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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他缓缓延至西镇的小河边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边柳枝上的一对黄眉柳莺追逐嬉戏,这对黄眉柳莺,时而在枝头上肆意地扇着翅膀,将躲在枝叶里的昆虫哄赶出来,而后双双追逐上去啄捉食虫,吃得端的畅快;时而又一跃到了小河里凸出的小石包上,狂乱地朝着清水里啜几下,显得是那么的清闲自在;时而一起飞跃欢腾,扇翅翱翔,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真谓是欢快已极,让人艳羡。8柒七

    那些小河里安闲自得的鱼儿,有的顺流而下,随波逐流;有的逆流而上,轻松愉快;有的一溜儿窜进了小石缝里,感觉是在逍遥自在地捉着迷藏。端的是那么的明月清风,优哉游哉。

    那边的一个小漩涡旁,几条鱼儿正在争先恐后地结群追赶,显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种和光同尘的日子,任谁都会惊羡已极。穿封狂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愣在那里,不由得傻傻地笑着,着迷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穿封哥哥,你该在屋里好好的待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云中燕从其身后款步而来。

    穿封狂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如梦方醒,回头一笑道:“在兰神医那里一呆上月,实在是头昏脑闷。所以就想着一个人出来静一静,透透气!”

    云中燕慢慢地挨了过来,看着穿封狂如诉如泣地道:“穿封哥哥,真是委屈你了!”

    穿封狂的笑容里,虽然真情显露,可那股幽怨凄婉之色仍是难以遮掩地跃上眉梢,他很不自然地看了云中燕一眼,便游目他方,不吐不快地道:“这一次,幸得你们三人的帮助,才把我从死神手里给抢了回来,兰神医虽然发科打趣,看上去油头滑脑,玩世不恭,毫无一个医者的正经形象,但却给我的生活增添了无比的乐趣,是他的妙手回春让我的伤势平复如故。而无影剑这个怪老头,虽然是闷嘴葫芦,可他一身正气,每日如影随形的陪伴,对我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激之情,实在无以言表。而你就更不消说了,自己带着伤,还对我如此的关怀备至,真是令人感激涕零!”

    云中燕黯然神伤地道:“穿封哥哥这是哪儿的话,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么说实在太见外了。其实最热肠的是无影剑前辈,他虽然性格怪癖,可也是好善乐施,助人为乐之辈。”

    穿封狂微微一笑地道:“是啊,所为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竟能遇到这么多贵人雪中送炭,我穿封此生足矣,虽死无憾。尤其是你,对我……!”

    他言犹未尽,云中燕突地伸出秀指,黯然伤神地堵住了他的嘴巴道:“别再说了,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真是让人惋惜,过几日,我便要离开这里了!”

    穿封狂叹声说道:“你要准备去哪里?”

    云中燕双眸清莹,虽然悲愁垂涕,但仍强装无事,如释重负地道:“我从小便断梗飘萍,四海为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幕天席地,餐风饮露的日子。”

    穿封狂向着停留在那边柳枝上的一双黄眉柳莺指了一指道:“你看它们是多么的安闲自在,整日无拘无束,悠然自得,人若是也能像它们一般逍遥,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无影剑突从对岸走了过来,人还在石拱桥上,便“哈哈”大笑道:“好一副闲情别致的景象?真是艳煞了老夫的眼睛!”

    云中燕显得有些羞涩,回头向他看了一眼,徐徐移步过去,来到桥边,对着无影剑低声说道:“前辈,多谢您这些日子对穿封哥哥的切身照料,您真是穿封哥哥今生的贵人,他而今失去一臂,又差点被自己的莫逆之交东郭鸢再次加害,加上这流云镇的飞来横祸,让他情绪十分低落,您老佩韦佩弦,定能让他重新振作,卷土重来的。”

    无影剑眼神坚毅,一语未发,看了云中燕一眼便徐徐向穿封狂那边走了过去。

    云中燕也借机朝着桥头的另一边走去,一双明眸,早已润湿,她带着满心忧虑,就这样悄然离去,不知不觉已消失在了这流云镇上。

    穿封狂笃意于河边的水秀山清,根本没有注意到云中燕已经悄悄离去,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对自由自在的黄眉柳莺,无影剑突然在他身后说道:“小英雄,感觉怎么样?”

    穿封狂一听是无影剑的声音,忙回头说道:“穿封失礼,未知前辈到来!”

    无影剑呵呵笑道:“跟我还这般客套。怎么样?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身体可否还有什么不适之感?”

    穿封狂笑道:“托前辈的福,穿封已经痊愈。只是心里茫然若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无影剑哈哈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看啦,你是为了云姑娘……!”

    穿封狂突然一惊地打断了他的话题,说道:“诶,云姑娘呢?”

    无影剑也随之四处张望,愕然回道:“刚才还在那里,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估计是回兰神医那里去了吧!”

    穿封狂立即举步,只对着无影剑急促地说了一句:“前辈,失陪了!”随后甩开大步,径直穿过石桥,朝着兰神医家那边飞奔而去!

    无影剑看着他仓促而去的背影,不由灿灿一笑,轻轻摇头说道:“真是见色忘友之辈,而今你已痊愈,我也该走了,小英雄,请多保重,再见!”

    他的步履显得有些沉重,心里也思绪万千,一直跟着穿封狂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就这样不辞而别,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舍之意。

    天下本无不散的宴席,他选择这样燕市悲歌的方式离去,就是怕和穿封狂依依不舍,所以自己便独自带着满腔的离情别绪,和云中燕一样,悄悄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穿封狂!

第四百四十六章

    穿封狂疯也似的跑回兰神医家,远在大门之外就朝着里面大声喊道:“云姑娘,云姑娘!”

    “嘭”的一声,他已排闼而入。

    兰神医貌似已经习以为常,对他的心如火焚一点也不见怪。悠然在院子里打扫着卫生,慢条斯理地道:“小子,如此失魂落魄,慌慌张张,所为何事啊?”

    穿封狂没有理会他,举步想直接冲去云中燕平时所住的房间里看看,突又闻兰神医喊道:“小子,你们吵架了吧?她没在屋内!”

    穿封狂一愣,这才侧头去看了兰神医一眼,严肃地道:“你这糟老头儿,平时就喜欢拿我噱头,这次我才不会信你。”

    说着,便飞步进了屋去。

    兰神医呵呵地笑了起来,庆幸穿封狂对爱情的执着与任性。不由轻轻地摇了摇头,又开始认真地打扫起院子来。

    须臾间,穿封狂又从里屋火烧眉毛般跑了出来,对着兰神医喊道:“你是当真没有看到云姑娘吗?”

    兰神医慢慢将扫帚放置一边,笑了笑道:“穿封小子,我没跟你说我见过她呀,我只是跟你说她没在屋内。唉,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我跟你说真的,你说在拿你噱头,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已经神力全复,随手一捏,便会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捏得粉碎,我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胡乱拿你打牙犯嘴呀!”

    穿封狂见他言辞凿凿,不像撒谎,心里便开始慌张起来,对着兰神医道:“我懒得跟你啰嗦,待我先去把云姑娘找回来了再说!”

    兰神医笑了笑道:“偌大一个镇,你去哪里找啊?或许是云姑娘看你已经恢复如初,想上街去买点好酒好肉回来庆祝一下吧,所以你就安心在家等着,应该过不了多久,她便会回来的。”

    穿封狂随即说道:“那好,我就去西镇的菜市场寻他,定能将她寻回。”

    说完,便朝着门外飞奔而去,穿过一片废墟,又回到了那座石拱桥边。

    兰神医的住所,地处流云东镇的一个偏壤之处,挨近镇中那条小河沟的下游,真可谓是山清水秀,静谧优雅,也是没有受到这次大火殃及到的一处世外桃源。

    穿封狂来到西镇的大街之上,见每条街上的人都挨肩并足,密密匝匝,不由暗自想道:“没想到这东镇的人全部迁移到了这西镇来,竟就造成了如此地狭人稠、万人空巷的景象?真是不可思议。所谓人满为患,水漫成灾,照这样下去,迟早会捅出什么篓子来的!”

    眼下这种状况,真是让他忧心如焚。

    他来到一个饭馆旁边,余光突然扫进那家饭馆的的窗户,不觉一愣,见那饭馆窗边,正面恰巧看到云渊坐在里面,旁边一人只能见得侧脸,不能判其身份。

    他觉得事有蹊跷,倏地闪身来到窗外隐蔽起来,便蹲在窗户边偷听起里面的对话来。

    正听得云渊说道:“招云手得而复失,真是可憎之极。若是找不到秘籍里的那张藏宝图,爹所留下的那批宝藏便如石沉大海了,我们可不能让爹的一片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更不能让云家世代相传的秘籍就这么轻便地流入他人之手。”

    另一人狠声说道:“这一切都是穿封狂精心策划好的,他和那劫走秘籍之人定是早已串通一气,不然怎么会那么的巧合?就在你展露秘籍的一瞬间,那劫书之人便出现了,这一切,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根本就是穿封狂他提早安排好的。他可是一个决定聪明的人,说不定秘籍里的功夫已经被他悉数学走,他歪心邪意,想将藏宝图一页私藏起来,好伺机独吞了那批宝藏,真是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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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封狂听得出来,发话之人正是云中燕的三叔云卞。

    云渊接口说道:“不管怎样?他和我们云家已经接上了不共戴天之仇,二哥的死,我定要他穿封狂血债血还。”

    云卞是个理性之人,想了想道:“听说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想必以前的一切,他都想起来了,他可是一个江湖另类,不是一个好对付之人,至于怎么降他,我们还得从长计议。还有流云的这场大火,听说是东郭鸢所为,这个狼子野心的恶贼,真是令人深恶痛绝。”

    穿封狂蹲在窗外,听到二人对话,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真想出去把事情说过一清二楚,毕竟秘籍和藏宝图一事压根就是一个误会。

    他伸手入怀,将那张藏宝图缓缓拿到手中,看了一看,便轻轻从窗外抛了进去,毕竟,那是云家之物,用这种方式交给云家子嗣,也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了。

    云渊兄弟二人,正喝着烧酒,突见窗外一物抛来,云渊眼疾手快,立即将其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缓缓将其打了开来。

    云卞立即伸出头去,一看窗外,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正欲坐回原位,突听云渊大喜过望地道:“三哥,快看,这是咱们正要寻找的藏宝图吗?”

    云卞屁股还没落位,听得四弟之言,顿时喜上眉梢,慌忙接过那张图纸,看着零零散散的一些笔画,不由失望地道:“这哪是什么藏宝图啊?分明就是哪家顽童胡乱画的一张废纸,从窗户之外抛了进来,这些顽劣的孩子,真是太缺乏教养了。”

    说完,便又将那张藏宝图随手扔出了窗外。二人又继续喝着烧酒,显得十分惬意。

    他们哪里知道?那张藏宝图就这样和他们失之交臂!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们哪里知道?那张破纸就是他们一直梦寐以求想要索找的藏宝图,看来这真是老天对他们云家的愚弄,招云手明明已经合浦珠还,可却得而复失,实在是竹篮打水上山峰——一场欢喜一场空。

    然而,那张他们父亲所流传下来的藏宝图也是如此,几经周折,好不容易被云渊信手拈来,却又这样阴差阳错地和他们失之交臂,这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酒后失事之事?不管怎么说,对他们云家来说,这都是无可估量的损失!

    二人宴饮热烈,已大醉酩酊。

    穿封狂未管二人酒后之事,偷偷扔进那张藏宝图后,觉着心里如释重负,即速轻松地离开了当场,径直朝着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之上走去。

    今日时逢赶集,这条大街,盛况空前,街道上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东角的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突地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以为看错了人,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目不转睛,虽然穿梭在人群之中,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人的背影。

    十里长街,车水马龙。

    那人穿行在人千人万之中,看上去虽然穿着朴素,但看那脚程和机警,绝非泛泛之辈,他貌似已发觉有人盯上了他。

    他背上背着一个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令穿封狂感到十分好奇地暗自忖度道:“这个何一天终于出现了,他背上所负之物,必定是那凛霜剑无疑了!”

    一溜神儿,那人顿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敢情那人果真就是当日在入仙骨中趁机夺走凛霜剑的何一天。那日侥幸从穿封狂手中夺得宝剑,便起贪念,独自拿着凛霜剑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无意间竟流落到了此处。

    穿封狂对剑不对人,主要是想索回那柄从自己手中丢失的凛霜剑。可转瞬间,这个狡猾的何一天竟就逃出了自己的视线!

    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夺回凛霜剑的机会。见何一天消失,他顿时心急如焚,再也管不着世俗的眼光,倏地一跃上了旁边的房顶之上。

    他居高临下,在房顶上向前跑出一阵,引起了无数百姓的高声喝彩,终于在一个小巷之中,又发现了何一天的踪影。

    他不由冷冷一笑,暗自说道:“何一天,今日我就来个猫捉老鼠,我就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没有直接下去截住何一天,只是悄悄在房顶之上注意着何一天的一举一动。见其瞻前顾后,畏首畏尾,随时在警惕着身边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早已变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从其谨小慎微的模样,就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何一天穿过了巷子,来到一条人烟稀少的街上,仍是在东瞧瞧,西看看。

    他正向前走着,身后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何老三,你这叛贼,看你能躲到何时?”

    何一天顿时一愣,缓缓转过头去,一看眼前三人,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惊慌失措,倏地跪倒在几人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颤声说道:“大哥,二哥,四弟,怎么是你们?”

    原来几人正是四大护法的老大霍琨、老二多刳和老四刘一刀,方才叫住何老三的就是烈性的老二多刳。

    多刳跨步上前,厉声说道:“你这叛贼,快把凛霜剑交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念在旧日的情分上饶你一命,否则,休要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霍琨单手一扬,“诶”地说道:“老二,毕竟兄弟一场,休要伤了和气。”

    他面无表情,上前一步将何一天扶起,继又叹声说道:“三弟,我们兄弟几人莫逆多年,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不想张飞战关公——忘了旧情,当初你一己私欲离开了我们,而今能再次重逢,也算是一种不解之缘,我以为,管他凛霜奔月,都抵不过咱兄弟之间的这份情义,但凡你翻然悔悟,我们兄弟还是兄弟。”

    何一天突然感激涕零,不由感动地大喊一声:“大哥!”

    霍琨顿时向着其他二人喊道:“二弟,四弟,今日咱们兄弟重逢,不妨一起找个酒楼好好庆祝一翻,喝他个不醉不归如何?”

    刘一刀知道霍琨的心声,知道大哥已经厌倦了江湖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心系兄弟几人,也不想让兄弟三人一直过着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

    多刳虽然有些不解霍琨之意,但一直以霍琨马首是瞻,虽然心里不服,但还是没有过多建议和意见,愣在一边,不置可否。

    这个镇上的百姓,都是些少见多怪之辈,见几人在大街之上大摇大摆地走着,都像看西洋镜一般,很快聚集了很多百姓。

    穿封狂看着几人在那里七嘴八舌,有很多人过去观望,生怕一不留神又让那何一天趁乱给溜之大吉了,正欲跳下房顶夺回凛霜,却见几人已朝一边走去。

    他又稳住了身形,一直目送着四人走进了一家饭馆,那饭馆,恰巧就是方才云氏兄弟几人就餐的那家饭馆。

    云氏兄弟二人坐在饭馆的窗边,还在胡吃海喝,已经大醉酩酊。

    霍琨等四人,从饭馆的大门口神神气气地走了进来,找了一个位置落坐之后,多刳便扯开喉咙喊道:“小二,上菜!”

    一个单薄的小二哥极速跑了过来,看着几人虎视汹汹的样子,吓得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忙招呼道:“几位客官,请问吃点什么?”

    多刳随口说道:“好吃好喝的都给我拿上来,要快,若缓了些,小心我拆了你的这破店。”

    他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到了这位弱不禁风的小二哥身上。

    这个流云镇,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这些百姓可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过着日子,平时哪见过这样蛮横无理之人,小二哥自然不敢多言,极速退回,去准备饭菜去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个身单力薄的小二哥飞速跑了过来,看着几人虎视汹汹的样子,吓得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忙招呼道:“几位客官,请问吃点什么?”

    多刳随口说道:“好吃好喝的都给我拿上来,要快,若缓了些,小心我拆了你这破店。”

    多刳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发泄到了这位弱不禁风的小二哥身上,因为在狼山所遇之事,他并未在场,他也不知道大哥霍琨已经悲观厌世。

    这个流云镇,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这些百姓可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过着日子,平时哪见过这样蛮横无理之人?小二哥自然不敢多言,极速退回,去准备饭菜去了。

    四人所落位置,恰巧离云氏兄弟不远,饭菜还没上来,多刳便对着霍琨和刘一刀说道:“大哥,四弟,我觉着你们去了一趟狼山回来,就整个人都变了味。你们到底这是怎么了?”

    霍琨哈哈笑道:“老二,今日我们哥几个重逢,就莫提这些不快之事了。”

    多刳叹声说道:“你们大概不知,而今江湖暗流涌动,常玉青和祁善派出去招兵买马的那些江湖人物,好像已经探得消息,说……!”

    后面的话好像不能大声喧哗,他向四周望了一望,又凑过头去对着大伙低声说道:“听说那些被他们派出去的人,打听到了一批宝藏的下落。现在江湖各门各派都在设法暗中去寻找这批宝藏。”

    霍琨听毕,眼珠子四下一转,看是否有人将他们的对话窃听了去,随后说道:“老二,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也莫要再提,我们都这把年岁的人了,大哥我现在只想祈求多福,不想再搅进这些是非之中来了。”

    多刳有些不解地道:“大哥,听说那批宝藏价值连城啊,难道就不想拼一把吗?”

    刘一刀道:“二哥,此事需从长计议,待他日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再议,今日,我们只管一醉方休。”

    多刳心里不忿,又继续嘀嘀咕咕地道:“楚汉僵持已久,已各自撤离鸿沟,也不知下一步他们会搞出什么动静来,我想在他们还没有警觉之前,设法寻得那批宝藏才是我们的首要,现在常玉青和祁善已经开始行动了。”

    云渊虽然已经大醉,但对几人对话是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宝藏一事,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一把拉着醉趴在桌子上的云卞叫道:“三哥,我们该走了。”

    云卞尚不知情,跟着云渊颠颠倒倒地走出了饭馆大门。

    穿封狂偷偷蹲在窗外,把霍琨等人的对话都听得真真切切。

    看着云氏兄弟二人踉踉跄跄从饭馆里走了出来,不由一个转身躲在了柱子背后,眼看着二人远去,他才走进饭馆之中。

    此刻。

    小二哥正在给霍琨等上酒上菜,忙个不停。恰巧何一天正对大门,余光见着穿封狂从饭馆大门走了进来,顿时一愕,他急忙将头偏向一边,不敢直视穿封狂的眼睛。

    霍琨倒满四碗酒,看了何一天一眼,哈哈笑道:“三弟,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来,我们哥几个一起干一杯!”

    穿封狂独自一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直盯盯看着对面几人,也是上了一壶好酒和两斤牛肉,坐在一边只身畅饮起来。

    何一天斜眼看了他一眼,见对方背对自己,慌忙对着霍琨说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多刳哈哈地笑了一阵,不屑地道:“三弟,何时变得这般怕风怯雨了,别忘了,我们哥几个可也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莫非……!”

    霍琨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冷声说道:“老二,休要狂语,这里的百姓都是些质朴无华的人,别大声嚷嚷,吓着了他们!”

    穿封狂坐在一边只管喝着酒,心里已经压抑了太多的不快,今日别的不说,且先拿回自己的凛霜剑再说。

    几杯酒下肚,冲着几分酒性,他陡然站立起来,正欲走过去截住何一天,门外突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穿封狂对这些马蹄太敏感了,一听就知道是楚军的铁骑,想到这些楚军,他就想起了自己所有的亲人,不禁气得咬牙切齿,一双铁拳,顿时捏得“咯咯”作响。

    他站在那里,顺着马蹄声向外一望,见饭馆外面,早已站满了密密层层的楚军。

    一个站在当中的将军“嘡”地抽出手中快剑,向着门内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莫要惊慌,我们楚军来到贵地,别无他意,只想借你们的民舍一用!”

    穿封狂看得真切,那发话之人正是楚营里的大将军龙且,他趾高气扬,站在那里显得威风凛凛。

    穿封狂和楚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见这些楚军又大势前来欺压这里手无寸铁的百姓,真是气打一处来。

    只见他横眉冷目,气冲斗牛地正欲杀出门去,身后突地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他的肩膀道:“英雄,借一步说话。”

    穿封狂一愣,已被那人带到了角落的一张饭桌之上。

    二人落坐,穿封狂不禁惊喜交加,破口喊道:“张良大哥……。”

    那人突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道:“这个镇已经被楚军包围了,需借一步说话!”

    穿封狂心里惦念着自己的凛霜剑,怎可能就这样离去?

第四百四十九章

    穿封狂以为有人偷袭,本能地向后一掌反拍出去,刚一举手,发觉拍自己肩膀之人手掌棉棉,不像是练家子,其发出的声音也很耳熟,他顿时便缩回了手。

    他禁不住反脸回望,一看身后之人,不由惊喜交加,破口便叫了出来:“张良大哥,怎么是你呀?我……。”

    那人突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微微一笑地道:“这个镇已经被楚军包围了,需借一步说话!”

    穿封狂又四处打量一番,低声说道:“张良大哥,这里危险,你且先去镇东的桥边等我,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张良道:“楚军穷凶极恶,那你得多加小心”!

    说着,便朝饭店后门极速离去。

    穿封狂心里惦念着自己的那柄凛霜剑,怎可能就这样轻易离去?

    待张良走后,他又转目向霍琨等四人那边望去,见四人还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方走到霍琨等人的桌前,目光恰巧与那何一天的眼神交汇一处,四目圆瞪,何一天顿如“打灯笼走铁道——见鬼”了一般,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穿封狂冷视着他,正欲先礼后兵,启齿讨剑,突闻身后一个硬朗的声音传来:“原来大名鼎鼎的穿封狂也会在这不学无术的小镇之中欺负弱小,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如此行径,岂不有失武狂的身份吗?”

    来人话音刚落,又随即发出一阵冷嘲热讽的狂笑之声。

    大庭广众之下,穿封狂岂受过如此奚落?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对着那揶揄之人吼道:“该死的楚军,四处烧杀抢掠不够,还敢在此狐假虎威?今日我穿封狂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翻腕之间,一招落英掌之落花流水已转身打出,身后发笑之人,正是那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龙且将军,他可见识过穿封狂的伸手,一掌之间,可以碎磐如泥,岂敢有丝毫的怠慢?旋即朝上空的悬梁之上一跃而去,穿封狂排山倒海的一式,恰巧从他悬在半空的足下呼啸而过。

    龙且虽侥幸躲过一劫,可穿封狂的一股掌力如那秋风扫落叶一般,顺着大门外席卷而去,立将门外的一波铁骑扫倒一片。

    狼狈落在上空悬梁上的龙且,不由暗道:“惊险!”呆挂在悬梁之上,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现场顿时乱成一片,霍琨等兄弟几人,见势不妙,在何一天的怂恿之下,立时趁乱冲出了饭馆大门。

    穿封狂的一招,可把跳上悬梁上的龙且吓出了一身冷汗。

    穿封狂见何一天趁乱逃走,不由一愕,大声吼道:“何一天,还我剑来。”

    说着,身子已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门去。

    这一出,可又把所有的目光都积聚到了饭馆的大门之处。

    穿封狂来到门外,见门外楚军铁骑奔腾咆哮,队形大乱,被自己的一掌打得落花流水,随即四处张望,始终找寻不到何一天的踪影,顿时心急如焚。

    眼看遗失已久的凛霜剑就将失而复得,却又这样轻便地与其失之交臂,怎不叫他感到心寒?

    看来,这帮楚军将会成为他宣泄怒火的对象。

    此刻。

    龙且将军一个倒悬之势,倏地从梁上跃了下来,疾步窜至饭馆门口,见穿封狂急不可耐。便对着铁骑令道:“给我把这断臂小子拿下,切莫让他给跑了。”

    穿封狂正在气头之上,压根又痛恨楚军,见龙且有意挑衅,那更是火上浇油之事。

    只见他气冲斗牛,突地仰天一声怒吼,就近的十几个铁骑,顿时被震得人仰马翻,有的当即吐血而亡。

    他怒气冲天,随即长剑一挥,对着众铁骑厉声喝道:“今天我不想杀人,有谁知道方才四人的去向?速速道来,否则,我今日必定大开杀戒。”

    龙且站在饭馆门口,哈哈笑道:“穿封小子,休要在此大言不惭,往日是那英布胆小如鼠,处处畏怕着你,这种忤逆之辈,而今已叛投他人,实属大逆不道之徒,眼下无人护你,你就等着受死吧!”

    穿封狂笑道:“若无龙且将军在此,我也再无顾虑,我敬重龙且将军的为人,我跟他是不打不相识,坏就坏在立场的不同,永远无法异途同归,但我们彼此之间,常怀敬畏之心,不管他现在是何处境?他都是我心目中凛然正气的英雄。而你龙且……!”

    他的神色突地变得森厉,单手一扬,既又指着龙且疾言厉色地道:“你不禁手段毒辣,而且丧心病狂,想当年咸阳关内的羊埠寨,是多么壮烈的一幕,而你就是那穷凶极恶的刽子手,我的爹娘,我的师傅,还有许多亲人及左邻右舍都死在了你们无情的乱刀之下,一晃数年已过,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与你们楚军是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而今你们不识好歹,非要背鼓上门,那我穿封狂就不必再念及什么道不道义了。”

第四百五十章

    他们貌似已经恣虐成性,哪像龙且命令里的“不要搞出太大动静,以免打草惊蛇”那般平风静浪?

    这里的百姓,可从未经受过这样的劫难,虽非太平盛世,但他们却从来没有被这般残暴的行为肆无忌惮地鸠占鹊巢过。

    今日大街之上,时逢赶集,本该是车水马龙,热热闹闹,可被这群吮血劘牙的楚军搅扰,他们都又各自居回了自己的家中去了,以为这样就可以幸免于难,所以导致全镇上下,早已是门庭冷落,寥无人迹。

    这些可怜的百姓,他们哪会想到?即便躲在家中,仍是躲不过这群楚军蛇鼠横行的惊扰。

    这些楚军铁骑,更是打鸭子上架,通过他们蛮来生作的行为,硬是强霸了这些民众的住宅,本来东西二镇合并一处,就已经造成各家各户摩肩接踵,户限为穿的现象,现在突又涌进这么一群结驷连骑、千儿八百的楚军,整个西镇,更是显得人山人海,万人空巷。

    所谓人满为患,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无奈之下,只能饮泣吞声,委曲求全地屈在地上打着地铺,睡着地板,耗无一人敢跳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他们真是抱屈含冤,苦不堪言。

    而龙且更是狂妄自大,径直将一处华丽的住宅占为己有,将住宅内的人全部赶出了家门,自己和几个守将独自安适地住在里面,门外还派了几个士兵轮流值夜看守。

    他们的到来,对整个流云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弄得整个流云是六畜不安,鸡犬不宁!

    ……

    穿封狂依着那个铁骑士兵所指的方向,一直健步如飞,追出数里,方自发现这是去龟山的路。

    他马不停蹄地追到一个小山坡上,不由愣了一愣,暗自想道:“这是去龟山的路,云氏兄弟醉酒镇中,尚未还山,这四大护法为何要往这个方向赶呢?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不成?唉,管不着这么多了,或许他们也只是殊途同归罢了,不管他们去到哪里?我且先索回自己的那柄凛霜剑再说,不然以后如何跟千乘老前辈交代呢?”

    他思绪万千,边想着,边向前迈着大步。眼见靠近龟山,仍是没见得何一天等四人的踪迹,他突又想道:“不好,那批楚军肆掠成性,大势进入流云,流云的百姓岂不是近火先焦?哎呀,我怎么可以这样独善其身?我得赶紧回去救那流云的百姓才是首要,我真是太糊涂了,人命关天,我怎可撒手不管呢?凛霜一事,还是容后再说吧,且先让那何一天多活几天!”

    他想着想着,已回身极速向流云方向疾奔而回。

    这样一来一回的折腾,几乎已耗去了大半日的时间,他回到镇上,早已是玉兔东升,整个镇里,变得是门可罗雀,静寂一片,早已不复往日升平之气象。看到这一幕,他心里不禁揪痛万分。

    他迅速向西镇跑去,突又想到:“真是活见鬼了,我不是约了张良大哥在镇东的桥边相见吗?哎呀,我这般临期失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那张良大哥断然等急了!”

    踏着朦胧月色,他又大步流星地朝着东镇桥边赶了过去。

    还没走到桥边,远远就听得那边小河里清水流淌的声音,四周出奇的静谧,让人有些感到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他似心有旁骛,正将行至桥边,突又想到了曾从这里不辞而别的云姑娘,他顿时黯然伤神,暗自忖度道:“云姑娘也不知去向,这一折腾,尚未回得兰神医那里?也不知云姑娘有没有回去?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知不觉,他已来到了东镇的桥头,这里除了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声外,四周皆是悠谧安静,万籁俱寂,不禁令人噤若寒蝉。

    穿封狂向四处打量一番,见四下无人,不由得叫了两声:“张良大哥,张良大哥!”

    到处渗着一股森森戾气。

    今日时正中旬,月圆饱满,显得金光闪闪,此刻月正当中,四周皆被通明的月光映出一片金黄。

    穿封狂依着桥边栏杆,正四处找寻张良踪迹,突然小河的上游方向,朦朦胧胧飘过来一个庞大的可疑之物。

    远远望去,那活像是一具人的尸体,尽管月光通明,可毕竟还是黑夜,远距离实难判断出其真实的身份。

    河水湍急,激起一些浪花。那个物体渐渐已至小桥的下方。借着月色,穿封狂这才清楚地看到,那顺流而下的物体果然就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穿封狂不由一愕,只见那具尸体飘荡在河水之中,任由你浪拍涛打,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一副清秀的模样仰躺在河面之上,显得是那般的安详自在,几缕凌乱的发丝七横八竖地牵扯在那俊秀的脸庞之上,又显出了几分不安与狼狈。

    穿封狂看着尸体正眼淌过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丝毫没有犹豫,单手倏地运力,一股强大的吸力自然迸发出来,眨眼功夫,已将那具尸体从河里吸上了岸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他在这镇上呆了这么久,可从未听说过有女子离奇失踪或者这般诡谲之事,这帮楚军一来,便出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怎不叫人疑窦顿生?

    他觉得这具女尸断然与这些楚军脱不了干系,寻思一阵,便大胆地将水淋淋的女尸扛于肩上,径直往兰神医的住所处狂奔而去,只有通过兰神医验尸查实其死因之后,方才好下定论。

    那女尸身上衣物湿尽,穿封狂将其扛于肩上,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前胸后背一直流淌,一股森森的凉意袭入心间,还真的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这也是情非得已。冒着一身冷汗,心如乱麻,只几个飞跃,便已来到了兰神医的住处,因兰神医所处位置地势偏壤,幽僻安谧,又四处古木参天,直接遮住了外界的视线,进去的路又曲里拐弯,斗折蛇行。真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实则就是一处令人神往并难以发觉的世外桃源。

    他趁着月色,托着那女子的尸体很快来到了那所木屋的门前,见整所木屋灯火皆灭,他便毫不客气地扣门大叫:“兰神医开门,兰神医快开门啊!”

    他也没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敲了一阵,里面有个人骂骂咧咧地打着哈欠来到门边:“穿封狂,你这混小子,这般心如火焚,定是惹出什么事端了吧?”

    门打开了,穿封狂大步进屋,对着开门的兰神医急促地道:“来不及解释了,快看看这女子是怎么死的?”

    说着,便将女尸扛着往里屋去了。

    兰神医听穿封狂一说,顿时是满头雾水,栗栗危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行事举棋若定、如临深谷的穿封狂,今日竟托着一具尸体跑进了自己家中?真是不可思议。

    他世代行医,生生死死之事已司空见惯。可今日见穿封狂言行,都不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探头向门外四处望了一望,便迅速合上了房门,转身即向里屋行去。

    他不解地望着穿封狂道:“你没把云姑娘追回来,怎还弄了一具女尸回来?这……这……!”

    穿封狂一愕地道:“云姑娘没回来吗?”

    兰神医叹声说道:“你们是吵架了吗?云姑娘一大早出去就没有回来过,我还以为……!”

    他话未说完,穿封狂又接口说道:“兰神医,你是不知现在镇里的情况,火烧东镇,你且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可这流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又无端端引来大批楚军在西镇横行无忌,我怀疑这具女尸跟他们有牵连,需要你查明她的死因。不然日后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们的手里。”

    兰神医一脸不忿,勉为其难地道:“我算是服你了,一天没啥好事,尽会给我添乱!”

    他一边嘟囔,一边走到那具女尸旁边,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他终于得出结论。

    只见他神色黯然,叹声说道:“真是可怜了老吴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都不幸撒手人寰了。”

    穿封狂不由一愣,惊讶地道:“你是说这女子是以前东镇老吴家的闺女吗?”

    兰神医道:“可不是吗?他家这闺女年方二十,生得国色天香,亭亭玉立,一直宅在家里足不出户,就连镇上很多人都没见过她,就在两年前,她不幸得了一场大病,一连高烧不止,老吴便请我前去他家对这孩子进行救治,所以我才有幸结识了她,不料今日却招来横祸,死得这么的凄惨?真是让人惋惜呀!”

    穿封狂神色黯然,眼中生起怒火,咬牙切齿地道:“这些楚军真是太可恶了,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受到殃及,真是虐人害物,令人痛恨!”

    他缓了一缓,转念问道:“诶,兰神医,这女子何故而亡?”

    兰神医长叹道:“遭人凌辱致死,浑身有多处淤伤,想是奋力挣扎被袭而致。唉,真是苦了她了!”

    穿封狂眼神忽然变得尖锐如刀,十指之间,直捏得“格格”作响,痛恨地道:“定是那些楚军所为,我穿封狂绝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便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兰神医忙跑出去说道:“你这是要干嘛去呀?”

    穿封狂顿了一顿,头也没回,冷声说道:“我要去杀掉这群畜生!”

    兰神医忙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大半夜你到哪里去杀人啊?他们都分散在了各家各户,你莫非就这样挨家挨户去敲开他们的房门想要逐个击破吗?荒唐,真是荒唐,你这样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还会揽得个扰民的罪名最终成为众矢之的!”

    穿封狂自己也觉得冲动了些,回身问道:“兰神医可有良策?”

    兰神医长叹数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楚军横行霸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得,眼下也是苦无良策啊!”

    穿封狂厉声说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帮楚军肆无忌惮地猖獗下去,我一定得想办法阻止他们的恶行,不然,整个流云就讲毁于一旦啊!”

    兰神医道:“一切待明日再说,且先回房去休息吧!”

    穿封狂道:“眼下此女子该如何安置?”

    兰神医又惋叹数声,黯然说道:“我且先用药物控制住她腐尸,待明日联系到她的家人再说!”

    穿封狂轻声叹道:“也只能如此了,那就有劳兰神医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字里行间,透着一些弦外之音,穿封狂岂能听不出来?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吴东莲僵硬的尸体,他顿时联想到了云中燕。

    他简直坐如针毡,岂能安心入睡?想到云姑娘也是一介女流,虽然懂得武术,可毕竟是女流之辈,又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宿未归,若是被这帮楚军权术钓罗,岂不是凶多吉少?

    他越想越怕,哪怕是深夜五更,也实在无法合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期盼着天亮便可见得云中燕,那种殷切的期望,是他这辈子最强烈的渴念。

    这数着时间的漫长日子,真是忧心如惔,虽只两三时辰,却有如河清难俟。煎熬了许久,终于,黎明的曙光揭开了夜幕的轻纱,渐渐吐出了微透的晨光。

    窗外略见光亮,穿封狂疯也似的奔出房门,径直跑到那片正在新建的废墟之上,一直眺望着远方,期待着云中燕的影子快些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朝霞映红,晨光熹微。

    穿封狂神色沮丧,延着那条小河边缓缓向上走着,眼看天色大明,仍是不见那云姑娘的踪迹,那心里的五味杂陈,真是无以言表。

    小河边一路延上,两岸都长满了翠柳,此处河水平静,那边几条柳枝下垂,浸入河里,经河水轻抚,它们已连枝成体,形成一个笼状。

    穿封狂站在岸边,径直望向对岸,发现那边笼状柳枝丛中,有一物貌似被那些柳枝合身笼住。

    站在远处,一眼难辨其物,穿封狂略一寻思,纵身跃向对岸,方才发现,那被柳枝笼住之物是一具尸体。

    他虽然受惊不浅,但昨夜才遇到一次,心里便显得淡定了许多。

    他仔细一阵打量,发现那具尸体只有衣物飘在水面上,其物肢体皆被浸泡在河水之中,但他从这件衣物断定,那必定是吴东莲的父亲吴文无疑。

    父女二人皆受其害,真是令人痛心。他丝毫没有犹豫,单臂一挥,一股吸力喷然而出,顿将吴文的尸体从河水里吸了上来。

    他安静地看着被泡得发白的吴文的尸体,不由长叹道:“老吴啊老吴,你们一家到底遭遇了什么?父女二人竟就在一夜之间,双双被害,我想定是那些楚军所为,你父女二人就安心的走吧,我定会给你们讨回一个公道,愿那边没有战争与病痛,你的一家子,也算是团聚了。”

    他的话音方落,对岸的废墟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穿封狂不由一愕,倏地跳上一棵至高的柳树之上。向着对岸一阵远眺,发现几个楚军铁骑,正在追杀着几个乡民。

    穿封狂真是气打一处来。几个纵跃飞奔过去,“嘭”地朝着一个铁骑迎头一脚,立将那个铁骑踢得人仰马翻,当即一命呜呼。

    几个受惊的民众,见有人阻住了追兵,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

    剩余四五铁骑,其中有一个个头较大的踏马上前,手中长枪一指,对着穿封狂厉声喝道:“何方毛贼,竟敢坏我等好事?”

    穿封狂冷声回道:“你们楚军在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事?”

    那人怒目圆瞪,吼道:“臭小子,竟还伶牙俐齿?你是不知你尤聪爷爷长枪的厉害。”

    未待他长枪向前,穿封狂已如旋风一般闪到他的马下,一柄雪亮的长剑,从那高大的马颈旁一穿而上,直袭向那尤聪握枪的手腕之上,一把长枪顿时“颤颤”而落。

    尤聪右手受袭,枪已脱手,疼得“嗷嗷”直叫,顿时用左手捏住伤口之处,尽力使血量少从伤口流出。

    未待他发出狠话,穿封狂已冷冷地道:“你们这些楚军,真是太可恶了,为何走到哪里都要草芥人命?”

    说完,顺势抬起一腿,直踹在那头战马的头上,那头战马顿时连马带人一起被踢飞出去。战马“嘭”地倒在一边,当即气绝身亡,尤聪顺着战马也被撂倒一旁,少说也被摔断了胳膊或腿,浑身疼痛难忍,倒在一旁怪叫不已,难以支起。

    未待他搞清楚自己被摔到了哪里?穿封狂的长剑已紧随而至,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他已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穿封狂快剑如电,一连两人两马转眼即被他杀死当场,顿时令余人感道一阵惊悚。

    其中一人看着自己还有四人,他们久经沙场,岂会就此甘拜下风?他神色从容,踏马上前,“哈哈”地笑道:“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啊,可惜了你只是枉有一身蛮力,今日我兄弟几人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穿封狂冷声说道:“今日我已赚了,不想再枉添杀戮,我只想知道,你们楚军来此横行无忌,到底所为何事?若有半个虚字,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人冷笑两声,笑了笑道:“小子,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方才让你得利,那是他们一时疏忽,在我这里,你可别想以三脚猫功夫蒙混过关。”

    穿封狂见其如此不识好歹,杀念顿生,狠声说道:“我看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剑一鸣,顿时漾出金光一片,那森森杀气,令人毛骨悚然。

    那人见他模样,反嘲笑道:“哟呵,瞧你那怂样,莫非还能将我哥几个吃了不成?”

    余人不由跟着一起大笑起哄起来。

    穿封狂气得咬牙切齿,倏地转身,长剑已随身顺势划出,只在眨眼功夫,四人在马背之上,纷纷跌落于地。

    穿封狂出手绝快

第四百五十三章

    穿封狂貌似一点也没有泄愤,见四人落马,又不愤地飞起一脚踢翻了一匹骏马。

    而今整个流云的趋势让他感到不安,加上命案的频频发生,楚军的烧杀抢掠,云姑娘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所踪,所有的一切,都悬而未决,真是令他茹泣吞悲,义愤填膺!

    他思绪万千,真想找一个地方好好的发泄一下。

    就在他百感交集的时候。

    突然。

    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愧是武狂,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这几个狂妄的楚军铁骑!”

    穿封狂眉头一皱,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站在原地冷声问道:“何方英雄?为何鬼鬼祟祟?”

    随着他的话声,一条蓝链,有如风驰电掣,倏地一闪到了他的跟前,站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道:“李陌然,近来可好?”

    穿封狂不由一愕,对方即知自己曾经乔装过李陌然,那与其定是早有渊源。

    他对来人仔细一阵打量,从其背影和声音来断,对方定是一位年过半百之人,从其身法来看,此人也定是一位江湖好手,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有只腿貌似小有缺陷,移动之时,显得有些颠簸。

    穿封狂正了正色,朗声问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对着他笑了笑道:“我是该叫你穿封英雄?还是李英雄呢?”

    穿封狂不由一怔,满脸懵然,愕然问道:“你是……?”

    他话未出口,那人便仰天笑道:“英雄叱咤风云,当然漠视了我这等闲之辈,在下嫣一啸,英雄别来无恙吧!”

    穿封狂见其走火入魔的样子,不由一怔地道:“你是嫣一啸?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了?”

    自称嫣一啸的人,看上去双目发红,整个面目铁青,眼球之中貌似喷出了火来一般,愤然说道:“我这幅模样怎么了?”

    穿封狂不屑地笑了笑道:“前辈,在下失礼了,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就此失陪!”

    他觉得对方已经半痴不颠,根本没有必要跟他浪费时间,所以便想随便糊弄几句,匆匆了事。

    谁知嫣一啸突然大发雷霆地道:“小子,你是看不起我是吗?那老夫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不自量力。”

    穿封狂不由暗自骂道:“疯老头子,好大的口气。”

    念想方毕,嫣一啸突地将手中一柄铁杖抡起老高,威风凌凌地朝他面部呼啸而至。

    穿封狂见其老态龙钟,又一副神经失常的模样,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只将手中快剑一横,欲挡住对方有若排山倒海的一式。

    岂料嫣一啸的一杖过来,那威力岂是穿封狂所想的那般薄弱,接了一杖,他顿时被震得倒退出去丈许,虎口之处一阵酸麻,差点连剑都被击落地上。

    穿封狂用力止住了倒退的身形,不由暗自忖度道:“这个嫣一啸,哪学得这些邪门功夫?好在我内力深厚,否则早被他震裂了五脏六肺!”

    他缓缓运力回气,挺直身子,淡然说道:“不愧是寒怜月寒老前辈的高徒,没想到教出来的徒弟,所使的也尽是些邪门歪道的功夫。”

    嫣一啸“哈哈”笑道:“臭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可都别再提那个老妖妇了,她现在不能动用真力,已是废物一个,和那常人没什么两样。”

    穿封狂想了想道:“那次在雪山之上,你们师徒十六人,尽皆中了穿心散之奇毒,满山寻找那穿山神兽的踪迹,莫非你们当时没能寻得那穿山神兽的肉吃吗?”

    他转念一想,又启齿说道:“没道理呀,若是没有寻得那穿山神兽,吃得其鲜肉,吸得其灵血,那你又怎么可以动用真力呢?若是寻得,寒老前辈他为何还如那常人一般,功力未复呢?”

    嫣一啸又得意地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怪只怪那老怪物心狠手辣,自取其咎,你看我这腿,就是被她所赐,在阳九百六十五人之中,她最看我不顺眼了,处处针对于我,她能有今天的这般下场,全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他又得意地在一边狂笑起来。

    穿封狂百思不解,既又说道:“照前辈这么说,那寒老前辈是没能吃上那穿山神兽的灵肉了?那其余的十几人呢?他们都得救了吗?”

    嫣一啸突然止住了笑声,神色变得阴森可怕,厉声说道:“别提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他们虽然都得以解除剧毒,但尽数与我为敌,如今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曾经的阳九百六,早已不复存在,已经土崩瓦解,各奔东西了。”

    穿封狂觉得纳闷地道:“你们师出同门,怎么会同室操戈呢?你怎么越说越玄乎了?”

    嫣一啸笑道:“世事难料啊,你不也一样吗?虽然我未亲自见过你的经历,但也早是耳熟能详,你的遭遇,不也是疏通同归,师兄弟自相残杀吗?”

    穿封狂顿觉汗颜,虽然觉得有这样的师兄颜面无存,但毕竟结拜一场,他仍是在拼命地为东郭鸢自圆其说。他不由叹声说道:“前辈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我那位结拜大哥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一些大逆不道之事。”

    嫣一啸冷声说道:“是非曲直我且不跟你争论,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为了寻找一批宝藏才来这里的?”

    穿封狂虽然有听张良说起过宝藏一事,但却不知在整个江湖之中早已被传得这般沸沸扬扬,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顿了一顿,苦笑一笑道:“前辈所言,在下怎么不大明白?”

    嫣一啸突地厉声说道:“那敢情好,谁若想跟我争那批宝藏,我定要他死无全尸!”

第四百五十四章

    嫣一啸“哈哈”笑道:“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我就不跟你这小娃娃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告辞!”

    说着,便朝着一边大踏步走去。

    穿封狂突然灵机一动,心里也别有主意,大声喊道:“前辈请留步?”

    嫣一啸倏地转身问道:“小子,可别说要跟我一起去寻找宝藏啊?”

    穿封狂笑逐颜开,向前跑出几步,来到嫣一啸身前说道:“前辈,你是有所不知,前日里这里来了一帮楚军,无意间我听到他们好像也在说什么宝藏的事,我一介莽夫,当时便没在意,没想到你也是为了寻找宝藏而来,我想你们定是殊方同致。”

    嫣一啸突然怒目圆瞪,喝道:“你说什么?居然有人在我之前来到了这个地方?这离冀州较近,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之前赶往那里,快说,那批鸟军现在都到什么地方了?我一定要阻止他们继续前行!”

    穿封狂不由一愕,随口问道:“冀州?你去冀州干嘛呀?”

    嫣一啸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快说,他们现在在哪里?若再吞吞吐吐,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说着,便将手中短杖向着地上一杵,地上顿时传出一种动荡的感觉。

    穿封狂愣了一愣,臆想:“这嫣一啸果真练就了一身邪门歪气的本领。这随意一下,便有地动山摇之感!”

    他本来就很痛恨那帮横行霸道的楚军,这下机会来了,心下一横,便已动起了嫣一啸的歪心思,不妨先来个借刀杀人,就且借这嫣一笑的能力先除掉那帮楚军再说。

    他不由笑了笑道:“前辈莫急,这些楚军都还在这镇上,你就先消消气,待我慢慢给你道来。”

    嫣一啸突然又眉开眼笑,“呵呵”笑道:“你说得可是真的?那快说,他们在哪里?我这就去将他们赶尽杀绝。”

    穿封狂道:“莫急,莫急!我带你去镇上转转你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我,我才带你去找他们!”

    嫣一啸脸色顿时难看已极,显然有些不耐烦穿封狂了,可他瞬间又改变了态度,和蔼而慷慨地对着穿封狂道:“只要能铲除这帮动机不纯的楚军,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我也答应!”

    穿封狂见其奴颜媚骨的感觉,不觉一阵打呕,笑了笑道:“这镇上有家饭馆,待我们去喝足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对付他们!”

    嫣一啸哪忍得这样慢慢去耗,朗声说道:“就几个鸟军,哪用得着这等排场?我就算拿只手勒在裤腰带上,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示范一下我的功夫!”

    说着,便要举杖比划。

    穿封狂忙挥手阻道:“前辈,前辈,你的功夫我已经领教过了,当是当今天下第一,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这一时半会根本没法将他们全都引出来,所以说,这事得慢慢来。”

    嫣一啸拂袖一怒,生气地道:“且由你说的吧,不过你也得答应我,所谓斩草要除根,必须得将这帮楚军全数给我捞出来,要一个不留,不然他们就会春风吹又生,到时候会后患无穷!”

    穿封狂得意极了,“呵呵”笑道:“那是当然,只要我吃饱喝足了,或许一高兴,还会帮着你一起处理这帮贼军呢!”

    嫣一啸抚手称快,“哈哈”笑道:“那敢情好啊,正好老夫也饥肠辘辘了,那你快带我去那家饭馆,咱们一起饱餐一顿吧!”

    穿封狂兴高采烈地走在前头,随口说道:“前辈请随我来吧!”

    他带着嫣一啸径直走到了西镇的那家饭馆,见那饭馆里面,生意极其萧条,早已没有了往日兴隆的气象,小二哥坐在柜台前打着瞌睡,貌似好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穿封狂进屋便提嗓喊道:“小二哥,小二哥。”

    好喊了一阵,方才将小二哥叫醒。

    那小二嘴角还留着口水。倏地从凳子上立起身来,满脸尴尬地跑上前来对着穿封狂道:“穿封英雄,是你呀?快请坐,快请坐。”

    他边用随身的抹布抹着就近的那张桌子,边招呼穿封狂和嫣一啸坐了下来。

    嫣一啸声如牛叫,莽声说道:“你这是什么破店啊,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呢?是不是你家的饭菜特难吃啊?”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差点没把那小二哥吓出尿来。

    穿封狂急忙解危道:“小二哥,你赶紧去准备些好酒好肉来,我和这位前辈要小叙两杯。”

    小二哥战战兢兢,应声而去。

    小二哥走后,穿封狂又对着嫣一啸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家饭馆在这镇里是很有名望的,平日就接待这镇上的宾客都忙得不可开交,那生意的红火,简直是没法形容。他们家的拿手好菜……!”

    穿封狂话未说完,突被嫣一啸“诶诶诶”地探手阻道:“你有完没完啊,就这般门可张罗,无人问津的景象,也叫生意红火得没法形容吗?”

    穿封狂笑道:“前辈真是撮盐入火,有些心浮气躁了,你是不知,若非那群楚军前来滋扰,这里可是一方太平盛世,这里的民众,可都是些淳朴的村哥里妇,他们的生活都是如登春台,让人艳羡,你不妨前去着前后十里八寨的打听一下……!”

    他唠叨不停,让嫣一啸有些心烦意乱。正想发火,这时,小二哥突然端着一大盘子饭菜跑了过来,顿时打断了他的话道:“二位,饭菜好了,你们慢用!”

    说着,便将所有饭菜酒水都放于桌上,转身即去。

第四百五十五章

    小二哥走后,穿封狂又对着嫣一啸道:“前辈有所不知,这家饭馆在这镇里是很有名望的,平日就接待这镇上的宾客都忙得不可开交,那生意的红火,简直是没法形容。他们家的拿手好菜,就是那……!”

    穿封狂话未说完,突被嫣一啸“诶诶诶”地探手阻道:“你有完没完啊,就这般门可张罗,无人问津的景象,也叫生意红火得没法形容吗?”

    穿封狂笑道:“前辈真是撮盐入火,有些心浮气躁了,你是不知,若非那群楚军前来滋扰,这里可是一方太平盛世,这里的民众,可都是些淳朴的村哥里妇,他们的生活都是如登春台,让人艳羡,自这些楚军来此,他们便都有所忌惮地深居简出,不敢随意出门,深怕一不小心便惹来杀身之祸,你不妨前去这东邻右舍、十里八寨里打听一下……!”

    他唠叨不停,让嫣一啸有些心烦意乱,正想发火,这时,小二哥突然端着一大盘子饭菜跑了过来,顿时打断了他的话道:“二位,饭菜好了,你们慢用!”

    穿封狂倒满一碗热腾腾的酒,对着嫣一啸拱手敬道:“前辈,我敬你一碗!”

    嫣一啸举酒一闻,“哈哈”笑道:“真是甘之如饴,来,干!”

    在一阵杯觥交错之中,二人喝得面红耳热,不胜欢快,不觉已酒过三巡,穿封狂笑了笑道:“前辈真是好酒量,在下甘拜下风!”

    嫣一啸感觉甚是畅快,仰天笑道:“小子谦虚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深具四大战神之力,应是当今武林的独树一帜,自当也是尧舜千钟,量如江海。仅这区区几碗,又何足挂齿啊?”

    穿封狂似醒非醒地道:“比起前辈海量,晚生却是不胜杯杓,今日已酒足饭饱,真是痛快已极!”

    嫣一啸朗声笑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今日既酒逢知己,那我们就当不醉不归,来,继续喝!”

    说着,便又举起酒碗痛饮起来。

    穿封狂哪有兴致跟他在此软磨硬泡?看着嫣一啸胡吃海喝,自己便随便伺机举杯搪塞,很快便见那嫣一啸已酒醉酩酊。

    穿封狂见饭馆里没有别人,小二又去了厨房,整个饭馆大堂,就他们二人在此吃饭喝酒,他便醉醺醺地试着问道:“前辈,你……你们这么多人……?”

    他突然打了一个酒嗝,既又问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在打听着什么宝藏之事?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呀?”

    嫣一啸又向嘴里倒了一碗酒,呵呵笑了笑道:“你……你我既然一见如故,今儿个老夫……高兴,也不能卖李钻核!”

    他一连打着酒嗝,断断续续地道:“实……不相瞒,现在江湖已经暗流涌动,都……都纷纷为那批……那批宝藏之事蚁聚冀州,看来你……你这小娃娃真是有些孤……孤陋寡闻了!”

    说完,便“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

    穿封狂心里暗自乐透,也装出一副大醉的样子,又蚩蚩蠢蠢地道:“前辈乃……乃智勇双全之辈,我这羽毛未丰的黄……黄毛小子,实在是相形见绌!”

    嫣一啸酒劲上冲,满脸通红,“嘿嘿”地笑道:“小子真是……真是虚怀若谷,你的……你的事迹……早已如雷贯耳,没想到……没想到还……还真是名不虚传、货真价实,我……我今天……”

    话未说完,他已醉趴在了饭桌之上,未再有片言只语。

    穿封狂满心怨恨,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剑,因为云中燕也曾告诉过他嫣一啸四处追杀她和杨颖娇夫妇一事,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了嫣一笑的手中,趁此机会,让这帮深恶痛绝的楚军和他来个狗咬狗互相残杀,岂不快哉?

    他借着酒席,对嫣一啸敷衍搪塞,就是为了拉近和嫣一啸之间的距离,提升信任,这样便可借力打力,好轻而易举地怂恿嫣一笑来对付这满城的楚军。

    当然,他自己不是对付不了这帮楚军,而是想一举两得,这样一来,既可赶走楚军,不费吹灰之力解救这全镇的黎民百姓,又可以顺理成章地教训一下嫣一啸的嚣张气焰,也好平平心中的那股恶气,替云姑娘和杨颖娇姐姐他们报仇雪恨!

    就算嫣一啸赶不走那些楚军,凭他现在的实力,也可大乱那些楚军的阵脚,这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嫣一啸给予这些楚军重击之后,自己再来对付那些残余,不就更加的易如反掌了吗?

    他正思绪万千,暗自窃喜之际。

    突然。

    嫣一啸突地一声狂吼,倏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凶险已极,就连穿封狂也被吓了一跳。

    穿封狂立即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大声吼道:“嫣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嫣一啸立在大堂之中,突地“哈哈”笑道:“痛快,真是痛快,快告诉我,那些楚贼都藏匿于何处,待我这就去将他们杀他个落花流水。

第四百五十六章

    嫣一啸阴阴一笑,兴奋地道:“这点区区小酒,怎可能将我灌醉?方才我是有些犯困了,可我并没有醉,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些楚军,现在只想快些将他们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穿封狂道:“前辈,如果想要除掉那些楚军,眼下只能逐户搜罗,这样才能将他们逐个击破。”

    嫣一啸“哎呀”一声,毫不耐烦地道:“这样多麻烦呀!能否将他们全都引于一处,然后再趁机将他们一举歼灭,这样岂不快哉?何须逐家逐户的去找啊?这样多费事啊?”

    穿封狂略一沉思,笑了一笑,点头说道:“前辈言之有理,这事就交给我吧,一会儿你直接过桥去东面的废墟处等我,我一定设法将他们全都引将出来,让前辈您大泄心中之愤。”

    嫣一啸一听,真是兴高采烈,拍掌称快地道:“好好好!你我分工合作,定能将他们一锅端掉,你只管负责把他们都引出来,其余的交给我去办就行了!”

    穿封狂引其到了饭馆门边,朝着东面一指,启齿说道:“你朝着那条路径直向前,便会见得一座小桥,你就在那桥边等着就是。”

    嫣一啸笑了笑道:“那行,咱就一言为定,我且先过去等着。”

    说着,便朝着东面疾奔而去。

    嫣一啸走后,那小二从屏风后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对着穿封狂道:“英雄,方才那人是谁呀?看起来凶神恶煞,怪吓人的!”

    穿封狂嘿嘿笑道:“他就是一个疯子,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有我在,什么都别怕。”

    那小二苦苦笑道:“穿封英雄真是豪气干云,我们流云正处于多灾多难的时期,有你在,我相信我们流云定会化险为夷的。”

    穿封狂叹声说道:“说来惭愧呀,眼下楚军来犯,我也有些束手无策。他们若都在明处还好对付,这个龙且,真是老奸巨猾,竟拿全镇百姓来做挡箭牌,居然将大军分散于民宅之中,实难一网尽收,若是想深入民宅之中将他们逐个击破,又怕恐吓到屋内的百姓,我也实在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呀!”

    小二叹道:“我们流云镇,算是经受了前所未有的一场浩劫,让大伙实在难于应付,不管怎样?英雄你定要好人做到底,不能就这样绝仁弃义,抛弃了咱们这些无辜的百姓。”

    穿封狂道:“小二哥您请放心,我的命已经和整个流云瓜葛相连,流云危机未解,我是绝不会独善其身的!”

    微顿又道:“想起流云客栈的小二哥湛良,我就满腔怒火,他是为我而死,我定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自他倒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要与整个流云共存共亡,所以小二哥您请放心,有我穿封狂在,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再侵犯到你们的生命安全。眼下楚军已经安定下来,他们暂时会按兵不动,估摸着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对这里的百姓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在他们还未暴动之前,先设法将他们赶出流云!”

    他话音方落。

    小二哥突然惊讶地向门外一指,咋呼道:“穿封英雄快看!”

    穿封狂调头回望,见大门外的大街之上人声鼎沸,张袂成阴,甚是好奇,这几日街上皆是冷冷清清,寥无人迹。今日怎会突起暴乱?

    他跨步来到门前,见那大街之上,重重叠叠的皆是楚军,一个平民百姓也没有?这就让他更是感到奇怪了,莫非这些楚军又有了新的计划吗?他们像是在战场上一样,毫无次序,一窝蜂似的向着东镇一面赶去!

    穿封狂想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些楚军皆是军中最强悍的铁骑,而他们皆未骑马,皆是徒步前行,个个有若风驰电掣,疾若奔雷。

    穿封狂看了一看,对着小二哥道:“这些楚军如此兴师动众,今日必定在这镇上有什么大的动作,你看他们都没骑马,说明不是远征。你且关好店门在家躲着,今日就暂时不要再营业了。”

    小二哥打心眼里十分佩服穿封狂。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应诺道:“英雄放心,我定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穿封狂笑了笑,转身便跳出门去。

    小二哥随即合上了店门,从门缝里伸出头来对着穿封狂道:“英雄千万当心。”

    说完,便开始关着门在家里打扫起卫生来。

    这时。

    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一位中年妇人。

    她用一张紫色的纱布包住了整个头部,就漏出一张煞白的脸在外面,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貌似很久没出门了一般。对着忙碌的小二哥细声说道:“唐骆兄弟,最近生意怎么这么萧然啊?姐姐好像都帮不上什么忙似的!”

    小二哥笑盈盈地道:“杨姐姐,你大病初愈,就该好好的休息一下,自你生病的这一个月以来,生意都不是很忙,所以你就安心养病就是了!”

    那妇人微微笑道:“唐骆兄弟,一晃半年过去了,姐姐在这里也给你舔了不少麻烦。如此叨扰无度,姐姐这心里真是万般的过意不去。”

    唐骆放下了手中的活,显得体贴入微,忙跑上去扶住那女子道:“姐姐客气了,若不是你的帮衬,我这小店早就难以为继了,好在姐姐你的到来,给弟弟我带来了莫大的好运。你的厨艺真是世间一绝,给我吸引来了八方宾客,这才让兄弟我的生意变得日升月恒、如日中天。”

第四百五十七章

    妇人接过茶水,正欲喝上一口,又疑惑地问道:“唐骆兄弟,你看姐姐整日卧倒在病床之上,似乎已经昼夜难辨,今日莫非已经歇业了吗?窗外貌似还有亮光,怎么就关门了呢?”

    唐骆犹豫半分,嘿嘿笑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东镇被一场大火烧尽,全部人都拥挤到了我们西镇,人们都弄得是青黄不接,难以为继。哪还有钱来我这破店里消费呀?所以最近几日我都是早早就关门了!”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局促,不巧已被那妇人洞察于慧眼之间,妇人严肃地说道:“唐骆兄弟,你可没把我杨颖娇当姐姐呀!我看得出,你有事瞒着我!”

    原来那妇人就是杨颖娇,也不知为何?她在半年前流落至此,然后仗着自己的一手厨艺,就在这唐骆的饭馆里立足下来,凭着历来的经验和真材实干,给这唐骆的饭馆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起色。唐骆虽已年过三十,可一直未娶,故二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就像亲姐弟一般,相互帮衬,相互照应。

    杨颖娇对这唐骆还算如指诸掌,一看便知他在撒谎骗人,被她一言揭穿,顿时让唐骆满感羞愧。

    唐骆自知失礼,看着杨姐姐认真的样子,已知事已难掩,有些惭愧地笑了笑道:“杨姐姐,你这是哪儿的话呀?弟弟可把你当着亲姐姐一样看待,是弟弟我看你身体不大好,不想让你过多操心,所以才没跟你说实话的!”

    杨颖娇微微一笑,娇声说道:“我知道唐骆兄弟对我情同手足,也非常关心我的身子,做姐姐的真是十分感激,正因如此,我姐弟俩才更应该推心置腹。”

    唐骆笑道:“杨姐姐,实不相瞒,近日有帮楚军在此横行无忌,因此店里才显得素然萧条,门可罗雀,好在今日有位英雄带来喜兴,在晌午十分方才开张,所以我是不想让姐姐操心这生意之事,故才给你撒了个谎,望姐姐莫怪!”

    杨颖娇道:“原来如此,唐骆兄弟乃是善意谎言,姐姐怎会怪罪于你?没想到我受这一月病折,竟发生了这么些事情,真是世事难料啊!”

    唐骆叹道:“是呀姐姐,真是白云苍狗,万事无常,近段时间,这流云镇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不知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状况?”

    杨颖娇若有所思地道:“若是穿封英雄在就好了,他和楚军有不共戴天之仇,他定能帮着流云化险为夷!”

    唐骆一愣地道:“姐姐说的穿封英雄可是一位独臂壮士?”

    杨颖娇摇头说道:“我说的这位穿封英雄四肢健全,武功盖世,传言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真是英雄命短,让人惋惜!”

    唐骆也有些失望地道:“我说的那位独臂英雄方才还在店里,才离开不久,我以为姐姐所提到的那位穿封英雄说的就是他呢?”

    杨颖娇苦笑道:“往事已矣,不胜唏嘘。以前因为不想提及往事,所以姐姐有好些经历都未跟你提起过。”

    唐骆道:“姐姐从未把我当做外人过,有些事情,你当然不能就这样安之若命,所有的委屈,你在弟弟面前都当不吐不快,即便弟弟我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不会落井下石,嘲笑于你,日后你记住了,有什么不顺意之事,你就说给弟弟我听听,或许说出来之后,你的心情就会觉得豁然开朗了。”

    杨颖娇微微一笑,感觉心情很是舒畅,她为结识到这样的弟弟感到自豪。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二人一直拉着家常,聊得甚是欢快。

    ……

    穿封狂离开唐骆的饭馆之后,暗暗尾随在那些楚军背后,一直跟到东西二镇连接的那座石桥边。

    穿封狂暗想:“今日这些楚军是怎么了?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那疯子嫣一啸不正在桥边等着他们愿者上钩吗?这倒是给自己省了一番心,自己正愁无法将他们引至桥边,没想到他们却自己给嫣一啸背鼓上门——找打去了。”

    穿封狂正暗自窃喜,突见一条黑影从他身后一窜而至,未待他开口发音,那人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止语动作,穿封狂这才恍然大悟。

    来人轻轻一带,已将他扯到一个拐角处隐蔽了起来。

    穿封狂见已离开了楚军的视线,紧张之色才稍有舒缓,这才正视着来人,惊喜万分地道:“四师傅,怎么是你?”

    那人蒙着面,低声说道:“我已经将楚军全部引至桥边,就等那嫣一啸将他们一举歼灭了,大军之中,唯有龙且未出,他所住的地方戒备森严,让人无从下手,所以才未能找到适合的机会将他将引出来。”

    穿封狂四下看了一下,见无人发现他们,便又说道:“四师傅,真是苦了你了,你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着实是小屈大伸,令人敬佩!”

第四百五十八章

    蒙面人叹声说道:“想我赛氏五虎义薄云天,叱咤风云,当年也驰风骋雨,无所不能。不想而今却留得我一人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于世,真是令人悲愤填膺。”

    穿封狂神色黯然,似已认出对方神貌,倏地跪倒在其面前泣声说道:“四师傅,往事已矣,您也别太难过了,几位师傅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欲绝。”

    蒙面人叹声说道:“好在有你这么一位乖徒儿,实是为师的骄傲,若不是忧心于你,为师早已和你的另外几位师傅相会于阴超地府去了。”

    穿封狂道:“师傅,真是苦了你了,我们虽然没有共事一处,可你却一直如影随形,在暗中默默地支持着我,实令徒儿感激涕零。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师徒二人就卖剑卖琴,把臂入林,不再过问那江湖是非,您老疾苦一生,也早该强食自爱,善自珍重了!”

    蒙面人双眉微舒,颇感宽慰,低声说道:“我赛凝云今生再无所求,有你这样的一个徒儿,足可慰藉生平了。这次若非龙且向项羽奏请,我也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你邂逅,看来真是老天对我的眷顾,竟能和你在这不毛之地不期而遇。来到此处,师傅方才知道你经受了很多的磨难,正巧刚才我经过饭馆门口,无意间听到了你和那嫣一啸的一席对话,所以才设法将那些楚贼都引了出来,以解你心头之急。现在就等那嫣一啸大展身手了!”

    他话音刚落。

    突然之间。

    拐角那边突地发出几声轰鸣。

    那声音有若晴天几声闷雷,响彻云霄,震耳欲聋!

    二人互望一眼,即知那边战事已经打响,蒙面人道:“嫣一啸胁迫那寒怜月授予他邪功,谁知被寒怜月错乱了心法,使他在练功中几近走火入魔,虽然如此,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其功夫的功力,只是让他心智有些错乱罢了。所以他现在的功夫,对付那些虾兵蟹将简直是绰绰有余,易如反掌。”

    穿封狂一愕地道:“难怪我提起寒老前辈的时候,嫣一啸就大发雷霆,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那日我与他交过手,他的功夫的确有些不着门道,可威力大得惊人,就连徒儿也差点被他打伤!”

    蒙面人叹道:“你说的没错,这个嫣一啸已经和那阳九百六彻底翻脸,他为了独揽寒怜月的毕身绝学,所以就挟持了寒怜月,和其一起关在洞中闭关修炼之后,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只是委屈了那寒怜月,一身盖世邪功,就这样被淹没于世了!”

    穿封狂咬牙切齿地道:“定是嫣一啸这个畜生趁其眼瞎,未给她老人家穿山神兽的灵肉吃,不然她的功力怎么会迟迟不得恢复?嫣一啸现在即便功力再深,也未能学得寒老前辈她的精髓,依我看,他就该走火入魔而死,苟活世上,也是害人害己。”

    蒙面人叹声说道:“寒怜月早已已过了最佳的治愈时期,就算现在服得解药那也是于事无补。这辈子,她算是就这样了却了此身。好在她一直韬光隐晦,在嫣一啸面前留了一手,任凭那嫣一啸使出各种手段,她都未将毕身的绝学和盘托出,这才让那嫣一啸迟迟未对她痛下杀手,不然,她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于嫣一啸的魔杖之下了。”

    穿封狂不由暗骂一声:“可恶!”显然已对那嫣一啸恨之入骨。

    随即又指责嫣一啸道:“这个嫣一啸真是卑鄙无耻,罪该万死,这次就该和那些楚军铁骑玉石俱焚!”

    那边的喊杀声早已如雷贯耳。蒙面人冷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好了,我已该回去了,不然会引起那些楚军的怀疑,狂儿定要万事小心,好自为之。”

    穿封狂不舍地道:“师傅,未料我师徒二人总是那么的匆匆而散。真是聚散浮生,狂儿我……!”

    蒙面人挥手阻道:“生于如此乱世之中,我们也是身不由己,你看你转眼还不是浑身伤痕,且还失了一臂,实令为师万分心痛。好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得走了!”

    说完,便从拐角处转身转了出去,瞬间已没了踪影。

    穿封狂实有不舍,愣了一愣。跨步追出,岂料远远见得那边昏天暗地的战场边缘,一人骑着战马飞奔而去。穿封狂顿时一愕,暗想道:“那不是龙且吗?莫非他想就这样桃之夭夭?”

    想着,便飞身追了出去。

    此刻。

    战场是一片混乱,刀剑之声,喊杀之声,引起一片惊天的哀嚎。

    战场地处于那片被大火烧尽的废墟之中,在嫣一啸的铁杖之下,扬起浓灰阵阵,整个空中,早已是乌烟瘴气,敌我难辨,好在嫣一啸是独自一人,四周皆是敌人,所以他的邪功施展起来是毫无顾忌。他的杖下,透着种种怪劲,有若惊涛骇浪,让那些楚军是近者伤,碰者亡,早被他诛杀过半。

    龙且近前,看着眼下情形,真是气得咬牙切齿。正欲踏马冲进圈内稳住军心,突见一名副将鲜血淋漓地从尘灰之中呛咳着跑了出来,并对着他喊道:“将军速走,此人武功怪骇,可非正派中人,我们的铁骑已经死伤大半,你这样杀进去也是无济于事。”

    龙且大怒,狠狠地道:“可知他是何方人士?”

    那副将回道:“在下未明,只知他使着一根铁杖,威力实在大得出奇,所有将士们就像被秋风扫落叶一般,简直不在其话下。”

    龙且怒道:“我不是吩咐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们轻举妄动吗?是谁叫你们倾巢而出的?”

    那副将急忙回道:“是被铁奴、铁奴他……!”

    他正想说出是铁奴将他们引来此地之时,穿封狂突地一剑飞来,顿时结果了他的性命。

    龙且大惊失色,抬头瞪着穿封狂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踏马上前,举剑便向着穿封狂劈头盖脸地一阵乱刺。

第四百五十九章

    龙且大惊失色,抬头瞪着穿封狂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踏马上前,举剑便向着穿封狂劈头盖脸地一阵乱刺。

    龙且不愧是一名武将,一身久经沙场,战绩无数,那剑法自然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坏就坏在他已溃不成军,显得有些心浮气躁,数招过去,并未伤及到穿封狂分毫,更是有些急火攻心。

    换着是谁?都难以淡定自若,不知不觉间,大军就被倾巢唤出,被仇家诛之而后快,这等事情,还是头一次在自己身上发生,几乎就剩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这仗当如何继续?

    穿封狂岂是泛泛之辈?早将龙且列为诛杀的对象,见对方急于致自己于死地,那心中便是怒火中烧。

    只见他单剑一抖,厉声喝道:“剑走龙门!”

    一剑快如闪电,直袭龙且胸窝而至。

    龙且虽然在战马之上,大占优势,可他急于求成,用招生硬,顿让穿封狂变幻无常的剑招钻了一个空子,一剑刺至,顿让龙且难以回剑自防。

    龙且眼见便要一剑落马。

    突然。

    在那边烟尘滚滚之中。

    倏地弹射过来一条黑影,手举大刀,高声喝道:“龙且将军,铁奴来也!”

    穿封狂听到是四师傅的声音,当即收回了一半的功力。虽然刺中了龙且的胸窝,但也只是伤及到了对方的皮毛而已。

    未待他多想,铁奴大刀已向他迎头劈来。

    穿封狂知道四师傅定有他的目的,便配合着回剑自防,一招“流星赶月”,顿将长剑向上一横,挡住了对方看似惊涛骇浪的一击。

    当二人刀剑相击的一刻,穿封狂才知道四师傅是在虚张声势,并未动用真力,可为了掩饰四师傅在楚军里假扮的身份,他便假装被对方击得向后倒退两步。

    没错,来人就是他的四师傅赛凝云,他此番出手相救龙且,就是为了取得楚军更进一步的信任,好将自己铁奴的身份隐藏得更加的天衣无缝。

    穿封狂绝顶聪明,又岂能看不出四师傅的用心良苦?当然也是配合得无懈可击。

    赛凝云见穿封狂配合得如此惬意,不由心中暗喜。趁其倒退两步之机,纵身跳上了龙且的战马之上,“啪”地一掌拍去,那马顿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射出去数丈之遥,瞬间便消失在了当场。

    穿封狂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些喜悦之色,望着二人远去,也不禁发出些许感叹!

    四师傅是他的精神寄托,为了四师傅的大业,他也只能眼睁睁让龙且全身而退了。

    战场之上,仍是杀得壮怀激烈,楚军是成片的倒在那嫣一啸的铁杖之下,眼见楚军已所剩无几,穿封狂也不由发出一阵感慨,就在战场外生起一堆柴火,从不远处弄来一只肥肥的野鸡,便就地生烤起来。

    没过多时,战场上没有了声息。

    穿封狂知道,那些楚军已被嫣一啸杀得片甲不留,一个不剩。

    到处漫散着血腥的味道,穿封狂努力将柴火生得更旺,让那野鸡滋滋的香味盖住了所有的气瘴。

    滚滚瘴气之中,突地传来一阵狂笑。

    穿封狂知道嫣一啸已大获全胜,正狂笑着走出烟雾弥漫的战场,向自己这边大步走来。

    穿封狂高声喊道:“嫣前辈果真是雷厉风行,天下无双,你看,我已为您老备好了战利品。”

    嫣一啸浑身沾满了血迹,就连头上都满是鲜血,迎着穿封狂这边“哈哈”地大笑着走了过来,并朗声说道:“还是小英雄想的周到,嫣某人真是感激不尽。”

    说完,便伸手前去抓那已烤熟的野鸡!

    穿封狂握着穿着野鸡的木棍倏地将手一缩,“呵呵”笑道:“前辈别误会,这只野鸡不是为你准备的。”

    嫣一啸一手抓了个空,顿时火冒三丈,厉声说道:“小子,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竟敢戏弄于我?”

    穿封狂“哈哈”笑道:“非也,非也,前辈浑身血迹斑斑,就想这般狼吞虎咽?势必草率了些!”

    说着,便用嘴撕下块,津津有味地开始吃了起来。

    嫣一啸仍是气露于色,愤愤地道:“小子,我已将这帮楚贼全军覆没,你难道就不该犒劳犒劳一下我吗?”

    穿封狂边吃着香喷喷的烤野鸡,边对其说道:“前辈有些夸大其词了,你杀死的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不足一提。真正的将领还乐自逍遥呢!”

    嫣一啸突然像发疯似的,倏地一声咆哮,怪叫道:“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那楚军将领又在何处?赶紧让他出来会我,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穿封狂已将野鸡扯去一半,那野鸡看上去烤得滋滋入味,他吃得也是垂涎欲滴,让人舌上生津。

    他边吃边说道:“你若想要杀掉楚军将领,那可能还得练上个十年八年,不是我瞧不起你,就凭你现在的功夫,绝不是那楚军首领的对手!”

    嫣一啸顿时大怒,忿忿地道:“臭小子,你敢小觑我?”

    穿封狂“呵呵”笑道:“前辈莫急,我是实话实说,晚生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那楚军将领你是没有见过,他的武功远胜你数倍以上。你若不信,你可以去会会他!”

    嫣一啸大喜,急忙问道:“他在哪里?快带我去杀了他!”

    穿封狂笑道:“他在我心里,因为我打不过他,所以我把他装在了我的心里,若想知道你是否打得过他,那你可以先和我比划比划,你若连我都打不过,那你就真得再去练个三五载了。”

    嫣一啸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怒声吼道:“臭小子,你果真是在戏弄于我?你既然想比划,那老夫今日就拿你开刀!”

    说着,已举杖欲击。

    穿封狂已将那只野鸡啃得只剩一只腿了,见嫣一啸跃跃欲试,不由“呵呵”笑道:“前辈真是好雅兴,你方才凯旋而归,又要想和我单打独斗,我怕日后落人笑柄,说我穿封狂趁虚而入,胜之不武,所以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斗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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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