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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八十八章

    古千胜当即躬身说道:“多谢羽化公主的成全,老夫定当不负盛望,誓死追随公主!”

    黎孤气得咬牙切齿,冷冷地道:“别高兴得太早!”

    古千胜装着没听见一般,微微一笑,对着羽化公主道:“公主,我知道离这石林不远处有一间茅屋,我们不妨先去那里将你的伤养好之后再做计较吧!”

    羽化公主伤势的确不轻,根本不易于旅途奔波,加之为了解开古千胜和黎孤之间的隔阂,的确说的话已经超出了身体能承受的负荷,便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黎孤小心翼翼地背起羽化公主,随古千胜身后朝那边缓缓行了过去……!

    ……

    且说玉常青、祁善和颇厄豁在屠晋的府邸里,在一阵烟雾弹发出的浓烟里被救走之后,径直被两个壮汉背下了山去。

    唯有祁善没有受伤,他警觉地跟在其后,在下山的途中才认得两个壮汉来,边跑边说道:“左右护使,幸亏你们来得及时!”

    背着玉常青的人是左使,他喘息道:“祁谷主,好在有玉将军赐予的几颗烟雾弹,不然今日我们可能谁也逃不出屠晋的魔掌!”

    右使背着身材高大的颇厄豁,觉得更加沉重无比,也是喘着大气说道:“我们一直躲在山腰的密草丛中,首先看到了四大魔尊中的念老三貌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疯也似的奔下了山去,接着没过多久,又见得羽化公主搬来了救兵,过不多时,却见黎孤又背着受伤的羽化公主向山外奔逃,后面还紧跟着一个貌似蝙蝠一般的老头,我们这才断定山上战事惨烈,才拼命奔上山来,谁料山上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他们径直望入仙谷而去,左右护使见玉常青和颇厄豁的伤势都很严重,即便再累,也在咬牙前行,硬是负重一口气奔回了入仙谷中!

    已时近黄昏,西边的太阳即将隐藏了他那红了一天的脸,远远望去,已渐渐褪色,不知不觉,悄悄地躲进了西山脚下。

    此刻。

    东边的玉兔又羞答答地扬起了它那温和而柔美的眉梢,慢慢又爬上了山顶,给大地静静地染上了一抹金黄!

    在祁善的一阵铺排之下,颇厄豁和玉常青都很快得到了医治!

    祁善拿着来之不易的几粒黑色的解药,来到了关押那几个中了屠晋七日催心散的人的房间里,推开房门的那一刻,祁善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得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六人,个个哀嚎不已,脸上都生起了煞白的鸡皮疙瘩,额头汗珠如豆,筋脉暴涨,痛苦得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苍寞狼凄厉地道:“祁善兄,赶紧给兄弟来个痛快,实在受不了了!”

    祁善赶紧从袖囊中摸出七日催心散的解药,有如一道闪电,在大伙眼前一晃,已各自给喂服了一粒,并再次给六位被捆绑的人点了穴道。

    几人当即昏阙了过去,整个房间之中,这才略显安静了些!

    祁善来到了玉常青的房间之中,此刻一个老郎中已将玉常青所有的伤口处理并包扎完毕!

    郎中对祁善说道:“祁谷主,玉将军虽然只伤到了双腿,没有伤及到要害,但他受伤时间过长,流血过多,得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方能愈合,这些时日里,尽量少让他走动,多注意休息,我留下了几只千年人参,尽量多给他补补身子,我改日再来给他换药,就此告辞!”

    祁善感激不尽,忙回道:“多谢你了,刘郎中!”

    二人寒暄几句,便已分离!

    祁善轻轻走到床边,玉常青才稍稍缓醒了些,他叹声说道:“祁兄啊,方才取箭之时,我晕却了过去,医生怎么说,我这双腿,是不是就这样废了?”

    祁善忙安慰道:“玉将军,你就安心养伤得了,方才医生说了,你没有被伤及要害,只需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玉常青的双腿貌似奇痛难忍,强咬着牙关道:“我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你也别再安慰我了,只要不死,我就还有机会站起来跟你一起共谋大事。诶,对了,不知颇将军那里怎么样了?”

    祁善忙道:“我刚从颇将军那边过来,他只是被震出了些内伤,急需调养几日便无大碍,你就放心吧!”

    玉常青深深地叹了口气,仰躺在软榻之上,眼中透出了几丝无奈。

    过了一会,他又叹声问道:“那几个中毒之人怎么样了?我们的解药晚到了一天,也不知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祁善也是一阵长叹,喟然说道:“唉,看着他们痛苦不堪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揪心,我已给他们喂服了解药,并点了穴道,这才让他们各自恢复了平静,也不知缓这一天,解药能不能起到作用?”

    玉常青叹道:“我们已经算是拼尽全力了,他们能不能恢复过来?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祁善叹道:“愿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能逢凶化吉,方才不枉我们舍命换来几颗解药!”

    玉常青长叹道:“对呀,这次为了几粒解药,实在是得不偿失,几乎是全军覆没,希望‘齐军十二生肖’中的几人能够顺利度过这次劫难!”

    祁善不解地道:“‘齐军十二生肖’?你是说……?”

    玉常青接口说道:“没错,那里除了苍寞狼外,其余五人便是齐王田横身边的十二带刀侍卫,被齐王称做‘齐国十二生肖’,殊不知为何他们只有五人?”

第两百八十九章

    祁善寻思道:“或许他们五人是齐王秘密遣来中原武林执行什么任务的吧,剩余七人,应当都还留在齐王身边!”

    玉常青道:“希望他们都能够遇难成祥,转危为安!”

    祁善道:“一定会的,玉将军你也别想太多了,你得好好修养身子才是。”

    玉常青突然寻思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我心里已经搁置了好半天了,一直模棱两可,不敢妄言!”

    祁善凑过身去,低声问道:“玉将军不妨直言,让在下掂量掂量!”

    玉常青叹道:“但愿只是一个猜想而已。”

    他顿了一顿,继又说道:“我觉得那屠晋的眼神很像一个人!”

    祁善一惊,问道:“像谁?”

    玉常青道:“齐王的一个仇家,也是我的一个仇家,当年齐王田横一声令下,我便去抄了他的一家,而今想想,那一切仍还是那般的历历在目!”

    他想到了一个眼神,一连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像一片幻影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脑中浮现的那个眼神,像极了屠晋的眼神!

    玉常青脑间幻像一片,突地叫道:“是他,一定是他!”

    祁善忙道:“玉将军,你反应太强烈了,得冷静一下,不要扯裂了伤口!”

    玉常青道:“原来他真的没死,那眼神太像了,不过他不叫屠晋,而叫孽龙。”

    祁善一听,闻所未闻,只是略显惊奇地道:“孽龙?江湖之中几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号啊!”

    玉常青道:“他乃是齐国的一大户人家之后,在齐国声望极高,在一次征粮中,他的父亲不幸惹恼了齐王田横,所以便遭来了灭门惨案!”

    祁善疑惑地道:“那他为何要改名换姓呢?还听说,他之前一直装聋作哑,莫非一直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玉常青顿时茅塞顿开地道:“我明白了,当年有一个蒙面人救走了孽家唯一的独子孽龙,而那施救的人必定就是屠龙,为了掩饰孽龙的真实身份,所以就将孽龙改名换姓,改成了屠晋,二人便顺理成章地以父子身份立足于天下,这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一招瞒天过海实属高明,连我玉常青都差点被骗了过去!”

    去音方落。

    门外突然一片哗然。

    老远就听得一个声音喊道:“玉将军心思缜密,何人能诈?你一直心系我们十二生肖,真是动人肺腑!”

    随着话声,六七人众,已聚集在了玉常青的门外!

    玉常青心花怒放,忙放眼过去,见心系的齐国十二生肖中的五人,会同苍寞狼和祁善的左护使已挤在了门外!

    玉常青垂危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沙哑,忙说道:“我就说,你们五大侍卫定会逢凶化吉的,都赶紧进来吧!”

    皮卜通、毕苍龙、陌笑聪、顾大全、耿不敌五人,和苍寞狼及左使正邪一起鱼贯而入。并排而立于玉常青的床边!

    左使正邪抱拳说道:“祁谷主给他们服完解药以后,我便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恢复情况,谁知那解药果真是灵丹妙药,很快几人都清醒了过来,并再无犯病之兆,我便给他们解穴松绑,带他们过来见你们二位救命恩人了!”

    玉常青顿时笑了两声,貌似扯动了双腿的伤,不由一阵闷哼!

    祁善靠他最近,忙问道:“玉将军没事吧?”

    玉常青轻轻摆手,以示无碍,脸上的那股子喜悦,即便是大伤在身,也是难以磨灭。

    他又笑了笑道:“一时高兴,不幸拉动了一下伤口,并无大碍,而今能见得各位转危为安,我们是皆大欢喜,虽然你们六人的性命是用成千上万的性命换回来的,但能见你们安然无恙,也算大快人心了!”

    祁善有些疑惑地道:“也不知这祁善的解药到底能管得几时?七日之后,六位英雄又会不会再次毒发!”

    苍寞狼接口说道:“这个应该不会,我知道屠晋的解药有黑白两种,黑色的便是根除解药,白色的便是短期解药,祁兄给我们喂服的正是黑色的解药,所以这七日催心散之奇毒,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体内,以后再也不用受那毒药的折磨和屠晋的控制了!”

    大伙顿时欢笑一堂!

    皮不通欢喜地道:“此次我几人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多亏了各位的舍命相救,各位请受我们几人一拜!”

    说着,已会同其余几人一起“噗通”跪倒床边,面泛真挚,深深一揖!

    祁善和左使正邪慌忙扶起大伙,玉常青道:“各位休要行此大礼,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何须诸多繁文缛节?”

    他愣了一下又道:“你们十二带刀侍卫不是十二人吗?一向是报团取暖,从不分离,今日怎么只有你们五人在此?”

    皮不通叹声回道:“说来惭愧,其余七人已尽皆成了屠晋的刀下亡魂,我五人竭尽全力方才虎口余生,但也是不幸受到了他的控制,所以才会被弄得如此这般狼狈不堪!”

    玉常青有些疑惑地道:“看来我们还真是低估了这屠晋的能力,连齐王身边的十二带刀侍卫都不是他的对手,此人真是深藏不露,不可小觑呀!”

    祁善突然启齿说道:“各位,而今见你们个个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实在是欣慰已极,恐怕要等玉将军和颇将军好起来了之后方才能一起为大家接风掸尘了!”

    皮不通惭愧地道:“我等已经竭尽打扰了,你们的救命之恩已尽道义,又如此悬榻留宾,实令我等无地自容,将军为了我等身受重伤,我等日后定当为将军誓死效命,鞠躬尽瘁!”

    其余几人包括苍寞狼一起,不由也随声跟着喊道:“为将军誓死效命,鞠躬尽瘁!”

    玉常青高兴万分地道:“日后若得各位相助,我玉常青定是如虎添翼呀,好好好……很好!”

    随即又对着祁善铺排道:“祁谷主,那就有劳你安顿一下几位豪杰,玉某有伤在身,今日就不便作陪了!”

    祁善笑了笑道:“郎中说过,玉将军需要多加休息,这事你就甭超心了,你安心养伤便是,那我带各位先去吃点东西,我一会叫属下给玉将军您把炖好的参汤给抬过来!”

    说着,已领着大伙出了门去!

    祁善将几位安顿到饭厅之上,吩咐下人上了一满桌子的好菜好饭,便让大伙饱餐了一顿!

第两百九十章

    随即又对着祁善铺排道:“祁谷主,那就有劳你安顿一下几位豪杰,玉某有伤在身,今日就不便作陪了!”

    祁善笑了笑道:“刘郎中说过,玉将军需要多加休息,这事你就甭超心了,你安心养伤便是,那我带各位先去吃点东西,我立马叫属下给玉将军您把炖好的参汤给送过来!”

    大伙也都纷纷向着玉常青辞别,都露出了依依不舍之情!

    祁善领着大伙出了门去,作为东道主人他,热情周到,无微不至地将几位安顿到饭厅之上,吩咐下人上了一满桌子的好菜好饭,便让大伙饱餐了一顿!

    吃饭途中,皮不通突然问道:“祁谷主,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祁善哈哈笑道:“我们既成一家,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何问题?你尽管问便是了?”

    皮不通微微一笑地道:“在贵谷的大堂之上,何以停放着一口棺木?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寓意不成?”

    祁善一愣,“呃呃”两声,差点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后勉强地笑了笑道:“那口棺木……那口棺木是专门为一个人准备的,他是我的敌人,只是他……他目前还没有出现在谷中而已!”

    大伙怎会看不出他的敷衍搪塞之意,碍于寄人篱下,便都无人再加追问,只是一阵哄堂大笑而已!

    几人都露出了喜色,那种如鱼得水的欢快,实是花明柳暗,枯木逢春。

    苍寞狼突然黯然销魂地道:“祁谷主,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祁善笑道:“寞狼兄不必避讳,只顾尽言!”

    苍寞狼叹声说道:“我乃大西北狼山一带的头目,狼山众峰之间,足有上万之众,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绿林好汉,而今已扫数成了屠晋的阶下囚,皆被他的七日催心散给控制住了,我想请祁兄帮我一个忙,不知祁兄愿否帮忙解救我那上万同甘共苦的兄弟?”

    祁善略加寻思,缓缓说道:“狼山众峰并联,高山仰之,我倒是略有耳闻,可不曾想到过会有上万好汉鸠合,而今关乎人口众多,寞狼兄似乎也太看得起我祁善了,这件事情,恐怕难以如您所愿!”

    苍寞狼双手合十,诚恳地道:“此事关乎重大,恳请祁兄不吝珠玉,务必解救狼山众汉的性命!”

    祁善回道:“寞狼兄需要我祁善如何去做尽管开口,只要是我祁善力所能及之事,祁善定下犬马之劳,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苍寞狼满面感激之色,恭然说道:“祁兄果然豪气干云,令苍某实在相形失色,眼下不知祁兄可否还有那七日催心散的黑色解药?”

    祁善一愣,迅速朝袖囊之中摸了一摸,高兴地道:“还有两粒,这沧海一粟,可解救不了寞狼兄的上万之众啊!”

    苍寞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毅然决然地道:“真是天不亡我,别说两粒,只需一粒便已足够了!”

    众人不解,一起惊讶地向苍寞狼望了过去!

    苍寞狼笑了笑道:“不知各位谁识得那药王药翀的居住所在?”

    众人面面相觑,貌似无人知晓。

    左使正邪茅塞顿开地道:“我知道寞狼英雄的用意了,莫不是想拿着这黑色解药的样本去找药翀研制出更多的解药吧?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这样不但可以解救寞狼英雄的上万兄弟,且还可以杀杀屠晋的锐气,要让他知道,世上并非只有他屠晋一人可以研制出这七日催心散的解药,只要破了他的七日催心散,我想那便是解除了整个江湖的一个大大的郁结!”

    祁善也是非常赞同这一做法,凭药翀的制药能力,一定可以依样画葫芦,研制出更多的解药来的。

    他略一寻思,启齿说道:“这也是不二法门了,可眼下面临着两大难题,这其一,药翀老前辈一向行踪诡秘,要想寻得他的踪迹,恐比登天还难;其二,即便找到了药老前辈,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屠晋的七日催心散只有七日的期限,七日之内,若拿不得解药,那上万之众,岂不照样性命不保吗?我看此计断不可行!”

    陌笑聪笑了笑道:“依目前的形势来看,屠晋善用七日催心散来控制他人,我看制造解药已是必然之势,大伙想想,看看就近的地方有没有其他的制药高手?”

    众人都觉得他言之有理,一阵商议,貌似谁也没有探讨出一个有效的结论来!

    祁善突然说道:“各位好汉,我看还是非得寻到那药王药翀不可!”

    大伙仍是诧异不解,一起惊望着他,聆听着他的高见!

    他微顿又道:“眼下一战,屠晋可谓是损兵折将上万人马,正置用人之际,我想他绝不会置狼山一带上万人众的生死于不顾的,何况这狼山的上万好汉还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苍寞狼喜出望外地道:“祁兄分析的是,我想这屠晋再怎么残忍,也不至于会拿这上万人的生命来开玩笑吧,何况他还正置用人之际,眼下上万之众,不正是一群得力的人力资源吗?”

    耿不敌道:“那眼下到哪里去寻得这药老前辈的踪迹呢?”

    祁善胸有成竹地道:“这可就得劳烦各位了,眼下我们可以将这两粒药丸平均分成六份,你们六人各执一份,各行一方前去打听,谁先见得药王,便先将样本交与他老人家进行研制,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想终归是会打听到他老人家的行踪的,我们以一月为限,不管有没有寻得他老人家的踪迹,你们都得返回这入仙谷来会合,不知各位愿否?”

    大伙都受过屠晋这七日催心散的毒害,岂有不愿之理?各自分来药丸,两粒药丸分细以后,已变得细微难察,便都做了精细的包裹,各自安放于怀囊之中,各执一些盘缠,便分散到了四面八方,前去打探药王药翀的踪迹去了!

    一月期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们到底能不能成功找到药翀的踪迹呢?

    ……

第两百九十一

    别看空濛山上已在一日之间被夷为平地,死伤过万,其真正繁荣的景象,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

    在屠晋的那片府邸方被摧毁之后,已然变成废墟一片,可在后山之中,却是一片苍翠欲滴的森林,林中千树万树,竞相参天。

    穿过森林,却是一方幽静的山谷,山谷之中空濛远荡,鸟语花香,每到日落西山,便会尽显霞光万道。

    真乃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的确如此,山谷这头,几乎是万径无人,可走进山谷之中,便可轻闻在山谷的尽头那边,会不断传来一阵阵练兵的呐喊!

    这山谷,乃是通往空濛山后山的必经之路,山谷两边,山石雄伟,气势磅礴,万壑千岩,百态千姿!

    山谷那头,隐隐约约可见得两条人影,正是郑云和郑今兄弟二人,他们各自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正往谷口这边徐徐而来。

    山谷里回音空荡,即便二人对话声音很小,可仍是听得真切,只听得郑今说道:“大哥,表哥派我俩此行狼山,可否是为了给那上万阶下囚送去解药呢?”

    郑云回道:“说的没错,昨日一战,我们损失惨重,不但失了一道屏障,还损失了上万人马?而今正置用人之际,表哥岂能眼睁睁看着那上万之众就此毒发身亡?”

    郑今说道:“也不知他们的头目苍寞狼眼下是什么状况?”

    郑云笑了一笑,说道:“自当是毒发身亡了,表哥的七日催心散你是没有真正见识过,若无有效控制,顶多也就七八日便可毒发而死,想来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郑今得意了,呵呵笑道:“表哥真是聪明睿智,这一招实在管用,只要有效投出那七日催心散,便可在家坐享其成,真是妙哉,妙哉!”

    郑云说道:“别再瞎掰了,我们此行责任重大,万不可疏忽大意,尤其是你,办事鲁莽灭裂,最让大哥放心不下了!”

    郑今不以为是地道:“不就是送个解药吗?至于那般严谨吗?”

    郑云叹声说道:“这你可就不懂了,而今苍寞狼断定是已经命丧黄泉了,狼山上下,断是一盘散沙,为了更好的管理他们,我们此去不单是送药那么简单,还得将他门一个不落地安全接回来进行统一管理,你说,这责任重不重大呢?”

    听哥哥这么一说,郑今忽然感觉还真有些压力了,就凭他们兄弟二人,怎么可能叫那上万之众乖乖地束手就擒呢?

    他不由脱口说道:“照你这么说,感觉这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呢!那些人都是些放荡不羁的山野莽夫,若想驯服他们,谈何容易?”

    郑云哈哈笑道:“哥哥自有妙计,可别忘了,他们体内的七日催心散永远是磨灭不掉的,只要他们还想活命,他们就得乖乖的跟着咱们走,你说是不是啊?”

    郑今朗声笑道:“大哥毕竟是大哥,吃过的盐貌似比兄弟喝过的水都还要多!”

    二人一气畅谈,兴致勃勃地穿过那片废墟,径直望山下疾行而去!

    清晨的雨露,貌似秋霜寒意,透湿了大地上的花草树木,在那边一条小径之中,闲游着二人,他们一身江湖装扮,一人正是满面惆怅穿封狂,一人便是华山的范剑!

    二人当是散步一般,走在那条小径之中,听着早上的候鸟鸣啼,脚踏足下的秋寒明霜,不难看出,这是秋天来临的象征!

    范剑说道:“李兄弟,那玉常青和祁善整日聚于入仙谷中,真不知他们在酝酿着什么不轨之事,我还真想再潜回去一探虚实!”

    穿封狂面不改色地道:“你我迟早一别,能与范兄相识于那灯火阑珊之处,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过,万事小心,我李陌然就不再与范兄同行了!”

    二人正欲辞别,穿封狂又道:“对了,范兄,你此去入仙谷中,定要帮我留意一下齐五狼的动向,这几只狡猾的狐狸,他们一心只想着凛霜剑,若发现凛霜剑已被何一天带出了入仙谷,他们现在恐怕早已不在谷中了!”

    范剑回道:“李兄弟放心,你的事就是我范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留意凛霜剑和墨涵姑娘的,一有消息,我就立即设法通知你!”

    二人一阵寒暄,已在路口分道扬镳!

    穿封狂一直心系陈墨涵的安危和凛霜剑的下落。

    当时虽知齐五狼已混进了入仙谷中,可墨涵姑娘却并未在谷中,她到底在哪里?眼下她是生是死?全然不知,这怎叫他不心急如焚?

    经过几天的自我调息,他的武功和气息已经全部恢复如初!

    穿封狂漫无目的地走在山路上,一脸懵然,不知去向。

    那边拐弯之处,突见一人飞奔而来,竟就要和他擦袂而过。

    二人交错瞬间,只一停顿,便互望一眼,各自行去!

    穿封狂方踏出两步,突闻那人沉声喝道:“英雄请留步!”

    穿封狂一愣,又见那人回头说道:“英雄透着一股子豪气,值人深信,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穿封狂没有转过身去,只站在原地不以为是地道:“在下李陌然乃是一个无名之辈,就如那井底之蛙,从未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哪会认得什么人呀?恐怕得让这位大哥失望了!”

    那人笑道:“敢情是李英雄?李英雄真是虚怀若谷,也不打紧,我说出他的名号,李英雄若是识得,便告知一二,若是识不得,也当是我苍寞狼多认识了一个朋友!”

    穿封狂这才转身过去,诧异地道:“你是狼山的苍寞狼?真是我李陌然三生有幸,竟在这里识得英雄!”

    那人喜道:“李英雄竟听过我苍寞狼的名号?实在是荣幸之至!”

    穿封狂笑道:“早闻狼山苍寞狼义薄云天,行侠仗义,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苍寞狼哈哈笑道:“连我这默默无闻的人你都略有耳闻,那我要打听之人,英雄定会是如雷贯耳了!”

第两百九十二章

    穿封狂笑了笑道:“英雄请说!”

    苍寞狼向外拱了拱手,以表示对所要提到的人的一种尊重,启齿说道:“此人乃天下闻名的药王药翀!”

    穿封狂不觉一惊,双眼之间,已是模糊一片,若不是在人前,恐怕他的两滴眼泪早已掉了下来!

    苍寞狼提到了穿封狂心内的一道伤疤,药翀师傅的下落他的确是全然不知。

    他强忍着心内的酸楚,强颜欢笑道:“虽然这位前辈的大名早已耳熟能详,可眼下在下还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在什么地方?”

    苍寞狼也没有感到失望,毕竟也只是看着眼下这位李姓英雄充满了正义感,所以也只想碰碰运气巴了?

    他笑了笑道:“那就多有打扰了,李英雄,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说着,已转身而去!

    穿封狂突然说道:“华山脚下有一处峡谷,那里住着一位姑娘,你不妨去那里打听一下,或许会有一定的收获!”

    苍寞狼立即一顿,转身对着穿封狂拱手说道:“此去华山虽远,但也得谢谢李英雄的提醒,就此告辞!”

    他立即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寨,买来了一匹良马,便朝着华山方向飞奔而去!

    穿封狂的内心终于破堤,始终还是没能忍住两眼间的泪如雨下,他呆呆地行走在那条陌路之间,所有的亲人都在他的脑间刷了一遍。

    总归还是大气之士,眨眼之间,他已屏除了心里所有的不快,长纳几声闷气,便已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片峡谷之中!

    他漫不经心地向里走着,满脑子虽然还是那些陈旧不堪的画面,但喜乐参半,他倒还能自娱自乐!

    看这峡谷的落寂,该是少有人迹的地方,穿封狂走到里面,感觉头顶黑压压的一片迷雾,真不知前头是什么景象?

    越往前行,他越感觉峡谷内阴森恐怖,好在旁边有一条小溪,那“哗哗”的流水之声,真是此时无胜有声!

    他延着小溪一直往下行走,那边的树杈上,突然看见一块衣布,穿封狂倒没怎么在意,碰巧要从那棵大树底下穿行,便不经意地朝那衣布多望了一眼!

    多这一眼,可让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不由暗忖道:“墨涵姑娘不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吗?”

    他当即意味到了事情的不妙,忙跃身扯下那块衣布仔细一看,恰巧与陈墨涵穿的衣服的颜色一模一样!

    陈墨涵,这个只与他有几面之缘的姑娘,已经开口向他表明过了自己的情愫,虽然他是拒绝了她,但心里的那份责任,却早已在他内心深处根深蒂固!

    看到这块衣布,穿封狂顿如五雷轰顶,瞬间像是天塌地陷了一般。

    惶恐不安之余,他不由脱口喊道:“墨涵姑娘……墨涵姑娘……!”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不过就凭这块衣物,他已断定陈墨涵出了事,这种打击,怎叫他安分得住?

    悲愤之下,他不由一声仰天长啸,这种歇斯底里的场面,可不是第一次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脑间千万个矛头,已经向准了齐五狼!

    他这一声长啸,真尤地动山摇,整个山间,激起枯黄一片,正置夏末秋临的季节,满山的金黄,已被他这一声吼,卸落一半!

    那些小小的虫鸟行兽,估计有很多都已冤死巢中,就连从天而过的几只白鹭,都弹弹翅膀,发起一片哀鸣,被活活地震落了下来!

    他向四周一阵苦寻,可仍是没有发现陈墨涵的任何蛛丝马迹,他脚下一动,飞也似的朝谷外飞奔而去,也不知他到底想要作甚?

    他径直去了入仙谷的方向,看这气势,势必要将那入仙谷掀他个底朝天!

    大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要到得入仙谷了,这里是一片小小的树林,穿封狂的身子有如一道闪电一般,倏地弹射进了林子之中。

    “小伙子,如此心浮气躁,这是要干嘛去呀?”

    一个苍劲的声音从树林的一边传了过来!

    穿封狂顿时一愣,充满杀气的脸上,不觉地警觉起来,他知道发声之人并不在林中,这是千里传音的功夫,非内力深厚之辈,是绝不可能做到的!

    他站在原地,突地闭上双眼,静心地聆听一阵,突然发现四周树欲静而风不止,“潺潺”的落叶之声,不断地从他的耳际划过,他知道,发声之人已离他不远了!

    他当下暗运真力,一把“常胜剑”已拿捏在手,剑拔弩张,已做好了充分的防御之势!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朗朗的笑声,一条清影已卷起一片金黄的树叶从天而降,清影带来一阵沙砾,给整个场面弄得昏暗一片,待穿封狂睁开双目,他已落在了穿封狂的眼前!

    穿封狂目中堆满了杀气,狠狠地望向那清影,才发现清影是一个耄耋老头,不由冷冷地道:“老前辈,请让路!”

    老头不以为是地道:“小伙子,看你目光凶险,看起来极不友善啦,怎么,莫非想对我这荏弱老头动手不成?”

    穿封狂丝毫没有减轻浑身的杀气,仍是口气冰凉地道:“老前辈,请让路!”

    老头“哟呵”一声,漫不经心地道:“这四处通衢,我一个瘦弱老头,怎就挡住你的路了?所谓大路朝天,个右半边,我并没有发觉自己挡住了你的去路啊!”

第两百九十三章

    穿封狂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轻松移向一边,拂袖而去,显然是不削与这位老头在此瞎扯!

    老头发出一声冷笑,忽地闪身,又向着穿封狂的眼前一晃而至,他双手叉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旋即又横档在了穿封狂的面前,嘿嘿笑道:“没想到我们竟然同一个方向,一起吧!”

    穿封狂没好生气地道:“老前辈,同一个方向,不一定是同一个终点,请你不要挡在我的前面,我们各走各的,您先请!”

    说着,礼貌地向前探了探手。

    老头哈哈笑道:“那好,老头我今天就临时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我已决定,今日就跟随你的脚步,你去哪儿,老头我就去哪儿?”

    穿封狂不由一愣,冷声说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去送死,莫非你也跟着去吗?”

    老头嘿嘿笑道:“谁会傻到明知是龙潭虎穴,却还偏偏向虎山上行的道理?”

    穿封狂有些不悦地道:“老前辈,请自重,请您不要再跟着我了,晚生真的有要事在身,真没工夫跟你在这里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说着,又绕步迈过了老头的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老头突地喝道:“小伙子,你真的不要命了么?你要去的这个地方,眼下当真是龙潭虎穴,你果真就不怕死么?”

    穿封狂顿了一顿,冷哼道:“莫非你知道我要去哪里?不过,为了墨涵姑娘,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闯他一闯!”

    老头嘿嘿笑道:“老夫不但知道你要去哪里?且还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五个人,根本就不在那入仙谷中,而且你所说的那位墨涵姑娘,也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所以你此行,不禁是徒劳无返,且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穿封狂愣了一愣,很诧异眼下这位老头,貌似什么都知道一般,不由转身回来,对着老头说道:“请问前辈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在下的行踪如此的了若指掌?”

    老头淡然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前有大股齐军正向入仙谷进发,你若是去了,恰巧碰在枪口上,到时候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穿封狂不解地道:“大股齐军?而今楚汉两军争霸天下,就已把整个江湖弄得天翻地覆了,不知这些齐军,他们又来凑什么热闹?”

    老头随口回道:“这些人个个心怀鬼胎,投机倒把,悄然潜入中原,其目的昭然若揭,显然是想分割天下来了。”

    穿封狂咬了咬牙,狠狠地道:“照你这么说,我更得去了,我绝不会再让这伙人在中原武林浑水摸鱼,再搞出什么乱子来!”

    老头呵呵笑道:“连墨涵姑娘一人的安危你都没有顾及到,还谈什么江湖大业?”

    穿封狂不由一愣,觉得老头教训的极是,而今墨涵姑娘生死未卜,自己又怎能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呢?

    他突然对眼下这位老头生起了一些崇敬之色,不由拱了拱手道:“晚生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望前辈指条明路!”

    老头问道:“什么仇恨?能让你如此不顾死活?”

    穿封狂厉声说道:“齐五狼带走了墨涵姑娘,今日我在那峡谷之中发现了墨涵姑娘的一些衣物碎片,这几个畜生,竟然害死了墨涵姑娘,你说当不当揪出来碎尸万段?”

    老头哈哈笑道:“除了看到一些衣物碎片?还看到墨涵姑娘的其他什么信物没有?”

    穿封狂回道:“没有,不过那些衣物挂在一棵树杈上,树杈上面便是万丈悬崖,你说,墨涵姑娘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还能有什么侥幸吗?”

    老头不以为是地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地方,那里是这靠西北方向唯一的两座对峙的险峰,被唤着‘两片嘴’,两山对望,高耸入云,人从上方落下,必定粉身碎骨,唉,可怜了这位墨涵姑娘啊!”

    穿封狂黯然神伤地道:“前辈说的对,那两山交近的地方,正如两片厚厚的嘴唇,看情形,墨涵姑娘是从进峡谷的右手面摔下来的!”

    老头略一寻思地道:“那里唤着‘一孤山’,是最险峻的一座山峰!”

    穿封狂一惊,略有所闻地道:“一孤山?那里以前是不是住着一位老前辈,名叫澄一孤?”

    老头叹声说道:“他就是我的师傅!”

    这个事情真是越理越长,穿封狂正感觉纳闷间,又闻老头叹声说道:“如果他还在世,现今已该有一百二十岁一了,当年两片嘴的一次决战,不知小伙子你有没有听说过?”

    穿封狂满脸懵然,对老头所提之事貌似全然不知一般,老头又畅所欲言,将那份沉重的往事向穿封狂说了一遍!

    敢情这“两片嘴”,是因为这样而得名,这两片山,东为“一孤山”,西为“一凤山”,这东西两山相望,有如两片嘴唇一样紧紧相咬一处,故这里便被唤着“两片嘴”!

    在数十年前,这东面的一孤山上,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武林高手,正是澄一孤,他自己铸屋定居,虽然简陋,但对于这位厌倦了江湖纷争的大侠来说,那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归属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澄一孤正闭目养神于简榻之上,突然外面的茅屋传来一片火亮,并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炸响声,显然是着了火!

    澄一孤丝毫没有犹豫,当即一个挺身,从卧榻之上一翻而起。

    此刻。

    外面的参天大火,已火势迅猛地蔓延进来,瞬间连门也被火势吞并。

    澄一孤顿时大惊失色,见门已被大火燃尽,当即一跃而起,从茅屋顶上一冲而起!

第两百九十四章

    那正置酷热的夏日,枯木逢火,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眨眼之间,茅屋已被燃得明火通天,轰轰烈烈,将对面的一凤山都映了个通明!

    伴随着大火“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对面的一凤山的断崖前,忽地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那声音穿云裂石,响彻云霄,竟连满山的火舌都为之飘摇不定!

    澄一孤愕然惊望,见对面一凤山的山头上,站着一位青衫女子,正仰天大笑不止。

    那女子在火势的映照下,面貌通红,整身青衫,被火势映得如那火红的枫叶一片,站在那崖边摇摇欲坠!

    她的笑声之中,怨气冲天,每一个发声点,都带着怒发冲冠,震声如雷。

    此笑声朔风凌厉,内力十足,将整个峡谷之巅,弄得鸡飞狗跳,面目全非。

    澄一孤见眼下一片狼藉,实是碎瓦颓垣,荡为寒烟,那胸间怒火,着实有加无瘳!

    只见他气得满面通红,倏地发出一声狂吼,厉声喝道:“何方妖妇?竟敢在此兴风作浪,我且问你,是不是你放火烧了我的茅屋?”

    那女子顿时停止了笑声,厉声说道:“这‘两片嘴’的地界,本属于我凤娘的洞天福地,是你来扰乱了老娘的清静,你竟还敢在此强词夺理,说是老娘烧了你的茅屋,老娘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澄一孤不由哈哈笑道:“朗朗乾坤,昭昭日月,诺达的天地之间,我还真没遇到过占山为王的强匪,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一个女代王,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凤娘顿时柳眉一横,厉声骂道:“你竟敢骂老娘是强匪?真是气煞了老娘,且吃凤娘一掌!”

    相隔数丈宽的两片嘴,凤娘顿时一跃身形,有如一股旋风一卷而至,就连澄一孤这样的绝世高手,也差点没有看清楚她的来势,那种势头之猛,可是澄一孤生平第一次见得。

    澄一孤差点没有反应过来,那有如一缕清烟的凤娘,双掌已如排山倒海一般击向了他的面部!

    澄一孤神色一凝,当即抽身向上一纵,手中快剑已然向下划出,疯娘的掌力和澄一孤的剑气顿时碰于一处,地上顿时在一阵雷鸣声响中被击起一片沙砾。

    凤娘一掌落空,在一阵黄沙中,趁势腾空而起,朝着澄一孤的方位一跃而至,双掌连环间,杀气腾腾,带着一些青青的气流,向着澄一孤合身袭来!

    澄一孤右手握剑,左掌已然连施绝学,剑掌之间,已是排山倒海一般,剑如流星,绝快无伦,掌若奔雷,气贯长虹,顿时和凤娘斗得难解难分!

    二人当空悬挂,各自借着一身本领,在空中有如两条出水的蛟龙,相互缠绵,相互撕咬,谁也不落窠臼,各施绝学,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难以用肉眼去辩清他们真伪的幻影!

    凤娘的一双肉掌,双掌出击之间,左右上下穿梭难测,每出一路,皆带着无比的劲风,那森森掌劲,若是击中对方要害,必会当场一命呜呼,即便就是打在身上无关紧要的某个部位,恐已是不伤即残,威力实在是无可比拟!

    澄一孤边打边说道:“没想到凤娘的‘幻青掌’竟是如此的厉害,今日真算是让我澄一孤大开了眼界!”

    凤娘冷哼道:“你叫澄一孤?何以知道老娘的身份?不过你的名讳我倒是从未耳闻过,你且受死吧!”

    说着,双掌忽地一虚一实,右手青袖之中,突地弹出一物,像极了一柄袖剑,直袭澄一孤面门而已。

    澄一孤不由一惊,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绝没想到凤娘袖中藏有这般兵器,那袖剑虽然如同一把短匕,但其“瑟瑟”的锋芒,威力决不亚于一柄三尺长剑。

    她的剑势如同一股灵气,游走之余,变幻无穷,明明是击向澄一孤的面部而来,却瞬间下撩至他的腹部,只听得“擦”的一声,澄一孤的腹部已被竖着划开了一道口子。

    澄一孤大惊失色,一剑横削,左掌一式虚晃,阻绝了疯娘的再次攻击,他当即倒退出去两丈开外,瞪着凤娘说道:“如今你烧了我的茅屋,还想将我赶尽杀绝,你这也未免太蛇蝎心肠了吧?”

    凤娘双眉一挑,瞪着澄一孤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澄一孤这个名号在江湖中可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凤娘不削与无名小辈争强斗狠,你若不道个来龙去脉,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澄一孤轻轻捧着自己受伤的腹部,随即回道:“实不相瞒,我是一位将军,因为人刚直,不懂得阿谀逢迎,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在哪里都遭人排挤,所以我才决定退出戎马生涯,躲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来,没想到……!”

    凤娘哈哈一笑,接口说道:“敢情你是一个将军,那今日老娘我是不是算是沾光了?”

    澄一孤呵呵笑道:“此话怎讲?”

    凤娘笑了笑道:“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了,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识得将军您,实在是让老娘大快人心了!”

    澄一孤冷笑道:“我此生已经淡薄名利,从此不再问那龙争虎斗之事,我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逃兵,有什么好崇拜的?”

    凤娘笑了笑道:“不管你什么出生,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烧了你的窝,不妨和我一起到对面的一凤山去居住吧,我那边房子敞亮得很,再有个十个八个的澄一孤,照样能够容纳得下!”

    澄一孤微微一笑地道:“这个就不用了,你的好意我且心领了,一孤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来烧我的房子就是了!”

    他满脸的委屈,自然看得出他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此刻。

    那边的房舍几乎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尘灰和一些明朗的碳火,澄一孤站在那里,只对着余烬不停地长叹不止。

    凤娘紧挨过去,一起凝望着那堆炭烬,对着澄一孤低声说道:“烧了就烧了呗,明日我与你一起重建起来,”

第两百九十五章

    澄一孤疑惑地道:“以我之名取为此山之名,似乎不大停当吧?”

    凤娘笑了笑道:“有何不停当的?我生平最崇拜的就是戎马一生的将军,没想到今日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将军相识,实在是让老娘大快人心了,再说这里老娘我说了算,对面的一凤山也是因我名字而得名,而今这一孤一凤,两山呼应,恰是相得益彰,有何而不妥呢?”

    澄一孤冷笑道:“我此生已经淡薄名利,从此不再问那龙争虎斗之事,我就是一个罪不可赦的逃兵,有什么好崇拜的?如若以我之名,演化山名,岂不辱没了这名山大川的威仪?”

    凤娘笑了笑道:“不管你什么身份?今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烧了你的窝,我也难辞其咎,不妨和我到对面的一凤山去一起居住吧,我那边房子敞亮得很,再来个十个八个的澄一孤,照样能够容纳得下!”

    澄一孤微微一笑地道:“这个就不用了,你的好意我且心领了,一孤只希望以后你别再来烧我的房子就皆大欢喜了!”

    他满脸的委屈,自然看得出他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此刻。

    那边的房舍几乎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尘灰和一些明朗的碳火,澄一孤站在那里,只对着余烬不停地长叹不止。

    凤娘紧挨过去,一起凝望着那堆炭烬,对着澄一孤低声说道:“烧了就烧了呗,明日我与你一起再重建一幢更好的便是了。”

    她微顿又道:“你身上有伤,这三更半夜的,离天亮又还早,我想我们还是先回一凤山歇息一下吧,这样我也好跟你包扎一下伤口。”

    澄一孤冷笑两声,不以为是地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作为军人,当踏上征尘的那一刻,就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每次即便侥幸存活下来,都是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我身上数下来,不会少于上百处伤口,记得有一次,敌人的长枪直插进了我的胸膛,只差毫厘,就刺破了我的心脏,可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方才将我救醒过来,那一次,我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战场上的凶险,真是难以预测,这一秒还在拼死厮杀,下一秒或许就会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了,这些都且不说,作为一名军人,就该抛头颅洒热血,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那些狗官之手,所以即便是当了逃兵,那也是被他们所逼!”

    凤娘惊讶地道:“原来你们军营里的日子这么苦啊,看来,以后我可不再崇拜什么军人了,还是无官一身轻啦,看老娘我,一天活得多自在呀!”

    澄一孤微微笑道:“你在这一凤山上呆多久了?”

    凤娘笑道:“自今已经五年有多了,在这几年当中,你是第一个上两片嘴来的人。我也是寸步未离过这两片嘴,眼下有你作伴,老娘再也不会感觉到孤独了!”

    澄一孤叹声说道:“只叹世态炎凉,不然一腔男儿热血,谁会甘愿就这样被埋没于这深山老林中呢?”

    凤娘笑了一笑,长声叹道:“且不说这些了,只要摆脱了就好,我们从今以后只管研究武学,相依相成,别再去过问那些什么江湖琐事了。”

    澄一孤叹道:“如此甚好,澄某也是酷爱武学之人,若能得一知己相互交流切磋,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夜半微凉,那边的一堆焚化的碳火,在微风的吹拂下,仍是显得朗朗有光,二人聚于火边,貌似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们拾来一些干草,铺在干枯的地上,便坐在火边开始促膝长谈起来!

    凤娘仰望高空,突然陶醉地道:“哇,你快看,那边好多星星,你陪我数星星好吗?”

    澄一孤笑道:“数星星?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你快看,那边有流星滑落!”

    凤娘赶紧侧头,往澄一孤所指的方位望了一望,不由惊呼道:“赶紧许愿!”

    说着,已轻轻闭上眼睛,开始许起愿来。

    别看她活像是一个男人婆,当她闭上眼睛,尽显温柔的那一刻,还是挺楚楚动人的,澄一孤略一斜头,看着她娇媚春风的模样,不由为之一惊。

    他正呆若木鸡,突闻凤娘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许愿了吗?”

    澄一孤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哦哦”两声,慌忙回道:“有有,哦,没有没有!”

    凤娘奇怪地伸手在他额头探了一探道:“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语无伦次啊?脸还这么红?”

    说着便欲伸手去抚摸澄一孤的脸颊!

    澄一孤突然一副极其尴尬的样子,紧张地挥手阻道:“凤娘,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凤娘呵呵笑道:“谁想跟你亲近呢?看你这囧样,我这不是怕你发烧了吗?”

    澄一孤越发觉得面红耳赤,诺诺地道:“我……我……!”

    凤娘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捂住嘴道:“你看你,怎么突然像个大家闺秀一般扭扭捏捏的呀?一点将军的气概都没有了,在我心中,将军能上阵杀敌,应该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羞羞答答之人!”

第两百九十六章

    澄一孤羞赧地笑了笑道:“让凤娘见笑了,我澄一孤虽然身经百战,久经沙场,可仍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上阵杀敌那是我的强项,可其余之事,就得贻笑大方了!”

    凤娘叹道:“你我皆近不惑之年,这也难为你了,戎马一生,却也只落得个背井离乡的下场,唉,真是繁华落尽,物是人非呀!”

    ……

    二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知不觉,略见东方大白,一轮火红的太阳,已渐渐从东边的山顶上伸出了它暖暖的触角!

    周遭鸟语花香,迎来了清晨偃意的气息。

    凤娘已不知何时?早已不自觉地靠在了澄一孤的肩头静静地睡了过去,澄一孤一直睁着眼睛,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生怕自己稍微挪动一下,便会惊醒沉睡中的凤娘。

    他感觉连大气都不敢吸上一口,整个身子,就只有眼珠子在转动,他显得仍是那般的面红耳赤,羞赧无比,随着清风微漾,凤娘不时的吐气如兰,让他感觉沁人心脾,心内,也不知不觉地生起了一些躁动,对,一些前所未有的躁动!

    他从未尝试过小鹿乱撞的感觉,而今渐渐心跳加快,浑身的不自在,顿让他手足无措。

    身体里发出的一阵阵莫名的燥热,也让他额头上汗珠滚落。

    他正呆若木鸡,突闻靠在肩上的凤娘莺声说道:“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很热吗?汗滴都滴在我脸上来了!”

    澄一孤这才如梦初醒,“哦哦哦”半天说不上话来,最后勉强地说道:“没,没事,可能是眼下的火太烤了,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燥热!”

    凤娘娇声说道:“你在撒谎,这火早已燃尽,再也没丝毫的温度,哪会如你说的这般?我感觉你心跳加速,我靠在你的肩头,都能感觉到它的跳动!”

    澄一孤脸上如同抹了一层红墨,更加的把控不了胸间的那阵莫名的冲动,不由轻轻抬手,已不自觉地把在了凤娘的肩上!

    凤娘一直保持着她原本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澄一孤将手把在她的肩上,她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和露出不悦。

    她轻声细语地道:“你知道我为何会一人深居在这深山老林中吗?”

    澄一孤不明地道:“澄某不知,还望凤娘直言!”

    凤娘突地伸出双手搂住了澄一孤的腰部,喃喃地道:“在五年前,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他叫佗烽,因两厢情愿,我们早已私定终身,不幸的是,一场莫名的瘟疫夺走了他的生命,为了给他守身三载,我便来到了这两片嘴上,一呆就是五年之久,我也不甘就此落寂一生,一直在等待一个有缘之人,没想到那个人竟是澄大哥你!”

    说着,双手不自觉地搂得更紧了些!

    澄一孤不觉地大叫一声:“哎呀,疼疼疼!”

    凤娘一惊,慌忙松开双手,惊讶地问道:“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二人完全打开了之前的僵局,澄一孤不觉一把按在伤口上道:“你刚才太用力了,扯动了我的伤口!”

    凤娘焦急地道:“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还疼吗?”

    澄一孤总算是可以挪动一下身子了,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抖动了一下浑身僵硬的身子,仰望东方日出的地方,叹声地道:“已无什么大碍!”

    随后他又向着东方日出之处指了指道:“凤娘,你看今日又是一个大好天气,造舍架屋最为妥当。”

    凤娘那婀娜多姿的身子也缓缓站了起来,和澄一孤并肩而立,二人一起望着东方,凤娘叹道:“总归还是夕阳无限美,它虽没有光芒万丈,但终究柔情蜜意,能刚能柔!”

    澄一孤徐徐扭过头来,深望着她道:“凤娘,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孤算是明白了你的用心良苦,你放心,余生有我作伴,我澄一孤绝不负你,哪怕就剩下夕阳西下的那点时光,山野万里,不论尺长寸短,我都永生相随!”

    凤娘心间的铁石总算被融化了,起初的假装强硬,不过是在陌生人面前表露出来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她双瞳剪水,凝望着澄一孤道:“你看阳光的触角,穿过密林,星星点点的光芒,照射在我们的身上,让人感觉朦朦胧胧,捉摸不透,这种亦幻亦真的感觉,好有韵味,他触动了我的心弦,所以,我想把余生最美的旋律都弹给你听,愿澄大哥不舍不弃,不厌不烦,我们一起同舟共济,在此终老一生!”

    澄一孤胸中的朦胧感觉终于敞亮开来,起初自己的反常状态,原来都是因为对凤娘滋生了情愫而造成的。

    他一把将凤娘深搂入怀,感动万分地道:“不离不弃,不厌不烦,我们同舟共济,在此终老一生!”

    二人情到深处,相互拥抱而立,内心的澎湃激昂,早已打破了心内的那份平静!

    所谓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此刻的二人,纵有万语千言,都各自默契于腹,了然于心!

    ……

    二人建好了澄一孤的房舍,感觉温馨异然,就这样一起共处得甚是欢快,每日相互切磋武艺,谈心论道,同食共眠,鱼水之欢,这些朴实无华,不正是人生最简单的神圣、也是最神圣的简单吗?

第两百九十七章

    清早的片片白云,自信地演变成各种姿态不一的生物,悄悄然从天边滑过,当静悄悄地来到了东方大白的地方,他们又被冉冉升起的太阳染上了一层墨红,真是美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可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那一片片色彩斑斓的云彩,突被一阵阵的大风吹散了去,所留下的,就是盛夏的闷热灼心。

    云彩飘散,一轮血红的太阳,毫无避讳地伸出了他的触角,即便是清晨的曙光,今日却也变得是那般的毒辣。

    天气出奇的异常,摇摇欲坠的一轮烈日,悬挂在那边山头之上,任那狂风肆掠,貌似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灼光的发挥,强烈的紫外线穿透力很强,即便是“呼呼”风啸,他仍是纹丝不动,照样肆无忌惮地射发出他那刺眼的光芒!

    天空,一群昏鸦啼鸣,它们好像在与大自然的力量抗衡一般,任狂风猖獗,任烈日恣意,它们都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澄一孤起坐于床边,不由叹声说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凤娘朦朦胧胧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喃喃细语地道:“澄大哥,你在说什么啊?”

    澄一孤笑了笑道:“你再睡会吧,昨晚我又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一直醒不过来,所以今日起的稍微晚了一些,错过了晨练的时间。”

    他的确像是刚做过噩梦一般,还是满头大汗,凤娘轻轻挨过身去,挥袖帮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娇声说道:“澄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未解的心事啊?最近总看你做噩梦,每一次都让你那般的销魂夺魄,看上去挺吓人的!”

    澄一孤长叹数声,慢慢穿上外套,叹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一直放心不下我的一位主人,在脱离军人身份的同时,我曾投奔过一位员外,他叫李明镜,曾是一位好善乐施的江湖豪客,江湖人都称其为李员外,因为我逃离了我的部队,四处都在严查我的去处,未免给李员外一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便辞别了李家,来到了这里,这个两片嘴,还是李员外亲自给我推荐的去处,他说这里山高地远,是一个极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反正我已无路可退,四海为家,所以我就直奔这里来了!”

    凤娘道:“我是说你该有什么未完的心愿未了才是,不过你已经离开了那李员外家,你又何须担心太多呢?我看你是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

    澄一孤叹声说道:“我在李员外家的那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他的管家郑立动机不纯,我是担心他会前去告发李员外一家窝藏逃兵,给那李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带来杀身之祸!”

    凤娘笑了笑道:“澄大哥,事情都快过去一两月了,若要事发,早就该找上门来了,你就把心吞到肚子里面去吧,安心的陪伴我们娘俩便是了!”

    澄一孤又惊又喜地道:“怎么,你怀上我的孩子了?”

    凤娘抿笑道:“我这症状,像极了受孕,所以你就安心的做好当父亲的准备吧!”

    澄一孤正兴奋之余。

    突然。

    上山的路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澄一孤不由一惊,慌忙说道:“凤娘,赶紧穿好衣服,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别出来。”

    未待凤娘做出表示,澄一孤已大步跨了出去,直奔山头的小径而来。

    那边不远处,倏地飞奔过来一骑,那“塔塔”马蹄之声,正是他在茅屋内所听到的那个马蹄声,那马匹来的速度奔逸绝尘,马上脱着一位遍体鳞伤的汉子。

    澄一孤一眼便已认出来了,那马上之人,正是李明镜身边的一个亲信,名叫朱庆。

    朱庆浑身是血,一副狼狈不堪之状,远远就破口喊道:“澄将军,他们已将李员外一家灭门,你速速离去,澄将军……!”

    话音未完,后面突然射来一箭,已将发话之人射落马下,顺着那马飞奔的速度,朱庆倏地被惯出两三丈远,仰躺在地上,貌似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那马当即冲向一边去了,一声狂嘶,便已停顿了下来!

    澄一孤大惊失色,暗想今日必定难逃一场恶战,无论如何,也得抱住凤娘和她腹中胎儿的周全。

    他不由得向着上山的路望了一望,但见在上山来的方向,四周草木惊变,像已布满了人影一般,貌似有上千条莽蛇狂走在草丛之中,“兮兮唰唰”的声响顿时不绝于耳。

    顺着上山的那条小径,有数十黑衣大汉像一阵风一般向山上刮来。那席卷而来之势,绝不亚于狂风骤雨,甚至是山洪暴发之势!

    澄一孤倏地扯开剑鞘,将一柄快剑捏握于手,近见数十黑衣壮汉已扑面而来。

    他们个个手持砍刀,所使刀法,不像是中原武林的路数,倒是像极了西方刚猛直接的绝技。

    澄一孤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一把快剑撒开,舞出一朵朵的剑花,透出无比的杀气,畅快地杀进了黑衣人的群体之中!

    那些黑衣人不断地从草丛之中涌现出来,就像一个破堤的蚁窝,密密麻麻全是黑影冒出!

    澄一孤被困在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人之中,右手握住的雪亮之剑,已经沾满了鲜血,左手掌之下,黑衣人已是一片片的倒下,整个一孤山上,顿时已是血流成河!

    澄一孤边打边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澄一孤下此毒手?”

第两百九十八章

    澄一孤一边沉着应付,一边高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澄一孤赶尽杀绝?”

    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像你这样的逃兵,死不足惜,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是奉命专程前来取你澄一孤首级的。”

    说话之人,相貌上虽然纹路多了一些,但五官看起来还算周正,他的目光如炬,凶险无比,貌似这伙黑衣人的一名头目。

    澄一孤道:“为今世道,豺狼当道,我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便不做逃兵,留在军中也是被他们活活害死,我背负此等骂名,悉是被他们那群狗官所逼,即便要死,也该是他们那些狗官罪该万死!”

    黑衣头目厉声说道:“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有钱,要谁死我们都义无反顾,你算是值钱的一票了,我们是收受了重金来取你首级的,所以你就认命了吧!”

    澄一孤大喝道:“你们是‘苍虬派’的杀手?”

    这“苍虬派”,可是出了名的杀手特训基地,他们很少在江湖中出没,常居于鸟不拉屎的蜀地,他们有专门的特训基地,个个都是武艺超群的硬汉,他们不畏艰险,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会不分善恶尊卑,不择手段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个靠近澄一孤的黑衣人弯刀一圈,厉声喝道:“都死到临头了,还问那么多干嘛?”

    他边说,边一刀横削过去,立将澄一孤臂膀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连澄一孤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澄一孤大吃一惊,再也无心刨根究底,咬紧牙关,快剑之下,已然又多了几个亡魂!

    那些黑衣人不断地从草丛中冒了出来,根本杀之不尽,斩之不竭,即便澄一孤武艺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拨黑衣人又朝他蜂拥而至,个个手中的弯刀,呼风轮转,威力无穷,貌似有数十条刀影一起向他砍来一般!

    澄一孤手上的刀伤已经开始鲜血直流,体力大有削弱,若再坚持一阵,肯定再无招架之力。

    后面一条黑影闪过,倏地又给他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他身子几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周围又是一群黑衣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他们丝毫不给澄一孤以喘息之机,攻击力且还越发的猛烈!

    澄一孤已经是危在旦夕!

    突然之间。

    茅屋那边发来一声高喝:“休要伤害我的澄大哥!”

    随着几声闷响,凤娘的双掌已将围攻澄一孤的那些黑衣人一扫而尽!

    澄一孤大惊,喝道:“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

    凤娘像一阵风一般卷了过来,一把搀扶着澄一孤道:“即便我不出来,莫非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澄一孤叹声说道:“那你赶紧走,这里且有我独挡一阵,快走啊!”

    那黑衣头目突然仰天大笑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今日就是你们两人的死期!”

    一群黑衣人又围了过来,瞬间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凤娘双手望腰上一叉,一副野蛮的样子又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她厉声喝道:“今日有老娘在此,我看谁敢上来受死?”

    那黑衣头目呵呵笑道:“哟呵,没看得出来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也这般娇蛮任性,你可别忘了,连澄一孤这样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我们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你呢?”

    说毕,不由单手一挥,又厉声喝道:“都给我上!”

    四周的黑衣汉子,领命又各自挥刀围了过去!

    澄一孤突然高喝道:“慢着!”

    黑衣人都缓势待命。

    黑衣头目跨步上前,冷冷笑道:“有什么后事赶紧交代清楚吧。再晚些,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澄一孤和凤娘背靠着背,励志准备与这帮黑衣人决一死战!

    澄一孤道:“我妻子凤娘是无辜的,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你们要的不就是我澄一孤一人的人头吗?只要你们放过凤娘,我这颗项上人头你们拿去便是,我澄一孤绝不说半个不字!”

    黑衣头目哈哈笑道:“不愧为男子汉大丈夫,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凤娘倏地跳上前来,对着黑衣头目道:“你就别再做梦了,我和澄大哥生死相依,你们想要拿他,定得先过老娘这一关。”

    黑衣头目双目一瞪,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成全了你。”

    说着,单刀一挥,已然命属下人等一起围了上去。

    其实,凤娘的“风靡掌”要比澄一孤的剑法的杀伤力强得多,她的双掌开合之间,无不所向披靡。

    只在转瞬之间,已将扑上来的黑衣人杀翻一片。

    有凤娘助阵,澄一孤即便带伤,快剑之下,仍是丝毫不让须眉,加之这么多年的战斗经验,杀起敌人来,仍是显得那般的游刃有余。

    只是心间淤堵,他不忍将凤娘也牵扯进来,不由喝道:“你为何不走?”

    凤娘的双掌干净利落,边杀敌,边回道:“少啰嗦,专心应付!”

    二人配合得极其默契,没过多久,已将那帮黑衣人杀得有些胆寒起来。

    只见那黑衣头目突地做了一个手势,其余人等瞬间都跃开到了丈外,只将凤娘和澄一孤二人水泄不通地围在了当中!

    此刻。

    澄一孤轻声对着凤娘说道:“这帮人杀人不眨眼,我们切不可念战,我们定要设法逃出去。”

    凤娘急道:“你身上有伤,我担心你会被他们困住!”

    澄一孤道:“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待会儿你伺机先逃走,我会设法离开的,相信我,我经历过无数战役,像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凤娘毅然说道:“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死音方落,她突然感觉心内一阵翻腾,貌似要呕吐的感觉!

    澄一孤一惊,忙上前相搀道:“凤娘,你怎么了?”

    凤娘装出坚强的样子,说道:“我没事……!”

    话未说完!

    突闻那黑衣头目哈哈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夫妻二人今日真是大限已到!”

第两百九十九章

    澄一孤挺身挡在了凤娘的面前,对着那黑衣头目厉声说道:“有我澄一孤在,你们休想碰我夫人一根毫毛!”

    那头目仰天大笑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我们‘苍虬派’的规矩,不达目的,我们誓不罢休,除非今日你们夫妻二人将我们杀得干净利落,不然,就算只留下最后一个,也会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澄一孤哈哈笑道:“人免不了一死,能够这般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当也光荣,有种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夫妻二人定当奉陪到底!”

    那黑衣头目爽朗地道:“大将之风,让人敬畏,不过我等今日谈不了情面,只好成全了你们。”

    此刻,凤娘突然呕吐得厉害,差点连气都没有缓得过来,鼻中酸堵的味道,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喉间尖厉酸辣的滋味,更是呛得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那黑衣头目见状,不由又哈哈笑道:“看你们如此情真意切,今日也就别怪我等趁人之危,棒打鸳鸯了!”

    他的一个眼色,突见四周黑衣人顿时各执弯刀,纷纷又向澄一孤夫妻二人砍杀了过来!

    澄一孤见凤娘呕吐不止,根本无力反击,不由得心痛不已,旋即挥开手中长剑,拼命地抵御着那群黑衣人的围攻!

    他们负隅顽抗,实力自然相当了得,虽然是伤的伤,病的病,但夫妻同心,自是势不可挡,那些黑衣人已是久战不下,并且还陆续有惨重的死伤。

    那黑衣头目真是气得暴跳如雷,站在圈外跺了跺脚,眼珠子一阵斜转,貌似已急中生智,想到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倏地拔开弯弓,右手取箭架上,望着澄一孤背心处便是一箭射了过去。

    澄一孤正专心挥剑迎敌,哪会想到那黑衣头目会从身后射来冷箭?

    凤娘已在拼命地抵御着敌人的强攻猛进,陡见黑衣头目一箭射至,她可是丝毫没有犹豫,合身挡了过去,但闻“嗖”的一声脆响,那只箭羽已穿进了她的胸膛。

    凤娘只发出了两声闷哼,趁着余力,当即发掌打翻了近身的三个黑衣人,想是受伤后力气透支,不支地向一边倒了下去!

    澄一孤努力砍翻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蓦地转身回望,见凤娘正向一边倒去,他真尤晴天霹雳一般,手中长剑倏地掷向正欲再次向凤娘逞凶的一名黑衣人,当即将那汉子杀翻在地。

    他猛地挥出两掌,引开一条道来,一个飞身,直奔向倒向一边的凤娘。

    他一把扶住奄奄一息的凤娘,大声说道:“凤娘挺住,凤娘挺住啊!”

    黑衣人已经停止了进攻,那头目冷冷地道:“澄一孤,你无路可退了,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澄一孤眼睛里布满了凶残的血丝,倏地抱起凤娘瘫软的身子,狠狠地道:“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的音方落,他已抱着凤娘一跃而起,纵过大伙头顶,直向一孤山的断崖边狂奔了过去。

    那黑衣头目见澄一孤想抱着凤娘投崖自尽,不由惊慌失措,突地向着其余黑衣人喝道:“别让他们投崖,赶紧将他们阻拦下来!”

    说着,又是左手把弓,右手搭箭,照准澄一孤奔跑的方向又一箭射了过去,这一箭,恰巧射在了澄一孤的右小腿上。

    澄一孤受袭,不由倏地跪倒在了地上。

    他早已泪眼朦胧,不由暗叹“危矣”!绝望地望着怀中一息尚存的凤娘说道:“凤娘,没想到……!”

    凤娘双目湿润,却是面带笑靥,泣声说道:“什么都别再说了,只是苦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此生……!”

    她话未说完,“嗖”地一声,澄一孤背部突地又中了一箭!

    澄一孤神色一震,好在双膝死死地支撑着才没有倒将下去,眼泪如同一滴滴鲜红的热血,不断地滴落在凤娘的脸颊之上,显得是那么的炽热滚烫。

    或许就是这些有如鲜血一般的泪水,才激发出了凤娘最后的一丝潜力,此刻的凤娘已是泪眼婆娑,不知她哪里来的一股力道,倏地从澄一孤的双手之中一震而出,身子在空中几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已将那拨黑衣人射来的几十只箭羽悉数挡了下来,身子侧倒之际,右手顺势一挥,其掌力已将澄一孤庞大的身子卷下断崖去了!

    凤娘顿时被射得像一个刺猬一般,“噗”地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动弹!

    黑衣人此番扑了个空,死伤这么多的兄弟,怎甘就这样空手而归?

    那黑衣头目怒发冲冠地向着众属下说道:“把那女的,扔下山去喂野狼,至于澄一孤,不管是死是活,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不然咱们这一趟就白搭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

    黑衣人一众,唯命是从,倏地分散开去,散落在悬崖底下寻找澄一孤的踪迹去了!

    经过大概半天的收寻,根本没有发现澄一孤任何的蛛丝马迹,直气得那黑衣头目嗷嗷怪叫!

    黑衣人一众没有任何一人敢吭声,只在崖边听那黑衣头目一阵训骂!

    这事就算过去了近两月的时间……!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群山沐浴了一场新雨,显得草木一新,秋天的气息弥漫在了空旷的群山之间,玉兔东升,从山隙间撒下一些清光,照着树上挂满的朱露,一闪一闪,晶莹剔透,清清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流淌,打破了山间的清净……!

    顺着那边的小径,一条人影在月光的斜照下,被拉得长长的不可比拟!

    他顺着那边“潺潺”的流水声,缓步走到了一孤山的断崖旁边,不由泪眼婆娑!

第三百章

    他的脸上有几道新添的疤痕,看上去已是面目全非,那黯然伤神的神色和眼神中的怨恨,可以看出,他身上背负着莫大的深仇大恨!

    他思绪千万,情到深处,不由得“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望着一望无垠的悬崖峭壁,不由泣声说道:“凤娘,你死得好惨,还有我们那无辜的孩子,尚还没成人形,便已随着你去了阴朝地府,这些天煞的苍虬派杀手,我定要端掉他们的贼窝,此次若非悬崖半腰一棵古树将我相托,我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了。凤娘,你和孩子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澄大哥真的好想你们,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孤苦伶仃留下我一人真的是度日如年,而今我的容颜已被摔得面目全非,即便我来到那边找得你们娘俩,你们还能一眼认出我来吗?”

    说着,他不由发出一阵无奈而痛苦的苦笑,眼角的泪丝和鼻涕连于一处,端的让人心痛万分!

    那边不远处的茅屋,和以前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只是房舍顶上了,增添了几丝浓浓的秋意!

    澄一孤漫然走进茅屋,里面既往如前,到处连尘灰都未沾上多少,只是载得满满的,却是那些和凤娘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已是深夜十分,他熟悉地走到一个窗台边,从一张桌子上取了一根蜡烛点亮起来,那小小温馨的茅屋里面,顿时亮如白昼!

    这小小的茅屋,却是满载回忆,他信步走到那张简易的卧榻旁边,不觉困意上头,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突然,凤娘的声音亦真亦幻地在他耳边响起:“澄大哥,你要好好的,凤娘在这边很好,你不要再去找什么苍虬派报仇雪恨了,那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凭你一人之力,你是没法斗过他们的,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澄大哥……澄大哥……!”

    澄一孤突然大喊两声:“凤娘,凤娘!”

    他貌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个梦,这些话,时常在他熟睡的时候都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突又被噩梦惊醒,不觉从床上一弹而起,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整个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

    在梦里,凤娘好像跟他说了很多的话,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

    他倏地跳下床来,朝着茅屋外追了出去,并大声喊道:“凤娘……凤娘……!”

    恬静的月光,轻轻地抚摸在他的脸上,那份静谧的无奈,一寸一寸地撕扯着他的心,真是让他痛不欲生!

    他又跑到了断崖边,仰望远方,不觉泣声说道:“凤娘,而今你尸骨未寒,你却说你在那边过得很好,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澄大哥答应你,不去找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抱此血海深仇,澄大哥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数月已过,澄一孤总算是勉强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对凤娘的种种,只化作了无比的缅怀和相思之情,不愧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大英雄!

    他独自一人守在那一孤山上,从此再未离开过半步,也没有人再来打扰过他的生活,他整日潜心专研武学,最终结合着凤娘的“幻青掌”之绝妙,自创出了一门风靡天下的绝学——“乾坤决”!

    ……

    那老头一口气将这澄一孤的事迹透透彻彻地描述了一遍。

    穿封狂也听得认真仔细,有些疑惑地道:“你是澄老前辈的传人,那你不是会那‘乾坤决’的绝学吗?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老头笑道:“乾坤决可是世间罕有的奇招妙式,威力无比,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试的,闹不好,便会闹出人命来的!”

    穿封狂的道:“听前辈这般说来,晚生更是好奇,可眼下当找到墨涵姑娘为首要,等有机会,一定找前辈你切磋切磋!”

    老头呵呵笑道:“看你如此敏而好学,老夫也迟早了了你的这个心愿。不过我敢断定,你那日思夜想的墨涵姑娘并没有死,她应该也如当年的澄一孤那样,被那棵古树给救了下来。”

    穿封狂顿时大喜过望,算是改变了一些对这老头的态度,笑了笑道:“前辈,晚生也是担心墨涵姑娘的安危,起初方才失尽了态度,望前辈海涵!”

    老头哈哈笑道:“我戴立冲才不会跟你这般黄毛小二一般见识呢!”

    穿封狂一惊地道:“你是入仙谷的前谷主戴立冲戴老前辈?”

    老头呵呵笑道:“正是正是,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穿封狂喜道:“我是听入仙居的常老前辈提起过你老的大名!”

    戴立冲有些诧异地道:“我就说看着你的剑很面善,我算是想起来了,你这把剑便是那常天剑的常胜剑吧?此剑何以会在你的手中?”

    穿封狂将那日在独狼荡上遇到狼群的事向戴立冲说了一遍,听得戴立冲不由也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戴立冲听毕之后,神色也显得紧张异常,叹声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自今无人敢去的独狼荡上,竟被你给破了狼群,实在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穿封狂道:“那只是侥幸而已,前辈就别再取笑晚生了。”

    戴立冲笑了笑道:“也不知那戴老弟而今过得怎么样了?他被独狼荡的狼群阻断了出路,一直被困于入仙居中,跬步未离,外面的人又对他施救不得,而今狼群被破,他莫非也没想过要下山来看看我这孤苦伶仃的老伙计吗?”

    穿封狂严肃地道:“常老前辈貌似已经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恐怕他再也不会下山来了,那入仙居里,恐怕就是他最终的归属了吧!”

    戴立冲长叹数声,没再言语。

    穿封狂又继续道:“戴老前辈,我想再返回谷中去看个究竟,墨涵姑娘我是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我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置她于不顾。”

    戴立冲微微笑道:“你的初衷不是要去入仙谷吗?怎么?不去了?”

第三百零一章

    穿封狂叹道:“什么都瞒不过戴老前辈的眼睛,依您老之言,那齐五狼和墨涵姑娘都断然不在那入仙谷中,这入仙谷今日我就不去了,我只想能快些找到那墨涵姑娘的踪迹,希望戴老前辈能够指点迷津,晚生李默然不胜感激!”

    戴立冲哈哈笑道:“看在你对墨涵姑娘情真意切的份上,我就不妨告诉你吧,就在你看着墨涵姑娘衣物的那棵大树的顶梢,和树梢齐平的悬崖之上,有一个石洞,你的心上人墨涵姑娘就在那洞里面养伤,在崖底平地上是看不到洞口的,得跃上树梢,方能入得洞内,当年的澄一孤也是躲进了那个石洞里面,方才逃过一劫的!”

    穿封狂真是欣喜若狂,当即谢过戴立冲便直奔那一孤山的崖底奔了去。

    他来到那棵古树底下,这才仔细对这棵千年苍柏进行了一阵细看。

    这棵千年苍柏,估计有几十丈高,需要五六人合围,方能将其抱住,树的根部,四处连满了纵横交错的树根,树的上面,枝叶密茂,即便是在秋末冬初的季节,仍是密不透风。

    穿封狂向着一棵从大树中间长出来的树枝上一跃而上,那棵树枝,少说也有人的大腿那么粗壮,穿封狂站在上面,那树枝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穿封狂站在树枝上朝那崖边探望了一眼,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洞穴的入口!

    他不禁有些生疑了,暗忖道:“戴老前辈不会是在骗我吧?且不管了,先上树顶去看看再说!”

    一个翻跃,他已跃上了树的顶端,站在树梢上一晃一晃,平直向崖上一望,崖边当真有一个横竖丈宽的洞口!

    穿封狂不由大喜,一个飞身纵落于洞口之处,迫不及待地向着洞内喊道:“墨涵姑娘,墨涵姑娘……!”

    洞内不远处传过来一个娇弱的女子声音:“李大哥,李大哥是你吗?”

    穿封狂一听,果真是墨涵姑娘的声音,心内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了,倏地一个箭步,冲过漆黑的洞口,穿过一个拐弯,那边突然传过来一点亮光!

    穿封狂不由一愣,低声喊道:“墨涵姑娘,是你在那儿吗?”

    说着,已朝着发光之处走了过去!

    陈墨涵仰躺在那边靠墙角的一张木榻之上,有气无力地道:“李大哥,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略显有些颤抖,正欲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穿封狂已是一个箭步跨了过去,焦虑地安抚她道:“墨涵姑娘,你且别动!”

    他的眼里泪花打着转转,差点没有哭出声来。

    陈墨涵也是热泪盈眶,娇声说道:“李大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穿封狂突地抓起她的手,黯然神伤地道:“不会的,你看这不是见到了吗?”

    陈墨涵貌似伤得不轻,身子不能动弹,只紧紧地抓住穿封狂的手,伤心欲绝地道:“从今以后,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李大哥,你能做到吗?”

    穿封狂笑了笑道:“墨涵妹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你的伤养好,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陈墨涵满脸失望之色,苦笑两声道:“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一直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能和李大哥在一起,墨涵就心满意足了!”

    穿封狂向着她浑身一阵打量,叹声说道:“你伤到哪儿了?一晃也快十来天了,你都经历了些什么?你在这洞里一动不能动,又是谁在这里照顾你的?”

    陈墨涵双眼已哭得模糊,喃喃细语道:“我浑身哪儿都疼,一点也动弹不了,我估计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是被齐五狼活活给逼下悬崖来的,好在一位老前辈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不然,墨涵恐怕是真的见不着李大哥了,这些时日,都是他老人家在照顾着我。”

    穿封狂已禁不住将泪水撒了出来,安慰着陈墨涵道:“没事的,你一定可以站起来的,我不会就这么让你躺一辈子的!”

    陈墨涵感激涕零,同时也感动万分,更是哭的不可开交,泣声说道:“有李大哥这些话语,墨涵即便一死,已心满意足了!”

    穿封狂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煞白的脸,心痛得无法形容,坚毅地望着她道:“你放心,做哥哥的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李大哥。”

    陈墨涵已哭红了双眼,喃喃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李大哥就别再安慰我了!”

    洞口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你们这般恩爱,着实令老夫艳羡,正好墨涵姑娘身上有几处伤口老夫不便给她包扎清理,你小子出现得可正是时候,若再晚些,待她伤口腐烂恶化,墨涵姑娘可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穿封狂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不由感激万分地道:“戴老前辈,是你救了墨涵姑娘?”

    戴立冲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缓缓说道:“事不宜迟,我去备些热水和纱布过来,你就准备给墨涵姑娘包扎和清理伤口吧!”

    穿封狂面色有些难以为继的窘态,陈墨涵突然说道:“李大哥,你不必顾虑,墨涵早已对你心投意合,何况那是救我性命,墨涵不会怪罪与你的。”

    穿封狂趁戴立冲还没有到来之际,已大体问清楚了墨涵姑娘的几处私密的伤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也觉得很难为情的,略一寻思,心里已大体有了个数!

    过不多时,戴立冲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大盆热水和握着一些洁白的纱布走了过来,给穿封狂放于一条凳子上道:“她的几处伤口虽都是皮外之伤,但都伤得不轻,加之伤口略见恶化,你可得细心一点哦,若是弄感染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说着,他便起身向着一边走了过去,走过一道拐弯,便已不见了踪影!

    穿封狂看着陈墨涵那可怜的眼神,心里真如插了无数把钢刀一般,那种把心撕裂的感觉,对他来说,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毕竟还是痛不欲生!

第三百零二章

    他立即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给陈墨涵喂服了下去,并道:“这是一种金创血散,服下它对你伤势大有好处,在给你包扎伤口之时,它还会遏止住伤口撕裂的疼痛感!”

    他仔细看了陈墨涵姑娘一眼,再一次确定了她身上所有伤口的位置,便轻轻拿过来一块纱布,小心翼翼地卷了两卷,便往自己眼睛上蒙了上去,他将纱布在头上绕了一圈,将两头在后脑勺处打好了结,便开始伸手去轻解陈墨涵的衣裳!

    陈墨涵虽然浑身一阵酥麻,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但也不反对穿封狂的无礼,毕竟那是在救自己的性命。

    她浑身打了个颤,低声问道:“李大哥,你为何要蒙上眼睛呀?”

    穿封狂有条不紊地边替她除去衣物,边胸有成竹地道:“你且别管,我自有分寸!”

    穿封狂极其的谨小慎微,深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墨涵姑娘,虽然是凭着记忆去辨别她伤口的位置,但是却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很快,陈墨涵身上的几处伤口,已被穿封狂全凭记忆给一丝不苟地清洗得干干净净并包扎完毕。

    陈墨涵紧张的心也算是像一块悬石一般终于给沉了下去,也不由对穿封狂刮目相看,可能是因为那粒金创血散起了一定的效应,她的双手竟能活动自如了,浑身的伤痛也减缓了不少,就连新处理的那几道伤口,感觉也舒爽了许多,貌似也没那么的疼痛了!

    她忙拾掇好自己的衣服,有些羞赧地道:“李大哥,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你快将蒙上眼睛的纱布摘下来吧!”

    穿封狂听言,心里高兴万分,迫不及待地将那块纱布从头顶上一掀而起。

    看着陈墨涵气色好转,穿封狂真是欣喜若狂,略显得有些激动地道:“我就说天无绝人之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你都能化险为夷,那些皮外之伤,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墨涵双眼润湿,目光充满祈求之意,盯着穿封狂道:“李大哥,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离开墨涵了好不好?”

    穿封狂长叹两声,诚挚地望着她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现在什么都别多想,好好的养伤才是,羽化公主还需你的辅佐,而我还有我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而今世道动乱,大志未遂,我又岂能羁绊于儿女情长之事?”

    陈墨涵带着几丝幽怨,穿封狂的字字句句,都有如一把钢刀在切割着她心上的肉一般,每一个字,都是那般的鲜血淋漓,脑间尤被重锤敲击了一下,实在是难过已极。

    她轻轻地闭上了双目,两行汪汪的泪水,已从两边眼角处倏地滚落而出,她突然心如止水,没再言语,任由泪水破堤,畅快淋漓!

    穿封狂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中,已禁不住调面一旁,黯然伤神起来!

    此刻。

    戴立冲从那边拐角后面传音过来:“小伙子,你给墨涵姑娘将伤口都包扎好了吗?”

    声音在洞内略起回音,戴立冲虽然话意柔棉,可仍充满了阳刚之气!

    穿封狂忙回道:“戴老前辈,墨涵姑娘的伤口已经完全处理好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戴立冲从那边拐角处冒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能行,这次墨涵姑娘定能逢凶化吉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为这事犯愁,就是怕没有一个适合的人来为她处理伤口,眼见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看着墨涵姑娘的伤口慢慢恶化,老夫这心里早已是芒刺在背,寝食难安了,若是再遇不到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墨涵姑娘身上的多处伤势恶变,你叫我这孤老头子情何以堪?”

    穿封狂面露感激之情,拱了拱手道:“戴老前辈,感谢有你,感谢你救了墨涵姑娘!”

    戴立冲严肃地笑道:“你不用感谢我,你看你一来就把墨涵姑娘弄的哭的稀里哗啦,她浑身是伤,你就不会对他迁就着点吗?若是再闹出个什么山高水低之事,老夫决不轻轻饶你!”

    穿封狂一愣,面对这样不尴不尬的局面,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他的心里,一直被往事萦怀,那些以前的点滴,不禁又在他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陈墨涵突然启齿说道:“戴老前辈,这事不能怪李大哥,是我幸得二位贵人相助,方才险象环生,所以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戴立冲叹声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这把老骨头是悟之不透了,不过,经过这些天来和墨涵姑娘的相处,老夫业已决定,绝不让任何人再让墨涵姑娘受到半点的委屈,包括你小子在内,不然,我定会让你好看!”

    穿封狂道:“戴老前辈,其实你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扫把星,认识我的人,貌似都多灾多难,就拿墨涵姑娘来说,和我仅数面之缘,相识时间也很短暂,就不幸遭此厄运,还险些丢了性命,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祥之人?”

    戴立冲气愤地道:“我看你不是不祥之人,而是一个不祥之物?这个借口简直是一派胡言,荒谬绝伦,你真是气煞老夫了,我看你小子定是心有所属了吧?墨涵姑娘为你这般伤心欲绝,你都能做到无动于衷?还这般一再推三阻四,遮遮掩掩,真是岂有此理!”

    提到心有所属,穿封狂不由触景生情,那些过往,又像一根钢针一般扎进了他的大脑,他有太多难以启齿的苦衷。

    他双目微红,黯然伤神地道:“前辈说得没错,我的妻子是死在了战争的乱箭之下,家人也在乱世之中死的死,散的散,我们生在乱世,有很多事情都是生不由己的,只有平复了战争,我们才能国泰民安,安居乐业!”

    戴立冲突然仰天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小子小小年纪,竟就有这般鸿鹄之志,真是让老夫另眼相看,老夫错怪你了,在此跟你赔礼道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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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介绍:
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