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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三章

    陈墨涵更是泣不成声,喃喃地道:“没想到李大哥也是命运多舛之人,只怪墨涵太不懂事,又让李大哥伤心了!”

    穿封狂叹声说道:“羽化公主没有跟你提起过我的家事,所以墨涵姑娘不理解内情也属正常,妹妹她真的很勇敢,很坚强,是我这做哥哥的骄傲!”

    陈墨涵道:“公主很体恤人,也喜交良友,旗下有很多管鲍之交,他的朋友可谓是遍布大江南北,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都有,我们和她之间,她从不摆出公主的姿态,从无高低贵贱之分,对我们亲如兄弟姐妹,所以我们都甘愿为她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穿封狂面上生起了一股偃意,对妹妹穿封逸已是敬佩有加,别人口中的称赞,那才是春华秋实,实实在在的。

    他默默站在一边,心里窃喜,没再作声!

    戴立冲突然启齿说道:“哎呀,听你们把这位羽化公主说得这般神乎其神,说得老夫都想找机去会会她了,她现在人在哪里?你们能不能带我这老头去见见她呀?”

    穿封狂忽地笑了笑道:“戴老前辈莫急,以后定有机会识得我那广结天下豪杰的妹妹的!”

    戴立冲不忿地道:“你自己都把你说得这么邪乎,说认识谁谁就会倒霉,我才不愿跟你一起去见那羽化公主呢,即便要去,我也得等墨涵姑娘伤势好了之后再叫她带我去!”

    去音方落。

    洞内黝黑之处,突然蹿出两只大大的黑色之物,众人惊目望去,才见得是两只蝙蝠,两只蝙蝠如那流星一般,飞快地直扑戴立冲面部而至!

    戴立冲真是防不胜防,本能地挥手往脸上拍了两掌,这两掌虽然力道出奇,却是没有伤着两只蝙蝠分毫,反倒把脸上深深地打出了两道印记,两只大大的蝙蝠,各自飞往一边,给戴立冲的脸上给抓出了两道朗朗的血印来。

    他的两边脸上,除了被蝙蝠抓得鲜血直流外,就只剩下几个朗朗的指印了。

    陈墨涵和穿封狂二人都不由大吃一惊,陈墨涵焦虑地道:“戴老前辈,你没事吧?”

    戴立冲气得七窍生烟,捧住受伤的脸,懵懵然道:“真是气死老夫了,我在这洞中居住了好几年,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看来你小子真是一个不祥之物,谁见你,谁倒霉,这简直一点不假!”

    穿封狂真是啼笑皆非,忙去打来一些清水,对戴立冲说道:“戴老前辈,快先清洗一下伤口吧,这些蝙蝠说不定带有一定的病毒,若是感染,就不好办了!”

    戴立冲愤愤地道:“闭上你那乌鸦嘴,没有病毒可能都被你说得有病毒了!”

    穿封狂满脸无辜的神色,只向着二人都望了一望,呆立一旁,没再言语!

    戴立冲又道:“我这伤口若是真被感染,长时间恢复不了,我定撕烂你那乌鸦嘴,你走着瞧。哼!”

    他冷哼一声,已深深地拂袖而去,径直去了另外一边的一个小石洞中。

    穿封狂真觉得有些尴尬了,向着陈墨涵冤枉地瞪了瞪眼,嘴里轻轻地念叨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

    陈墨涵不由“噗呲”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地道:“谁叫你说自己是扫把星呀?又谁叫你说认识谁谁就倒霉呀?你看方才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戴老前辈就蒙受了冤伤,即便真是个巧合,那也巧得太不可思议了吧!换着是我,我也会不依不饶的!”

    穿封狂嘟着嘴道:“看来真如戴老前辈之言,我李陌然就是一个不祥之物,总会给人带来灾难,并且都是身边至亲至爱之人!”

    陈墨涵叹声说道:“李大哥,这怎么能怪你的,万事皆有因果,岂是嘴上说说就能灵验的?方才只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

    穿封狂叹道:“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我说的都是事实,自从我醒事以来,我就感觉我身边没一个至亲至爱之人,因为他们都不是死了就是伤了,看来这老天早已经注定了我要孤苦伶仃的过这一生。”

    话音方落。

    那边石洞之内,戴立冲蓦然传来一阵怪叫,随着叫声,戴立冲忽地从石洞内骂骂咧咧地跑了出来。

    穿封狂和陈墨涵都深深为之一震。

    穿封狂急道:“戴老前辈,你这是怎么了?又蹦又跳的?”

    戴立冲像发了疯一般抱头乱窜,大声喝道:“那些都是些什么蝙蝠啊?弄得我满脸奇痒难忍,还有针锥一样的刺痛,诶,我戴立冲今日遇到你这扫把星,可算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穿封狂真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站在那里望着戴立冲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蹦乱跳,心里很不是滋味,搞得好像真就是他的错一般!

    陈墨涵看着戴立冲那个样子,也是心痛万分,急忙向着穿封狂道:“李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你看戴老前辈那痛苦的模样?怪可怜的!”

    对于这种现象,穿封狂也是头一次见,哪有什么良策?愣了一愣,倏地弹射过去,当即点了戴立冲的穴道!

    戴立冲被点了穴道,呆立原地,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只一双眼睛在那里骨碌碌地直打着转!

    穿封狂随即又点了他的几处命穴,这才勉强地将他脸上的难受给控制住了一些。

    穿封狂与他这是零距离的接触,突然嗅得一股花香的味道,不由奇怪地道:“戴老前辈,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好香啊!”

    戴立冲僵硬着身子,两边脸上肿起老高,让人看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

    他双目转了一转,狠狠地道:“你小子最好离我远点,我看到你就觉得害怕,我身上不就是一些花粉的味道,有什么觉得好奇怪的。你真的太晦气了,离我远点啊!”

    穿封狂本能地向后撤出了两步,寻思着道:“这也难怪了,蝙蝠食性广泛,尤其是大大的蝙蝠最喜欢的就是花蜜的味道,我也不知道你哪弄出来的满身花粉味?竟不觉间招来了蝙蝠的中伤!”

第三百零四章

    戴立冲不忿地道:“你……你这分明就是在替自己找借口,我都耄耋之年了,可从未被蝙蝠攻击过,你小子可真是神了,一出来就给老夫带来了蝙蝠之灾!”

    穿封狂哭笑不得,无奈地道:“前辈,你是不是在山外的那片菜花林中惹来的一身花粉味?”

    戴立冲冷声回道:“方才回来的时候,突然内急,便钻进菜花林中去解决了一下,这也有错吗?”

    穿封狂道:“那就对了,那两只蝙蝠就是冲着你这一身的花粉味来的,你看我和墨涵姑娘还有你,我们三人同在一个屋檐之下,它们又没来啄我们?怎么专挑你这年迈的去啄?”

    戴立冲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怒目一瞪,狠狠地道:“臭小子,你这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吗?看着我这老头子被啄成这样,不但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且还在这里尽说风凉话,待我恢复之后,我定要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你最好祈祷我快点好起来,不然……不然老夫跟你没完!”

    陈墨涵忙道:“李大哥,你也别再跟戴老前辈争执不休了,赶紧将他老人家弄到那边石屋的床上去躺着吧,叫戴老前辈这样僵硬着站在那里,多难受啊!”

    穿封狂真被弄得手足无措,听到陈墨涵的话语,正欲侧身过去背那巍巍不动的戴立冲,突闻戴立冲怒声喝道:“臭小子别动,你最好离我远点,你浑身充满晦气,我可不想再倒霉了!”

    了音方落。

    突见戴立冲的上方,沉沉坠下一块石山,“嘭”地一声,正砸在了他的头顶之上,戴立冲双目一阵眩晕,当即晕倒在了地上!

    穿封狂和陈墨涵都不禁一阵惊骇,陈墨涵惊呼道:“李大哥,快别发愣了,快看看戴老前辈到底怎么样了?”

    穿封狂这才从傻愣中惊醒过来,倏地蹲下身去,看着戴立冲头顶上全是鲜血,一惊地道:“哎呀,墨涵姑娘,戴老前辈晕却过去了,头部还流血了!”

    陈墨涵躺在病榻之上,虽然感觉好了很多,但毕竟伤势过重,仍是不能动弹,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挣扎欲起,不幸扯动了身体的几处伤口,不由得发出了几声哀叫!

    穿封狂当即俯身过去,躬身在她卧榻之前,焦虑地道:“墨涵姑娘,你没事吧?你有伤在身,就不要乱动了!”

    陈墨涵干咳两声,喘息道:“李大哥,我不要紧,赶紧去照顾戴老前辈,他伤势严重,还昏过去了!”

    穿封狂真有些蒙圈了,更显手忙脚乱起来,旋即“哦哦”应了两声,又回身来到了戴立冲的身前。

    现在他算是清醒了些头脑,忙从怀中摸出一粒金创血散来给戴立冲喂服了下去,当即将他抱去那边小石洞里的卧榻之上,给他头顶的伤口进行了一阵细心的包扎!

    没过多时,他已从石洞里走了出来,陈墨涵忙道:“李大哥,戴老前辈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穿封狂长叹数声,缓缓说道:“只是被那块石头蹭破了一点皮,流了很多的血,我已经给他做了处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应该休息一下就会醒来的,不过这次,在他醒来之前,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待他醒来,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陈墨涵满脸焦虑之色,叹声说道:“这也难怪了,好好的站在那里也会飞来天灾人祸,你说那块石头,生得稳稳的,这么千秋万载都没有跌落下来,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下来了呢?”

    穿封狂道:“唉,这事难以解释清楚,反正我自我认为,我就是一个不祥之人,所以得赶紧离开你们?墨涵姑娘,眼下你和戴老前辈都需要好好静养,我就不在这里过多打扰了,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转身欲走。

    陈墨涵突然泪眼汪汪,面泛不舍之色,急切地道:“李大哥,你真就打算这样离开了吗?”

    穿封狂身子顿了一顿,黯然说道:“墨涵姑娘,我必须得离开,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待你伤势好转,赶紧回到公主身边去吧,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说毕,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陈墨涵两行泪水滚落而出,差点直接哭出声来,离别的伤痛,又无情地牵扯着她的芳心,她已只能默默承受,没再做声。

    穿封狂出来洞口,略略顿了一顿,眼中生起几丝留念之意,向洞内一阵回望,便施展起上乘轻功,几个纵跃下了那棵古树,又仰头朝着崖顶望了一望,不禁长叹数声,径直朝谷口外走了出去。

    他神色黯然,足步蹒跚,边行边暗忖道:“墨涵姑娘,谢谢你的一片真心,我穿封狂辜负了太多的人,我不能再辜负你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他的身形已消失在了谷底,被一层浓浓的雾霾给笼罩不见……!

    ……

    且说那苍寞狼听了穿封狂的话后,不惜重金买来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经过数日的奔劳,终于来到了了华山脚下!

    前面是个迂回逶拖的峡谷,峡谷两旁刀削斧凿,巍峨入云,谷中路况崎岖,甚是难行,那马儿虽然健行,可面对等这凹凸不平的乱石坎路,自然脚不稳健,已慢慢减缓了前进的速度!

    苍寞狼安坐在马背之上,一阵颠簸已甚是难受,不由暗忖道:“莫非这里就是李英雄所说的那个峡谷吗?那么竹桃山庄的仙女南天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他漫然于马背之上,一路向前悠哉乐哉,边行他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越往里行,峡谷里越是浓雾弥漫,那森森郁气盛浓,给整个峡谷之中增添了几丝戮气。

    苍寞狼“哒哒”的马蹄之声,瞬间冲破了峡谷的沉寂,向前行出不远,那马匹突然仰头一阵狂嘶,双脚抬起丈高,差点没把苍寞狼给摔下马来。

    马儿这是受到了惊吓,立即驻足不前,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情绪失控的模样!

第三百零五章

    苍寞狼也大吃一惊,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站在一眼望不出多远的谷中,发现前面不远处,惊现一堆骷髅骸骨!

    他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左右提防地环顾一阵,便谨小慎微地向着那堆骸骨靠了过去,哪怕是在阴森的峡谷底下,也禁不住汗湿了他的背心。

    那些尸骨当中,还夹杂着一些盔甲的零星碎片,不难看出,他们都是些战士的尸骨,这里,曾经定然发生过一场大战。

    苍寞狼心内骇然,也没多加思索,只站在离那些尸骨丈许之地望了一望,便转身离去,只觉得这个地方阴森恐怖,充满了不祥之气,忙飞身上马,直奔谷外而去!

    穿过那片迷雾,便见那边一阵通亮,想是已经快要奔出谷口了。

    突然之间。

    那边石壁之上,一条白影正如一条出水蛟龙,在那石壁上轻剑起舞,顿时溅起闪闪火花,放眼望去,那些新旧不一的字迹,早已沾满在了那边石壁上的每一个空挡的位置!

    苍寞狼真被眼下这一片龙飞凤舞的剑法给震慑住了,远远就是一阵掌声,并高声称赞道:“剑锋凌厉,出神入化,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姑娘剑招如那行云流水,确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着实让在下大开了眼界!”

    那舞剑的女子清秀端庄,白衫称肤,有如出水芙蓉,只是那满头随风飘逸的白发银丝,显出了几分沧桑之感,她方欲收剑敛势,突然剑锋一转,身子已直扑苍寞狼所在的方位弹射而至。

    苍寞狼见状大惊失色,没想到女子会对自己突然发起攻击,忙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立即向旁边的一块巨石上飘了过去!

    他身形方稳,那白发女子的快剑已递向了他的胸前,那份速度,势若奔雷,简直让苍寞狼防不胜防,躲闪不及!

    苍寞狼见那女子出招绝快,自己若是接招,绝不是她的对手,忙大声喝道:“可是南天竹姑娘?”

    女子快剑只差分毫便已刺中了苍寞狼的胸口,突然听到他这么一喊,女子蓦地停止了进攻,并冷冷地道:“你到底是谁?”

    苍寞狼暗自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慌忙说道:“我是一个叫李陌然的大侠指引我来找南天竹南姑娘的!”

    女子突然怒目一瞪,又将快剑往前递出一寸,喝道:“我不认识什么李陌然,快说,你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若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我便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

    苍寞狼眼睛一转,急忙说道:“不识得李陌然不打紧,药王药翀姑娘该听说过吧?”

    女子眼神中突然掠过一道诧异的目光,冷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何以知道药老前辈的大名?”

    苍寞狼忙道:“在下叫苍寞狼,是那狼山一带的首领,今日特为打听药王药老前辈的下落而来,急需他老人家配制一种解药出来解救许多人的生命,还望姑娘能够指点迷津,能告知我药老前辈的下落,在下当替众多生命对姑娘感激不尽!”

    那女子眉间蕴含着几许沧桑,突然启齿问道:“你说的那个李陌然,是不是脸上有块疤痕,殊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说着,已将长剑还鞘,脸上带着几丝幽怨,缓缓地转过了身去。

    苍寞狼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忙启齿说道:“实不相瞒,我与那李英雄也是初次见面,因相互匆忙,便是长话短说,几乎就是擦肩之情,他虽然脸上有块刀疤,可那翩翩风度,已是世间少有的美男,看他中气十足的样子,当也是江湖中的一代大侠!”

    女子呵呵笑道:“初次见面?他竟就叫你来向我打探药王药翀的下落?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她心里也是有些想法了,不由暗自想道:“李陌然,你就是我的穿封哥哥对不对?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夜之间,我竟白了华发,你怎么这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此为你吃苦受罪?你看看那面石壁之上,记录着我对你的每一分思念之情,已经一年多了,你到底是想让我在此终老一生是不是?穿封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呀?你能不能早点出现在我身边?别让我等得太苦好吗?”

    敢情这白发苍苍的女子,正是在这峡谷中日夜为穿封狂守候的南天竹,在去年的一个风雪之夜,她竟一夜之间白了头,可见她对穿封狂的思念,是多么的入骨入髓。

    苍寞狼知道她的厉害,见她呆若木鸡,泪流满面,一时半会也不敢再有话语。

    南天竹黯然伤神,突然启齿说道:“那位李陌然为何知道?叫你来找我就一定能找到药老前辈的下落呢?”

    苍寞狼当即回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能感觉得出,他提到你名字的时候,声音略显梗塞沙哑,貌似心里痛了一下的那种感觉,我求药心切,也没在意太多!”

    南天竹拭了拭泪,缓缓说道:“就凭一个初次相识的后生的一句话,你便不远千里来此找我,就那么有把握能在我这里得到药老前辈的消息吗?”

    苍寞狼拱手说道:“素闻竹桃山庄的南天竹乃是一位貌若天仙的神女,不仅貌美如花,且还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谓人美心美,我想南姑娘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上万条人的性命而置若罔闻,见死不救吧?”

    听到这庞大的数据,南天竹心里不觉一震,启齿说道:“苍英雄何出此言?上万条人命?”

    苍寞狼叹声说道:“南姑娘有所不知,我那狼山一带有上万之众,悉数被空濛山的屠晋给下了‘七日催心散’的奇毒,除了我狼山一带的兄弟,还有很多江湖人士都已中了此毒,而今我们已经拼死拿到了这七日催心散的几粒解药,所以特地拿着解药来请药老前辈配制出更多解药的,此一举关乎上万条人的性命,南姑娘菩萨心肠,相信你断不会坐视不管的!”

第三百零六章

    南天竹长叹数声,思索着道:“这个屠晋从所未闻,怎会这般狠毒?他用药物来控制住这么多人的性命,到底目的何在?再说了,药老前辈一向行踪不定,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离开过这里了,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在还在不在之前我知道的那个地方居住?”

    苍寞狼喜道:“上万人众还在等着解药救得性命,实在是刻不容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绝不放弃,南姑娘若是肯告知药老前辈的下落,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南天竹道:“我只知道,在一年前,他老人家居住在那泰山支脉的徂徕山上,至于后来他是否移居,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苍寞狼真是感激不尽,忙拱手回道:“感谢南姑娘的大恩,事不宜迟,在下先告辞了,大恩请容他日再报!”

    说着,已飞身上马,朝着泰山方向疾奔而出。

    踏出几步,他突然又调转马头,对着南天竹道:“南姑娘,这个峡谷充满了诡异,里面尸骸遍野,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南天竹微微一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赶紧去吧,我自有分寸!”

    苍寞狼崇敬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驾马而去!

    南天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遥望远方,双目红润。

    峡谷里外,顿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南天竹一直凝望他方,不由也是泪流满面,暗暗想道:“穿封哥哥,又是一个龙抬头的日子,你到底在哪里?天竹妹妹想你想得好苦,我相信,你一直还活着,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来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情绪低落,激动万分,顿时哭的梨花带雨,涕泗滂沱。

    突然。

    身旁响起一个冷脆的声音:“姑娘,为何啼哭?”

    南天竹顿时一惊,只怪自己伤心过度,未能笃意于周遭的环境,换着平时,她早该察觉到了点什么?

    她忙擦了一把眼泪,回过头去望了一望,只见三个壮汉正邪乎乎地深望着她。

    南天竹见三人相貌猥琐,也没好生气地道:“你们是什么人?”

    心里自然已生起了戒备之心。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向前跨出一步,对着南天竹拱手说道:“姑娘莫怕,我们只想打听一下,方才是否有一个人骑马从这里经过?”

    南天竹不由一愣,想道:“他们打听苍寞狼的踪迹干嘛?”

    随即笑了笑道:“没有,我一直守在这谷口,从不曾见过有什么人来过这里,我看你们是找错地方了吧?”

    那人冷哼道:“姑娘,我们亲自看着那人骑着马匹,进了深谷,这里可是必经之路,你说没有看到,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莫非,他乘着马儿腾空而去了不成?”

    南天竹略一寻思,冷笑两声,又肯定地道:“没错,的确是有一个骑马之人从这里经过过,不过他已经去得远了,你们想徒步追赶上他,恐怕已是望尘莫及了吧!”

    那人神色一凝,急切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南天竹冷笑两声,说道:“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干嘛要告诉你们他去了哪里呀?”

    其中有个壮汉指头一伸,正欲大发雷霆,突然感觉伸出的那只手一阵酸麻,不由得一声闷哼,慌忙缩回了手去!

    南天竹不削地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的了,是你们在求我,请你们言行放尊重一点。若是惹本姑娘不高兴了,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那为首的汉子见自己兄弟无形地受了伤,不由倒退一步,低声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那受伤的汉子满脸苦涩,另一只手扶着受伤之手道:“这娘们使的是什么功夫啊?不知不觉地被她所伤,我们韩国‘三不尊’可从不曾吃过这等苦头,大哥,可得小心应付了,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那人突然板下了脸,突地大声说道:“谁叫你想对人家姑娘无礼?她没要了你的小命,这已经算是高抬贵手了!”

    他貌似故意说给南天竹听的一般。而后正欲对南天竹说点什么,突闻南天竹厉声喝道:“你们几个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还不快滚,那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那为首的汉子又向前一步,呵呵笑道:“姑娘,我们兄弟三人乃韩国‘三不尊’,我叫常平之,这受伤之人是我三弟晏云龙,其余这位是我二弟邪波,我兄弟三人今日路过此地,冒犯仙容,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南天竹不削地道:“我才懒得管你尊不尊?方才本姑娘只是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若是再纠缠不清,我定要你们好看!”

    常平之突然愤声喝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走?莫非要等到这位姑娘大发雷霆了才肯走吗?”

    晏云龙和邪波二人皆是一惊,相互搀扶着慌忙随着常平之身后跟了去!

    三人走后,南天竹顿时又神色黯然地道:“穿封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呀?你怎就忍心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风口浪尖上受人欺凌呀,这一年多以来,我不断强大自己,自学成了一门硬指功夫,我可以用手指在石壁上写字了,还可以用指功伤人于无形,这石壁上对你思念的见证,有好多都是我用指功留下来的,而今就等着你回来给这门功夫起个名字了,你快回来吧,天竹真的好想你呀……!”

    她又哭红了双目。

    韩国三不尊仓皇离开,避开了南天竹的视线之后,突闻晏云龙厉声说道:“大哥,为何不跟那娘们拼个你死我活啊?就这样吃了哑巴亏,日后传出去,我们这三不尊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常平之不以为是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凭我们三个,恐怕难以占得了什么便宜。诶,你们快看,马蹄好像往那边去了,无论如何,我们也得阻止苍寞狼配得那七日催心散的解药,不然我们三人就死定了!”

第三百零七章

    晏云龙道:“这个苍寞狼,我量他也跑不了多远,我们只要延着这一路的马蹄按图索骥,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定能将他给揪出来!”

    邪波问道:“三弟,你的伤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

    晏云龙下意识地抬了抬手,笑了笑道:“你也太小瞧三弟了吧,就那臭娘们的那点伎俩,能将我晏云龙何奈呀?”

    常平之笑道:“就你爱吹牛皮,我看得出,那姑娘是没有下狠手,若是她真正动起手来,我们几个绝不是她的对手,三弟,下次遇到她可不能再这样鲁莽了,不然一定会吃亏的!”

    晏云龙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不削地道:“就你们把她抬举得那么神乎其神,若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常平之不由得哈哈笑道:“好好,还是三弟有通天的本领,那我和你二哥就拭目以待了!”

    邪波也笑道:“对呀三弟,下一次,你可得拿出你看家的本领,一哭二闹三上吊,看那臭娘们她服不服你?”

    晏云龙一阵脸红耳赤,顿时追着二位哥哥就开始打了起来!

    ……

    几人一边雷厉风行,一边唇枪舌剑,有如几道闪电一般,闪烁在那条古道之上,同时一路又充满了活跃的欢笑之声。

    且说苍寞狼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没过几日便已来到了徂徕山的山脚之下。

    他真有些激动万分,延着一条上山的小道,虽然一路胜景,可也无心观风赏景。

    走到山腰,那边的林森之处,突然看见一个年近百岁的老头在那边追赶着一只野兔。

    苍寞狼一喜之下,倏地跳下马来,顺手拾起一颗小石子照准那只野兔弹了过去,当即将那只兔子给打翻在了地上,没再动弹!

    那老头看到兔子被人打死,不但没有感激之情,且还指着苍寞狼骂道:“喂,你这黄口小儿,谁叫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啊?”

    苍寞狼真是一头雾水,当下急道:“老前辈,在下看你年迈,追兔子追得辛苦,就一时好心给你打下了兔子,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啊?”

    老头不悦地道:“诶诶,照你这么说,我叫花还得感激你了,实话告诉你,你今天惹祸了,那只兔子,可是我叫花的宠物,我叫花每天闲的无聊,在这里遛遛兔子,没想到你这不长眼的一出来,竟将它活活给打死了。唉,真是气死人了!”

    苍寞狼忙辩解道:“真是对不起呀前辈,我也是无心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叫花长叹两声,说道:“算了算了,看你满脸无辜的样子,所谓不知者不罪,我也不再追究了。诶,小伙子你是不是迷路了,怎么会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徂徕山上呢?”

    苍寞狼见那老头不再追究兔子之事,心间大喜,慌忙回道:“前辈可知?这山上住着一位老前辈?”

    老头呵呵笑道:“你看我很年轻吗?”

    苍寞狼见他幽默风趣,不由笑道:“莫非前辈就是……!”

    话未说完,突被老头阻道:“没错,我就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苍寞狼激动万分,拱手说道:“真没想到,真在这里见到了您老人家,真是太好了!”

    老头哈哈笑道:“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我没听错吧,叫花我在这徂徕山上荒了一年多都不曾有人来找过我,今日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他还真向碧蓝的天空之上四处望了一望。

    苍寞狼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足下有上万名兄弟的命等着前辈您救呢!”

    老头不由哈哈笑道:“小伙子,你这也太瞧得起我叫花了吧!我能救你上万兄弟的命?你看我这把老骨头连只兔子都追不上的人了,还能救得了你上万兄弟的性命?还是到别处去寻寻吧,我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苍寞狼急道:“前辈德高望重,声名远播,您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老头一边朝那只兔子走去,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专程前来拜访,定没有什么好事,不是我见死不救,我叫花都老态龙钟,行将就木了,怎么可能帮得了你这个大忙啊?你还是去找找别人帮帮你吧?比如说泰山的千乘浪,他就绝对有这个本事,他重振了泰山雄风,现在可是根基牢固,盛有滔天之势呢!”

    说完,已拧起了那只死去的兔子,迈步望山上行去。

    苍寞狼道:“哎呀,前辈你误会了,我是来求药的,不是来找你帮忙打架的?”

    老头不以为然地道:“求药,我这叫花哪来的什么药啊?哎呀,你不会是来找药翀药老怪的吧?你看你都把我叫花给绕糊涂了!”

    苍寞狼一惊,忙道:“难道你不是药翀老前辈吗?”

    老头埋怨道:“我一直在跟你说我是一个叫花,何时告诉你我是药翀了?你们年轻人,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呀!”

    苍寞狼满脸懵然,“哎呀”一声说道:“前辈,这可是十万火急呀!那你可知道药老前辈在哪里吗?”

    叫花嘿嘿笑道:“我叫花每天只负责在这里遛遛兔子,药老怪呀,就是喜欢出去采点花花草草,每次都是早出晚归,可能这也得等到天黑之后才能见到他咯!”

    苍寞狼总算没有白费心思,算是寻得了药王药翀的下落了,那心里悬着的石头顿时落了下来,不由深深地舒缓了一口气!

    他高兴地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老人家回来吧!”

    叫花叹道:“这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还是到山上等他吧,你来是客,如果让你在这里徒等几个时辰,可不失了待客之道?药老怪非得怪我不成!”

    苍寞狼急忙回道:“前辈客气了,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前辈请!”

    他牵着马匹,恭让叫花在前面带路,便随着叫花一起望山上行了去!

    他边走边问道:“前辈可是那‘四大战神’之一的叫花前辈?”

    叫花叹道:“老了,不中用了,谈不上什么战不战神了!”

第三百零八章

    苍寞狼喜出望外,高兴地道:“照前辈这么说,我今日可以有幸见到两位战神了,那真是我苍寞狼三生之幸啦!”

    叫花哈哈笑道:“什么三生之幸啦?都是雪鬓霜鬟,皓首苍颜的老古董了,你们这些年轻后生若是不弃,那才算是我们的生平之幸呢!”

    这可是头一次见叫花这般克恭克顺,想是这深山之中果真是修身养性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连他的脾气都已变得这般谦恭仁厚了!

    一晃已是昏黄十分,整个大山之上,已被残阳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令人心醉的玫红,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心悦神怡!

    那边栈道之上,一个神采飞扬的老头提着一个竹篮款步而来,竹篮之中,盛满了各形各色的草药,他虽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可眉宇间仍透着几丝惆怅!

    他边行边喃喃自语地道:“狂儿啦狂儿,师父每天都虔诚祈祷,为你祝福,虽已时隔一年之久,可为师仍是相信你尚在人间,你的命是如此的硬朗,打死为师也不会相信你会那么轻易地死去,为师和你叫花师父也在这深山之中呆得烦闷,我真的很想再陪他去那混沌江湖之中溜达溜达,你是不知道,你那叫花师父跟我一样,本可退隐江湖,遁逸无闷,可怜我们忧心于你,更是闷怀难释,可叹你叫花师父笑傲江湖一生,却险些丢命于你大哥东郭鸢那小人之手,因伤势太重,养伤自今,仍是旧伤难愈,可他一直恋恋不忘的就是你呀?而今见他身体这样每况愈下,我这心里真是揪心难受,我每天上山采药,都是为帮他复伤和增加他体质而作,而今你文达师傅又一去不返,早已音讯全无,听传,他已被东郭鸢这个畜生所害,这真是人神共愤之事,我和你叫花师父,真的是忧心忡忡,难以释怀呀,狂儿,你到底在哪里呀?”

    感觉老头步履蹒跚,想着想着不觉已两眼润湿,来到了家门口,他似已全然不知,仍埋着头向前行着!

    “药老怪,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又想狂儿了吧?”

    叫花在一旁直溜溜地望着他。

    药老怪听到叫花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猛然抬头一望,见叫花正在一边奇怪地望着自己。

    敢情那采药的老头正是药王药翀。

    两个老头貌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即便是热泪盈眶,都已觉得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药翀呵呵笑道:“老毛病又犯了,就是太思念那家伙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像我们想他那样一样想着我们!”

    叫花笑了笑道:“岁月不饶人啦,虽然才时隔一年,却如度过了千年万载,你看我们都大不如前了。”

    微顿又道:“诶,药老怪,有个小子找你问药,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貌似十万火急!”

    药翀一愣,诧异地道:“何人问药?素来无人知晓我们的形迹?何故有人来此?走,带我去看看!”

    叫花边引着药翀,边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他说他叫苍寞狼,是狼山一带的头目,是为救山上上万兄弟的命而来的,晌午就被我安顿在那后方的凉亭之中侯着了,见他那坐如针毡的样子,定是有急事相求于你!”

    听叫花把事情说得这般严重,说那苍寞狼竟然是关乎上万人的性命而来,药翀顿觉肩上如负千斤重担,跟着叫花极速来到那凉亭之外!

    叫花向那凉亭内望了一望,不觉嘟囔道:“这个臭小子,怎么眨眼功夫就不在了?”

    药翀急道:“叫花老弟呀,你说晌午就把人安顿于此了,你竟还说是眨眼功夫?”

    叫花突地听到一阵冰刃交锋之声,不觉惊呼道:“药老怪,快听!”

    药翀侧耳一听,喝道:“不好!”

    随即倏地一跃身形,望那边偏坡处纵身而去。

    叫花也感觉大为不妙,紧随其后,瞬间二人已来到了声源的发出之地。

    见那边山头之下,有几人正在拼命挥刀厮杀,叫花一眼便已认得,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苍寞狼,正被三名壮汉围杀,他早已浑身是伤,鲜血淋漓。

    叫花突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几个娃娃?竟敢在我徂徕撒野?”

    话音未落。

    他已闪身开掌,有如一道闪电,立将那三人打散开去。

    三人之中,有位年龄稍大一点的沉声喝道:“老头,这里没你的事,请你让开,不然,休怪我们哥仨欺负年迈之人!”

    有一位年轻一点的不觉感到胸间烦闷,“噗呲”一声,口中鲜血直冒!

    老一点的一惊,呼道:“三弟,你怎么了?”

    受伤之人浑身战战巍巍地道:“大……大哥,这老头好生厉害,可得小心应付,我貌似受了内伤。”

    此刻。

    苍寞狼已东倒西歪,在那里指着那三人厉声骂道:“来呀,你们都过来呀!”

    叫花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为何会跟踪你到这徂徕山来?”

    苍寞狼狠狠地道:“他们是想阻止我向药老前辈索药,没想到他们竟会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紧咬着跟到了这儿,还想将我赶尽杀绝!”

第三百零九章

    此刻。

    苍寞狼已东倒西歪,浑身是血,貌似伤的不轻,在那里指着围攻自己的那三人厉声骂道:“来呀,你们这帮畜生,都过来呀!”

    叫花抢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之后,低声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为何会跟踪你到这徂徕山来?”

    苍寞狼狠狠地道:“他们是想阻止我向药老前辈索药,没想到他们竟会这般狠毒,受那屠晋指使,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紧跟着我不放,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到了这里,还想将我赶尽杀绝,看来还殃及到了您和药老前辈,真是罪该万死!”

    叫花听言,蓦地望向那边三人,厉声说道:“喂,你们三个?到底什么来头?为何要追杀于他?且还来扰了我和药老怪的清净之地,你们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年龄大一点的见自己三弟重伤,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道:“你这老头,如此不识抬举?竟敢公然挑衅于我们韩国‘三不尊’,我看你是找死!”

    原来三人正是那随苍寞狼追踪而来的韩国三不尊,年龄大一点的那位是三人的大哥常平之,受伤之人是老三晏云龙,其余那位便是老二邪波!

    三人跟着苍寞狼的马蹄印,一直锲而不舍,终归还是找到了苍寞狼的行踪,所以便对其大开杀戒,欲夺走苍寞狼身上的那丁点解药,最终将他乱刀砍死,让他永世长眠于这片深山老林之中!

    还好叫花和药翀出现及时,危急关头将韩国三不尊逼退出去,救下了苍寞狼的性命!

    药翀一直静立于那边的凉亭之中,他相信叫花有能力解决好此事,所以才一直迟迟未动声色。

    静立亭中,静观其变!

    听常平之这般说来,那邪波怒火陡生,抢先一步武动手中大刀,直奔叫花额头方位一劈而至!

    叫花手扶苍寞狼,双手无法及时挪动出来,见对方来势凶猛,若被他劈中,势必脑浆迸裂,旋即身子一侧,右脚已迅猛踢出,一式横踹,只听得“噗”地一声,正踢在了邪波的小腹之上。

    邪波受袭,当即如那离弦之箭一般,倒飞出去两丈开外,硬生生摔在地上,支撑几下,都未能爬将起来!

    常平之见只在三两下之间,自己兄弟就重伤两个,剩下自己一人,怎敢公然跟着这不起眼的老头叫板?当即拉着晏云龙,飞扑过去拖着邪波,便向山下飞奔而去!

    苍寞狼见韩国三不尊仓惶逃跑,真是激动万分,感恩戴德,立即单膝下跪,对着叫花抱拳说道:“多谢前辈相救,苍寞狼真是感激不尽,即便来世做牛做马,也当报答前辈您的大恩大德!”

    药翀从凉亭之上一跃而下,和叫花并排而立,双袖微挥,已将苍寞狼轻轻托起,并朗声说道:“小英雄没事吧?看你伤痕累累,快些回庙宇歇歇吧,老夫也好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苍寞狼见眼下这位白发朱颜的老头神采飞扬,不觉精神大振,高兴地道:“想必这位就是药王药老前辈吧?”

    药翀呵呵笑道:“闲云孤鹤,不必多礼,快随我来。”

    说着,他已转身向那庙宇的方向行去,他虽年迈,可他稳健的步履,真让苍寞狼暗自折服不已!

    叫花随即搀扶着受伤的苍寞狼,也紧跟其后。三人便很快来到了庙宇的大堂之中!

    药翀将苍寞狼安抚在一条藤条做的椅子上,当即从一个药瓶中取来一粒药丸,递给苍寞狼道:“这是一粒止血阵痛之药,赶紧服下它吧,我看了你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服下这粒药丸,你的这些伤势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苍寞狼感激涕零,双手承过药丸,便当即昂头服了下去,随即跪倒在了药翀面前,泣声说道:“药老前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那上万兄弟的性命!”

    药翀忙将其扶起道:“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且说说看!”

    苍寞狼忙从怀中掏出一个便囊,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里面就是那七日催心散的解药。

    他将那解药望药翀眼下一亮,焦虑地道:“这就是救我上万兄弟性命的解药,我的兄弟,悉数中了屠晋的七日催心散之奇毒,若再不配得解药,他们统统将成为屠晋的杀人傀儡,终而不得善终,药老前辈你大发慈悲,一定要救救我的那帮生死与共的兄弟!”

    药翀略一寻思,屠晋?这人不曾扬名,不过对七日催心散之奇药,倒是略有耳闻。

    他诧异地道:“这七日催心散不是那空濛山的屠龙所造吗?因为此毒危害极大,早在数十年前就被江湖中人勒令屠龙给禁用了,当时他还当着众面发下毒誓,若再使用此毒危害他人,便会遭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怎么摇身一变,此毒又来祸患世人了?竟还莫名地钻出来一个什么屠晋,真是岂有此理?”

    苍寞狼喜道:“遇到药老前辈,我的那些兄弟就能着手成春,绝处逢生了!”

    药翀接过苍寞狼递过来的那些解药的粉末,叹声说道:“在数十年前,我就潜心研制过此毒的解药,最终效果不佳,现在有了这些药末,我定能参透其间的玄妙,你们且在这里静候。”

    随即对叫花说道:“叫花贤弟,这位少侠身受重伤,可得好好料理照顾,待我将此药研究出来之后再说!”

    说着,已向后面的一间房舍之中疾步走去。

    叫花费劲安顿好苍寞狼后,便一直在药翀的房舍之外静候佳音!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药翀的房门“咕咕”打了开来,见叫花一直徘徊在门外,不觉奇道:“叫花贤弟,你一直在这儿守着?”

    叫花道:“你是不知道那苍寞狼的心急火燎,我劝了他好久才肯进屋去休息,开始硬要陪我在这里等着,看他为兄弟两肋插刀的那股劲儿,我叫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比起那忘恩负义的东郭鸢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相比!”

第三百一十章

    药翀叹声说道:“人心如面,一言难尽啦,为今世道,像苍寞狼这般有情有义之士,的确是屈指可数了。”

    叫花有些气氛地道:“我两遇到的都是些重情重义之人,只有文达兄最为命苦,竟遇到东郭鸢这么一个畜生!”

    叫花道:“药老怪,那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药翀呵呵笑道:“虽然我年事已高,做事大不如前了,可是依样画葫芦我还是没问题的,明日天明,我们便赶紧去后山采药,尽量在两日之内把他要的药量全部研制出来!”

    叫花喜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看来苍寞狼的那些兄弟都有的救了,真是太好了!”

    药翀笑道:“这就是天意呀!好了,我们也该去休息了,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山上采药,不知那姓苍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叫花笑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给他施了少量安眠之药,他现在恐怕睡得正香呢!”

    药翀回道:“这小子脾气倔得很,若不给他施以点药剂,他肯定不会那般乖乖入睡,他不仅身受重伤,且还疲劳过度,他若再这样劳苦困乏,定会坚持不住而休克的!”

    二人一阵寒暄,便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一早。

    叫花和药翀兴高采烈,一阵商议之后,便欲出门,二老正想提着竹篮子上山采药,突闻苍寞狼的声音从那房间门口传了出来:“两位前辈,你们这是要上山采药吗?不妨我与你们一起去吧!”

    叫花回头问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药老怪已经将解药配制出来了,现在就是需要大量的草药方能制造出来,不知你伤势如何?若能一起前去采药,那更好不过了。”

    苍寞狼轻轻挥了挥手,满面春光地道:“幸亏药老前辈的灵丹妙药,不然苍某恐怕难以支撑下去,你们看,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药翀高兴地道:“那就好,眼下急需采大量的草药来精制出解药来,多一双手,多一分力,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后山采药吧!”

    三人各自提着竹篮子,径直望后山而至,在药翀的指点下,三人便各自分散开去,尽心地寻找起药材来。

    苍寞狼望西山而去,目光着聚于脚下的每一根有用的药材,很快便采到了许多配制解药的草药!

    药翀去了徂徕山的南面,因为偏南的一方地势险要,有很多需要的药材,虽然采起来是困难了些,但只要能采到药材,他已是不惧艰险!

    叫花天生惰性,虽然也是在精心找药,但却是满山乱窜,到头来却没有采得几株草药回去!

    不觉已到了正午十分,这阳光软绵绵地照射在身上,不觉让人睡意大增,叫花不知不觉地在一块平整的大石板上昏昏然睡了过去。

    苍寞狼采药之兴,兴致盎然,为了救得兄弟们的性命,他可算是拼尽了全力,哪怕药材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他也丝毫不会犹豫,想方设法也会把药材给弄到手。

    眼下他正掉着绳索在一片断崖下寻找着需要的草药,他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绑在那棵绳索之上,延着断崖之下一跃而下,然后慢慢拉着绳索向上攀爬,倒是发现了不少的药材。

    他感觉体力恢复如初,体型偏胖的他,这样的攀爬的确是一种挑战性的动作,可他仍是丝毫没有退却,即便是在十余丈的高崖之上耗费着力气,他也感觉游刃有余。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将这片断崖下的草药都采了个精光,他慢慢从悬崖下攀爬上来,在崖顶之处方露出个头角,一看自己堆放在崖顶上的那堆草药竟然悉数散去,那心里顿是滋味千般,无法形容!

    他突地一跃而起,站在那平整的石板上瑟瑟打颤,突被气得胸间堵塞,心里有万般脏话,可刹那之间,却是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他不由暗忖道:“这会是谁干的?辛辛苦苦摘来的草药,竟就这样不翼而飞了,真是岂有此理,若让我逮到这畜生,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他想了一想,便撒腿向山外的小径之中追了出去!

    追出不远,突见叫花在那边的一块大石上呼呼大睡。他虽然有些不忍心将酣睡中的叫花吵醒,可为了找回自己的那些草药,他也没有多加考虑,上前便大声喊道:“叫花前辈,叫花前辈,你醒醒,你醒醒呀!”

    叫花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又翻身过去,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苍寞狼一急之下,也没再多加打扰,便朝着山下继续追了出去。

    方到山间,山顶方向,突地映来火光一片。苍寞狼不由一愕,略一寻思,暗忖道:“那不是两位前辈所居住的庙宇方向吗?不好,庙宇被人纵火了!”

    他顿时展开绝顶轻功,又调转马头,直奔庙宇方向狂奔而去。

    那边火势越来越大,待苍寞狼赶到之时,那间庙宇已成一片火海,即便想要救火,也是无从下手!

    火势越来越旺,瞬间已是火势参天,已经看不到庙宇的轮廓了。

    他站在那里,不由沮丧着脸,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我竟给这两位前辈带来了灭顶之灾,这叫我该如何向他们二老交代?”

第三百一十一章

    苍寞狼差点急得掉下泪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刻。

    药翀疾若流星,从山那头飞奔而来,望着眼下那片参天火势,虽然存心如绞,可也佯装刚毅,只是一阵莫名的喟叹,沮丧着脸,没有任何言语,那内心的苦楚,真是无以复加!

    苍寞狼怎不知其间的滋味?或许药翀不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心里恐怕还会好受一些,他这般假装坚强,可想内心深处,藏掖了多少辛酸与苦楚?

    苍寞狼寻思一阵,不由泣声说道:“药老前辈,这庙宇不知为何会突然起火了,当我赶到之时,火势已经无法挽救了!”

    药翀叹声说道:“少侠无须多言,一切皆有定数,该来的总归会来,这不怪你,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研制解药吧!”

    苍寞狼一时不知如何做答,看着通天大火,心如火焚,便随光风霁月的药翀望一边徐步而去。

    他战战巍巍地道:“药老前辈,都是我不好,我一来就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与灾难!”

    药翀苦笑两声,幕天席地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会来,你也不必过于自责了。的确,在这一年来,除了我和叫花之外,你确实是第一个找上山来的人。”

    提到叫花,他不由又随口问道:“诶,你有看到叫花前辈吗?”

    苍寞狼支支吾吾地道:“叫花前辈……他……他可能是太困了,在那边石板上睡着了!”

    药翀哈哈笑道:“这个叫花就是闲散惯了,以天为盖地为庐,还是他那日子悠闲自在呀,整日无思无虑,逍遥快活,若不是被奸人所害,他恐怕也不会这般乖乖地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陪着我这糟老头子了!”

    苍寞狼奇道:“像叫花前辈这样的风云人物也遭到过奸人所害吗?真是不可思议!”

    药翀长叹数声,想起卑鄙无耻的东郭鸢,眼里有无数的失望和无奈,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详细道来!”

    微顿又道:“诶,他在哪里睡觉呢?你快去将他叫来,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我先去那里制药等你们。”

    苍寞狼道:“可是我采的药草被人给盗走了,手头所剩无几,也不知叫花前辈那里采到了多少药材?”

    药翀叹声说道:“我这里采到了这么一篮子,也足够我折腾一阵了,不妨你邀着叫花再去采些过来就够了!”

    苍寞狼顿时又恢复了些信心,应了一声便转头而去,直奔叫花睡觉的那个地方狂奔而去!

    那庙宇仍是燃得火光冲天,在烈日骄阳之下,更显得气焰深浓,整个徂徕山上,已是通红一片。

    苍寞狼一口气奔到了叫花睡觉的那块大石旁,大石之上,哪还有什么人迹?

    叫花已不知何时,早已没了踪影!

    苍寞狼不由一阵骇然,呆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不由悻悻然道:“奇了怪了,叫花前辈会去了哪里呢?”

    他踏上那块巨石,仔细一看,大石上有几滴朗朗的血迹,血迹在烈日的暴晒下,已变得有些干裂了。

    苍寞狼眉头紧皱,轻轻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在那血迹上轻轻抹过,那浓浓的血迹还有些黏手的感觉。

    苍寞狼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不由仰头四处张望,并大声喊道:“前辈……叫花前辈……!”

    他顺着一路血迹,直朝一边的一片密林之中疾奔而去!

    那片密林深处,充满了苍寞狼的喊声,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却越来越沙哑!

    他几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不由靠在一颗古树之上喃喃自语道:“叫花前辈,你到底在哪里呀?”

    他已经灰心冷意,已累得气喘吁吁,正靠着大树缓缓下蹲,欲在此稍作歇歇!

    “救命啊……救命啊……”

    那边山脚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呼救的喊声。

    苍寞狼顿时又精神大振,倏地跳将起来,朝着声源处飞奔而去!

    那边是一片断崖,苍寞狼来到断崖边,听崖下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喊道:“救命了,谁来救救我……!”

    苍寞狼举步过去,引领朝崖边一望,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掉在悬崖边缘,他满脸是血,情急之下,苍寞狼也没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苍寞狼丝毫没有犹豫,一把拉住将那汉子绑住的绳索,用力往上一扯,这才将那鲜血淋漓的汉子给拉了上来!

    那汉子已然变成了一个血球,躺在那断崖边上,气喘吁吁地道:“多谢你救了我!”

    苍寞狼道:“你是谁?怎么会被人掉在这悬崖底下呢?”

    那人似认出了苍寞狼一般,故意将脸转向一边,颤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你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吧!”

    苍寞狼的确很忙,见此人已脱离险境,不由低声说道:“我……我的确是冗务缠身,那你多加保重,告辞!”

    说着,已飞身返程。

    他走出不远,突觉事情不妙,这徂徕山上,本就人迹稀落,在自己来山之前,几乎是无人来访,今日平白无故在那悬崖之上掉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岂不怪哉?

    苍寞狼又立马折身回去,来到崖边,见地上除了一摊血迹以外,那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苍寞狼不觉一惊,脑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不由惊呼道:“糟糕,那人不是韩国三不尊的晏云龙吗?”

    他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循着地上血迹一路追了出去。

    这一折腾,不觉已是晌午时分,苍寞狼一直追到了山脚下,可仍是没有见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药翀在那山洞里面,专心制作解药,一连几个时辰没见到叫花和苍寞狼的踪迹,不觉已是坐如针毡,不过为了更快的研制出这么多的解药,他也丝毫没有懈怠。

    西山之上,渐渐霞光万丈。

    苍寞狼再次回到山上,径直朝药翀制药的石洞而去。

    映着夕阳余光,药翀一直在洞里不停劳作,苍寞狼带着仅剩的几株草药,缓缓进了洞去!

三百一十二

    药翀在洞的里层,远远就闻到了苍寞狼急促的脚步声,待其来得近些,不由启齿说道:“怎么是你独自一人?莫非你没有找到你叫花前辈吗?”

    里面点燃了几只蜡烛,苍寞狼满脸失望之色,慢慢向内行去,仓促地回道:“前辈,我寻遍了整坐山脉,都未曾发现叫花前辈的踪迹,当我赶到他起初睡觉的地方之时,他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药翀诧异,急切地问道:“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之处吗?”

    苍寞狼回道:“虽然叫花前辈已不知去向,但我在东面的悬崖边,却发现了齐国三不尊当中的晏云龙,可……可是……我一个不小心,却让他给溜之大吉了!”

    药翀不由一愣,又启齿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莫非没有发现齐国三不尊的其他两人吗?”

    苍寞狼当即回道:“没有,我只发现了晏云龙,当我发现他时,他被一条粗壮的藤索给吊在了那东面的山崖之下,他浑身是血,一片模糊,所以才一时疏忽,让他逃之夭夭了!”

    药翀略一寻思,缓缓说道:“我就说,这三人是来者不善,不会这般轻易离开徂徕山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唉,也怪我一时疏忽!”

    苍寞狼想了一想,思索着道:“前辈是说,韩国三不尊是佯装离去,实则根本没有离开这徂徕山上吗?”

    药翀叹声说道:“我们的确是麻痹大意了,放火烧庙的断是他们三人所为,定是叫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去追赶他们去了,我了解叫花的脾气,那韩国三不尊放火烧了咱们的庙宇,若不将其赶尽杀绝,叫花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苍寞狼道:“这也难怪,我是说怎么也没有发现叫花前辈的踪迹,定是追常平之和邪波二人去了!”

    药翀叹道:“且不管这么多了,叫花虽然生性鲁莽,但我相信他定能处理好此事的,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先配好解药再说,今日所采的草药,我已悉数精制完毕,共有六千四百二十八粒,待明日一早再去采些回来,便可将解药配齐了!”

    苍寞狼感激涕零,深深替狼山的兄弟们默默祈福,兴高采烈地道:“一切悉听药老前辈的安排!”

    药翀面无表情地道:“这洞内有一间石床,你先去那边休息,我们明日日出便上山采药,争取在明日之内将解药全部配制出来,然后再连夜赶去救你狼山一带的兄弟!”

    苍寞狼真是感激不尽,这山上遭受到这么大的惊变,药老前辈仍是一心挂念着自己的那帮兄弟,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

    苍寞狼为了不再添乱,便依了药翀的安排,乖乖去那边的一张石床上歇歇去了。

    药翀舍去卧榻,自己却睡在一根吊绳之上,很快,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一早。

    苍寞狼早早起来,发现药翀安稳地睡在一根吊绳之上,顿时愧疚难当。

    恰巧药翀也醒了过来,在那吊绳之上喃喃说道:“你醒了?”

    苍寞狼见到这一幕,不觉心内酸苦,可又感到惊奇,一愕地道:“药老前辈,昨晚你就睡在这条绳索之上吗?”

    药翀从绳索上一跃而下,呵呵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天都是睡在吊绳之上的,好了,我们赶紧上山采药去吧,争取在正午之前采齐所有的药材,再花半日时间,便可配齐解药!”

    苍寞狼也没再多话语,随着药翀便出了门去!

    二人出了洞口,便又分散开来,药翀朝东,苍寞狼朝西,二人又在洞口分道扬镳!

    ……

    其实昨日里叫花睡在那块大石之上,似梦似醒般觉得有几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碍于贪睡,当时没有醒来,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倏地从那块大石之上一弹而起。

    当他醒来,庙宇方向已然传来了火光,叫花深感大事不妙,立即展开绝顶轻功,朝庙宇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到得庙宇之时,那边已然燃起了通天大火!

    叫花见势无救,心想定是那韩国三不尊纵火烧庙的,当即纵身便朝山脚下追了出去。

    追至半山腰上,见韩国三不尊正相互搀扶着奔逃于下山的路上,由于晏云龙身受重伤,邪波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一路上相互搀扶,根本逃不出叫花的追赶。

    叫花几个飞身上去,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站住。”

    常平之和邪波不由互望一眼,没有做声,纷纷施展上乘轻功,丢弃了拖住后腿的晏云龙,当即朝山下狂奔而去。

    晏云龙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结果还是被叫花给擒住了。

    叫花一把将其拧了起来,愤愤地道:“为何要放火烧了庙宇?”

    晏云龙也丝毫没有什么怯意,已知自己难逃一劫,便哈哈笑道:“昨日我兄弟三人受你们凌辱,我们齐国三不尊一向是有仇必报之人,既然斗不过你们,你们也别想好过!”

    叫花气极,双目瞪得斗大,丝毫没有多言,拧着晏云龙便直朝东面的断崖而去,开始用一根粗壮的藤索将其捆绑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之上,将其狠狠地暴打了一顿,使之奄奄一息,浑身沾满了血迹,而后还是没有解气,便用藤索将其吊在了悬崖之下,让其自生自灭!

    结果他还是难消心头之恨,当即迈开大步,直朝山下追了出去,欲将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也绳之拳脚之下!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一路仓皇奔逃,深怕叫花咬着不放,穷追不舍,这样即便二人有着百十条命,也决计不够叫花折腾。

    二人丝毫没有停滞,一直飞奔在返程的路上,邪波叹道:“可怜了三弟,也不知道那该死的叫花子会对他怎么样?”

    常平之道:“三弟落在那叫花的手里,我想定是凶多吉少,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替三弟报仇雪恨!”

第三百一十三章

    话音方落。

    突闻身后传来一阵朗朗的怪笑。

    二人一惊,忙返身回望,见叫花正在离他们的十丈开外极速追来,并对着他们厉声说道:“让你们活着已经算是赚的了,还想报仇雪恨?”

    恨音方毕。叫花已有如一颗流星,一闪便已到了他们二人身前!

    两人见到叫花,身子顿如筛糠一般,颤颤巍巍,常平之不由怒吼道:“你这叫花,还真是阴魂不散,你到底想要怎样?”

    叫花阴沉着脸,从腰间取下一个酒壶,向着口中“咕噜噜”吞了两口,并道:“好久没喝酒了,这酒一入腹中,还真是痛快!”

    说着,昂头又向嘴里倒进了几口烈酒!

    常平之见叫花喜欢贪杯,脑洞大开,突然嘿嘿笑道:“叫花前辈,只要你不杀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兄弟二人愿做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日后给你买酒卖肉,将你像太上皇一样服侍着,只要你能饶我们一条性命,叫我们做什么都行!”

    叫花一听来劲了,呵呵笑道:“你二人狼狈为奸,居心叵测,会这般好心伺候于我?”

    邪波微微望了常平之一眼,上前对着叫花说道:“叫花前辈,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兄弟二人一定好好侍奉于你,若违背誓言,定遭天打雷劈!”

    誓言,也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对于狼狈为奸的二人来说,为了活命,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况那仅仅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可对于重情重义的叫花来说,他却是很信这些承诺之言,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由呵呵笑道:“你这两个杂毛既然如此言之凿凿,我叫花姑且信你们一次,不过你二人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邪波嘿嘿笑道:“叫花前辈,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百个千个条件,我兄弟二人也在所不辞!”

    叫花呵呵笑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首先,你们得随我回徂徕山救你们那不争气的三弟晏云龙,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常平之和邪波不由互望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

    常平之笑道:“原来我三弟还没死?我们都以为他……!”

    叫花喝道:“以为他怎么了?死了吗?不过我们若是再晚一点回去,恐怕真得去替他收尸了!”

    邪波奇道:“前辈何出此言?烧掉庙宇之事就是他出的馊主意,你和药老前辈怎可轻易饶他性命?”

    叫花突然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你们别急,等回山救了那晏云龙后,我自有事情让你们去做,你们这也太歹毒了,连神圣的庙宇你们也敢烧?我看迟早有一天,你们定会遭报应的!”

    邪波嘿嘿笑道:“二位前辈都是豁达之人,怎么会跟我们这些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常平之也笑了道:“那我那不争气的三弟到底怎么了?非得我们去救他么?”

    叫花冷了常平之一眼道:“他被我暴打了一顿,而后我又用藤索将他吊在了悬崖边上,已经好长时间了,若再晚些,他定熬不过今晚!”

    邪波一愣地道:“那叫花前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回去救三弟吧!”

    常平之也道:“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前辈菩萨心肠,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叫花边往回走,边说道:“你们烧了山上的庙宇,这次回去,我定要你们兄弟仨给我和药老怪盖一间回来,不然,你们休想得到安宁!”

    常平之和邪波一起紧跟其后,常平之道:“那是,那是,我们兄弟三人定当以最快的速度给您二老盖出一所房子来,已还二人安定的生活!”

    三人大步流星,没再言语,直朝徂徕山疾奔而回!

    此刻天已黄昏,在山洞里制药的药翀和苍寞狼二人,已悉数将七日催心散的解药配齐,并且苍寞狼也掌握了制药的诀窍,日后他再也不怕被屠晋下药了!

    二人将那些药丸悉数打包,药翀便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山去吧,我去马厩牵马,咱们连夜兼程,定会提早救下你的那些兄弟的命的!”

    苍寞狼感激涕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启齿说道:“可是叫花前辈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再等等?”

    药翀叹道:“不用了,叫花也是机警之人,我相信他会没事的,我在这里留下了字条,已写明了我们的去向,他看到字条以后,会来找我们的!”

    苍寞狼道:“那他老人家知道这里吗?”

    药翀道:“平时我们都常住在这里,除了那被毁的庙宇之外,这里就是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苍寞狼喜道:“那就好,那就有劳前辈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山吧!”

    好在他们的马厩没设在庙宇附近,不然恐怕早已连棚带马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药翀立马行去离洞不远的马厩之中,从中牵出一匹高大的白马,会同苍寞狼一起朝山下疾驰而去!

    说来也巧,二人快马方自离开大山,叫花便领着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上了山去!

    三人极速向着山的东面行去,趁着夕阳西下,霞光万道,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东面的悬崖峭壁的边缘。

    叫花向着那崖下一指,急切地道:“你们赶紧去将你们的三弟拉上来吧,他就在那边悬崖之下。”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兴高采烈,双双奔赴过去,齐朝崖下一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邪波奇道:“叫花前辈,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叫花在一边趾高气扬地道:“怎么可能?你们再好好瞧瞧!”

    常平之也大声说道:“叫花前辈,你肯定是记错了,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叫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年老忆衰了,嘟囔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是将他吊于此处的!”

    他边说,已边向崖边靠了过来!

第三百一十四章

    常平之也大声说道:“叫花前辈,你肯定是记错了,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看二人并非撒谎,叫花都开始有点怀疑起自己年老忆衰了,嘟囔着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就是将他从那里吊下去的!”

    说完,他已质疑地各自望了邪波和常平之一眼,见二人也并非有何恶意,但他仍是暗暗想道:“你二人若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想加害于我叫花,我叫花定要你们碎尸万段!”

    他边想,已边向崖边靠了过去,当然,心里已对二人生起了戒备之心!

    当他走到悬崖边上,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用力擦拭了一下双眼,再向崖下定睛一看,那断崖下一片空白,果然什么都没有。

    叫花当时也跟着傻眼了。

    二人惧怕叫花,都不敢耍什么伎俩,不然,恐怕一个不留神便将叫花推下悬崖去了,但这二人有这贼心,却始终没有这个贼胆!

    突闻邪波大喝道:“你们快看这里!”

    叫花和常平之二人都正伸头向崖外观望,听邪波这么一喊,不由都回头看了一看。

    只见邪波满脸惊愕之色,正蹲在他们眼下望着地上那星星点点的一些血迹。

    由于太阳西落,那些血迹只有蹲下身去方能看得清楚,叫花和常平之不由都蹲靠了过去。

    叫花一阵细查,思索着道:“此事很是怪异,当时我将晏云龙吊下悬崖之际,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血迹,这该不会是晏云龙已遭他人暗算,是他留下的鲜血吧?”

    邪波和常平之二人不由都为之一愕,邪波惊道:“照你这么说,三弟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常平之也叹道:“这会是谁干的呢?可怜三弟命运多舛,竟就这样陨落,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叫花寻思着道:“除了药老怪和苍寞狼外,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人来到这里,但这二人应该不至于会要了晏云龙的命吧!”

    常平之面泛凄色,泣声说道:“三弟命必休矣,苍寞狼是什么人?我们这一路追踪于他,还想将他杀之而后快,若是被他遇到了三弟,三弟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我看三弟这次定是在劫难逃了!”

    邪波也跟着感到凄厉已极!

    叫花突然喝道:“诶诶诶,你们二人怎么就跟如丧考妣一般?不是还没见到晏云龙的尸体吗?就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你们莫非就这般期盼着他死吗?再说了,若是谁想杀他,还会这般大费周章将他从断壁下拉将上来再下毒手呢?何不割断藤索,直接将其弃于悬崖之下呢?”

    叫花虽然声若雷震,但却分析得鞭辟入里,二人顿时是听得心悦诚服,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没敢再有什么怨言和不快!

    叫花继又落井下石地道:“不过,像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死有余辜,你二人的人头,我就暂且寄存于你们的项上。好了,先回去吧,待到天明,我们便开始重建房舍,晏云龙一事,暂且搁置一边,我相信生死自有天命!”

    邪波和常平之二人丝毫不敢反驳,便随着叫花去了那边的石洞里!

    叫花来到药翀制药的那个洞中,见里面还留有一股蜡烛燃过的清香味道,不由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常平之道:“叫花前辈,这里怎么充满了一股药味,这是哪里?”

    叫花回道:“这药味是七日催心散解药的味道,你们放火烧了庙宇,使我们无处安身,所以药翀就是在这里替苍寞狼制造的解药,我想他已经大功告成,已随苍寞狼去那狼山一带救人去了!”

    邪波一愣,破口问道:“那我三弟晏云龙呢?”

    叫花没好生气地道:“如果他还活着,药老怪定会将他带在身边,如果是死了,那就任他随遇而安吧!”

    邪波和常平之二人见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敢再多加追问,低头一旁,不再言语!

    叫花又道:“你们不远千里来追杀那狼山的苍寞狼,莫非就是不让他配得解药这么简单吗?你们韩国三不尊和那屠晋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常平之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将事情的原委大概说了一遍。

    他憋屈地道:“叫花前辈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体内也有那七日催心散之奇毒,发作之时,那真的是生不如死,后来屠晋得知我们的身份之后,因忌惮韩国对他群起而攻之,所以才将我们体内的毒给减轻了许多,但并未彻底清除,我们仍是他屠晋的杀人傀儡,我们体内的余毒难消,所以才不得不听他唆使,替他卖命!”

    邪波长叹数声,也接口说道:“你是不知那屠晋的手段,我们体内的毒虽然减轻了不少,一年才会发作一次,但一旦发作,那便是要命的事,所以但凡中毒之人,都不得不听他指使,如若不然,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常平之又接口说道:“屠晋野心,路人皆知,欲用七日催心散来控制江湖中人替他卖命,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分割天下!”

    叫花长声叹道:“屠晋真是罪大恶极,令人不齿,可他虽是罪恶滔天,你们也不该跟着这般泯没良知,像你们这般草菅人命,简直是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常平之见叫花情绪高昂,深怕一不小心又得遭罪,突然屈膝卑躬,嘿嘿笑道:“叫花前辈教训的事,日后我兄弟二人定当常伴您老左右,好好跟您学学那做人的道理!”

    叫花冷声说道:“我叫花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无须你们伴随,再说了,日后你们若是毒性发作,我当何奈?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们在我面前活活受罪而死,待盖完房舍,你们便散去吧,不用管我。你们也别太忧心,而今药老怪已经识得了配制七日催心散解药的方法,待与他再见之日,你们体内之毒便迎刃而解了,眼下你兄弟二人只管一心跟我们搭好房舍便是!”

    邪波和常平之顿时高兴万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邪波喜道:“那我们就陪叫花前辈暂住于这徂徕山上,一来可以破击叫花前辈的落寂,二来以便修复你们二老的居所,三来可以静心等待那药老前辈的归来,如此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叫花想了一想,冷冷说道:“想法倒是非常完美,可如今你们二人烧了庙宇,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安全可谈了,药老怪早已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我想他一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不由一愣。

    邪波急道:“照叫花前辈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得不到药老前辈自制的七日催心散的解药了吗?”

    叫花斜眼望去,冷声说道:“若想得到解药,那就得好好的配合我将房舍修建起来,或许药老怪得知消息,再返回此地居住也不一定!”

    常平之急道:“若是药老前辈不回来的话,那我们兄弟二人岂不就得在此坐以待毙吗?”

    叫花突地双目一瞪,狠狠地道:“你认为你们还有的选择吗?”

    二人见叫花生气了,哪还敢多言,顿时呆立一旁,闭而不语。

    此刻也是夜幕时分。

    叫花倏地望那边吊绳上腾空而去,一个侧身,已横卧在了那条绳索之上。

    他两手助枕,竟在刹那之间,便已鼾声如雷!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见叫花绝快入睡,不由各自眼珠子一阵邪转,凑到那边墙角,开始低声合计起来。

    常平之道:“二弟,这叫花业已入睡,我们不妨趁机溜走吧。”

    邪波望了一眼深睡的叫花,颤声说道:“若是被他发觉了我们,我们那就没命了!”

    常平之不削地看了邪波一眼,生气地道:“瞧你这点出息,你何时变得这般投鼠忌器,畏手畏脚了?”

    邪波辩道:“大哥,你看他那长颈鸟喙的样子,生来就吓人,我们若是真惹恼了他,我们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话音方落。

    突闻叫花闷闷地干咳了两声,又呼呼大睡了过去。

    常平之道:“看他睡得跟猪似的,我们就算是唱着歌哼着调从这里走出去也绝不会把他惊醒过来的!”

    邪波奇道:“这也未毕,你忘了前日里我们从他身旁经过,他不也酣然大睡吗?谁知道我们方才将庙宇烧起来,他就尾随而至了,我们虽然跑的够快,可还是被他给擒了回来!”

    叫花虽然是深睡状态,可嘴里突然启齿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吵死人了,别总像蚊子一样在耳边‘嗡嗡’直叫过不停了,那边有张石床,赶紧凑合着睡了吧,明日一早,有你们累的!”

    邪波和常平之二人见状,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真像是活见了鬼一般,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半晌无语。

    二人呆立一阵,互望一眼,便朝着那边的石床边走了过去。

    邪波朝那床上一看,低声说道:“大哥,快看那是什么?”

    常平之定睛一看,立即从石床上拾起一张字条,上面朗朗写着:“叫花,我和苍寞狼先去狼山救人,你且随后赶来!”

    这字条上的字,也只有常平之一人看到,他随即将字条揣放于怀中,邪波好奇,低声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常平之向着叫花望了一望,没再作声,邪波也领会了其间的意思,深怕被叫花给发觉了,到时候兄弟二人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二人默默无语,径直爬上了那张石床,没过多时,便都呼呼睡了过去!

    就这样,三人便在洞中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叫花早早就从那条绳索上一翻而下,伸了几个懒腰,打了几个呵欠,便大声对着常平之和邪波二人吼道:“你们二人怎么还睡得像两头猪似的,赶紧起来建房了,快点,快点!”

    说着,便漫步从洞外行了出去!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听到叫花的喊声,倏地从石床上翻爬起来,便紧跟叫花身后尾随而去。

    叫花带着二人直望被焚的庙宇那边行去,向着后山方向指了指道:“你二人速去山上挑最好的树木给我砍来,我要在这里重建庙宇,已还我和药老怪的一片安宁!”

    邪波很是听话,跨步便欲向后山方向行去!

    常平之突地双目一阵邪转,大声喝道:“慢着!”

    叫花都为之一惊,怒声问道:“怎么?莫非想反水不成?”

    常平之突地嘿嘿笑道:“叫花前辈,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急于修建房舍,而是药老前辈的命更重要!”

    叫花突地瞪大了双目,厉声喝道:“我看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药老怪的安危,凭药老怪的本事,他定安详得很?”

    常平之突地呵呵笑道:“叫花前辈,这安详二字是不是用得太不确切了,你是在诅咒药老前辈走得安详吗?”

    叫花突地厉声喝道:“竟敢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找死!”

    正欲大打出手。

    突闻常平之说道:“叫花前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药老前辈现在什么处境吗?他可是命在旦夕。”

    叫花收起了举起的手,冷声问道:“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命在旦夕?药老怪他怎么了?”

    常平之从怀中拿出来一张折叠的字条,向着叫花眼前一亮,说道:“这是药老前辈和苍寞狼走前留下的字条,他说他去了空濛山,你说这空濛山上,凭药老前辈和苍寞狼之力,他能轻易活着回来吗?”

第三百一十六章

    突闻常平之说道:“叫花前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药老前辈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他可是命在旦夕。”

    叫花收起了待发的双掌,冷声问道:“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命在旦夕?药老怪他怎么了?”

    常平之从怀中摸出那张折叠的字条,将字条拈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向着叫花眼前一亮,嘿嘿笑道:“这是药老前辈和苍寞狼走前留下的字条,他说他们去空濛山救人去了,你说这空濛山上,屠晋控制了众多的武林高手,又拥兵数万,凭他们二人之力,岂能轻易逃出屠晋的魔掌吗?”

    叫花寻思道:“他们不是去狼山救人去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去了那空濛山上呢?”

    常平之将字条紧紧地攥在手中,根本没让叫花看到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不由哈哈笑道:“这叫花前辈您就不知道了吧?前日不久,空濛山已遭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洗,而今正是缺人少粮之际,那屠晋早在几天前,以给狼山众人解毒为由,将他门悉数调去了空濛山上,以备不患了,并且还拖走了狼山一带所有的粮草!”

    叫花有些急了,愤愤地道:“照你这么说,他们真是去了空濛山吗?坏了,坏了,你怎不早说呢?”

    叫花虽说已是老江湖了,可提到相依为命的药老怪,他顿时就变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他本是急性之人,立即要求常平之兄弟二人带他去空濛山解救药翀和苍寞狼!

    常平之兄弟二人当然很是乐意了,只要到了空濛山上,那便是他们的天下了,只要叫花肯乖乖的跟着他们去,他们有的是办法和人马对付叫花,到那时,叫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出他们的魔掌!

    常平之笑了笑道:“叫花前辈。我们赶紧启程吧,若再晚些恐怕就来不了了!”

    叫花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三人立即展开绝顶轻功,连夜兼程,直奔空濛山而去!

    ……

    前日里,药翀和苍寞狼废寝忘食,日夜兼程的赶往狼山,这日晌午时分,业已赶到了狼山的山脚之下!

    前面群峰兀立,连绵起伏,中间有一主峰,高耸入云,二人在山脚下昂头观望,回家的感觉,顿让苍寞狼感觉到了一阵无比的亲切。

    他不由敞怀大笑了一阵,向着群峰四处指了一指,朗声说道:“药翀前辈,这就是狼山了!”

    药翀也有宾至如归的感觉,面若春风,开怀笑道:“此处湖光山色,清奇俊秀,山岭盘亘交错,山道盘曲而上,你看那边,鸟语花香,水天一色,这实是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老夫若能在此盘居,那便是死了也值得了!”

    苍寞狼笑道:“药老前辈能到此一游,已经算是蓬荜生辉了,若能在此长居,那便是狼山的福气,更是我们狼山上万兄弟的福分!”

    药翀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山上救人吧!”

    苍寞狼突然“诶”地一声,惊奇地道:“我觉得今日很是异常!”

    药翀不知往日这里是何景象?不由一愕地道:“有何不妥之处?”

    苍寞狼双目中生起了几丝骇怪之色,望着山边说道:“平日里,这上山的路口处都有两名兄弟把风,并且是昼夜轮岗,今日这狼山之上,却是出奇的安静,里面定有蹊跷,前辈定要当心!”

    药翀急道:“那我们赶紧上山看看去吧!”

    苍寞狼“嗯”地一声,已驾马望上山的路直奔而去。

    药翀满脸肃然,已紧跟其后,一路快马加鞭,如飞一般直奔山上而去!

    行到半山腰上,苍寞狼突然顿足不前,骑在马背上满是凄风苦雨。

    药翀踏马上前,与其并肩而立,黯然说道:“看你愁云惨淡,即知这里发生的异变?到底怎么了?”

    苍寞狼泣声说道:“前辈,山上应该没人了!”

    药翀一惊,诧异地道:“小英雄何出此言?你不是说山上有上万之众吗?为何却说没人了呢?”

    苍寞狼黯然伤神地道:“从山脚下行到这半山腰上,都不曾见得一个人影,这山上的人,定已被迁移到别处去了!”

    药翀不解,疑惑地道:“这不是一人两人,而是上万之众,他们会迁到哪里去呢?又有谁有这么大本事将他们迁走呢?”

    苍寞狼叹道:“他们不都中了屠晋的七日催心散吗?现在都被屠晋给牵着鼻子走,我想定是屠晋搞的鬼!”

    药翀望了望山上,说道:“我们还是先去山顶看看情况再下决定吧!”

    苍寞狼道:“嗯,药老前辈请随我来!”

    二人又踏马前行,一前一后,紧紧相随!

    很快他们来到了山顶,见整个狼山之上,所有的房舍都已经一片荒凉,根本一个人影也没有,苍寞狼花了很多功夫,才转变了整个山顶,可除了四处杯盘狼藉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刻天已黄昏,玉兔东升,给大地铺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此时此景,苍寞狼不禁大失所望地望着他方,唉声叹道:“我的兄弟们定是被屠晋给迁到空濛山去了,前日里他的山寨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死伤过万,想必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已挟持了我所有的兄弟去了那空濛山上!”

第三百一十七章

    药翀一听,不禁恼羞成怒,愤愤地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屠晋真是太可恶了。”

    苍寞狼道:“如果我那上万兄弟真被屠晋给迁去了空濛山,事情恐怕就难办了!”

    药翀一愣地道:“此话怎讲?莫非他们还真会投了那屠晋不成?”

    苍寞狼叹声说道:“你是不知道那屠晋的桀黠,如果真把他们遣去了空濛山,定会将他们分散在他的部队之中,这样对我们的施救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药翀寻思一阵,捋了捋胡须道:“此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赶去空濛山吧!”

    苍寞狼道:“此去空濛山危机四伏,我怎忍药老前辈跟我一起前去冒险?你能帮我制出解药,已经算是帮了天大的忙了,我现在倒是另有事情相求于前辈您,还望前辈不要嫌弃晚生窘者事多!”

    药翀一愣,缓缓说道:“何事你说?莫非还有比救人更重要的事情吗?”

    苍寞狼道:“为了寻得药老前辈的踪迹,我们已是兵分数路,皆以一月为限,派出的人马,不管有没有找到您老的踪迹,一月之后,都得回那入仙谷中会合,你看这时日已近,所以我想请药老前辈回那谷中替我报喜,把这一切都告诉那谷中谷主祁善大善人,若不是他们舍命相救,我这条小命,恐怕早已尘归黄土了!”

    药翀一愣,不解地道:“入仙谷?那谷主不是戴立冲吗?怎么改换什么祁善了?还有,你又是怎么顺利找到徂徕山来的,我和叫花的踪迹,一向是无人知晓的,个中详由,还望小英雄替老夫解上一解!”

    苍寞狼笑了笑道:“前辈有所不知,在寻您的途中,我遇到一位李姓英雄,他年纪轻轻,武艺超群,且还侠肝义胆,是他告诉我华山山脚下的峡谷之中住着一位姑娘,正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南姑娘,所以我便按图索骥,寻得了南姑娘的踪迹,这不,跟她一打听,没想到南姑娘还真知道您的下落,所以就找到了您!”

    药翀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李姓英雄?莫非真的是他?”

    苍寞狼一喜地道:“药老前辈知道他是谁?”

    药翀如梦初醒一般,捋了捋胡须到:“哦,没事,只是道听途说江湖中有一位叫李陌然的年轻后生,一身江湖气概,喜欢打抱不平,虽然脸上生有一块疤痕,可也难掩他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所说之人,应该就是他吧?”

    苍寞狼喜道:“没错,没错,就是他,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已名满江湖,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后起之秀啊!”

    药翀心底大概也有了底,沉默少许,便又说道:“也不知那南姑娘现下可好?”

    苍寞狼叹声说道:“也不知是何缘故,南姑娘已苍了双鬓白了头,还在那峡谷中刻下了许多的字,我因有急事在身,便已没有多问。”

    药翀不由长叹数声,喟然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呀!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你说你一人扛着这么多解药去那空濛山上,这叫我怎能放心得下呀?还是我们一起去吧!”

    苍寞狼道:“这个前辈不必担心,我曾也是受尽那七日催心散折磨的人,曾替屠晋干过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所以我独自一个人去,他应该不会怀疑我什么,而今我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您老就放心去吧!”

    药翀听毕,觉得这样更为妥当,若是突然从中多出一个老头,或许事情会弄巧成拙。

    他想了一想,大声说道:“那好吧,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夫也就放心了,不过凡事多加小心,我就告辞了!”

    说完,已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一袋解药,给苍寞狼捆束于马背之上,便飞身上马,和苍寞狼互道尊重之后,踏马极速而去。

    苍寞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只向着他方崇敬地拱了拱手,便已托着两袋解药,朝着空濛山方向疾驰而去!

    此刻的空濛山上,前山仍是西风残照,断壁残垣,一副破败景象,不禁让人扼腕长叹!

    上山的路,挺拔陡峻,羊肠九曲,在那路上,宛如一条长龙,缓行着上万人众!

    前头走着两名青年,正是郑氏兄弟中的郑云和郑今,两人笑靥难掩,一副得意之色,自信满满。

    郑今笑了笑道:“大哥,我们此行可算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这帮人说服,不过还是多亏了大哥的三寸不烂之舌呀!”

    郑云笑道:“所谓兵不厌诈,只要多开大脑,天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好了,我们赶紧将他门带上山去,这样就算是完成了咱们的任务了。”

    郑今仍是喋喋不休,边行边说道:“表哥还真是会挑选说客,我们也为他做了不少的事情,日后若是大功告成,也定当给我兄弟三人分得半壁江山,到时候咱们也一样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郑云冷哼一声,低声说道:“没出息,好了,快闭上你的嘴巴,不然大哥就要翻脸了。”

    郑今知道大哥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平时大哥最疼自己了,又怎么忍心跟自己翻脸不认人呢。

    他嘿嘿笑了两声,便回头对着后面长长的队伍高声喊道:“你们都快点,到了山上,你们身上的毒都可全解了!”

    山下人头攒动,看去密密层层,从上到下,一眼望不到尽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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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647/ 第一时间欣赏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作者:向阳花落定所写的《殇陌剑狂》为转载作品,殇陌剑狂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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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