧魂崖上新的主人,当然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了,有何事跟我说就行了!”

    穿封狂见他傻里傻气,不由一阵心酸,没多说也没再理他,微微笑了一笑,便轻轻驾马而去!

    小叮当貌似不依,又倏地跳上前来,两手一叉腰,嘟囔着嘴吼道:“你这人,不听老人言,莫非是要横蛮上山去么?你若不把去丧魂崖的目的告知于我,你就休想上得山去!”

    听他这么一说,眼下这片断崖之上,定是那丧魂崖无疑了!

    穿封狂笑道:“小叮当,别再闹了,我有急事去丧魂崖上找那云家兄弟几人,快些让开道来,别耽误了大事!”

    小叮当“嘿嘿嘿”一阵怪笑,启齿说道:“我都说了,我就是这崖上之主,现在整个丧魂崖上上下下,就只剩我一人,我倒是乐得逍遥,整日吃喝拉撒,全然无人惊扰,甚好!甚好!嘿嘿嘿嘿!”

    穿封狂见他傻气中又带着几分明白,听他一番道来,煞有介事一般,不觉一阵惊耳骇目,奇道:“小叮当此话当真?那丧魂崖的云氏几兄弟呢?他们又去了哪里?”

    小叮当倏地从怀囊中掏出一个貌似已经发霉的馒头,边啃边说道:“你有所不知,前不久,这里突然来了一个老疯子,那手段之利索,我小叮当长这么大了可也是头一次见得,只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丧魂崖上的人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逃的逃,很快便如鸟兽散,四纷五落了!”

    穿封狂当即从怀囊中拿出两个没买多久的馒头,向小叮当递过去道:“小叮当,饿极了吧?先拿去吃!”

    小叮当雀跃地跳了过来,接过馒头,穿封狂又亲和地问道:“小叮当,你知道那将丧魂崖上打得一败涂地的老疯子是谁吗?云氏兄弟几人可有人还活着?他们又遣散去了哪里?”

    小叮当啃着他给的馒头,轻轻摇头说道:“这些,小叮当就不得而知了!”

    说着,便啃着馒头朝一边茅屋里走了过去!

    不觉也是昏黄十分,穿封狂仍是不甘心就这样转身离去,踏马上得丧魂崖绝顶,看着对面西山的一片暗红,不由叹声说道:“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啦!”

    丧魂崖上,早日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已变得断壁颓垣,实是上雨旁风,无所盖障,简直不堪入目,让人心碎一地!

    穿封狂心感疲惫,眼下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在破败不堪的房舍之中,随便找了个栖息之地,呼呼睡了过去!

    在这丧魂崖上,一呆近月,仍是没有等到有关云氏兄弟的任何消息和寻找到什么有益的线索!

    穿封狂有些大失所望,决定返回中原武林,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信马由缰,一路宿水飡风,晓行夜宿,不觉又回到了成皋城内,在那“汜水客栈”,一呆便是数月。

    在这几月之中,他已没有白呆,汉军和楚军的动向,皆被他摸得透彻!

    初冬十月,天气渐凉!

    汜水客栈门口,已然驶过一拨前进有序的汉军,穿封狂略一寻思,暗忖道:“汉军终于按捺不住了,莫不是要趁那项羽东进之机,收复失地成皋了吧?听说汉军近日里在那成皋城下叫阵谩骂,成皋守将曹咎却迟迟不予应战,这又是何道理?不如跟将过去,一探虚实吧!”

    他身随念动,便跟着大军尾随而去!

    汉营大军兵临城下,将领卢绾在城下扯开喉咙,又开始向着城头之上骂了起来!

    城头之上走出一位将军,乃城中守将曹咎,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即知也是忍无可忍,旋即一声令下,城门大开,便率部出击!

    这岂不正中汉军下怀?

    两军顿时气壮山河,喊杀震天,枪来矛去,很是一阵厮杀!

    穿封狂随军而动,手中凛霜一开,一片剑影已洒进了楚军的大军之中,很快引军入城,将个城中守军杀得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终归,成皋已破,守军曹咎不甘失节,自杀城中。

    成皋兵破,又回到了汉军的手中!

    整个城内,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第两百章

    卢绾见这个江湖小生武功显赫,助汉军夺回了失地成皋,眼中掠过一抹敬羡,朗朗笑道:“小英雄武功盖世,实是天下奇秀,世间少有之才,实令我等向若而叹!”

    穿封狂微微笑了一笑,拱手回道:“卢绾将军客气了,我与楚军水火不容,早树下了不共戴天之仇,哪里有楚军,哪里就是我的战场,说到底,咱们可是殊途同归,虽是形同意不同,但矛头却是指向一处的!”

    他微顿又道:“而今项羽东进,我们不妨乘胜挺进广武,在荥阳以东合围楚军余部,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以夺荥阳!”

    一将跨出,正是汉营将军刘贾,哈哈笑道:“真乃趣味相投,小英雄竟和我们想到一处去了,我们也正欲挺进广武,包围荥阳以东的钟离昧大军,誓夺荥阳!”

    汉军告捷,毫不停息,夺下城池之后,在城中稍做整顿,便又浩瀚地向着广武进发!

    成皋复回汉军手中,同时项羽已大败汉将彭越,闻讯成皋失陷,真是气急败坏,当即率军从睢阳折回增援,引军以西,以军赴广武,欲复成皋,坚固荥阳!

    两军在广武僵持之下,各自按兵不动,已成对峙之势,间隔一涧,名唤鸿沟,宽约两百四五十丈,深约六七十丈。

    这鸿沟,乃战国时期,因战争需要,魏国的魏惠王,在大梁附近的济水,修筑的两条运河之一,他西自荥阳以下的黄河水为源头,横卧在当时的魏楚之间,东西相望,连接着济水和颍水,水流方向,从北往南!

    秦始皇统治时期,他利用鸿沟一带水系和济水等多条河流的六通八达之便,在南方广征粮草,并运用这些运河将大批的粮食运往北方,在鸿沟与黄河分流之处,兴建起了规模庞大的转运站,便是历来兵家虎视眈眈的敖仓重地!

    所以这里,在古战场上,乃各路兵家的必争之地!

    楚汉二路大军,正在这里陷入僵局,不知相持了多久……!

    这日一早。

    穿封狂既往如前,朝着镇上那家唤做“广武客栈”的客栈走去,见那边大门口的角落处,窝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

    如今兵荒马乱的世道,大街之上,吹箎乞食之人比比皆是,穿封狂信步走过,倒也没有在意什么?走到门口处时,那披头散发之人突地扑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披风,两眼泪光闪闪,仰头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

    老头衣衫褴褛,一副半疯半傻的模样,这一举动,让穿封狂不觉一惊,仔细一阵打量,不由惊呼道:“宁掌门?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你又怎会在这里呢?你女儿宁乂呢?”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老头不觉一怔,抬头惊望了穿封狂一眼道:“你是谁?何以认得我宁云霄?又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女儿宁乂在一起的?”

    穿封狂不由一楞,原来当日在华山之上见得宁掌门时,自己是带着面具的,而今卸下面具,他肯定是认不出自己来了!

    他顿了一顿,一把将宁云霄扶将起来,急切地道:“宁掌门,你且别管这些,快告诉我,你女儿宁乂到底怎么样了?”

    宁云霄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威严和肃穆,顿时哭诉道:“我女儿宁乂不听我劝,叫她回峨眉她就是不从,老夫放心不下,无奈之下,只能一路相随,而今在广武山鸿沟一带,遇到一群贼军,硬是给我女儿宁乂给劫了去,这该如何是好?”

    穿封狂立时一惊,说道:“鸿沟一带?那不是楚军和汉军对峙之处么?中隔一涧,乃是鸿沟,宁乂到底是被楚军、还是汉军所劫去的?”

    宁云霄老泪纵横,愤愤地道:“我看那群贼军的装束,定是那汉军无疑!”

    穿封狂登时一怔,说道:“汉军所到之处,对民众一向是匕鬯不惊,秋毫无犯,他们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宁掌门是不是看错了?你再好好想想!”

    宁云霄坚毅地道:“这决计错不了,当日我还跟他们拼死相搏,可他们少说也有上百之众,他们打着汉军的旗号,无奈却被我父女二人给撞见了,可我和女儿半路被人窃取了行囊,也是身无分文,饿了很多天的肚子,早是筋疲力竭,再面对他们那帮凶残的行伍之人,将我打伤之后,硬是给我女儿宁乂给强抢了去!”

    说完,已泣不成声!

    穿封狂一听之下,登时雷霆大怒,喝道:“宁掌门休要慌张,此事我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还你和宁乂姑娘一个公道!”

    他乃急性之人,一把将宁云霄扯进客栈,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狠狠招待了宁云霄一顿!

    饿鬼一般的宁云霄,哪见得香喷喷的饭菜?貌似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一般,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哪还有往日的潇洒和气派?

    穿封狂见其狼狈不堪的样子,心内一阵苦涩,忙启齿说道:“宁掌门莫急,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宁云霄咽下一口香喷喷的饭食,缓缓说道:“多谢小英雄慷慨解囊,宁某没齿难忘,也不知我那女儿怎么样了?”

    穿封狂起身叫来小二,吩咐道:“我得去办件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得把这位宁英雄给我招待好了,若有差池,我定拿你试问!”

    穿封狂可是这店里的常客,小二也都大概了解了些他的脾气,若是他交代的事办得不好,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毕恭毕敬地笑道:“小英雄就安心去办你的事吧,这位宁英雄就交给小的了,小的定将他视若上宾一样款待!”

    穿封狂看着宁云霄道:“宁掌门,你且宽心,宁乂姑娘不会有事的,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已转身大步出了门去!

    宁云霄一口饭菜还在嘴中,似有话要说,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未待他说出片言只语,穿封狂已扯身去得老远,朝着汉营方向,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

第两百零一章

    因穿封狂参加了上次攻打成皋攻的壮举,所以进出汉营倒是没有什么障碍,来得营中,穿封狂便找到了卢绾将军,有些生气地给他打听起此事来!

    卢绾将军听毕,也为之吃惊不小,一口否决道:“小英雄大可放心,我卢绾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事绝不是咱汉营的人干的!”

    穿封狂愤愤地道:“不是你们汉营的人,那又会是谁?听宁掌门说得有理有据,言之凿凿,一口咬定就是你们汉军所为,这当作何解释?”

    卢绾一阵沉思,突然如梦初醒地道:“哦,我知道了,莫非是有楚军佯装我们汉军胡作非为不成?项羽手段卑劣,连汉王的家室都被他劫去当成了要挟的筹码,试想还有何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穿封狂寻思道:“广武东连敖仓,南临荥阳,北近黄河,西望成皋,有史以来,皆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今楚汉大军对峙于此,迟迟不见动静,我想这样数月僵持不下,项羽当以乏粮而忧,早该按耐不住内心的压力,渐渐开始有所行动了,所以卢绾将军鞭辟入里的分析,也不无道理,劫持之事,定是那楚军所为!”

    卢绾将军道:“小英雄也不必操之过急,而今汉王父亲刘老太公和部分家眷都在项羽手中,我想那宁姑娘定是与他们关押一处,眼下项羽未动,几人当无大险,我们且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待项羽有所行动之后再见机行事!”

    穿封狂眼望他方,心内虽忧,可眼下也是无计可施,只能依卢绾将军之言,静观其变了!

    一呆又是两日。

    这日一早,穿封狂欲再次找卢绾将军一探虚实,却不料在营中碰见了一人,此人鼻高脸圆,生着漂亮的长胡须,相貌与龙近似,倒是清秀朗气之辈!

    二人在一个拐角处插袂而过,各自回望一眼,那人却没有急着离去,打量了一下穿封狂道:“莫非这位就是前日里协助我汉军拿下成皋的小英雄吧?”

    穿封狂笑了笑道:“在下李陌然,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人坦然笑道:“听卢绾将军说,英雄神功盖世,英勇无比,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你毕竟是江湖中人,而今楚汉对垒广武,间隔一涧,背水一战,在所难免,李英雄莫非就不怕再起战乱,祸及自身么?这可不是江湖纷乱,可一笑泯恩仇,这可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一旦介入,就再没有回头之路了!”

    穿封狂毅然说道:“匹夫仗剑,志立天下,我与楚军早就势不两立,且莫说什么国恨,我也没这么大的抱负,单说家仇,即便搭上上万楚军的性命,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所以有战乱的地方,才能更有力地消灭楚军,若不将他们消灭干净,我李陌然誓不罢休!”

    那人哈哈笑道:“李英雄凌霄之志,让人畏之,我营中有二将,一个乃汉营‘游兵’彭越,严重阻挠了楚军的粮草供给问题,曾趁两军对峙之际,主动率军出击,拿下了睢阳、外黄等十七座城池,可是一个所向披靡,了不起的将相之才,其二便是韩信将军,现在正在平赵、齐两国,曾是项羽看不起的一个喽啰,而今却成了汉营下智勇双全,名副其实的将才,曾为汉营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而今若再得李英雄这样的江湖豪杰在江湖之中一呼百应,助我汉营一臂之力,要拔掉项羽,就指日可待了!”

    那边有一付棋盘,那人笑了一笑,继又说道:“小英雄可否会下棋呀?”

    穿封狂笑道:“在下略知一二,可不精通!”

    二人方至坐上棋盘两边,那边有一人飞奔过来,正是卢绾,对着那人道:“汉王,这都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有心情下棋呀?”

    敢情那人正是汉王刘邦,穿封狂和他侃侃而谈许久,却是不明他的身份,听卢绾这么一喊,当下傻了眼!

    刘邦呵呵笑道:“卢绾将军,何事着急呀?莫非是死爹丧娘了不成?”

    卢绾急道:“汉王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难道你不知道项羽欲对刘老太公做什么吗?”

    刘邦只是一声长叹,方坐自棋座旁边,又起身立直,茫然无措的眼中,又带着几丝坚毅,朝着那边,缓步行去!

    此刻。

    营中兵卒四动,穿封狂不觉奇道:“卢绾将军,这一大早营中就兴师动众,这是干嘛去呀?”

    卢绾将军道:“楚汉两军在广武对垒数月,一直僵持不下,各自坚守不出,大大折损着相互的锐气,后方彭越将军在使劲滋扰着楚军的粮道,使楚军乏粮,项羽为逼刘邦投降,竟老羞成怒地在那边架起了森森烈火,欲烹了俘虏汉王的父亲,你说,这等下作手段,项羽他也做得出来!”

    穿封狂怒道:“这个项羽,当年下毒手坑杀秦国的二十万降兵,早就丧尽天良,何况今日只是烹煮一人,对他来说,简直是如汤沃雪,见惯不惊,走,我们过去看看!”

    广武山上,鸿沟东西两岸,早已人山人海,奇阵汹汹,两军广阔无垠,真有一触即发之势!

    刘邦驾马出营,见对面楚军营前架了一座高台,高台的木桩之上绑着一人,高台旁边,还架上了一口大锅,即便隔得甚远,仍能见得锅中热气腾腾。

    那边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束之人,那便是宁云霄之女宁乂!

    穿封狂一直按捺住心间的怒火,静看着项羽与刘邦的较量!

    那边项羽就在高台旁边,身穿戎甲,气魄慑人,他遣出一位使者高声喊道:“刘季,你这村野匹夫,今日若不急下战令,我们就活烹了刘老太公!”

    显是项羽欲用刘氏父子之情,逼迫刘邦就范!

    项羽似乎太低估了刘邦,刘邦神色自若,不慌不忙地回道:“我与项羽曾同为楚怀王效命,我俩曾当着怀王之面,约为兄弟,故我爹就是你爹,如果你非要烹杀了你爹,希望也能分我一杯羹肉汤喝喝!”

第两百零二章

    项羽一旁听得刘邦如此处之泰然,完全没有顾及生父生死,心里憋火陡旺,当下欲将刘太公烹之而后快!

    项伯阻道:“天下大局未定,而且为了天下,刘邦早已不顾身家,即便杀了这刘太公又当如何?徒增祸患而已!”

    想必项羽也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如此大家风范,自视甚高之人,定也鄙视自己的这一行为,正巧项伯之言给他解了心中之患,也算是一步和缓的台阶,刘邦一句“我爹便是你爹”,也是在告诉在场的千千万万的人他和项羽的关系,不说别的,一旦若刘太公真被他下了油锅,双方矛盾便激化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若是刘邦再借机大做文章,项羽将更加难以收场,可能连他的兵卒都难免颇有微词,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可是非同小可。

    项羽虽勇也智,又怎会真正做出这等赔本之事?

    再者,多次的战败,刘邦自知不能再与项羽正面交锋,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也算抓住了项羽重义的弱点,几句简单而泼皮无奈的回词,更令项羽不敢轻动了刘太公。

    项羽毕竟是望族名门之后,与曾经的小混混刘邦相比,二人所受的教育,可是天壤之别!

    刘邦当时的这一回答,可说是一副泼皮牛二的嘴脸,灵巧地利用了项羽的弱点,虽然漠视了孝仪,却也实在巧妙,不失为一种高超的智慧!

    ……

    项羽真是无可奈何,又急又气,当即下令将刘太公和那宁乂二人又押回了牢中!

    一番折腾,二军并未大动干戈,随之又陷入了僵局……!

    穿封狂找到了卢绾将军,直言不讳地道:“都说汉王英明神武,而今差点连生父的命都不顾了,我看,也不过是唯利是图之辈,实有些名过其实了!”

    卢绾将军一惊,悄悄伸指于嘴边,诧异地做了个禁语的动作,低声说道:“你不要命了,竟敢这般说咱汉王?”

    穿封狂乃一生正气之人,不由又道:“本来就是,如若今日项羽一气之下,真将刘太公和那宁姑娘给杀了,势当如何?”

    卢绾将军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穿封狂有些生气地道:“原以为,汉王果敢圣明,也暗自下定决心跟他一起打天下,而今看来,他也不过如此!”

    说毕,已深深拂袖而去!

    宁云霄每日守在客栈门口,一直凝望着穿封狂去的方向,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基本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从他焦虑的眼色可以看出,他的内心是该有多么的焦心如焚!

    已是晌午十分,客栈对面已然出现了穿封狂孑然的身形,宁云霄不觉一怔,几个箭步跨出,一把抓住神色呆滞的穿封狂问道:“乂儿呢?乂儿怎么样了?有看到她么?她到底怎么样了?”

    穿封狂惆怅洒满一地,惭愧地看着宁云霄道:“宁掌门莫急,宁乂姑娘暂且没有什么危险,她是被佯装汉军的楚军给抓去了,所以此事并非汉军所为!”

    宁云霄见女儿无踪,顿是老泪纵横,在一边嘀咕道:“我宁云霄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折磨我就够了,为何还要将罪孽加在我女儿身上?”

    穿封狂安慰道:“宁掌门,切莫太过伤心,宁乂姑娘和那汉王家眷关于一处,定会安然无恙的!”

    宁云霄一惊,奇道:“汉王家眷?莫非项羽还会用人质来要挟刘邦不成?”

    穿封狂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有时机,我再慢慢给你道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随时摸清楚楚军的动向,这样方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宁云霄轻轻摇头,黯然伤神地道:“连刘邦对自己的家眷都无计可施,我又岂能奈何?”

    穿封狂想了想道:“宁掌门本就是一派之主,而今段掌门已身故,你们又是世交,恰逢嵩山无主,你何不振作起来,将两门合为一派,形成掎角之势,再设法救出宁姑娘,这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宁云霄叹道:“此计甚妙,可谓一举几得,可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二派合一,势力壮大,又能如何?”

    穿封狂道:“我看未必,楚汉相持数月,一直守而不攻,僵持不下,而今项羽‘烹爹’一事未成,我看这一时半会,双方定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的行动了!”

    宁云霄一愕:“‘烹爹’”?这倒是新奇之事,宁某愿洗耳恭听!

    穿封狂笑了笑道:“二军相隔鸿沟对峙不下,深沟高垒,各自坚守不出,项羽后方粮道又被汉军彭越屡屡侵扰,导致项羽青黄不接,难以为继,被逼无奈之下,竟然将刘太公架于高俎之上,架火欲烹,欲逼刘邦就范,岂料刘邦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若不是项伯在旁相劝,让项羽就坡下驴,项羽还真不好收场!”

    宁云霄冷笑两声,启齿说道:“真是荒谬,二人烹割天下,竟然烹起爹来了,可笑,真是可笑之极!”

    穿封狂道:“岂不是么?而今双方对垒,竟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我看他们也是计穷途拙,必定再无大的动静,所以宁掌门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早日将二派重组,这里且由我来盯着,我定会设法力保宁乂姑娘安全的!”

    宁云霄思索一阵,说道:“此乃权宜之计,也只能如此了,放手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穿封狂笑了笑道:“宁掌门能重振旗鼓,乃江湖众望,期待你早日搬兵来援,以救宁姑娘脱离虎口!”

    宁云霄救女心切,当即整理收拾了一下,大步出门去了!

    此刻。

    有一人踏进了客栈之中,正是卢绾将军,穿封狂喜极,隔着几张桌子的地方大声喊道:“将军请到这边一叙!”

    卢绾见是穿封狂在那边叫喊自己,不由疾步过去,在桌前坐了下来,和穿封狂一起喝了一杯酒!

    穿封狂道:“不知二军近日有何动静没有?”

第两百零三章

    卢绾将军道:“也没起什么大风大浪,只是项羽传书给了汉王,提及天下因双方征战而弄得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依照楚人尚武的精神,约汉王和他单打独斗,一决雌雄,已彻底了却这场争乱不休的战事!”

    穿封狂笑道:“这项羽也算是煞费苦心,整日费尽心思谋划解决之法,后来汉王答应了么?”

    卢绾又饮了一杯,缓缓说道:“汉王回书巧妙简单,称他斗智不斗勇,当即回绝了项羽的请求!”

    穿封狂道:“和项羽硬拼,刘邦吃过几次大亏,几乎是屡战屡败,若是单打独斗,刘邦更是自不量力,螳臂当车,他又怎会轻言答应和他单挑?”

    卢绾只是一阵长叹,举杯一连痛饮三杯,没再言语!

    穿封狂又道:“卢绾将军,在下有一事相求!”

    卢绾将军道:“请说!”

    穿封狂道:“两军若是有甚行动,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我实是放心不下那宁乂姑娘,我时常住在这家客栈,随时可以来此找我!”

    卢绾将军笑道:“小英雄莫不是看上了那宁家千金了吧?”

    穿封狂又被勾起了一些揪心的思绪,苦笑道:“将军哪里的话?在下早已心有所属,岂能再有二心?宁家闺女确实清扬婉约,尽色绝艳,可那毕竟少小懵懂,童稚未脱,又怎可乱动了邪念?卢绾将军多想了!”

    卢绾将军哈哈一笑,喝了口酒,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该走了,这事我会上心的,你就安心在此待着吧!”

    说着,也大步出了门去!

    穿封狂朝着大门处高声说道:“想喝酒,随时来此找我便是!”

    卢绾将军的笑声从门外传过,渐渐远去!

    穿封狂喝了两口酒,站起身来,也信步朝着客栈外走了出去!

    他缓缓向东,走出不远,见那边飞奔过来几人,一看之下,皆是窈窕淑女,几人都是峨眉派人的装束打扮,空谷幽兰,初发芙蓉!

    走在最前头的女子有四十多岁的模样,后面跟着四个女弟子,皆是清秀之中带着几丝煞气,各执长剑,气势逼人!

    穿封狂见得几人,不由引来一阵暗想:“她们都是峨眉派人,想那领头的妇人应该就是宁乂的母亲吧?定是见女儿宁乂许久未归,所以带着人马,下得山来,找寻其下落来了!”

    他念想方毕,突闻那带头的女子喊道:“请问这位英雄,这附近可有客栈?”

    穿封狂方从客栈出来,当然知道附近有客栈了,不由迎上前去,笑了笑道:“前辈莫不是那峨眉掌门念抚师太吧?”

    那女子笑道:“正是,不知英雄怎么称呼?何以知道我的名讳?”

    穿封狂道:“在下李陌然,对师太大名早已如雷贯耳,而你们此次下山,定是为了爱女宁乂而来吧?”

    后面有两位弟子,倏地弹射而出,对着穿封狂齐将长剑一指,其中一个厉声喝道:“干嘛对我们掌门家事知道得如此透彻?莫不是你将宁乂小师妹给怎么样了?”

    另一个接口说道:“我看你鸢肩豺目,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赶紧说出我家小师妹在哪里?不然,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玉念抚见二位弟子就要拔剑向前,不由喝道:“彩霞,明月,休得无礼!”

    二人听到掌门喝声,顿时退却一旁,怒视着穿封狂!

    玉念抚款步向前,向着穿封狂问道:“李英雄不知怎知我等是为寻爱女宁乂而来?”

    穿封狂看场面控制下来,也没过多计较,大声说道:“对你玉掌门的家事,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大女儿宁青梅已在华山之上香消玉碎,瘗玉埋香……!”

    他话未说完,突听得玉念抚有些情绪失控地道:“你说什么?青梅死了?”

    穿封狂道:“华山之约,你女儿宁青梅不幸被杀,而后你小女儿宁乂又悄悄下山来寻找姐姐,可不幸也被……!”

    玉念抚突然吼道:“宁乂她怎么了?”

    穿封狂急道:“玉掌门莫急,宁乂姑娘而今只是不幸被楚军抓了去,暂无生命危险!”

    玉念抚几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在后面两位弟子相搀及时,如若不然,怕不当场昏厥过去?

    玉念抚瘫软在二位弟子的手腕之中,喃喃嘀咕道:“楚军凶残无道,乂儿落在了他们手里,还有好果子吃吗?”

    她当即又振作了起来,拭干一把泪水,沉声问道:“李英雄可知那楚军现下何处?速带我去救我女儿,即便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得救出我的女儿,青梅已走,我切不可再失去乂儿了!”

    穿封狂道:“玉掌门莫急,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也都正在设法救出令嫒!”

    玉念抚一惊,说道:“你们?还有谁愿为我女儿效力吗?”

    穿封狂道:“没错,而今宁掌门已回山集人,待水到渠成之际,方可一举救出宁乂姑娘!”

    玉念抚有些莫名地道:“宁掌门?你说的可是那负心汉宁云霄?”

    穿封狂道:“正是!”

    玉念抚眼中掠过一股凄厉,狠狠说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救我女儿,怎容得他来插手?”

    穿封狂道:“别忘了,宁乂可是他的亲身女儿,他不插手,更待何人?”

    玉念抚冷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他告诉你的?”

    穿封狂道:“这是在华山之上,他与宁乂姑娘对话时我无意间听到的,我还知道,宁青梅并非他的亲身女儿!”

    玉念抚眼中掠过一抹凶光,愤愤地道:“这个老东西,竟连这等事也拿出来张扬?若再见到他,我定与他玉石俱焚!”

    穿封狂道:“玉掌门息怒,这些事都暂且搁置一边,且先救出宁乂姑娘再说!”

    玉念抚道:“女儿定是要救的,可我与宁云霄之间,早无瓜葛,即便是有,那也是刀兵相见,此生,是他辜负了我们母女,负我者,我必毁之,我屈居一山,忍辱这么多年,心头的那口恶气,岂是说消就能消得了的?”

第两百零四章

    穿封狂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你们还是一家人呢!而今嵩山段掌门已命陨华山,碍于往日情同手足的雁序之情,宁掌门已决定将二派合一,到时候集众到来,定能救出宁乂姑娘,所以,玉掌门还是先放下那些红尘俗世,百忍成金的好!”

    玉念抚远望他方,热泪盈眶,未再有语!

    穿封狂带着几人来到广武客栈,给她们点了一桌子饭菜,玉念抚本来已经饥肠辘辘,可眼下一大堆的烦心事,她哪里还吃得下去?

    穿封狂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也随之触物伤情,启齿说道:“玉掌门,这事急不得,我相信大家只要同心协力,定能将宁乂姑娘安全救出,得需宽心等待宁掌门聚众来此,我们才有一定胜算,你若不吃不喝,到时候垮了身子,怎么去救令嫒呢?”

    这么一说,倒是颇具道理,玉念抚暗饮锥心之痛,眼下也只能化悲痛为力量了!

    她眼含热泪,黯然说道:“而今我的两个女儿都已离我而去,宁乂受人挟持,生死未卜,青梅又与我阴阳相隔,你说,这怎不叫人痛心万分?”

    穿封狂道:“玉掌门的丧亲之痛,在下深感切肤,所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数年前,在下也是在一日之间,失去了几位至亲之人,包括我的爹娘,所以和您乃是同病相怜!”

    玉念抚默泣一旁,没再言语!

    一晃数日已过!

    这日一早,穿封狂方起得床来,突见客栈外汉军四动,即知有大事发生,一路跟随士兵们来到了鸿沟以岸!

    两岸对峙的汉军和楚军,既往如前,挨山塞海,摩肩接踵!

    穿封狂来得近些,见一位身强力壮的弓箭手正拉弓搭箭,箭羽上还绑有一个纸团,想必刘邦是想将什么想法借箭传给对岸的项羽!

    项羽接过刘邦射来的信函,一看之下,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这可是一封极尽羞辱的信函,里面列举了项羽的十大罪状,气得项羽大发雷霆,倏地转过身去,悄悄拔箭持弓,趁刘邦不备,转身速射,岂料正中刘邦胸口!

    刘邦可是绝顶聪明之人,既然坦言要跟项羽斗智不斗勇,为了避免被项羽看出什么破绽,让对方有机可乘,即便一箭穿胸,他仍强忍剧痛将箭尾一截拧了下来,强咬牙根,努力撑起,真算是临危不乱,逼足一股劲告知了对面的项羽,那一箭只射在了自己的后脚跟上,根本无伤大体!

    刘邦身受重伤,深怕营中军心动摇,一路回营仍在拼命支撑,四处安抚部下,直到大帐之中,他才不支倒下!

    这一切,穿封狂可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暗自折服这刘邦的勇气和智谋,更是佩服项羽的箭术,相隔甚远,只一个转身,也能做到百步穿杨,一箭中的!

    穿封狂回到客栈,一阵焦急,即便刘邦做得天衣无缝,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项羽知道了刘邦受伤的真实情况,项羽定会勇冠三军,即刻发起进攻!

    穿封狂集来峨眉派五人,在客栈之中商议起来!

    他告知了玉念抚情况以后,玉念抚不由心情焦炙,当下也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她深望着穿封狂,慌张失色地道:“若是两军开战,谁还管得了我女儿宁乂的死活?到底该如何是好?不行,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去救我女儿!”

    穿封狂一把将她拦了下来,说道:“项羽正在气头之上,若是这个时候前去楚营救人,岂不是自投罗网,枉送性命吗?”

    玉念抚热泪盈眶,伤心地道:“我且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就这么两个女儿,而今只剩下乂儿一人,我岂能坐在这里看着她受难受苦?”

    穿封狂忙道:“玉掌门莫慌,待我再去一探虚实,你且给我些时日,若再事无转缓,再做定夺不迟?”

    穿封狂又去了汉营,一晃又过了一些时日,是想从卢绾将军那里探出一些端倪,可就是找不到那卢绾将军的踪迹,当下也是心急如焚!

    一个早上,他再也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份,悄悄来到了张良的营帐之中,不由吓了张良一跳,急问道:“你是何人?干嘛不吭不响地来到了我的营帐之中?”

    穿封狂不苟言笑地道:“张良大哥可否还记得穿封狂?”

    张良满面缅怀,叹声说道:“一代豪杰虽已陨落,可他一直音容宛在,岂有不忆之理?只是他英年早逝,可惜,可惜呀!”

    穿封狂举步向前,毅然说道:“张良大哥,穿封狂他并没有死,只是江湖中人是非颠倒,容不得他,才传出他被其义兄害死之说,你且再仔细看看,我就是穿封狂啊!”

    张良一惊,走上前来仔细一阵打量,惊奇地道:“你果真是穿封英雄?”

    穿封狂笑道:“这岂能假得了?我真是货真价实的穿封狂,不过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不然,我难以再立足于江湖!”

    张良不由哈哈笑道,那份高兴可是真诚地发自于内心,他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地道:“好小子,害我惆怅了好一阵子,哥哥还真以为你掉下了万丈深渊,死于非命了,哥哥至今可还耿耿于怀!”

    穿封狂笑道:“项军还在猖獗,我岂能舍他们而去呢?还有,托了哥哥的洪福,阎王爷它也不敢收啊!”

    张良朗声笑道:“穿封英雄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穿封狂叹声说道:“见到张良大哥,穿封真是汗颜无地!”

    张良笑道:“往事已矣,穿封英雄就不必再挂怀了,慕雪天命如此,我们为她祈福吧,愿她在那边没有战争,没有病痛,一切安好!”

    穿封狂双眼一闭,心里陈慕雪的影子宛在眼前,已默默哀悼一阵,肃然暗忖道:“慕雪,愿你在那边一切安好!”

    张良虽是面无表情,但对穿封狂却是一点怪意也没有,叹声说道:“而今大战在即,穿封英雄何以来到这战乱之地?”

第两百零五章

    穿封狂道:“成皋一战,我微不足道地配合汉军打了一仗,所以才能在这营中来去自如,有些事,我本想找那卢绾将军探个明白,可我寻遍了整个汉营,都未能见得他的踪迹,这不?就来找张良大哥了!”

    张良呵呵笑道:“穿封英雄义举,早就听营中传了开来,只是张良愚昧,未知是穿封英雄而已。还有那个卢绾?就别再提那混账东西了,被汉王一顿杖责,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穿封狂道:“我是说全营上下,硬是寻不得他的踪迹,带兵打仗,他可是把好手,汉王怎会对他施刑呢?”

    张良笑了笑道:“这事说来话长,待有时机,我再慢慢跟你道来,前几日,汉王的半截箭簇尚还留在胸间,凶险无比,众将无人敢冒险拔出,昨日里,好在薄姬稳持老练,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拿定主意之后,才将那半截箭簇给拔了出来,这个薄姬,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乃是魏王豹的妾室,跟了汉王,可算是对汉王无微不至。可汉王眼下仍是脉象微弱,性命堪忧,戚夫人又一心只为争太子之位不顾一切,汉王眼下真算是内外交困,四面楚歌了!”

    穿封狂有些纳闷地道:“那日汉王中箭,明明是被射中了胸口,却告诉项羽说只射到了脚跟,莫不是怕项羽趁虚而入,是在故弄玄虚不成?”

    张良苦笑道:“这本是军中大事,相关着汉室的生死存亡,不该让你一个江湖中人知道就里,既然你也看出了破绽,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微顿又道:“汉营的萧何大人,前日里才从我帐中出去,我召他来此,就是为了商议这事,而今汉王中箭垂危,命在旦夕,汉营朝臣各有说辞,不知该留下还是回溧阳?还有楚营后方的彭越将军,见萧何大人来此,便断定汉王受伤严重,业已退兵,这无疑打通了楚营的粮道,给了项羽缓气之机!”

    穿封狂惊道:“若让项羽粮草补给过来,汉王伤重,各家室又打起了‘阋墙战’,你说这刁悍外辱当如何抵御?”

    张良叹道:“粮道打通,项羽自是松了口气,好在他并不知道汉王命悬一线,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穿封狂一听,不由暗忖道:“但凡两兵不动,宁乂姑娘就暂且没有什么危险!”

    他主要是想来打听战局的,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由笑了笑道:“你们军中大事,我也不必太多打听,而今穿封只想知道有无仗打,若是两军又成对峙之势,那穿封也没什么留下来的意义了,张良大哥,我该走了,你多多保重!”

    张良回道:“而今汉王已为立谁为太子之事大伤脑筋,若项羽不动,恐怕这仗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

    他眼中充满了敬仰之色,微顿又道:“穿封英雄身在曹营心在汉,如此心系国事,实是命世之雄,令张良五体投地,而今江湖险恶,英雄得需小心敬慎才是!

    穿封狂肃然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张良大哥溢美,实让穿封无地自容,而今这乱世黑道,穿封自会严慎谨行的!”

    说完,已向着张良拱了拱手,大步出了帐去!

    穿封狂往回之路,甚见焦虑,见峨眉五人站在客栈之外只等他回,不由大步踏上前去,对着玉念抚道:“玉掌门无须担忧,两军并未起兵,又成对垒之势,所以宁乂姑娘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着,向着远方望了一望又道:“这宁掌门也该回来了,一去已是半月之久了!”

    玉念抚气愤地道:“这个宁云霄,一向办事拖沓,极不稳靠,我看若是想让他来救人,可得等到白发千丈,尺豁头童是否能来?”

    穿封狂道:“看玉掌门如此焦心如焚,时不我待的模样,穿封也着实忐忑不安,我就不妨陪几位再闯那楚营一次!”

    玉念抚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喜悦,拱手回道:“李英雄帮我一家已经够多了,念抚怎可再让英雄潜去铤而走险?”

    说着,已欲领着徒弟四人离去!

    穿封狂忙道:“玉掌门,且慢,这楚营里戒备森严,兵多将广,岂是那么容易之事,还是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或许我能助上一臂之力!”

    话音才落!

    突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如大浪翻天般从远处卷来:“都是送死,何必还要争先恐后呢?”

    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来!

    二人身形方自落到众人眼前,穿封狂不觉一惊,寻思一阵,默念道:“苏灵童?衆辟老人?敢情他们二人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他念想方毕,欲向前相认,突见玉念抚的四个徒弟倏地纵跃起来,朝着苏灵童和衆辟二人便以剑相向!

    四条人影,出手之绝,无不令人咋舌?顿如天女散花一般,各自剑中生怒,如四条白龙靓影,凌至高空,整齐有序,顿时形成一个“井”字,倏地直落,直将二人罩在其中!

    衆辟虽然眼中显得有些痴呆,但双掌一错间,已然卷起一阵蓝光,正欲朝天上坠落四人一掌发出,突闻苏灵童大声吼道:“衆辟爷爷,休要伤人性命!”

    随着话声,苏灵童身形一晃,已朝着天空一方轻轻拍出两掌!

    随着他掌力的击出,一股劲风过去,已将天空飘飘欲坠的峨眉四人袭向一边,落地之后,纷纷踉跄几下,方自稳住身形!

    玉念抚见这小孩打伤了自己的四个徒弟,当即将剑一横,正欲杀将过去,突闻穿封狂吼道:“玉掌门,且慢!”

    苏灵童跨步上来,对着玉念抚道:“这位掌门,休要动怒,方才无意间伤害到你的几位弟子,实属灵童的过错,我若不出手,待我衆辟爷爷出手的话,恐怕你的几位弟子早已命丧黄泉了!”

    玉念抚一愕,惊讶地看了看老头,问苏灵童道:“你叫他衆辟爷爷?莫非他是隐匿江湖多年的年衆辟吗?”

第两百零六章

    穿封狂也为此事诧异不已,深望着年衆辟和苏灵童二人!

    老头年衆辟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朗朗说道:“老夫深居多年,让各位挂怀了!”

    玉念抚拱手说道:“前辈这些年一直埋没江湖,而今复出,仍是神采飞扬,真让晚辈们自叹不如!”

    苏灵童上前,对着大伙说道:“各位,你们可是想进楚营救那宁云霄的爱女宁乂姐姐呢?”

    众人一惊,穿封狂道:“小破孩怎知这事?”

    苏灵童有些不悦,冷了穿封一眼道:“看你也不过是匠门弃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穿封狂因见到苏灵童,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所以说话便随意了些,没想到竟惹恼了幼小的苏灵童!

    苏灵童的无理取闹他已狠狠地见识过,而今也没有再节外生枝,毕竟,苏灵童已经认不出自己来了!

    玉念抚哈哈笑道:“小弟弟真是幽默已极,这位李陌然哥哥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你竟说他是匠门弃材?”

    苏灵童向前一步,狠狠地道:“谁叫他说我是小破孩的,若不服气,就让他跟我单挑,我若是怕了他,就不是苏灵童!”

    穿封狂看他认真负气之样,不由忍俊不禁,只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苏灵童怒了,喝道:“你竟敢笑话我,看招!”

    穿封狂还感觉莫名其妙,已见苏灵童的双掌卷起一阵劲风朝自己的面门迎面扑至!

    他不敢出手相迎,深怕自己一不小心,伤着了这位小师哥,身子一旋,已退出丈外,呵呵笑道:“真是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我可算是领略到了其间的道理!”

    话音才落,苏灵童灵巧的身子又闪到了他的眼前,双掌之力,已让穿封狂感觉到了一些风力扑面!

    穿封狂身子略斜,轻轻抬手往外一格,苏灵童的身子用力过老,一扑之下,已向一面石壁上撞了过去,直发出“哇哇”怪叫!

    穿封狂一惊,转身一伸手间,已抓住了苏灵童的一只脚跟,苏灵童身子一滞,已然回旋过来,一掌正拍中穿封狂的前胸!

    穿封狂内力深厚,那小小的一掌,岂能将他奈何得了?当下一松手,苏灵童的身子已活生生摔在了地上,坐在那里,“哇哇”哭叫起来!

    穿封狂上前说道:“小破孩还会使诈,我若不拉着你,你早已被撞得脑门开花了!”

    苏灵童轻轻拭泪,眼珠子一转,邪念又冲上了头,趁穿封狂不备,他倏地一个倒转,双脚已直蹬穿封狂下巴而至!

    穿封狂真没想到这小子还会使出这一招,当即身子后撤两步,已然让开了苏灵童大力的一式!

    苏灵童一招失利,身子一个倒转就这样直立地上,气呼呼地道:“你就知道欺负小孩,若是让药翀师傅知道了你以大欺小,定不会轻饶于你!”

    穿封狂哈哈笑道:“小弟弟,我且不与你计较这些了,快说说,怎么才能救得宁乂姐姐?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救宁乂姐姐的?”

    小孩倒立的身子倏地翻将过来,双脚方触地面,已然站立,得意地道:“这个……哼哼,我不告诉你们,衆辟爷爷,我们走!”

    说着,便领着年衆辟朝一边走去!

    玉念抚一惊,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一点点女儿的消息,岂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

    她倏地跳将过去,拦住苏灵童和年衆辟祖孙二人,恭然说道:“年老前辈,小兄弟,我乃宁乂的母亲,请你们务必告诉我,我女儿眼下到底怎么样了?”

    苏灵童笑了笑道:“这位掌门且宽心,宁乂姐姐现在过得很好,她可已经成为了羽化公主身边的得力助手,宁乂姐姐聪明伶俐,羽化公主可喜欢她了!”

    玉念抚一愣,小孩之言,岂可轻信?疑惑地道:“小灵童,你说宁乂姐姐跟了楚营的羽化公主?那你是怎么认识身娇肉贵的羽化公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宁姐姐在羽化公主身边的?且还说她过得很好,你可不许胡言乱语来诓我长辈哟,况且,这还是人命关天之事,若是延误了施救时机,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苏灵童笑了笑道:“玉掌门就不必担心了,你若不信,你可以问问我衆辟爷爷!”

    他双眼正望向年衆辟,可见年衆辟眼神怪异,一副凶狠的模样,貌似要生吞了人一般!

    苏灵童大惊,喝道:“衆辟爷爷,该吃药了,快,张嘴!”

    年衆辟似有些反常,倏地扭过头来,看了苏灵童一眼,那种怪异的神色才舒缓了一点,配合着苏灵童扔过来的药丸只一张嘴,那药丸已进入了他的腹中!

    苏灵童双目一呆,暗道好险!忖度道:“若是让衆辟爷爷发起狂来,在场之人包括自己在内,恐怕都得性命堪忧!”

    年衆辟在服下药后,神色驰缓了许多,有些呆滞的神情,望了望苏灵童道:“小灵童,我们该上路了!”

    苏灵童哭丧着脸道:“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年衆辟道:“爷爷带你浪迹天涯!”

    苏灵童道:“每次问爷爷,您都这么说,小灵童真不想再跟着您这样东奔西走了!”

    穿封狂上前,惆怅地道:“小灵童,当日即慕仙山被焚,辛亏你们都逃了出来,而今药师傅和叫花师傅也不知所踪,还听说叫花师傅在华山之上让东郭鸢给一箭穿心,而今也不知吉凶如何?若能再寻得他们,你和衆辟爷爷也就不必再这般流离失所了!

    苏灵童诧异地望着穿封狂道:“你到底是谁呀?怎么感觉好生面善,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我觉得很是奇怪,为何你对我师傅还有叫花前辈即即慕仙山的事这般烂若披掌?”

    穿封狂一愣,眨巴眨巴眼道:“我也觉得小灵童好生面善,大概我们是在梦中见过吧,对,梦中,一定是在梦中,嘿嘿嘿!”

    他忽略了苏灵童的很多问题,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做答,只嘿嘿一阵怪笑,明显是在敷衍幼小的苏灵童!

第两百零七章

    苏灵童也嘿嘿笑道:“我想也该是这样吧!”

    年衆辟又冷声说道:“小灵童,我们该走了!”

    苏灵童一副无奈的眼神,望了众人一眼,不愿地跟着年衆辟尾随而去!

    玉念抚上前对着穿封狂道:“李英雄,你说那小灵童之言可信么?”

    穿封狂道:“苏灵童虽有些弄鬼掉猴,但不至于去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吧,况且他说得头头是道,我相信他说的话毋庸置疑,据我了解,整个楚营上下,唯有羽化公主人心敦厚,不欺暗室,是位光明磊落的民间公主,宁乂姑娘能跟着她,我很是安心落意,所以,玉掌门也无须再蹀躞不下了!”

    玉念抚轻轻松了口气,虽仍是有些神魂摇荡,那面上也终于能见得几分喜悦了。

    她深深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但愿是这样吧,我看那小灵童话语之间言辞恳切,诚心正意,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我也该安心定志,回峨眉去了!”

    玉念抚的四个弟子走了过来,明月问道:“掌门,下一步我们该如何铺排?”

    玉念抚轻轻扭过头去,关切地道:“你们都没事吧?有没有被小灵童伤到哪里呀?”

    明月拱手说道:“苏灵童全然没有伤我们的意思,只是发出一股劲风将我们抚向一边,以免遭那年衆辟的毒手,可算是一番好意!”

    玉念抚道:“没事就好!”

    好音才落!

    远远地。

    突然驰来一骑!

    众人一望之下,只有穿封狂认得那骑马之人!

    穿封狂神色一震,不觉一阵暗想:“陈姑娘?她匆匆而来,是有什么事吗?”

    念想方毕,突闻那骑马之人远远就喊道:“谁是念抚掌门?”

    穿封狂正欲上前招呼,可见来人装着一副毫不相识的模样,踏马向前,向着玉念抚拱手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念抚掌门吧?”

    念抚掌门满脸堆笑,向着来人说道:“我便是玉念抚,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那姑娘面无表情,冷冷地道:“我只是奉羽化公主之命前来稍信的,从今以后,你就不必再为你女儿宁乂姑娘忧心了,我们家羽化公主已将她从大牢里提出,我家公主见他聪明睿智,貌似天仙,甚是喜欢,而今已成为咱家公主的左膀右臂,跟随公主左右,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您就宽心回去做你的峨眉掌门吧,待有时间,她定会回去看你的!”

    玉念抚一阵感叹,欣喜地道:“多谢羽化公主的栽培,若是这般,念抚便再无牵挂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只一拱手,冷冷说了三字:“陈墨涵!”

    随后调转马头,深情地望了穿封狂一眼,便极速飞奔而去!

    穿封狂被她娇媚的一眼弄得有些失了神态,面色微红,直直盯着远方,半晌无语!

    玉念抚见他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踏步上前,高声说道:“李英雄,看来此事苏灵童并未说谎,今日小女宁乂既然已经安然无恙,我们也不必多加逗留,我们且先回峨眉去了,若是李英雄日后再见得小女,定要告诉她,让她早日归家!”

    穿封狂道:“玉掌门请放心,我定当设法将您的意思传达给宁乂姑娘,你且宽心回吧!”

    玉念抚侧头,朝着身后的四位弟子喊道:“明月……彩霞,寒梅……晚秋,我们走!”

    喊毕,五人已齐朝那边大道之上疾行而去,身形漂浮,如五尊活体天仙,飘飘然消失在了那边拐弯之处!

    穿封狂看着几条香影远离,也不禁发出一阵慨叹,微微笑了一笑,侧头欲走。

    突然。

    那边小丘侧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穿封狂不觉一惊,当即纵身跃上小丘之上,一看之下,不觉大惊失色,见那边一块草坪之中,恐有上百之众,正在拼命厮杀,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是何人打斗?不过场面极其壮烈,地上已躺着好几十条人命!

    穿封狂几个纵跃下去,见那边不正是宁掌门带着一帮弟子,和琅邪老怪易笑邪在厮杀吗?

    他见易笑邪的双钺动作潇洒,极尽所能地斩杀着宁云霄的弟子,不觉深感不忿,倏地跳将过去,朝着易笑邪所在的方位便连劈了两掌!

    易笑邪见有人来袭,势不可挡,还差点将自己打伤,不觉气消胆夺,倏地虚晃几招,朝着一块大石上跃了过去!

    他双眉一皱,喝道:“来者何人?所使绝招,可是那叫花所传的‘落英掌’之‘花落谁家’和‘落花流水’二绝?”

    穿封狂不觉一惊,暗骇这易老邪的精明眼耀,若是被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那该如何是好?

    他突地干咳两声,缓缓说道:“易笑邪不愧是琅邪老怪,天下武功皆逃不出你的眼睛,没错,方才在下所使,的确是叫花师傅所传的‘落英掌’绝学,怎么,还想领教更高层的武功么?”

    易笑邪一愣,哈哈笑道:“叫花何时收了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弟?老邪只知道,除了穿封狂外,叫花几乎从未授过弟子!,莫非你……?”

    他后面的话尚未说完,穿封狂已接口说道:“你说的没错,在下乃叫花师傅新收的弟子李陌然,怎么?易老怪若是不服,可以再过上两招试试!”

    易笑邪刁钻古怪,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冠冕堂皇地仰天笑道:“尔等一群乌合之众,若跟你们在此虚废时间,岂不辱没了本邪尊的大名么?恕难奉陪,告辞!”

    说着,身子一跃,已朝着乱石后方飘飘而去!

    宁云霄一众被杀得狼狈不堪,就连宁云霄也浑身是伤!

    宁云霄见穿封狂打走了易笑邪,忙上前说道:“和小英雄相识已久,今日才知道小英雄大名叫李陌然,而今和易笑邪狭路相逢于此,不料你又解了我嵩山派一次大危,宁某真是感激不尽!”

    穿封狂忙道:“宁掌门客气了,在下无德无能,竟配得宁掌门溢美之词,殊不知宁掌门何以将衡山派改投嵩山派了呢?”

第两百零八章

    宁云霄叹道:“不为别的,只为和段掌门之间的手足之情,而今宁某斗胆将二派合一,为了缅怀段兄,他所创下的基业,无论如何也得跟他续存下去!”

    穿封狂真是敬佩得紧,肃然起敬地道:“宁掌门和段掌门之间,真是情逾骨肉,你能为他如此抛家舍业,实是大义凛然,义薄云天,真让晚生相形失色,想那段掌门若是在天有灵,也定能含笑九泉之下了!”

    宁云霄喟叹道:“我与段掌门之间,虽存有一些间隙,可一直都是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穿封狂对这份谊切苔岑,刎颈之交,实是艳羡得五体投地,因为,他想到了无时无刻不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结拜大哥东郭鸢,相形之下,岂能同日而语?

    他神色不觉掠过一股凄意,而后笑道:“不知宁掌门伤势是否有所好转?”

    说着,已从怀囊中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宁云霄道:“赶紧服下它吧,这药丸有阵痛止血之奇效,一般轻伤很快就会恢复无恙的!”

    宁云霄感激之色难掩,伸手接过药丸便吞服了下去,还别说,服下药丸之后,浑身伤痛立即减缓了不少。

    他不由喜形于色地道:“英雄所赠,真是灵丹妙药,服下之后,这浑身皮囊,感觉已无大碍,眼下,老夫甚是担忧乂儿的安危,我们不妨赶紧设法去救她吧!”

    穿封狂突地哈哈笑道:“宁掌门就不必再为此事劳心费神了,宁乂姑娘之事,已经安置亭当,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宁云霄神色一愣,不解地道:“李英雄此话怎讲?宁某愚钝,还请明示!”

    穿封狂舒了口气,一气畅谈,已将苏灵童和陈墨涵所述之事向宁云霄细说了一遍,宁云霄听毕,当下大喜,感慨万千地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我宁云霄已抱着倾覆之心前来施救,没想到这倒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穿封狂笑道:“而今宁掌门您正在重振门楣,不妨就安心回去创派建业吧,一有宁乂姑娘的任何消息,我便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宁云霄感激涕零,感动万分地道:“李英雄为我们宁家不惜代价,任劳任怨,我宁某真是感激不尽,即便来世做牛做马,宁某也当报答李英雄的大恩大德!”

    说着,已向着穿封狂深深鞠躬致谢!

    穿封狂忙上前搀扶道:“宁掌门何须如此?这般岂不折煞了晚生?江湖水深,本应相互帮衬!”

    宁云霄站直身子,朗朗说道:“李英雄武功盖世,虚怀若谷,实令宁某鞭不及腹。”

    微微一顿,又寻思着道:”这次我在返程的途中,发现了奔水一刀,他和那‘齐五狼’在一起,几人鬼鬼祟祟,勾结一处,定没有什么好事!”

    穿封狂奇道:“齐五狼?那不是齐国的‘毒五狼’吗?这五人皆非善类,个个身怀绝技,而今来到中原武林,岂不掀起轩然大波?”

    宁云霄道:“这齐五狼,曾是齐国田横的部下,因五人行为不端,多次跟田横背道而驰,所以被田横赶出了大营,而今凭借五人个人之力,已独霸一方,眼下在黄河以岸活动频繁,而今再加上奔水一刀这把好手,六人合力,不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才怪!”

    穿封狂道:“江湖之大,什么人都能遇见,或许齐五狼的出现,还会引出韩国‘三不尊’的介入,这些都是魑魅魍魉,所以有很多事情,单凭我们个人之力,实是无法遏制事态的发展,看来那齐五狼还不知道奔水一刀手中所握的乃是万人觊觎的奔月宝刀,若是知道了,奔水一刀岂不是与狼共舞吗?”

    宁云霄叹道:“李英雄说的极是,江湖繁事,我们也是无力回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穿封狂道:“宁掌门身上有伤,不如先去广武客栈修养一段时日再走吧!”

    宁云霄笑道:“你也是寄人篱下,怎好一再打扰,再说吃了你给的灵丹之后,身子骨感觉也好了很多,宁某就此告别了,李英雄定要多多保重!”

    方欲转身,穿封狂突然叫道:“宁掌门且慢!”

    宁云霄转身笑道:“未知李英雄还有何指教?”

    穿封狂想了想道:“指教不敢,只是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云霄笑道:“李英雄但说无妨!”

    穿封狂道:“我见到念抚掌门了!”

    宁云霄大喜,问道:“你是说玉念抚?她在哪里?”

    穿封狂叹声说道:“她已经走了,方走不久,若不是被易笑邪缠住你们,你们恐怕不会错过相见的机会!”

    宁云霄长叹数声,已是热泪盈眶,长久的思绪又触动了那根脆弱的心弦,宛然一笑道:“恐怕这就是天意吧!”

    说着,已悲切地转身离去,带着属下一众,很快消失在了穿封狂的视线之中!

    ……

    恰逢日落西山,看似落在那边山顶的一轮夕阳,正给千山铺上一层金色的霞光,余晖的穿透,一漾一漾,引人入胜!

    穿封狂孤寂一人,来到广武山的一片断崖旁,站在崖边,深望着远山落日,莫名地发出几声长叹!

    正呆立如木,突听得身后有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穿封英雄何以长叹不止?”

    穿封狂不觉一惊,回头一望,见得一个蒙面女子正凝神静气地站在丈外之地深望着自己!

    女子身段匀称,眉目传情,一头秀发在粉色的面纱下显得格外清秀!

    穿封狂微微一笑道:“姑娘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乃李陌然,穿封狂早已不在人世了!”

    女子款步走来,轻轻揭开面纱,那轻盈的步履间,分花约柳,袅袅婷婷,让穿封狂不觉为之一震!

    女子解下面纱,穿封狂甚是一惊,说道:“陈姑娘,怎么是你?”

    原来来人正是羽化公主身边的左使陈墨涵!

    她轻盈靠近穿封狂的身子,吐气如兰,双瞳剪水,娇声说道:“穿封大哥,你知道什么叫一眼定永远吗?”

第两百零九章

    穿封狂顿觉胸间“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双面绯红,眼睛眨了眨道:“陈姑娘,你这是……?”

    陈墨涵芊芊细指已抚向了他的嘴唇,柔声说道:“你什么都别说,我知道你早已心有所属,可那日随羽化公主见得你第一眼后,我这心里就三番四覆,心猿意马,再也不能自拔,你能体会这样的感受吗?”

    穿封狂神色仓皇地道:“我……我体会过这样的感受,所以……所以……恐怕要让陈姑娘失望了!”

    说着,他已不自觉地转向一边去了!

    陈墨涵不由哈哈一阵大笑,显得有些无奈地道:“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历来都是男追女的多,而今我陈墨涵主动索爱,却没想到你竟这般坐怀不乱,看来我的追求没错,你不负初心却负我,但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你并非薄情寡义之辈,你并未辜负你的初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也是我会坚持的理由!”

    穿封狂有些惊慌失措,旁顾言他地道:“陈姑娘,你方才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陈墨涵上前一步,一个合抱之势,已从后面搂住了穿封狂的腰部,莺声说道:“因为我想再看你穿封大哥一眼!”

    穿封狂顿觉浑身热血沸腾,有些不知所措地挣了一挣,急促地道:“陈姑娘,请自重,穿封乃一介莽夫,不足以让陈姑娘托付终身!”

    说着,已掰开陈墨涵紧扣在自己腹部的十指,几个箭步,已消失在了山头!

    陈墨涵当即一呆,趁着稀落微光,从眼中倏地掠过一股骇怪之色,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在广武山的东南方向,万树峥嵘,古木参天。

    林森之处,突见一片黑影晃动!

    一群黑体,看去约莫十一二人,个个夜行装束,各执马刀,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寒光森森,端的让人骇然!

    在那群黑衣人的背后不远处,有一个三十而立之人小心翼翼地紧跟而至,他为了隐蔽自己,一会躲进了茂密的草丛之中,一会又飞上了荫蔽的古树枝上,身法轻盈,武功极高!

    前面夜行的十几人,貌似无人察觉后面有人跟踪,继续小心谨慎地向前疾行!

    一众正疾驰间,那边树枝上突地“潺潺”落下一影,横档在众人面前,一把长剑一亮,已然奔向黑衣群体,那人自是跟踪他们的那三十而立之人!

    来到一个林森合围的大坝之中,黑衣人一众猝不及防,那人快剑已“刷刷”数声杀进重围,当即撂倒三个黑衣人!

    剩余几人,皆是一惊,倏地散落有致,各执大刀,齐朝那人浑身要害袭至!

    那人身形偏偏,欲醉欲倒,东一击,西一刺,极似醉酒一般,亦攻亦守,全然摸不清他的路数,只几个颠跃,又杀倒了四个黑衣人!

    黑衣人只剩下五人,一起跳向一边,战战巍巍,谁都不敢再向前来挑衅。

    只听一个黑衣人轻声对着另外几人说道:“此人乃‘醉仙翁’屠晋,我们几个绝不是他对手,得伺机逃命才是!”

    这个屠晋,来头可不小,虽然年纪不大,可已经历了几代君王的执政,在嬴政执掌天下的时候,他已曾参加过刺秦之举!

    他出生于齐国,一向独来独往,因从小父母双亡,所以变得有些半痴半傻,他自创的一派武功,无相无名,也没人真正能够摸透他的路数!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军人,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便被一群齐国军人围剿而死,所以现在不论你是楚军还是汉军、或许是其他诸侯的军队,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大打出手!

    可眼下这帮黑衣人,不是楚军,也不是汉军,更不是其他各部的军人,他为何要跟踪他们,将他们赶尽杀绝呢?

    他双瞳如霜,缓缓向几人逼近,眼中传出的一抹凶光,貌似已经暗示了几人的生死劫数!

    五个黑衣人见他咄咄逼近,骇怪已极,其中一人吼道:“屠晋,你和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对我们不留余地?”

    屠晋目光凶险,显得有些傻气地道:“你们可是从齐国而来?”

    五个黑衣人互望一眼,正欲搭腔,屠晋又道:“尔等可是田横部下?”

    五人又是一惊,怎么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突又听得屠晋说道:“我根生于齐国,而我爹娘却又偏偏死在了他田家人的手里,我不想滥杀无辜,所以避到了中原武林,一隐就是十几年,没想到你们却又撞到了我这枪口之上,自是自作孽,不可活!”

    黑衣人中,有一人问道:“你怎知我们都是田横的部下?”

    屠晋道:“虽我愣头愣脑,可血海深仇却是一直滋长于心中,永世不可忘却,所以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指掌,田横派你们前来,不是为了探得那汉营刘邦的情况吗?项羽尚且不敢妄自出兵,田横……?”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轻轻摇头说道:“他决计不敢轻言倒戈!”

    那个黑衣人道:“看来,什么事都没能逃过你的眼睛,我们五人,决计不是你的对手,你到底想要怎样?只要你能放过我们五人,日后我们定当听你差遣!”

    屠晋侧脸一阵冷笑,呵呵笑道:“你们共计十二人,已被我杀死七人,看来你们五个,应该是这当中最厉害的五人了!”

    五人面面相觑,又一起诧异地望向屠晋!

    屠晋微顿又道:“齐国,我不稀罕,而今我只想拿下中原武林,若是你们几人能助我一臂之力,自如探囊取物!”

    没想到这呆傻的屠晋原来只是装傻充愣,他的野心,可非常人敢想,也非凡人敢做!

    他话音才落,突如一缕青烟,突地晃悠,已闪身至几人跟前,五人尚未缓过神来,各自脸上的面纱已被他尽数除去!

    几人神色一滞,顿时呆若木鸡!

    屠晋迅速闪至一边,嘿嘿笑道:“尔等喉部是否有异物感?”

第两百一十章

    五人惊慌失措,喉间酸味,刺鼻麻喉,各自在被屠晋揭开面纱的一刻,便被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们施了奇毒!

    五人不由瞪大了眼,向着屠晋各自举手一指,呼道:“你……?”

    屠晋哈哈笑道:“尔等不必惊慌,我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想那中原武林之中,有诸多仁人志士都得听命于我,我靠的,可就是这奇门毒药——‘七日催心散’!”

    一个细小的药瓶夹于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在众人面前显摆地晃了晃道:“这乃‘七日催心散’的独门解药,此毒七日一发,发作起来,会让人生不如死,若无我的解药,毒发之人会如万蚁啃噬一般,活活被折磨七日之后方自断气,你们若是不依我计,可以斗胆一试!”

    五人喉间异感,貌似一下顺着喉管跌入腹中,皆大惊失色,一起跪拜在地,拱手呼道:“我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屠晋哈哈一阵得意的怪笑,而后说道:“当务之急,得先给我弄来奔月刀和凛霜剑二物,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定要绝快找到这两件宝物的踪迹,日后夺得天下,绝少不了你们的一份!”

    五人面面相觑,诚惶诚恐,岂敢说半个“不”字?皆是百依百从,唯命是听!

    就在此时。

    林森之处,突然窜出一人,其狼狈之样,真是惨不忍睹!

    那人已年过花甲,从林丛中“扑通”地滚落过来,朝着屠晋苦苦哀求道:“晋王,我快受不了了,赶紧给我解药,若再迟缓,我……我定撑不过今晚了!”

    说着,已在地上捧腹打起滚来!

    屠晋不屑地冷了地上之人一眼,得意而狂妄地笑道:“这‘七日催心散’的滋味如何?我交代的事情,你都办妥了么?”

    那人滚地嗷叫,面部铁青,急促地道:“晋王,再给我苍寞狼一次机会吧,我……我定当不负你的所托!”

    屠晋哈哈笑道:“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没完成任务了,你乃狼山上万之众的头目,狼山纵峰之中,‘西峡九重天’、‘锦峰五怪客’等等、等等可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整个狼山上下,足有上万条人的性命掌握在了你的手中,你自个掂量掂量其轻重缓急吧,为了这上万条人的性命,我且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足下这么多人,若再打捞不到‘漠北五骑’的任何消息,你和你手下一众,都别再来找我晋王了!”

    说完,已从药瓶之中倒出一粒药丸,向着一边地上灰土里扔了过去!

    苍寞狼顿如一只饿馋的狗,双目滴出涎色,几个翻跃滚爬过去,拾起那药丸便向着嘴里塞了进去!

    黑衣五人见得此境,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各自面如土色,即知屠晋所差使的任务刻不容缓,纷纷转身欲去!

    屠晋突地冷声喝道:“你们五人且慢,且先各自报来名讳再走!”

    五人横立一排,从左到右各自依次抱拳道来:“毕苍龙、陌孝聪、耿不敌、顾大全、皮卜通!”

    五人各自报完名字,又向着屠晋毕恭毕敬地躬身敬礼,显是怕极了体内奇毒的发作,齐齐仓惶而去!

    地上苍寞狼食得沾满灰土的药丸之后,立即原貌归复,脸上豆大的汗珠,仍在滚滚而落!

    他气消胆夺,深深咬了咬牙,从地上倏地翻越起来,恭敬地对着屠晋说道:“我屠晋定不敢再负晋王期望!”

    屠晋哈哈笑道:“滚吧,别让我再闻得你的一身臭汗味!”

    苍寞狼哪敢再出半丝大气?乖觉地应了一声,几个纵跃,已消失在了林森之处!

    此刻天已深黑!

    丛林深处,借着皓月当空的几点触角,倒也勉强能探得路来!

    屠晋满脸傲气,浑然没有了傻不拉几的窘迫景象,朝着那边小道,疾行而去!

    穿封狂拂袖离开了陈墨涵后,径直望东而行,踏着苍凉夜色,不觉走进了一条阡陌小道之中!

    此道蜿蜒在一片天然的壁障之间,从下往上一看,他深感自己尤是站在了一口深井之中!

    点点星希,皓月朗明!

    穿封狂从一个隘口走向里面,突听得里面水声显明,整个山间,透着一股怪骇之意!

    穿封狂信步走进,除了一股远远的“潺潺”水声,整个山间,似乎静得有些可怕!

    “你来了!”

    一个苍劲而又显得疲惫的老态龙钟之声,倏地回荡在深谷之中!

    穿封狂听得是个老妇人的声音,不觉一怔,忙趁着朗朗月色四处探望!

    那声音突地又响了起来:“别看了,你是找不到我的!”

    因声音荡绝山谷,根本无从辩清他的真实方向,即便穿封狂武功绝顶,仍是没能听出其真音发出的方位!

    他满脸肃然,高声回道:“前辈,请恕晚生冒昧闯入!”

    那声音顿又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穿云裂石,响彻云霄,像是整个山间,都要山崩地裂了一般!

    那老妇人笑声方止,继又传出话来:“你速速离去吧,若再缓些,你将再也无法脱身!”

    穿封狂一惊,喊道:“前辈,……!”

    话未说完,又闻得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山间绝深处传了过来:“何人闯入我‘入仙谷’?”

    “入仙谷?”自己竟然无意间闯入了入仙谷?

    这让穿封狂听起似乎并不陌生的谷名,他貌似已耳熟能详,未待他深挖其间渊博,随着那苍老的话声,那边突地衣袂飘飘之声不绝于耳!

    穿封狂不觉一怔,同时后方峡谷口已传来一阵“隆隆”怪石的轰鸣之声!

    穿封狂顿觉身子颤了一颤,自己貌似已被困在了深谷之中!

    随着一阵异响,他的眼前,已然多了三条人影!

    一个篮袍老叟,看去约莫五六十来岁的模样,正眼神如炬地看着他,冷冷说道:“你已闯入了我的‘石像阵’,今日且由我的左右护使来陪你玩玩!”

    穿封狂见得老头的左右后方,各自站立着一位目光凶险的中年人,这就是老叟口中所说的左右护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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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