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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六章

    未待南天竹启齿,她已抢先说道:“东郭狗贼,勾结楚军,为虎作伥,差点害得我们大家全军覆没,这样的鼠辈,简直就是武林中的一大败类!”

    药翀、叫花不知所措,纳闷地望了望穿封狂一眼,愣在那里,尤堕五里雾中,半晌无语!

    穿封狂看出了二人的疑忌,启齿说道:“二位师傅,你们勿须纠结,此事暂不要告诉墨师傅,大哥他自鸣得意,叛投楚军,你看这尸横遍野,尽是项羽派给他的精锐之师,若非他下令要将我们置诸死地,我等也不会这般滥杀无辜!”

    叫花知道穿封狂的闻融敦厚,他决计不会撒诈捣虚,倒是清楚东郭鸢的为人,小肚鸡肠,投机倒把,又看了看满地伏尸,血海尸山,顿时对他们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他双目沉郁,面色凝冷,怒不可遏地道:“这个畜生,何以变得这般不可理喻,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决计要亲手宰了他,可否有人知晓,那孽畜现在身居何处?”

    易风云冰冰有礼地道:“晚生易风云失礼插嗫,望二老不要见怪,方才东郭鸢挟持了云姑娘,若非千乘前辈眼捷手快,武功盖世,恐怕现在场面不堪入目,千乘前辈一气之下,欲将那厮诛之而后快,却不知穿封英雄念于手足情深,对他舍命相救,所以才被误伤,后来趁乱,那厮便桃之夭夭了!”

    药翀上前,深望易风云一眼,以示回礼,说道:“易贤侄哪里的话?对着等不忠不孝,理应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之事,我定替文达贤弟给大家一个交代!”

    叫花冲上前来,气愤地道:“我就说,这东郭鸢不是什么好东西,墨文达非要说他是一棵好苗子,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药翀叹道:“当时文达贤弟念他一介遗孤,那年便将他纳于足下,当成亲身子嗣一样,他从小顾影自怜,令人哀矜,深受文达宠溺,才把他惯得这般顽劣乖张,归根到底,文达贤弟也难辞其咎!”

    叫花不忿地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对他即便是耳提面命,也是朽木难雕,无可救药,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穿封狂喘息数声,叫道:“药师傅,叫花大哥,你们也别再责备东郭大哥了,我想他也是一时迷了心窍,才会误入歧途,相信他一定会改邪归正的!”

    南天竹和云中燕一直守在穿封狂身边,云中燕突然起身,躬身说道:“各位前辈,穿封大哥身负重伤,我们还是先把他扶进屋内歇息吧,这样风吹日晒,可是大大不宜!”

    叫花上前,嘿嘿笑道:“还是姑娘家心细于发,我穿封老弟有你照拂,我这做大哥的,甚是安心落意!”

    说着,斜步过去,会同大伙一起,将穿封狂扶进了泰山府中!

    千乘浪极其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感物伤怀。径直带着大伙,来到了一间上等的客房,将穿封狂安置在了里面歇息!

    穿封狂昏昏欲睡,大伙齐出,唯有云中燕守在他的身边,心内承受的诸多委屈,终于不攻而破,瞬间泪奔,泣不成声!

    只有易风云了解她的肝肠寸断,隔着半掩的门缝,他不禁心如刀割,望着梨花带雨的云中燕,稍作停顿,已黯然伤神地掉头回转,跟在大伙身后,向外走了出去!

    面对南天竹的黏乎,易风云有太多的愧疚和无奈,深隐着内心的情殇痛楚,矫情地应付着真情流露的南天竹!

    他在想,要不要将事情的原委,对她合盘相告,还是继续这样……!

    最终他决定,只有悄然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交代,一切是非对错,就交给时间来定夺吧!

    ……

    他们信步走出,来一个密林深间,只听南天竹撒娇般道:“风云哥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那日在玄阴洞口,你若追将进去,我本就会原谅你的,谁料你迟迟犹豫,我还以为你见异思迁了呢?”

    易风云满怀追忆,心里深处,尤爱至深,可也只能一笑坦然,那份强压心头的悔恨,束厄着他,无法释怀!

    他勉强笑道:“好,好!这次我就一直陪着你,哪怕天涯海角,只要你开心,叫我做什么都行!”

    南天竹如被灌了蜜糖一般,笑得合不拢嘴,惬意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反悔,我们拉钩!”

    说着,已伸出芊芊柔荑!

    易风云看了她一眼,笑道:“这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就免了吧!”

    南天竹噘了噘嘴,说道:“那好吧,我知道风云哥哥是大人,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把戏?我相信你,再也不会丢下我不管了!”

    易风云何尝不想一直陪着心仪的她,自己大错已成,无力回头?再说,自己和云中燕已成夫妻之实,怎可将她抛负?

    他没再发言,只一味享受着和南天竹这最后的一丝惬意!

    不觉已至黄昏!

    二人回到府中,见几个老头子正在客堂上把酒言欢,不觉也进去吃喝了些酒食,便各自安顿了间客房就寝!

    易风云一直睡意阑珊,躺下又起,信步来到穿封狂的寝房外,隔着小小门缝,除穿封狂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以外,屋内再无他人。

    略一沉思,已知一二,云姑娘定也跟自己一样的想法,抱着那丝愧疚,决然离开了穿封狂!

    他没再踌躇,趁着月色,双脚翻动,便已追下山去,看来,他对云中燕已无形中产生了情感,见他着急模样,对她的关心和着急,应该不亚于对南天竹!

    次日一早。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一场噩梦,已将南天竹惊醒,她倏地翻趴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风云哥哥,待她清醒了些,方才发现那只是一个梦!

    她睡眼惺忪,缓步走到易风云的房门前,见他的房门大开,也没在意,只以为易风云趁着空气清新,到外面早练去了!

    她又踱步于穿封的房门外,见他的房门半开半掩,不觉轻轻然走了进去!

第十七章

    此时,穿封狂睡意朦胧,见南天竹钗横鬓乱地走进房来,忙启齿问道:“师公,这么早?有看到云姑娘吗?”

    南天竹随性摇摇头,说道:“没有看到,你就知道关心你的云姑娘,早把我这师公,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穿封狂道:“师公说的哪儿的话?这根本不是一码事,你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云姑娘在哪里?”

    南天竹关切地道:“你就好好养伤吧,若是扯动了伤口,大家都难得为你担忧,我去帮你找她来便是了!”

    穿封狂呵呵笑道:“那就有劳师公了!”

    南天竹尚还湛浸在昨日的温存之中,笑靥如花,蹦跳着出了门去!

    走到大院中,只见千乘浪在院中晨练,她蹑手蹑脚的怕惊扰了千乘前辈,想从其身后悄然绕过,突听千乘浪喊道:“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呀?”

    他凝神专注,连看都无暇看这姑娘一眼,边喊着,仍是招式不乱,有层有次!

    南天竹略一回望,嘿嘿笑道:“前辈,早啊!”

    千乘浪做了一个收势,缓缓说道:“莫非你还想去追上那易风云不成?”

    南天竹一惊,顿时如坠深雾,诧异地道:“千乘前辈,此话怎讲?”

    千乘浪叹道:“红尘俗世,不论悲喜,老朽虽已年迈,但一眼已知端倪,他已经去追那云姑娘了,你就算真的追上,也是平添几丝烦恼罢了!”

    南天竹其实也早该看出了些不妥,只是心里的坎,怎么也跨不过去,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易风云真的舍得丢下自己,去追那云中燕了?

    她心里一阵炮燥,有若晴天霹雳,抽抽搭搭,愣在那里,半晌无语!

    此刻。

    药翀从一偏门极速走了过来,对着千乘浪拱手说道:“仁兄,我依你之言,找遍了所有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东郭鸢的下落!”

    叫花从另一边蹦跳过来,怪声说道:“真是狡兔三窟,这只东郭兔,也不知道藏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千乘浪叹道:“想是那昨日一战,大败亏输,定已带着余部,偷偷溜下了山去!”

    南天竹神情恍然,也不知何时,回道了穿封狂的房间,穿封狂见她黯然伤神的样子,即知事有不妙,着急问道:“师公,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是不是没有找到云姑娘?”

    南天竹强忍泣血,神情有些呆滞,神思恍惚地道:“走了,都走了,以后……,哼哼,已经没有以后了!”

    穿封狂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在嘀咕些什么,更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话呀!”

    他一激动,坐在床上,也不禁向前一挪,伤口已然扯裂,惨叫一声,咳嗽不止!

    南天竹急忙上前,将他搀卧软榻,黯然说道:“你别激动,她和易风云有事,先离开泰山一阵!”

    穿封狂这才稍微平缓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她怎会就这样不辞而别?”

    南天竹努力忍受着内心的伤痛,还在不停地安慰着他,可见她内心之强大,可也是少能有比!

    她微微笑道:“没事,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他们办毕大事,一定会回来找咱们的!”

    穿封狂怅然若失,虽有些失落,但听南天竹这么一说,也没再说什么!

    此刻。

    叫花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走了进来,说道:“穿封老弟呀,这是我一大早从山上打回来的野鸡,给你炖了一大锅汤,你赶紧趁热吃了!”

    穿封狂身边,多人相顾,自是欣慰,微微笑道:“谢谢你呀,叫花大哥!”

    说着,略望向南天竹道:“师公,你且先回避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对我叫花大哥说!”

    南天竹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叫花一惊,诧异问道:“小子,你刚才叫她什么?”

    穿封狂道:“大哥,此事容后再续,你快告诉我,天下第一庙和即慕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东郭大哥又怎会跟你们分开的?且还走上了如此不归之路!”

    叫花喟叹道:“那日分别后,没过几日,他们师徒二人便因你而大闹别扭,那畜生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怎奈这个畜生,转眼之间,竟会投了楚军!”

    他双手把碗,把稳地将鸡汤递向穿封狂,说道:“你快将他喝下,一会儿凉了就真不好喝了!”

    穿封狂随手接过大碗,一边喝着热腾腾的鸡汤,一边听着叫花慢慢道来事情的原委!

    叫花叹道:“后来天下第一庙和即慕仙山,也不知不觉引来一场大火,好在即慕仙山被焚之前,有个私相授受之人,对我们提早报来危情,否则,我们早葬身于一片火海之中了!”

    穿封狂暗想:“那通风报信之人,不正是藏头漏影的四师傅赛凝云吗?他如此隐藏不漏,定有他的难言之隐,自己也不便将他的身份曝光泄露!”

    他忖量片刻,继续说道:“我想定是那东郭鸢在从中作梗,不然,药翀和楚军素来不相违背,没想到这畜生刚投了楚军,我和你药师傅及整个花家村都被引来了杀身之祸,尤其是花家村,几乎被烧得寸草不留,人烟尽竭!”

    穿封狂长叹数声,沉痛地道:“现在且不管谁对谁错,我相信大哥会悬崖勒马的!”

    此时药翀也走了进来,对着穿封狂道:“狂儿,阔别已久,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穿封狂欣慰地道:“师傅,能遇你们,乃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狂儿不苦,只是一直很驰念您们二老!”

    药翀笑道:“冥冥之中,你们竟救下了千乘浪这般鹰派人物,这可是武林洪福,今后有他执掌泰山,天下间,定是万人敬仰,众望所归!”

    叫花叹道:“东郭鸢虽已知难而退,将泰山掌门之位抛之不顾,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定得提高警惕才是?”

    药翀决然说道:“我想好了,天下间如千乘老怪这般才怀隋和之辈,实属罕见,我决意留下辅佐他重振泰山!”

第七十八章

    叫花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不甚欢喜。

    就在此刻。

    门外突然响起千乘浪朗朗的笑声,他跨步进屋,大声说道:“我千乘何德何能?能得以二位战神拔刀相助,想必此番复我泰山威名,定指日可待了,只要我们大家同心协力,奠定了泰山根基,日后定将此掌门之位传予穿封这样的不二人选!”

    穿封狂急道:“各位前辈老骥伏枥,晚生实是相形见绌,泰山乃五岳之尊,名震天下,晚辈不敢有任何觊觎之念!”

    千乘浪哈哈笑道:“这个穿封狂不得了啊,不但武功盖世,且还虚怀若谷,日后定是武林中的沅江九肋,如今老朽已将泰山的镇山之宝凛霜剑赠送与你,此乃是天意所定,我想到时候你就是想推,也推脱不了了!”

    三个老头,顿时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炎炎夏日,赫赫炎炎!

    这日,骄阳似火,火云如烧!

    穿封狂大早起来,丰神异彩般起落于泰山大院之间,生龙活虎之状,貌似早已转危为安!

    南天竹蹦跳着来到大院,见穿封狂的伸手,基本已恢复了原样,不由拍掌叫绝,说道:“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穿封哥哥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

    穿封狂敛势笑道:“天竹妹妹,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太阳都还没晒着屁股呢?”

    南天竹娇盈盈地道:“穿封哥哥,你又拿我噱头!”

    穿封狂微笑道:“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每天倚床为伴,以药为食,实是枯乏无味,不觉还真想走出去透透风了!”

    南天竹顿时面色不悦,有些生气地道:“你笃意于那云姑娘,定是想她了吧,才分开不久,就这般魂驰梦想,你们的鱼水之情,还真是让人艳羡啊!”

    穿封狂笑道:“天竹妹妹多虑了,这里每天面对着三个只会好酒贪杯的耄耋老头,你难道不觉得烦闷吗?”

    南天竹面色微展,欣喜地道:“我每天有穿封哥哥陪着,就不会觉得抑塞,怎么?难道嫌我烦了不成?”

    她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穿封狂面对她的一问,立觉无奈之极,忙道:“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蛮横无理了,简直就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南天竹生气地道:“我就知道,你嫌我烦了,那你去找你那个云妹妹吧!”

    显已醋意浓浓,眼含热泪,拂袖欲去!

    穿封狂眉头深锁,跨步上前,急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绷着个脸,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你这般玉惨花愁,慢易生忧呢!”

    南天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撒娇般道:“即便忧愤成疾,也是被你所赐,不过你要离开泰山也行,必须得带上我!”

    穿封狂立时哈哈笑道:“我的傻妹妹,我何时说过,不带上你了?”

    南天竹顿时笑得如花绽放一般,娇滴滴地道:“这还差不多,那我去准备准备,我们即刻下山,只要有你在,在哪儿都是霞光万道,一样充满了阳光!”

    穿封狂慢慢觉得南天竹似变了个人似的,可他并不知道,南天竹的变化,是因为渐渐对他产生了鱼水之情,就连她自己,恐怕也无法解释清楚自己对他异常的无理取闹!

    待南天竹去房中准备衣物时,穿封狂跑到了三个老头经常聚在一起的那间客堂,见三老正喜笑颜开地讨论着什么,站在门口,不由干咳两声,跨步走了进去!

    千乘浪笑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我们的小英雄大早来此,不会是只想看我们三个老头在此把酒言欢吧?”

    穿封狂笑道:“千乘老前辈说的极是,穿封来此,是特向三老辞行而来的!”

    药翀惊讶,立时起身问道:“你的伤势尚未痊愈,这是要去哪里呀?”

    未等穿封狂搭上话来,叫花突然站起身来,怪怪笑道:“药老怪,这就是你蜀犬吠日了吧,人家狂儿是情有所归之人,怎能一直陪着你这几个干瘪老头在此蹉跎岁月呢?”

    药翀有些迷蒙,嘿嘿笑道:“他不是有天竹姑娘陪着吗?”

    千乘浪哈哈一笑,说道:“他们年轻人的事,一直都是藤萝摇曳,取舍不定,就由他去吧!”

    他这么一说,叫花和药翀都没好再多言语!

    此时,南天竹已备好行囊,来到了门口,有些不舍地对着三个老头道:“三位前辈,我和穿封哥哥就要离开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千乘浪哈哈笑道:“你看我们这几个老头,健朗得很,就宽心去吧,不过,江湖险恶,二位得多加小心!”

    穿封狂拱了拱手,大有不舍之意,说道:“你们三老齐聚于此,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倒了了晚辈一番忧心,我等二人只是想出去走走,过不多时,便会回陪,就此告辞!”

    说毕,拉着南天竹的手,转身便欲离去!

    千乘浪忽然叫道:“且慢!”

    穿封狂问道:“千乘前辈还有何吩咐么?”

    千乘浪起步过来,叹声说道:“凛霜剑乃武林至宝,切不可轻易出鞘,出鞘便要见血,不然势难把控!”

    药翀似半知半解,疑惑地道:“凛霄剑?早在秦初便有流传,莫非就是那奔月刀、凛霜剑之凛霜吗?”

    叫花奇道:“奔月刀,凛霜剑,乃是两柄出奇的罕见之物,时常听人议论,倒是不曾一睹,今日能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像叫花和药翀这等显赫人物,对这两件宝物都这般少见多怪,可想二物的吉光片羽,可是鲜为人知,其威力,自然毋庸赘述!

    药翀深思一阵,缓缓说道:“对这奔月、凛霜二物,我倒是略有见解,在秦之初期,曾时常听人提起,这二物的由来,倒是颇有渊源,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后便没再听人提起!”

    微顿又道:“早在秦始皇统治时期……!”

    众人一起凝神,听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奔月刀和凛霜剑二物,早在秦皇统治早期就已有盛传……!

第七十九章

    就在泰山之上,有一位七十二峰之中的大王,唤作擎天柱阮帝,因封禅礼仪方兴不久,出于好奇,便聚众于泰山封禅。

    早时还烈日升天,金光万道,可日轮当午,突然倾盆大雨,约持续了近两个时辰,雨势渐缓,泰山脚下的梁父山间,突然七道彩桥相接,显然,那是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横架其间!

    远远望去,雨后彩虹色彩鲜明,彩桥煚现,看去十分壮观!

    映着那边彩影,倏然出现两道刺眼的光芒,那闪光一闪即逝,让山上主仆近千人众,皆为之诧异,阮帝便命十名属下前去一探究竟!

    怪就怪在,遣去的数拨人中,少不了有上百之众,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可皆有去不回!

    第二天,山雾蒙蒙,阮帝甚是好奇,为何所派去的百人之中,皆无人回报情况,不由领众前去察看!

    来到梁父山的山头,见那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听得一个属下惊呼道:“大王,属下貌似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众人为之骇然,一起屏神细闻,果然,随着山风微漾,不时一股盛隆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

    阮帝颇感不妙,带着属下一众,一起望山的那边谨慎地走了过去!

    上前百丈,眼下一片尸骸,顿让他们毛骨悚然!

    那堆尸体,层层叠叠,看那穿着打扮,正是昨日里派下山来一探虚实的几拨人马!

    大惊之下,阮帝半晌才缓过神来,说道:“这里很是邪门,为何所派之人,全都死于一处,且还堆放得井然有序?”

    下属中走出一人,名叫云渊,上前一步,回道:“此处阴森灵异,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阮帝冷笑道:“莫非还信什么鬼神不成,我阮帝已年过半百,可从未听过有什么妖魔鬼怪之事,就别再吓唬人了!”

    他信步跨出两步,对着云渊道:“你遣一组人前去看个明白,看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云渊点了十人,跟在后面向那边缓缓靠近!

    一组十人,加上云渊共十一人,云渊走在最后,即将靠近那堆尸体,眼下情况骤然生变!

    待众人靠近,那堆尸体处突然冒出一阵金光,说来已奇,金光升起方息,那前面十人,不觉已被一股莫名之力吸进了尸堆之中!

    站在最后的云渊,不禁倒退数步,黯然失色!

    阮帝等也是为之咋舌,顿时瞠目结舌,个个呆若木鸡!

    从此,那堆尸体便没人再敢靠近!

    没过多久,秦始皇堂而皇之地来此封禅,那个气势,才叫真正的帝王之家!

    那个场面盛大而华丽,在千百将士的陪同下,秦始皇泰山封禅,先是来到了梁父山祭地,在此,突然有探子来报,称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堆尸体!

    秦始皇惊讶,立即遣人去看,便召蒙恬将军带着百来士兵前去察看!

    蒙恬将军带兵来到现场,见那一堆尸体,纵然在烈日的暴晒之下,仍是完好无损,便遣一位妙手太医定夺,在太医的一番细察后,奇道:“这堆尸体远有两月之久,都是血枯而亡,显是被什么东西吸尽了体内鲜血,面对如此艳阳当空,仍是毫发无损,历来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夫也着实参不透其间的玄妙!”

    蒙恬将军将情况如实禀报秦始皇,秦始皇便下令翻尸细检,谁料在翻出最后一具尸体的同时,地上已然呈现出两块被鲜血染得绯红的玄铁!

    蒙恬报来,称那堆尸体,一个不多,一个也不少,恰巧百人,都是一致着装,均被吸干体内的鲜血而死!

    秦始皇听到这般,顿时大笑道:“好,好!如此甚好!”

    蒙恬不解,疑惑地问道:“陛下,面对如此一堆死尸,何以这般发笑?”

    秦始皇笑容难掩,自得地道:“蒙恬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可是如获至宝啊,一定得好好给我看好了那两块玄铁!”

    蒙恬仍是不解,见陛下对那堆尸体不闻不问,反倒关心起那两破铁来,这该如何诠释?

    困惑之余,突闻秦始皇说道:“古有‘嗜血玄铁’之说,现在,可就是铁铮铮的见证,快,快将玄铁给朕呈将上来,朕要看看,这两块玄铁到底有多奇妙?”

    并不少见多怪的他,今日也不免略显激动,可见这两块看似普通的玄铁,早已成为世人传颂之物!

    蒙恬听他这么一说,倒也略知一二,极速遣人前去将玄铁呈将上来!

    秦始皇一见玄铁,仍是被一层血迹模糊了原貌,他未多想,立即下了死令,要众将士务必视铁如命,若有差池,便提头来见!

    那妙手太医沉声说道:“陛下,老奴尚有一事不解,这些尸体暴尸两月,竟能毫发无损,这是怎么做到的?”

    秦始皇哪管这般,不屑地随口说道:“大概是玄铁具有一定灵性吧,唉,反正你是太医,这些事,就交予你去处理吧!”

    他这一信口脱齿,倒是无意间给了太医不少提示,莫非真是那玄铁具有灵性所至吗?如若这般,这两块玄铁,可真就是无价之宝了!

    秦始皇视铁如命,回道阿房宫中,立即差人打听上好铁匠,欲将这两块玄铁,铸成一刀一剑,即便某天崩殂,也定要将其带入皇陵,况且,此二铁还有死而不腐的灵异!

    打听铁匠的将士遍布各地,最终,章邯将军在会稽郡找到了一家世代以打铁为生的铁匠铺!

    这家吴记铁匠铺,现在的老板见吴必田,已经是这家铁匠铺第五代的匠人咯,其打铁造诣,自是不用多说!

    章邯将实情禀报秦始皇,说道:“这家铁匠铺只做精铁,我大体描述了一些此玄铁的精妙,吴必田回我,说此一刀一剑,恐需一两月方能铸成,具体时日和花费,还需看了玄铁后再做计较!”

    秦始皇哪还按捺得住那份激动,立即命令章邯,道:“速点一千精兵乔装打扮,运铁会稽,不惜重金,叫那吴必田闭门数月,只专注为我打造刀剑便是!”

第八十章

    章邯领命,立即调兵遣将,很快将那两块玄铁运往会稽,为了掩人耳目,他们都乔装打扮了一下!

    众将士来到铁铺前,顿时呼啦一下,已将那吴记铁铺围得水泄不通!

    吴必田深感不解,见大批人马围剿自家铁铺,顿时一脸茫然,束手无策!

    章邯笑容满面,踏步进屋,对着吴必田冰冰有礼地道:“吴铁匠,切莫害怕,我等只是为打刀砺剑而来,前日里已和你有过商议,莫非你忘了不成?”

    吴必田真没想到,就为打点铁器,对方已这般大张旗鼓,也不知对方到底什么来头?顿时被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他战战巍巍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啦,打双刀剑,也这般兴师动众?”

    章邯微笑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管打好刀剑便是,好处,自是少不了你分毫!”

    说完,已命四人将那两块玄铁抬了进来!

    四人将包好的两块玄铁,“哐当”一声放在地上,便退在一边,井然鹄立!

    吴必田惊恐地道:“即便如此,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这小小铁铺,我还怎么做生意呀?”

    章邯道:“吴铁匠,你先别急,你且先看看这两块玄铁再说,你先出个价吧!”

    吴必田缓缓蹲下身来,掀开那一层包裹玄铁的绫罗绸缎,眼下两块血迹斑斑的玄铁,顿让吴必田大惊失色!

    章邯问道:“如何?”

    吴必田害怕已极,畏怯地道:“这两块玄铁,怎么沾满了风干的血迹?”

    章邯只冷冷说了四字,道:“嗜血玄铁!”

    这可让吴必田吃惊不小,双手一摆,说道:“这活,我可接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章邯道:“吴铁匠这是何意?莫非是怕我等出不起这造工的钱么?”

    章邯将手一挥,两个士兵已抬着一箱沉甸甸的金条,略显吃力地走了进来,“乓”地放在地上,看上去还是很有分量,退在一边,昂然卓立!

    章邯向那箱子指了指道:“从现在起,这间铁铺得需闭门做工,只能笃志于我这两块嗜血玄铁,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刀剑铸成,功成之后,这万两黄金便都是你的,可得想好了,这些足够你几代人衣食无忧!”

    吴必田眼下一亮,顿时瞠目结舌,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的黄金,即便五代打铁累计,也决无此数!

    吴必田诧异地道:“可这嗜血玄铁,我也略有耳闻,虽是道听途说,但今日一见,也并非虚假,你看那玄而深黑,黑中透亮的灵气,实是两块上等铸铁,且还听说,想要嗜血玄铁铸成好刀好剑,得需用每锤以两百斤的力道打铁,且用微火十五秒,再加上猛火十五秒出炉后,方能打上一锤,每日需使得七七四千九百锤,缺一欠阙,溢一过甚,实是难以把控,弄得不好,便是连两块废铁都不如啊!”

    章邯道:“见你说得这般玄乎,莫非就真没人敢接下这活了么?”

    吴必田思索片刻,说道:“也并非没有其他办法,但凡找一个力量大的铁匠会同我一起铸铁,不出三月,便能完成!”

    章邯笑道:“这就对了,找个铁匠不难,可这好的铁匠,你是内行,可否有称心人选?”

    此刻。

    门外飞奔进来一人。

    章邯举目望去,是自己的部下慌里慌张排闼而来,忙问道:“何事惊慌?”

    那人急道:“将……!”

    章邯的冷眼顿让他改口喊道:“大哥,大事不好,外面有个身强力壮的莽夫,非要硬闯铁匠铺,说他是来找铁匠铺老板求工的,我等生怕多起事端,没有大打出手,只将他擒住了搁置一旁,听你发落!”

    那人慌张之下,本想叫出将军名号,可被章邯一瞪,已然知错,旋即改口叫章邯为大哥!

    章邯不以为然地道:“既然人都已经擒住了,还来扰我做甚?没看见我在说事吗?出去!”

    那人满脸无辜和无奈,正欲转身离去,突闻吴必田说道:“且慢!”

    章邯不解,问道:“吴铁匠这是……?”

    吴必田接口说道:“此人前两日来过,说他会些打铁的本事,想在我铁匠铺混口饭吃,因最近铁匠铺生意萧条,我便拒绝了他,眼下看来,他可是正能派上用武之地!”

    章邯大喜,顿时宣见!

    那人被章邯部下四人压了进来,看他轮廓方正,体健如牛,使锤打铁,应该是把好手!

    章邯哈哈笑着上前,看着那人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从今日起,你已正式被雇佣了,你专注陪同这吴铁匠一起打铁,我每日赏你五十两银子!”

    那人真是喜从天降,顿时点头哈腰,甚是欢喜!

    在搬进玄铁进炉的同时,吴必田才知道那人叫刘恒,乃河南人士!

    章邯欲跟进火炉房,突被吴必田阻道:“此铸工要求非常精细严密,若被旁人打扰,怕是除了叉子不好跟主交代,主还是留步吧!”

    章邯见其说得也有道理,便遣人守在门外,低声嘱咐道:“这里除了这铸工二人,一只苍蝇也不许放飞进去!”

    说着,便落座一旁,静待玄铁铸成的第一步佳音!

    吴必田和刘恒在火炉房内,趁着火势“哧哧”之声,大声喧嚷起来,吴必田说道:“前日里,你来此求工,我实是无可奈何,因为眼下生意惨淡,养家糊口都成困难!”

    刘恒大声回道:“吴老板客气了,我刘恒从河南流落于此,别无所求,就是能混碗饭吃就足够了!”

    吴必田道:“刘大哥,今日这活,可非一般的活,技术要求颇高,一会待烧红了玄铁,可得按照我的铺排去做,不然,就算我俩丢了性命,也换不回这两块玄铁!”

    刘恒一惊,说道:“听吴老板说得这般玄乎,倒是让刘恒吃惊不小,这两块破铁,有什么奇特之处么?”

    吴必田叹道:“此乃嗜血玄铁,铸工要求非常之高,就这一刀一剑,或许就要耗去我们三个月的时间!”

第八十一章

    刘恒失落地道:“早知这般,我就不嚷着非要进这铁铺了!”

    吴必田笑道:“怎么?怕了?那主不是答应每日给你五十两银子了吗?功成之后,我再赏你五根金条,如何?”

    刘恒笑道:“吴老板真是阔绰,进都进来了,你看外面的形式,即便我想逃,还能逃得了吗?”

    吴必田道:“这些人已经将我的铁匠铺包下来了,直到刀剑出炉之日为止!”

    刘恒道:“就为这一刀一剑?他们竟这般兴师动众,我觉得很是蹊跷,功成之后,那一箱黄金真就是你的了么?”

    吴必田呵呵笑道:“那还能有假?我可是亲眼目睹,那些沉甸甸的黄金,待刀剑打成以后,可都是我的了!”

    刘恒在一边吹着火,只是一阵冷笑,没再言语!

    不觉,已过一月。

    在二人的不懈努力下,刀剑的轮廓已然生成!

    那刀,阴气森森,刃口上带着几丝冷光,寒影仿佛,若隐若现,若再往后铸造,待功成之日,必定锋芒逼人!

    那剑,锋不可当,双刃寒气凌人,即便只是初成形状,仍是可吹毛利刃!

    这日。

    吴必田推门出来,对着章邯道:“此二物雏形方成,我已为其命了名,待你定夺,方可烙上!”

    章邯笑道:“吴铁匠真是有心了,说来听听!”

    吴必田笑道:“此剑,剑气凌人,冷若寒霜,我便取其为‘凛霜剑’,此刀,每晚都要趁着月色正浓之际加以铸造,所以,将其命名为‘奔月刀’,如何?”

    章邯顿时哈哈笑道:“奔月刀、凛霜剑,好,好!如此甚好,就这般烙字即可,真是有劳吴铁匠了!”

    吴铁匠依此,便将那剑柄以龙头镶嵌,刻上了凛霜二字,对那柄宝刀,也是如此,龙头嵌入,“奔月”朗明!

    时间荏苒。

    三月时间,晃眼即至,眼看这两日,双物就要出炉了!

    这日。

    吴必田从火炉房中大汗淋漓地走出来,章邯喜道:“吴铁匠,刀剑铸成了么?”

    吴必田揩了揩脸上的汗水,笑道:“双物已成,可要在冰冻里冰上两日,方可出炉!”

    章邯心下激动,顿时自言自语地道:“终于大功告成了,这下也可回去跟秦皇复命了!”

    他一喜,竟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吴必田见他乐以忘忧的样子,疑惑地道:“壮士,你刚才说秦皇?莫非是在说秦始皇么?”

    章邯一惊,嘿嘿笑道:“胡言乱语,别当真,别当真!”

    说着,已朝一边走去!

    吴必田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笑了笑,转身“嘭”地将门闭上,靠在门边,差点没有当场瘫软在地?

    刘恒不解,忙一步冲上前去,将他搀扶道:“吴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吴必田结巴道:“外面,外面那些人,竟然……?”

    他话未说完,刘恒便已接口说道:“他们都是秦军,对吗?”

    吴必田深深一愕,诧异地道:“你怎么知道?”

    刘恒微笑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知道你也略懂些武功,你也别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话音微顿,又道:“其实,我不叫刘恒,我乃是那七十二峰中阮帝的属下云渊,系河南人士!”

    吴必田更是如堕五里雾中,瞠目结舌地道:“你混进铁匠铺,该是另有阴谋?”

    云渊道:“不错,就为这双刀剑!”

    吴必田从门缝处向外看了看,外面仍是人影游动,倏地一扯,已将云渊拉到离门远一点的那个墙角,努力将炉中之火生得“哧哧”作响,造出极大噪音,生怕屋里的对话,若是被外面的人窃听了去,且不九死一生?

    他也算是临危不乱,和云渊蹲在墙角,东望西瞧一阵,说道:“我真被你们给弄糊涂了,这两柄兵刃纵然天下无双,可也没像你这样不要命的,面对这般凶狠的秦军,你又能奈何?”

    云渊道:“这两块玄铁差点要了我的命,其间还有很多玄妙之处,所以,我定要设法将这两件宝物窃走!”

    吴必田一惊,说道:“窃走?怎么个窃法,可能还没出得这道房门,我们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微顿又道:“这双刀剑,已然铸成,现在就等他们取走,为防万一,今天我还故意说要在冰冻里冰上两天才能出炉,幸亏我也多了个心眼!”

    云渊道:“你觉得他们可靠吗?这双刀剑若是真交了出去,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他们会如之前所说的,将那箱黄金悉数给你吗?”

    这一大堆问题,瞬间在吴必田脑海里打了千百个转?面对肆意妄为的秦军,这些问题,真的有待深思,别说黄金,若能保得性命,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他是不了解章邯将军的为人,若是功成,章邯将军定会如约而行!

    吴必田叹道:“莫非我这五代相传的铁匠铺,就该这般葬送在我吴必田手里?”

    云渊长叹数声,没再言语!

    吴必田神色凄苦,继又说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云渊叹道:“唯有一拼了!”

    吴必田一愕地道:“拼?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拼?他们人多势众,都是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云渊畅然道:“别忘了,我们手里有凛霜、奔月!”

    说着,他已凛然站起,看着一边刀架的上凛霜剑和奔月刀,艳羡已极,势在必得!

    吴必田也随之走了过来,深望着二物,叹声说道:“这二物旷然出世,竟就要深见杀戮!唉,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已然伸手取下二物,将那奔月刀递给云渊道:“此刀重八十斤,比这柄剑重了五斤,你使使,看趁不趁手?”

    云渊暗喜,看这模样,对方已接受了自己的意见!

    他伸手接过奔月刀,顺手舞动两下,感觉甚是顺手,喜道:“看来吴老板已看清了情势,不如我们今晚三更动手,一来,对方会因取物时间未到而疏忽麻痹;二来,对方都正置深乏时刻,我想我们刀剑合并,定能杀出重围!”

第八十二章

    如此尤物,拿捏手中,吴必田虽心绪不宁,也不禁怦然心动,熟练地显白两手,看那伸手,显然也是深藏不露的一流好手!

    随意舞动数下,真是趁手称心,随之还鞘,岂奈凛霜剑簇,与那剑鞘顿相排斥,似有一股莫大的抗力,即便二人合力,也没奈何!

    二人困惑,云渊奇道:“此乃嗜血玄铁铸成,莫非要见血方能合鞘?”

    吴必田略显一悟,毅然说道:“也只能拿这帮畜生小试牛刀了!”

    这晚,月色朦胧,星稀寥无!

    趁着三更尽黑,吴记铁匠铺的炉火房门,蓦然开启一道缝来!

    云渊轻轻探出头去,见门外两名汉子,已是昏然欲睡,呵欠连天!

    他蹑手蹑足从中跨了出来,吴必田也紧跟其后,二人各自出手决快,已将两个守在门外的汉子悄然送上了西天!

    趁势来到院中门户,正欲开启大门就走,云渊之手,方触门闩,突闻冷角处,一声冷斥传道:“这深更半夜,二位不在房中休息,在此鬼鬼祟祟做甚?”

    听那声响,正是章邯,他这一声闷呼,已然惊动了上千属众,屋里屋外,顿时“呼啦”一声,二人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云渊哈哈笑道:“尔等都是秦皇身边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竟伪装得这般深邃,如此不怀好意,我兄弟二人,岂能在此坐以待毙,有种就放马过来!”

    他这一说,已将吴必田祸及其中,让这吴记铁匠铺五代相传的吴必田,顿时也是毫无退路可策!

    章邯哈哈笑道:“凛霜剑和奔月刀乃秦皇钦点的御物,尔等欲占为私有,就不怕犯了杀头之罪吗?”

    云渊挺胸向前,毫无惧色地道:“横竖都是一死,何必多言?”

    说毕,已将手中奔月一晃,顿见数名士兵,已然重伤而亡!

    云渊暗喜,没想到这奔月刀的威力真是不同凡响,自己只是轻轻一晃,已然倒下一片,看来,奔月在手,要想杀出重围,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初试牛刀,得心应手,云渊顿时信心倍增,倏地弹射在人群之中,奔月一挥,便开始大开杀戒!

    吴必田见箭在弦上,也是不得不发,旋即拔开凛霜,只几个纵落,那帮秦军已然死伤一片!

    这双刀剑,真不愧是“嗜血玄铁”所铸,突出的威力,实非一般常态,双物似带有灵性一般,所到之处,皆要舔到鲜血方能罢休!

    剑人一血,威力就倍增一分,真不愧为嗜血玄铁铸成!

    二人使得宝物,真是如虎添翼,虽看不出吴必田所使路数,但他的招式诡异之至,每一招,都朔风萧萧,力道无尽!

    云渊本是人中之龙,貌似最擅长于刀法,一柄奔月在手,大开大合,如龙吟虎啸,刀刀见血!

    章邯见二人势不可挡,长剑指出,喝道:“二人使用的,莫非就是那奔月刀和凛霜剑么?”

    云渊杀得尽兴,哈哈笑道:“正是,正是,你敢过来一试么?”

    章邯气极,三步上前,长剑已指向了云渊胸部。

    云渊奔月一挥,一股寒气袭过,近身的两个士兵,已然物化!

    顺势一个格挡,章邯手中长剑,顿被格开,但闻得“当”地一声脆响,章邯利剑,已被折成两段,云渊趁势飞起一脚,他庞大的身躯,已被踢倒一边,许久才支撑起来!

    章邯乃久经沙场的秦国名将,从不曾这般一招落败,他绝未想到,那奔月刀竟会这般削铁如泥,自己的一柄利剑,就这么轻易被它削断!

    暗忖道:“亏就亏在那武器之上,但凡武器相当,凭自己的武功和经验,也并非不敌二人!”

    章邯顿时手无寸铁,实难以肉相搏,呆立一旁,半晌无语!

    吴必田手中的一柄凛霜,更是淋漓尽致,所向披靡,各种兵器碰上,皆被拦腰折断,其如霜剑气,顷刻笼罩在敌群之中,如那瓢泼大雨般纷纷洒落,那雷霆气流,已然覆倒大片大片的秦军!

    章邯大军,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行伍中人,灭倒一片,另一群又蜂拥而来,就像雨中的蚁窝,溃穴而出,根本杀之不尽,毕竟,那也是训练有素的秦国大军!

    云渊见这帮人杀之不尽,也实在无心恋战,虽然杀得痛快淋漓,但心里所想的却是凛霜和奔月。

    他奔月所向,已然卖出破绽,纵身高空,朝那铁门处猛烈挥刀砍去。

    但见刀刃处已然杀气毕露,“镗”地一声,大门已被刃气划开!

    他身未落地,顺势朝破门之处一窜而出,并高声喊道:“吴老板,速走!”

    吴必田见大门敞开,旋即凛霜舞动,斩掉近身的几个汉子,也随之奔出大门去了!

    这里可是吴必田最熟悉不过的地盘,他方来到门外,便朝着云渊大喊道:“且跟我来!”

    几个纵跃,已带着云渊远离了追兵的视线!

    二人离开会稽,已是大天白亮,在一镇中客栈,点了些饭食吃了起来!

    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云渊几口饭食倒下,嘴里鼓囊囊地说道:“你我各执一物,看来就要分道扬镳了,不知吴老板有何打算?”

    吴必田叹道:“我根生会稽,如今也是无家可归,何去何从?尚无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云渊道:“擎天柱阮帝乃仁义之士,不如随我投了他去,我兄弟二人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患难,携手共事,岂不快哉?”

    吴必田大喜,笑道:“那就有劳云兄替我引见引见了!”

    云渊笑道:“那决计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在还峰之前,我想带你去看看梁父山上嗜血玄铁的所生之处!”

    吴必田喜出望外,说道:“云兄待我情同手足,在下也正欲一探那玄铁渊源,云兄快快待我前去看个究竟!”

    说着,已放下手中碗筷,显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云渊几口将碗中饭食馋食而尽,旋即拔身,引着吴必田朝梁父山方向疾驰而去!

    来到当日事发之处,云渊仍是尤有余悸,他站在五丈开外,再没向前!

第八十三章

    他站在那里,心下骇然,那上百兄弟被诡异吸走一幕,又历历在目地重演在了脑海之间,那一幕,就如一颗毒瘤,长附在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吴必田见他呆若木鸡,伸手在他眼下一晃,说道:“云兄怎么这般舌桥不下?到那玄铁所生之处了么?”

    云渊向五丈外的一块平地里指了指道:“那边平整的石块之处便是!”

    吴必田心潮澎湃,飞奔过去,离那石块尚有三尺之余,陡见那块石头,合身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应着日正当中,亮光一闪间,一股邪光已和凛霜寒光接于一处!

    二人皆感骇然,云渊自然不敢靠前,大声喝道:“吴老板,赶紧将凛霜扔掉!”

    吴必田顿被一阵金光笼罩,随之一股慑人的寒光闪烁,那柄凛霜,倏地朝那石块处一飞而去,但闻“仓”的一声,连鞘带剑,已一并插入石块之中两尺有余!

    这一不为人解的诡秘现象,世人至今也无颠簸不破的见解!

    云渊惶恐,看着金光退去,被吸成干尸的吴必田的躯体,如干柴一般倒在地上,再无生命征兆,不由寒心酸鼻,倒退数步,仓皇而去……!

    从此。

    凛霜剑和奔月刀便分散开来,从此销声匿迹,世道之中,也再无人提起这事……!

    听得这般,众人皆感骇然,没想到这奔月、凛霜还有这般鲜为人知的奇异之处!

    千乘浪余悸未消,怔怔说道:“是说当日我发现凛霜之时,旁边有一架朽烂的骸骨,那应该便是吴铁匠的遗骸!”

    药翀奇道:“凛霜深陷石头两尺有余,石头处又那般诡异,莫非当日你拾剑之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千乘浪略一回想,启齿说道:“那日天气凉爽,我漫步于梁父山中,陡见此剑,当时也是心潮澎湃,欲伸手去取,可见旁边尸骸,又顿觉不妙!”

    药翀急道:“后来便怎样?”

    千乘浪叹道:“我当即缩回了手,蹲下身来先对那具骸骨进行细细察看,却无异常,当下便想:‘此剑定是这尊遗骸所留下的,也没起任何贪念,便将尸骸和那凛霜合葬一处!’说来也怪,就在坟墓方才砌成,墓头上倏然发出一点亮光,那亮光急若流星,从坟墓中一冲而起,悬空数丈,又骤然坠落于我的眼前,插在地上尺余,我便运力将他拾起,而后便长伴我身!”

    药翀叹道:“所谓落叶归根,就该是这道理吧,二物虽沾满了血腥,但也是这些亡灵的灵魂让它们如此具有灵性,他们找到了铸造之主,而后归根一处,也应该消除了梁父山中的灵异,也希望那梁父山之中,不要再因此事而再添伤亡了!”

    众人都从紧张之中缓过神来,穿封狂叹道:“也不知那云渊今日流落何方?是善是恶?如果是邪恶之辈,那奔月刀在他手中,岂不生起事端?”

    南天竹道:“已时隔多年,都未曾有人听到过他的风吹草动,应该是变迹埋名,坚卧烟霞了!”

    穿封狂听到这些,自是对这凛霜剑了解渗透,对着几位前辈拱手说道:“列位前辈,你们大可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凛霜绝不出鞘!”

    二人和三老一番互道尊重,便离开了泰山!

    数日已过,冒着炎炎烈日,二人来到一个小镇!

    时置正午十分,当头的太阳如那烈火炙烤一般,照射着苍茫大地,赫赫炎炎!

    南天竹和穿封狂早已抗不住这烈日骄阳,随便找了个小店,欲进去喝点凉茶解解暑!

    二人正欲跨进迎风客栈,突见客栈门口,快马加鞭地驰过一人!

    烈马的疾走如飞,让穿封狂不由抬头望了一望,一愕之下,已认出那马上之人,正是张良!

    那耳后风生,有若风驰电掣,瞬间已扬出老远!

    穿封狂神情不属,立即对着南天竹道:“天竹妹妹,我且离开一阵,你且在这店中等我!”

    没等南天竹反应过来,他已展开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张良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南天竹见他如此心急火燎,已知事情紧急,也只好依言静坐店中,耐心地等候起来!

    穿封狂约莫追出五里,方才将张良的快马拦下,张良见是久违的穿封狂大汗淋漓地挡在自己的前头,立即扬缰勒马,止住了疾驰的快马!

    张良喜出望外,一跃下马,雀跃地道:“穿封兄弟,怎么是你?”

    说着,便向四周望了一望,继又问道:“我妹妹慕雪呢?”

    提到程慕雪,穿封狂顿时黯然伤神,泪如雨下,“普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张良泣道:“张良大哥,慕雪妹妹已经走了!”

    张良是聪明人,岂不知这句“走了”二字是何含义?顿时整颗心都被撕碎,只见他眉头紧锁,哽咽道:“什么时候的事?我妹妹又是怎么遭遇不测的?”

    他虽然情绪有些激动失控,但语气仍是压得很低,没有对穿封狂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举止,毕竟是文人,知书达理,也算是拿的起,放的下!

    穿封狂道:“那是彭城战役的时候,听说汉军大败,慕雪妹妹因挂怀与你,硬要去看过究竟,最后才知道,逃亡的汉军去了睢水一带,我们便又去了睢水周边找寻你们的下落,却不知遇到了大批扫荡的楚军,慕雪妹妹不幸被楚军的乱箭射死在了荒漠之中!”

    张良顿时泪如雨下,忙将穿封狂扶起,悲愤地道:“这不怪你,那彭城一战,汉军大败而逃,汉王延小路逃回了老家,在当时兵荒马乱之际,能苟全性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微微顿了顿,又伤心地道:“只是可怜了我那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慕雪妹妹!”

    穿封狂黯然道:“张良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慕雪妹妹!”

    张良愤愤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妹妹命运多舛,既已物化,我们就更应该坚强的活下来,多杀几个楚军,替死了的人报仇雪恨!”

第八十四章

    穿封狂毅然说道:“经过一番转折,不知张良大哥现在是否还在汉营谋事?”

    张良道:“彭城战役之后,汉王并未气馁,趁楚军趁胜追击之际,再度重拾联军,在京索大败楚军,张良萧何参与筹谋,而后,韩信得汉王批准,为了进一步击垮项羽的割据势力,点兵三万,在井陉口击溃了赵军的二十万大军,汉军大获全胜,而今已与楚军对峙荥阳已近一年之久,想必荥阳之战,很快就会打响!”

    穿封狂义然说道:“张良大哥,穿封枉有一身本领,却是毫无用武之地,能否也让我加入汉王麾下,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痛杀楚军,以为汉王略尽绵薄之力!”

    张良道:“汉营正置用人之际,若能得以穿封兄弟这般旷世奇才相助,势必如虎添翼,你既有如此抱负,那我现在就交由你一个任务,兹事体大,若能完成,必是武林之福,汉王之福!”

    穿封狂一喜,高兴地道:“张良大哥请说,穿封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张良寻思道:“此任务非同寻常,我并非强而后可!”

    穿封狂道:“只要有楚军的地方,就是我的战场,对峙楚军,虽死犹荣!”

    张良见他如此塞井夷灶,精卫填海,不觉一阵钦佩莫名!

    他坚毅地望着穿封狂,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楚军正在挑起武林纷争,欲将中原武林支离破碎,你若能趁此楚汉交锋的势头,统领武林各派对楚军群起而攻之,楚军再是无坚不摧,也自当摧枯拉朽,不攻自破!”

    穿封狂看着张良渴盼的眼神,满心激荡,拱手说道:“因楚军的谤书一箧,现在我已成了武林仁人的众矢之的,在短时间内,若想完成此等大任,绝非易事!”

    张良叹道:“这就是楚军在从中作梗,你的威名远扬,早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挑起你与武林的纷争,从而使武林力量支离破碎,从而逐个击破,达到他们的目的!”

    穿封狂毅然说道:“我知道此事不易,但穿封定会全力以赴,定当义聚群雄,揭竿而起!”

    张良叹道:“哪怕能多赢得一人之力,我们就会多一分胜算,记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的音方落,他已跨步上马,拱手说道:“待大势已定,你定要带我去祭奠慕雪,汉营还有要事相商,我就先行告辞了!”

    穿封狂拱了拱手,以示回礼,此刻,张良已踏马而去!

    穿封狂心内暗喜,突然感觉自己已有了方向感,一定竭尽所能,尽快将天下武林同盟聚为一体,对楚军同仇敌忾,虽然责任重大而艰巨,但只要能抗击楚军,就算是荆棘密布,也要劈荆斩棘,勇往直前!

    他回到迎风客栈,见南天竹一人坐在靠墙角的桌子上打盹,不由上前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南天竹才惊醒了过来!

    南天竹轻揉着双眼,喃喃说道:“你是不是去了很久啊?我感觉自己都丢盹好一阵子了!”

    穿封狂笑道:“你喝的什么?怎么才过一会儿,你就睡得跟猪似的?”

    南天竹嘟嘴道:“我叫小二哥给我泡了碗浓茶,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穿封狂把椅坐在她的正对面,随之叫了一碗凉茶,边喝着边道:“这天气太热了,我喝点凉的解解暑!”

    南天竹正欲启齿相问他的去意,突见门外走进两人,其一黑一白,正是匡不恤和匡不正兄弟二人!

    穿封狂向南天竹白了一眼,说道:“莫非那二人就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黑白双煞?”

    南天竹随之望了望道:“早听说黑白双煞兄弟二人都是独眼龙,看其特征,应该是他们兄弟二人无疑!”

    此时,黑白双煞兄弟二人,已在靠窗的两个位置上落座!

    穿封狂轻声说道:“听说二人是孪生兄弟,虽有些邪门,但也并非为鬼为蜮之辈!”

    他话音刚落,突听黑衣的匡不恤高声喊道:“小二哥,给我们上些牛肉和酒来!”

    小儿在一边高声回应道:“好嘞,客观请稍等!”

    不一会儿,店小二已端着酒肉欢快地跑了过来,将酒肉放于桌上,神色瑰怪,貌似不敢直视二人,只一斜眼,便疾步而退!

    刚退到穿封狂的桌边,穿封狂便拿出一锭银子,将其拦下,说道:“小二哥,这钱不用找了,那二位英雄的帐,也一并算在我的头上!”

    小二又一回望,眼色飘游,深有惊恐之状,显是已被黑白双煞的样貌给吓破了胆。

    他轻声低语道:“那对魑魅魍魉,真是让人毛发直竖,我还正愁一会儿如何向他们开口结账呢,没想到英雄如此体恤小二疾苦,竟如此大方阔绰,今后定会多福多贵的,小的先去忙了!”

    他握着白花花的银两,笑逐颜开地退了下去!

    穿封狂没去理会他在嘀咕些什么,只将碗中凉茶一饮而尽,对着南天竹道:“天竹妹妹,我们该走了!”

    二人起身,刚走到门口,突闻匡不恤高声喊道:“二位,请留步!”

    穿封狂回望一眼,已见匡不恤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他忙拱手说道:“不知匡英雄有何见教?”

    匡不恤一向不苟言笑,凝望着穿封狂,缓缓说道:“足下应该就是名满天下的穿封武狂吧?”

    穿封狂神色一凝,回道:“附骥之蝇,可致千里,无名之辈,何足挂齿?”

    匡不正来到跟前,启齿说道:“如此虚怀若谷之辈,又怎会是江湖中讹传的狼豺之辈,武林中,有人尊你为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可也有人想致你于万劫不复之地,依我之见,足下定是蒙受了复盆之冤,一切都是楚军在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想离间武林于尽覆之地!”

    穿封狂对二位,顿生钦佩之意,看起来,他们兄弟二人,也并非传言中的那般是非不分之人,能得到他们一份体谅,也算欣慰之至!

第八十五章

    他微笑道:“世间自有公道,但凡自己俯仰无愧,又何必去在乎他人的闲言碎语?”

    匡不恤敬畏地道:“穿封武狂果然是光风霁月,胸怀坦荡之人,我兄弟二人,从不敬服任何人,今日一睹足下尊容,如此大义凛然,气贯长虹,实令我兄弟二人片言折之,向若而叹!”

    穿封狂道:“匡大哥言重了,能得二位仁兄抬举,实是我穿封的荣幸!”

    微顿又道:“其实楚军的意图,已昭然若揭,现在汉王刘邦占据荥阳,背倚成皋之险,若无外援,汉王必定孤军无缘,耗死城中,所以楚军欲挑起武林之间的内讧纷争,使之无暇涉足其间,以助汉伐楚,项羽也真谓是用心良苦!”

    匡不正道:“穿封英雄真是蹑足于行伍之间,而又倔起于阡陌之中,如此心系天下苍生,我兄弟二人,岂有不随之理?”

    穿封狂道:“所谓三户亡秦,我想只要武林同道万众一心,揭竿而起,会同重整旗鼓的汉王联军,定能打败凶残的项羽,替我们诸多的白骨露野报仇雪恨!”

    匡不正叹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二人本是罄竹难书的狐鼠之徒,只因项羽在亡秦复楚的当年,将我们的爷爷杀害,悲愤之下,我兄弟二人才回邪入正,欲广结天下豪杰,斩木为兵,揭竿而起,誓要替爷爷和天下亡灵报仇雪耻!”

    匡不恤也愤愤地道:“我兄弟二人的眼睛,也是被那楚军所残害,所以,我们与那些十恶不赦的楚军,早已是誓不两立!”

    穿封狂望了望二人,深切地道:“楚军实在是太可恶了,不将其铲除,难解心头之恨,如今荥阳之战即将打响,二位若能以仁义之心,召天下群雄同仇敌忾,势必将楚军打得落花流水!”

    匡不恤毅然说道:“但凡能匡扶正义,我兄弟二人定当不遗余力,竭尽所能!”

    穿封狂向着二人拱了拱手,礼敬地道:“如此甚好,若天下间,都是二位仁兄这般悬崖勒马的英雄豪杰,那中原武林,必无遗忧。好了,二位仁兄保重,我们还需及时去游说其他各门各派,就此拜别!”

    说着,伸手微带南天竹的袖口,已然双双踏步离去!

    匡不恤兄弟二人,情真意切,顶望目送,只向着他们的背影拱了拱手,便又返回桌前,继续吃着未完的饭食!

    二人用食完毕,正欲起身离去之际!

    突然。

    店外一片哗然,骤是人声狂嗥,其中有人呐喊道:“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对客栈内的乱党,弓箭伺候!”

    那人喊声方止,整个客栈外,已然响起了“嗖嗖”的箭羽之声,漫空的箭羽,如细雨漫天,已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客栈!

    店中食客,不知其然,顿时一阵纷乱,惨叫连天,有几个,已然中箭,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客栈里,顷刻之间,已乱成了一锅粥!

    匡不恤兄弟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几只箭羽,岂能将他们困住?见其来势汹汹,双双飘身上了屋梁之上!

    箭羽越发猛烈,看着客栈内的几十人,几乎已被射杀殆尽,兄弟二人不禁心里发毛,相互惊望一眼,各自领会,双双暗运神力,深深发出一阵狂吼,向上一望,已齐朝屋顶上方破顶而出!

    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炸响,二人已如两条出水的蛟龙,从房顶之上,破空而起!

    二人冲出高空,顿时卷起一片瓦砾,双双大喊一声,已四掌齐出,将房顶的残碎之物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卷向四周包围过来的楚军!

    楚军列队有序,密密层层,各自满弓上弦,全神贯注地对着客栈内频频发箭,猝然受这不防的反击,他们阵型立即大乱,被这狂风暴雨般卷来的杂物,砸得喊爹叫娘,狼狈不堪,有的甚至当场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此次楚军带头的正是东郭鸢,混乱之余,只听他怒声喊道:“别让他们跑了,往屋顶上射!”

    随着他的喊声,楚军立时重振队伍,架弓扯弦,齐朝屋顶上一阵狂射!

    楚军的箭羽,顿时已变得横三顺四,杂乱无章,虽然如此,但四面零距离的箭雨攻势,顿让黑白双煞有些难以招架!

    慌手忙脚之中,只听得匡不恤大声喊道:“不正,平时你头脑最灵光,这该如何是好?”

    匡不正回道:“乱箭如麻,多如牛毛,如何脱得了身,我也束手无策!”

    东郭鸢似已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在杂七杂八的乱军中哈哈笑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说着,左手握弓,右手拔箭,满引弓弦,已有的放矢地朝着匡不正的前胸豁去一箭!

    此时,匡不正正在手忙脚乱的掩挡着如雨而至的箭羽,东郭鸢来势汹汹的一箭,可不容小觑!

    匡不恤紧挨其身,见势大惊,身形微晃,已毫不犹豫地横档在了匡不正的胸前。

    只听得“嗖”的一声,东郭鸢发出的一箭,正中匡不恤左边的手腕之中,顿时血流如注,差点当场瘫软在了屋顶之上!

    匡不正见哥哥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顿时雷霆大作,暴跳如雷,发出一声狂吼,立如一只雄鹰,朝着楚军的队伍之中一扑而至!

    匡不恤中箭,顿觉浑身乏力,功力已无法施展,身形微晃,已瘫坐在了屋顶之上,眼睁睁看着弟弟一人拼杀在楚军的围攻之中!

    东郭鸢略一斜视,见瘫软屋顶的匡不恤,立即邪念骤生,倏地纵落过去,斜斜站在瓦砾之间,邪笑着缓缓走了上去,冷冷笑道:“除了你兄弟二人,你们还有多少同党?”

    说着,已将手中利剑斜架了上去!

    匡不恤喘息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何必那么多废话?”

    东郭鸢笑了笑道:“你已身中剧毒,很快就会蔓延至你的五脏六腑,对付你这铩羽之鸟,何须动用我的牛刀?”

    匡不恤早已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若是一般的箭羽,仅仅射中手腕,不至于会这般的窘迫!

第八十六章

    他满脸豆大的汗珠,足以看出,他内心中强忍着的那份痛苦,是多么的不可言状,他知道,自己左腕中了毒箭,整只手已然全废,如若不将其削去,定难保全性命!

    他毫无惧色,已然做出决断,速将身子一斜,中箭的一只手,已从东郭鸢的利剑之上一划而过,“嗖”、只一声脆响,整只臂膀,已被活托托地切成了两段!

    因疼痛难忍,嘴间,不自觉地发出阵阵哀嚎,身子往外一倾,整个庞大的身躯,已然带着一股血链,从房顶上咕噜噜地滚落下去!

    东郭鸢神色一惊,也着实不料,他会这般悍然不顾,顷刻之间,呆若木鸡,苍白无力,深深呆立原地,半晌不见动静!

    匡不正一边,被一拨又一拨的楚军汹涌围剿,也渐渐有不支之状,根本无法对哥哥施以援助!

    眼见着匡不恤庞大的身躯,就要活生生的地跌落于两丈之高的地上,那情形,即便不被摔死,起码也得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见一条白影,横空掠过,一把将匡不恤揽入怀中,那人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同时,已然伸手给他封住了身上各大要穴,遏止了其血流如注,一起稳稳地飘上了房顶之上!

    与此同时,另有两名壮汉,兵刃呼啸,畅快地杀入敌群,对匡不正施以援手!

    二人气势汹汹貌,活似两点流星,影方至,围杀匡不正不计其数的士兵,已然倒下数个!

    此刻。

    正在发愣的东郭鸢,被站在自己眼前的白影给惊醒了过来,不觉将剑一横,喝道:“莫非你就是华山的尹墨轩?”

    来人正是尹墨轩和他的两名手下朱逸群和秦寿生,尹墨轩冷笑道:“像你这样不折手段的畜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东郭鸢冷冷笑道:“好,今天就让你们主仆三人,一起给这两个不人不鬼的混账东西陪葬!”

    单臂一扬,快剑已直逼尹墨轩胸前而至!

    尹墨轩身为一派之主,岂是泛泛之辈?将匡不恤轻轻放于屋顶之上,手中折扇一挥,身子略斜,已然格挡开了东郭鸢大势的一式!

    东郭鸢顺势一翻手腕,利剑已斜劈过来,直奔尹墨轩面门而来,其招招凶猛之势,让尹墨轩不敢有丝毫懈怠!

    尹墨轩仰身外偃,已然躲闪开去,顿时如满弦之弓,倏地弹起,双臂平直而伸,单膝微屈,也如那鹰击长空,扶摇直上。

    东郭鸢一剑未及,顿时身形一倾,已如那流星赶月,长剑向前,已斜斜朝尹墨轩所在方位电卷而至!

    二人都是武艺超群之辈,在屋顶上空,顿时形成两道流星,电掣星驰,风云变色!

    此刻。

    在敌群中憨斗的匡不正、朱逸群和,三人合力之下,对付着那些虾兵蟹将倒是游刃有余,只见那些士兵,皆是成片的在三人的兵刃间唉声倒下!

    匡不正已是血肉模糊,念及哥哥伤势不容迟缓,立即杀掉近身的几名士兵,向着朱亦群高声喊道:“多谢二位仁兄出手相救,大恩他日必报!”

    说完,身子一旋,已闪身落上了房顶之上,直朝奄奄一息的匡不恤身边星奔而来!

    他没想到,浑身带着残疾的哥哥,转眼又失一臂,不由心痛万分,泪如雨下,不由吼间凝噎出几声“大哥”来!

    此时,尹墨轩在上空边和东郭鸢打斗,边向匡不正高声喊道:“你大哥的伤势太重,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匡不正看着哥哥痛苦的样子,丝毫没有犹豫,连句感激之语都似问之不及,一个闪身,便背着匡不恤疾驰离去!

    尹墨轩见他兄弟二人身形远去,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对着东郭鸢厉声说道:“你身为江湖中人,应该以武林同道为伍,为何要助纣为虐,残害自己手足?”

    东郭鸢一边化解着他的猛招,一边冷冷回道:“少废话,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你们一个个在楚军脚下铩羽而逃,连命都难保,还谈什么正义凛然?”

    尹墨轩怒道:“我本不想再置身乱世,可今日也忍不住想替众武林仁人教训一下你这不齿的狂妄之徒!”

    说着,突将手中折扇一番,顿时化成漫空扇影,四面八方,顿起旋风,折扇幻化无形,已将东郭鸢笼罩其中!

    东郭鸢仗着药翀所授的一生本领,虽然功力不在尹墨轩之下,但他旧伤未愈,加之和尹墨轩这番生死相搏,早已力气透支,逐渐呈现不支之状,被尹墨轩这虚实难分的折扇奇功,攻得渐无还手之力!

    尹墨轩不愧为一门之主,一把折扇,扇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字面,即知他的生活习性!

    那把折扇,虽不是什么利器,但其“扇月魔幻”,一指一点,已东郭鸢拍下屋顶,顺着斜顶,直溜溜往下滚去,硬生生地摔在地上,当即昏阙过去,再没动弹,貌似伤的不轻!

    尹墨轩见东郭鸢晕迷,旋即纵身下屋,折扇一阵翻动,已将正围攻朱、范二人的一拨楚军打倒,随即向外纵出,喊了一声:“范大哥、朱二哥,快走!”

    听到他的喊声,朱、秦二人立即卖开正猛攻而至的另一拨楚军,已如电光石火般闪身而去!

    几人身法之快,真是大步流星,瞬间已遥不可及。

    东郭鸢昏迷不醒,楚军之中,顿是群龙无首,将没兵倒,士兵溃散无军,无人敢妄自追击,慌忙将东郭鸢抬着,如大岸破堤,一扫而去!

    走在最后的一拨楚军,驾轻就熟地点燃几个火把,纷纷朝客栈内扔了进去,转瞬间,客栈已燃起了熊熊烈火,当下立成一片火海。

    这帮楚军,真是走到哪儿,杀到哪儿,走到哪里,烧到哪里。可恶之至,无不让人深恶痛绝!

    且说黑白双煞暗室逢灯,狼狈而去之后,直朝就近的一片密林中奔至,匡不正背着一息尚存的匡不恤,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好在尹墨轩提早对匡不恤点穴防范,如若不然,怕已撑不到此时!

第八十七章

    匡不正将哥哥轻放于一棵大树旁,旋即扯下衣角的一块衣布,小心倍至,将其断臂处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匡不恤喘着大气,有气无力地道:“不正,没想到我兄弟二人,今日竟会落得这般田地?”

    匡不正涕泗纵横,双手紧握他的独臂,伤心欲绝,悻悻然道:“大哥,别说话了,不就是失去一只手臂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还有我这个弟弟吗?”

    匡不恤宽慰已极,微笑道:“失去一臂固然不怕,我只是喟叹我兄弟二人的命与仇谋,一生残疾,皆被那楚军所赐,我定要加倍的偿还他们!”

    匡不正咬了咬牙,狠狠地道:“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誓和他们血战到底!”

    底音才落。

    从那边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心高气傲的狂笑!

    随着笑声,一位皓发老者已了无生息地来到了他们兄弟二人眼前!

    匡不正一惊,朝白影略一打量,说道:“不知前辈何以来到这密林深处?”

    老头哈哈笑道:“老朽乃琅琊老怪易笑邪,今日你兄弟二人碰上了我,算是走运咯!”

    匡不正一打眼就知道此人并非善类,听对方自行报上名来,不觉一惊,说道:“琅琊老怪一向是鸣锣开道,八抬大轿,派头气魄,绝无仅有,却不知今日为何会独自一人,来到这荒山野岭之中?”

    易笑邪叹声说道:“我的轿夫在泰山大会之时,遭楚军暗算,已损失过半,所剩几人,我已尽数解散,让他们统统回家种田去了!”

    匡不正笑道:“易前辈乃一代名宿,一向心高气傲,今日岂能容忍如此奇耻大辱?”

    易笑邪脸色微愠,眼中射出一股寒光,冷冷地道:“莫非你是在讥笑本邪尊无能?”

    匡不正急道:“前辈误会了,晚生岂敢目无尊长?”

    他的字里行间,皆带着些许不屑,令易笑邪不禁心里发毛,冷哼一声道:“别以为老朽听不出其间的弦外之音,你话中带刺,暗里嗤笑老朽技不如人,连自己贴身的几个轿夫都保护不好,是与不是?”

    他凶相毕露,冷冷地继续说道:“你既然如此目中无人,本邪尊今日不妨就和你比划比划,本邪尊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着,已露出锋利的双钺,朝匡不正的浑身要害奔袭而至!

    匡不正没想到他会说动手就动手,骤不及防之际,只能一跃而起,朝一旁闪躲过去!

    易笑邪见他闪躲避开,顿时大怒,陡将右手之钺脱手飞出,直奔匡不正的后背处电卷而至!

    匡不正本就身心疲惫,也万万没有想到易笑邪会将兵刃脱手,兵刃离手乃是武林中人的兵家大忌,此一招,顿让匡不正陷于濒危之中!

    靠在树旁的匡不恤见状,立时大惊失色,不自觉地惊呼道:“不正,小心背后!”

    易笑邪的脱手飞钺,果真飙发电举,匡不正只感一阵劲风袭来,早觉不妙,听到哥哥一喊,身子不由向左面一斜,那飞钺已从他的右侧处呼啸而过!

    匡不恤处在他的正左侧位置,以为弟弟已卖开了易笑邪的飞钺,不觉心里暗喜,忙喊道:“不正,你没事吧?”

    只见匡不正面泛痛苦之色,一只眼睛瞪了一瞪,整个庞大的身体,已如干柴一般倒了下去,没再作声!

    此时,易笑邪单手一扬,已收回了那飞出的利钺,顿时狂笑不止,急若流星般纵身而去!

    匡不恤见弟弟倒下,顿时泪干肠断,吃力从地上爬起,飞奔至弟弟不正跟前,不觉一阵咋舌,轻喊道:“不正,不正……!”

    匡不正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左臂处鲜血直流,几乎已模糊了他的全身。

    匡不恤立时悲不自胜,不由倏地跪倒在地,谢谢一看才知道,匡不正的左臂,已被易笑邪的飞钺给切成了两段!

    他已面部抽搐,不知所以,忙不停迭,“嘶”地扯下自己的一块衣布,像弟弟给自己包扎伤口那样,将他的断臂处,仔细地包扎起来,然后将其扶坐地上,用独臂在他身上一阵推拿,才给匡不正止住了外冒的鲜血!

    他本是身负重伤之人,一系列动作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拼尽了全力,见弟弟奄奄一息的靠在树上,已不觉浑身一软,瘫坐地上,再难支起!

    没过多久,匡不正渐渐有了些知觉,可能是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不由大叫一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匡不恤被他一叫惊醒,正泪流满面的他,忙奋力扑过去一把搂住弟弟道:“不正,你终于醒过来了!”

    匡不正只感觉右臂处一阵痛不堪言,忙道:“哥哥,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手是不是给那易老怪的飞钺给切下来了!”

    匡不正泣不成声地道:“弟弟放心,此仇不报非君子,等我们养好伤后,定找那易老怪讨回个公道!”

    二人真谓是孪生同胞,不管其中一人受到什么打击,也同样会跟着灵验到另一个身上,匡不正呕心抽肠,不由一阵仰天大笑,感慨万千地道:“没想到我们黑白双煞往日里作恶多端,今日总算是遭到报应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兄弟二人情妻意切,欲哭无泪,凝噎一处,再也哽不出片言只语!

    匡不恤忙安慰道:“弟弟不必如此懊丧,失去一臂,我们还有一臂,就像我们的眼睛一样,我们不一样安其所习了吗?只要意志不倒,我们定会东山再起,定会有虎啸风生,龙腾云起的一天!”

    匡不正努力忍着疼痛,躺在匡不恤的怀中,泪流不止,半晌无语!

    这日,斜风细雨,如烟笼罩!

    穿封狂和南天竹来到一个小镇之中,见细雨淅沥,不变南北,便各自买了一顶斗笠!

    二人穿梭在迷雾之中,约走出小镇一里的路程,隐约看见一个饭馆!

    南天竹向着那边指了指道:“穿封哥哥,那里好像有家饭馆,不妨我们先去那里吃点东西吧!”

第八十八章

    穿封狂高兴地道:“好,我也正饿得慌!”

    二人向那饭馆走近,才清楚地看到饭馆叫“如意饭庄”!

    二人信步走进饭庄,见里面坐满了客人,便挑最里头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一个中年妇女迎了上来,好像是这里的掌柜,笑盈盈地问道:“二位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

    南天竹抢着说道:“给我们上坛好酒,然后弄几个小菜来就行了!”

    那女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二人先倒着桌上已备好的凉水,边喝边向四周打量,见店内吃饭的人,多半都是武林中人的装扮!

    南天竹摘下头上的斗笠,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突见穿封狂食指一竖,“噓”地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

    南天竹一愕,有些不解,游目四顾,又见穿封狂将眼睛往店门口那边斜了一斜。她惊讶地顺势望去,只见十几个行伍装扮的人,正气势汹汹朝店内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将军装扮的人,他大踏步跨进店门,便朗声吼道:“大家听好了,凡属门派中人,皆给我站出来束手就擒,如有不自觉者,被我揪出来,奉霸王之命,就地正法!”

    听到是楚军来头,店内之人立如惊弓之鸟,顿时一阵骚动!

    那为首的又吼道:“大家莫慌,我只针对那些欲以霸王为敌的武林中人,只要他们乖乖出来受降,我虞子期是不会为难大家的!”

    敢情这位将军,正是项羽手下的五将之一虞子期,是项羽的舅子,也是虞姬的哥哥,他虽没有龙且和英布等那般的威武霸气,但也不失为将相之才!

    店内所有人听到他的喊话,便都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也无人站出来自认自己是他所要寻找的人!

    见许久无果,虞子期怫然作色,又高声喝道:“都说江湖道义,凡武林中人个个都侠肝义胆,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我看你们个个都是沽名钓誉、贪生怕死之辈!”

    坐在后面的穿封狂,见到这帮猖狂的楚军,早就摩拳擦掌,有些按耐不住,眼中慑人的光芒,已然射出,愤愤地将两个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南天竹已看出了他的动机,忙向他递了个眼色,俯身过去,轻声说道:“切莫轻举妄动,看外面的情形,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弄得不好,这饭庄瞬间会被他们的弓箭手射成一个马蜂窝!”

    穿封狂听她一言,也不无道理,敛了敛神,轻声回道:“还是师公细心,我又差点因为冲动而铸成大错!如若不然,这满堂人的性命,就危如累卵了!”

    就在二人叽叽咕咕之时,突又听得虞子期怒吼道:“你们这群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是吗?那好,别以为这样本将军就束手无策了!”

    说着,便顺手拧起旁边的一个食客,森森地继续喊道:“霸王说了,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苟且一个,从现在开始,我会将这里的人逐一杀光,直到你们这帮贪生怕死之辈现身为止!”

    说着,便欲拔出手中的长剑,将所擒之人毙于剑下,以杀一儆百!

    他长剑“仓”地出鞘,方拔出一半,剑柄似受到了什么力道推阻一般,“哐当”又退回了鞘中!

    这让虞子期顿时寄颜无所,暗运真力,欲将长剑拔出,可任凭他用尽生平之力,剑在鞘中,却是纹丝不动!

    堂内的人,个个惊魂未定,但看到这等场面,也都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只有穿封狂面不改色,眼色微微向堂上屋梁飘了一飘,似已发现了什么端倪!

    虞子期这下可恼了,怒目朝四周看了看,顿时大发雷霆地道:“到底是谁在这里故弄虚玄?有种就来面对面挑战,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话音方落,突见一干巴老者从大堂的屋梁上倏地窜了下来,围着虞子期一阵转了一圈,嘿嘿道:“看你眉心剑目,一表人才,我倒是不想跟你作何计较,不过,看你如此兴师动众来此滋扰,倒是挑起了老夫的兴趣!”

    说着,已将双手骨节弄得“格格”作响,大有想引起事端的势头!

    虞子期虽老羞成怒,但看着老头骨瘦如柴,衣衫不整,便又起了怜贫恤老之心,那老头,一看便是一位孤独鳏寡之人!

    他神色微缓,微微笑道:“这位老前辈,这不干你事,请你让开,我也不想和一个耄耋老人大动干戈!”

    老头顿时呵呵笑道:“这话就说得不在理了,这里本属于老夫的地盘,你肆意在此聚众作恶,还说不干我事?”

    虞子期有些不解,说道:“前辈此话怎讲?莫非这饭庄是您开的么?”

    老头嘿嘿笑了笑,指了指最里头的那个柜台,说道:“你看你这一咋呼,把这饭庄的两个伙计都吓得躲在那柜台后面不敢现身,既然如此,老头我也只好毛遂自荐,硬着头皮出来给他们做做主了!”

    虞子期顿时哈哈笑道:“前辈误会了,我不是来找茬,也不是来砸店的,更不是来找店主麻烦的,我只是奉命前来各处清剿叛党余孽的,今日有幸来到贵处,多有叨扰,还望前辈积极配合!”

    老头正色道:“那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吧,这里本是一座破庙,老夫已在此居住多年,就在泰山大会前不久,这里来了一对夫妇,将这里改装成了饭庄别苑,也让我这把老骨头有了个舒适的栖身之地,你如此大势在此滋事,你说我当管不当管?”

    虞子期顿时有些难为地道:“前辈,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大局为重,虞子期将命在身,也只好多有得罪了!”

    老头不屑地道“你想怎样?”

    虞子期喟叹道:“火烧饭庄,片甲不留!”

    老头根本不为之动容,顿时哈哈大笑一阵,说道:“看来你还是太嫩了点,殊不知这人世间,姜还是老的辣!”

    辣音方出,已浑身一震,立时卷起一阵旋风,虞子期等十几个人,已被那股劲风推出门外!

第八十九

    虞子期实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禁心里发怵,十几个人尚未稳稳身形,老头又跟着跳出了门外,怒目以视!

    虞子期等众在门外摔成一堆,狼狈之极,他倏地一翻,虞子期已跳将起来,长剑一指,瞪着老头吼道:“你这顽劣老头,既如此不知好歹,那今日就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了!”

    他已然动容,立即喝退了受伤的十几个士兵,然后吼了一声,道:“弓箭手准备,定要将这家饭庄夷为平地,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屋外密密层层的弓箭手,倏地一阵晃动,已是井然有序,个个满弓上弦,毫不犹豫地朝着客栈内一阵狂射!

    老头眼明手疾,早料到虞子期会出此一招,旋即闪身上了房顶,如蛟龙出海一般,在房顶卷起一层气浪,已将整个客栈笼罩其中,楚军的一拨拨箭羽,已被他的内力扫数吸走,而后运力,又反掷回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壮烈不堪!

    楚军受反袭之势,早已中箭倒下一片,就连虞子期腿上已中了一箭,在那里嗷嗷直叫,痛不堪言!

    虞子期惊慌之余,见军队损伤过半,自己又身受重伤,眼看大势已去,若再反抗,也是枉添牺牲,不禁吼道:“世间竟藏有这般出神入化的高人,虞子期甘拜下风,不知高人姓甚名谁?”

    老头站在房顶之上,虽然个子不大,其威风凛凛的气势,也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他哈哈笑道:“老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枯木尊’杀莫言是也!”

    穿封狂在屋内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些惊讶,轻声对着南天竹说道:“这老头来头可不小,他可是与千乘浪老前辈一起齐名天下的绝世高手!”

    此时,突听虞子期冷冷地道:“这一笔,虞子期记下了,杀老前辈,就此告辞!”

    几个士兵,一起拥了上来,搀扶着他跛瘸的身子,便已狼狈而去!

    杀莫言纵身跳下屋顶,大声打噱道:“子期将军走好了,恕老夫不能远送!”

    店内的两个伙计,一男一女,见大军撤退,这才战战巍巍地从一个柜台后面爬了出来,女的上前,对着杀莫言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若让他们毁了饭庄,我夫妻二人,又得亡命天涯了!”

    杀莫言哈哈笑道:“你们夫妇二人太见外了,我们共枕一个屋檐之下,何必泾渭分明?帮助你们,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不必那么客气!”

    那男的伙计惊讶地道:“前辈真是世外高人,依你之言,我们早是情同一家,可我夫妻二人却是浑然不觉,真是大大的失敬!”

    杀莫言笑道:“这里本是老夫的容身之所,没想到你们夫妇二人至此,却把这里变成了天堂一般的饭庄,让老夫住上了盛世华庭,实让老夫不胜感激呀!”

    此时,突见穿封狂摘下斗笠,笑盈盈上前说道:“你们如此让逸竞劳,实令我等无地自容!”

    那妇人一眼将他认了出来,高兴地道:“小兄弟,怎么是你呀?”

    穿封狂看着这夫妇二人,甚是面善,寻思片刻,也是茅塞顿开,恭敬对着妇人说道:“想起来了,你是那日给我塞一大包馒头的恩人?”

    妇人笑道:“什么恩人啦?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就是讲义气,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对几个磕碜的馒头,还记得那么清楚,实让我这妇道人家无地自厝!”

    穿封狂面泛喜色,又有些疑惑地道:“姐姐,你们怎会将饭庄迁到这里来了?”

    妇人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容后再续吧,我欲备些薄酒,好好款谢一下你和这位前辈!”

    穿封狂忙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方才没有帮上半点忙,穿封实在受之有愧,姐姐,还是算了吧,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杀前辈才是!”

    妇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惊讶地道:“你姓穿封?”

    杀莫言笑道:“看他这气势和相貌,倒是和传言中的穿封狂极为相似!”

    穿封狂一喜,拱手深深一揖,说道:“杀前辈,晚生正是徒有虚名的穿封狂!”

    妇人顿时大喜过望地道:“敢情云妹妹一直恋恋不忘的穿封英雄就是你?”

    穿封狂诧异不已,眉头一皱,惊问道:“姐姐认识云姑娘?”

    妇人叹声说道:“真是造化弄人,去年云妹妹一直在无名饭店帮我搭理,为的就是能等到你的出现!”

    穿封狂寻思着道:“可那日,我在那无名饭店,并不曾看到她呀?”

    敢情这饭庄正是命运多舛的刘虽夫妇所开,与穿封狂对话之人,正是杨颖娇!

    杨颖娇叹声说道:“那日你来到小店之时,时间尚早,巧遇云妹妹出去买菜了,所以你才和她失之交臂的!”

    穿封狂不禁仰望高空,长叹数声,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天意弄人,没想到才和她谋面,却又匆匆而散!”

    杀莫言笑道:“你们年轻人的烟花风月,我这老骨头算是雾里看花,不明所以了,不过酒里乾坤老夫可是一清二楚,素闻穿封狂酒力过人,今日不妨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如何?也正好解解你的愁山闷海!”

    穿封狂顿时哈哈笑道:“既然前辈如此光风霁月,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说着,二人便相邀着来到了穿封狂起初的饭桌前!

    还不说,这南天竹真是天塌下来好像都不关她事一样,曾几何时?竟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过去,穿封狂来到桌前,轻扣桌板,方才将她惊醒了过来!

    她深似一惊,倏地站将起来,看着穿封狂身边多了个老头,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穿封哥哥,我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别笑话我啊?”

    穿封狂忙向老头介绍道:“杀前辈,这是我师公,她乃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

    杀莫言哈哈笑道:“小姑娘看似及笄之年,就荣登上了师公之位,这派头不小啊,不过你们之间的相互称谓,似乎把老夫给弄糊涂了!”

第九十章

    穿封狂嘿嘿笑道:“杀前辈,这个问题说起来有点千丝万缕,容后再慢慢告诉你,不过,她是我师公,这是不容置疑的!”

    杨颖娇夫妇大喜过望,已捧着两坛酒和满托盘的菜走了过来,摆放好后,杨颖娇便客气地道:“今日能与几位英雄相识,实在是我夫妇二人的荣幸,几位英雄慢用,我夫妇二人,就不必在此扫兴了!”

    杀莫言慨然,突地站起身来说道:“二位且慢,老头子我可是受尽你们夫妇二人的恩惠,还记得你们每日三顿摆在供堂上的美味佳肴吗?”

    杨颖娇坚毅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夫妇二人建店以来唯一坚定的信仰,我们当然没齿难忘!”

    杀莫言道:“每一次时羞之奠,你们都是玉盘珍馐,可把我老杀撑得不成人形,你看我这把老骨头,都长上膘了!”

    说着,便像小孩子一样蹦跳着转了两圈,雀跃地道:“你们看,你们看!”

    刘虽少言寡语,也不禁诧异地道:“敢情我们夫妇每日供神的饭食,都是被你老给吃了么?我还真以为是菩萨显灵了,每一顿供饭,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杨颖娇知道他憨厚忠实,尤其是断臂之后,似受到了一定的刺激,说话显得有些没头没脑,口无遮拦!

    她瞪了刘虽一眼,说道:“你怎么说话的,我们的信仰永远不会改变,不管是人是神,能保我们夫妇平安就行,你看,今日若非这位前辈出手相助,我们早就该卷着被子另寻生路了!”

    杀莫言哈哈笑道:“老夫实在是汗颜之至,欺瞒你们数月,今日也是实在不齿那些楚军的下作手段,所以才忍不住大打出手,否则,我还真想就这样不问世事,了却此生了!”

    穿封狂接口说道:“前辈乃是武林中的凤毛麟角,武林沦陷,你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各派支离破碎,任人宰割?”

    杀莫言叹声说道:“是呀,遗落世事又能如何?不过,素闻穿封英雄在江湖中的声誉和威望,已远胜我们这些不舞之鹤,将来的武林,非你莫属!”

    穿封狂急道:“前辈过奖了,如今江湖已是岌岌可危,危如累卵,穿封不敢怀禄贪势,只是想略尽点绵薄之力罢了,本是风平浪静的江湖,已被战乱搅得天翻地覆,风起云涌!”

    杨颖娇突然举起酒杯,站起身来,笑了笑道:“你们都是江湖中的沅江九肋,拯救武林也不急于此一时,在此,我想敬各位一杯!”

    说着,已举杯一饮而尽!

    杀莫言哈哈笑道:“说的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儿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同时,穿封狂和南天竹也双双举起手中之杯,陪同着畅饮起来!

    几人正杯光交错,相谈甚欢之际。

    门外,突见气势汹汹地走来几人,刘虽一眼之下,便已认了出来,忙惊悚地向杨颖娇使了个眼色!

    见他惊恐之状,杨颖娇已知事情不妙,忙回头向着进店的几人回望了一眼!

    这一回望,可吃惊不小,一阵哆嗦,连饭桌都震得抖动起来,喃喃自语道:“真是冤家路窄,这下该如何是好?”

    门口那边,已然传来了那帮人的喊声,一个老者苍劲的声音吼道:“小二,小二!”

    刘虽夫妇不敢吱声,脸上露出的恐惧之色,已让穿封狂看出了些许端倪,忙起身说道:“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乃本分之人,难道还怕他们这些地痞流氓不成?”

    未待刘虽夫妇作答,突又听得一名壮汉大声骂道:“你们店里的人都死光了吗?还不赶紧出来给我们家岛主弄些吃的来!”

    杀莫言看上去虽已老气横秋,但却是宝刀未老,倏地站起身来,吼道:“何方小儿?竟敢在此出言不逊?”

    那为首的老头,向着他怒视一眼,不屑地道:“老夫乃飞龙岛岛主嫣一啸,不知这位瘦不拉几的老头是谁呀?”

    其身后一众,顿时发出一阵狂妄的嘲笑之声!

    杀莫言站在桌前,显得体小瘦弱,那嫣一啸怎会将他放在眼里?

    杀莫言微微挪动了几步,不以为然,哈哈笑道:“敢情是日损一双子女的嫣一啸啊,真是可悲,念你丧子在即,老朽暂不与你计较,识相的,赶紧给我滚远点,若是执意要在此学疯狗一样乱咬人,惹恼了我老杀,你们恐怕连这道门都出不去了!”

    嫣一啸本是暴脾气,哪容得杀莫言这般嘲弄,顿时怒吼一声,刀已离鞘在手,舞开朴刀便直奔杀莫言面门劈至!

    杀莫言冷哼一声,暗骂道:“找死!”

    旋即双手一错,照准嫣一啸扑来的方向发出一掌!

    嫣一啸刀身未至,身子已如离弦之箭一般,被杀莫言的掌力给反袭了回去!

    他庞大的身躯倒入他带来的人群之中,顿时那些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打倒一片,有的甚至被撞飞出了门外,惨叫连天!

    嫣一啸铁板着脸,嘴里只发出嗷嗷叫喊,奋力从地上挣扎起来,怒吼道:“你到底是谁?竟在此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杀莫言冷笑道:“还如此出言不逊?小心老杀我打掉你的狗牙!方才老夫只是用了缚鸡之力,才没伤及你的脏腑,莫非你真想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吗?”

    嫣一啸从来没有这么吃过亏,今日却损在了一个比自己还老几十岁的枯槁老头身上,心里的不忿,早已弥盖了他的理智,努力支撑起摇摇欲倒的身子,指了指杀莫言,却是没有敢再发出片言只语!

    杀莫言冷哼一声道:“你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嫣一啸瞪了瞪眼,厉声说道:“你们都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边说着,边歪跛着身子望外而去!

    嫣一啸带着属下一众离开后,穿封狂崇敬地道:“杀前辈真是神功盖世,方才所使一手‘天狂掌’,着实让晚辈开了眼界,若非前辈手下留情,那嫣一啸恐怕早已分筋错骨,死于非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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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介绍:
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