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癔症爆发
现在熊霸已经反应过来。
以寒先生的情报信息,肯定早已经知道楚言的实力,这是为了让自己与楚言不死不休,他好渔翁得利。
若是以前,熊霸必定不会受到寒先生的蛊惑。
可当时熊霸愤怒到了极点,哪里还能冷静思考分析。
“没办法了!让我们的人立即行动,用出他们研制出的最新成果,我要将莞东变成一座疯城!我要楚言跪着求我!我要与我为敌的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熊霸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绝对不能再失败了。
“少爷,真要这么做?一旦出手,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难道现在我们就有回头路了?我熊霸能从熊家一个私生子走到现在,都是用命博出来的,之前我全部赢了,这一次我也不会输!”
“少爷,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记得,务必小心,此事不能任何人发现端倪,否则我第一个宰了你!”
熊大点点头,退了出去。
熊霸看着这些人头,青筋爬满了全身:“楚言,你以为你赢了?你给我等着,我让整个莞东都给你陪葬!”
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熊霸袭杀楚言,却被楚言连杀十八名心腹的事情传遍了南方各个大小圈子。
寒家。
寒先生饮着有些年份的红酒,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熊霸与楚言对决的结果。
“寒先生,楚言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可怕,事后我去过现场,熊霸那些人根本没有给楚言造成什么威胁,基本就是被楚言横扫。”刘倩穿着一件露背装,神色凝重。
“的确,楚言出手狠辣果决,行事决不拖泥带水,而且足够自信,若是这样的人是吞天虎的人,南方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寒先生饮了一杯酒:“不过,如此一来,熊霸与楚言也算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熊霸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出手,否则他在熊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我一直好奇,熊霸来南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或许这次我能知道了。”
“寒先生,你觉得熊霸会是楚言的对手?”
“熊霸这个废物自然不可能会是楚言的对手,但你别忘了熊霸背后是熊家,更何况,楚言在南方还有很多敌人,不可能会坐视楚言变强的!另外,把张灵儿与楚言斗医的事情传给仙医门,这个势力已经很久没人敢挑衅了,或许这个楚言能给仙医门造成一些麻烦。”
“局面越是混乱,对于我们而言,就越有利。”
刘倩看着寒先生露出的森冷笑容,不寒而栗。
神蛊门。
古榕一直关注着熊霸与楚言之间的争斗。
原本古榕以为楚言就算有再大的能耐,面对背后是熊家的熊霸,也一定会落在下风。
可谁能想到结果却是楚言将熊霸逼到了绝路。
若是熊霸再想不到办法翻身,熊霸唯一的结局就是灰溜溜的离开南方,从此之后在熊家再无任何地位。
“掌门,你说熊霸接下来会怎么做?”
“不知道,但我有预感,接下来南方会有大事发生,给我盯紧了熊霸。”
“掌门我明白,那楚言那边?”
“暂时先不要去招惹,楚言本质上就是一个疯子,就让熊霸与吞天虎与楚言为敌好了。”
古榕深吸一口气,眉眼间的愁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自然知道不能让楚言一步步成长下去。
可是他想了各种办法,都对楚言没有作用。
此时的他,只能等待他的师傅,或者黑水的首领出手了。
珍宝阁。
田玲玲正全面开发着猛男水的价值,眉眼间的喜色根本掩饰不住。
猛男水带给珍宝阁利润超乎了田家的想象。
因此田玲玲自然密切注意着楚言的动向。
当知道楚言斗医赢了仙医门的张灵儿时,田玲玲心中又是一喜。
可紧接着就传来楚言强杀熊霸心腹十八人!
“这家伙,真是折腾个不停。”
田玲玲细眉轻挑。
黑水总部。
牙猜脸色阴翳,他已经知道楚言与珍宝阁合作开发猛男水之事。
如此一来,他的计划失败了。
“楚言,你还真是该死!”
牙猜看向雷加牙:“想办法让吞天虎和楚言斗得更激烈些,楚言一日不死,我心就一日难安。”
“是!”雷加牙眼眸里闪过精光。
一时间。
南方因为楚言与熊霸之间的争斗,充满着肃杀的气氛。
无数势力都在关注着这一场交锋。
就是此刻。
“少爷,可以量产了!”熊大一脸兴奋,手里提着一瓶绿色的药剂。
这瓶绿色药剂,就是熊霸反败为胜的秘密武,是他手下医药实验室的最新研制成果。
“好!我倒要看看南方谁还能与我为敌!”熊霸呲着牙,冷冽道。
第一医馆。
李丽华与张灵儿围在楚言身边,看着楚言行针的专注模样,心中渐起涟漪。
“楚公子,最近得癔症的人越来越多,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奇怪。”李丽华送走一名病人,轻声道。
“不错!这显然不正常,而且这些癔症病人也很奇怪,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得病的。”张灵儿眉头紧皱。
“而且最近有人在大肆收购中草药,或许此事与这次大规模的癔症有关联。”
“难道有人想要借此癔症机会牟利?可这也说不通,癔症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楚言眉头紧皱,这个情况他也发现了。
为此楚言专门检查了几名癔症病人,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症状。
隐隐的楚言心中有些不安。
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三天之后,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南方。
莞东有大量百姓得了癔症。
一时间人心惶惶。
各大药材的价格一路狂飙。
感染癔症的人也开始直线飙升。
每日前来第一医馆问诊的癔症病人大幅增加。
一股癔症风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莞东。
“听说了吗?好多感染癔症的人都疯了!现在卫生局已经开始查找大规模爆发癔症的原因。”
“不会吧?这么严重?那我们怎么办?我老婆孩子最近也有些神经兮兮的,不会是感染癔症了吧?”
此时,卫生局。
魏阳目光深邃而冷冽,沉声道:“怎么样?找到原因没有?”
魏阳回到魏阳当上魏家家主后,很快接替父亲成为了警察局长。
这也是他从楚言身边淡出的原因。
穿着白大褂的男子面露难色,摇了摇头:“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让百姓们患上癔症的源头是和水有关。我们必须尽快排查城里各处水源看有没问题,找出问题水源进行消杀,不然随着水流通的特质,癔症会很爆发的更厉害。”
“什么!”
魏阳心中一颤,脸色煞白:“有什么办法预防吗?”
“这是一种新型癔症,暂时还没发现可以对抗此类癔症的物质,董局长,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封锁莞东地区,否则一旦此癔症传播到南方其他地区,那种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你是说封城?”魏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恐慌!”魏阳分贝陡然提高。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我会尽快联合专家进行试验,尽快找到能对抗此癔症的物质,但现在必须把疫情控制在莞东范围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了。”
魏阳咬着牙。
可还没等魏阳走出办公室,手下就传来了坏消息,他让魏阳打开电视。
许多豪强从各自的渠道得知癔症爆发是莞东某处水源问题,准备离开莞东。新闻已经在报道这件事。
魏阳感到一阵无力,内心感到绝望。
这些人的带头,相信会更加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可就在这时,新闻宣布插播一条广告。
“各位请放心,不必恐慌,但凡感染癔症的病人请立即前往第一医馆就医……我们第一医馆确保癔症患者能够恢复健康。”就是此时,李丽华娇艳的容颜展露在电视机里。
“是第一医馆的李医生!”
“第一医馆是家好医馆,问诊分文不取,不知救了多少人。”
第239章 救世主?
第一医馆。
楚言眯起眸子,看着医馆里李丽华几人忙碌的身影。
他刚刚研制出了控制新癔症的方法,就让李丽华第一时间对外宣告,免得引起进一步的恐慌。
因为在新闻上的插播信息,几乎整个莞东患上癔症的患者都来到了第一医馆。
楚言看到如此场面,陷入了思索。
新癔症的破坏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恐怕以卫生局那些专家的能力,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研制出克制的疫苗。
现在疯的人比较少,一旦疯的人大规模增加。
绝望与恐慌必定再次蔓延。
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要找到办法。
“到底哪里来的新癔症!”楚言眉头深锁。
另一边。
鼎盛酒楼。
熊霸看着新闻瞳孔突出,笑意不断扩大,最终哈哈大笑起来:“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看谁还能挡住我!”
“恭喜少爷!少爷,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推出疫苗了?”
“急什么,再多死一些人好了,这样我们的疫苗才能卖出一个天价!”
熊霸舔着干燥的嘴唇,一副嗜血的模样。
他肩负着让熊家医馆垄断南方的任务。
而为了完成任务,他早就准备了两手计划。
本来a计划就快成功,结果被楚言给破坏了。
既然如此,他就拿出绝杀的b计划!
让手下投放最新研制的癔症病毒,让新癔症爆发!
然后推出防疫的疫苗,以此大赚一笔!
保守估计,其中利润至少高达上千亿!
而且, 唯一拥有疫苗的熊家医馆,将会轻而易举完成垄断!
熊霸眸子中充斥着野心的火焰:“只要这件事成功了,我就是熊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功劳将无人可以掩盖,哈哈哈哈哈!死吧!多死一些人,这样我才能大赚特赚!”
熊霸满脸狰狞之色:“楚言,现在你拿什么跟我斗,莞东所有人的命都掌握在我手里,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
“到时候王若兰柳烟感染了癔症,想要活命就只能跪在我脚下求我,楚言你呢?也只能乞求我的宽恕,真是期待那一幕啊!楚言你给我的羞辱,我会千倍万倍的奉还给你。”熊霸低沉的嘶吼着。
“少爷,按照你的吩咐,南方各大药店里治疗癔症的中草药都被我们收购了,患了癔症的病人有些根本就买不起药。”
“好!就这样下去,到时候我们就能重新垄断南方的医药产业!”
……………………
此时,因为第一医馆接受了新癔症患者。
骚乱暂时被控制住了。
但人心的慌乱却一直在增加。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卫生局还是没能找到问题水源。
染上新癔症的人数只增不减。
药材价格的攀升,更是让无数人感到绝望。
第一医馆里早已经是人山人海。
李丽华张灵儿等人忙得焦头烂额。
若是再如此下去,谁都明白,就算有第一医馆在,也于事无补。
“楚公子,找到克制新癔症的方法了吗?”张灵儿开口道。
楚言摇了摇头,新癔症比他预想的要难得多,似乎是背后有医道高手。
张灵儿脸色苍白,跟随楚言的这些日子,她才懂得了什么叫做医者仁心。
如今看着这些身患流感,随时可能染上癔症的患者,心有不忍。
“我会找到办法的。”楚言沉声道。
“楚公子……你……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她染上新癔症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一名中年男子猛的跪倒在楚言身旁,语气哽咽:“她还没毕业,还没结婚生子,为什么染上癔症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楚公子,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珊珊。”
楚言看见这名男子的女儿,发现有点眼熟
“楚珊珊染上了新癔症?”楚言发现这位男子的女儿是他曾经遇到过,是王若兰的同班同学楚珊珊。
“这位叔叔,你别担心,我现在就看你的女儿。”楚言深呼一口气。
楚言控制住了楚珊珊的病情后,从病房里出来的他神色凝重。
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了。
否则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卫生局。
魏阳就差揪着这群专家的脖子。
如今每天都有人死去,情况比预计的还要糟糕。
更可恨的是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哄抬物价,发死人财!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疫苗!”魏阳咆哮道。
“魏局,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这个新癔症极为可怕,其中蕴含的成分现在我们都还没解析出来,恐怕……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魏阳握紧着拳头,却又无力的松开。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但情况还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魏局!魏局!好消息!有人研制出克制新癔症的疫苗了!”魏阳的秘书急匆匆而来,喊道。
“真的!”
魏阳脸色一亮,浑身激动到颤抖:“是谁!谁研制出来的!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是熊家医馆的熊霸。”
“熊霸?”魏阳猛的心中一沉,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知道熊霸可是楚言的敌人。
“走,我们去找熊霸!”魏阳咬牙道,无论如何,他都得要到克制新癔症的疫苗配方。
此时。
熊家医馆正式宣布他们通过昼夜不息的研发,研制出疫苗,可以成功救治染上新癔症的患者,也可以预防染上新癔症。
但让众人却步的是,疫苗的售价竟是高达三百万!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能承受的天价。
“熊霸少爷,你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我的孩子竟然真的痊愈了!疫苗真的是太神奇了!别说三百万,就是五百万都值得!”医馆门口处,走出一个肥胖的富翁哈哈大笑起来。
当听说闻熊家医馆成功研制出疫苗时,富翁毫不犹豫的找到了熊霸。
“陈总客气了。”熊霸笑道。
熊霸送别富翁后淡淡一笑,相信很快就会有层出不穷的人来给自己送钱。
熊霸知道他将成为新癔症患者的救世主!
谁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崛起!
果不其然,自从熊家医馆宣称研制出克制新癔症的疫苗,整个莞东炸了!
虽然三百万的价格让人望而却步,但莞东有钱人也不少。
只要能活命,三百万对于某些富豪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价格。
只是半个时辰,熊霸的收入就高达数亿!
而且金额还在爆发式增长。
“少爷,疫苗的消息已经扩散到整个社会各层,接下来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前来购买。”熊大兴奋道。
“三百万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明天就把疫苗的价格提升到五百万。”熊霸冷笑道。
“少爷英名!这些人为了活命,只能倾家荡产的来购买疫苗。”
熊大对市场早就做过一波分析,随着因为新癔症患者越来越多,恐慌情绪也将达到巅峰,那时候才是疫苗真正火爆的时候。
“莞东只是我的试验地,等到我把病毒投放道南方各地,让熊家医馆在南方垄断,到时候熊家必有我的一席之地!对了,记得吩咐下去,疫苗拒绝对楚言以及他的盟友出售,一旦被发现,将永不提供疫苗,并将成为熊家医馆的黑名单。”
第七十七章
此时,穿封狂睡意朦胧,见南天竹钗横鬓乱地走进房来,忙启齿问道:“师公,这么早?有看到云姑娘吗?”
南天竹随性摇摇头,说道:“没看到呢,你就知道关心你的云姑娘,早把我这师公,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穿封狂道:“师公说的哪儿的话?这根本不是一码事,你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云姑娘在哪里?”
南天竹关切地道:“你就好好养伤吧,若是扯动了伤口,大家都难得为你担忧,我去帮你找她来便是了!”
穿封狂呵呵笑道:“那就有劳师公了!”
南天竹尚还湛浸在昨日的温存之中,笑靥如花,蹦跳着出了门去!
走到大院中,只见千乘浪在院中晨练,她蹑手蹑脚的怕惊扰了千乘前辈,想从其身后悄然绕过,突听千乘浪喊道:“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他凝神专注,连看都无暇看这姑娘一眼,边喊着,仍是招式不乱,有层有次!
南天竹略一回望,嘿嘿笑道:“前辈,早啊!”
千乘浪做了一个收势,缓缓说道:“莫非你还想去追上那易风云不成?”
南天竹一惊,顿时如坠深雾,诧异地道:“千乘前辈,此话怎讲?”
千乘浪叹道:“红尘俗世,不论悲喜,老朽虽已年迈,但一眼已知端倪,他已经去追那云姑娘了,你就算真的追上,也是平添几丝烦恼罢了!”
南天竹其实也早该看出了些不妥,只是心里的坎,怎么也跨不过去,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易风云真的舍得丢下自己,去追那云中燕了?
她心里一阵炮燥,有若晴天霹雳,抽抽搭搭,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此刻。
药翀从一偏门极速走了过来,对着千乘浪拱手说道:“仁兄,我依你之言,找遍了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东郭鸢的下落!”
叫花从另一边蹦跳过来,怪声说道:“真是狡兔三窟,这只东郭兔,也不知道藏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千乘浪叹道:“想是那昨日一战,大败亏输,定已带着余部,偷偷溜下了山去!”
南天竹神情恍然,也不知何时,回道了穿封狂的房间,穿封狂见她黯然伤神的样子,即知事有不妙,着急问道:“师公,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是不是没有找到云姑娘?”
南天竹强忍泣血,神情有些呆滞,神思恍惚地道:“走了,都走了,以后……,哼哼,已经没有以后了!”
穿封狂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在嘀咕些什么,更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呀!”
他一激动,坐在床上,也不禁向前一挪,伤口已然扯裂,惨叫一声,咳嗽不止!
南天竹急忙上前,将他搀卧软榻,黯然说道:“你别激动,她和易风云有事,先离开泰山一阵!”
穿封狂这才稍微平缓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她怎会就这样不辞而别?”
南天竹努力忍受着内心的伤痛,还在不停地安慰着他,可见她内心之强大,可也是少能有比!
她微微笑道:“没事,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他们办毕大事,一定会回来找咱们的!”
穿封狂怅然若失,虽有些失落,但听南天竹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什么!
此刻。
叫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走了进来,说道:“穿封老弟呀,这是我一大早从山上打回来的野鸡,给你炖了一大锅汤,你赶紧趁热吃了!”
穿封狂身边,多人相顾,自是欣慰,微微笑道:“谢谢你呀,叫花大哥!”
说着,略望向南天竹道:“师公,你且先回避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对我叫花大哥说!”
南天竹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叫花一惊,诧异问道:“小子,你刚才叫她什么?”
穿封狂道:“大哥,此事容后再续,你快告诉我,天下第一庙和即慕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东郭大哥又怎会跟你们分开的?且还走上了如此不归之路!”
叫花喟叹道:“那日分别后,没过几日,他们师徒二人便因你而大闹别扭,那畜生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怎奈这个畜生,转眼之间,竟会投了楚军!”
他双手把碗,把稳地将鸡汤递向穿封狂,说道:“你快将他喝下,一会儿凉了就真不好喝了!”
穿封狂随手接过大碗,一边喝着热腾腾的鸡汤,一边听着叫花慢慢道来事情的原委!
叫花叹道:“后来天下第一庙和即慕仙山,也不知不觉引来一场大火,好在即慕仙山被焚之前,有个私相授受之人,对我们提早报来危情,否则,我们早葬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了!”
穿封狂暗想:“那通风报信之人,不正是藏头漏影的四师傅赛凝云吗?他如此隐藏不漏,定有他的难言之隐,自己也不便将他的身份曝光泄露!”
叫花长叹数声,继续说道:“我想定是那东郭鸢在从中作梗,不然药翀和楚军素来不相违背,没想到这畜生刚投了楚军,我和你药师傅及整个花家村都被引来了杀身之祸,尤其是花家村,几乎被烧得寸草不留,人烟尽竭!”
穿封狂长叹数声,沉痛地道:“现在且不管谁对谁错,我相信大哥会悬崖勒马的!”
此时药翀也走了进来,对着穿封狂道:“狂儿,阔别已久,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穿封狂欣慰地道:“师傅,能遇你们,乃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狂儿不苦,只是一直很驰念您们二老!”
药翀笑道:“冥冥之中,你们竟救下了千乘浪这般鹰派人物,这可是武林洪福,今后有他执掌泰山,天下间,定是万人敬仰,众望所归!”
叫花叹道:“东郭鸢虽已知难而退,将泰山掌门之位抛之不顾,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定得提高警惕才是?”
药翀决然说道:“我想好了,天下间如千乘老怪这般才怀隋和之辈,实属罕见,我决意留下辅佐他重振泰山!”
第两百二十二章
祁善一惊,寻思着道:“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毕雪冷冷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早惦记着云家的那批宝藏了,你暗地里四处招降纳叛,收买人心,实则就是想通过四面八方的一些狐朋狗友来替你寻找这批宝藏,你真算是老奸巨猾,用心良苦!”
祁善顿时一阵仰天大笑,眼中倏地掠过一抹寒光,厉声说道:“你知道得太多了,但我实没想到,你知道的竟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竟对我的意图了若指掌?若不将你除掉,迟早也是我的一大心腹之患!”
说着,剑已出鞘!
横空一剑划出,尖峰带着寒星点点,直奔毕雪身上狂袭而至,“刷刷”两声,毕雪的身子已被他“萧萧”的剑气掀下了万念坑中!
祁善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倒自得其乐地在万念坑旁大笑起来!
一夜之间,他竟就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女人,这简直有些丧心病狂,令人不可思议!
……
毕雪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回忆至此,心内哀伤,不觉已伤心欲绝,凄厉地道:“那日被祁善狗贼一剑刺下了万念坑中,那一剑,恰巧削在了我的一双大腿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毕彧卿身为其父,早是老泪纵横,缓缓说道:“女儿啦,是爹爹对不起你,当初若知这祁善是这般心狠手辣,狼心狗肺之辈,就算是死,爹爹也绝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毕雪又道:“当我醒来,我发觉浑身动弹不得,双腿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当我一看,可吓坏了,我的双腿仅剩下了一张皮还连接着身子,我当即拽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将双腿那块连接身子的皮也给活活地切断了开来,所以后来才会变成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众人一听,皆为之骇然,有的甚至还留下的热泪,谁会想到,毕雪竟遭受了这样的境遇,可想她当时的失望与勇敢,是多么的煎熬与坚韧,换成一般的人,恐怕早已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
原来,毕雪被祁善刺下万念坑中之后,好在有一滴清泉一直滴如她的嘴中,才让她在数日之内清醒过来!
她下定决心切断自己的双腿后,身子依然动弹不得,仍是依在原地,借着那滴清泉维持着仅剩的一口气!
万念坑中,四处都是各式各样的果木,渐渐地,毕雪也开始学得了一些自我生存的技能,虽然失去了双腿,但还有双手,她开始慢慢学会了用双手来倒立走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毕雪的内心已开始慢慢强大起来,决定就在万念坑中慢慢了却自己一身!
这日一早,借着大好晴日,她早早醒来,开始以木带剑,巩固着自己的一身绝学,并自创出了一套“临渊剑法”!
每日勤学苦练,起早贪黑,凭借着自己的武学功底和冰雪聪明,已慢慢将自创的“临渊剑法”练的出神入化!
经过时间的沉淀,毕雪的生活也渐渐恢复了常态,变得有头有绪,近接常人,每日除了练功,还在拼命学生存技能,因为她始终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在万念坑中,她决定要设法逃出这万念坑的禁锢,回道入仙谷中,找那祁善报仇雪恨!
经过一些时间的磨炼和刻苦,她终于练就出了一身超乎想象的功夫!
这日午时,毕雪吃过饭后,便在地上闭目养神!
那边怪石岗中,突然传来一阵“隆隆”巨响!
毕雪一惊,倏地弹射而起,躲到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之上,举目朝发声之处诧异地望去,那边丛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庞然大物,那“隆隆”怪声,就是那怪物颇有极致的脚步声!
毕雪一惊,不觉暗想道:“这是什么怪物?难道是祁善狗贼曾跟我提起过的‘仙兽’么?”
她念想方毕,那头庞然大物已来到了她藏身的大树底下,并昂头一阵狂啸,似已发觉了她的踪迹!
毕雪大惊失色,当即身形一飘,已飞到了另一棵大树之上!
仙兽又缓缓走向她所去的另一棵大树之下,抬头对着树上“嗷嗷”直叫不停!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次,仙兽仍是毫无去意,一直守在她所在的大树之下,发出阵阵怪叫!
这该如何是好?他曾听祁善说过,此物极具灵性,好比这入仙谷的一颗定海神针,它这般来回折腾,毕雪内心也不觉地生起些许骇意,内心也开始凉了起来!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那仙兽突地跃起丈高,倏地张开血盆大口,从一颗梨树上咬下一个大大的梨来,头向着毕雪所在方位轻轻一甩,那个大大的梨已不偏不倚,正向着毕雪所在之处飞来!
毕雪顺手接过大梨,不觉高声说道:“仙兽,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仙兽嘴中发出一阵异响,远远望去,它的大大的双目之中,并无什么恶意!
毕雪开始慢慢对这仙兽减轻了心内的防备,倏地从树上纵落下来,站在离仙兽的两丈开外!
仙兽顿时发出一阵嗷叫,双目间,充满了温和慈祥,貌似对毕雪毫无进攻之意,并倒在地上,不停地翻动起来,像是在手舞足蹈,欢天喜地一般,甚是一份和谐的景象!
毕雪喜了,倒立着慢慢靠了过去!
那仙兽庞大的身体也慢慢走近毕雪,用高耸的鼻子在毕雪的脸上嗅了一嗅,顿时又发出细微的声响!
毕雪不解它所表达的意思,但敢确定,它并无伤害自己之意,不觉倏地一跃,已爬在了仙兽的背上!
仙兽慢慢起步,已向一片陌生的森林走去,它每踏出一步,都会在深坑之中发出“隆隆”雷鸣之声,像是地动山摇一般!
毕雪不解它的用意,自言自语道:“仙兽啊仙兽,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们是不是已经成为好朋友了?”
仙兽突地止步,轻轻动了动头,是想对毕雪表达什么意思,嘴中又发出一阵诺诺的怪叫!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不过毕雪已首肯心折,这只仙兽对她来说,绝不会有任何的恶意!
她安然趴在仙兽的背上,信马由缰,任由仙兽走向前方,显然是一种自得悠闲,养尊处优之感!
她也不知道仙兽带着她过了些什么道儿,更不知它要带着她去向何方?她尽情沐浴着柔和的阳光,惬意地趴在仙兽宽大的背上,走出了几道石林,又走过了一片大大的森林!
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平整适居,水秀山明的石洞之中。
洞里山石蹀躞,依山傍水,实是一处幽邃相宜的居住之所,从四面的总总迹象来看,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或物居住的地方,有着一份温馨之感!
那仙兽极通人性,带着毕雪来到一个温度适宜的小石洞中,毕雪一看,这里干净整洁,应该就是这仙兽居住的地方了吧!
仙兽轻轻一侧身子,将毕雪放了下来,毕雪和那仙兽就这样一起在石洞里生活了一些时间,仙兽对毕雪的生活需求,可谓是无所不知,慢慢和可怜的毕雪之间,已建立起了一种人兽难离的情感!
别看那仙兽体型庞大,对于起跳纵落,可不输于一般人类,飞奔之间,也是神速,江湖中的一般泛泛之辈,恐怕绝赶不上它的奔轶绝尘!
毕雪每日与它同睡同起,它宽大而温暖的背上,毛茸茸的一片,已成为了毕雪栖息的温榻。
若到了吃饭时间,它便去找得各种不同的野果,不管多高的果树,哪怕是悬崖峭壁之上,它也会设法将其弄来,让毕雪吃到鲜香的果子!
毕雪能在自己最低谷落魄的时候,遇到这么一只仙兽,实是人生的一大转折,仙兽不但为她解决了生活带给她的一切困难,且还和她一起练功,相互帮衬,共同进步!
时间一久,他们不但相互间互帮互助,各自的语言也得到了刮骨去毒的解决,毕雪的一个手势或者一句语言,它都能了然于心,而它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种嚎叫,毕雪也能轻而易举的读懂!
两者就这样一起生活了一些年月……!
毕雪一口气讲述完了她的遭遇和经过,不觉让在场之人深觉毛骨悚然!
范剑有些气冲斗牛的模样,跨步上前,对着祁善骂道:“祁谷主,听贵夫人所述,真是让人寒心酸鼻,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结发之妻,你再是寸利必得,也不该如此心狠手辣,你看看,当日你为了一己私欲,让她变成了什么模样?莫非你就没有半点心疼自愧之意吗?”
祁善看着毕雪的模样,虽已心痛不已,加之碍于江湖舆论,他也不敢直说自己的过分行为,只是向着众人抱拳说道:“各位,那日祁谋一时犯了糊涂,而今引起了众大非议,祁谋深知罪该万死,不过事到如今,祁谋得先向我的夫人毕雪说声抱歉,其次……!”
他话未说完,毕雪突然怒声喝道:“血债血偿乃天经地义,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想磨灭掉你当日的穷凶极恶,我毕雪今日能变成这样,全是被你所赐!”
微顿又道:“当日你为了觊觎河南云家的那笔金银财宝,打着反楚义旗的幌子,到处结集闲游以为你所用,你的别有用心,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你想对我杀人灭口,这等低微鄙陋的行为,简直让人不齿,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借着这些江湖侠义之士的力量,替你找得那批宝藏吗?然后再设法各个击破,以达到你独吃自屙的目的!”
祁善破口骂道:“你都这般模样了,还不知检点自己的口舌?我看你真是不知那‘死’字是怎么写的?”
齐五狼中一人跳出,乃其中的曹运,跳出来喝道:“姓祁的,我们众多江湖中人一直被你蒙在鼓里,而今竟悄然遣来这上百号不明来历的杀手,欲将我们众武林人士尽皆诛灭?没想到你竟这般残酷无情,狼子野心,今日我齐五狼若不除你,还更待何时?”
说着,手中大刀一亮,便欲向祁善攻将过去!
灵山鬼影突然喝道:“且慢!”
众人一惊,皆举目朝灵山鬼影所站方位看去!
灵山鬼影肃穆以立,朝前跨出两步,冷冷地道:“姓祁的,方才看你右手手腕之处,貌似有一块大大的黑痣,可否挽袖让老朽看上一看?”
祁善挽袖出来,翻腕对着灵山鬼影,对着灵山鬼影说道:“这乃胎中所带,有何不妥吗?”
众人俱不知灵山鬼影用意,皆呆呆地望着灵山鬼影!
灵山鬼影不为所动,启齿又道:“那你腰部和臀部是否都有一块大大的黑痣?”
祁善一惊,说道:“前辈怎知?”
灵山鬼影道:“你可知你父母是谁?”
祁善面色黯然,摇头说道:“我从小便失去了爹娘,听说是叔叔祁天道将我养大成人,在我六岁那年,叔叔也不知为何离我而去?所以,我从那时起,便自食其力,以至今日!”
灵山鬼影叹声说道:“你师父可是那黄山快刀盖世雄?”
祁善满头雾水,惊讶地问道:“前辈怎知?”
灵山鬼影长叹数声,说道:“黄山快刀和我乃是至交,他的快刀天下无双,而今却已埋没江湖多年,不知眼下可好?”
祁善道:“对尊师盖世雄,我也是多年未见,也不知他老人家还是否安好?”
灵山鬼影正欲再说点什么?其中一人跳出,正是齐五狼中的宁戌,他忿忿地道:“你二人不要在此一唱一和,混淆视听了,其间有两件事,祁善若是向我们大家交代不清,我们便踏平这入仙谷!”
微顿又道:“其一,你祁谷主当日以反楚义旗为由,聚大家江湖同盟于一处,而今目的浮出水面,实是欺人眼目,让人生愤,其二,你们口中所说的云家宝藏,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祁善支吾一阵,嘿嘿笑道:“各位息怒,这妇人已经半身不遂,岂能听信她的片面之词?这一切,都是她在胡说八道!”
第两百九十一章
别看空濛山上已在一日之间被夷为平地,死伤过万,其真正繁荣的景象,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
在屠晋的那片府邸方被摧毁之后,已然变成废墟一片,可在后山之中,却是一片苍翠欲滴的森林,林中千树万树,竞相参天。
穿过森林,却是一方幽静的山谷,山谷之中空濛远荡,鸟语花香,每到日落西山,便会尽显霞光万道。
真乃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的确如此,山谷这头,几乎是万径无人,可走进山谷之中,便可轻闻在山谷的尽头那边,会不断传来一阵阵练兵的呐喊!
这山谷,乃是通往空濛山后山的必经之路,山谷两边,山石雄伟,气势磅礴,万壑千岩,百态千姿!
山谷那头,隐隐约约可见得两条人影,正是郑云和郑今兄弟二人,他们各自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正往谷口这边徐徐而来。
山谷里回音空荡,即便二人对话声音很小,可仍是听得真切,只听得郑今说道:“大哥,表哥派我俩此行狼山,可否是为了给那上万阶下囚送去解药呢?”
郑云回道:“说的没错,昨日一战,我们损失惨重,不但失了一道屏障,还损失了上万人马?而今正置用人之际,表哥岂能眼睁睁看着那上万之众就此毒发身亡?”
郑今说道:“也不知他们的头目苍寞狼眼下是什么状况?”
郑云笑了一笑,说道:“自当是毒发身亡了,表哥的七日催心散你是没有真正见识过,若无有效控制,顶多也就七八日便可毒发而死,想来他早已尸骨无存了!”
郑今得意了,呵呵笑道:“表哥真是聪明睿智,这一招实在管用,只要有效投出那七日催心散,便可在家坐享其成,真是妙哉,妙哉!”
郑云说道:“别再瞎掰了,我们此行责任重大,万不可疏忽大意,尤其是你,办事鲁莽灭裂,最让大哥放心不下了!”
郑今不以为是地道:“不就是送个解药吗?至于那般严谨吗?”
郑云叹声说道:“这你可就不懂了,而今苍寞狼断定是已经命丧黄泉了,狼山上下,断是一盘散沙,为了更好的管理他们,我们此去不单是送药那么简单,还得将他门一个不落地安全接回来进行统一管理,你说,这责任重不重大呢?”
听哥哥这么一说,郑今忽然感觉还真有些压力了,就凭他们兄弟二人,怎么可能叫那上万之众乖乖地束手就擒呢?
他不由脱口说道:“照你这么说,感觉这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呢!那些人都是些放荡不羁的山野莽夫,若想驯服他们,谈何容易?”
郑云哈哈笑道:“哥哥自有妙计,可别忘了,他们体内的七日催心散永远是磨灭不掉的,只要他们还想活命,他们就得乖乖的跟着咱们走,你说是不是啊?”
郑今朗声笑道:“大哥毕竟是大哥,吃过的盐貌似比兄弟喝过的水都还要多!”
二人一气畅谈,兴致勃勃地穿过那片废墟,径直望山下疾行而去!
清晨的雨露,貌似秋霜寒意,透湿了大地上的花草树木,在那边一条小径之中,闲游着二人,他们一身江湖装扮,一人正是满面惆怅穿封狂,一人便是华山的范剑!
二人当是散步一般,走在那条小径之中,听着早上的候鸟鸣啼,脚踏足下的秋寒明霜,不难看出,这是秋天来临的象征!
范剑说道:“李兄弟,那玉常青和祁善整日聚于入仙谷中,真不知他们在酝酿着什么不轨之事,我还真想再潜回去一探虚实!”
穿封狂面不改色地道:“你我迟早一别,能与范兄相识于那灯火阑珊之处,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过,万事小心,我李陌然就不再与范兄同行了!”
二人正欲辞别,穿封狂又道:“对了,范兄,你此去入仙谷中,定要帮我留意一下齐五狼的动向,这几只狡猾的狐狸,他们一心只想着凛霜剑,若发现凛霜剑已被何一天带出了入仙谷,他们现在恐怕早已不在谷中了!”
范剑回道:“李兄弟放心,你的事就是我范剑的事,我一定会帮你留意凛霜剑和墨涵姑娘的,一有消息,我就立即设法通知你!”
二人一阵寒暄,已在路口分道扬镳!
穿封狂一直心系陈墨涵的安危和凛霜剑的下落。
当时虽知齐五狼已混进了入仙谷中,可墨涵姑娘却并未在谷中,她到底在哪里?眼下她是生是死?全然不知,这怎叫他不心急如焚?
经过几天的自我调息,他的武功和气息已经全部恢复如初!
穿封狂漫无目的地走在山路上,一脸懵然,不知去向。
那边拐弯之处,突见一人飞奔而来,竟就要和他擦袂而过。
二人交错瞬间,只一停顿,便互望一眼,各自行去!
穿封狂方踏出两步,突闻那人沉声喝道:“英雄请留步!”
穿封狂一愣,又见那人回头说道:“英雄透着一股子豪气,值人深信,我想厚着脸皮跟你打听一个人!”
穿封狂没有转过身去,只站在原地不以为是地道:“在下乃一介草莽,就如那井底之蛙,从未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哪会认得什么人呀?我看你找错人了!”
那人笑道:“李英雄真是虚怀若谷,莫非你不认得我了么?今日我想在此为那日的鲁莽给你赔个不是。我说出我要找的人的名号,李英雄若是识得,便告知一二,若是识不得,也当是我苍寞狼给李英雄赔礼的一个机会!”
穿封狂寻思片刻,转身说道:“我是说面善,敢情在那入仙谷中我们见过?我们可是敌对立场!”
那人喜道:“李英雄,恳请你不计前嫌,今日能救我狼山一带上万兄弟的性命!”
穿封狂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何救得?”
苍寞狼道:“但凡李英雄告知我药王药翀老前辈的下落,就算是救了我狼山一众的性命,苍寞狼当感激不尽!”
第三百一十二章
药翀在洞的里层,远远就闻到了苍寞狼急促的脚步声,待其来得近些,不由启齿说道:“怎么是你独自一人?莫非你没有找到你叫花前辈吗?”
里面点燃了几只蜡烛,苍寞狼满脸失望之色,慢慢向内行去,仓促地回道:“前辈,我寻遍了整坐山脉,都未曾发现叫花前辈的踪迹,当我赶到他起初睡觉的地方之时,他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药翀诧异,急切地问道:“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之处吗?”
苍寞狼回道:“虽然叫花前辈已不知去向,但我在东面的悬崖边,却发现了齐国三不尊当中的晏云龙,可……可是……我一个不小心,却让他给溜之大吉了!”
药翀不由一愣,又启齿说道:“这事也不能怪你,莫非没有发现齐国三不尊的其他两人吗?”
苍寞狼当即回道:“没有,我只发现了晏云龙,当我发现他时,他被一条粗壮的藤索给吊在了那东面的山崖之下,他浑身是血,一片模糊,所以才一时疏忽,让他逃之夭夭了!”
药翀略一寻思,缓缓说道:“我就说,这三人是来者不善,不会这般轻易离开徂徕山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唉,也怪我一时疏忽!”
苍寞狼想了一想,思索着道:“前辈是说,韩国三不尊是佯装离去,实则根本没有离开这徂徕山上吗?”
药翀叹声说道:“我们的确是麻痹大意了,放火烧庙的断是他们三人所为,定是叫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去追赶他们去了,我了解叫花的脾气,那韩国三不尊放火烧了咱们的庙宇,若不将其赶尽杀绝,叫花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苍寞狼道:“这也难怪,我是说怎么也没有发现叫花前辈的踪迹,定是追常平之和邪波二人去了!”
药翀叹道:“且不管这么多了,叫花虽然生性鲁莽,但我相信他定能处理好此事的,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先配好解药再说,今日所采的草药,我已悉数精制完毕,共有六千四百二十八粒,待明日一早再去采些回来,便可将解药配齐了!”
苍寞狼感激涕零,深深替狼山的兄弟们默默祈福,兴高采烈地道:“一切悉听药老前辈的安排!”
药翀面无表情地道:“这洞内有一间石床,你先去那边休息,我们明日日出便上山采药,争取在明日之内将解药全部配制出来,然后再连夜赶去救你狼山一带的兄弟!”
苍寞狼真是感激不尽,这山上遭受到这么大的惊变,药老前辈仍是一心挂念着自己的那帮兄弟,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
苍寞狼为了不再添乱,便依了药翀的安排,乖乖去那边的一张石床上歇歇去了。
药翀舍去卧榻,自己却睡在一根吊绳之上,很快,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一早。
苍寞狼早早起来,发现药翀安稳地睡在一根吊绳之上,顿时愧疚难当。
恰巧药翀也醒了过来,在那吊绳之上喃喃说道:“你醒了?”
苍寞狼见到这一幕,不觉心内酸苦,可又感到惊奇,一愕地道:“药老前辈,昨晚你就睡在这条绳索之上吗?”
药翀从绳索上一跃而下,呵呵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天都是睡在吊绳之上的,好了,我们赶紧上山采药去吧,争取在正午之前采齐所有的药材,再花半日时间,便可配齐解药!”
苍寞狼也没再多话语,随着药翀便出了门去!
二人出了洞口,便又分散开来,药翀朝东,苍寞狼朝西,二人又在洞口分道扬镳!
……
其实昨日里叫花睡在那块大石之上,似梦似醒般觉得有几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碍于贪睡,当时没有醒来,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倏地从那块大石之上一弹而起。
当他醒来,庙宇方向已然传来了火光,叫花深感大事不妙,立即展开绝顶轻功,朝庙宇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到得庙宇之时,那边已然燃起了通天大火!
叫花见势无救,心想定是那韩国三不尊纵火烧庙的,当即纵身便朝山脚下追了出去。
追至半山腰上,见韩国三不尊正相互搀扶着奔逃于下山的路上,由于晏云龙身受重伤,邪波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一路上相互搀扶,根本逃不出叫花的追赶。
叫花几个飞身上去,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站住。”
常平之和邪波不由互望一眼,没有做声,纷纷施展上乘轻功,丢弃了拖住后腿的晏云龙,当即朝山下狂奔而去。
晏云龙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结果还是被叫花给擒住了。
叫花一把将其拧了起来,愤愤地道:“为何要放火烧了庙宇?”
晏云龙也丝毫没有什么怯意,已知自己难逃一劫,便哈哈笑道:“昨日我兄弟三人受你们凌辱,我们齐国三不尊一向是有仇必报之人,既然斗不过你们,你们也别想好过!”
叫花气极,双目瞪得斗大,丝毫没有多言,拧着晏云龙便直朝东面的断崖而去,开始用一根粗壮的藤索将其捆绑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之上,将其狠狠地暴打了一顿,使之奄奄一息,浑身沾满了血迹,而后还是没有解气,便用藤索将其吊在了悬崖之下,让其自生自灭!
结果他还是难消心头之恨,当即迈开大步,直朝山下追了出去,欲将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也绳之拳脚之下!
常平之和邪波二人一路仓皇奔逃,深怕叫花咬着不放,穷追不舍,这样即便二人有着百十条命,也决计不够叫花折腾。
二人丝毫没有停滞,一直飞奔在返程的路上,邪波叹道:“可怜了三弟,也不知道那该死的叫花子会对他怎么样?”
常平之道:“三弟落在那叫花的手里,我想定是凶多吉少,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替三弟报仇雪恨!”
第三百三十五章
他站在上山的路口,又默默想道:“如果真是天竹妹妹的丝帕,为何会落在那森林之中呢?且还沾满了血迹?天竹妹妹不在那华山脚下,丝帕却落在了这里,不好,天竹妹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他又望了望手中的丝帕,见上面沾满了血迹,很显然,那些血迹是东郭鸢被削去的耳根处流下来的,只是那年轻后生不知道罢了!
他顿时已是大乱了方寸,心里生起的千丝万缕,一时半会,难以缕清!
他知道,越是心潮澎湃,越是需要冷静,他突地静下心来,对周遭的环境仔细一阵聆听。
突听得山外的不远处,略有急促渐远的马蹄之声,他再也没有犹豫,觉得那郑氏兄弟三人没有说谎,东郭鸢本在这山下埋下伏兵,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带着大军逃之夭夭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撒开大步,朝着那边隐隐约约的马蹄之声的方向疾若流星般追了出去!
年轻后生断然决定,那边奔驰而去的一队人马,定是那东郭鸢的部队无疑,他真是既兴奋又恼怒,边追赶边暗自忖道:“东郭鸢,我穿封狂这次再也不会念那同门之谊、手足之情了,你如此忘恩负义,我多翻施救于你,你却一再想置我于死地,这也就罢了,竟连言传身教、抚养你长大成人的墨师傅你也将其杀害,你简直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我今天就要替墨文达师傅清理门户了!”
翻过一座山脉,他已见得那边的一条古道之上疾行着一队人马,当然,那正是东郭鸢打道回府的那支军队!
东郭鸢心里颇有忌惮,一路上皆是马不停蹄,疾若流星,即便身上有伤,不堪如此颠簸,可他仍是害怕后有追兵,毕竟,药翀和南天竹若是真追了过来,凭那战马的速度,是远远不够的。
他正庆幸冥枵的突然出现,这才让他得以解救,当然,心里对药翀和南天竹的痛恨,又加深了一层,心里还暗暗发誓,定要找机会将这两人碎尸万段,报回大仇!
就在他庆幸脱逃之际,军队的后方,突然哗然大作,他不由一惊,忙转身回望!
只见后方,自己身后的铁骑一层层的糜倒,喊杀声顿时惊动了半边天,一片混乱之中,他还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郭鸢不由高声喊道:“冥枵,后面到底怎么回事?快折回去看看!”
冥枵立即喝止了前进的军队,忍着疼痛,便从一旁绕了回去。
过不多时,冥枵疯也似的又跑了回来,仓皇地道:“将军,将军,不好了,那个……那个脸上带疤痕的年轻后生追了过来,杀死了我们好多的兄弟,在山上,他就杀死了我们好几百铁骑!”
东郭鸢一愕,冷冷地道:“脸上带疤的年轻后生?走,去看看去,我就不信,天下间竟还有比那穿封狂更厉害之人?”
此话弦外之音就是在他心目中,再也找不到像穿封狂那么厉害的人了,只要不是穿封狂,他就不会害怕,在他心里,穿封狂早已是吹灯拔蜡,与世长辞了!
两人立即折回,朝军队的后方极速奔了过去。
东郭鸢站在圈外,看着武艺高强的年轻后生,敢情只是一个不得名的小生,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不由森森吼道:“哪来的毛贼?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说着,顿时又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那年轻后生就是穿封狂,他见士兵们在东郭鸢的一声令下之后都停止了围攻,也不由停了下来,站在圈内对着东郭鸢吼道:“东郭狗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音才落,身子倏地一旋,已来到了东郭鸢的战马前!
东郭鸢骑在马背之上,冷冷一笑,不屑地道:“你不是那个李陌然吗?,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那次在营里没将你擒获,今日势必让你有来无回!”
穿封狂怒视着他,狠狠地道:“我俩的事,也该有个了断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冥枵仗着东郭鸢在身前,那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他不由“哟呵”一声,冷冷地道:“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看你冥枵爷爷……!”
他话未落音。
突见穿封狂倏地弹射而起,朝着他的战马头上便是一脚踢了过去!
这一脚,可用力不浅,冥枵是连人带马一起被踢飞了出去丈外,那马儿当场就已气绝身亡,冥枵深深地被跌向一边,貌似已受伤不轻,在那里半天爬不起来!
东郭鸢好像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惊讶地道:“李陌然,我看你真是找死!”
穿封狂冷笑两声,忿忿地道:“东郭鸢,你我新仇旧恨,今日咱们必须一起算个明白!”
东郭鸢道:“我俩新仇旧恨?”
穿封狂道:“你难道真忘了你是如何加害你结拜兄弟的了吗?”
东郭鸢不由一愣地道:“那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和该受死,怎么?你想替那个窝囊废出人头地吗?”
说着,便又大声唬道:“少啰嗦,今日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随即一声吆喝:“给我拿下!”
那些周围的铁骑,听到东郭鸢一声令下,当即又一窝蜂地围了上去,顿将穿封狂围得水泄不通!
穿封狂边打边对着圈外的东郭鸢吼道:“东郭狗贼,今日你休想一走了之,我定要替墨文达师傅讨回一个公道,将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也好祭典墨师傅的在天之灵!”
东郭鸢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冷冷地道:“有种就到楚军大营来找我,我东郭鸢随时恭候。”
说着,他已调转马头,驾马而去了!
穿封狂不由吼道:“东郭狗贼,你给我回来!”
那些铁骑,真是宁死不屈,为了保护舍他们而去的东郭鸢大将军,个个都是以命相拼,越杀越猛,顿时将穿封狂围困其中,一时还真难以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东郭鸢的背影渐渐远去!
在他的快剑之下,那些铁骑皆是一片一片的倒下,那条原本清净的古道,顿时已是尸横遍野,变成了一片血海。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地之大,到哪里去找一个易笑邪呀,这无疑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他正踌躇不前,突然想到了流云镇上遇到的那位相士,他不是给了自己三个锦囊吗?而今身陷困境,无计可施,他的锦囊是否能指点迷津呢?
按照相士指点,第一个红色锦囊已经派上了用场,他便按照相士的提示取用了第二个蓝色的锦囊,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张纸条,上朗朗写着:“拔开流云见青山!”
他又想起了那相士点拨的那句话:“流云镇上还太平,南渡龟山请云渊。青天白鹭无归雁,胸前一纸命相连!”
前两句已经应验,南渡龟山之时,已将云渊等众降服,流云镇强匪一事业已得到了平复,那十恶不赦的川耗之一众,已在作恶当日被自己给消灭在了流云镇街道后的死胡同里。
他现在反复推敲着相士的话和锦囊之言,他默默念道:“青山白鹭无归雁,拔开流云见青山。”
这两句话,一句是相士锦囊之言,一句是相士口述之言,二者一句青山在前,一句青山在后,其间必有蹊跷,但相士何以要反复强调“青山”二字呢?真是让人百思不解。但相士之言,必有其理,穿封狂绞尽脑汁,也未能揣摩透其间的玄妙。
他一边思索,一边缓缓向流云镇方向走去,意欲再回到流云镇上,看是否能再发现什么更有力的线索……!
来到流云镇上,也是傍晚十分,夜晚的流云镇,今晚显得出奇的热闹非凡,这已经是好久没有的热闹光景了。
平时这流云镇上,除了赶集那日以外,不管白天黑夜,镇上几乎都是门可罗雀,萧然静谧,一到晚上?更是夜静更阑?阒似无人。千家万户?皆是户门紧闭,足不出户!
此刻既非赶集,也非大白天光,为何会如此热火朝天?盛况空前?
每街每道?每户每门,皆是挂灯上笼?笙歌鼎沸,好一副人欢马叫,鼓乐喧天的景象!
这种车马骈阗的气氛?自是感染了忧心忡忡的穿封狂?慢慢融入街中,他早已乐以忘忧!
来到流云客栈,那日所见的小二也正搭着云梯在门口挂灯结彩,甚是欢腾?整个客栈的气象?也大改了昨日之貌!
穿封狂远远就喊道:“小二哥,需要帮忙吗?”
小二平日里都是深闺厨房,哪里好好干过这等爬高涉险的工作?突听得穿封叫喊,不由被吓得一个踉跄从高空跌落下来。
穿封狂眼捷手快,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伸手便接住了差点坠落在地上的店小二。
小二目瞪口呆,暗赞这位英雄功夫好生了得,十米之外,眨眼即到,若非是他身法如电,自己这一摔,不是即伤。心中暗叹“好险!”
穿封狂将他轻轻放落地上,笑容可掬地道:“小二哥,可否还记得我!”
小二满怀感激,一连点头地道:“记得,记得,多谢英雄出手相救。”
穿封狂回道:“小二哥不必客气,若非我嗓门太大,你也不至于会从云梯上跌落下来。”
小二一脸苦笑,心里有怨不言,强颜欢笑地看着穿封狂。
穿封狂疑惑地道:“小二哥,我想问你件事。”
小二笑道:“英雄请说!”
穿封狂朝大街上东瞧瞧,西望望,问道:“今日这流云镇风貌别样,一改了往日的萧条气象,户户张灯结彩,甚是欢悦,这非节非假的,这是何故之有啊?”
小二诚挚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显得甚是高兴,呵呵笑道:“英雄有所不知,不知哪位不知名的英雄好汉,将这镇上的土豪恶霸给杀死了,这是我们流云镇百姓之大福啊,就在今日晌午十分,有人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你说这事当不当值得庆幸呢?这可是比过节过假更加大快人心的事。”
小二之言,字字拨弄着穿封狂的心弦,说起这事,他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因为那群强匪就是被他所杀,他真没想到,自己在无意间竟做了这么一件振奋人心之事。
穿封狂心里甚是欣慰,多行善事,当得众归,他轻轻地笑了一笑,向小二道谢之后,转身就欲离去。
他去意方起,小二突地说道:“英雄不准备去那‘青云台’看看吗?”
提到“青云”二字,穿封狂甚是敏感,立即联想到了相士所指的“青山”二字,虽无相近,却也提起了他的好奇之心,不由急切问道:“什么青云台?”
小二笑道:“看英雄面生,对这事还不知情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在前方不远处,镇上民众正在忙碌着搭建一个舞台,人们把他换做‘’青云台。”
这不是穿封狂想要的结果,他又追问道:“搭建青云台有何用意?”
小二回道:“这里的强匪,据说居住在龟山一带,镇上为恶之徒只不过是他们的蝇头罢了,这里强匪横行,官府不言,百姓苦不堪言,都望官府能出一位青天之人出来替我们百姓主持公道,面对悍匪,他们却都成了缩头乌龟,任其肆意妄为,一手遮天。这次幸得一名无名英雄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竟将这帮土匪铲除,真乃流云之福,百姓之福,所以民众便要搭建一个青云台来大贺三日,一是为除去盗匪而庆贺,二是要借此机会,在青云台上共议在青云山下修建一个神龛之事,民众欲塑造一个英雄的神像进行供奉,以保我流云镇一方的永世平安。”
听完这话,穿封狂深感汗颜,自问穿封何德何能?竟能让这流云镇的民众如此神爱。他根本不敢道出自己就是那灭匪之人,不然,真不敢想象这帮民众又会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
他向小二道谢以后,便顺着小二说的搭建青云台的地方走去。
街道之上,人声鼎沸,转过一个小弯,便看着那边一块宽阔的大院之中,人们正忙忙碌碌,不辞劳苦,搬的搬料,架的架木,各司其职,显得格外冗忙!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台阶之上,已经弄出了一个舞台的梗概,舞台甚是宽大,上面到处爬满了建工,他们各自都在埋头苦干,辛勤地劳作着,穿封狂深感慰藉。
那边一个跛脚的老头,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模样,脸上虽有几丝难以掩饰的喜悦,可那深深的纹皱间,却隐藏着起初焦虑过度的痕迹,那些痕迹,潜藏了太多的心酸与泪水。
他正拼命地忙碌着,穿封狂软步走上前去,亲切地问候道:“老伯,辛苦了!”
老头肩上扛着一棵上百斤的树桩,望了他一眼,气喘吁吁地道:“小伙子,很面生啦,初来乍到吧?”
他已将树桩慢慢放置一边,用粗布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显得撙节朴质,温文敦厚。
穿封狂暗生怜悯,笑了笑道:“老伯,我是新来乍到,人地两生……。诶,看你腿脚不便,我来帮你扛吧,你看你都这把年岁了,还做这么重的活?当心身体呀。”
老头叹道:“没事没事,腿脚刚复,当是锻炼锻炼了,以前是很少干过这样的粗活,就是在前不久,这里出了一窝强匪,我这双腿就是被他们给打废的,他们整日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稍不称心便大动干戈,镇上每家每户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洗劫一空,弄得满大街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唉,你是未亲眼所见,他们的恶行,罄竹难书,真是惨无人道,天理不容啊!”
他缓缓依木而坐,既又说道:“仅短短的一段时间,整个镇上的人们已是一贫如洗,百姓的生活也急转直下,家道中落。闹得镇上鬼哭狼嚎?民怨四起,他们借着有人撑腰到处烧杀抢掠?豺狼成性。像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谁敢跟他们抬杠啊?唉,今日总算是老天有眼,终于了结了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百姓日后又可以过那心安神泰的日子了。”
穿封狂看着老头的样子?心里五味俱全?悻悻然道:“这里的事我已听说了个大概,这帮土匪真是罪恶滔天,理应千刀万剐。但却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纵容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老头叹道:“这里本是一个繁荣昌盛、安居乐业的地方?人人自律成性?相安无事。可就在前一段时间?镇上凭空来了一个将军?说是左司马的副手,是左司马特地派他前来坐镇流云镇的。没想到他依仗权势?耀武扬威,暗中勾结那些强匪?支持着他们有恃无恐?胡作非为,令百姓申冤无路,报恨无门,真是一改了镇上往日的昌荣气象,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此人自称冥枵,经常假借考察民情之由,不时会在街上抛头露面,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大家他的存在,恫疑虚猲,利诱威胁。他来街道露脸,无疑是在提醒大家要按时按月缴纳各种苛捐杂税,否则便要大军压镇,把流云一炬尽毁。顽抗者,软梏以刑,无一例外。唉,真的是穷凶极恶,惨无人道,罪孽深重,一言难尽啦!”
穿封狂听到这些,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将一双拳头捏得“格格”作响。牙缝里不禁狠狠地蹦出了几个字来:“好你个东郭鸢,简直是罪大恶极……!”
老头似输了耳力,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也没留意他的言行举止,苦笑着问道:“小伙子方才说什么?”
穿封狂如梦初醒,知道是满腔的恨意让自己失了态度,不由笑了笑道:“老伯,没什么,我是说那些强匪真的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老头叹道:“好了,我该忙去了,我们今晚得把这个舞台搭建起来,明日一早便要投入使用,乡亲们想要一连三日载歌载舞,以还往日的欢快气氛,到时候各形各色的杂耍噱头齐聚于此,小伙子可别错失良机哟!”
他坐在那根树桩之上,边缓缓起身,边又叹声说道:“唉,强匪虽除,但他们背后的靠山,却不知是否能迷途知返?这也不知是噩梦的开始?还是整个流云镇福祉的开始?”
穿封狂知道罪大恶极的就是东郭鸢,冥枵只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这一次给东郭鸢等的重磅一击,也该让他们吸取到了惨痛的教训,量他们也不敢再出来作恶多端了。
他一边帮着老头扶住木桩,一边笑道:“老伯,流云镇自有福星高照,所谓邪不胜正,这次那帮土匪已受重创,我想他们一定不敢再来捣乱了!”
他本想施展神力,将老头把木桩运到那边台上去的,可又怕吓到了老头,所以便强忍住了下来。
老头扛着木桩,一瘸一拐的向前挪去……!
穿封狂真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真恨不得自己出力,三下五除二便将那边的一堆木桩全部搬完。
在老头这里,他仍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相士指点的“青山”二字,到底是何用意?
他不由坐在那边石梯之上,苦思冥想,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又默默念道:“”……青山白鹭无归雁……?无归雁?不好,这不是在说云姑娘不归之意吗?”
他哪里还按捺得住心里的躁动?倏地站起身来,却又不知去向何方?
此刻,那老头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远远地对着他笑道:“小伙子,看你突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是为何呀?”
穿封狂不知从何说起?顿了一顿,启齿说道:“老伯,青山?何为青山呀?”
老头恰巧走在他的跟前,不由呵呵笑道:“小子,你不会是个傻子吧?何为青山你都不知道?”
穿封狂被反唇相讥,顿时真是满头雾水,无地自容。也不知到底要如何才能跟老头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他愣了一愣,又见老头吃力地扛着一棵木头走了过来,他边走边说道:“镇上的人也准备去那青山脚下修建一座神龛,但要开完了庆祝大会之后,你若没有什么急事?就等过几日我亲自带你去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这一说,顿让让穿封狂喜出望外,可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不由追着老头屁股后面问道:“老伯,我听那流云客栈的伙计说,你们决议将神龛落定于那青云山一旁,何以你却说要将其建在那青山脚下呢?”
老头肩上扛着木头,本想向小伙子道明缘由,可他累得气喘如牛,根本搭不上话来,便没再理会,径直向前走着,无心规避了穿封狂的疑问。
当然,穿封狂也能理解此事,即便老人没有回答自己,待他回身,定也会知无不言地告诉自己。
跟在老头后面的一个青年扛着木头走了过来,看了穿封狂一眼,眼中满是艳羡,不由赞道:“看英雄装扮,是江湖人士吧?一副好生脱俗的傲骨凌气。”
说着,便顿了一顿,貌似要将穿封狂的容颜狠狠记在心中一般。
他微顿又道:“李大爷耳力不好,又累得上气不及下气,所以你得谅解一下他。我们口中的青山,就是镇北面的青云山。你只要顺着那条道一直前行,估计需要两三个时辰的脚程就可到达!”
穿封狂这才知道那老爷子姓李,人们都管他叫做李老爷!
穿封狂被对方一赞,倒是心灵开鲜花——心里美。
他也留意了一下这位青年,看他两手纤细,温文儒雅,哪像是干粗活的人?不由莞尔一笑,没有多言!
绕了一圈,他终于把相士的锦囊妙计给弄了个通透。穿封狂不禁自嘲,就一字之差,自己竟未能融会变通?真是绞尽脑汁也未能悟出其间的玄妙,现在再来回想相士锦囊之言:“拔开流云见青山”。
那龟山的方向和青云山的方向恰巧相反,一南一北。“拔开流云”四字,不就是要自己穿过流云镇吗?整句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自己必先穿过流云镇,方才能到达青山!
穿封狂恍然大悟,经过青年这一点拨,总算是悟透了其间的奥妙之处,不仅佩服那相士的神机妙算,且也对眼下的这位李老爷和青年深表感激。
他顺着壮汉所指的方向,一路施展上乘轻功,有若风驰电掣一般,顺着去青云山的道路很快便消失在了镇角。
此刻已是深夜十分,廓落的夜空,飘着几朵白云。伴着白云的脚步,穿封狂已踏上了镇北的道路。
街上人迹渐少,各家各户,几乎都已入寝行眠,万家灯火?渐已稀薄……!
朦朦月色?星稀寥落。
穿封狂驰骋在茫茫夜色之中?毫不停息地向着青山方向狂奔。
想着云中燕的安危?他是分秒必争?本想看完镇上乡亲们溥天同庆的欢腾三日。可云中燕生死未卜,他岂能坦荡心安?
他身法如电?便节约了很多时间,没有用到那青年所说的那么长久?大概也就两个时辰左右,便已来到了青山脚下。
那边入山的路口处?有一块高耸的石碑,碑上入木三分地雕刻着“青云山”三个大字?夜幕虽沉,可趁着蒙蒙月色?那三个大字仍是清晰可见。
穿封狂终于松了一口气,仰望高处,目不可及?也不知这山中布局,若像那龟山路绕?自己却不知又得耗费多少时间方能寻得云姑娘的下落。
他慢慢向山上行去,相士之言又入脑海,“青山白鹭无归雁”六个字一直沉沉地在他脑海回旋。他深深地推敲着其间的含义,越发哀伤起来,不由自言自语地道:“你这憎恶的师傅,想是要愚弄于我?什么青山无归雁啦?你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小心我下次再遇你时,定拔掉你的牙。”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相士之言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不敢相信罢了。
漆黑的落路,早已让他偏离了主道,就在山腰的一个路口,他错误的做出了判断。
他漫步来到了半山腰上,这条路十曲九弯,甚是难行,耗尽近一个时辰,前方突然是陡峭险峻的悬崖,再也无路可寻,左右两边皆是枝叶繁茂的森林,估计是无人居住在此的原因,森林之中,根本没法钻入,他无奈地向四周看了一下,奈何只能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似乎又起变化,这让他甚是纳闷,估计是天太黑,方位难辨的原因,再加上连更晓夜,他是有些立盹行眠了。
东方大明。一泄阳光直射而来,万簌俱寂的林中,渐渐也鸟语蝉鸣。
穿封狂也不知何时,疲惫地躺在了一块大石板上昏昏睡去……!
……
流云镇。
此刻真是热闹非凡,热火朝天。
昨日里,乡亲们连夜搭建出来的青云台边,已经摩肩接踵,人山人海,整个大街小巷的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向着那里拥挤而去,真怕去晚了,就错失了最佳的观台地理。
现已日上三竿,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从台后走出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壮年,他笑容可掬地走出台来,八尺之躯,手握一把短杖,霸气外露。那紫髯如戟,金刚怒目,一看就知必是一位江湖人物。
可他的眉宇之间,总透出一股奸佞之邪……!
他游目四顾,落落大方。向着台下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我李孛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竟未能给镇上做出半分功绩,实在是汗颜无地,而今回镇,听到强匪横行一事,真是痛心疾首,不过灭匪一事,又大快人心。”
他气焰昂然,微顿又道:“我父亲李天贵不幸被那些土匪打折了腿,幸得父老乡亲们的悉心照料,方才让他老人家恢复得那么好,他如今虽已去了年岁,走路又一瘸一跛,但终归是站了起来,身体也很健朗,在此,我李孛对乡亲们真心的深表感谢。”
台下有人高声喊道:“李孛,这镇上需要你这么一个武者,全镇之人,除了你会武功之外,尽是田夫野老,你若肯留在镇上教乡亲们一些防身武学,大伙日后定能同仇敌忾,抵御外敌,所以我建议你日后尽量多留在镇上,别再远飘他乡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李孛毅然说道:“从今以后,我李孛定与流云镇共存共亡!”
台下顿时欢声雷动。
此刻,台后一个白面文生携着一个一瘸一跛的老头走了上来。一看便知,此二人正是昨晚搭建舞台的李老爷子和给穿封狂指明方向的那位青年。
台上的李孛见二人出场,慌忙跑过去搀扶着瘸跛的李老爷子道:“爹,你慢些!”
李老爷子满心雀跃,笑容可掬地道:“你放心,爹爹健朗得很,你没在的这些年头,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风霜雪雨没有见过?”
说着,他们便已来到了舞台中央。
原来这李孛就是这李老爷子的独子。虽然李孛也是长髯花须,但实际年龄却在四十来岁,看上去实是有些望秋先零。
……
数十年前,这李家在流云镇上还算富甲一方,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李孛乃是家里独子,备受父母的溺爱娇宠。导致其性格乖戾,桀骜不驯!
在李孛十八岁那年,其母亲得了一场怪疾,最终不治身亡,留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从此李家便江流日下,一蹶不振。而备受宠爱的李孛又不学无术,整日四处惹是生非,李天贵为了矫正他的一些恶习,便替他请了一位名师,李天贵真的是忍痛割爱,将身边唯有的一位亲人送去了遥远的他乡习武修身去了。
然则,他的师傅便是大名鼎鼎的“骷髅神母”寒怜月,这李孛在寒怜月的十五位高徒之中,算是颇有威望的一位了,他被唤作“翻天”!
……
李天贵满面春风,在那青年和犬子李孛的相搀之下,颤颤地站立在了舞台中央,兴高采烈地道:“乡亲们,昨日为了搭建青云台,我们是连更星夜,险些累掉了老夫的半条老命。不过?只要能为乡亲们解忧排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即便是累死台上,老夫也在所不惜。因为今日非比寻常?在这涅槃重生的日子里?只要乡亲们能够荟萃一堂?就是我李天贵最感欣慰之事。而今犬子李孛已重返镇中,时逢今日之喜?实是天命有归?我相信犬子日后定会留下来与乡亲们一起同舟共济?御侮折冲的。”
台下顿时又是一阵喝彩。
一阵掌声之后?台上青年接口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苏文墨常鳞凡介,虽一身从画,却从未能给乡亲们带来过什么益处?实在是无地自容。不过,今日为了答谢拯救流云镇的那位无名英雄,我昨日夜里是目不交睫?协助大伙搭建好了青云台后?特地连夜赶了一副画像出来?以供大伙参考,如果大家认同这幅画像之人,便将他用于青云山神龛的雕刻之像,未免强而后可,大家看了画后,定要各抒己见?以求同一!”
大伙听言,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场面一片嘈杂。
须臾间,其中有人高声说道:“那位为民除害的旷世英雄,不留名也未留姓,我们在场之人,虽不曾有人见过他的庐山面目,但在大家心中,他已是一位拯救我们流云镇乡亲们疾苦的英俊豪杰,如此祥麟瑞凤,令人推崇备至。若你画像龙腾云起,呼之欲出,乡亲们定会慨然允诺。”
人群中又有一个老头朗声说道:“那位盖世之才,神貌定是旷世无匹。当将他塑造成一个传神之作流传于流云镇的百姓心间,文墨小侄,乡亲们一起期待着你的神作!”
在场之人,皆言行如一,诺诺连声!
苏文墨甚是高兴,折回台后,很快拿出一副画卷,其卷成竹筒之样,长足足数尺有余。
他站在高处,倏地将画卷散开,一副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的神作立即展现在了乡亲们的眼前。
看到画卷,众人顿时傻愣,个个张口结舌。
一个老头满脸艳羡钦佩,大声说道:“这真是神乎其神,妙不可言啦。没想到文墨小侄年纪轻轻,竟这般精明强干?这般神作,实有巧夺天工之妙啊!”
随着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老韩说的没错,真没想到文墨小侄竟能将咱们心目中的英雄描画得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这不得不让大家首肯心折。我庞卿作为一名雕刻大师,可代表大众决议,神龛之像,非此莫属!”
他的决定,引起了台下欢呼一片,人人颠头耸脑,杂然相许。
李天贵一直看着那副画像,若有所想地质问苏文墨:“文墨,你这画像里面的人不正是昨日夜里出现在镇上的那位佩剑英雄吗?”
苏文墨自信地道:“李老爷,你说的没错,正是此人,我看此人浩然正气,千里骏骨。是一位铮铮铁汉,所以我想他定会是父老乡亲心目中的铁血英雄,所以昨日夜里便将他的神貌默记于心,跃于画上!”
当然,二人讨论之人,当是那穿封狂无疑了。
李天贵肃然起敬,脱口说道:“文墨小侄真是有心了!”
台下一个店小二也跳膝欢呼道:“这位英雄我也见过他的姿容,是位朗朗硬汉,以他神貌供于青山神龛之中,乡亲们定会顶礼膜拜,拳拳服膺,就在昨日,他还曾救我一命呢,若不是他动如脱兔,救下从云梯之上高坠的我,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此人就是那流云客栈中与穿封狂曾有几次照面那个热心的伙计。
台上台下,唯有李孛,从苏文墨散开画卷一刻,自始至终,便满脸忿忿不平。但大伙满心欢畅,谁也没闲心去留意他的异常神色。
他见大伙欢腾一片,不知怎的?打心眼里表示不服,不由厉声喝道:“乡亲们,你们这叫如蚁附膻!”
听到他的话语,台下顿时欢腾之声戛然而止,鸦雀无声,俱都愕然失色地惊望着他,期待着他能提出更高的建议和意见。
他见众人诧异,倒是意料之中,不由慢悠悠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这是趁浪逐波,盲目崇拜,你们知道真正灭掉那帮悍匪的人是谁吗?”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大伙对那无名英雄敬服得五体投地,当然都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俱都又将期望的目光投向了台上的李孛。
李孛高视阔步,得意扬扬地站在台上,显得尊傲已极。
庞卿站在他的侧身,略一扭头,对其说道:“李孛小侄,大伙对那拯救流云的英雄实在是肃然起敬,奉若神明,所谓知恩图报,饮水思源,想晓以其真实身份,恰是全镇百姓众望所归,其北斗之尊,山高海深,众乡亲当以结草衔环,涌泉相报。北辰星拱,还望李孛小侄不吝告以其真。”
台下交头接耳,顿时又是一片轰动,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位英雄的庐山面目!
庞卿怀着期望的眼神,既又说道:“李孛小侄,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出那位英雄好汉姓甚名谁?你看大伙枯苗望雨,实怀鹤立企伫之心!”
李孛傲然挺立,昂然向前走出两步,嘚瑟地道:“各位父老乡亲,实不相瞒,此次诛暴讨逆,我李孛可算是拼尽了余力,你们心之所向的那位无名小卒,就是在下。”
他神色孤高,骄横已极,冷笑一阵。既又说道:“其实,早在数月之前,我便已听说了那群恶贼在流云镇的一些劣行,灭掉他们,既是人心所向,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期盼,只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便姗姗来迟,让乡亲们受苦了,还望您们多多见谅!”
青云台下,早已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一个壮年哈哈笑道:“原来李孛兄弟是隐介藏形?真是豁达大度,海纳百川之人,而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此虎变龙蒸,实乃我流云之大福啊。”
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顿时引起一片喝彩!
流云客栈的那个小二哥朗声说道:“李大哥?你荣归梓里?竟权时救急于全镇黎民,你真是我们流云镇济灾恤患,为民除害的大英雄,日后有你?民众便不会再被敲骨吸髓了!”
他的话语?顿使民众心潮澎湃?血脉贲张?不由都欢腾齐呼道:“大英雄?大英雄……!”
台下上万民众,皆热血沸腾,不约而同地振臂高呼?整个场面,就此点燃鼎沸?欢声雷动!
出乎意料的李天贵,站在台上看着万民拥戴的儿子李孛?眼中热泪晶莹,不由说道:“乡亲们,犬子自幼娇生惯养,百无一成。后来幸得名师点拨,才小有成就。而今不惑之年,方粲然可观。半生已逝,他能为我流云镇做出如此劳绩,急救我们流云于水火之中,实令我这把老骨头深感宽慰”!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几十年恨铁不成钢,今日终于算是出一头地、光宗耀祖了。
他已是耄耋之年,终归是为了有这样的一个儿子而狠狠地骄傲了一次。
在场之人,听完李孛之言和对事情本来面目的浑然不知,再加上一些民众的传风煽惑,导致在整个百姓心中,李孛杀贼,挽救民众之事,已是南山可移,板上钉钉。无形当中,他已树立起了在百姓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苏文墨也洋洋自得,看着这人语马嘶,欢腾热闹的场面,也是欣喜若狂,不由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
他的一声喧呼,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是戛然而止,俱都又静下心来聆听着他的高谈阔论。
他见大伙气焰平复,才又启齿说道:“父老乡亲们,而今流云镇的剿匪英雄业已真相毕露,结果真是不期而然,出乎意料。没想到大伙心目中的英雄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我们镇里李老爷子的好儿子李孛英雄。真是太好了,而今有他回归流云,定能护得流云一方平安,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携手李孛英雄同仇敌忾,我量那些余孽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踏进流云半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破天的狂笑,突然从角楼那边传来,影随声至,一条白影,如风而来,越过那边角楼高顶,有如闪电一般,倏地落在了青云台上。
在场之人,顿时哗然而动,难辨来者善恶。人人都本能地发起一阵警戒。见其来速如风,个个都瞠目结舌,惊恐万状。
那人形貌狰狞,两耳俱失,个头八尺,腰配长剑,年方三十左右,一看便是一位江湖人物!
他见众人惊恐,不由哈哈笑道:“众位父老乡亲,我乃是一个不速之客,今日到访流云,实是看不惯有些人的欺世盗名,你们心目中所崇拜的神话英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这个李孛,简直就是诳时惑众,沽名钓誉之辈!”
这席话语,顿时又让现场失常,井井有序的人众,顿时又是一片轰乱,人们莫衷一是,言人人殊。
台上的李孛突然脸色大变,对着来人吼道:“你是谁?这是我们流云镇的事,容不得你一个陌生人来多嘴献浅,信口开河,请你离开。”
铁杖一摆,已枕戈待旦,蓄势待发!
台上台下,俱是蠢蠢欲动!
唯有李天贵沉着冷静地道:“这位英雄口出无凭,凭什么说犬子是欺世盗名之辈?今日若不当着众乡亲的面将此事道个清楚,我这把老骨头将第一个不饶恕于你!”
来人胸有成竹地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也算是猫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镇的事,本和我一个外人无关,可这关乎整个流云镇的命运和信仰,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之,乡亲们若是不想知道其真相,那在下告辞!”
这事在大伙心中顿时变得错综复杂,岂有不想拨开云雾之理?不管那位英雄是谁?终归是让流云镇的百姓逃离了水深火热之中,当然都想弄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李孛是关公吃尺——肚里有分寸。岂能让这不明来历之人道明事实真相?不管对方是真知还是假知?都由不得他在此胡诌八扯,挑拨离间。不由将手中铁杖一伸,已挥出杖影若千,顿将来人围在了一片扑朔迷离的杖影之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来人看上去年富力强,身法矫捷,一眼便知是一位练家子,又怎会甘居人后?只见他从容自若,不躲不闪,手中长剑一晃,一股森森剑气已划空而至,直奔李孛手中的短杖而来,左手翻拳为掌,已趁势向着李孛要害探出。
其剑到之处,巧与李孛短杖相接,自然划开了其锋芒之处,左掌顺势探清门道,一个直扑,便已劈向了李孛的腹部。
李孛天生傲气,跟着寒怜月东奔西闯数十年,已形成了不可一世的脾性。
此次对战东郭鸢,自负清高,祸生于忽,一杖失势,反被对方一格之间,牵引其力,导致身子失衡外倾,险些跌倒!
他真没想到,对方看似平平的一击,力道竟有如此狂涛猛浪之勇,整个身子,差点站立不稳,倾向一边。深感意外之余,腹部又陡然生风,更觉不妙,借身子一倾之机,一个回旋,短杖已朝来人右脸袭至。
来人单剑上扬,顿时和李孛是短兵相接,剑来杖往,打得是昏天暗地,难解难分。
这一出,也让大伙见识到了李孛的真实本领,他的铁杖,有如一根铁棍,带着一股劲风,抡得“呼呼”作响。每招每式,皆有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之势?这让乡亲们深感宽慰,他的武功如此高强,有他坐守镇中?一方百姓已可安心定志,不怕外辱了。
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他们怎识门道?只知外行看热闹,且不知来人要比李孛要高出一筹?来人的剑法?以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其走势生硬?刚劲不屈?剑出无意?却剑意深冷,招式衔接之间,耗不逊色,那剑气纵横?尤似山洪奔泻!
二人身法各异,各执千秋?杖剑相交之间,各有锋芒。其春兰秋菊,相得益彰,旗鼓相当!
来人单剑走如飞梭?千变万化,已然探出了对方门道,边打边说道:“骷髅神母寒怜月的高徒,果然名不虚传,一轮邪功,连我东郭鸢都几近无力招架!”
李孛也算是遇到了硬茬子,虽然所使招式千奇百怪,刚柔并济,可也久拿不下,一听对方自报名讳,倒是有些感到意外,不由反问道:“敢情你就是那臭名远扬的东郭鸢?看起来怎么有些不伦不类?其庐山面目,我也曾识得,今日再遇,怎生是如此的面目全非?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无耳怪物?”
原来来人正是东郭鸢,他带着满腔愤恨,离开龟山之后,便径直来到了流云镇上,欲蛊诱狼狈为奸的川耗之一众商议对策,见镇上这两日不同往常,便生好奇,无意打听到了镇上近来所发生的事情,并把穿封狂杀死川耗之一众的事情探得一清二楚。
川耗之一伙,是他在这一方唯一的背景,而今都被诛戮殆尽,自是芝焚蕙叹,虽临日暮途穷,但恶居下流的他,即便是痛心入骨,万念俱灰,也不甘就此一蹶不振,仍是在拼命寻求重振旗鼓、东山再起的机会。
川耗之一众,在这镇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其幕后主使就是东郭鸢,整个一丘之貉,都是他从旁鼓掇冥枵,煽惑其蛊用大司马之令,再一力撺掇川耗之一众胡作非为,故才导致流云一改往日升平,百姓的日子是江河日下,民不聊生!
前日里,东窗事犯,镇上多半的难兄难弟遭来横祸,而他却浑然不知,后来查明一伙皆被穿封狂杀害之后,暗自已骇然听闻,灵机一动,便又要在此大做文章了。
此次镇上的青云台大会,他是不请自来,目的就是要孤军搅浑这次大会,其真正的目的,却是让人不解。
李孛言语挑衅,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一腔怒火,但他来此的目的,不是要跟这帮百姓争强斗狠,更不是只为了揭穿李孛的阴谋,而是另有目的……!
他不由冷冷地道:“‘阳九百六’中的翻天,从今日起,我也要你臭名昭著。”
李孛冷冷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且再给你一点时间,我来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你和我师傅寒怜月又有何瓜葛?何以知道我所使的就是她的功夫?”
东郭鸢哈哈笑道:“你这分明是做贼心虚,想要杀我灭口便不问青红皂白对我大打出手。”
李孛冷笑道:“今日不除你,难解众乡亲们的心头之恨。”
东郭鸢卖出一个破绽,飘向一边的角楼昂然伫立,对着李孛冷冷地道:“你们师徒一众在华山恶斗杀莫言一事,莫非你都忘了吗?当日幸得几个老头护着你们的周全,否则,今日哪会轮到你在此争长论短?”
他突又腾空而起,手中长剑狂走,迅疾转刺为削,长剑前而横势,一技声东击西,立将李孛前胸的衣服划出了一道口子。
李孛暗道惊险,身子向后一转,已撤出了东郭鸢的剑气所及范围,立定之后,才发觉腹部已流出了零星血迹!
他将短杖向着东郭鸢一指地道:“东郭鸢,几个老头都与你有亲联关系,你何以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你这欺师灭祖、同庚相煎的畜生,我李孛今日和你势不两立!”
李天贵见二人都是拼命三郎,各不让步,甚是担心,不由高声说道:“孛儿,别打了,你与这位英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东郭鸢借势起力,突地纵落于一个角楼顶端,呵呵笑道:“原来你们在台上是父唱子和?难怪会争得这么多人的拥戴。李孛,我且问你,你说你是杀死那帮恶贼的好汉,那当日你到底杀死了几个悍匪?具体地点又在何处?”
他站在至高处,对着台下这一阵宣哗,无疑是在当众戳穿李孛的阴谋。
东郭鸢戳中了李孛的芥蒂,李孛最怕的一瞬间终归还是到来,不由深深一愣,瞪着东郭鸢哑口无言,半晌也答不上话来!
见他气得满脸涨红,愣了一愣,必杀之心骤然而生,铁杖一挥,又朝着东郭鸢所站方位一扑而至!
第三百九十九章
他从小好逸恶劳,饱食终日,拜寒怜月为师之后,因忌惮寒怜月的威严方显端方,虽然跟着寒怜月学艺半生,可也未能识其精髓,一直是响水不开,开水不响。在阳九百六之中,是跟着寒怜月学艺时间最长的一位,也是寒怜月收的第一位门徒。
就因他一直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在阳九百六当中虽然号称大师兄,但却一直未能得寒怜月的器重,凡大小事务,皆不直接让其领任,整体水平也难以得到提升,最终才导致他这般一壶水摇不响,半壶水响叮当的局面。
他的短杖,虽不及嫣一啸等十几位师弟师妹他们那般利索精湛,但也非比寻常,短杖出击,虽欠了些力道,但仍是一杖一痕,呼风带劲,一般泛泛之辈,可难以与其抗衡。
他一杖过去,生硬直接,直取东郭鸢胸窝而至,那唤风的棍影,立即笼罩着东郭鸢的浑身要害,招招致命,一旦击中,必死无疑。
起初东郭鸢还未能知其门道,略显有些招架吃力。渐渐拉开剑势,施展出绝顶剑法,方才力挽狂澜,破险为夷,慢慢将局势扭转开来。
其父李天贵的脾性,与其便是大相径庭,乃是一位夙兴夜寐,刚正不阿之人?见儿子李孛闪烁其词,搪塞不语?还一心想置东郭鸢于死地?即知其间必有蹊跷?不由大声吼道:“孛儿?别再打了?赶紧当着众面将此事开云见日,以免大伙产生不虞之隙。慷慨之事?何怕揭破?”
李孛一边与东郭鸢周旋?一边高声回道:“爹,你连你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吗?别听一个生人挑拨了咱们父子之情,这个东郭鸢用心良苦,也不知居心何在?”
李天贵畅然回道:“孛儿你误会了?我只是不喜欢听人闲言碎语罢了,既是万众瞩目之事,又有何不敢袒露的?你就将灭匪的事情原委道个明白?也好让大家心悦诚服。”
东郭鸢见李孛是鸭子死了——嘴壳子还硬着,不由双目一转,已心生妙计?不由冷声说道:“李孛,既是爽朗之事,你猴急什么?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随即将手中快剑耍出剑浪一片,招招生猛?硬把李孛弄得晕头转向?眼花缭乱。
李孛左右闪躲,短杖还击,也有些措手不及。
只见东郭鸢快剑有如随风飘洒的雨滴,毫无章法的一阵猛攻。
他一剑刺向了李孛的额部。
李孛杖影随行,身法绝伦,一阵格挡还击,见对方利剑刺向自己额头,当即将头一偏,谁知对方快剑瞬间转势下划,“嗖”的一声,胸口之处又被对方划开了一道口子。
东郭鸢的剑法,可是得到了墨文达的真传,其超群绝伦的招式,可谓天下无双,一剑刺伤李孛胸部之后,剑锋一转,又割开了李孛的左膀。
一阵角逐,李孛自知不是东郭鸢的对手,再这样缠斗下去,也是当众出乖露丑罢了,按住腹部伤口,身子一旋,已倏地跳出丈外,恶狠狠地瞪着洋洋自得的东郭鸢!
他狼狈地站在一边,看着大伙复杂的神情,即知有些民众已经被东郭鸢的谗言动摇,心里着实毛躁不堪。
他不由暗忖道:“我李孛随师傅纵横一生,莫非今日就要折损在这东郭狗手里了吗?还真没看出,这东郭狗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方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即便如此,灭匪一事也不能让这东郭狗给当众揭穿,如若不然,自己岂不让千夫所指?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不行,怎么也得让这东郭狗闭嘴才行。他不杀我,就是想让自己在大家面前出丑扬疾,这实在是太可恶了,倒不如将我一剑刺死还来得痛快些。”
他的目光,带着森森杀气,那满腔怒火,已然展露出了他内心的恐慌和纠结。
东郭鸢本可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可却高抬贵手,没有对其下毒手,目的就是想给李孛一个下马威,一是想让李孛打消了打败自己的念头,二是想让李孛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这样一来,使其进退两难,便可让李孛乖乖的在众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一派谎言,这也正好衬托出自己的大义凛然,从而幸拾万民拥戴,借一方势力重振旗鼓。
这个东郭鸢,真是居心叵测,隐鳞藏彩,!
东郭鸢剑法得势,一连刺伤李孛,自是得意洋洋,双目一转,脸上奸笑可掬,心中歹计油然而来,他并没有乘胜逐北,而是倏地退回台上,借机飘向李天贵所在方位。
这让在场之人都大惊失色,都以为他会把对李孛的仇恨加在李天贵头上而加害李天贵。
李孛见状更是嗒然失色,情绪激荡,不禁高声吼道:“东郭狗贼,休要伤害我爹!”
东郭鸢站在李天贵的一旁,并没有理睬李孛,也没有要挟李天贵,而是满脸诚心正意地对着李天贵大声说道:“李老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天贵见其诚至金开,并未对其防备,附耳过去聆听了东郭鸢的一番窃窃私语,谁也听不见东郭鸢对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须臾间,二人语毕,李天贵听其私语后,突地脸色大变,不能自己,看着李孛暴吼道:“李孛,你这个畜生,简直丢我李家列祖列宗的脸,君子当行的正,坐得端,何以要贪天之功,桀贪骜诈,你速给我下来,当着众乡亲们的面将此事说个明白,否则,我绝不饶你!”
李孛站在高楼处,心神慌乱,黯然失色,知道爹爹已被东郭鸢恶言怂恿,那心中的怒火,更是火冒三丈。倏地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对着东郭鸢吼道:“东郭狗贼,你这卑鄙龌龊的小人,你到底给我爹说了些什么?”
东郭鸢镇静地道:“李大英雄,所谓真经不怕火炼,如果当真心无鬼胎,你又何以如此大动肝火呢?”
他的推波助澜,无异给李天贵滋长了满腔怒火,令其更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