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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章

    嫣一啸真是气得暴跳如雷,倏地将铁杖杵于地上,“嗡”地一声闷响,有若地动山摇,顿时扬起一阵尘灰,生硬的地面上,瞬间现出一道大坑,这等显赫的功力,可非一般泛泛之辈所能做到。

    嫣一啸差点气炸了肺,咬牙切齿地道:“臭小子,别在老夫面前故弄玄虚,今日你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看招!”

    手中铁杖,已然舞得“呼呼”作响,方举过头顶,正欲对穿封狂当头杖喝。穿封狂忽地散身丈外,“嘿嘿”笑道:“我说过,我是不会跟你打的,你就别再枉费心机了,你若真想跟我一较高低,那你得好好挑个日子,等你元气恢复之后咱们再一决雌雄。”

    嫣一啸真是气急败坏,狠声说道:“我现在已经是气充志定,越战越勇,方才那些个脓包,根本不在话下,老夫连大气都未喘上一口,便已将他们悉数斩尽杀绝,实在让老夫意犹未尽。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必须做个了断。”

    穿封狂似已饿极,三下五除二啃完了那只野鸡,不经意地打了个嗝,郑重其事地道:“什么了断?你我无冤无仇,该做什么了断呢?要想让我跟你打,那得看我的心情,穿封今日心情不好,就是不想跟你打,你若真想找人练手,找别人去吧,穿封无可奉陪!”

    嫣一啸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不由得大肆咆哮,那深厚的声浪,尤似翻天大浪,一波一波地震荡着人的心弦,令人感到心肺震荡,震耳欲聋。

    穿封狂内力深厚,深感耳际一阵撕裂之痛,可见那嫣一啸的一阵咆哮,可是动用了毕身真力。

    穿封狂感觉心里波翻浪涌,若再迟缓,必定重伤于嫣一啸的真力之下。他不由双目一闭,暗自凝神运气,努力抵御着那一阵接着一阵的锥心气流。

    如此非比寻常的一吼,虽非不无匹敌,可也算是略有大成,这杀伤力,可非一般常人能抵。穿封狂岂能任其继续下去,殃及池鱼?换着这镇上的任何一人,恐怕都早已被震得肝肠寸断,五脏俱裂了。

    穿封狂当机立断,深怕他伤及到这镇里其他无辜的百姓,心下一横,真想一掌结果了对方。

    他暗自运力,一股劲气正欲打出,突见嫣一啸屏神凝气,站在一旁再无动作。

    嫣一啸双眼发红,那眼神之中,就像要喷出火来一般,真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稍稍定了定神,突地“哈哈”笑道:“不愧是穿封狂,天下间,根本没几人能承受得住我这一吼。”

    穿封狂从容镇定,微微一笑地道:“这寒老前辈的‘罪狮吼’果然是名不虚传。”

    嫣一啸顿时火冒三丈,忿忿地道:“别再提那个老妖妇了,我所学得的,根本不是什么‘罪狮吼’之精粹,就连小猫小狗的叫声都说不上,这点皮毛,只能当寒怜月这个老妖妇放个屁而已!”

    穿封狂为了再次证实寒怜月当日在雪山之上跟自己所说之言,不由冷冷一笑地道:“这也难怪了,当日的华山决斗,杀老前辈如此绝世高人,都死在了那寒老前辈的手上,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嫣一啸厉声说道:“他二人功力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当日的决斗我也在场,杀莫言根本不是被那老妖妇所杀!”

    穿封狂一直为杀莫言的死在纳闷,当日也只是在雪山之上巧遇寒怜月,在寒怜月口中得知杀死杀莫言老前辈的人不是她自己。现在又听嫣一啸如此一说,便可断定杀死杀莫言之人,定当是另有其人。

    他沉思一阵,嫣一啸又大声说道:“小子,我可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老妖妇了,不然,我定会割掉你的舌头。”

    穿封狂不以为然,笑了笑道:“好了,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嫣一啸突地一愣,惊讶地道:“你就这样走了?那我怎么办呢?”

    穿封狂不觉好笑,嗤之以鼻地道:“你这么大个人了,去哪里还用得着我管吗?你去寻你的宝,我继续我的浪迹天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转身便去。

    嫣一啸皱眉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妥,心里总有一种吃亏的感觉,一时又说不上来?情急之下,不由高声喊道:“喂,穿封小儿,休走!”

    穿封狂扭头回道:“还有何事啊?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从此是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任何瓜葛!”

    嫣一啸闷头一想,叱声说道:“你小子真是狡猾,楚军废除,你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总觉得甚是吃亏,反正不管怎么说,就为了这事,你也不能将我一人弃置一旁!”

    穿封狂不觉一阵窃笑,闷声说道:“怎么?你还跟我耍起无赖来了?嚷着要杀楚军的是你,为了帮你把他们从各家各户里引出来,已经是煞费苦心了,现在你倒好,倒过来反咬一口,还弄得我做好不得好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我才懒得多管这趟闲事。反正要跟你争夺金银财宝的人是他们,又不是我!”

    嫣一啸眉头紧皱,抓了抓头道:“说的也是啊,说得好像我还欠你似的。哎呀,不理了,不理了,越理越乱,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就是不能将我一个人扔在一边。”

    穿封狂调头向前,边走边说道:“我才懒得理你,像你这般小气之人,不处也罢,杀几个毛贼就来跟我算七算八,真是鼠腹鸡肠,令人作呕。”

    嫣一啸有些急了,撒腿就跟着他的身后追了上去,真是厚颜无耻,死皮赖脸。

    穿封狂见对方软磨硬泡,怎么也甩之不掉,也不由心里发毛,转身说道:“前辈,你是要去西镇吗?”

    嫣一啸“嘿嘿”笑道:“我初来乍到,人生地疏,哪知什么东镇西镇呀?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第四百六十一章

    穿封狂感觉束手无策,索性将头一掉,冷声说道:“你真是天下第一大无奈,恐怕以后都得叫你嫣无奈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你喜欢跟着你就跟着吧,反正天涯路茫,我一个人形单影只,多一个人作伴,又何乐而不为呢?”

    边说,边向前大步流星而去。

    嫣一啸一听,心里不觉有些发毛,急赤白脸,觉着自己很是吃亏。可迫于无奈,自己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厚着脸皮向穿封狂身后紧随而去。

    穿封狂边走边想:“这个泼皮无奈,就是一个十足的跟屁虫,让他如此黏着不放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权宜之计将他甩掉才行!”

    他一边迈着大步,一边已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脱身之计。

    嫣一啸深知对方拿自己是无计可施,不由得得意洋洋,气焰凌人,一直跟在穿封狂的身后,穿封狂停顿一下,他便停顿一下,真是余食赘行,让人生厌。

    走出一段,穿封狂又想:“此人直接危及到流云百姓的安危,如此死皮赖脸,以为自己拿他无法。你既然非要坚持这样跟着,那我就给你来个顺水推舟,索性将你引出流云镇去,这样也可暂时保得流云镇的一方平安。”

    的确,那嫣一啸以为穿封狂只在流云镇内周旋,所以觉得厚颜无耻的跟着他,准没什么问题。谁料对方竟舍近求远,为了摆脱自己,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另外的主意了。

    穿封狂略一寻思,主意已定,又掉头对着嫣一啸笑了笑道:“你确定要这样跟着到底吗?”

    嫣一啸嘚瑟地道:“反正你休要想将我撇开!”

    穿封狂冷笑一声,又追问道:“确定不后悔?”

    嫣一啸将头一昂,毅然决然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绝不反悔!”

    穿封狂“呵呵”笑道:“那行,谁若反悔,当遭天打雷劈,你敢对天发誓吗?”

    嫣一啸随口答道:“有何不敢?”

    随即立起右手,信誓旦旦地对天起誓道:“我嫣一啸在此立誓,打死也要跟着穿封狂,若有反悔,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嗫嗫嚅嚅,虽然稍有犹豫,可碍于大丈夫一言九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一口气立誓完毕!

    穿封狂“哈哈”笑道:“好!好极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走吧,我们就骑驴观样本——走着瞧!”

    说完,便朝着镇外的一条古道疾奔而去。

    方要走出流云,嫣一啸顿觉不妥,“诶诶”地拦住穿封狂道:“这是老夫来时的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穿封狂微微一笑地道:“跟着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说完,又大步向镇外走去。

    嫣一啸满脸苦笑,低回不已,心间有口难开的苦痛真不是滋味,他迟迟吾行地回头向镇里望了一望,又无可奈何地跟着穿封狂身后跟了上去!

    穿封狂知道,嫣一啸根本不想离开流云,可他留在流云对这镇里的百姓是百害而无一利,无论如何也得设法将他弄出流云去。

    他急中生智,来了个将计就计,设法摆了嫣一啸一手,让那嫣一啸顿时是哭笑不得,去留两难。

    那些楚军,现在已然大势已去,已被那疯狂的嫣一啸一举歼灭,就剩龙且一人回去戴罪复命,暂时对这流云是没什么威胁了,所以穿封狂现在只想缠住那丧心病狂的嫣一啸,只要能罩住流云镇的百姓,他付出再多也觉得是值得的。

    现已时近黄昏,二人已离开了流云的地界,那嫣一啸是越想越气,二人踏着月色,走进一片大山,这大山里荒无人烟,显得万簌俱寂。

    嫣一啸早已是腹热心煎,显得极不耐烦了,心内莫名的炮燥,促使他忍不住大声吼道:“喂,穿封小儿,你这无头无尾的,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呀?”

    穿封狂听得出他口气里的刚烈,不由“哟呵”一声,语气生冷地道:“我们可是有言在先,难道前辈这是要反悔吗?没关系,你若是不想跟着我,可以放任自流,反正这脚是长在你自己身上,谁也束缚不了谁?”

    嫣一啸顿时一愣,瞪大眼睛望了穿封狂一眼,半晌答不上话来,心里的无奈,真是无以言表。

    正要翻过大山山顶,嫣一啸心内憋屈,这样背道而驰,实在让人忍无可忍,突地怒吼道:“穿封小儿,我们这一走就是几个时辰过去了,老夫这把老骨头怎可跟你相提并论?我感觉浑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如此翻山越岭,难道你不累吗?我想咱早就该歇歇一下了,不管怎样?反正我是不想再向前多走一步了。”

    穿封狂微微一笑地道:“前辈不正气充志定吗?这才走多远啊?就开始这般埋天怨地了?也罢,少一个拖油瓶,我也可以放手去干自己该干的事了!”

    嫣一啸横坐在一块石头之上,耍赖地道:“反正我是走不动了,要走你自己走吧!”

    穿封狂嘿嘿笑道:“那行,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前大步而去。

    嫣一啸双目一瞪,叱声吼道:“穿封小儿,你这不是在趁人濯危吗?老夫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老夫对你是一忍再忍,而你却一直在得寸进尺。你何苦要这样咄咄相逼呢?”

    穿封狂已走出数丈有余,听嫣一啸这么一说,便觉不快,回头冷冷说道:“叫你一声前辈,那是对你的一种尊重,所有一切都是你亲口诺许的,没有谁强求于你。好了,我得走了,你走与不走,那是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嫣一啸又是瞪了瞪眼,气得七窍生烟。那种无奈的感觉,真是让他悔不当初,后悔当时不该胡乱许下诺言,这非但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且还将自己搞得骑虎难下!

    他心里暗暗想道:“臭小子,有机会我一定弄死你,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四百六十二章

    想到此处,他突地眉头一纵,已计从心来,不由“嘿嘿”阴笑两声,阴沉地道:“小子,跟着你走,那是我们俩之间的承诺,老夫决不食言,可如果这是我跟一个死人的承诺,老天爷总不会将罪责都怪罪于我头上来吧!”

    穿封狂绝顶聪明,一听话语刺耳,岂有不知其弦外之音?愣了一愣,厉声说道:“嫣一啸,言下之意,是想要对我杀人灭口了?也罢,有些账,我早该跟你好好地算算清楚了,既然你自个引风吹火,挑起事端,也休怪我穿封无情无义,今日,我就来跟你翻一翻往日的旧账。”

    他眼光犀利,话语如刀,微顿又道:“你可还记得‘无名饭店’的刘氏夫妇?你火烧饭店,又对他们一路赶尽杀绝,这一切,云姑娘可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真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我和他们虽然非亲非故,可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我早已立誓要给他们讨回一个公道,可碍于流云百姓的安危,才一直饮泣吞声到现在,今日在这荒山野岭之上,也是咱们该好好做个了断的时候了,杀了你,也好慰藉那刘虽大哥的在天之灵!”

    灵音方毕,他已倏地转身,正对着那嫣一啸,四目顿时是冷若冰霜,森森可畏,让整个阴森的大山之上,更增添了几分幽暗阴沉。

    嫣一啸凛冽地道:“小子,别提这事还好,一提到此事,老夫就火冒三丈,你是不知,我在一日之间儿女双亡,都与那刘氏夫妇和那云中燕脱不了干系。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都当为我一双儿女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你一个话外之人,根本不知其内情,所以你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他情绪显得有些不能自己,微微缓了一缓,又继续说道:“以前恐怕我还会畏你三分,现在可不一样了,老妖妇可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就连四大战神都得畏她三分,我虽然没有悉数讨得她的精髓,可用她身上的一招半式来对付你这黄毛小子,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今儿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着,身子一旋已到了穿封狂的身前。

    穿封狂真没想到这老家伙的速度竟是这么的风驰电挚?只在弹指之间便已一闪而至。确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嫣一啸人至杖到,一手排山倒海的杖***出阵阵风吼雷鸣之声,一片杂乱无形的杖影,顿时已将穿封狂合身包围。

    穿封狂年轻有为,功夫并不在那嫣一啸之下,见嫣一啸如此雷厉风行,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手中的快剑,有若漫空飞舞的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慑人的寒光,东边一闪,西边一晃,剑风凌厉,飘忽不定,俨然就是那嫣一啸怪杖的克星一般,任嫣一啸杖法如何的诡异多端,始终对他毫发无伤。

    嫣一啸急火攻心,在浑浊的月光之下,那双眼睛仍是红得似要喷出烈火一般,就像巴不得一口吞掉穿封狂一样,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穿封狂仗剑在手,剑花横扫,边化解嫣一啸的怪招,边大声吼道:“嫣一啸,你这恶魔,今天我必定要为那些受屈者讨回一个公道!”

    突地剑锋抖动,立将剑身化于无形,一片无比的剑风,幻化成了魔影,让嫣一啸顿时是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其剑招的虚实。

    嫣一啸的杖法,看虽老练沉稳,可那劲儿却没有那寒怜月使得利索,其威力自然无法与寒怜月相提并论,看来这寒怜月果真是留了一手,任何一门学术,他都没有尽数教给那十恶不赦的嫣一啸。

    嫣一啸逐见下风,心里更是急不可耐,杖身乱颤,突被穿封狂的快剑钻了一个空子,剑峰划过,已将他的腹部划伤了一道口子,但这一剑并未伤到他的要害之处,只伤到了他的皮毛。这点小伤,嫣一啸只当是给他自己挠痒痒一般,只一咋呼,突地“哈哈”一阵怪笑,就像一只受了伤的老虎,仰天狂吼一声,厉声说道:“畜生,你竟敢伤我?看我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

    他的杖法陡转裂变,万千杖影顿时已破空而起。

    穿封狂见对方招式突变,一轮捕风捉影的剑招,顿时也随之起了变化。

    那嫣一啸的杖法浑然没有了路数,可却显得乱而有形,穿封狂虽然剑法如神,一时之间却也苦无破解之法。

    嫣一啸见他久无破解之力,不由越战越勇,“哈哈”笑道:“穿封小儿,知道你嫣爷爷的厉害了吧?”

    穿封狂边招架边朗声回道:“嫣老儿,你也休要猖狂,本大爷还未使出绝招呢,你既然一心求死,那我穿封狂就成全了你!”

    话音刚落,他的剑招又陡生变化,嫣一啸的铁杖虽短,可却占有一寸之长,横扫的威力实比穿封狂的三尺长剑威力要大得多。

    他仗着铁杖横扫千军的优势,将手中铁杖舞得呼风作响,有若排山倒海一般,专攻穿封狂的下盘。

    穿封狂顿时是一连向后退却,若不慎被对方铁杖扫中,断然不死即残。

第四百六十三章

    穿封狂见其有夺命之嫌,那当头一杖,势若雷霆万钧,岂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气纳丹田,运足浑身力道于独臂之上,将手中快剑向上一横,剑方划出,已和那嫣一啸居高临下的铁杖击于一处。

    这一击,威力是何等的巨大?

    穿封狂顿感有万斤重物向自己压来一般,好在自己内力深厚,可单臂的力道,虽然能阻挡住嫣一啸泰山压顶的一杖,但对方毕竟是倾尽了全力,一杖抡来,顿把穿封狂震得倒退数步,那双脚之间,不听使唤地向后移挪,情急之下,他陡将手中快剑向后方地上一划,方才支撑住了那摇摇晃晃的身形。

    他手中的长剑,向地上划出一刻,地里顿时被蹭出一片火光,一道深深的剑痕,端的令人感到震慑。

    他方自稳住身子。嫣一啸已然落地,显得得意狂妄,“哈哈”地仰天笑道:“穿封小儿,算是尝到了你嫣爷爷的厉害了吧?”

    穿封狂本身武艺超群,又岂会轻易折服于嫣一啸的一杖之下,身子一振,浑身功力又已恢复如初,权当没事地“嘿嘿”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说完,长剑已如狂涛猛浪般向着嫣一啸浑身要害席卷而至。

    嫣一啸的杖法,的确是精湛到了极致,穿封狂攻出数招,确已没有占到什么上峰,心里不由暗自忖度道:“这嫣一啸对寒怜月的功夫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竟也能使出如此震撼的威力,确实不可小觑。可想那寒老前辈的功力,真谓是高深莫测,天下无双!”

    他一直在寻找嫣一啸的破绽,力敌之下,他已发现了嫣一啸短杖的弊端,若在茂密的密林之中,他的魔杖便可大失威力。

    他灵机一动,心中也有对策。

    只见他在嫣一啸铺天盖地的杖影之中,倏地卖出一个破绽,身子有如一股旋风,瞬间倒飞出去,直奔一片密林深处弹射而去。

    嫣一啸早已杀红了眼,见穿封狂退却,不觉更是狂妄已极,“哈哈”大笑道:“穿封小儿,休走,看你嫣爷爷如何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他身法如电,话音刚落,已有如一缕清烟一般,倏地窜进了那片密林之中。

    这片密林,四季常青,到处都是笔挺的桉树,由于树与树之间茂密有致,这片桉树林极像是人工栽培的一般,每棵树看起来都极为匀称,高低大小大同小异,让人一眼望去,整整齐齐,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月光熹微,二人在茂盛的桉树林中,相距约两丈有余,各自摆出阵势,跃跃欲试。因林中昏黄暗淡,二人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相貌,只见穿封狂手中的长剑,在昏暗的树林中偶尔射出一点寒星。

    穿封狂瞪了瞪眼,“哈哈”笑道:“嫣老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嫣一啸狂妄已极,仰天笑道:“你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我方才胜负已辨,今日老夫是必操胜券,你就拿命来吧!”

    他的铁杖,抡出了炸响之声,在茂密的丛林之中,渗出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声响,不竟让人后背发凉。

    “啪啪”几声脆响,他周边的几棵坚实的桉树,皆已被他的铁杖拦腰打断,四处都是树枝“唰唰”倒地的声音。

    穿封狂知道他杖法的诡异和厉害,不敢有丝毫懈怠,见对方身影一晃,那铁杖“呼呼”的炸响之声已到了自己的跟前。

    穿封狂看得清楚,那扑面而来的铁杖,少说也有千斤之力抡向自己的头部,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他早有准备,身子一旋,已躲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嘭”的一声,那棵大树又被嫣一啸的铁杖击得粉碎,倒在密林之间,四处蹭出树枝“咯咯”的摩擦之声。

    嫣一啸气得脸色铁青,叱声吼道:“穿封小儿,你这样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好好接老夫几招!”

    穿封狂向前移出几步,离嫣一啸仅丈许之距,“呵呵”笑了笑道:“你想打,我偏不跟你打,有本事,你且先追到我再说!”

    嫣一啸嗔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若不杀了你,我嫣一啸誓不为人!”

    人音方落。

    一棵断桩又朝着他的面部弹了过来,他真没想到,在他发话的同时,穿封狂伺机又削断了一棵桉树,将桉树桩绷紧为弓形之状,朝着嫣一啸所站的方位一弹而出,顿将嫣一啸一把老骨头弹出两丈之外,倒在一边,呻吟不已!

    他努力地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面部发出阵阵生痛,本能伸手一摸,才知道满脸都是鲜血,多处受伤,疼痛难忍,整个头颅,就像吃了好几闷棍,“嗡嗡”作响,踉跄的身子,靠扶住旁边的一棵桉树方才稳住。

    他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根本看不清穿封狂所在的位置,随便朝着一边指了一指,破口骂道:“穿封小儿,你这个畜生,尽使损招,有种就堂堂正正地跟我一决雌雄,出此阴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一旁得意忘形的穿封狂“嘿嘿”笑道:“所谓兵不厌诈,像你这样的小人,何须跟你动用君子手段?还是那句话,想跟我打,就得追上我,若追不上我,你就甘拜下风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他面部发出阵阵的撕裂之痛,伸手一摸,这才明显地感觉到脸上早已皮开肉绽,到处都是鲜血,被那树桩一弹,晒过千钧之力砸向自己的面部,任你是谁,都无法承受得住。

    这防不胜防的一招,虽然有些小人之作,可穿封狂并不觉得下作,对付这样卑鄙之人,何须君子以待?

    好在嫣一啸练就了一身邪功,抗击打能力非常的强,整个头颅,虽然被树桩打得鲜血淋漓,但对于他来说,就像简单的吃了几记闷棍一般,头脑“嗡嗡”作响,虽暂时不大清醒,可踉跄几下,扶住旁边的一棵桉树他仍是站立了起来,换着一般泛泛之辈,估计早已命丧当场了。

    他感觉眼花缭乱,眼下一阵眩晕,根本看不清穿封狂所在的位置,胡乱朝着一边指了一指,龇牙咧嘴地破口骂道:“穿封小儿,你这个畜生,尽使阴招,有种你就堂堂正正地跟老夫一决雌雄,出此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

    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穿封狂“嘿嘿”笑道:“所谓兵不厌诈,像你这样的小人,何须在你面前装彬彬君子?还是那句话,想跟我打,就得追上我,若追不上我,你就甘拜下风吧!”

    嫣一啸本就好胜心强,加上怒火中烧,岂会就此作罢?抹了抹脸上的斑斑血迹,如魔鬼一般在那抡杖乱舞,立将周遭的那些井然有序的桉树打得七零八落,现场顿是一片狼藉。

    穿封狂在一边见他有如一头受伤的猛虎,不觉感到好笑,趣逗地道:“何须拿这些树杈来撒气呢?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呀!”

    几个挑逗的动作,加上言语的挑衅,更让嫣一啸暴跳如雷,虽然眼下是一片模糊,可他的耳朵已辨清了穿封狂的方位,随即扬杖朝其所站的地方跳了过去,紧接着杖影如雨,直奔穿封狂浑身要害笼罩而至!

    穿封狂见其发疯的样子,不由又“嘿嘿”笑道:“嫣老儿,这滋味不好受吧!”

    他边说着,已边起身向后,倏地避开了嫣一啸雷霆万钧的杖法。

    嫣一啸真像一头发疯的猛兽,嘴里发出咆哮之声,双手紧握铁杖,疯也似的将铁杖挥舞得“轰轰”作响,铁杖所碰触到的两边,皆是桉树噼里啪啦倒地的声音。

    而穿封狂更是显得轻松愉快,见对方如此的急火攻心,他心里便越发的兴高采烈,一边向后以退为进,不断闪躲折耗着嫣一啸的体能,抹煞着他的耐性,一边高声喊道:“嫣老儿,有本事你再加把劲啊,像你这样鹅行鸭步,要何时才能够追上我呀?”

    的确,嫣一啸的杖法虽然厉害,可在密林之中施展出来,那威力和速度确实受到了一定禁束,照他这样下去,是根本追不到穿封狂的。

    可是,穿封狂无尽的撩逗和挑衅,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双目转了一转,倏地停止了手中动作,站在离穿封狂两丈有余的地方狠声说道:“穿封小儿,早已看穿了你的诱敌深入之计,别以为将我引入密林之中,我的杖法就无法施展了,别忘了,寒怜月除了诡异的杖法之外,还有一门‘罪狮吼’的功夫天下无双,现在老夫就让你尝尝它的厉害之处!”

    说着,便将手中铁杖向地上一扔,冷冷笑道:“今日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森森的面目间,伴随着杀死腾腾的话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虽然还感觉有些头晕脑胀,但那点小伤貌似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的发挥,见他双手一阵舞动,显然已运足了浑身之力,突地将头一昂,喉间也随之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穿封狂听说过寒怜月“罪狮吼”的厉害,已被江湖上传为一等一的邪功,见嫣一啸欲施其功夫,早已提神凝气,暗运真力,真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他当即扎稳马步,四周顿时升腾起了一股散懒的气流,那股气流绵延上升,瞬间将他合身包围了起来。

    嫣一啸的“罪狮吼”,已开始一阵一阵的加大了力道,渐渐变得深沉有劲,穿封狂乃精武之人,一试便知,嫣一啸所使的“罪狮吼”不是最纯粹的罪狮吼,其间有许多糟粕之处,若是加以删减和改进,其威力可是无法估量的。

    他知道,嫣一啸趁人之危,故意不给眼瞎的寒怜月以灵药解除其体内的剧毒,以此好逼迫寒怜月就范,轻易获得她的毕身绝学,谁知寒怜月也不是省油的灯,每一门绝学都故意错乱了其内功心法而传之,让这不孝之徒根本得不到最纯正的心法秘诀,所以嫣一啸在她口中所学得的东西,都只是半壶水响叮当,根本成不了什么太大的气候,但是,对付一些泛泛之辈倒是显得绰绰有余。

    穿封狂运力抵御,虽然感觉体内还是有些心浮气躁,可他的内力之强,嫣一啸是没法攻破他的意志力的。

    嫣一啸几乎已经用尽了毕身之力,整个森林之中,到处可见受伤的飞鸟扑散着臂膀从天而降的画面,到处鸟啼花怨,四周漫天落叶翻飞,整个森林之中,就像被刮了一场大风一般,到处凋零磨灭,花谢水流。

第四百六十五章

    穿封狂内力深厚,显得镇定自若,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浸染,相持一阵,他双手突地内扣,然后向着嫣一啸的一边大势的开出一掌,瞬间有若狂涛猛浪一般,掌力卷着一阵飓风,风力强大而深厚,直奔嫣一啸所站的方位席卷而至。

    嫣一啸的邪力虽然已经天下无双,但穿封狂的这一招显得更胜一筹,嫣一啸只觉耳际陡然响起一阵风的尖啸,“嘭”的一声,他庞大的身子已被暴风卷走,好在林中枝繁叶茂,树木丛生,倒飞出去的身子,打倒一片桉树之后,方才惨烈的落在了一片草丛之上,整个身体,已变得不成人样。

    穿封狂双手回力,默默地收势敛气,在幽暗的夜里极目一看,方才发现嫣一啸的身子已倒在了数丈开外,几经挣扎,差点没能站得起来。

    他的面部带着一股深深的泥色,努力撑着旁边的一棵大树方才奋力地依树而立,“噗呲”一声,嘴里已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抖动的嘴角,似乎有许多污言碎语想要脱口而出,可又一句也没能说得上来。眼神的犀利,就像要将穿封狂活吞了一般,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穿封狂趁着月色,倏地跳了过去,落在其旁边冷冷说道:“嫣一啸,你这一身作恶多端,今日我穿封狂必定了结了你!”

    嫣一啸嘴里还不停地冒着鲜血,整个面部瞬间也由土色变成了血红。他一手捧着腹部,一手扶住树干,好不容易叱出几个字来:“你……、我……我不会就这么……轻易倒下的!”

    穿封狂狠狠地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看来今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着,又举掌欲出。

    嫣一啸已无力应对,突地伸手阻道:“慢着!”

    穿封冷冷一笑地道:“怎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嫣一啸努力凝聚着一股力量,突地“哈哈”笑道:“真是没有想到,我嫣一啸会结果在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手里?”

    他双目转了一转,又悠悠笑道:“我的命死不足惜,你可别忘了,寒怜月这个老妖妇还在我的手里,你可以一掌打死我,可我死后,天下便没人知道她的下落了,我把他藏进了一个山洞之中,洞里的粮食也只能够让她生存个一年半载的,我若遭遇不测,她必定会被活活地饿死在那山洞之中。好了,话不多说,你动手吧!”

    他缓缓闭上双眼,静待着穿封狂出招。

    嫣一啸真是老谋深算,他已经抓住了穿封狂的弱点,就是外强中干,即便他对自己毫不在乎,可以将自己一掌打死当场,可他绝对不忍心就这样看着寒怜月被活活地饿死在山洞之中。

    穿封狂想了一想,又冷声问道:“寒怜月虽非好人,但眼下被你残害,导致一身绝学不能动用,和那常人无异。你到底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可是嫣一啸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穿封狂的想法已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的确,穿封狂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虽然知道寒怜月个中的卑劣,可那日在雪山之上见得其枯槁哀怜的容颜,他不禁又生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他非常同情寒怜月的遭遇,那种师徒间的背叛,对她来说,真的就是生不如死,可碍于身中剧毒,浑身瘫如烂泥,也只能委曲求全,续命要紧。

    嫣一啸见对方着急之态,即知穿封狂已中了自己的道儿,抓住了寒怜月的这棵救命稻草,他开始显得洋洋得意起来。

    只见他“哈哈”大笑道:“穿封小儿,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既然……既然胜负难定,老夫也不想再跟你做什么周旋,告辞!”

    这个老狐狸,明明已经落败,已经毫无再战的能力,却还如此的冠冕堂皇,真是滑稽得很。

    他知道穿封狂拿他没有什么办法,言语间,还带着几分挑衅之意。那不可一世的神态,真的令人作呕!

    穿封狂真的被气得七窍生烟,叱声喝道:“嫣老儿休走,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

    嫣一啸见其气势汹汹的模样,真是沉着镇定,不愧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了,冷静地道:“我死不足惜,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寒老妖妇的下落了吗?”

    穿封狂真是又急又气,随口问道:“那你快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嫣一啸不愧是饱经世故,已经九折成医,冷冷一笑,从容自若地地道:“你不必知道她在哪里?只要我不死,她就一定能好好的活着,自己掂量吧,告辞!”

    他运足了浑身余力,趁穿封狂还在沉思,已有如离弦之箭一般,倏地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穿封狂见其脱逃,不由暗骂这老狐狸的老奸巨猾,举目向四周一阵打量,根本见不得什么人迹,整片森林之中,更加增添了几分寂寥与冷清。

    他向前漫步着,看着眼前被他和嫣一啸打斗时所破坏的场景,他不由喟然长叹。

    他边向前走着,边嘀嘀咕咕地骂道:“嫣一啸,你这老狐狸,我定不会轻饶于你,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有一天,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四百六十六章

    当然,穿封狂已经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功夫,但他仍是谨小慎微,显得十分谨慎。

    走出不远,他突地听到一阵细微的呼救声,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偏北的一片树林里所传出来的。

    穿封狂触目警心,四处环顾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方才向发生之处慢慢走了过去。

    前面一个茂密的草丛中,一个幽微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了出来:“救我……救命……!”

    穿封狂挨近一看,立即目瞪口呆,诧异地脱口呼道:“嫣老儿,怎么会是你呀?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敢情草丛中呼救之人正是嫣一啸。

    看上去怂在草堆里的他已经奄奄一息,平日里炯炯有神的双目也变得灰暗无色。

    他听到穿封狂的声音,立即振作了些,像是雨见到了水一般看到了希望,不禁启齿说道:“穿封英雄,你且救救我吧!”

    穿封狂一眼便断定他是中了剧毒,不由呵呵笑道:“嫣老儿,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嫣一啸苦笑道:“穿封英雄,您就别再怪声怪气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快设法救救我吧,我……我实在是浑身乏力,不能动弹了。”

    穿封狂又向四周望了一望,又看着嫣一啸道:“嫣老儿,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可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没准你这是使的一番苦肉计诱我上当呢,我可没那闲工夫管这闲事,你爱装你就继续装吧,穿封奉陪不起。”

    说着,便转身欲走。

    嫣一啸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深怕他真的负气离开,那自己就该活活被困死在这草丛中了,情急之下,不由脱口叫道:“穿封英雄莫走,我……我是中了不知名的一种剧毒。”

    其实穿封狂是心知肚明,这嫣一啸是中了剧毒,而自己能安然无恙,是因为自己警觉性强,早有准备,虽然百毒不侵,但毕竟毒气就是毒气,多少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

    他面部蒙着纱巾,导致吸入的毒气没能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危害,而嫣一啸就不同了,他不慎吸入了大量的毒气,导致现在瘫软无力,气息奄奄。

    穿封狂冷冷地回望了草丛中的嫣一啸一眼,不由“噗呲”笑道:“嫣老儿,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中毒了,那你说说,你这是中了什么毒啊?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呢?像你这般老奸巨猾的人,谁知道你居心何在?毕竟我们是敌对立场,我看你还是另找别人吧,告辞!”

    嫣一啸急了,立即提高嗓门喊道:“穿封英雄,我的祖宗,我的爷爷,我求求你了,你若不救我,我今儿个真的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穿封狂忍俊不禁,没有回望,背对着嫣一啸冷冷说道:“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这人的人品的确很有问题,说不定我救了你,转眼你就会反目成仇,我可不想去搭救一头白眼狼!”

    嫣一啸急忙说道:“不会不会,英雄若是救了我,日后我定鞍前马后追随于你,做牛做马绝不反悔,若有反悔,定遭天打雷劈!”

    穿封狂不由“哈哈”笑道:“嫣一啸啊嫣一啸,你也配说做牛做马?即便我要牛马,也不会要你这种不忠的牛和刁狡的马?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连你自己的师傅都要加害,你简直连牛马畜生都不如,若是救你,那我才是要遭天打雷劈!”

    嫣一啸满脸憋屈,哭笑不得地道:“穿封祖宗,不要丢下我,你若走了,我就真的死定了,你就看在我跛手跛脚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

    穿封狂微一回望,看了看满眼渴求的嫣一啸,向前走了两步,微微笑道:“救你可以,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嫣一啸连忙点头答道:“但凡英雄救我一命,别说一个要求,哪怕就是十个我也在所不辞!”

    穿封狂哈哈笑道:“好,够爽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嫣一啸随口应道:“若违誓言,不得好死!”

    穿封狂道:“若想让我救你,你就必须得说出寒怜月寒老前辈的下落,所谓一命换一命,互不相欠,你看如何?”

    嫣一啸笑了笑道:“这算啥事啊?老妖妇……哦,不不不,师傅她老人家本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本是理所应当之事!”

    穿封狂冷声说道:“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日后若是做不到,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嫣一啸立即像个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地道:“我定不负穿封英雄的救命之恩!”

    嗯音方落。

    他突地感觉一股力量活活将自己庞大的身体给托了起来。

    原来穿封狂的单臂已开始发力,将其从草丛中托出。

    嫣一啸趴在地上,有如一堆烂泥,口里不断说道:“多谢穿封英雄救命之恩……!”

    穿封狂挥袖阻道:“下一步你当如何打算?”

    嫣一啸双目一阵邪溜溜的直转,“嘿嘿”笑道:“下一步我当带你去找到我师傅寒怜月的下落,想想我真是罪该万死,竟让她遭罪受屈!”

    穿封狂冷声说道:“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你总算也尝到了她老人家所尝尽的苦头了,你可知道你所中的是什么毒吗?”

    嫣一啸瘫在地上,轻轻摇头说道:“我也就是在无意间闻道了一股浓郁的花香,随后便渐渐乏力,再也支撑不起。”

    穿封狂道:“这里以前应该就是一片花海,你看这些桉树,错落有致,看上去别有天地,极像人工栽培的一般,所以我敢断定,这里曾是一片花海,而后被人铲除后才种植了这片树木,所以你所闻到的,应该就是那些花草被埋在地上腐烂后所发出的一种瘴气,所以只要离开这里,渐渐的就应该会恢复如初!”

第四百六十七章

    穿封狂道:“这里以前应该就是一片花海,你看这些桉树,错落有致,看上去别有天地,极像人工栽培的一般,所以我敢断定,这里曾是一片百花争艳的地方,而后被人铲除才种植了这片林木,所以你所闻到的,应该就是那些花草被埋在地上腐烂后所发出的一种瘴气,所以只要离开这里,应该渐渐地就会恢复如初了!”8

    嫣一啸一听,顿时精神大振,高兴地道:“那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吧?”

    穿封狂笑了笑道:“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求生欲望强烈,这是每个人的天性,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仍是我的囊中之物,若是弃你于此,你仍是死路一条。”

    嫣一啸知道自己一激动失了态度,心内暗自懊恼,又忙摇尾乞怜地道:“穿封英雄乃天下第一大好人,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定要把我从这里带出去,不然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就得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了。”

    穿封狂不以为是地道:“所谓好人命不长,做好事那也得看对方是谁?若真是一条狗还好,它起码懂得摇尾乞怜,懂得感恩,而你这么一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我还真不想伸出援手!”

    嫣一啸虽然心里甚是不服,被人骂成狗也就算了,甚至骂自己连猪狗都不如,简直直接是在挑战人的人格和底线。不过为保性命,嫣一啸也只能饮泣吞声,委曲求全了。

    他真的被急坏了,为了能安全地走出森林,他不由死皮赖脸地一把抓住了穿封狂的衣角,并苦苦的祈求道:“穿封英雄,穿封爷爷,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你不能扔下我一人啦!”

    穿封狂将袖子一甩,冷声说道:“我没说不救你呀,是你自己亏心事做多了,以为谁都会跟你一样见死不救吗?今日即便救你,我也得好好的惩罚惩罚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嫣一啸脸上算是漏出了笑容,信誓旦旦地道:“但凡英雄救我,我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以此来报答英雄您对我的救命之恩!”

    穿封狂向着四周看了一看,心中已有主意,旋即起身拔剑,在林中几个旋转,四周的林木已倒了一片,他又迅速从周边找来一些粗壮的藤条,没过多少功夫,便绑出了一个木筏来。

    嫣一啸不知他的用意,有些疑惑地道:“穿封英雄,这里到处都是大山,你为何要做个木筏呀?”

    穿封狂冷冷笑道:“我总不能背着你走吧,我在来的时候发现山背后有条小溪,我将你连筏带人放入溪中,你就慢慢随波逐流吧,我可不想把你这绊脚石带在身边。”

    嫣一啸苦笑道:“穿封英雄,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将我一人弃于溪中,这跟把我放在这里等死有什么区别呀?还不一样是死路一条吗?”

    穿封狂“呵呵”笑道:“起码可以让你多活过一时半会吧,行了,木筏已做好,你跟我走就得了。”

    说着,便将瘫如烂泥的嫣一啸抱在了木筏之上,缓缓地顺着那边山头拖了过去。

    嫣一啸躺在木筏之上,一路颠簸一路呻吟,并哀求穿封狂道:“穿封英雄,你不可将我一人扔下呀?不然我真的就死定了!”

    穿封狂只管拖着他向前行走,没再理会于他,很快便翻过一个山头,那边果然有一条小溪。

    凭借穿封狂的神力,拖着木筏上的嫣一啸,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可嫣一啸的一把老骨头,几乎已经被抖得快要散了架,一路上直疼得他“哇哇”怪叫!

    没过多时,终于到了溪边,穿封狂将木筏放置一边,对着木筏上的嫣一啸说道:“现在我就将你放入溪中,你就趁波逐浪,听天由命吧!”

    说着,便一挥单臂,一股大力已将嫣一啸连筏带人一起托进了溪中。

    小溪之中,流水清澈见底,“哗哗”的流淌之声,汇集了无数个音符,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嫣一啸平躺在木筏之上,双目无辜地望着岸边的穿封狂,并大声喊道:“穿封英雄,救命啊,你不能就这样弃我而去呀!”

    穿封狂站在溪边,垫着脚尖高声回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的生死,全凭你平时的积德累仁了,你就安心的去吧,老天会保佑你的!”

    其实,他没有得知寒怜月的下落,他又岂会这样放走了嫣一啸呢?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想给嫣一啸一些教训罢了。再说了,就算嫣一啸作恶多端,跟自己立场对立,他也不会做出这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事。

    他暗自顺着溪边向着下游方向跟了出去。一路山清水秀,柳暗花溟,伴随着嫣一啸一路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不禁感到忍俊不禁。

    顺着小溪一直向下,也不知走出了多少里程?那饥肠辘辘的感觉,已经让他感到馋涎欲滴。好想前面不远处,便能见得一家客栈可以吃饭歇息。

    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继续走出不远,在一个半崖边,貌似一家客栈的楼阁映入了他的眼帘,他顿时是高兴万分。

    他偷偷躲在一棵树后观望着流淌在溪水里的嫣一啸,不由又对其生起了捉弄之心。

第四百六十八章

    木筏平白无故从溪水中被移到了陆地上来,让嫣一啸是一头雾水,本就还处于惶恐之中,突听穿封狂这么一吼,差点没给他吓出病来。

    他像见鬼了一般,身子一颤,差点跌倒在地,忙扭头一看,方见得穿封狂正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这才让他舒缓了一口大气。

    他的双脚还在打颤,胸中莫名地生出一股怒火,面色陡变冷烈,伸手向着穿封狂指了一指,狂声吼道:“你怎么一会儿是人,一会儿又扮鬼呢?你这是想要吓死人吗!”

    他为了不让对方看出自己心虚的破绽,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淡定自若的模样,装腔作势地开始指责起穿封狂来。

    穿封狂的笑容一直没有收敛,因为他觉得这一幕恶作剧实在是太好笑了,一直是忍俊不禁。不过他也出乎意料地觉得,平时久经沙场的嫣一啸,竟然是如此的胆小如鼠。

    他向前跨出几步,“哈哈”笑道:“嫣一啸啊嫣一啸,你生平就这点破胆吗?你平日的嚣张气焰哪儿去了?你看你,起初不是中毒不能动弹的吗?怎么?敢情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呀?幸好我机智聪睿,没有上你的当,做了一个木筏让你随波而下,不然,我得扛你多远才能让你复苏过来?”

    嫣一啸真是一脸懵然,觉得自己很是冤枉,起初自己真的是身如烂泥一摊,也不知为何?延着小溪这般顺水而下,身体竟就这样奇迹般地渐渐恢复了原貌。8

    他眨巴眨巴眼道:“穿封小儿,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嫣一啸走南闯北数十年,天不怕地不怕,你别再血口喷人啊!”

    穿封狂“呵呵”笑道:“我不想跟你扯这些了,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起初还一口一个穿封英雄,穿封爷爷的,转眼又变成了穿封小儿。像你这般忘恩负义之人,一定得跟你把账记清楚了,这一次,你算是欠了我的一条人命。”

    嫣一啸觉得面子上实在是过意不去,不管怎样,终归还是对方救了自己一命,所以哪怕就是逢场作戏,也该把戏演得逼真一些!

    他向穿封狂靠近几步,嬉皮笑脸地笑道:“成,就先记在账上,不过,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想酒肆,咱俩得好好的喝上一顿!”

    这不正中穿封之意?他微微一笑,向着那边半崖上的楼阁指了指道:“难得你这么爽快,你看那里,正巧有家酒楼,穿封正饿得发慌呢。走,咱们先去那里填饱肚子再说!”

    说完,已举足向着那半崖方向行了过去。

    嫣一啸自没多说,径直迈开大步,贴穿封狂身后紧随而去。

    二人走出一段,发现上得半崖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要经过十屈九转方能上得半崖。

    嫣一啸四处看了一看,沮丧地道:“咱们还是另寻别处吧,你看那条蛇行斗折的路,即便爬上山去,吃肥了都得走瘦,划不来划不来,还是你自个儿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去了。”

    穿封狂仰望上方,看着那路的曲折离奇,何尝没有退却之意?话到嘴边正想说点什么,突闻一个苍劲的声音从空谷中传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既已到得谷口,何不赏脸入我封天谷一叙呢?”

    穿封狂和嫣一啸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岂能听不出那苍劲的声音是在十里之外空谷传音而来?

    穿封狂听到声音,面呈肃然,立即拱手面向上空,运足力道回道:“前辈,我等无意闯入贵地,实非有意冒犯,还请见谅!”

    那声音又沉沉地传了过来:“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有缘来到敝舍,不妨上来一叙浅缘吧!”

    穿封狂看了嫣一啸一眼,轻声说道:“所谓客随主便,这里的主人既然诚挚邀请,我二人也真是有些却之不恭了。”

    嫣一啸“呵呵”笑道:“一切悉听尊便。”

    穿封狂笑了笑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不用全听我的,你若不想上去,你请自便!”

    说完,便又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嫣一啸腿脚不便,看着穿封狂对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心里虽然很不平衡,但仍是甩开脚步跟了出去。

    他边走边嘀咕道:“小子,你倒是走慢一点呀,老夫可是大恙初愈,还瘸着一腿,你这样折腾,我这身老骨头迟早得被你折腾散架的!”

    穿封狂“呵呵”笑道:“你本就是一个拖油瓶,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死活吗?我救你一命,那只是出于一种道义。”

    嫣一啸真是气急败坏,却又感到非常无奈,只好紧紧地跟在穿封狂的身后,直累得他气喘吁吁!

    这里一路攀升,虽然经过许多九肠曲道,可一路的风景倒是别有一番天地。

四百六十九章

    穿封狂“呵呵”笑道:“山上有高人,就算不观光,我也得去拜访拜访这位高人,你若嫌烦,你就请自便吧!”

    嫣一啸看着已到半山,上不上下不下的,当然不会半途而废,也没再多说什么,就一直随着穿封狂身后紧随不去!

    又走过几处拐角,终于见得庐山面目,那隐隐约约的仙山楼阁,不完全尽入眼帘,在一片升腾的雾霾之中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穿封狂豁然开朗,不由叹为观止,朗朗笑道:“好一处佳境,堪比世外桃源,真是让我穿封眼下一亮,大开了眼界。”

    的确,这里就像一副登峰造极的山水佳画,走在鹅卵石阶之上,貌似行走在一副旷世的山水画间,令人神清气爽,忘却自我!

    走到一处峡谷边,眼前便是一座毛绳架构的吊桥,两峡之间相距约十丈有余,由两条粗壮的毛绳横跨其间,在神谷间悠然晃动,中间铺的是厚厚木板,一眼看去,对岸的雕梁画栋,珠宫贝阙,真的是轮焉奂焉,由于山势奇特,朱阁群体就像一个个耐人寻味的画卷,被粘贴在对岸的一个个石嘴之上,就是美妙的音符蜿蜒跳动在升腾的雾霾之中,若隐若现,亦幻亦真。

    那穿封狂站在一头,早已沉醉在了其间,呆滞的目光之中,尽显惊叹。只见他喃喃自语道:“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绝,真是太绝了!”

    嫣一啸看着他痴迷之状,试探性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不解地道:“诶诶,你小子在叽里咕噜地念叨啥呀?”

    穿封狂如梦初醒,微微一笑地望了望嫣一啸一眼,启齿说道:“这吊桥看上去也有些年岁了,你可得小心过桥啊,若是不疏忽摔将下去,可就是粉身碎骨,死路一条了。”

    说着,正欲起步跨桥。

    嫣一啸突地慌张起来,一把拉住穿封狂道:“你小子这是要弃我于此吗?明知道我现在根本没能力过这个桥,你却偏要过去,你这不是明显的想摔掉我吗?”

    他死死扯住穿封狂的衣角,真是死皮赖脸之极!

    穿封狂轻轻挣扎了一下,不满地道:“你这老头真是奇了怪了,我跟你非亲非故,干嘛非要这样粘着我呀?我可告诉你了,方才我们上山的时候有人跟踪了我们?你若不想过桥也行,你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嫣一啸更是一声惊叫,慌张地到处望了一望,又嘿嘿笑道:“你小子别唬我啊,凭我这么多年的经验,都未曾发觉被人跟踪。”

    他随即又将手中铁杖抡得“呼呼”炸响,既又说道:“再说了,凭我的功夫,就算他有千儿八百的人跟来,又能拿我奈何?”

    穿封狂面带微笑,有些不屑地道:“那好吧,你就在这儿守着,不要让他们过桥就好,我先走了!”

    说着,已展开绝顶轻功,如蜻蜓点水般在吊桥的木板上轻轻几个纵跃,便已到达对岸。

    嫣一啸似乎还没缓过神来,见对方说走就走,气得暴跳如雷,对着落在对岸的穿封狂大声吼道:“穿封小儿,你这卑鄙小人,见利忘义,我……我……!”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上了,正欲再骂点难听的,突闻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嫣一啸,又见面了!”

    嫣一啸不由一愣,忙扭头回望,看着来人,这才松了口气,不屑地道:“我倒是谁呢?敢情是你们这两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呀?”

    两人黑白分明,一眼便能认出他们乃是江湖上的黑白无常,方才发话之人乃是白衣服的匡不正,二人独眼独臂,很是对称,看上去虽然有损雅观,可那对称的一角仍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黑衣服的匡不恤听到嫣一啸口中吐出如此腌臜的话语,不由咬牙切齿地道:“姓嫣的,没想到你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嫣一啸对二人不屑一顾,“哈哈”一阵仰天大笑,继而说道:“就凭你们两个人魔鬼样的东西也想杀我?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听到这样的话,匡氏兄弟二人,肯定打心眼里感到不服,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事,二人不由都瞪了瞪眼,以示胸间之气。

    匡不正怒声呵斥道:“嫣一啸,我兄弟二人与你本无深仇大恨,虽曾交手,那也是皮毛之争,而今你心高气傲,根本没把我兄弟二人放在眼里,这口恶气,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能消除。”

    说着,还没待嫣一啸反驳,二人已各执单剑,向着嫣一啸浑身要害狂卷而至。

    嫣一啸与二人交过手,虽未力敌,但一试之下便已知其深浅。所以见得二人来袭,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只见他将手中铁杖向上一扬,匡氏兄弟二人的单剑已落至他的铁杖之上,顿时三件兵器交接一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铮铮”之声,许久未决。

    嫣一啸本来身体虚弱,浑身功力根本得不到淋漓尽致的展现。被二人剑势齐压,顿时倒退数步,险些跌落悬崖。

第四百七十章

    他身子在悬崖边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了下来,瞪着眼望着黑白无常兄弟二人,几乎半晌没有搭上话来。

    匡不正突地仰天笑道:“姓嫣的,知道我哥俩的厉害了吧,咱们可再也不是当日的黑白无常了。”

    嫣一啸又回头望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渊,心里着实是捏了一把冷汗,可又不能在这对不伦不类的哥弟面前失了威严,不由强装镇定地道:“方才我是小觑了你们的本领,差点中了你们的道儿。一时大意,险些铸成了千古之恨,不过,接下来老夫也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他缓步向前走出,警惕的眼神仍是难以掩饰住他内心的那份恐惧,因为他确实感觉到眼下这两个敌人的功夫非比当日,精进了不少,现在自己的功力又发挥不尽,若是稍有不慎,定会吃了大亏,严重甚至会丢掉性命。

    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显然是在想着脱身之计。

    匡不恤又“哈哈”笑道:“嫣一啸,今日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自己从你身后的‘绝命天涯’跳下去;二就是让你尝尝我们兄弟二人‘灵雕剑法’的厉害,死于我们的快剑之下,请速做决断!”

    嫣一啸一听,方知眼下这片领域称作“绝命天涯”。

    他第一次听到“灵雕剑法”这么一说,在江湖中根本就没有流传这套剑法,还真打心眼里瞧不起,一股激荡的快意涌入心潮,瞬间又恢复了满满的自信,就凭现在的实力,即便打不过对方二人,也定能跟其平分秋色。

    他不由“哈哈”笑道:什么狗屁剑法,且先吃老夫一杖再说!”

    他瞬间变被动为主动,决定先下手为强,抡开手中铁杖,有如一股旋风般卷进了黑白无常二人的包围圈中。

    黑白无常二人,剑法的确超神入化,两者配合默契,各执长剑,穿梭之间,纷繁杂乱,却又整齐划一,瞬间让嫣一啸是眼花缭乱,有些措手不及。

    嫣一啸抡杖如风,一柄短杖有若一个飞速的风车,抡的密不透风,前后左右,面面俱圆,不足之处,就是少了几丝刚猛,其杖法的威力,根本没有得以淋漓尽致的彰显。

    匡氏兄弟二人,桴鼓相应,里外夹攻,剑未到,剑气已凌厉逼出,每出一招,都是要命的绝技。

    嫣一啸虽然体衰,可毕竟在寒怜月身上学得了不少本领,所使招式虽然大打折扣,可也是威力惊人。

    他知道自己不能久战,眼下这两个不伦不类的匡氏兄弟,已经不是当年所遇到的二人了,他们的功力远在当年之上,自己若是恋战,必会吃了大亏。

    他边应战,边想着脱身之计,可匡氏兄弟当仁不让,攻势越来越猛,自己想要取胜,几乎没有可能。

    他不由大声喝道:“老夫有恙在身,你们即便占了上风,那也胜之不武!”

    匡不正“呵呵”笑道:“跟你这样的人,无须谈什么道义,你本就是江湖败类,将你铲除,那叫为民除害。”

    “看招!”

    他的一剑瞬间化刺为挑,顿时挑开了嫣一啸胸前的衣服,一股鲜血从衣布里透了出来。

    谁知?匡不恤的剑招已正从嫣一啸背部袭来,一剑划过,他的背部又被开了一道血口。

    嫣一啸腹背受敌,两处受伤,当即将铁杖一转,趁机跳出圈外。几个踉跄,差点跌倒,用短杖杵在地上方稳住了身形。

    他真是义愤填膺,气得直打哆嗦,伸出手指向着匡氏兄弟二人指了一指,愤愤地道:“你们……你们两个狗东西,竟敢……?”

    匡不正长剑一抖,已至他的喉间,只差毫厘,便可入喉。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的剑锋闪烁,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剑锋凌厉,顶在嫣一啸的喉结之上,这确实给了嫣一啸很大的打击,稍有不慎,便会被刺穿喉咙,死于非命。

    只见他浑身发软,铁杖不自觉地滑落地上,脸上已经充满了绝望之色,之前的那股横劲,瞬间化为无形。

    匡不正“呵呵”笑道:“姓嫣的,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嫣一啸低眉看了看那闪闪发光的剑峰,内心畏怯着,却硬着头皮说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便杀,要剐便剐,老夫绝不皱眉!”

    匡不正不由“哟呵”一声,冷声笑道:“没想到你这把老骨头还挺倔的,既然想死,那今天我兄弟二人就成全了你!”

    刹那间,有一个声音从谷外传来,吼道:“手下留情!”

    匡氏兄弟二人,不由一愕,举目望向谷外,只见一条白影倏地弹射而来,那绝快的身法,实非一般常人能敌,那人还在半空,手中便打出一物,直取匡不正握剑的手腕打来。

    站在一旁的匡不恤见状,不由高声喝道:“小心!”

    匡不正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手腕一阵酥麻,长剑顿时已被击落一旁,一声呻吟,身子也不由地斜向一边。

    谁知嫣一啸老奸巨猾,见匡不正被袭,顿时拾起匡不正落地的剑,向前大迈一步,其手中的快剑已从匡不正的胸口之处“嗖”的一声刺了进去,当即使其双膝跪地,再也没有起来。

第四百七十一章

    匡不恤见弟弟陨落,就像横空闪出一霹雳,让他顿时崩溃,抢步上前一把搂住摇摇欲倒的弟弟,声嘶力竭地喊道:“不正,不正……!”

    匡不正嘴里直冒着鲜血,双目瞠了一瞠,瞪着哥哥似有好多话语想要交代,可致命一剑让他再无缓转之机,喉间溢出的一股股血腥的味道,早已封住了他的喉咙,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的表情已把心里的千言万语表达得淋漓尽致,痛苦的神色,让匡不恤揪心在痛,二人乃一奶同胞骨肉相连的孪生兄弟,相互间的默契,那是腹心相照,山鸣谷应。

    匡不恤读懂了弟弟满脸的沉痛,是想要自己赶紧设法脱离虎口,面对嫣一啸这个老狐狸和突然到来的不凡之客,诫自己保命要紧。

    匡不恤泪流满面,满含热泪地向着凭空而来的那个皓须老者一阵打量,见其恶相,不由狂声吼道:“来者何人?为何要帮着嫣一啸这个老狐狸助纣为虐?加害于我仁弟?”

    那皓须白袍的老者站在悬崖边缘,面向深渊,背对他兄弟二人,让人没法识别出他的庐山面目。

    只见他悠然自得,缓缓转过身来,匡不恤兄弟二人这才真正全睹了他的庐山面目,他的形态举止,似曾相识,可眼下之人是一个双目抹黑的瞎子,他兄弟二人瞬间又打消了心间的疑惑。

    未待二人深思他的出处。只见白袍老者面色从容,呵呵笑道:“因为这个嫣一啸是我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夺走他的性命,他必须亲自死在我的手上!”

    嫣一啸见有人为自己保驾护航,心里不由雀跃万分,不过无功不受禄,眼下这位不知名而又面生的老者,为何要这般保护自己呢?可他又说要自己死在他的手上,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他又要致自己于死地呢?

    他正疑惑着,匡不恤突地暴跳如雷,从地上蹦了起来,眉间透出一股浓浓的愤恨与戮气,当下抬手一指,对着瞎子老头骂道:“我兄弟二人一门双秀,从小便形影不离,而今我弟弟被你打成重伤,生死难料,我……我定要为我弟弟讨回一个公道!”

    那老头“哈哈”笑道:“今天我只为了嫣一啸而来,没想到还能遇到你这两个不伦不类的东西,也罢,杀一个是杀,杀一双也是杀,三个四个我也不嫌多,反正狭路相逢勇者胜,今日你们几个算是到头了!”

    说着,他突地挥起右手,一股绿光随手而动,一看就是一种独门绝技,若是使出,别说负伤的匡不恤,就是武艺高强的匡不正,也势难抵挡。

    匡不正见多识广,一看便知对方所使招式,惊奇地叫道:“你是琅琊老怪易笑邪的什么人?”

    瞎眼老头神色一动,“哈哈”笑道:“小子,看你还算广识之人,竟一眼便能认出本邪尊的‘绿波一应掌’,既然已经识破,那我就让你尝尝这其间的厉害!”

    其实匡不正根本不知道他的这门功夫叫‘绿波一应掌’,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很久以前,他曾听说过易笑邪的一门功夫具有这种特色,指冒绿光,并且杀伤力极强,所以他本能地反应出眼下之人即便不是易笑邪,也绝对和他有什么渊源,况且,此人双目失明,也能凭着听觉把所有东西判断得分毫不差,可见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原来,那白袍瞎子就是臭名远扬的易笑邪。

    的确,易笑邪在早年之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曾在一个深山之中拜过一位隐士为师,在其手中就学过一门功夫,就是这‘绿波一应掌’,只因当时学艺之时本身的火候不够,所以学得的掌法,只是一壶水不满,半壶水响叮当的结果。

    当时易笑邪年轻气盛,经常与那位隐士反其道而行之,后来虽然学得了“绿波一应掌”的所有心法,却仍是练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不?现在大器晚成,从其手中的一道绿光可以看出,他已经大功告成。

    他指间的一缕绿光,瞬间化成了一团绿茵茵的旺火,顶在指尖,绿绿有色,森森可畏。

    匡不正脸色陡变,知道易笑邪这门功夫绝非一般。自己老羞成怒,又岂能做到沉着应对?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顿时将手中快剑一扬,跃跃欲试,做出一副欲斗之势。

    谁知易笑邪手中绿光一闪,一团绿焰顿时扑向站在靠悬崖边的匡不正,匡不正顿觉眼前一片绿光闪耀,感觉浑身被猛火烤了一下,浑身焦灼难忍,一股气流涌过,已将他卷下了悬崖。

    易笑邪不由“哈哈”笑道“没想到我的‘绿波一应掌’威力竟如此巨大?”

    话音才落,又发出了一阵狂妄自大的笑声。

    那股绿光和气流已慢慢散开,空旷的谷中,一个人影悬吊在铁索桥上一荡一荡,看起来真是千钧一发,十分危险,若是抓拿不稳,定会坠入深渊,被摔得粉身碎骨。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两条坚固铁索的一端,被他一掌劈断,可见他的掌力是如何的惊人?断桥顿时顺着深渊随之而落,就像山崩地裂一般,发出一阵雷鸣般的轰鸣之声,随之零碎的炸响声延绵不绝,直冲云霄,贯彻谷外。谷中木屑翻飞,扬起尘灰一片,直接阻碍了我们的视线。

    皓须老者易笑邪听到铁索桥断裂下塌的声音,心中傲极,不禁仰天大笑起来,狂声说道:“谁敢跟我琅邪老怪易笑邪抗衡?谁就得去死。”

    他的言语铿锵着劲,却又是笑里藏刀,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被吓得在一旁直打哆嗦的嫣一啸,战战巍巍地走到崖边,往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望了一眼,脸上万千表情,无以言表。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易笑邪道:“邪尊不愧是邪尊,一掌之下,所向披靡,连这坚不可破的铁链桥都被你轻易摧毁,这世间还有什么势力阻挡得了?”

    易笑邪笑声又起,瞬间又铁板着脸,不苟言笑地道:“别以为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你就可以免除一死!”

    话音未落,手已举起。

    嫣一啸大吃一惊,如果易笑邪这一掌落下,不管打中自己的哪个部位,即便不死也会粉身碎骨,怎叫他不为之一惊?

    易笑邪满脸邪笑,虽然双目失眠,那双肥厚的耳朵却是灵光得很。

    他方举起手掌,耳际突然听到一股衣袂飘飘之声,旋即将举起的掌心向后转移,朝着发声方位便打出一掌,但闻“嘭”的一声,已与一双干瘦有劲的肉掌击于一处。

    易笑邪不愧为一代邪尊,永远都只求自保,只听到一点点风吹草动便不问青红皂白大打出手,实有些是非不分。

    一掌下来,一股青烟倏地凭空而落,飘飘然落在离易笑邪丈外的一块石岩边。

    易笑邪将头一侧,丝毫没有减轻警惕,沉声问道:“来者何人?能接我易笑邪一掌并且还能安如泰山地站在这里的天下间几乎数不出几人。看来你来历不小啊!”

    来人是个干瘦老者,看上去与易笑邪年龄相仿,一脸长髯胡须随风而动,几乎已经覆盖了他那瘦小的脸庞。

    一双深陷的眼眶里,深藏着一颗炯炯有神的黑眼珠,眼珠子上面,是一副有如剑锋一般的皓白眉毛。头上白发飘飘,整个人看起来虽然极其矮小,毫不起眼。可那面部所呈现出来的精气神,是很少有人盖得过的。

    他非常从容淡定,向易笑邪和嫣一啸看了一看,镇定自若地道:“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易老弟,好久不见,干嘛一见面就如此大动肝火啊?”

    易笑邪耳朵非常灵光,一听之下,吃惊不小,愕然回道:“古月湖畔游凡尘?”

    干瘦老者突地“哈哈”笑道:“承得易老弟惦念,数十年未见,一听之下仍能辨清老夫是谁?换着是我,双目不见,我也未必能做得到啊。”

    易笑邪有些不悦,嗔然说道:“你这是在取笑我?”

    干瘦老者“呵呵”笑道:“岂敢岂敢?易老弟莫不是误会了游某吗?你看你,一掌将我徒弟打下悬崖,幸亏他意志力强,凭着单臂之力一直在那铁索之上支撑着,若不是穿封小弟及时赶到,我那徒弟恐怕早已经坠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对岸的悬崖畔,一条白影正在断崖边的铁索桥下对悬挂在铁索上的匡不恤进行施救。

    只见白影将匡不恤夹于独臂之间,几个纵跃,已从崖下蹭蹭而上。很快来到了安全之处,干瘦老者看着白影将匡不恤的轻放于对岸的一块大石之上,显见那匡不恤是受了重伤。不由赶紧对着对岸喊道:“穿封老弟,我那徒儿没事吧?”

    对岸传来了穿封狂的声音:“游老前辈,匡兄已经奄奄一息,貌似受伤不轻,我得赶紧给他运功疗伤,你可得小心应付易笑邪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呀。”

    干瘦老者一听,心里生起了几丝沉痛,对着易笑邪冷声说道:“这黑白无常兄弟二人,是我在无意间救下的,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江湖中少得的人物,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没想到今日却会落得如此下场?”

    易笑邪“哈哈”笑道:“此二人生性顽劣,作恶多端,简直是死有余辜!”

    干瘦老者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他二人早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江湖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今惨遭毒手。我游凡尘真是感到内心不平!”

    易笑邪顿时面上抽动,凶相毕露,心里的火顿时旺起,冷哼一声道:“怎么?听游兄之言,是想替这两个不伦不类的小丑讨回一个公道了?”

    干瘦老者用低沉的声音回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易老弟已双目失明,何必还要作恶多端,此二人已是我游凡尘足下子弟,俗话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而今易老弟貌似已经忘却了咱们之间的同门之谊。也罢,当日恩怨,今日也该有个了解了。”

    易笑邪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突地仰天大笑道:“同门之谊?你还好意思跟我谈同门之谊?”

第四百七十三章

    游凡尘满脸虔诚,双目微眯,深深叹息道:“若不是那场大火,也不至于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弟媳被葬身火海,皆是由我而起。唉,至今忆起,我仍是抱痛在心,耿耿于怀呀!”

    易笑邪脸上泛起了青涩,两只失珠的眼眶之中,顿时老泪纵横。颤声说道:“那场大火,弄得我易家四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可怜的是我那两个双胞胎儿子,他们自幼失母,我一个大老爷们,还真就拿着没辙,那次失散,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一晃数十年已过,也不知他们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游凡尘叹声说道:“生死皆有命,轮回天注定。真是家门不幸啊。”

    易笑邪突地将头一侧,厉声说道:“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了,那次海啸你不也在场吗?你一定知道我的两个儿子被大浪打去了哪里是不是?你说啊,你快说啊!”

    游凡尘看易笑邪情绪突地变得激动,启齿说道:“当日大浪翻天,就几个浪潮,便打散了我们所有人,当时在岸边的人,不管男女老幼,不乏有人被大浪卷走,两个孩子估计也随波而去……!”

    未待他把话说话,易笑邪突地狂吼道:“你给我闭嘴。那日若不是受你邀约,我们一家四口又岂会跟随而去?”

    游凡尘满脸无辜,低声说道:“当时也是为了孩子们,海边浪花绝美,涛声悦耳,所以也是想让幼小的孩子去体会一下那大自然的纯美,谁知……?”

    他话未说完,易笑邪厉声喝道:“够了,你别再这里惺惺作态了,你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你明明就是为了想见得那葛青凤一眼,还假惺惺地说是为了俩孩子,你……你真是卑鄙无耻!”

    游凡尘知道这场误会的深浅,自己隐匿江湖数十年,就是为了沉淀心里的那些伤痛,虽知是个误会,但毕竟闹出了人命。

    那条人命,真是让他困顿一生。

    敢情在数十年前,易笑邪和游凡尘都是华山派仧天下的传人,此二人当时都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大青年。在阡陌中相识,又在混沌中携手共赴华山,二人可谓已经成为了最莫逆的兄弟。

    那日。

    正置七月暑天,是烈日炎炎的盛夏。

    游凡尘和易笑邪二人,在一片沙漠中相识,二人相互鼓励,携手并进,从荒漠里走出,一起来到阳关,皆大欢喜。

    二人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由于二人饿极,相互搀扶走进一家客栈,东望望,西瞧瞧,见堂内宾客稀少,便选位落座。

    二人早已身无分文,游凡尘对着坐在对面的易笑邪笑了笑道:“易老弟,咱俩始见荒漠,身处绝境。在相互拥持之下,方得重生。真谓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本想……!”

    他像四周看了一看,面泛愧色,既又说道:“本想和易老弟共饮老酒,敞怀一次不醉不归,只苦于囊中羞涩,真是惭愧之极!”

    易笑邪也“哈哈”笑道:“游兄不必如此,咱俩鬼门关都去走了一遭,难道还愁这顿酒饭吗?看我的”!

    说完,他便向着柜台那边大声喊道:“小二上菜!”

    一个身材魁梧的伙计,从柜台那边不苟言笑地走了过来,站在二人桌前,闷声问道:“你们吃点啥?”

    看着这样的态度,哪像是什么饭店伙计,就像是来问二人要账来着。

    游凡尘相对心静,笑了笑道:“小二哥……!”

    正想说点什么,易笑邪突地大声说道:“五斤牛肉,一坛好酒!”

    那伙计没有说啥,只轻轻将右手手掌摊开在二人眼前。

    二人不解其意,相互看了一眼,游凡尘有些疑惑地道:“小二哥,这是……?”

    那伙计没好生气地道:“看二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应该是从沙漠那边过来的吧?”

    游凡尘点头示意道:“小二哥如何知道?我俩的确是从沙漠那边过来的。”

    小二冷声回道:“二位,我们这点有个规矩,得先买单再上酒菜,你们先给银子吧!”

    那只摊开的手,仍是放在二人眼前一晃一晃。二人这才恍然大悟,小二探出手来的意思。

    易笑邪脾气来了,“啪”一巴掌拍在桌上,立身吼道:“你们太过分,莫不是怕我哥俩付不起钱?”

    那小二没急,“呵呵”笑道:“这位大哥,像你这样的人我尤猪见得够多了,在这里拍桌子打板凳没用,得有银子才好使,不然谁都这样来我店里横吃蛮喝,一顿霸王餐后拍拍屁股走人,我这店还如何经营呢?你要知道,从荒漠里过来的人,都是囊空如洗,弹尽粮绝之人,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在我这里,只有银子会说话,其他的都不好使!”

    易笑邪气得暴跳如雷,挥拳便想大打出手,二人那时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学艺,可也都会些花拳绣腿。好在游凡尘反应及时,一把抓住他抡起的手,方才遏制住了后果的发生。

    不过他这一举动,引起了小二哥的愤恨。

    只见那小二哥突地掀拳撸袖,瞪着眼望着二人吼道:“二位,我这是正规经营,只是先收银子再上餐罢了,若是不能接受,请另启他店。”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话方出口。

    手已变掌为拳,一拳击向那小二胸部,看那力道,也是铆足了浑身之劲。

    那小二哥个头魁梧,浑身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看着对方出招,显得从容不迫,突将两手一挥,已轻松地将易笑邪的单拳划开,随之抬起右腿,便找准易笑邪的裆部踢来。

    易笑邪哪里想到?一个饭馆的小二,出招也会这般的电光石火。一愣之间,裆部也被对方踢了个正着,当即双手捧裆,“嗷嗷”怪叫不跌,像是疼得厉害,一个“噗通”倒将下去,就地打起滚来。

    游凡尘惊呆了,当时他与易笑邪二人都入世未深,皆没有什么博学广才,见易笑邪被踢得倒地不起,勇为之心顿时生起,一个跨步上前,一掌打向那小二哥的腹部,谁知那小二根本没有退却,开拳为掌,立即划开了游凡尘绵力的一掌。

    二人顿时在店里拳来脚去,大势动起手来,晃眼二三十回合已过,大致没见什么分晓。

    游凡尘突地发话,问道:“你乃生意之道,何以要拒客于门外?”

    小二哥边打边回道:“而等骗吃骗喝之人,我尤猪见得可多了,我们门店也被吃了不少霸王餐,为了应对这些过往沙漠的荒客混吃混喝,所以我特地去学得了一些本领,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一钱不名的人的!”

    游凡尘叹道:“游兄是否有所误会,我和易贤弟并非江湖骗子,我们是在荒漠巧遇,相互鼓励和扶持方才走出沙漠的,我们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尽,虽然来到贵店真是为了讨口饭吃,但这饭钱我们迟早是会还回来的。”

    尤猪冷哼一声道:“满嘴的道德仁义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到时候你们行之千里之外,谁会为了这一顿饭钱再折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呀?这话我可听得多了。少废话,看招!”

    他突地翻拳回扣,飞起一脚,正踢向游凡尘的胸窝。

    游凡尘身材灵便,见对方来势汹汹,随即身子一侧,向后翻腾了出去,并指着对方说道:“好了好了,别打了,这顿饭咱们不吃了还不行吗?留点体力,或许还可以前行一段路程。”

    尤猪见对方示弱,顿时大笑起来,狂妄地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

    你音未落。

    他突感头部受了一大重击,当即昏倒在地,从此再也没有醒来。

    游凡尘当时没想到事情已经平息的同时,易笑邪会拿起一条板凳在尤猪身后进行偷袭,一下将尤猪打得全魂气落。

    整个饭店里头,顿时是鸦雀无声,静了几乎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面部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可这一刹那的静中,潜藏了无数火药的味道和无比的杀机。

    二楼的护栏边,突地传来一声叱咤:“还我夫君命来!”

    一个粉色的圆球,从楼道那边星移电挈般滚了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女子,胖的跟个圆球似的,手里提着两把雪亮的菜刀,跟个屠夫似的,一个旋乎,双刀已劈向了易笑邪的面部。

    易笑邪见其来势汹汹,哪敢有丝毫的怠慢?顺手一扯,已搬来了旁边的一张圆桌,向着那女子的双刀迎了上去。

    “咔嚓”一声脆响,那桌椅已被那两把菜刀同时劈成了几块。那两把寒光慑人的菜刀,顿时又亮在了易笑邪的眼前,脚下的一片废墟,顿时让他对这肥婆子另眼相看。

    别看那女子肥得像个头猪似的,手脚相当伶俐,双刀顿时呼啦一下展开,又向着易笑邪所站方位狂袭而至。

    在交手过程中,易笑邪明显能够感觉到对方功力的深厚,就几个回合,自己已经招架不住,况且自己赤手空拳,更不是对方对手。

    他左藏右躲,全靠周边的桌椅板凳来胡乱抵挡对方的双刀,显得极其狼狈,就一炷香的时间,整个饭店的人已经全部散去,店内到处杯盘狼藉,龌龊一片。

    好在易笑邪闪躲技能相当到位,就这样满屋子乱窜,硬是把那肥婆子给累的上气不及下气。

    追逐了一阵,易笑邪突地跳上了那边柜台之上,对着气喘如牛的肥婆子挑逗地道:“你看你那肥婆子,听不动了吧,有本事你继续追呀,你来呀,有本事来杀我啊?”

    那肥婆子真是气得鼻子吹灰,瞪了瞪眼,叱声说道:“你杀我夫君,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立即剥了易笑邪的皮,抽了他的筋。突然之间,左手一晃,手中菜刀已脱手而出,有如风驰电挚般射向了易笑邪的胸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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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