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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向阳花落定     殇陌剑狂txt下载     殇陌剑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杨颖娇移步上前,咬牙切齿地道:“我们就是因为忌惮嫣一啸的追杀,才躲到这里来的,之前我们的饭店,也是被他付之一炬,没想到真是冤家路窄,他竟阴魂不散地追到这里来了!”

    杀莫言笑道:“没事,有我在,没人敢把这饭庄怎么样?我只是念于与嫣一啸师傅的交情,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穿封狂诧异地道:“这嫣一啸都这把年纪了,难道他的师傅还存活于世?也不知他的尊师是哪方高人?”

    杀莫言道:“他的师傅乃是一介女流,就是大名鼎鼎的‘骷髅神母’!”

    穿封狂立时一怔,说道:“莫非是江湖中所传的天下最毒的妇人、已双目失明的‘骷髅神母’寒怜月?”

    杀莫言叹道:“在数十年前,一个寒怜月就已经把江湖闹得天翻地覆了,若再出现第二个她,岂不四海鼎沸?她虽已双目失明,但这数十年中,早已练就了一身盖世神功,耳如灵目,她若再重现江湖,必定天下大乱!”

    沉默已久的南天竹,突然启齿说道:“照前辈这么说,嫣一啸受此一遭,定会设法报复,我想他定会搬出这个寒怜月来对付杀前辈的!”

    穿封狂笑道:“杀前辈如此盖世神功,难道还怕那寒怜月不成?”

    杀莫言正颜厉色地道:“小英雄此言差矣,这寒怜月在三十年前,功力基本与我持平,可听说在这三十年之中,她虽双目失明,却仍在不断练就邪功,恐怕早已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了!”

    微顿又道:“她共收有十五个徒弟,男的九个,女的六个,俗称‘阳九百六’,象征着灾难和厄运,在三十年前,这阳九百六也随着她的闭关而消声灭迹,唯有嫣一啸独霸一方,尚还能见得些许活动轨迹!”

    穿封狂神色一凝,似有所闻地道:“这阳九百六在早些年倒是略有耳闻,却没想到他们都是作恶多端的不齿之徒!”

    杀莫言叹道:“这嫣一啸可算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一个,而其余十四位,一直跟着骷髅神母闭关修炼,想必早已个个成精!”

    南天竹思索片刻,突然不屑地笑道:“我看你们都杞人忧天了吧,照你们所说,骷髅神母早已年岁过百,是否存活于世还不得而知,又何必鳃鳃过虑呢?”

    杀莫言叹道:“南姑娘此言差矣,这骷髅神母定还存活于世,如若不然,没有了主心骨,他那十几个穷凶极恶的徒弟,怕不早已遍布天下,在江湖中造起了泼天大祸!”

    沉默已久的刘虽,有些战战兢兢地道:“看来我夫妇二人,又得另寻他处觅生了,哎,真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呀!”

    边说,已边苦板着脸缓缓向内走去!

    众人看着他那寒酸的背影,不禁都暗自心酸不已!

    杨颖娇为了打开这种窘态,强颜欢笑地道:“各位,我那刘大哥就这脾气,别让他扫了咱们喝酒的兴,来,我敬各位一杯!”

    说着,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穿封狂等三人见状,已都面面相觑,各自举杯同饮!

    杀莫言饮完酒后,揩了揩嘴角胡须上的酒水,便对着杨颖娇毅然说道:“这里也是我的家,我就算拼尽余力,也会保这饭庄的和您夫妇的周全,你们就安心在此经营吧!”

    杨颖娇有些面愧地道:“我感觉我们夫妇真是扫把星,挨着谁,谁就倒霉!”

    穿封狂急道:“姐姐言重了,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早已不分彼此了,所以你和刘大哥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们绝不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的!”

    杀莫言哈哈笑道:“小英雄果然是侠义心肠,有你们的帮助,纵然是如虎添翼,不过这里有我就绰绰有余了,我知道现在天下的局势,武林需要你们去匡扶正义,在这里窝着,势必有些大材小用!”

    穿封狂肃然说道:“没想到杀前辈已年过百岁,竟还如此心系江湖,着实令晚辈相形见绌,前辈如此胸有成竹,那我等岂敢再越俎代庖,当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刻不容缓,我等也不便在此多加盘桓!

    南天竹道:“如今战事又要打响了,楚军又四处离间武林各派,使得整个江湖风雨飘摇,眼下最棘手的就是怕各大派因此而起内讧,导致自相残杀,最后让楚军不劳而获,坐收渔利!”

    杀莫言叹道:“姑娘言之有理,现在武林需要你们这样的有志之士去拨乱扶正,当务之急,就是得赶紧昭告天下楚军的诡计,切勿让楚军的阴谋得逞!”

    南天竹寻思道:“在泰山大会上,我和穿封哥哥舍命救下了各武林人士,当时各派首领,便推举了穿封哥哥为武林盟主,可后来受楚军挑拨离间,穿封哥哥便又成了武林仁人的众矢之的,哎,现在要靠我们去完成这个使命,恐怕有些难度啊!”

    穿封狂目露凶色,立即愤愤地道:“这些楚军真是太可恶了,简直罪大恶极,我穿封狂誓要和他们血战到底!”

    杀莫言正颜厉色地道:“在这成王败寇的乱世,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战争是难免的,其实目前最大的对手不是项羽,而是生存在项羽身边的那些蛀虫,他们沐猴而冠,混淆是非,尽干些不齿勾当,将项羽的豪气干云尽皆抹灭,最后才导致了他背负着诸多的非议和不仁不义!”

    穿封狂道:“前辈有所不知,我的爹娘,还有很多冤魂都是死在项羽的铁骑之下的,所以,我和楚军早是势不两立!”

    立音才落,杀莫言突然一阵细细聆听,面色顿时一凝,说道:“不好!”

    就在此时,突从店外发出一阵咆哮之声!

    杀莫言急道:“大家需小心,十恶不赦的阳九百六即将出现!”

    众人听他一说,俱是一惊,没想到这阳九百六还真是说到就到!

    穿封狂已感到了一些不妥,急着向前跨出一步,已感觉门外有一股邪风刮了过来!

第九十二章

    杀莫言神色一惊,呼道:“穿封贤侄小心,那是寒怜月的‘催心绵掌’!”

    他边喊着,边挥开双掌,身形一晃,已然施出一绝,朝穿封狂面前一扑而至!

    只闻门口处,“嘭”地发出一声巨响,杀莫言施出的‘天狂掌’之‘辟虚’掌力,已和那股浓厚的邪风汇于一处!

    那股邪风,威力显赫,杀莫言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也不禁被震得倒退数步,若非穿封狂眼疾手快,伸手轻轻将他一带,可不当场摔倒在地?

    杀莫言方稳住身形,门外骤然响起一阵狂妄的笑声,杀莫言一听之下,已辩清是寒怜月的笑声,神色不禁为之一怔。

    此刻。

    寒怜月的声音,已然在门外响起:“老杀,数十年未见,别来无恙吧,掂量你的功夫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我只用了五成‘催心绵掌’之‘碎心’功力,竟就将你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话声悠悠绵绵,苍劲中带着几丝柔意,柔意中,却又带着些许森凉!

    随着话声,门外,已走进一个满头白发,面如重枣的老妇人来,别看她双目无色,走起路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手持的一柄蛇头杖,金光闪闪,耸起丈高,可比她枯槁的身子,高出数尺有余!

    杀莫言正了正色,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数十年过去了,真没想到,你果然还存活于世?”

    只见那老妇人侧头细听,踏过那道门槛,哈哈笑道:“活着老杀一直在期盼着本神母死一样,可惜让你失望了,我寒怜月身子骨还健朗得很!”

    杀莫言道:“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老友阔别重逢,何必大煞风景,不如坐下来共饮一杯如何?”

    杨颖娇也算机灵之人,忙探手说道:“这位老前辈,请入座!”

    寒怜月冷哼两声,阔步上前,轻轻坐落席上,冷冷说道:“没想到数十年不见,你这老小子日子过得还满舒坦的嘛!”

    杀莫言见她的话中满带酸劲,不由苦笑道:“你这是哪儿的话?老杀一向闲云野鹤惯了,走到哪里,哪里就能安身立命!”

    此时,所有人都又坐落席前,寒怜月轻轻端起一杯已备好的酒,说道:“老杀,数十年未见,我敬你一杯!”

    说着,她已缓缓举起了酒杯!

    杀莫言满脸堆笑,伸手去取桌前盛满酒的酒杯,突感觉那酒杯,似受什么东西压着一般,一拈之下,并没有将酒杯拿得起来!

    杀莫言顿觉尴尬之至。

    寒怜月冷冷说道:“怎么?老杀,莫非你是当众不想给我老婆子这个面子?”

    杀莫言知道是寒怜月在暗运真力,将酒杯吸附于桌上。自己若不动用真力,决计拿不动这小小的酒杯。

    一伸手间,五指已然布满真力,握住那樽酒杯,暗暗使劲,一拔之间,已闻“嘭”的一声,酒杯已活脱脱被拦腰拔断,桌上只剩下一个杯底,酒杯里的酒水,顿时洒落一地!

    寒怜月眉头一皱,有些不快地道:“这杯酒洒了,看来老杀并没有将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

    说完,已将端在手里的一杯酒愤愤地一饮而尽!

    杀莫言知道她是来找茬的,只微微笑道:“怜月,事已过去多年,你怎么还这般吹毛索垢,岂不难为老杀了吗?”

    寒怜月冷哼两声,说道:“怜月是你叫的吗?若不是为了报复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岂会在寒洞里苦修数十年,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伪君子一个个都靠不住。如今我重出江湖,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寒怜月不是好欺负的!”

    杀莫言尴尬地望了望在场之人,有些惭愧地道:“当年的错,都在于我,怪我太古板,没有领会你的一片苦心,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吼声,道:“师傅,你切莫心软,徒儿可是吃过他的大亏!”

    随着话声,嫣一啸已从门外大步而进!

    寒怜月双眉微皱,轻轻将手一扬,卷起一股劲风,已将嫣一啸击退出了门外,并愤愤地道:“谁叫你进来的?”

    她缓了缓神,又道:“不过念在你对我忠心耿耿的分上,这一笔,我暂且帮你记下,迟早我得找这姓杀的负心汉讨回来!”

    嫣一啸知道顶撞了她,忍着一股疼痛,“扑通”跪倒在门外的地上,沉沉地道:“多谢师傅成全!”

    穿封狂见状,忙启齿说道:“寒前辈,这不能全赖杀前辈,这里面有些误会!”

    寒怜月将头一斜,双眉紧皱,朝着穿封狂方位冷冷说道:“哪儿来的黄毛小子,是非曲直,本神母自然分得清楚,哪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再多嘴,小心本神母割掉你的舌头!”

    南天竹哪听得她这般辱骂穿封狂,上前说道:“寒前辈,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穿封哥哥只是一时好心,怎奈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寒怜月也算是大度之人,哈哈笑道:“好歹?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叫好歹,本神母今天心情好,不想与你们这俩黄口孺子计较,不然,哪还有你们站着说话的份?”

    杀莫言忙道:“他们都是年轻后辈,也算是我老杀的几位至交,凡事都与他们无关,就别难为他们了!”

    寒怜月笑道:“和你结识以来,这次你算是最有担当的,好,那咱们就立下盟约,十日之后,华山一聚,你若违约,与你至好,便都是我寒怜月的仇人!”

    杀莫言寻思片刻,喃喃说道:“既然如此,老杀决计前往!”

    寒怜月又饮下一杯酒,起身说道:“也不知华山的木林森老死了没有,如今的华山,也不知是谁在掌舵?”

    穿封狂接口说道:“如今的华山掌门叫尹墨轩,是位行侠仗义的大英雄!”

    杀莫言神色黯然,立在一边,似已往事惆怅,他欲启齿说出点什么,可听到穿封狂说出了原委,便没有多言!

    寒怜月听后,没再言语,眉间,透着一股凶气,愤愤然踏步出了门去!

第九十三章

    刚走出门,跪在地上的嫣一啸便战战巍巍地道:“师傅,害死我一双儿女的人就在店中,如此深仇大恨,我们莫非就这样走了么?”

    寒怜月右手一挥,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嫣一啸的脸上,已然多了五个朗朗的指印!

    嫣一啸只能忍辱负痛地听她训斥道:“技不如人,丢人现眼,此事日后莫提,不然,你就别再叫我师傅!”

    说着,已然拂袖而去!

    嫣一啸岂敢有丝毫的扞拒,忙起身尾随,鱼贯在阳九百六的身后,一起迅速离去。

    屋内顿时一片寂然。

    穿封狂突然启齿说道:“杀前辈,这寒怜月明明是来故意挑衅的,何以还要跟她拧呢?您当真要去华山赴约么?”

    杀莫言哈哈笑道:“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况且这寒怜月一向快意恩仇,有冤必申,有仇必报,她此番前来,是想解决数十年前我与她之间的一场恩怨的,若是不去,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南天竹疑惑地道:“难道前辈和她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杀莫言仰天叹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我和她、还有历代华山掌门木林森之间,确实有着莫大的渊源!”

    原来,在数十年前,杀莫言、木林森和寒怜月三人之间,有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不解之缘!

    那时,他们风华正茂,都还年轻,杀莫言为人厚道直爽,和忠实戆直的木林森是莫逆之交,二人常在一起谈武论道,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那年,正置春末夏初的时节,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天空沉静,草木欣然,难得的自在和闲散!

    这日,在华山之巅的一个凉亭之中,杀莫言和木林森正喜笑颜开地谈论着什么?突然,远远传来一阵喊声:“木林森,知道老娘到来,还不速速来迎?”

    木林森闻得其声,如见其人,顿时大喜过望,朝着杀莫言笑道:“我心上人寒怜月来了,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话音刚落,一白衣女子已飘飘然落在了凉亭之前,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无不让人垂涎三尺!

    她笑盈盈地走上亭来,指着木林森喝道:“你这见义忘情的家伙,有了朋友,就把我这心上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那女子有一股难以抹灭的野性,性格温和的木林森,哪能招架?

    未等木林森答上话来,杀莫言便笑了笑道:“未知嫂子大驾,杀某失礼了!”

    他的话音未落,已发觉寒怜月的眼光异样地直盯着自己,顿时四目相对,尴尬之至!

    木林森突然笑道:“怜月,你快过来,我帮你介绍一下!”

    寒怜月似没有听见一般,眼光仍是呆呆地看着杀莫言,也不知她这是何意?

    但杀莫言能感觉到其间的一些诗情画意,忙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再将目光直视寒怜月!

    正在大家都感觉到寒碜之时,寒怜月突然哈哈大笑道:“莫非这位就是林森常挂嘴边的杀莫言杀英雄么?”

    杀莫言赶紧回道:“嫂子言重了,杀某乃常鳞凡介,怎敢以英雄自居?”

    寒怜月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来,说道:“别总嫂子前嫂子后的,叫我怜月妹妹就行了,再说,我现在还不是你嫂子呢,我和木林森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看他那满脸腮胡,又呆头傻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再说,论年岁,我应该比你要小,所以,以后你就叫我怜月妹妹得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似开玩笑一般,所以木林森也没往心里去,他只是打趣般嘿嘿笑道:“怜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初你不是说我这捋胡须最有男人味道吗?怎么今日倒是倒起胃口来了?”

    寒怜月虽然有些野性不驯,但她的年轻漂亮,貌美如花,也算得上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加上一身超凡的本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其林下风致,都是丝毫不让须眉!

    杀莫言被她不时传来的异样的眼光,给弄得有些魂不守舍,不过他反念一想,自己怎可这般失了礼数,长嫂如母,自己怎可贪恋觊觎,他微红着脸,面向一边,不再言语!

    寒怜月貌似也发觉了些许异样,不觉笑道:“你们兄弟二人多聊一会,我先下去了!”

    未待她转过身去,木林森突然喊道:“怜月且慢,莫言兄弟难得来此一遭,你不妨也陪他小酌两杯如何?”

    寒怜月看了看杀莫言一眼,说道:“好吧,那我就陪你们哥弟俩喝两杯!”

    说着,便坐在了杀莫言的一旁!

    她抬起酒壶,把桌上的三个空杯斟满之后,高声说道:“我也不善于言辞,就先干为敬了!”

    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杀莫言也没多言,举起酒杯便一口气喝了下去,木林森一个劲地道“好!”,也将酒杯中的酒一干而净!

    数杯过后,木林森突然有些酒意,对着寒怜月道:“怜月,你先陪杀老弟喝着,我还有些事务急需处理,一会就过来!”

    寒怜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酒劲上头,不觉已双腮晕红,杀莫言急道:“木大哥有何事不能等到明天再做吗?”

    木林森笑道:“你知道大哥我做事急躁,也没多大的事,只是今天一大早来了个十几岁的孩子,非要在我华山之上求教,说要拜我为师,这一搁,也隔了好几个时辰,你看我这不是一高兴,就想去答应他的要求了吗?你们且慢慢喝着,我去把他安排一下就过来!”

    杀莫言笑道:“大哥一身本领,也该有个接班人咯,不然就得赍志而没了,你速去速回,我和怜月妹妹在此慢慢喝着等你回来!”

    木林森拱了拱手,转身便下了山去!

    他走后,寒怜月突然又举起酒杯敬了杀莫言几杯,看上去二人都已酒过半酣,寒怜月又伸手去拿酒壶,不料杀莫言也正巧伸手过去拿那酒壶,一不小心,二人的手顿时握于一处!

第九十四章

    杀莫言羞涩无比,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失了礼数,本能地将手缩回,却不料寒怜月手腕一翻,大胆地将他的手指紧握一处,并道:“你知道吗?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见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相见恨晚,你大哥那木鱼脑壳,我压根就没想和他在一起过,你带我走吧,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从此隐居江湖,不再过问世事!”

    杀莫言吃惊不小,顿时面红耳赤,本能地将手从寒怜月的芊芊柔荑中抽出,战战兢兢地道:“嫂子,你喝多了,请自重!”

    说着,便起身欲走!

    却不料寒怜月双手紧扣,趁势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柔声说道:“你别走好吗?”

    寒怜月虽一介女流,但一身本领,却不在杀莫言之下,她的一个环抱,让杀莫言一时还真有些难以脱身,他挣了一挣,说道:“嫂子,别这样好吗?若是被大哥撞见,可就不好了!”

    寒怜月死活不肯松手,用力地靠在他的背上,抽泣着道:“你别总嫂子前嫂子后的,我和你大哥什么也没有,我们只是名誉上的鹣鲽,其实我们之间,冰魂素魄,从未有过苟且之事!”

    杀莫言道:“不管怎样?我们是不可能连理,我和大哥多年交情,情同手足,我怎可对他不忠?”

    寒怜月顿是一冷,狠狠说道:“好,你这般薄情寡义,眼里不参儿女私情,只有那兄弟情义,那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杀莫言急道:“怜月妹妹,你想怎样?”

    此时,寒怜月的手已松开,双目如火,冷冷说道:“你既无情,也休怪我无意,你既然那么忠于你的大哥,那我就去将他除掉,让你后悔一生!”

    杀莫言一听可急了,忙道:“怜月妹妹,你可不能做傻事,即便我答应了你,我又怎能腼颜于世?你就别再咄咄相逼了好不好?”

    寒怜月阴冷地道:“我也不强人所难,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做法,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说着,便拂袖而去!

    杀莫言顿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个纵跃,已追了出去,喝道:“怜月妹妹且慢!”

    走出不远的寒怜月,微微顿了顿足,侧头说道:“怎么?莫非还嫌我丢脸不够彻底么?”

    杀莫言神色慌张,低声说道:“只要你不伤害我大哥,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寒怜月一听,顿时灰心丧气,怒不可遏地道:“说到底,你还是不舍你那木鱼大哥,看来,此人不除,你是难以对我真心实意!”

    杀莫言道:“怜月妹妹,你就别再无理取闹了行吗?”

    寒怜月怫然作色,大发雷霆地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说完,已纵身飘了出去!

    杀莫言深怕她做出什么破格之事,忙施展上成轻功,紧跟其后!

    此时,已近黄昏,在华山的西角,一抹微红的夕阳,已给半个华山批上了一抹红红的衣衫,显得格外光鲜怡人。

    夕阳的触角,照在靠西的一个小亭子中,将木林森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笼罩其中,只见那小孩毕恭毕敬地道:“师傅,多谢您收下了徒儿,徒儿尹忠魂不会让您失望的,定会好好伺候你老人家一辈子的!”

    木林森哈哈笑道:“好了,只要你以后刻苦研习,便是为师最大的期盼,为师定会将毕生所学倾授与你!”

    尹忠魂高兴万分,说道:“谢谢师傅不弃,徒儿一定谨遵师傅教诲,勤学苦练,发愤图强!”

    强音方落。

    突见一条白影,从凉亭东侧倏地掠过,直朝尹忠魂所站方位一晃而至!

    木林森尚未缓过神来,那条白影,已五指紧扣在尹忠魂的喉间,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将孩子扼喉而亡!

    木林森一愕,直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挟持孩子的人,竟是心上人寒怜月?

    他双目一瞪,喝道:“怜月,你这是做甚?他是我刚收下的门生,快住手!”

    寒怜月眼中充满了怨恨,怒瞪着满头雾水的木林森!

    此刻。

    杀莫言已追到了现场,也被眼下一幕给惊呆了,忙喊道:“怜月妹妹,别冲动,快放下孩子!”

    寒怜月突然像发疯似的,哈哈仰天笑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木林森不知就里,顿时如堕五里雾中,东一眼西一眼地朝他们二人观望,最后把目光一定,惊望着杀莫言道:“你们不是在那边喝酒吗?这是怎么回事?”

    杀莫言真是不知该如何启齿?站在一旁面色羞愧,被木林森一问,更是哑口无言!

    突听寒怜月冷冷说道:“木林森,你我是徒有名分,我要与你绝交!”

    木林森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缓缓说道:“怜月,这是为何?”

    寒怜月道:“我早就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了,我们之间就此作罢,可我遇到了真正欢喜的人,他又不肯从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木林森总算是听出了一些眉目,顿时有如晴天霹雳,双目一瞪,怒视着杀莫言道:“莫言,你大嫂说的是真的吗?”

    杀莫言急道:“大哥,你别误会,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寒怜月突然大吼道:“姓杀的,今日我也不难为你,不过,我可要了这孩子为我陪葬便是!”

    说完,掐在尹忠魂脖子上的手指,不禁紧了一紧,尹忠魂顿时连求救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了,只是努力地顿了顿脚,眼神充满了怜意!

    杀莫言惊呼道:“怜月妹妹,不要冲动!”

    木林森没想到事情会让寒怜月这般寻死觅活?神色一沉,怒吼道:“谁若敢动孩子一根寒毛,我决不饶他!”

    木林森的吼声中,不但带着怒气,也带着几丝哀怨!

    寒怜月哈哈笑道:“你们不妨试试看!”

    木林森深知她的脾气,见她凤狂龙躁的模样,即知她已丧心病狂。不由大惊失色,倏地将手一扬,地上尘沙飞起,已朝寒怜月的面部呼啸而至!

第九十五章

    寒怜月未及闪避,面部受袭,已是鲜血淋淋,顿时一声惨叫,单手一扬,倏地朝尹忠魂的背部拍出一掌。

    只见他双手捂着俏面,口中发出阵阵撕裂的咆哮,一跃之下,已朝山下狂奔而去!

    山间,顿时传来她的吼声:“木林森,杀莫言,你们给我记住了,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的!”

    她的声音,渐渐去的远了……!

    好在尹忠魂机智过人,见尘沙飞扬,急忙挥袖掩面,方才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可寒怜月对他施出的一掌,可是怒气中烧,奋力的一掌,顿将他弱小的躯体击飞丈外,好在杀莫言反应及时,倏地纵身过去,将他接住,才算是保全了性命!

    尹忠魂奄奄一息地躺在杀莫言的怀中,满口鲜血,连句话也说不上来,木林森焦急万分,跑过来问道:“魂儿,你没事吧?”

    尹忠魂嘴角淌着一丝血迹,有气无力地道:“师傅,我没事,只是感觉浑身好冷!”

    木林森叹道:“你中了妖妇的‘蝉冰掌’,我真没想到她会这般恶毒?竟会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说着,便对着杀莫言道:“莫言老弟,我们得赶紧运功给他逼出一时的寒气,若是寒气攻心,忠魂他就没得救了!”

    杀莫言也没多想,顿时将尹忠魂扶坐于地,会同木林森一前一后,互施神力,给尹忠魂抵御起寒毒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尹忠魂感觉浑身气血顺畅,口中不由喷出一口乌血,缓缓说道:“二位师傅,我感觉好多了,你们就别再费神了!”

    杀莫言和木林森双双敛了敛气,各自收势,便都焦急地睁开眼睛,朝尹忠魂望去!

    看着尹忠魂煞白的脸,木林森不禁叹道:“现在只是一时抵御住了你体内寒气,但此毒会每天发作一次,得需寒怜月的解药,方可彻底解除,不然,我们每天都得给你运功驱毒才行!”

    杀莫言急道:“大哥,那你赶紧下山去找嫂子吧,好好跟他解释解释,若能冰释前嫌更好,我真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好!”

    木林森道:“如今已闹到这步田地,就算找到了她,又有何用?”

    杀莫言叹道:“都怪我,我若不来找你,就不会引出这么多的事端了!”

    尹忠魂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师傅不要再争论了,忠魂这就下山,不会再拖累你们,就让我自生自灭去吧!”

    木林森忙道:“傻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师傅怎会丢下你不管呢?”

    杀莫言道:“你这般年纪幼弱,又身受重伤,我们怎能弃你于不顾?”

    尹忠魂感慨涕零,一时也搭不上话来!

    ……

    就这样,一晃过了五年,在这五年之中,木林森没少去寻找过寒怜月的下落,虽始终未果,但也听到了许多关于寒怜月的消息。

    这日。

    木林森下山回来,对着杀莫言叹声说道:“据我所知,现在的寒怜月已经变得物是人非,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寒怜月了!”

    杀莫言奇道:“大哥何出此言?你找到她了么?”

    木林森叹道:“这么多年以来,我无数次的寻她,可都没有寻得她的踪迹,今日在客栈吃饭之时,无意间听人议论,说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江湖之中,人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

    杀莫言长叹数声,缓缓说道:“我等深居简出,已隔绝了江湖中的风风雨雨,岂不料数年已过,她竟已变得人非物是,面目全非!”

    ……

    一晃又是五、六年过去了,尹忠魂在木林森和杀莫言的真力支撑下,已然长大成人,一晃二十岁的他,已是风华正茂,风流倜傥,在二位师傅的亲授下,他的功夫也随之精进了不少!

    三月,在微风中妩媚,在细雨中妖娆,真是令人心碎一地。

    在这早春三月的一天,尹忠魂跟二位师傅第一次提出想下山走走的要求,在杀莫言和木林森的应允下,他踏着金色的阳光,沐浴着阳光的触角,独自一人徜徉在万物复苏的如画美景之中!

    他走后,杀莫言和木林森二人坐在一个凉亭中,各自举杯问盏,数杯过后,木林森突然开口说道:“如今,寒怜月已恶满江湖,即便再见到她,也休想取得解药,单靠我二人之力维系着魂儿的生命,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说着,便惆怅地举起一杯酒来,忧郁地一饮而尽!

    杀莫言也喝了一杯,说道:“在这数年之中,她已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寒怜月了,还听说她已双目失明,正在练就一种叫‘天魔掌’和‘罪狮吼’的两门邪功!”

    木林森叹道:“当初我该成全了你们的美事,不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般田地,听说她的眼睛,就是被我掀起的那把砂石给射瞎的,这将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痛心和遗憾!”

    杀莫言惭愧地道:“没想到大哥对她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这一切都是愚弟我做出来的,那日我若不出现在山上,也就没那么多枝节了!”

    木林森忙道:“缘由天定,岂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再说了,我已早看出了她的别意,她对我根本不是真心实意的,都怪我太自私了,那日她会这般狂悖无道,也是平时积累了太多的怨气所至!”

    说着,他已双目微湿,不由一阵咳嗽,过不多时,他突觉吼间一阵冰凉,已不自觉地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杀莫言见状大惊,忙起身过去,扶住他道:“大哥,你怎么了?”

    木林森轻轻挥手,面色煞白地道:“没事,这是心疾,看来我的时日不多了,眼下最放不下的就是魂儿,他虽已长大成人,但他体内的寒毒,不知道还能让他支撑多久?”

    杀莫言道:“大哥,你就别只顾着魂儿了,我会照顾好他的,眼下你得好好调息一下自己的身体才是,自嫂子走后,你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令人堪忧啊!”

第九十六章

    木林森叹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是行将就木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待魂儿!”

    说着,“呛呛”数声,咳嗽不止!

    杀莫言急张拘诸,正欲启齿说点什么。突闻山下道里,哗然一片,不由悻悻然向起声方位望了一望,倏地一跃,已然飘落过去!

    山下道上,尹忠魂携着一位白衣女子,正拼命望山上奔来,后面十几个壮汉,个个手持钢刀,活像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在二人身后,穷追不舍!

    杀莫言一凝之余,几个纵身上去,横档在那群人面前,说道:“你们是何方好汉?干嘛追赶我家魂儿?”

    此时。

    尹忠魂已牵着那女子,气喘吁吁,躲到了杀莫言的身后!

    那群人中,走出一位大腹便便,人高马大的壮汉,一身新郎装束,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善类。

    他满脸横肉,脸上露出一副霸气,狰狞之色,令人生畏!

    他冲上前来,向杀莫言吼道:“识相的站一边去,所谓好狗不挡道,这小子半路劫了我的夫人,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边说着,边狠狠指了指杀莫言身后的尹忠魂!

    杀莫言回望了一下尹忠魂和那泪流满面的女子,坦然说道:“魂儿,当真有此事?”

    尹忠魂抢步上前,铮铮地道:“师傅,他们强抢民女,这根本不是他的夫人,他们是土匪,欲将这姑娘强抢了去,这不是师傅常教诲的吗?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女子泣不成声,娇声应道:“前辈,我是被他们逼的,他们杀了我的家人,硬要把我索回去当什么压寨夫人,婢女项珂宁死不从,幸亏这位大侠舍命相救,才被他们追赶至此!”

    杀莫言神色一正,目光立即投向那为首的壮汉,冷冷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尔等若是论出理来,我便将我的魂儿交予你们处置!”

    那为首的汉子,似骄横成性,突然高举手中钢刀,喝道:“理?在这方圆百里,老子就是理,我看你们是活腻了,竟敢太岁头上动土?”

    土音方落。

    山间一影,已然弹射而至,横档在杀莫言、尹忠魂和那女子身前,向那帮恶人吼道:“何方小儿?竟敢在我华山之上如此放肆?”

    杀莫言见来人正是带病的木林森,不由神色一愕,正想劝阻,却被木林森挥手阻绝!

    那汉子听到木林森自称是华山主人,不屑地笑了笑道:“敢情是华山的一方之主木林森木前辈呀?我乃卧龙山庄的少庄主薛霸,我们两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的?莫非要和我卧龙山庄抬杠不成?”

    木林森不以为是地道:“原来是卧龙山庄庄主常应龙的义子,失迎失迎,你义父曾拜寒怜月为师,今日未见亲临,莫非还跟着那寒怜月苦修邪功不成?”

    薛霸哈哈笑道:“别提那不成气候的老东西了,整天不知跟着个瞎子瞎搅和什么?不过,那寒瞎子本事倒是不可小觑,瞎着双眼,竟还让诸多有眼无珠的人马首是瞻,甘愿受其颐指!”

    木林森听他辱骂寒怜月,心里不忿,破口骂道:“臭小子,对你师傅不恭也就罢了,竟敢对寒前辈也这般出言不逊,竟左一个瞎子,右一个瞎子的进行詈骂,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暴脾气的他,已挥开双掌,迎面扑向薛霸!

    薛霸一众,顿时合围上来,将木林森围得水泄不通,大开大合间,顿时刀来剑去,斗成一团!

    杀莫言见此场景,岂能袖手旁观,轻哼一声,双袖微挥,便朝那群人的中心一跃而至!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打得难解难分,高手过招,真是难以辩清敌我!

    尹忠魂忙对着那女子项珂说道:“你且在此待着,我去助我两位师傅一臂之力!”

    在那女子的关切之下,尹忠魂已经挥开利剑,杀向了敌群之中!

    杀莫言、木林森及尹忠魂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帮土匪,岂是他们的对手!

    没见几个回合,那伙人就要被打得溃散而逃,突然,尹忠魂深觉不适,一阵寒气攻心,顿时一口鲜血喷洒地上,身子一软,单膝下跪,以剑尖作为支撑,面色煞白,再无斗志,有两把钢刀趁虚而入,已纷纷朝他的头部砍下!

    木林森见状,毫无顾忌地横挡过去,顿时两把雪亮的钢刀,纷纷砍在了木林森的前胸,木林森不愧是一把好手,内力深不可测,纵然受了重伤,双掌之间,已然发出莫大掌力,将两个凶徒,当即毙于掌下!

    杀莫言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卖开一个破绽,纵身跳到他们跟前,焦急喊道:“大哥,你没事吧?”

    此时,奄奄一息的尹忠魂也强咬牙扑了过来,痛声喊道:“师傅,你可不能有事啊?”

    那群人在狼狈之中,只见那为首壮汉的瞪了瞪眼,见再杀上来也丝毫占不了杀莫言的便宜,便沉声说道:“此番,我卧龙山庄算是与你华山结下了梁子,今日且不再相计较,他日再来讨教,告辞!”

    说着,已吆着满地受伤的一干属下,狼狈不堪地奔下山去!

    杀莫言根本管不了他们的去留,见木林森前胸及嘴里鲜血直往外冒,不禁一阵心痛。

    木林森奄奄一息地道:“杀老弟,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魂儿,你一定要想法替他驱除体内的寒毒!”

    尹忠魂哭喊道:“师傅,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强忍着体内的寒气攻心,死死抓住木林森的手,任木林森手上鲜血模糊了手掌,他仍是将其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木林森双目无光,气喘吁吁,微微笑道:“魂儿,以后要听你杀师傅的话,师傅不能陪着你了!”

    渐渐地,尹忠魂贴在他脸上的手,已然轻轻往下滑落,继而再也没有生命迹象!

    尹忠魂顿如晴天霹雳,不知脸上是什么表情?也许是伤心过度,加上寒气攻心,倏地倒在地上,一阵抽搐!

第九十七章

    杀莫言顿时悲不自胜,木林森尸骨未寒,尹忠魂岌岌可危,两个都是要命的关系,当下双袖一挥,运力扶住尹忠魂,真力暗送,已缓缓帮其抵御起了体内寒毒!

    项珂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大汗淋漓的二人,心里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尹忠魂倍感浑身舒坦了许多,他微启双目,倏地又哭倒在了木林森的尸体之上!

    杀莫言面色入土,缓缓凝神收势,站立一旁,黯然销魂!

    项珂呼天抢地上前,一下抚住尹忠魂,泣道:“大侠,你别再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尹忠魂抽泣道:“在这数年里,师傅对我情同父子,如今他老人家却又为我而撒手人寰,你说,我是不是罪该万死?”

    杀莫言缓了缓气,说道:“魂儿,事到如今,你也别太难过了,你木师傅他身负重疾,也许,这也是他最好的归宿和解脱吧!”

    尹忠魂尤似一个黄童,又返身扑倒在杀莫言的怀中痛哭失声,简直哭的就像一个失去了母亲一般的小孩,让人愁肠寸断!

    杀莫言知道他心里的苦楚,毕竟和木林森之间情义深远,朝夕相处数年,从未曾分别过半分,今日突然永诀,一时之间,自是肝肠寸断,难以接受,便任由他泪湿自己的衣衫,也许这样让他哭出来之后,他会好受许多!

    当日,三人便依依不舍地将木林森的尸体掩埋于华山向东的一块大坝里,并立了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写着“尊师木林森之墓”几个大字!

    尤其是尹忠魂,许久都未曾从悲痛中走出来,好在有项珂一直陪在他身边精心照料,加上杀莫言每天给他发功抗寒,数日之后,他的气色已好转了许多!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头,尹忠魂和项珂之间朝夕相处,已渐渐产生了些情感!

    这日,二人在山脚下一起邀月共步,正欲返回时,尹忠魂突感浑身其寒无比,想是那寒毒又发作了,显得步履艰辛,无法行走!

    项珂是个不学无术的柔弱女子,顿时束手无策,只好费劲全力将他扶到一个凉亭之中,可尹忠魂浑身颤抖得像筛糠一般,连牙齿都磕碰得“咯咯”作响,就连面部都已开始结满了霜凝!

    项珂见这炎炎夏日,尹忠魂竟这般天凝地闭,这该如何是好?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无奈之下,不由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他身上的寒气!

    可这好像一点用也没起,项珂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见尹忠魂逐渐僵硬的躯体,心里急得像热锅中的蚂蚁一般,如果这个时候上山去找杀师傅前来给他运功解毒,势必为时已晚!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项珂更是心急火燎,无奈之下,她突然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只见她迅速解下自己的衣衫,用自己赤裸的躯体,一下俯在尹忠魂的身体之上……!

    ……

    还别说,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尹忠魂似乎好了许多,嘴里也能勉强说出些话来,结结巴巴地道:“珂、珂妹,对不起,是、是我不好,你为了祛除我一时的寒毒,竟、竟然愿意失去自己的童贞,我、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对你负责的!”

    项珂啥也没说,微微整理了相互的衣衫,只是紧紧地抱住尹忠魂,脸上也不知是幸福的表情,还是害怕的表情……!

    此刻天已黄昏,二人正含情脉脉地相互依偎在凉亭之中,杀莫言的声音,已然从山头那边传了开来!

    二人听到杀莫言的喊声,立时从温情脉脉中惊醒了过来,随即整理好衣衫,项珂高声回道:“杀师傅,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杀莫言几个纵跃,来到了凉亭之中,见奄奄一息的尹忠魂,不由诧异地道:“是不是寒毒又发作了?我是说你们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真是急煞师傅了!”

    说着,便立即运功给他恢复体力!

    没过多时,尹忠魂才终于恢复了常态!

    恢复之后,第一时间就跑到正感觉羞涩无比的项珂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道:“珂妹,你没事吧?”

    满脸通红的项珂,一语未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转身向山上行去!

    杀莫言突然俏皮地望了望尹忠魂,坏笑一下,不曾有片言只语,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向山上行去!

    尹忠魂知道杀师傅心里在想什么,他定是看出了自己和项珂之间的一些苗头,不由得面部一阵晕红,也紧跟其后,上了山去。

    一晃又是两月过去了,大家基本都从木林森的物化中走了出来,但木林森的死,已成为尹忠魂心中无法抹灭的一道伤痕!

    这是一个酷热的天气,真是吴牛喘月,骄阳似火!

    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的原因,吃过早饭之后,项珂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恶心呕吐,差点晕倒了过去,好在尹忠魂一把将她扶住,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尹忠魂被吓得满脸铁青,差点没被急得哭出声来,看来她对项珂的在乎,已经远远超出了在乎自己!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杀莫言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况,不禁嘿嘿笑道:“魂儿,别着急,你赶紧把她扶到床上去!”

    尹忠魂看杀莫言胸有成竹的样子,方才稍微松了口气,忙依师傅之言,将项珂轻轻抱起,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杀莫言缓缓起身,慢慢跟在其后,也跟着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帮着尹忠魂将她扶睡于床上!

    尹忠魂忙道:“师傅,你快看看珂妹她到底怎么了?”

    杀莫言漫不经心地坐于床边,微微笑道:“项姑娘,把你的手伸过来,让我帮你把把脉!”

    身子虚弱的项珂,轻轻将手伸出被子外,说道:“杀师傅,我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总有种想吐的感觉,浑身乏力,是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杀莫言的手已经把上了她的脉搏,笑道:“有为师在,别急!”

第九十八章

    他仔细一翻诊脉,哈哈笑道:“为师要恭喜二位了,这是喜脉!”

    尹忠魂和项珂听言,顿时如获至宝,惊喜交加!

    项珂显得有些羞赧,面色微红,诧异地问道:“杀师傅,是真的么?”

    尹忠魂更是迫不及待,想确认是否属实,慌忙问道:“师傅,到底是不是真的?”

    杀莫言看二人高兴又着急的样子,不禁朗朗笑道:“为师何时跟你们说过假话?”

    尹忠魂一喜,竟高兴得蹦跳了起来,忍不住在房间之中,高声喊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项珂看他雀跃的模样,也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娇声说道:“别再跳了,也别再喊了,当心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吓着了!”

    杀莫言看他们这般欣喜若狂,情深潭水,心里万分激动,悄悄走出门去,让他们二人好好享受一下这爱情的结晶!

    俯身在床边的尹忠魂,心里的喜,简直不可言状,激动得半晌说不上话来!

    项珂看她合不拢嘴的样子,不禁笑道:“别像个孩子似的,你都当爹的人了!”

    尹忠魂高兴地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们娘俩的!”

    项珂噘嘴道:“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就是我最大的期望了!”

    说到这个话题,尹忠魂顿时面色黯然,凄然说道:“我感觉我最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也不知还能撑到多久?”

    项珂鼓励他道:“你会好起来的,你看我们连孩子都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见到他的爹娘了!”

    提到孩子,尹忠魂顿时又高兴不已!

    他轻声问道:“珂妹,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项珂瘪了瘪嘴,反问道:“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尹忠魂脉脉地望了她一眼,说道:“不管他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样喜欢!”

    项珂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喜欢什么,我肚子怀的就是什么!”

    两人顿时一阵惬意的相望,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

    就这样又过了数月。

    晃眼以至寒冬腊月。

    春寒料峭,天气渐凉。

    眼看项珂的产期就要到来,尹忠魂和项珂都是既兴奋又担忧,一直担忧产期来临,孩子谁来接生?

    已至严冬,四处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这日,杀莫言早早起床,踏着厚厚的积雪,急速下了山去!

    等尹忠魂醒来,杀莫言早已不在山上,可体贴的师傅早给他们备好了早食,尹忠魂跑到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里面有好几盘香喷喷的馒头!

    尹忠魂大喜,忙从锅里取出馒头,正欲给项珂端些过去,可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嘭”地倒在了地上,幸亏滚烫的馒头倒在了他的脸上,才让他有些知觉,又奋力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努力拾起几个干净的馒头,仍想给项珂把早餐弄过去,可他刚站起身来,身子几个踉跄,又不支地倒了下去!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动弹了,想是那天寒地冻的天气,加上本身体内一直未除的寒毒,实在是让他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项珂也和平时一般,按时地起了床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尹忠魂不在身边,即知尹忠魂和往常一样,去给自己取早餐去了,她不禁面上泛起一阵幸福而满足的神情!

    她轻轻抚摸着鼓鼓的肚子,自言自语地道:“孩子,眼看着你就要出生了,也不知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你长得像爹还是像娘,娘好期待你快点出来呀,眼看着你爹的身体江河日下,着实令娘很是担心!”

    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在尹忠魂的面前,她表现得一直很坚强,那是因为尹忠魂本身带病,她不想让他过度为自己超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按平时的时间,尹忠魂去取早餐应该早回来了,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她越想越不对劲,便轻轻地下了床来,欲去厨房看个究竟!

    她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到厨房门口时,看着倒在地上的尹忠魂,顿时如同晴天霹雳,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忙一步跨上去抱住尹忠魂大叫道:“尹大哥,你怎么了?尹大哥,你怎么……?”

    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睛,这时,尹忠魂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奄奄一息地道:“珂妹,对不起,我可能等不了我们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了,孩子的事,以后可就要辛苦你了!”

    项珂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泣声否决道:“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眼看着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可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呀!”

    她的激动和伤心,远不是一个大肚孕妇所能承受的,加上她不顾一切的去抱尹忠魂的那一瞬间,不小心动了胎气,她的话音才落,肚子已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尹忠魂看着她疼痛剧烈的嚎叫,真是有心被撕裂的感觉,可浑身乏力,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一边无奈地挣扎着!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杀莫言突然从外面跳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二人,简直是有快要崩溃的感觉,立即引领向外,大喊道:“隐婆,隐婆,你快点过来帮忙!”

    跑得气喘吁吁的一个中年妇女,背着一个简易的行囊,从门外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赶紧把产妇抱到床上去,然后给我准备些热水!”

    杀莫言转眼望了望奄奄一息的尹忠魂,尹忠魂满含热泪,期盼的眼神和求生的欲望,每一寸泪花,都尤似千根毒针扎在他心上一般。

    尹忠魂深望着他,坚毅喊道:“师傅,别管我,快救珂妹和孩子!”

    杀莫言鼻中一酸,差点流出来泪,倏地转身,一把将项珂抱起,便往那边房间里跑去,那隐婆也紧跟其后,急急忙忙来到房间,向着杀莫言道:“你赶紧把她放床上,然后去准备热水,看样子她是快要生了!”

第九十九章

    杀莫言忙回到厨房,看着仍躺在地上的尹忠魂,心里真是痛不堪言,他忙将其扶坐一旁,说道:“我一早起来就去找收生婆了,没想到才离开几个时辰,这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一定要挺着,我先弄点热水过去就来帮你驱解寒毒!”

    他说着,便朝火灶那边跑去!

    尹忠魂早已命若悬丝,断断续续地道:“师傅,您别管我,您快去救珂妹和孩子,他们才是我的命!”

    此时,杀莫言已经准备好了一桶热水,他脚下加劲,提着那桶水,一口气跑到产房外!

    他刚到门外,就听到一个孩子落地“哇哇”的哭叫声,他一高兴,毫无避讳地提着水冲了进去,激动地问道:“生了?生了?”

    产婆面色黯然,环抱着那刚生下来的孩子,将项珂的身子用被子半遮半掩着,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孩子算是安然落地了,可他母亲,他母亲可能就性命难保了!”

    杀莫言看着满床的血迹,不由“当”地将水桶凳于地上,一把扶起项珂瘫软的身子,慌不停跌地在其背部一阵推拿!

    没过多时,项珂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微微睁开双目,早已奄奄一息,一息尚存地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产婆立即将孩子抱到她的眼前,说道:“夫人,是个男孩,你看,长得很结实!”

    杀莫言站起身来,急道:“产婆,这里交给你了,我得去救孩子他爹!”

    说着,便一纵出了门去!

    此时,尹忠魂已经慢慢奋力从厨房里爬了出来,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他不想自己已为孩子准备好的名字,就这样随他埋入深土!

    杀莫言几步跨了过去,忙将他扶起来道:“魂儿,孩子已经安全着地,目前母子平安,你就放心吧!”

    尹忠魂微笑道:“母子?莫非是个男孩,那就叫他墨轩吧!”

    杀莫言紧紧地抱住他,泣声说道:“墨轩?真是个好名字,看来你早已为孩子备好了名字,真是有心,这孩子可算有福了,答应师傅,你可别睡着了,师傅一定会救你的,这么多年都支撑过来了,你一定要……!”

    他话未说完,尹忠魂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已然滑落了下去,杀莫言顿感事情不妙,忙喊道:“魂儿,魂儿!”

    尹忠魂的整个身子,已经瘫软了下去,貌似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征兆!

    杀莫言顿时悲不自胜,他知道尹忠魂已经撒手人世,轻轻将他放于地上,看着他紧闭的双眼,不由泪流满面!

    此刻。

    产房内的产婆,抱着裹好的孩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对着杀莫言喊道:“孩子的娘恐怕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杀莫言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倏地朝产房那边奔去,只见项珂嘴皮干裂,两眼无光,似想交代点什么,杀莫言赶紧将耳朵凑了过去,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便已停止了呼吸!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一日之间,这个刚出身的孩子,竟就失去了双亲,对他来说,虽然无知,但也无疑是天崩地裂,晴天霹雳……!

    ……

    杀莫言带着那个孤儿尹墨轩,又当爹,又当娘,可算是费劲了心力,好在那产婆给他提供了不少喂养孩子的知识,不然,这孩子恐怕在小时候就已夭折,哪还能保全性命到十几岁!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尹忠魂和项珂的遗孤尹墨轩天之聪慧,在杀莫言的言传身受之下,学得了一身本领,虽然人小,但江湖中一般的泛泛之辈,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尹墨轩整日刻苦研学,转眼已成大人!

    这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尹墨轩踏着满山桃花,舞着一把折扇,潇洒而浑劲,在花上之上轻起武姿,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他练功一向专心致志,正练得津津有味之际,突从山下气势汹汹地上来一拨人!

    其间有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远远就吼道:“喂,小子,赶紧把木林森交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木林森的死,这些人还不得而知。

    尹墨轩奇怪地朝他们望了望,见都不是什么善类,不由高声回道:“各位,莫非在来山的路上没见到木师公他老人家的坟墓吗?他老人家早在十八年前就被一帮恶贼所害,死于非命了!”

    其间有个体形肥胖的人站了出来,吼道:“小子,你是谁呀?莫要在此包庇姓木的老头,我们之间有些帐还没算清楚,赶紧把他交出来!”

    尹墨轩不以为然地道:“我都说过了,木师公当年被一帮贼人所害,现如今华山的当家是我的莫师公……!”

    那壮汉不但体形粗壮,连脾气也很暴躁,未待他把话说完,便厉喝一声,举刀扑了过来!

    未待尹墨轩出招相迎,杀莫言突然从林中冒了出来,并挥掌将那人击退丈外!

    那人身形未稳,杀莫言已狠狠说道:“当初若不是你们暗算了我木大哥,他也不至于死于非命,如今十八年已过,我一直没去找你们寻仇,你们反倒找上门来了!”

    敢情被杀莫言击退的人,正是当年在华山吃了败仗的薛霸,一招败退后,那为首的老头便跨步上前,厉声吼道:“想必这位就是木林森的挚友杀莫言吧?今天我常应龙可要替师傅除了当年的那口恶气!”

    杀莫言不屑地道:“卧龙山庄的大当家都出来了,这是好大的排场啊,你不好好跟着你师傅寒怜月学习诡异神功,不知今日,跑到我华山之巅来凑什么热闹?”

    常应龙冷冷地道:“别得意,当年你趁我不在,欺负我们家义子薛霸,今日我要替我这独子讨回公道,也顺便帮我师傅出出当年的那口恶气!”

    杀莫言正颜厉色地道:“当日薛霸强抢民女,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另外,你师傅和我之间的恩怨,也该由我们自己去解决,因为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你根本就不了解!”

第一百章

    常应龙怒道:“别再推东主西了,我不想了解什么事情的原委,我只知道,你欺负我家薛霸是事实,我家师傅想致你于死地也是事实!”

    杀莫言半笑半叹地道:“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这寒怜月不但挺能收买人心,且还挺挟冤记仇的,就凭当年那些陈年旧事,就非要置我于死地,不过,就凭你,想为她解决这些问题,还不够资格!”

    常应龙乃一山之主,又一直跟着寒怜月苦修邪功,在阳九百六之中,除了嫣一啸之外,数他年龄最大,在十五人中,他被唤作风烛,嫣一啸则被唤作残年。

    他哪能受得了这般横眉冷眼,怒不可遏地道:“莫老头,你也太狂妄了,今日若不取你首级,我常应龙誓不为人!”

    他身随音动,人音方落,手中一柄三尺短杖,夹杂着一片呼啸的掌影,已朝杀莫言迎面劈至!

    杀莫言岂是泛泛之辈?冷哼一声,照准对方来势,已然挥开双掌迎了上去!

    二人不愧是各执一山的首领,顿时斗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各自使出绝学,空中顿起两道幻影,劲道似在半空中形成了一股旋风一般,在地上观望的人,皆感觉面部习习生风,发丝高扬!

    尹墨轩独立在两三丈外,耽溺着二人的生死相搏,早已深陷其中,勤学好问的他,两人的招招式式,早被他过目不忘地收纳脑中,双手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比划不停,眼看那二首领六七十回合已过,仍是不见分晓,心里不禁暗生敬佩!

    就在他万分投入之时,只见杀突地莫言如那长空飞鹰,身子猛然几个回旋,在一棵千年巨松上“啪”地掰下一截树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反卷而回。

    紧追其后的常应龙,决没想到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刺,转瞬间竟变得如此被动,一刺之下,用招过猛,未及躲闪,已被杀莫言的反击之势卷了出去,虽然杀莫言所使的只是一棵树枝,但其力道尽然,也不亚于奔雷之势,常应龙受袭,一个倒翻,已然去得两丈开外!

    与此同时,在地上偷师学艺的尹墨轩,也效仿杀莫言使出那一招“猛龙回头”,折枝反袭,却不料正中一名正欲从背后偷袭他的壮汉,那汉子,几乎和常应龙同时被袭中,双双被击翻在地,倒在两丈开外,嗷嗷直叫不迭!

    那被尹墨轩击中的壮汉,不是别人,正是怀揣小人之心的薛霸,他见尹墨轩入迷偷学二人的绝学,便想伺机从后面偷袭,欲一招之下,取其性命,却没想到,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杀莫言站在古树之巅,威风凌凌,身材虽小,却浑身透着雄劲,正从古树上飘飘而落之时,受伤的常应龙,突然咆哮一声,又从地上反卷而起,顿如那离弦之箭一般,未待杀莫言身形稳定,他的短杖已舞得生龙活虎,顿时封住了杀莫言的下盘之路!

    杀莫言没想到这常应龙吃了自己一技必杀技,还能如此应对自如的封杀自己的退路,真不愧是一庄之主,疏忽中,一时还真没了对策,加之人悬半空,无处借力,眼看对方的三尺短杖就要击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若再迟缓,双腿必然被他如狂风骤雨般的一击不断已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见尹墨轩高喝一声,手中的树枝已向着常应龙的胸部一掷而至,随着树枝的掷出,尹墨轩的身子已跟随着一晃而至,出乎意料的双掌齐发,直朝常应龙的浑身要害奔袭而至!

    面对劲敌,杀莫言甚是一惊,本能地高喊一声:“轩儿,小心!”

    他双腿方触地,常应龙已被尹墨轩如雨而至的掌力击退!

    尹墨轩瞬间退到了杀莫言跟前,仍做出防卫之势,满脸焦急,轻轻回头问道:“师公,你没事吧?”

    未待杀莫言作答,常应龙突然怒斥道:“小子,你何以使得我常家绝学?”

    尹墨轩双目略转,笑道:“区区小成,何足挂齿,要不要再领教一下更厉害的常家绝学呢?”

    众人皆感愕然,皆不知尹墨轩的常家绝学,也是方才在二首领打斗之时偷学而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尹墨轩的一番吹嘘,不禁让常应龙心生胆寒,自认为自家的常家功夫已至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想到竟被这娃娃说成是区区小成,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双目怒火直冒,狠狠地道:“小娃娃,休要口出狂言,敢不敢跟我常某单打独斗一场?”

    杀莫言虽然不知尹墨轩为何使得常家功夫,但他知道,若是让他和常应龙单打独斗,这娃娃是绝对占不了任何便宜的,不由上前说道:“姓常的,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扯到后辈们的身上,今天就让我老杀和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做个了断!”

    常应龙瞠了瞠目,冷笑道:“你且别急,你们爷俩今天谁也逃不了!”

    此时,被尹墨轩无意间用树枝打倒出去的薛霸,已从一个小小的泥沟里爬了起来,看他满脸淤青,浑身泥垢,不禁引得满院哄堂大笑起来!

    他似刚刚才回转过神气一般,像只无头苍蝇,颠簸着庞大的身躯,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些什么,神色呆滞,双目如死鱼眼一般,踉踉跄跄地往人群这边走来!

    常应龙顿时心痛万分,大步跨了上去,搀扶着他道:“霸儿,你这是怎么了?”

    薛霸双目痴呆,只一个劲地傻笑道:“我快要死了,我快要死了,嘿嘿嘿嘿,要死了,……!”

    说着,庞大的身躯倏地又瘫软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常应龙可算被真正激怒了,简直是戟指嚼舌,怪恚之极,可看着眼下义子病状卓殊,又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发出一声狮吼,愤愤地指了指杀莫言和尹墨轩,憋出了几个字来:“我跟你们没完!”

    旋即领着属下人等,将薛霸扛下了山去!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一晃数十年过去了!

    ……

第一百零一章

    尹墨轩风度翩翩,在杀莫言的熏陶下,已然变得朴实稳重,有棱有角,这让杀莫言倍感欣慰,于是便将华山顶衔的重任交付与了他!

    杀莫言一身好闲,从此便过上了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生活,没想到,好景不长,多年的陈年旧事,又将他牵扯到了江湖的纷争中来!

    这段往事,虽已过去许久,但穿封狂仍有些疑虑,启齿问道:“敢情前辈也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那后来常应龙一干,没有再回来找过华山的麻烦吗?”

    杀莫言叹声说道:“据打听,后来那常应龙一直跟着寒怜月苦修邪功,如今‘阳九百六’会同寒怜月又一同重现江湖,唉,武林恐怕又将是一场无尽的腥风血雨呀!”

    众人一听原委,都深深喟叹不已!

    南天竹不禁叹道:“真是萧萧江湖浊,恩怨难消弭?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杀莫言微微笑道:“老朽早已厌倦了这打打杀杀的生涯,本想隐匿江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现在看来,想要安度晚年,那也只是天方夜谭了!”

    穿封狂道:“杀老前辈,你我身为江湖儿女,理因要为江湖献出毕生,可你年事已高,可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十日之后,我去华山替你应约!”

    杀莫言顿时哈哈笑道:“穿封贤侄,你的心情老朽心领了,老朽在此先行谢过了,依寒怜月的性格,我若不亲自前去赴约,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人替我牺牲,恐怕也无济于事!”

    南天竹面色一沉,愤然说道:“她既如此狠毒,迟早也是江湖的一大祸患,倒不如趁这次华山之约的机会,咱们一起全力以赴,诛灭了她?”

    杀莫言微微笑道:“诛灭?谈何容易?就一个寒怜月就已经让我们束手无策了,加上‘阳九百六’在她身边庇护,就凭我们的实力,纯属以卵击石!”

    他长叹数声,继又说道:“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用我的性命去换取那多年的恩怨平息,就算一死,也死而无憾!”

    穿封狂思索片刻,说道:“杀老前辈,你可曾还记得一人?”

    杀莫言轻挪身子,急切地问道:“谁?”

    穿封狂微笑道:“千乘老前辈!”

    杀莫言略一寻思,奇道:“穿封贤侄莫非说的是泰山的嗤鼻老怪千乘浪么?这么多年未闻其音讯,而今生死未卜,贤侄何以突然将他提起?”

    穿封狂笑道:“他老人家并没有死,他受奸人所害,被囚禁在了泰山低谷的死牢之中,整整数年有余,可是大费周章才将他解救了出来,如今他就在泰山之上!”

    杀莫言略有所思地道:“泰山风云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他的存在,跟我华山赴约有什么关系么?”

    穿封狂道:“所谓有备无患,未雨绸缪,以千乘老前辈在武林中的威望和武学造诣,他的嘉言懿行,定有一定的慑服力,若能让你与寒前辈冰释前嫌,岂不快哉?所以,为了确保您老此去华山能万无一失,我想还是有必要请出千乘老前辈的,加上他现在又和我的两位师傅在一起,若能得他们相助,杀前辈您必能逢凶化吉!”

    杀莫言寻思道:“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说实话,这次赴约我真没把握能全身而退,不过,方才听你提起你的两位师傅,不知他们是哪路高人?”

    穿封狂有些骄傲地道:“我的这二位师傅乃是当今四大战神中的药翀师傅和叫花师傅!”

    杀莫言顿时一怔,暗忖道:“难怪这小子小小年龄就已名满天下,学得一身硬本领!”

    他略略缓神道:“穿封英雄敢情是四大战神的徒弟,看来这雄霸天下之大任你是当之无愧了,等有机会,老夫一定要好好请教请教!”

    穿封狂微微笑道:“杀前辈溢美了,晚辈是徒有虚名罢了,等有机会,晚生定陪前辈您好好切磋切磋!”

    说完,立即又向大家拱了拱手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把此事告知千乘老前辈,请他和我的二位师傅出山,帮忙解决此事!”

    南天竹倏地站起来喊道:“我也要去!”

    她这一咋呼,众人俱是一惊,穿封狂不禁笑了笑道:“我有说不让你去吗?师公!”

    南天竹一把挽住他的手,欢喜地道:“走吧!”

    没等穿封狂跟大家招呼一声,南天竹已用力将他扯出了门外!

    他们走后,杀莫言便有些自言自语地道:“简直有些不像话了,这哪是师承关系呀,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对情侣嘛!”

    此时杨颖娇也在一旁叹道:“只是苦了我那可怜巴巴的云妹妹咯,一直锲而不舍的意中人,竟已另揽柔枝嫩叶入怀,唉,真是白云苍狗,令人莫测呀!”

    如意饭庄,暂时又恢复了平时的风平浪静!

    穿封狂和南天竹走出饭庄,径直朝泰山方向疾驰而去!

    这日,火伞高张,赤日炎炎!

    穿封狂和南天竹二人,在去蓬莱的路上,已然走近一片森林,正欲趁阴歇歇,突闻左前方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咋一听去,就像一条巨蟒摆动前行将周围树枝排动的声音!

    南天竹顿时显出了女性胆怯的本性,一把拽住穿封狂的手腕,紧紧依偎着道:“你听,那边是什么声音,这深山老林的,怪让人胆寒的!”

    穿封狂顺着她纤手所指的方向望了望,见那边的矮树密草之间,花草四动,已然被分出一条路来!

    穿封狂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上去应该是条蟒蛇从那边经过,只要我们不去惊扰它,便会没事的!”

    南天竹依偎得更紧了些,娇声说道:“我还是很害怕,不知怎的,以前遇到什么事我都能沉着应对,如今却为何变得如此怯弱?”

    穿封狂的手出于保护弱小的本能,已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微笑道:“怯懦乃女性本能,当初你坚强,是因为身边没有臂膀可靠,即便天塌下来,也得自己扛着……!”

第一百零二章

    他话未说完,突见眼前一条黑影闪动,从那乱草丛中,黑影一跃而出!

    穿封狂一愕之间,已然看得清楚,方才将草木掀动的不是什么巨蟒,而是一个像野人一样的娃娃!

    那娃娃蓬乱着满头发丝,衣衫褴褛,脸上除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外,其他地方几乎皆是一片黢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不过,从他矮小的身材,和幼稚的眼神可以确定,他是一个不出十岁的娃娃!

    看他是个孩子,穿封狂顿时戒备之心减弱大半,虽被他出没时的神速所震慑,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南天竹见此,也减轻了几丝骇意,拉开喉咙喊道:“喂,你一个孩子,跑到这深山老林来干嘛呀?赶紧回家去吧,说不定你父母已经找急了!”

    那孩子站在两丈开外,只一股劲地盯着他们二人,许久未语!

    穿封狂怕惊吓着他,顿时微微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家住哪里?要不让哥哥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孩子眼里满是怨气,仍是一声不吭!

    穿封狂已将全部精力集中到了那孩子身上,突听南天竹怪叫一声:“蟒蛇!”

    穿封狂顿时如梦乍醒,顺着她指的方位望了一望,不由大惊失色,旋即一跃身形,双掌已支开了神力,朝那孩子的身后方位跃至!

    他身悬半空,尚未落地,那孩子突然从容地一挥右臂,已将身后正欲偷袭他的那条巨蟒扼喉而握!

    穿封狂没想到这孩子遇事竟这般从容不迫,他右手的五指,紧紧扣住那条巨蟒的喉部,站在那里,任那巨蟒怎么挣扎摆动,他也纹丝不动!

    那条巨蟒,少说也有丈许长短,身子顿时蜷缩回来,张开血盆大嘴,一直发出“嗤嗤”的怪响,渐渐将鼓鼓的身体缠满了孩子的全身!

    那蟒蛇的身体,有如碗粗,换成一般常人,面对这般巨蟒的死命缠绕,怕不早已气绝身亡?可那孩子仍是面不改色,待那条蛇尾正欲缠住他的劲部时,突听他吼间发出一阵怒吼。

    穿封狂和南天竹都是学武之人,能听出其间参杂着莫测高深的内力,不禁都为之一震!

    随着孩子的怒吼,但闻“砰砰”数声巨响,那条巨蟒,瞬间已变成无形,顿时被他的内力震得血肉横飞,连丈外的穿封狂和南天竹,都被溅得浑身是血!

    只见那孩子身上,几乎已被蛇血染得一身绯红,连眼圈都已变得一片血红!

    穿封狂没有顾及其他,大步跨了上去,蹲在孩子面前,焦急地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此刻。

    南天竹也来到了旁边,小孩朝他俩打量了一番,看到他们二人满脸血迹,身上也是花一块,紫一块的,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一笑!

    穿封狂见他童真笑靥,心里还真有一点成就感,高兴地表扬道:“小兄弟,你真棒,小小年纪,竟已如此身怀绝技!”

    孩子瘪了瘪嘴,只是友善地望了穿封狂一眼,一语未发,转身便朝林外走去!

    穿封狂和南天竹互望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被这孩子神秘的举动,一时给弄昏了头脑!

    待二人回过神来,那小孩也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南天竹看着远方,若有所启地道:“这世间真是藏龙卧虎啊,连这乳臭未干的孩子,功力竟也这般超群绝伦,真是乱世出英雄啊!”

    穿封狂长叹数声,说道:“为今世道,若无一技之长,谁又能安然若泰地存活下来?”

    二人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小河边,急急忙忙清洗了一番,又开始了漫长的旅程!

    这日,天气突然逆转,也是中午十分,开始的晴空万里,突然之间,竟已下起了蒙蒙细雨!

    二人来到了泰山脚下,见细雨纷纷,整个泰山,已被笼罩在了烟尘弥漫之中,二人加紧步伐,冒着绵绵细雨,一口气直奔到了泰山之上!

    这时,山上的几个老头,正在一个凉亭里谈笑风生,也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各自捋着胡须,开怀长笑不已!

    叫花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哎呀,也不知何时才能与我那穿封老弟再相重逢?可想煞我叫花了!”

    药翀哈哈笑道:“我那徒儿,可是世间罕有的人物,连我这顽固不化的老头,都不禁对他泛起了思念的涟漪呀!”

    千乘浪朗声笑道:“你们俩就别再像妇人孺子一般矫情了,穿封狂的确是个好苗子,等有机会,我也定当将毕生所学倾授于他!”

    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高呼:“千乘老前辈,那就一言为定咯!”

    随着话声的飘落,穿封狂和南天竹已飘飘然来到了凉亭之前!

    叫花见是穿封狂到来,顿时喜出望外,不顾风雨,倏地跳出凉亭,一把抱住他道:“哎呀,我的老弟呀,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穿封狂也深情地拥了他一把,释怀地笑道:“我也挺想念你们大家的,不知你们近来可好?”

    药翀笑道:“我们都挺好,就是一直牵挂着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久久不能释怀呀!”

    南天竹笑道:“承蒙前辈们挂怀,不过我们此次去而复返,是找几位前辈有要事相商的!”

    叫花突然放开手,奇道:“要事?莫非老弟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成?快说,快说,叫花正闷得手心痒痒!”

    穿封狂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双双跃入了凉亭之中!

    他帮南天竹轻轻弹了弹身上的雨水,然后边用一块抹布抹着自己的湿衣,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众人听他将杀莫言的事情说完,千乘浪大义凛然地道:“我们先且别管谁对谁错,冲着我和老杀的这份交情,此事我也得出面干涉!”

    药翀毅然说道:“千乘兄说得没错,寒怜月近些年虽然没有在江湖中作恶,但早听说她在闭关修炼一种邪功,如今重出江湖,势必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我们身为江湖儿女,又岂能袖手旁观?”

第一百零三章

    叫花两手叉腰,愤愤地道:“她出来造孽也就罢了,还整个什么阳九百六和他一起积恶,简直天理难容!”

    说完,不由对着药翀和千乘浪道:“二位仁兄,这里离华山也要行些时日,我看事不宜迟,咋们即刻起身,前去会会那不可一世的妖妇!”

    千乘浪也是急性子,随口答道:“叫花说的没错,待我去准备准备,即刻启程,虽早年有些交情,但也绝不容她胡作非为!”

    不觉已至晌午十分,雨渐渐地停了下来,雨过天晴的惬意,也让众人多了几丝喜悦!

    千乘浪、药翀、叫花、穿封狂及南天竹共五人,一起邀约着向山下驰去!

    众人轻车熟路,不觉已到了山脚下,在过一个峡谷处时,突闻千乘浪戒备地道:“大家可要小心咯,恐有埋伏!”

    其实,其他的人都非等闲之辈,已早察觉到了四周暗藏着杀机,便都不觉地警惕起来!

    顷刻间,突闻峡谷上方四周雷动,皆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五人俱知,这是上方坠石滚落的声音,俱都小心应对着,连躲待削地躲过了一拨滚石!

    在众人正手忙脚乱的同时,峡谷上方,突然有人喊话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今天休想离开这千丈谷,不过有两个后辈陪葬,你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完,不由一阵朗朗的狂笑,笑声震荡在峡谷之间,久而未决!

    穿封狂早已听出来了喊话之人的声音,不禁高声喊道:“大哥,你疯了吗?为何非要致我们于死地?药翀师傅和叫花师傅,可对你有救命之恩,难道你连他们的性命也不顾了吗?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大伙俱知那为恶之人是东郭鸢,心里的那份失望与心痛,顿时差点没有要了他们的命!

    尤其药翀和叫花,那种痛心实是无以言表,药翀只默默地闭了闭眼,喊道:“鸢儿,你为何会变得这般的凶狠残虐,起初听他们说你的不仁不义,我还有些不信,可如今亲眼所见了你的真实面目,你真是太让我们大家失望了!”

    东郭鸢在峡谷上面,趾高气扬地道:“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沆然一气,没一个好东西,至穿封狂来后,我就受你们百般冷落,还有那莫老儿,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今天,暂且就先送你们几个上西天,葬身于这千丈谷中,永世不得超生!”

    穿封狂忙喊道:“大哥,你不能一错再错了,祸从我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承担所有罪过,你就放过他们吧!”

    东郭鸢哈哈笑道:“说得好轻松,今天好不容易将你们聚在了一起,要我轻易放手,你简直是在做梦,再说了,泰山本属于本将军的地盘,是你们非要强取豪夺,今天这就是你们所要付出的代价!”

    千乘浪突然破口大骂道:“哪来的黄毛小儿,怎么这般厚颜无耻,说泰山是你的地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东郭鸢不以为然地笑道:“呵呵,怒了?在临死之前,就且先让你们逞得一时之能,就算我有意留给你们一条活路,可楚军也不肯啦,现在这里四面八方都是楚军,就算我走了,他们也会让你们葬身谷底,还不如死在自己人手里更为痛快一些!”

    药翀差点被气得吐出血来,愤愤地道:“冤孽,真是冤孽呀!鸢儿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的不折手断?”

    东郭鸢哈哈笑道:“这是楚军的意思,凡插手杀莫言之事者,通通格杀勿论,可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偏偏要逆天而行,这可是天意不可违呀,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几位老前辈!”

    说完,他已狂妄地大笑不止!

    随着他的笑声,山间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之声,一块块千斤坠石,又纷纷从天而落!

    山谷里空间很小,就算他们轻功再好,也不好完全施展,只能左避右闪地躲闪着那些如雨而至的巨石!

    百忙之中,只听得叫花一声惨叫,闷哼着闪像一个岩脚下!

    穿封狂立即闪身过去,忙启齿问道:“叫花师傅,你没事吧!”

    叫花右手扶住左肩,喘息道:“老了,不中用了,方才不小心被巨石划了一下!”

    穿封狂看着他手扶处正血流不止,深深一愕,忙扯下一块衣布,慌忙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刚把伤口包扎完毕,突闻叫花惊呼一声,道:“快闪开!”

    穿封狂毫无疑问地运足全身神力,返身便向那块正欲压住他们的千斤巨石推出!

    他知道,自己若是闪开了,叫花师傅顿时会被那块巨石砸成肉酱,那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掌推出之际,已将那块足有两千余斤的巨石脱在了双掌之上!

    只听他倏地发出一声咆哮,那块落在他双掌之间的巨石,已被他运力击成齑粉,碎石直朝上空翻落,顿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阵哀嚎的惨叫,显然东郭鸢的许多部下已遭他的反袭之势袭击中招,嗷嗷叫喊不已!

    此时,上方的落石停止了攻击,上方除了阵阵哀鸣,又传来了东郭鸢的喊声:“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楚军想要索取的东西,没有办不到的,弓箭手,准备!”

    听他这一声令下,穿封狂旋即灵机一动,轻声喊道:“你们都负隅而避,各自在头上举上一块能隐住自己身形的石头!”

    千乘浪等听他这么一说,俱都依言而行!

    五人就这样躲过了楚军一拨又一拨的箭羽!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听上方有人商议道:“东郭将军,也不知他们全军覆没了没有?”

    东郭鸢得意地笑道:“这般箭如雨至,量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那人又道:“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再像谷底施些毒药,这样,就算他们没死,也会被活活毒死,你看怎样?”

    东郭鸢顿时冷冷笑道:“铁拐呀铁拐,不愧跟了我东郭鸢这么久,好,就依你之计,好好送他们一程!”

第一百零四章

    大伙听到东郭鸢将要施毒将他们毒死深谷,不由都怒火中烧,唯有药翀胸有成竹,轻轻咳嗽两声,示意让大家别慌,有他药神在此,毒就伤不了人!

    大伙也都知道他乃用毒高手,心里顿时又松了口气,这时,上方又传来了对话声,只听那铁拐得意地笑道:“东郭将军,那就请你先避一避吧!”

    东郭鸢哈哈笑道:“铁拐,药翀最擅长用毒,我看你这雕虫小技,就别再班门弄斧了!”

    药翀听到东郭鸢这么一说,不由气得面部铁青,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这个该死的畜生,简直是大逆不道!”

    穿封狂突然灵机一动,将受伤的叫花扶坐一旁,一跃到了药翀身前,低声说道:“师傅,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我们不义,你不是最善于用毒吗?不如咱们来个先发制人,只要我们有时间突破这个峡谷口,就不会受他们牵制了!”

    话音方落,上方铁拐又在嘿嘿笑道:“东郭将军是不是太高估他们了,一番乱石之后,又是万箭齐发,现在施毒,是以防还留有活口,这么多的极端手段,莫非还担心他们跑了不成?”

    东郭鸢顿时仰天长笑,自得地道:“好,很好!算我庸人自扰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执行吧!”

    药翀此时已从袖囊中取出四粒红色药丸,旋即递给穿封狂,穿封狂已领会了他的用意,即知这是解药,忙接过药丸,给每人递服了一粒,便静待药翀的施展!

    只见药翀深吸一口气,迅速从袖囊中取出一个紫色药瓶,轻轻打开瓶盖,口对着瓶口一吹,峡谷上空,顿时飘起一股浓浓的紫烟。

    药翀边闭目施毒,嘴里边说道:“这就是‘软骨散’,只要人闻到此药,即刻会瘫软在地,失去抵抗能力,不过药力只会持续一个时辰,它不会伤及人的性命,只要药效过后,中毒的人自会恢复如初,不过,你们已提前服下了解药,此毒对你们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

    “软骨散”施出后,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随着紫烟的弥漫,上空早已变得风平浪静,药翀知道,是‘软骨散’起了效应,上方的人都已被毒倒,呵呵笑道:“估计他们都已被我的‘软骨散’给控制住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以免再旁生枝节!”

    千乘浪性急如火,哪咽的下这口恶气,咆哮一声,身子已一跃而起,直朝上方破空而去,顷刻间,他的身子已穿过了那层厚厚的紫浪!

    南天竹闷哼一声,也丝毫没有退却之意,朝上方望了望,旋即展开身形,朝千乘浪身后紧随而至!

    药翀、叫花及穿封狂三人见此情形,只一阵面面相觑,便也立即施展出上乘轻功,朝山谷之巅,纵身而上。

    几人在一阵紫烟之中,顿如几颗闪亮的流星,转瞬之间,已先后冲破紫浪,纷纷朝谷顶之巅落去!

    千乘浪最先到达谷顶,见满地狼藉,咋眼望去,躺在地上唉声不断的至少也有上千人,这帮行伍之人,就是差点让他们五人葬身谷底的祸根!

    千乘浪眼里顿时冒出火光一般,突然发出一声咆哮,旋即双袖一摆,神力顿生,站在至高处双掌齐动,周边躺在地上的数十人,顿时被他的双掌之力卷起丈许之高,又纷纷而落,有的直朝山崖下坠去,顿时喊声一片,响彻整个山谷!

    此时,穿封狂携着带伤的叫花已接近谷顶,突然看见漫空人影横七竖八地飞舞着,并都带着嘶鸣的哀嚎,不由都哑然失色!

    在半空中,就在一个眼神的交汇,顿让穿封狂黯然失色,他突然用力将叫花往谷顶上一推,自己已随着一个人影儿反坠而下!

    原来和穿封狂正面交错的人正是东郭鸢,只见他眼里充满了求生的欲望,嘴里有气无力地对着穿封狂说了一声:“救我!”单臂一伸,已和穿封狂在半空擦袂而过

    穿封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将叫花推上谷顶,旋即反手一抓,正好扯住了东郭鸢的一块衣角,可东郭鸢下坠之势太沉太猛。只听得“哧”的一声,握在穿封狂手里的,仅剩那块衣布!

    穿封狂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不顾一切地跟随着东郭鸢的身子往下直坠,并高声喊道:“大哥莫慌,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为了加快的追上东郭鸢,突然双脚在石壁上一蹬,借力已如弹丸般弹射而下!

    不愧是一代高手,右手入怀,倏地摸出一把被折断的半截剑来,“当”的一声直插进了石壁之上,左手一伸,已硬生生地扯住了东郭鸢的右臂!

    二人顿时悬挂在半空,晃了两下,仍未平衡,活像杂耍一般,一荡一荡,端的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此刻。

    谷顶上千乘浪的肆意妄为,已被到场的药翀等人给止住了,众人一起站在崖边,直朝深谷一阵呐喊!

    穿封狂听到大家焦急的喊声,忙运力朝上方喊话道:“叫花师傅,我被困在半空了!”

    叫花一听,立即就要往崖下跳,好在药翀阻拦得及时,不然怕不悔之晚矣!

    药翀急忙喊道:“狂儿莫急,你一定要撑住,我们定会想办法救你上来!”

    崖顶四人,顿时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起办法来!

    此时,穿封狂已大汗淋淋,身体伤势尚未痊愈,这般耗着体力,实在有些太过牵强,只听他喃喃地道:“大哥,这剑柄就是当初在泰山之上你刺我时留下的,至今我还保存着,没想到,今天还能救我们一命!”

    东郭鸢眼里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估计是面对着死亡的降临,心里还是有些忌惮,不由留下了几滴眼泪来!

    他奄奄一息地道:“你放手吧,这样耗下去,我们都会没命的!”

    穿封狂笑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也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当日不是对着天启过誓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一百零五章

    东郭鸢冷笑一声,说道:“你别想让我浪子回头了,今天你救了我,改日上了战场,我们仍是敌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此时,崖上四人,正在焦头烂额地想着施救方法,南天竹却已按耐不住,泣声喊道:“你们慢慢想法吧,我先去救人了!”

    说着,身子已一跃而起,欲纵身下谷,好在千乘浪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这一拉,南天竹纵然是被拉住了,右手的衣袖,却被活生生地扯了下来!

    千乘浪看了看手里紧握的衣袖,顿时一喜,说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有了!”

    叫花奇道:“老怪物,别卖关子了,什么有了?”

    千乘浪看了看地上哀嚎遍野的楚军,急切地道:“赶紧扯下他们的衣物,撕成条,打成结,然后连成一根绳,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大家一听,确是良策,便都各自分工去扯那些楚军的衣物,凡坚韧且柔软的布料,全被他们卸了下来!

    叫花边扯边嘟囔道:“老不死的,又不早说!”

    此时此刻,东郭鸢已明显地感觉到穿封狂的汗珠,已成豆大状沉沉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貌似他的伤口已被撕裂,血迹顺着手已留向了自己的掌心!

    穿封狂喘息道:“大哥,没想到我们真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东郭鸢望了望深不见底的崖下,暗忖道:“没想到我东郭鸢今日可就要葬身于这深谷之中,你能死,我可还不能死!”

    念想方毕,突闻叫花在上面高声喊道:“穿封老弟,接住了!”

    随着话声,一条五颜六色的衣服所结的绳索,已从谷顶上方直落下来,在他们眼前一晃一晃!

    穿封狂算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倏地将断剑从石壁上“嘭”地拔出,顺手朝着那条绳索转了几转,可算是把自己绑结实了!

    东郭鸢见势,心下大慌,慌忙喊道:“师弟,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上方粗布绳索一阵抖动,穿封狂已感觉到上方在不断拉动绳索,自己纵然带着重伤,仍是硬拽着近两百斤的东郭鸢缓缓向上挪动,他拼命地咬牙说道:“大哥,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放手的,若不是那日负伤在你的剑下,今日我们就不会这般狼狈不堪了!”

    穿封狂没有力气抬头往上看了,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就是想方设法稳住气息,哪怕少吐一口气,也算是节约一份力量,不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秒让东郭鸢脱离险境!

    随着那些紫烟的渐渐消退,突闻南天竹欢呼道:“上来了,上来了,大家快加把劲,我能看见穿封哥哥了!”

    穿封狂听到喊声,方才意识到一丝绝处逢生的感觉,心里的悬石,总算松了股劲!

    叫花突然诧异地道:“你们快看,穿封老弟还拽着另外一个人,我是说这穿封老弟怎么会那么沉?”

    药翀边缓缓向上拉着绳子,边向下望了望,说道:“真是手足情深呀!敢情狂儿这般不顾一切的反扑回去,是为了救他的异姓大哥鸢儿!”

    叫花突然翻脸喊道:“穿封老弟,赶紧松手摔死那畜生,你本就有伤在身,怎生拽得动他?”

    东郭鸢见事情不妙,双目转了转,忙运力提高嗓门喊道:“药师傅,叫花师傅,师弟快撑不住了,快救我,快救我啊!”

    叫花气愤之下,骂道:“你这个忤逆子,枉你穿封兄弟一心对你,可你却处处想致他于死地,你这还算是个人吗?”

    东郭鸢急道:“叫花师傅,鸢儿知道错了,快救我,师弟快不行了,快救我!”

    穿封狂神情凄楚,看似的确也快支撑不住了,气喘吁吁地道:“师傅,快给大哥服下解药,或许他还有一线自救的生机,我,我实在是要撑不住了!”

    药翀见情况紧迫,刻不容缓,也没再迟虑,旋即摸出一粒红色的解药来,对着下边喊道:“逆子张嘴!”

    此刻。

    东郭鸢也算是配合得相当到位,只一张嘴,药翀掷出的那粒红色解药,已然塞进了他口中!

    东郭鸢慌忙吞下解药,身体之内,顿觉功力倍增,瞬间邪念又生,看了看穿封狂另一只手里紧握的断剑,不禁双腿望石壁上奋力一蹭,身子已借力而起!

    那份凌空,已如一颗流星,绕穿封狂身边一圈,众人俱都看得真切,以为他是在解救穿封狂,不禁都暗自窃喜。

    殊不知他恶意顿生,顺势夺过穿封狂手里的断剑,但闻“嗖”地一声脆响,那柄划过的断剑,已割断了那条五颜六色的粗布绳索。

    大伙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蜕变,简直都不敢相信各自的眼睛,待缓过神来,东郭鸢已直望对面的断崖边一跃而去,瞬间便逃得没了踪影!

    这招得鱼忘筌,过河拆桥,实在是玩得太阴太毒,俱出众人意料之外,眼看就要得救的穿封狂,就这样被他的生死之交卖于一柄断剑之下!

    就在众人舌挢不下之际,穿封狂下坠的身子,已穿过那层迷蒙云雾,跌入谷底。

    而丧心病狂的东郭鸢,则早已身杳当场!

    这不得不让大伙感到痛心疾首,身心俱裂!

    尤其是南天竹,歇斯底里地非要往崖下跳,好在有三名武艺高强的老人在旁生拉硬拽,否则,又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得葬身于深谷之中了!

    药翀顿时老泪纵横,脱口骂道:“这个畜生,没想到他竟会这般丧心病狂!我药翀若不手刃此贼,绝不善罢甘休!”

    叫花也哭丧着脸,眼泪止不住地望着崖下,喃喃自语道:“穿封老弟呀?没想到你我仅是这般的缘浅命舛,叫花大哥舍不得你呀,……!”

    顿时已哭得像个小孩一般!

    见三人哭得如此寻死觅活,沉着冷静的千乘浪忙安慰道:“你们都别如丧考妣了,穿封本命强劲,洪福齐天,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死,我们且先去谷底寻找一番再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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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介绍:
楚汉相争,汉王刘邦迫不得已,率军南下汉中,面对项军的一次次重创,刘邦非但没有萎糜投降,反倒掀起了他称霸天下的野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四处招兵买马,广集粮草,侍机复仇,以夺天下。也因如此,天下各派群雄逐鹿,各有千秋,掀起了国恨以外的另一面江湖轶事,腥风血雨,乱世之中,各种恩怨情仇,纷至沓来……殇陌剑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殇陌剑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殇陌剑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