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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章

    吴一人笑容可掬,坐在床边对着易笑邪道:“可别不信,你可看好了,我马上让她醒过来!”

    这话一出,易笑邪可乐坏了,高兴地道:“师傅,可别再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

    吴一人伸出右手,迅速在葛清凤的胸前大穴上一阵点拿,随即笑道:“你守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便会醒来。”

    说着,便轻轻举步而去,出门的时候,他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易笑邪都有些不敢相信吴一人的话了,不过还是依着他的话,静坐在床边,一直看着葛清凤清秀的脸,那份超凡脱俗的清纯,让易笑邪的内心怦然心动,一不小心,竟然在葛清凤的额头上偷偷地亲了一口。

    他双眼轻闭,方偷吻了葛清凤准备移开,突听葛清凤大叫一声:“游大哥,你别走。”

    喊声才落,她如梦初醒一般,两只清秀的明眸已经打开,看着易笑邪正趴在自己身体上方,嘴唇的温度还在额头燥热,莫名的一种羞赧,冲破了她内心从未触及过的一种仓皇与焦灼。

    她不由本能地发出一阵尖叫。直吓得易笑邪差点跌倒床边。

    葛清凤这一激动,立觉胸口的伤口处发出一阵刺痛,“哎呀”一声惨叫,准备起身的她,“嗵”的一下又倒回了原位。

    易笑邪也被惊呆了,坐在地上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慌里慌张地从地上爬起,凑到葛清凤耳边说道:“清凤妹妹,你……你总算是醒了!”

    葛清凤还沉浸在方才的羞涩之中,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促使她又惊叫了一声:“滚开。”

    扯扯被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吴一人从门外启门而来,看着葛清凤蜷缩害怕的样子,不由跨步上前问道:“凤儿,你这是怎么了?”

    葛清凤这才释怀地哭道:“师傅,你去哪儿了?清凤这是怎么了?浑身好痛。”

    吴一人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轻坐于床边,柔声说道:“你没事,就是前几天下山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昏迷过去了,总算是吉人自有天相,醒来了就好!”

    葛清凤有些着急地道:“师傅,游大哥呢?”

    吴一人一愣,微微笑道:“游大哥有事,且先下山去办理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葛清凤顿时急上眉梢,慌忙问道:“师傅,是不是点苍又出了什么状况?”

    吴一人轻轻摇头道:“傻孩子,游大哥下山是有别的事情要办,你只管好好休息得了。”

    其实,易笑邪和吴一人都知道游凡尘此别的真正意图,二人相望一眼,各自心照不宣。编此善意的谎言,只不过是为了宽慰受伤的葛清凤罢了。

    吴一人说完,便又侧头对着易笑邪道:“你还愣着干嘛?凤儿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赶紧去给她煮点粥来填填肚子吧。”

    易笑邪慌作一团,深怕葛清凤说出他趁机偷吻之事,若是让吴一人知道了此事,那便更是恶化了自己在吴一人心中的形象,更是加大了想在其身上学艺的难度。

    正在纳闷,突闻吴一人叫自己去给清凤煮粥,这才笃定事情不会演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清凤乃女儿之身,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以后她自己也难以为继,想到这些,他眼角不由露出一丝自得的邪笑。

    他一语未发,只是笑了一笑,随即便转身而去,来到门边,轻轻带上了房门,便朝厨房那边走了过去。

    他走后,葛清凤的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对着吴一人娇声说道:“师傅,徒儿又给您添麻烦了!”

    吴一人欣慰地笑道:“傻孩子,这是什么话呀?这几年来,有你和游师兄二人陪伴,是为师过得最充实的几年。”

    葛清凤道:“师傅,我这是昏迷了好久吗?点苍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吴一人笑道:“自隗东任掌以来,他把点苍治理得井井有条,前两天那点破事,他早处理好了,有他执掌点苍,为师总算是可以安枕无忧了。”

    葛清凤笑道:“师傅慧眼识人,知人善任,实令凤儿佩服得紧,只可惜凤儿愚钝,不但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且还总是跟您添乱,凤儿真是无地自容!”

    吴一人道:“凤儿快别说这些,六年前,若不是你帮忙,点苍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敢情就在六年前的一天,也是吴一人刚收葛清凤和游凡尘二人为徒的时候,那时,正置点苍派多事之秋。

    由于吴一人给母亲的一句承诺,导致他不能再参与点苍之事,为了拯救他一手创办的点苍派,所以破例收下葛、游二人为徒,当时游凡尘有伤在身,葛清凤又不会武功,而点苍之急又刻不容缓,凭二人的状况,几乎对拯救点苍是一无是处。

    ……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吴一人的预料之中。

    那晚。

    点苍正在召集所有人员召开派中大会。

    大堂的正位上,坐着的正是点苍的二师兄罗天,堂下满座,济济一堂。

    罗天起身向众位行礼后道:“各位点苍的兄弟们,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林掌门一病不起,不能主持大局,大师兄又因公殉职,方才入土为安!所以我今日召集大家开此大会,就是想挑选一位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的人出来做代理掌门,好统领大家继续效力点苍,尤其是当下的的宝藏一事,据闻那是河南云家私藏于华山的一笔不菲的财富,若是我们能先入为主,那我们点苍定能称雄天下。”

    听此一说,大堂之下,顿时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就在堂下一片哄闹之时,大堂旁门,突地飞奔进来一人,乃点苍喽啰,此人形色张皇,就像天要塌下来了一样,并在大堂中高声喊道:“二师兄,不好了,二师兄不好了……!”

    罗天在堂上一声叱咤:“何事慌慌张张?”

    大堂之内,所有噪音戛然而止。

    那人神色慌张,拱手对着罗天说道:“二师兄,林掌门……林掌门他……!”

第四百九十一章

    罗天貌似已经预想到了结果,眼角透过一抹邪笑,瞬间又恢复了严谨。

    未待那喽啰把话说完,他已从座上立起,沉声问道:“见你如此惊惶,你到底是死了爹还是没了娘?快说,师父他到底怎么了?”

    喽啰努力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惊悸,虽然很不忿对方这样咒骂自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惊慌地大声说道:“师父他……他死了。”

    如此噩耗,对整个点苍派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不由令众人怛然失色,整个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罗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愣,淡然说道:“晌午十分,我都还去看过他,精神状态蛮好的呀?怎么?……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堂下一人站出,正是点苍派的三师兄隗东,他看上去一身正气,个头八尺有余,方头阔耳,年龄约莫二十八九,腰佩一柄三尺长剑,彰显出一副少有的正派,实是点苍派的后起之秀。

    他站在堂中,尤似鹤立鸡群,显出别样气派。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傻气,一看就是一个戆头戆脑的大脑粗,虽然如此,可真正办起事来,他可是一位公私分明,威武不屈的好手。

    此乃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站在众人之间,突地大吼一声:“列位师兄弟,师父他老人家死得突然,我觉得其间必有蹊跷。”

    罗天在堂上说道:“三师弟,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一口咬定师父他死因奇异呢?”

    隗东不苟言笑,严肃地道:“师兄,前日里,我才再次找了山下的刘神医替师父复诊了,刘神医说师父最近疲劳过度,又小染风寒,并无什么大碍,当时我还叫刘神医开了几副药材,刘神医说吃完他开的那些草药便可慢慢恢复,眼见就要康复,他老人家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了?”

    罗天听言,双目一阵斜转,心中也有主意,当众大声说道:“列位,三师弟隗东说得没错,前几日,师父他老人家的病情的确是大有好转,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我也觉得这其间暗藏玄妙!”

    最后一句,语气拖缓,貌似带着什么特定的意义,盯着隗东的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不由又一起惊诧地望向隗东。

    有一个七十岁多的老人走了出来,看他面若重枣,眉间正义凛然。站在大伙中间,朗声说道:“列位,稍安勿躁,请听我倪佑一言!”

    罗天问道:“倪前辈,对师父之事有何高见?”

    倪佑叹声说道:“我倪佑在点苍已经算是元老了,自点苍创派以来,历届掌门都相信我的为人处世,点苍派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我都八九在心,不过,不管怎样?而今林掌门尸骨未寒,我觉得还是先让他入土为安才是主要的。”

    罗天略一寻思,暗想:“这老不死的居然这么说了,何不来个顺水推舟?以免夜长梦多。”

    随即大声说道:“各位师兄弟,我觉得倪前辈说得没错,师父已经驾鹤归西,我们首要任务当立即设置灵堂,为其超度亡魂才是。”

    堂下众人皆对他听之任之,异口同声地领命称是,就欲各自分工,准备开始操办此事。

    隗天突地吼道:“慢着!”

    大堂之上,顿时又引起了一片喧哗。

    罗天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三师弟,你有异议?”

    未待隗东做出意见,倪佑突然“哈哈”大笑道:“各位准是听错了,误会误会,隗东直头直脑,二师兄之言他怎敢有何异议?隗东向来都听我的,所以我在这里替他为大伙赔不是了!”

    隗东深感奇怪,看着倪佑诧异地道:“倪前辈,我是的确有……!”

    “异议”二字尚未说出口,倪佑已冲上前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并在其耳旁耳语道:“不要命了吗?”

    隗东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提到“不要命”三字,方才领略到了一些危急,只愣头愣脑地站在一旁,没再言语。

    当然,罗天善于察言观色,二人举动,他自然洞察于心。

    他心里貌似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吩咐众兄弟各自分工,操理掌门后事。

    倪佑将隗东拉于一个角落边,低声说道:“罗天心怀鬼胎,你现在就是他唯一的眼中钉,濒临危境你却毫不知情,真是凶险万分啦!”

    隗东正义凛然,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义然说道:“倪前辈,罗天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动机,我早已了然于胸。只是他善于蛊惑人心,现在整个点苍,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俩之力,也是杯水车薪,晚生只是不忍师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试想查过一清二楚,还师父一片安宁罢了。”

    倪佑四周看了一下,见众人都在忙忙碌碌,没人偷听,便又低声说道:“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现在点苍兴旺?全压在你身上了,所以不管怎样?你得保住性命。切记,万不可鲁莽行事,眼下只能静观其变,我们要来个以静制动。”

    隗东知道倪佑足智多谋,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做声,一切皆听倪佑安排。

    随之二人也散进了人群之中,各自忙碌着手中之活。

    夜本很静。

    这晚的点苍,极不平凡,显得出奇的喧哗,打破了以往的规律和安谧。

    深夜里,整个点苍派,都亮起了点点的星火,那一支支白色的蜡烛,将整个点苍派之上,照如白昼。

    全派上下,人人都换上了礼服孝装,以示对点苍派掌门林翼的悼念。

    大堂之中,停着一具尸体,正是点苍掌门林翼之躯。尸体之上,盖着一块白布。所有点苍派弟子都轮流围着尸体默默致哀。

    尤其是隗东,胆大心细,当他围着尸体转一圈的时候,发现在盖着尸体头部的那块白布上,有些零星的血迹,他的眼中顿时冒出了火光。

第四百九十二章

    他站在那里迟疑了一阵子,拳头里攥着一把冷汗,想着师父的死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由暗想道:“那白布上的血迹,乌黑透紫,看上去极有中毒迹象,前日里师父病情的好转,绝非是回光返照,师父他定是中毒而亡。”

    此刻。

    罗天也来到了他的身后,看着那些血迹也不由一惊,暗想道:“怎么会这样?尸体抬进来的时候不都没有血迹吗?莫非是林翼体内毒性发作,然后从嘴里溢出的淤血?”

    他微微一顿,便对着隗东说道:“三师弟,后面还有很多师兄弟等着祭奠师父的亡魂呢,你已祭拜完毕,赶紧走吧!”

    隗东心里真是火冒三丈,可深信年长的倪佑定会另有妙招对付罗天,便忍住了一时之气,再说师父尸骨未寒,在其灵堂之上大动干戈也是不妥。深深一揖,便含痛离去。

    倪佑也同样发现了那些异常的血迹,也觉得林翼之死,绝非正常病痛死亡那么简单,这其间一定与罗天脱不了干系。同时,他也看出了隗东心里的憋屈,为了顾全大局,隗东可算是憋回了心间的那口恶气,如若不然,以隗东的脾气,他即便知道是死路一条,也定会和罗天较量个鱼死网破。

    这时候的罗天,脑袋里出现了上百种可怕的念头,也不知下一位会祸及到谁的身上?这次点苍派死了最强的对手林翼和大师兄洛阳千,就剩隗东一人最具挑战性了,所谓独木难支,他也知道隗东一人根本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得意洋洋,看了尸体一眼,微微一抹邪笑,便转身而去。

    不知不觉,已到了四五更天。

    隗东一直难以入眠,找到倪佑来到一个偏僻的绝涯边,二人便开始讨论起此事来。

    黎明将至,天空一望无际的深蓝,慢慢初开。

    秋天的风,吹得有些透骨,他们所在的位置,恰是一个制高点,风的呼啸,几乎可以避开被人偷听的可能!

    只听得隗东叹声说道:“倪前辈,你是点苍派的资深,一路走来,点苍派的点点滴滴你都是历历在目,派中的人和事,也只有你能够了若指掌了。”

    倪佑长叹数声,沉声说道:“说得没错,老夫若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活不到今天,不过,为今看你忠厚朴实,实不忍看他们加害于你。所以这一次,为了护你周全,我也算是抛头露面,估计也被罗天给盯上了。”

    隗东面带愧色,心存感激地道:“倪前辈,大恩不言谢,容日后慢慢报答。不过我不会让你卷入这场点苍风波的,这一次,势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师兄方走数日,师父又惨遭毒手,师父的死,定是那罗天一手操纵的,今日的灵堂之上,我相信你也看出了一些破绽,这个罗天真是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倪佑一阵苦笑,喟然说道:“这些事情,老夫早已司空见惯了,点苍一直在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中度过的,从不曾遇到一个真正的豪杰来组织这群有志之士。”

    说着,他不由抬头仰望稀疏的星空,“呵呵”笑道:“点苍定能躲过此劫,虽然林翼和洛阳千都已经撒手人寰,可这次定会出现一位英姿勃发之士来为点苍主持大局,还林翼一个公道,助点苍重振雄风。”

    隗东听之,也深感宽慰,高兴地道:“敢情倪前辈还会夜观天象?真是难能可贵,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希望这次点苍能借您老吉言,渡过此劫。”

    倪佑笑道:“这次明显就是罗天设计的一个圈套,他下毒将林翼毒死,趁点苍无主,伺机而动,想趁机篡夺点苍派掌门之位。”

    隗东接口说道:“前辈也认为师父是中毒而死?”

    倪佑叹道:“今天在灵堂前,我便已经看出了林翼为中毒而亡。”

    隗东道:“没错,师父就是中毒而亡,昨日不知是谁值日照顾师父?”

    倪佑想了想道:“昨日值日者乃是点苍派的一位元老,他叫刘佳庆。”

    隗东寻思道:“刘佳庆?我认识他,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看上去老实敦厚,不像做坏事的人。我得去找他问个明白,我得找到证据,将罗天的恶行公诸于众,绝不能让他阴谋得逞。”

    倪佑叹道:“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

    二人趁天将亮,又迅速摸到了刘佳庆的卧房外,见那房门半掩,二人深觉蹊跷,轻轻推门而入,眼下一幕,让他二人大吃一惊。

    只见刘佳庆被一条绳子勒住了脖子,被悬挂在房屋的梁上,双眼紧闭,舌头也伸出半截在了外面,看上去极其恐怖,显然早已气绝身亡。

    隗东看着这场面,第一反应只冒出了四个字:“杀人灭口?”

    说着,已将刘佳庆僵硬的尸体解了下来。

    倪佑面色暗黄,在刘佳庆脖子处轻轻一摸,低声说道:“他是被人害死后才掉上去的,这个罗天真是太狡猾了,做出刘佳庆自杀的假象,让人觉得他是畏罪自杀,以为这样就可以以假乱真。”

    隗东一听,气得咬牙切齿,两只手掌捏得“格格”作响,闷声说道:“真是可恶之至!”

    倪佑到处看了一看,慌忙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开音方落。

    门外突地发出“嘭”地一声闷响。

    半掩的房门,已被人踢飞,一片零碎的木屑,横七竖八地飞向隗东和倪佑二人。

    好在二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都安全地避开了那些木屑的飞袭。

    只苦了倒在地上的刘佳庆,死了都未得具全尸,被那些木屑杀得面目全非。

    罗天带着点苍子弟堵在门口,房里房外,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此刻天已大明。

    罗天耀武扬威地走进屋来,看了看倒在一旁的刘佳庆,浑身插满了木屑,不由生出一股窃笑。随后对着隗东和倪佑二人说道:“你二人大老早的在此鬼鬼祟祟,竟做出这等残害同门的勾当,简直是罪该万死。”

第四百九十三章

    他不问青红皂白,当众直接抨击二人便是杀害刘佳庆的凶手,如此当头棒喝,显然不给二人以喘息之机,实属预谋在先,并且是蓄谋已久。

    隗东和倪佑互望一眼,已知中了罗天的圈套,二人都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面对罗天的有意栽赃陷害,他们自知是百口莫辩。

    倪佑冷冷一笑地道:“罗天,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才是罪魁祸首,竟还敢在此血口喷人?”

    罗天没好生气地道:“倪前辈,念你是派中元老,我再尊称你一声前辈,没想到你竟倚老卖老,串谋这隗东一起来残害师父,之后又伙同他一起来此杀人灭口,害死派中元老刘佳庆,你二人这等行径,简直丧尽天良,到底居心何在?幸亏我发现得早,不然这点苍朗朗大派,岂不是要被你们二人毁于一旦吗?”

    四周雷动,大伙都为这等不耻行为深恶痛绝,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打出手。

    隗东见此情形,深表痛心。

    只见他横眉怒目,跨步上前,横挡在倪佑身前,对着罗天道:“二师兄,师父虽然年轻,可平日里对我们不薄,他所懂的,都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们,而今你竟如此贼喊捉贼,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罗天不禁“哈哈”狂笑道:“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巧言令色,看在你我同门师兄弟的份上,今日我便留你个全尸。”

    随即手中单剑一挥,对着众兄弟令道:“给我上!”

    门外,瞬间如江海破堤。

    点苍众士,一窝蜂地涌进了屋内,刀来剑去,顿时把倪佑和隗东二人围在了一片刀光剑影之中。

    倪佑武艺高强,手中一把大刀抡得“呼呼”作响,真的是近者伤,碰者亡,丝毫没有含糊,瞬间砍倒一片。

    隗东也不甘人后,起剑便直奔罗天面门而至。

    罗天岂是泛泛之辈?本就想致二人于死地,招式之间,哪会留半点余地,顿时和隗东扭打在一块儿,虚虚实实,难分难解。

    隗东深怕伤及到更多无辜的师兄弟们,边打边高声喊道:“各位师兄弟,我不想与大家同室操戈,自相残杀,我们都中了罗天的阴谋诡计,大家切不可成了他狼子野心的傀儡。”

    的确,隗东实不忍见到这种残酷血刃的场面,这样自相残杀,实是亲者痛仇者快,最后落得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一剑独尊,“啪”地劈开一堵木墙,并对着倪佑喊道:“倪前辈,别再恋战了,快走。”

    倪佑见其冲出了木墙,一刀横扫,在重围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也跟着纵身飞出木墙,随隗东身后紧随而去。

    罗天毫不言弃,提弓在手,照准倪佑的背影,架箭便满弦射了出去。不远处,只听得倪佑一声惨叫,便已倒地不起。

    罗天又发出了追杀令,众人在他的一声吆喝之下,又一窝蜂地追了出去。

    隗东见倪佑倒下,顿时放弃了脱逃之心,倏地止步,折回到倪佑身前高声喊道:“倪前辈,倪前辈!”

    叫了两声,倪佑气息奄奄地苏醒了过来,并有气无力地道:“你快走,点苍派就全靠你了,快走啊!”

    话音刚落。

    那些点苍派的弟子,已争先恐后地赶了过来。又一次将他们层层叠叠地包围了起来。

    隗东一把将倪佑扶起,一手架着他,一手将剑一横,说道:“倪前辈,一定要撑着,我定会救你出去的。”

    倪佑感觉喉间一股血腥的味道一涌而来,实没忍住,竟然喷了隗东一身血渍,身子一软,又跌倒在了地上,并断断续续地道:“你……你快杀出去,别管……我了,我身为点苍人,死也是点苍……魂,终归……终归还是落叶归根了。”

    从他嘴里,又一口鲜血喷洒一地,整个身体已完全瘫在了地上,双眼瞪得斗大,一命呜呼,从此便再也没有醒来。

    隗东看着那支从他背后直接穿透心脏出来的箭羽,两头还在留着鲜血,那心里几乎有如万箭穿心一般绞痛。他轻轻蹲下身子,一边将倪佑的双目合上,一边暗骂道:“罗天,你这天杀的畜生,今日我若不手刃于你,我隗东誓不为人。”

    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也充满了杀气,边缓缓站起身来,边将手中利剑指向罗天,并咬牙切齿地道:“罗天,今日我们的情分就此一刀两断。三日内,便有三个同门命绝于你的毒手之下,如此狼心狗肺之辈,今日休怪我隗东要大义灭亲了。”

    罗天得意地笑道:“三师弟呀三师弟,你现在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竟还如此大言不惭,我看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他的快剑已出,已指向隗东,并大声说道:“师兄弟们,隗东心狠手辣,不仅下药毒死了师父,且还残忍地害死了同门,今日定要替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众师兄弟们,见他手势,听他口令之后,便又呐喊着纷纷向着隗东攻了过去。

    隗东实在是进退两难,若是大开杀戒,倒在自己剑下的都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兄弟,若是手下留情,自己又会被他们乱剑分尸。

    起初,他只守不攻,并大声问道:“罗天,你自作孽,不可活,为何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身上?”

    罗天站在圈外,冷冷笑道:“证据确凿,你竟还在矢口抵赖?”

    隗东边守边回道:“有何证据?你倒是说来听听!”

    罗天“哈哈”笑道:“第一,前日里是你亲口所说你找山下的刘神医给师傅抓过药,谁知你在药里动过什么手脚?结果将师父活活毒死在床,你可真够狠毒的;其二,众兄弟们都有目共睹,你将头天值日的刘佳庆残忍杀害,你这分明就是想要杀人灭口,以为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做到天衣无缝了?”

    这下可真正激怒了隗东。快剑之下,突如惊涛骇浪,近身的几个兄弟,顿时血肉模糊地倒在了他的剑气之下。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他边杀边厉声喝道:“罗天,你这分明就是物转星移,移花接木。你可睁大眼睛看好了,老天何曾放过一个作恶之人?你就等着瞧吧!”

    和这帮同门之谊,他哪有心情恋战,他只想和狼心狗肺的罗天决一死战,可罗天借用这帮兄弟之力,根本不出现在战场之中,只在圈外看着热闹,暗自窃喜,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进行对峙。

    他真是气急败坏,不由大吼道:“罗天,有种就跟我单打独斗,你怎忍拿这帮出生入死的师兄弟来做挡箭牌?”

    罗天“哈哈”笑道:“隗东,你这败类,如若不敌就赶紧束手就擒吧,你现在是点苍派众叛亲离的敌人,每个点苍派的子弟,都有义务捉拿叛贼,你现在已经插翅难逃了,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呢?”

    隗东剑如游龙,在众手足之情的师兄弟之间游走穿梭,近者伤,碰者亡,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唯有一走了之,或者缴械投降方可减少更多无辜的伤亡。

    可他权衡利弊,如此进退维亟,已成骑虎之势。如若一走了之,罗天亲自在场坐镇指挥,想要脱逃,势必比登天还难;如若缴械投降,自己又是罗天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岂肯善罢甘休?无异是死路一条,可就这样和这帮师兄弟血拼下去,每倒下一人,他心里都在滴血,这种感觉,更让他生不如死,思来想去,根本没有万全之策,这该如何是好?

    他转念一想,擒贼先擒王,无论如何也要设法接近罗天,只要拿下罗天,一切事情都可迎刃而解了。

    他心思笃定,立即变换了攻打方位,因不忍与这帮师兄弟们血拼到底,起初他是向着外围进攻,试图想伺机逃走,可现在他突地反扑而回,渐渐靠近了在场指挥的罗天。

    两人约距四五丈余,隗东突地一声怒吼,身子已一跃而起,有如蜻蜓点水般越过众人头顶,活像一股旋风一般,直扑罗天所站方位狂卷而至。

    罗天实没想到,隗东会出此一招,一个旋转,立即举剑上迎,接上了隗东势如狂涛猛浪的一式。

    这一招,隗东可是居高临下,汇聚了毕生力道,不亚于百钧之力。

    罗天虽然武功高强,但接上这一招,也顿感虎口发麻,手中利剑差点跌落,身子也不自觉地倒退出去丈许有余,直至碰到了一堵泥墙方才停了下来,整个头脑之中,直被震得“嗡嗡”作响。

    若非有几个师兄弟追赶过来围攻隗东,将欲乘胜追击的隗东牵制住,若让其再补上一轮,那罗天绝对当场就被杀翻在地,死于非命。

    有一瞬间,罗天简直感觉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努力支撑着靠在泥墙上,猛地甩了甩头,这才略显清醒了些。

    眼见几个围攻隗东的师兄弟,又被其斩于快剑之下,他心中顿时开始慌张起来。

    他知道隗东已经杀红了眼,这帮师兄弟根本困不住他,而自己貌似已身受内伤,若再这样下去,势必对己不利。

    他努力运运气道,感觉还能聚上七八分力,所以立即将剑一横,对着隗东说道:“别再挣扎了,若是束手就擒,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命。”

    隗东眼神有如一堆死灰,手提快剑,直奔罗天方位杀了过去。

    罗天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倏地展开毕生绝学,顿时和隗东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二人师出同门,武功旗鼓相当,二剑合并,若是用来抵御外敌,自是天下无双,可这样兄弟阋于内墙,拼的可就是细心与耐力了。

    点苍众师兄弟,看着罗天逐见下风,又蜂拥似的围了上去,直接把隗东围得水泄不通。

    隗东知道,就算没人干扰,想要拿下罗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现在众师兄弟又把自己围得像个铁桶,这要轻易杀死罗天,谈何容易?

    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想法脱逃。只有自己设法离开,才会把师兄弟们的损失降到最低。

    他突地望向那边的高墙,试想突破重围,跃过那边墙面,便可轻易脱逃。

    他心下一横,手中利剑也变得更加利索了,“嗖嗖”几声脆响,已有几个近身的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伺机纵身而起,有若凌空飞燕,几个飞快的翻腾,便已来到了那边墙角之下。

    周边的几个师兄弟,又“呼啦”一下将他死死的围了起来。

    罗天站在圈外,不由朗朗笑道:“想要脱逃,没那么容易。”

    隗东知道不宜久战,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倏地除掉困住自己的那几个兄弟。当即施展绝顶轻功,向着高墙之上一翀而上。

    他轻功了得,身法俊逸,想要上得墙头,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罗天早有准备。

    他的身子才到半空,突地一声呼啸,一个网状之物,陡然从天而降。他的整个身子顿时被一个软网合身裹住,丝毫不能动弹,无奈只能高空悬落,“噗通”一声,已被严严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数十把利剑,顿时指向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令他丝毫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第四百九十五章

    数十把利剑,如那秋天扑粮的蝗虫,顿时指向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令他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如有动弹,断然会被乱剑刺死。

    隗东气得不行,瞪大眼睛看着罗天耀武扬威地走近自己,真有万般痛恨与无奈,真恨不得立即血刃此贼,为点苍除去这害群之马。

    他不由厉声骂道:“罗天,你这卑鄙小人,如此以邻为壑,嫁祸于我,你定不得好死。”

    罗天一阵仰天大笑,继而嘚瑟地道:“隗东啊隗东,平日里,你仗着一身蛮荒之力,就在点苍派为所欲为?这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这些年来,众师兄弟们对你都是敬而远之,差强人意。可这一次,他们却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隐忍懦弱,忍气吞声了,因为,你如此丧尽天良,也令他们深感不齿。你如此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为了一己私欲,竟连林掌门也加以残害,这实在是天理难容。”

    众师兄弟中,估计是出于对罗天的忌惮,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或许他们真的就对罗天的话信以为真了,以为林掌门之死,确实是隗东所为。这平日里做事雷厉风行,令人敬畏的三师兄,就这样被他们背上了人面兽心、加害尊长的罪名。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一次,隗东势必是插翅难飞了。

    隗东看着众师兄弟那肯定坚毅的眼神,知道再矢口抵赖也于事无补,索性将眼睛一闭,铿锵地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罗天“哈哈”笑道:“我不杀你,也不剐你,待师父入土之日,我便将你钉于木桩之上,放在师父坟前,让你为他守土七七四十九日,到时候得看你的造化了,不吃不喝你若能挺过四十九日,那便是你大限未到,若是挺不过去的话,那你就当为师父陪葬了。”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向大堂方位走了过去。

    几个力大无比的师兄弟,连绑带架,很快便将隗东五花大绑,押进了点苍派让人面壁思过的石牢之中。

    可这次隗东犯了大忌,罪名可是害死了点苍派的一派之主,被打入石牢,可没有面壁思过那么简单,等待着他的,便是那无比残忍的酷刑,因为罗天根本不会对他有慈悲之心,所以他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晃眼也是黄昏。

    秋天的昏鸦,今日变得异常的繁忙,时至傍晚,它们还在枝头上“吱吱呀呀”啼叫不停。平日里,它们早就归巢栖息了。

    随着鸦声渐静,整个点苍之上,暗地里充满了诡异的表象,一阵阵阴冷的风,吹得遍山枝摇叶落,惨白的一片人影,在点苍派上下浮动,每个点苍派的弟子,都是白衣礼服,给整个派中,带来了无比的凄凉与哀痛。

    大堂之中,那具僵硬的尸体,显得有些灵异,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平静。

    深夜的秋风,寒冷透骨。

    几个为林掌门守灵的师兄弟,几乎都已经开始插科打诨,突然之间,门外奔进来一位新来不久的小师弟,年龄估计在十五六岁的模样,那份慌张,已经掩饰不住他平日里的那份初生牛犊之孟浪,他人方来到门口,却也扑倒在地,貌似被什么东西吓晕了一般。

    他虽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却给那几个守灵的师兄弟给吓得魂飞魄散,他那情形,就像活见鬼了一般,让人匪夷所思。

    几个守灵的师兄弟,都已从浑浑噩噩之中清醒了过来,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邀约着一起慢慢靠近了那个在大门外扑倒进来的小师弟。

    那小师弟爬在地上,人事不省,令几个守灵的人深感蹊跷,有一个年岁稍大的师兄,嘴里还打着呵欠,慢慢蹲下身去对着那晕倒的小师弟喊道:“刘文师弟,刘文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那个晕倒门边的孩子叫刘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齐添福听言,不由为之一惊,又微微一笑,不以为是地道:“沈师弟,你是不是梦游了?我们每天都陪伴师父左右,即便师父走了,可他的遗体不一直还未入土吗?你这般一惊一乍的,真是吓死人了。”

    沈浪情绪未减,仍是哭泣道:“齐师兄,我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我们每天守着师父的灵柩寸步未离,所以我才觉得不可思议,我是去了趟茅厕,无意间又发现师父他出现在堂外的厢房门口,所以……所以我才……!”

    齐添福摸着沈浪的头,不由“哈哈”一笑,打断了沈浪的话道:“沈师弟呀,平日里师父对你不薄,所以你挂念师父是很正常的事,你若不信,我便再带你过去看看师父遗体,你看,他不还躺在那冰凉的灵柩中吗?”

    说完,他不由长声叹道:“唉,真是白云苍狗,世事难料啊,前几日师父还在练武场亲自指点我们武学,没想到这转眼之间便阴阳两隔了。”

    沈浪黯然伤神,低声说道:“齐师兄,你真相信师父是被三师兄投毒所害吗?”

    齐添福满脸惊惶,警觉地向四周看了一看,见四下无人,这才降低声音对沈浪说道:“沈师弟呀,你也在点苍派呆了好几年了吧?历届掌门之中,除了创派的鼻祖和林师父为人正直外,其他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辈呀,以后说话做事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心隔墙有耳啊,以免开罪了小人,惹来杀身之祸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浪不由一阵啰嗦,战战巍巍地道:“齐师兄,我知道了,不过,师父他真的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再说三师兄他如此豪气干云,又乐于助人,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加害自己恩师的。”

    齐添福道:“人心隔肚皮呀,虽然我也不信这隗东会做出这般愚蠢之事,可现在谁敢去明察暗访师父的真正死因?”

    沈浪不忿地道:“难道就由真凶这样一手遮天,逍遥法外吗?”

    话音方落。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吼声:“守灵就好好守灵,为何在灵堂之上大声喧哗,干扰师父清净!”

    随着话声,罗天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堂中转了一圈,回到二人身边训道:“你二人搂抱着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有其他守灵的人呢?”

    沈浪正欲开口,齐添福慌忙说道:“其他几位师兄弟不知昨日里吃到了什么东西?都吃坏了肚子,这都不知去了几趟茅厕了?”

    罗天又东瞧瞧,西看看,对二人说道:“灵堂之上,不许再大声喧哗了。”

    说完,便伸手摸了摸沈浪的头道:“沈沈师弟呀,我知道师父平日里对你很好,一时接受不了也属正常之事,男子汉大丈夫别再哭哭啼啼的了,像个娘们似的成何体统?以后师兄我也会对你视如己出的。”

    沈浪回道:“谢二师兄!”

    罗天有些自得地道:“诶,不对,现在师父走了,大师兄也不幸身亡,而三师弟隗东又如此丧尽天良,唯有我罗天可担此掌门一位,以后可别再叫我二师兄了,点苍之上,现在唯我独尊,以后你们都得叫我罗掌门了!”

    未待二人发表意见,他已掩饰不住内心的亢奋而离门而去。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浪才不服地低声说道:“齐师兄,我认为这师父之死与二师兄脱不了干系!”

    齐添福叹声说道:“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啦,罗天之举,昭然若揭,三师兄就是被他栽赃陷害的,可我们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也于事无补啊!”

    沈浪沉思一阵,毅然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正邪不分,让亲者痛仇者快!”

    齐添福长叹数声,喟然说道:“都是同门?何为亲仇之分?只是那些植党自私之辈邪念生成了魔性,早已让他们分不清楚青红皂白了。不过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侠义抱负,日后定有不凡作为!”

    为音方落。

    几个守灵的师兄弟已从外面跑了进来。异口同声地道:齐师兄,外面我们都看遍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齐添福不以为然地道:“没事了,再坚持一会,天已黄昏,换班守灵的师兄弟们就快来了。”

    几人又各就各位,大堂之上,又恢复了平静。

第四百九十七章

    大堂之中,喧嚣之声戛然而止,都将惊诧的目光望向沈浪,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孩子,胆小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了,没想到在这个点苍的多事之秋,他却能这般挺身而出。

    只见他满脸从容,那股常见的稚气和怯懦显然已不复存在。

    他大步跨入大堂中间,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正欲启齿说点什么,却见齐添福大声说道:“罗……掌门有所不知,昨夜这孩子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其间又反复高烧不止,估计是被烧坏了脑子,我这就带他到山下的叶郎中那里看看去。”

    说毕。

    便伸手去扯住沈浪的袖子。正欲起步,却见罗天满脸质疑,“呵”地一笑,大声说道:“是吗?我看这孩子不是脑子烧坏了吧,而是固派之心出了问题,仔细想想,他已在点苍呆了好几年了,点苍的规矩他该是比谁都清楚吧?”

    大伙肃立,都被沈浪这始料未及的举止所震撼,不过他们都知道,以罗天的脾气和心胸,沈浪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听完罗天之言,沈浪出乎众人意料地发声了:“二师兄,点苍派的规矩我确实是牢记在心,历届掌门推选,都是全派所有师兄弟举手表决,今日这掌门一任,怎可这样草率定之?或许是我沈浪年轻气盛,确实有些不懂规矩,不过不管怎样,此举关乎点苍派的生死存亡,我以为不可如此苟且马虎!”

    齐添福知道沈浪祸从口出,不由一阵紧张,气忿地在其耳边低语道:“你不要命了?”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上突地用劲,扯着沈浪便向大堂外走,试想让这孩子离开这是非之地,万事保命要紧。

    这时。

    全派上下,气氛尴尬危殆,大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孩子,竟然敢如此跟代理掌门真锋相投?

    罗天胸中藏着怒火,未待二人离开,便已厉声喝道:“慢着!”

    说着已反面走进堂来,拦住了齐添福与沈浪的去路。

    齐添福一惊,立即想着应对之策,双目一转,笑着迎上前去对着罗天说道:“罗掌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所谓童言无忌,沈浪师弟他还是个孩子,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罗天突地“哈哈”笑道:“我罗天乃胸怀之人,怎么会跟一个黄毛小子斤斤计较?再说了,这沈浪从小在我点苍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不管他对我怎么偏见,我都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齐添福为了保护不知天高地厚的沈浪,低三下四地笑道:“罗掌门真是磊落之人。”

    说着,继又严厉地对着沈浪说道:“沈浪师弟,还不赶快感谢罗掌门厚恩?”

    边说,边移站沈浪身旁,轻轻用手拐了沈浪两下。

    沈浪天生倔强,看起来个头虽小,脸上却露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刚毅,他凌然向前走出两步,笑了笑道:“大丈夫死而何惧?我沈浪年龄虽小,却从不向邪恶低头,这其间,本就是一个阴谋诡计,此番大师兄刚走,师父又天年不测,这种巧合,本来就是早有蓄谋,只是不知那作恶之人……。”

    为了大义,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正欲继续滔滔不绝,罗天突地狂声吼道:“沈浪,够了。而今师父尸骨未寒,你竟在此鼓唇弄舌,信口雌黄,你当真是没把我这个代理掌门放在眼里吗?”

    齐添福见罗天气得七窍生烟,那心里真是万分焦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这回恐怕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他了!

    很多师兄师弟,这次都对平时胆小如鼠的沈浪刮目相看,谁都没有想到,他竟敢直接如此无理地顶撞代理掌门?

    只见他面色从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冷冷笑道:“二师兄,杀头不过头点地,这次请恕我沈浪无理了,不过师父的死因确有蹊跷,三师兄隗东也定是谋上了不白之冤。你若不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众师兄弟也难以信孚啊!”

    自始至终,他都没叫过罗天一声罗掌门,说明他根本就不认可这个掌门。

    他这话一出,人群中突地有人接口说道:“罗掌门,我觉得沈浪师弟说的很对,我也觉得害死师父之人是另有其人,三师兄为人正直,从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又怎么可能下此毒手害死自己师父呢?”

    罗天真是气得暴跳如雷,看着大伙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也显出了一些焦急。不由厉声说道:“列位,师父之死,不是那隗东所为还会有谁?师父在临终之前,就只吃过隗东所抓的药,他这才是真正的早有预谋,而今师父就是中毒而亡,不是隗东有意陷害是什么?”

    方才说话之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人,他个头大,声音响,听罗天这样草率的就给隗东定了刑,实在有些唐突了。

    他向前走出两步,站在沈浪身前,义然对着罗天说道:“罗掌门,三师兄乃仗义之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再说了,除了三师兄抓的药外,师父肯定还吃过别的东西,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此事是三师兄所为呢?”

    沈浪说道:“说的没错,前几日师父的饮食起居都是由我照料,所以……!”

    话音未落。

    罗天又打断了他的话道:“这就对了,看来你和隗东早已串谋好了要害死师父他老人家的。”

    说完,便又大声令道:“来人,把这沆然一气的沈浪也给我绑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罗天面部抽了几下,真是气得暴跳如雷,冷声说道:“姓齐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是在遵循点苍铁律,你一再横加阻拦,护着沈浪这个忤逆之徒,莫非你和他还有隗东你们都仨是一伙的吗?若真是如此,那师父之死,你也难辞其咎!”

    齐添福不惧纵曲枉直,面对覆盆之冤,仍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哈哈”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掌门,沈浪还是一个孩子,尚且仗义,我们真乃枉此一身匹夫,竟连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真是汗颜之至,我觉得沈浪师弟说的没错,师父之死,另有根由,若是就这样囫囵吞枣地给三师兄定了死罪,实难令众师兄弟心悦诚服。”

    罗天听言真是老羞成怒,双目一瞪,气得差点说不上话来,嘴里好不容易只喷出了一个字:“你!”

    食指一伸,差点指到了齐添福的脸上。他虽然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可心中之火难以下咽,不由双袖一挥,怒声斥道:“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造反了吗?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浪稚气未退,言行务实,着实是和乖巧懂事的孩子,这次闯下大祸,深怕连累了齐添福,慌忙说道:“齐师兄,一人做事一人当,怪我沈浪冒失,随性而发,孟浪挑起事端,让你们也遭受了池鱼之殃,真是万分惭愧。师父常教育我说:‘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敢于担当,敢于责任’!所以这事就该由我一人承担,我也不知我这样是否应该?不过……!”

    罗天见他们跟自己唱着反调,有碍于自己的全盘计划,早有党同伐异之心。略一思索,已拿定主意,决定抱蔓摘瓜,从中打断了沈浪的话道:“好了,黄公好谦?都别再装腔作势了,你们既然都如此不识抬举,那本掌门今日就成全你们。”

    “拿下!”

    一声令下,大堂之上顿时一阵雷动,数十个喽啰,立时蜂拥而上,直接把沈浪和齐添福二人围得水泄不通。

    沈浪和齐添福二人,出乎意料地相互望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罗天还真的下令将他们围了起来。

    沈浪卑陬失色,对着齐添福道:“齐师兄,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齐添福笑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师兄我以你为荣。”

    话音刚落。

    他们已各自被几个壮实的师兄弟给绑了起来,直接给押进了关押隗东的石牢之中去了。

    他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他们最不忍见到的,就是同门之间的师兄弟们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二人走进石牢,见得蓬头垢面的隗东,那心里真是难过万分。忙凑上前去一起扶着隗东叫道:“三师兄,你怎么样了?”

    隗东神色苍凉,惊讶地道:“我没事。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沈浪嗒焉自丧,沉默一旁。

    齐添福便把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从头给隗东开始说起。

    ……

    此刻。

    点苍的大堂之上,虽然座无虚席,可却十分安静。整个场面,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大伙神色各异,都为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神绪未定。

    罗天满脸得意,坐在交椅上突地站起,朗朗说道:“我们点苍派纪律严明,绝不允许再有此类离经叛道的事情发生,今日之事,关乎我们点苍派的生死存亡,所以绝不苟且,明日便是师父入土之吉日,他们三人,如此大逆不道,败坏门风,明日便让他们给师父陪葬,以此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大堂里仍是一片肃静,人人耷拉着头,没人吱声。

    顿了一顿,罗天既又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除了守灵的兄弟们,其余人等,都回房去息息吧,明日一早,大伙好送师父遗体安详归尘!”

    大家神色凝重,默不作声,就这样渐渐地散了去。

    时间渐渐过去,不觉也到了三更天。

    此时的齐添福,已经完完全全将这几日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隗东听得是火冒三丈,真恨不得抽了罗天的筋,扒了罗天的皮。

    许久未出声的沈浪突然说道:“两位师兄,罗天之孽,昭然若揭,为何整个点苍派的师兄弟们都对他俯首称臣?难道这世间真就没有天理了吗?再说师父之死,本就是他一手谋划,为何师兄弟们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呢?且还帮他助纣为虐,设法陷害我们!”

    隗东芝焚蕙叹,忾然说道:“沈师弟,你少不更事,虽已跟随点苍数年,却是未经江湖,根本不知人心之险恶,尚不知丑类恶物为了争权夺利,早就磨灭了人性,蝇粪点玉之事比比皆是,所以这已经是司空见惯之事了,只是无端连累了二位师弟,隗东深感惭愧。”

    齐添福一直敬畏隗东,拱手回道:“三师兄,点苍自创派以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势成骑虎,虽然都是这样明争暗斗,离心离德而驶至今日,尽显难能,可这陷害掌门之事却是史无前例,这罗天真是胆大妄为,罪恶滔天。”

    他的情绪略显激动,缓了缓神,继又说道:“这些年来,你我都见证了点苍成长的点滴,点苍虽然人才济济,却始终未能见得一个如三师兄您这般正直不阿之人。为了点苍大业,你不惜一切代价,一直兢兢业业,默默付出,本就有掌门之风,现如今,却被罗天害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扼腕长叹啦!”

    沈浪也随口说道:“是啊三师兄,您是沧海遗珠,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罗天颠倒黑白,一手遮天,把点苍派弄得五角六张,七颠八倒,真是令人痛心得很。”

    隗东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道:“沈师弟受惊了,一切有三师兄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更会力挽狂澜,设法保住点苍派的千秋大业,绝不让罗天这个狗贼阴谋得逞!”

    沈浪微微笑道:“虽然咱们现在已经四面楚歌,可有三师兄在,沈浪一点也不畏惧。”

第四百九十九章

    隗东凌然正气,饱含沧桑地笑了一笑,临危不乱地道:“对,生为点苍人,死为点苍魂,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你年纪尚小,便被卷入这场点苍风波中来,着实令人齿寒。”

    沈浪恳切地道:“对于点苍派来说,我乃穷鸟入怀,那是师父刚任掌门不久,他在山下见到了我,看我寒酸模样,便起了恻隐之心,好心将我收留了下来,后来一直将我视若己出,潜心教我武学,耐心教我做人,所以点苍便是我的家,而今师父被小人陷害,我……我就是弃了这条小命,也要替师父讨回一个公道。”

    隗东僾见忾闻,喟然长叹道:“师父一走,点苍便日薄虞渊,枯茎朽骨。点苍唯苦于没有沈师弟这般正直之人主持大局,而今却落在罗天这种小人之手,点苍危矣,真的是令人扼腕长叹啦!”

    沈浪忙道:“能得三师兄如此青睐,我沈浪真的是倍感荣幸,可我年纪尚青,武功薄弱,又未曾冲州过府,面对师兄抬爱,沈浪真是谦让未遑,受之有愧。倒是三师兄您才高八斗,韬光敛迹,一直是众师兄弟推崇的后备掌门之最佳人选,如今却让小人罗天得利,我们一定得设法阻止他的恶行,以保点苍大业。”

    齐添福道:“沈师弟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壮志雄心,不愧为师父极口项斯之人,可如今我们三人都已成为了罗天的阶下囚,估计天明,我们都会成为师父的陪葬品了。”

    沈浪接口说道:“齐师兄说的没错,罗天狼子野心,巴不得除掉我们这几个眼中钉,未免夜长梦多,他一定会提早计划师父的下葬之日,到时候,我们三人便顺理成章成了师父的陪葬品。”

    隗东寻思一阵,狠狠地道:“这个罗天,真是罪该万死,虽然我们现在是插翅难逃,但我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平安脱险的。前日深夜,师父托了一个梦给我……!”

    他怕隔墙有耳,四处望了一望,便将沈浪和齐添福二人聚于一处,一阵耳语,便把前日的梦境简短地给二人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三人脸上顿时都显出了几丝和悦之色,似乎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沈浪微微笑道:“真的是师父在天有灵,定不会放过罗天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齐师兄,你还记得师父死的当晚吗?我说我有看到师父,你还不信?”

    齐添福和隗东都为之一震。

    齐添福满脸疑惑,没有言语。

    隗东将信将疑地道:“莫非真有此事?这简直跟我的梦境如出一辙,师父难道真的是起死回生了吗?”

    齐添福满面狐疑,轻轻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夜里都是我亲自带着几个师兄弟为师父守灵,我都一直陪伴在师父遗体跟前,就算师父真能够起死回生,我也该有所察觉才对!”

    沈浪道:“二位师兄,此事虽然蹊跷,但我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会护我们三人周全,他是断然不会让罗天的阴谋诡计得逞的。”

    不觉已至五更。

    几人楚囚对泣,促膝而谈,各自内心沉重,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

    沈浪貌似已有睡意,眼皮一皱,已蹲在墙角沉沉睡了过去。

    齐添福和隗东二人,静静看着沈浪那稚嫩的脸蛋,各自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隗东叹息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齐添福也苦笑道:“生在这满目苍凉的乱世之中,真的十室九匮,任谁都是这样生不由己啊!”

    啊音方落。

    石牢外面,突地传来一阵凌乱不堪的脚步声。

    紧接着铁锁响起,那道坚不可摧的千斤石门,顿时被打开了。

    随着石门渐启,石牢里的光也逐渐透亮,蜷缩在角落里沉睡的沈浪,也被启门声惊醒。

    他用惊惧而又疑惑的眼神,望着那些熟悉而又觉得陌生的师兄弟的身影涌进石牢里来,心里真有说不尽的心酸。

    一位罗天的亲信,名叫苟不幻,年龄在三十出头,一副高大威猛的身板,看上去有若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

    他耀武扬威地带着一群师兄弟走了进来,众师兄弟“哗啦”排成两排,瞬间形成夹道,夹道的末端,正是可恶的罗天从中阔步走了进来。这等气势,真尤皇上登堂入殿的威风。

    罗天进得石牢,看了三人一眼,“呵呵”笑道:“我是真羡慕你们三人啊,连死也要挑个良辰吉日。”

    说着,便又令道:“带走!”

    未待三人有何反应,已被众师兄弟们死死押住,活活给扯出了石牢之中。

第五百章

    罗天气得七窍生烟,顿了一顿,又咬牙切齿地道:“查,并且要严查严办,这一次,一定要肃清点苍败类,绝不能再手下留情,再给点苍留下任何遗患!”

    一块乌云,突然挡住了正蒸蒸日上的太阳,点苍的整个后山,顿时变得阴沉冷陌,旁边林森之处,也开始云腾雾绕。

    众人都被这反常的一幕给惊住了。

    罗天也不由朝天边望了一望,又视若无睹地道:“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些作祟之人给我找出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一定要……!”

    他话未说完,那边森林处突地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罗天,我林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声音,阴森恐怖,从那边云雾缭绕的深山里传来,顿时让整个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大伙还未缓过神来,苟不宦像着了魔似的,结巴地道:“罗……罗掌门,是……林掌门的声音!”

    罗天也听出了声音的来处,并且认定那就是师父林翼的声音,也不由深深一震。

    他神色仓惶,惊慌地向四周看了看,并未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知是什么催生了他的恶性,似乎有些情绪失控,突地吼道:“赶紧刨开墓穴,先将师父安葬了再说!”

    几个惊魂未定的师兄弟,各执手中家伙,三下五除二,没过多久,便将那墓穴里的松土全给刨了出来。

    有几个壮实的师兄弟们,立即将沉重的棺木放入挖好的墓穴里,各自拧着事先准备好的锄头铁锹,就欲向那棺木之上疯狂掩土!

    罗天突地喝道:“慢着!”

    大伙同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罗天眼神如火,让人毛骨悚然,他缓步走到墓穴旁边,双手一扬,唯有苟不宦看懂了他的意思,大喊一声:“大家伙都向后退出。”

    大伙听苟不宦这样一吼,都各自向后退出了几步。

    罗天看着墓穴里的棺木,真有想要焚烧它的冲动,臆想:“姓林的,死了还这么阴魂不散,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刚落。

    他已暗自运足力道,双手一挥,口中爆出一声怒吼,一股强大的劲风随着他的双掌,掀起一片泥沙,泥沙拂过,顿时将整个棺木掩埋于深土之中。

    再一翻腕,又卷起一片尘土,一个小小的土堆,顿时形成了一个定格的坟墓。

    隗东和齐添福还有沈浪三人,被锁在囚车之中,被气得七窍生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隗东努力地挣扎了一下,脱口骂道:“罗天,你这个畜生,师父对你不薄,你竟敢当着众面如此对他的遗体不敬?你这般目中无人,定会遭天谴的。”

    罗天“哈哈”笑道:“姓隗的,你休要在众师兄弟面前煽风点火了,我这般行为,可是想让师父他早点入土为安,省得看着你们几个败类,让他死也不能瞑目。”

    沈浪吼道:“姓罗的,你这般移花接木,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嫁接给别人,你真是丧尽天良,你定不得好死。”

    天空突然一声惊雷,漫空之中,顿时阴云密布,“哗哗啦啦”,竟然下起了大雨。

    罗天狂笑道:“你们三人,就在此替师父陪葬吧,这上山的路上,我会派人严家看守,只要没人给你们送饭送水,不出一月,我叫你们都变成干尸。”

    说完,便是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那份得意,看着让人恶心。

    随后吩咐苟不宦卸下三辆囚车的马匹,带着大伙一起扬长而去而了。

    剩下隗东等三人,各自被锁在一辆囚车之上,任凭风吹雨打,却丝毫动弹不了。

    看着罗天等众在大雨之中渐渐远去,沈浪不禁大声喊道:“罗天,你这般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你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随着天空一道闪电,天空又现惊雷,“嚓”的一声,罗天所骑的快马,顿时被惊雷劈死在地,一个翻腾,把那罗天摔出两丈开外,滚出一身稀泥,倒在一旁,半晌没有站得起来,真是让他气得暴跳如雷。

    苟不宦也翻身下马,迅速将罗天从稀泥中扶起,“嚓”的又是一声,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顿时把那苟不宦烧成一堆黑炭,好在还有一息尚存,整个头部,黑得只能见得两只眼睛在一转一转,嘴里还冒着些许黑烟,头上一堆散发,蓬松凌乱,貌似半年没有洗澡了一般,身上的衣服,也被闪电扯得七零八落,比那落魄的乞丐还要让人不堪入目。

    看到这种情形,罗天也不由一惊,看着苟不宦神志不清,一瘸一拐地向山下独自行去,心中也是胆战心惊,因为他是做贼心虚,深怕下一个惊雷,就劈到了自己的头上,说不定自己的下场,会比那苟不宦和那匹骏马更加惨烈。

    想到这些,他顿时振奋了起来,为了快些避开滂沱大雨和惊天雷电,他顿时飞身上了苟不宦所骑的那匹骏马,快马加鞭,飞快奔下了山去。

    余人也被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所震慑住了,但看着罗天远去,他们也没太在意,冒着倾盆大雨,在泥水中飞速而去。

    一路雷鸣闪电,暴雨如注。

    终于,大伙都来到了点苍派的大堂之中。

    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浑身衣服,几乎没有一处是干的,罗天也不例外,来到堂前,为保万无一失,他又集中起所有派中之人,大声令道:“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隗东、齐添福及沈浪三人,已成为我们点苍派的众矢之的,你们必须把上后山的路给我看好了,不许任何人上山接近他们,我要让他们三个尝尝背叛我罗天的滋味,我要他们生不如死,并且死无葬身之地。无论是谁?若想强行上去,格杀勿论,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就连一只麻雀,也绝不能让它们轻易地飞进山去。”

    今日发生的一切,不但没能如他所愿,反还祸从天降,避坑落井。自然影响到了他的大好心情,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第五百零一章

    连甩袖的同时,衣袖上的水珠,都弹到了几个师兄弟们的脸上去了。用劲之大,无可言表!

    余人各领其命,分散换完衣服之后,都各司其职,轮番换班看守着那上山的路。

    不觉又到了深夜。

    刚刚出灵的点苍派,显得格外的凄凉,深夜的凄风苦雨,更是给整个点苍增添了无比的凄沧与冷清。

    三更天。

    一个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鬼鬼祟祟地从点苍派的后山的小路上左藏右躲地行了去。

    “站住!”

    一个喊声让他为之一惊,他没有继续向前,立即停止的前进的步伐。

    几个看守后山的壮汉,从暗处走了出来,围着那个青年,借着冷弱的微光,貌似已将他认出。

    有人问道:“李师弟,我叫罗忠,是罗掌门的大哥,前日里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我看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此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青年迟钝少许,灵机一动,笑道:“各位师兄,你们辛苦了,我来此……来此是想换换哪位师兄回去休息一下的,我突然出现在此,是显得唐突了些,可我也想为这点苍出点绵薄之力。”

    罗忠“呵呵”笑道:“很好,如此忠贯日月,实乃我点苍之大福也!今日这里我当班,加上我,共有五名师兄弟在此把关,正巧我倒是有些犯困了,李师弟来得正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可得把这后山看好了,如若出了差错,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还没等青年和其他几人回答,他已打着哈欠歪歪扭扭地下了山去。

    待他走后,有人对着青年问道:“小子,看起来你很面生啊?”

    青年笑了一笑,慌忙回道:“这位是罗掌门的二哥罗波师兄吧?我叫李俊逸,刚来点苍派不久,还望各位师兄弟们多多指教。”

    有一个瘦弱之人,看上去尖嘴猴腮,凑过头去对着罗波一阵耳语后,又警觉地站回了原位。

    罗波听完。双目皱了一下,对着李俊逸说道:“小子,你也知道,这点苍上下,现在可是我罗家说了算,可别想耍什么花样啊!”

    李俊逸一愣,笑着说道:“罗师兄这是哪儿的话?我初来乍到,啥都不懂,还指望着你们多多关照呢,哪敢耍什么花招啊?”

    罗波面无表情地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胡离师弟可曾看到你与那沈浪叛贼走的很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丘之貉?”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叫胡离,也是罗天很是信赖之人,听完罗波之言,他也毫无避讳地帮腔道:“罗师兄说的没错,我曾好几次看你与那沈浪走在一起谈笑风生,我想你们之间定有什么不纯的勾当!”

    李俊逸知道,这帮人的诬赖之术,是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并且他们都是罗天身边的亲信,各自七嘴八舌,一不小心,便会被绕进他们设计好的圈套之中去了。

    他略一寻思,心中也有主意,笑了笑道:“各位师兄,你们是有所不知,起初我是看沈师兄……,哦,沈浪他年纪尚幼,一时兴起想要和他成为至交,谁知相处两日才知,我和他并非志同道合之人,谁知道,我的判断一点没错,他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背,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会和他接近。”

    罗波有些疑惑地道:“此话当真?”

    李俊逸严肃地道:“就算罗师兄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在此胡言乱语呀!”

    罗波“呵呵”笑道:“这话说得倒是贴切,就凭你,我想莫说是十个胆,就算借你百个千个,你也不敢在我罗波面前胡作妄为。”

    说完,便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李俊逸装出一副可怜巴巴之样,连连称“是”地道:“罗师兄说的是,罗师兄说的是!”

    罗波笑完,又狂妄地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小子还算揆情审势,我罗波喜欢得很,以后只要你听话照做,我罗波保你在这点苍之上平步青云,跟随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李俊逸笑道:“罗师兄真是有心了,我李俊逸在此先行谢过。”

    胡离献媚取宠地道:“别总是临川羡鱼,纸上谈兵,我们罗师兄最注重的事实际行动。”

    李俊逸也跟着媚笑道:“那是,那是!”

    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瓶酒来,向罗波递过去道:“为了慰劳各位师兄,我特意带来了一瓶我们家乡的佳酿,还望各位师兄弟赏脸一尝!”

    说完,便已拧开了瓶盖。

    一个不起眼的土坛子里,顿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香味来。

    罗波嗅了一嗅,假装客气地道:“我们师兄弟几人责任重大,哪能在此酗酒误事?这个……你还是收回吧!”

    李俊逸岂能看不出其半推半就之势?微微一笑地道:“罗师兄误会了,在下岂能不知事关重大?我此番献酒,不是叫各位师兄在这里喝的,而是待会儿换班之后回去解解乏的!”

    微顿又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有罗师兄等几人在此看守,让人闻风丧胆,即便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也不敢来此一闯啊。”

    罗波“呵呵”笑道:“这话我罗波爱听,索性喝上两口也不碍事。”

    说着,便顺手夺过李俊逸正欲盖上盖子的土坛子。

第五百零二章

    李俊逸核实了几人已经昏阙不醒之后,这才冒着细雨如丝,向着后山直奔而去。

    他跑得气喘如牛,心里担着三条人命的责任,无比沉重,很快跑到了林翼的坟前,看着那三辆囚车之上,竟然空无一人。

    他很是纳闷,他分明就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隗东、齐添福及沈浪三人的,这三人竟会在绝境中不翼而飞了。

    他又仔细地去检查了一下三辆囚车,并没有发现被人打砸过的痕迹,这就奇怪了,囚车上的三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们又是如何挣脱囚车的束缚的呢?

    他正暗自疑惑。

    那边上山的路上,突地传来一阵凌乱的吼声,李俊逸大致听得清楚:“他在那里,别让他跑了。”

    待他正欲躲进树林,几个壮实的师兄弟,早已围了上来,随着又是一群争先恐后地赶了过来,直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那为首之人,正是罗天的大哥罗忠,他跨步向前,怒瞪着李俊逸道:“我早看出了你的动机,快说,你把隗东等三人放到哪里去了?”

    李俊逸毫无畏惧地道:“什么三人放到哪里去了?我来这里就剩下这三辆囚车,压根就没见着他们人影!”

    罗忠气急败坏,向着众师兄弟令道:“给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三人给我找出来。”

    众师兄弟冒着细雨,领命而去。

    罗忠留下了几个得力干将,欲将李俊逸围杀在林翼坟前。

    待大伙散去,罗忠又对着李俊逸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

    手中快刀已出,直奔李俊逸面门劈了过去。

    剩余的几个师兄弟,也跟随着一起围了上去,李俊逸顿时被杀得措手不及。

    此刻也快天明。

    点苍的大堂之中。

    出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

    一个貌似林翼的身影,在大堂里若隐若现。

    正巧罗天被一阵惊动惊醒,慌忙起床来到了大堂之中,看着那道人影,顿时被吓得汗流浃背,转身便望寝居处狂奔而去。

    那个人影,尤似飘忽在半空之中,紧随在罗天身后两丈开外,并凄声说道:“罗天,还我命来……!”

    就这样一直追着,一直叫着。

    罗天直接被吓得尿了裤子,跑出不远,直接双腿发软,双手拼命地抱在一棵柱子之上,再也无法前行,脚下已被尿液湿了一地。

    已将天明。

    林翼的坟前,多了一具尸体,正是那李俊逸的尸体,罗忠等人,残忍之至,将其杀死之后,还弄来一根粗壮的树干,将其高悬在树干之上,浑身还在趟着鲜血,真是惨不忍睹。

    几人作恶之后,回到点苍大堂,看着大堂里一片凌乱,即知大事不妙,循着一路查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被高悬在悬梁之上,一晃一晃。

    罗忠惊讶万分。

    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发现上面悬着的,正是自己三弟罗天的尸体。

    看那模样,罗天应该是因为恐惧之至,而自己上吊而亡。

    罗忠真是有如晴天霹雳,一刀斩断那条勒住了三弟颈部的白布绳索,将罗天放在了地上,并痛哭失声地道:“三弟,你这是为何啊?”

    他轻轻掰开罗天一只紧握的手,发现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朗朗写着:“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罗忠一看,顿时知道罗天是被他人所杀,并非自己上吊而亡,倏地举起手中快刀,站在那里狂声吼道:“是哪个狗日的?有种就出来跟我罗爷爷单挑,这样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一个声音又从那边转角阴冷地传了过来:“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

    罗忠一听,这声音好生耳熟,顿时吓出了他一身冷汗,不由一惊地道:“师父?”

    手中快刀,“哐啷”掉落在地,“噗通”一声脆响,已双膝下跪,抱拳向着发声方向求饶道:“师父饶命,此事跟我无关啦。”

    就这样,罗忠也被吓得接近疯癫。

    此刻。

    那几个被李俊逸麻翻的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罗波醒来,看着几个师兄弟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火顿时冒过了头顶,顿时跳将起来,火冒三丈地道:“这个李俊逸,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诓骗于我?”

    随后吼道:“都快醒了,出大事了!”

    昏阙的几个师兄弟,听他一阵喧哗,顿时都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像那无头苍蝇,蒙头蒙脑,直接没有了方向感。

    罗波吼道:“一个个贪杯,现在好了,李俊逸断然将隗东等三人给救走了,这该如何跟掌门交代呢?”

    一个个面面相觑,敢怒而不敢言,喝酒本身就是罗波怂恿才喝的,现在出了大事,又将责任推卸给了大伙。

    此刻天已大明。

    几人没再管那三七二十一,一起向后山方向极速追了出去。

    他们一共四人,来到林翼坟前,看着眼下一幕,顿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三辆囚车之上,空无一人,反倒来救人的李俊逸被杀死后高高挂在那树干之上,这真是让他们绞尽脑汁也未想通其间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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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百思不得其解,又迅速折回山下去了。

    来到起初被麻翻的地方,那边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向着他们走了过来,罗波仔细一看,不由一惊,那不是大哥罗忠吗?

    他飞奔过去,一把抓住罗忠喊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罗忠一副傻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死了,嘿嘿,死了……”

    他整个人,完全就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疯疯癫癫,语无伦次。

    罗波看着不由一阵心疼,看着罗忠远去的背影,不由泣声说道:“被李俊逸麻翻的这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转眼间,大哥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第五百零三章

    罗波莫名的一阵心痛,看着大哥罗忠远去的背影,他不由唉声长叹,泣声说道:“被李俊逸麻翻的这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转眼之间,大哥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大哥说死了,全都死了又是何意?难道……难道三弟他……!”

    他没再敢往下面想了。

    他飞速返回点苍的大堂之中,看着堂内狼狈不堪,空无一人,即知这里发生了大事,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三弟……!”

    循着那一片狼藉,罗波走到了罗天的尸体跟前,看着罗天脸色煞白,脖子上勒着白布,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即知三弟早已气绝身亡。

    这一刻,他真尤万箭穿心。

    站在那里无助地四处张望,倏地发出一声咆哮:“这到底是为什么?”

    那边走廊里,走过来一个人,立即惊住了他的眼球。

    “师父?不可能,你不是已经深埋土里了吗?”

    罗波自诧未绝,那人便道:“没错,为师是已身亡,可为师死不瞑目啊!”

    罗天惊魂未定,就像活见鬼了一般,还没站稳脚跟,便已昏阙了过去,“噗通”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此刻。

    那活像林翼的人,以以后少女的莺声,突地开口说道:“你们都可以现身了!”

    此话一出。从走廊的房梁上面,倏地翻腾下来四条人影。

    这四人并不陌生,有个目光迥异的老头,正是点苍派的创派之人“凌天战神”吴一人,其余三人,正是隗东、沈浪及齐添福三人。

    而那和死去的林翼如出一辙的人又是谁的?

    吴一人向她走来,心怀感激地道:“此番数清凤姑娘功劳最大,若非她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搬倒点苍派的蛀虫罗氏三兄弟。尤其是那狂妄自大的罗天,硬是被她吓得自己活活悬梁自尽。唉,真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敢情那神似林翼之人,却是葛清凤的易容术扮演出来的,她听得吴一人对她赞不绝口,立即转脸,便恢复了那美貌如花的模样。

    沈浪见其如花似玉,不由上前说道:“清凤姐姐,自你易容师父模样之后,所见的第一个人应该是我吧,当时我真差点被你给吓晕了过去!”

    葛清凤莞尔一笑,正欲开口,突见隗东又道:“多谢姑娘冒死把我们三人从囚车里救了出来,当时我真还以为是师父起死回生了,姑娘的易容神术,真的是出神入化,让人真假莫辨。”

    吴一人叹道:“只可惜了那顶天立地的李俊逸,竟无端死在了罗波之手,真是令人惋叹!”

    几人正黯然神伤,突见那罗波从地上东倒西歪地爬了起来,他双目如死灰,看着大伙,真是一脸茫然。

    隗东不计前嫌,走过去扶住他道:“罗波,你兄弟三人怙恶不悛,令人深恶痛绝,让人齿冷的是,竟连师父也被你们兄弟三人所害,这等狗彘不如的行径,真的令人寒心。你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如何投毒致师父身亡的?”

    面对隗东的质问和大伙期盼的眼神,罗波貌似已经洞洞惺惺,深知矢口抵赖也是无宜,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敢情就在点苍派的大师兄洛阳千意外死在游凡尘的快剑之下后,罗天又得知吴一人想提拔隗东做掌门候选之恶讯。回到点苍后,在罗天的策动之下,便约同其大哥二哥在幽迷处合谋害死林翼之事。

    就在林翼死的前一天,兄弟三人已在前夜里开始策划。

    罗天和两个哥哥罗波与罗忠,在那深夜十分,谨慎地检查了周遭的环境,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始谋划着他们的不轨行为。

    三人聚在屋里,只听得罗天将两位哥哥凑一起低声说道:“大哥,二哥,时机成熟了!”

    罗波道:“何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罗忠接道:“对呀三弟,什么时机成熟了?”

    罗天得意洋洋,“嘿嘿”笑道:“现在洛阳千已经死了,你们说是不是大好机会呀?”

    罗波和罗忠二位哥哥互望一眼,貌似没有听出他的话中之意。罗天势在必得,又坚毅地继续说道:“现在唯一的对手就只有林翼了!”

    罗波与罗忠,总算是听出了罗天的弦外之音,都不由一惊,又惊诧地相互看了一眼,罗忠仓惶地道:“三弟,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可不能干啦!”

    罗天笑了笑道:“大哥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对付林翼,我已有一个万全之策,断然万无一失。”

    罗波迫不及待地道:“三弟,那你快说来听听!”

    罗天非常谨慎,又去打开房门,向外探看一番,确认安全之后才又合门说道:“两位哥哥有所不知,吴一人想要提拔隗东做下一届掌门,如此看来,他可是我罗天唯一的竞争对手,不除掉他,我也很难胜券在握!”

    罗波与罗忠二人,俱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道:“你见到‘凌天战神’吴一人了?”

    罗忠又继续说道:“他可是我们点苍派的开山鼻祖,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已立誓不再过问点苍之事,为何今日却要横叉一足?”

    罗天叹道:“两位哥哥有所不知,虽然吴一人立誓不再过问点苍之事,可这点苍毕竟是他的心血,其实他一直没有放弃过点苍,点苍的任何动向,他可都是一清二楚。”

    罗忠想了想道:“吴一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若暗中协助隗东,我劝三弟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玉尺量才,有心举能于隗东,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凭我们兄弟之力,终将也只是海底捞月。”

    罗天胸有成竹地道:“两位哥哥无需多虑,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先除掉林翼,然后设法嫁祸于隗东,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了两全其美吗?”

第五百零四章

    罗天胸有成竹地道:“两位哥哥无需多虑,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先除掉林翼,然后设法嫁祸于隗东,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了两全其美吗?”

    罗波叹息道:“移花接木,谈何容易?一着不慎,便会全盘皆输啊,三弟可得三思而后行。再说那林翼已做代理掌门数年,早已深得人心,前不久,自病殃殃的前任掌门林派阳猝死之后,他便顺理成章成为了点苍派的掌门人。不过,点苍有了他,确实大有起色。我等如此不仁不义,雕心雁爪,着实有违江湖道义呀!”

    罗天不以为是,阴冷地笑了笑道:“所谓无毒不丈夫,二位哥哥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畏手畏脚了?三弟之计,绝对天衣无缝。”

    罗忠看他信心满满,急切说道:“说来听听!”

    罗天成竹在胸地道:“大哥可还记得,昨日隗东去山下给林翼抓药一事?”

    罗忠立马回道:“昨日在下山的路口,我是亲眼撞见了他,他提着一包草药,说是师父咳嗽加重,特地去山下给师父求药回来。”

    罗天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就在这包药里做手脚,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眼神里冒出一种恐怖之色,随后又捏了捏拳头,冷声说道:“林翼,隗东,这一次,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点苍派是我的,谁若想跟我斗,谁就得死!”

    罗波道:“三弟,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罗天阴笑道:“以隗东的生活习性,五更天他必会起床,随后便会给师父熬药,咱们就在他熬夜的过程中下手,把这个给他加到药里就算完事。”

    说着,他便从袖囊里取出一包东西来。

    罗波接过一看,还未打开就想到了那里面包的是什么,不由惊诧地道:“砒霜?”

    罗天邪笑道:“没错,隗东在熬药的过程中,一定会去前院里练练手脚,二哥你要趁此机会从他后院里溜进去,悄悄将这包砒霜倒入熬药的药罐之中即可。”

    罗波笑道:“三弟此计可依,真乃一石二鸟,无隙可乘。此次二哥我的飞檐走壁之术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罗忠做事向来谨慎,寻思一阵,也觉得此计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启齿说道:“三弟此计周全,我也周详的覃思熟虑了一番,就这样依计慎行便是!”

    三人商定,已近五更。

    罗忠依计而行,早早蹲在隗东后院的墙角,熟练地将右耳贴在其后院的墙上,但凡屋内有何动静,他都能听得出来。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也只有右耳好使,只要他的右耳贴在墙上,就能听出此墙附近所有的动静。

    听了一会。

    突然传来了一阵启门之声。

    罗波暗想:“时机成熟了,这个隗东定然出门去了”!

    正欲飞身上墙,转念又想:“怎么没有闻到药味呢?不对,再等等看。”

    门又响了,他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得隗东的声音自言自语地从里面传了出来:“师父,喝了这药,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呀,看着你身体这样每况愈下,真的让人揪心不已啊!”

    随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夹杂着一些柴火的味道,从屋内飘了出来,紧接着便是隗东关门的声音,伴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了。

    这会,罗波已料定这一分钟是最佳越墙的时机。

    他丝毫没有犹豫,有如一只灵猴,从那墙面上无声无息地翻越了进去。身轻如燕地落在了那边隐蔽的院角,便顺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隗东的房间。

    这会,屋内的药味更浓烈了。

    罗波借着窗外透过的一抹微光,在房间里来去自如,看着那边燃得通红的小炉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砂罐,砂罐里冒着烟雾,传出阵阵苦涩的药味。

    罗波小心翼翼地掀开砂罐的盖子,便将已准备好的砒霜倒进了正在咕噜噜冒着泡的砂罐之中,然后又盖回盖子,随着启门而去。房间内,貌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平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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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