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污染世界
随着司幼序解开自己的衣服，叶听白失声了，他无法形容那是一幅怎样的身体，强壮亦或者崩溃，精钢般的肌肉上满是裂纹，他不明白为什么裂缝这种东西会出现在人体上，这本该出现在瓷器、钢铁一类的硬物之上。
他甚至能透过裂缝，看到司幼序那不停跳动的心脏，看到这一幕叶听白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开始了扭曲，他被带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
“回去吧，你不该来这里。”
叶听白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旁边有一个小孩子正在摇晃他的衣角，正当他刚刚想问清楚的时候，那小孩的眼睛突然失去了神采，变得木然，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松开自己的手掌，悄悄走开。
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是这种人偶一般的路人，眼中没有神采，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一声长嚎从天空中传来，叶听白抬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东西，一个庞然大物，占据了半边天空，如果非要用他的认知来形容的话，那更像一个头鹿，一头遮蔽天空的鹿。
“低头！”
叶听白的头被人强行压下，他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是看到自己的身体竟然跟司幼序一样长满了裂缝。
“这是我的污染世界，你得出来，不要想我，我的存在越清晰，你在这个世界越危险。”
那是司幼序的声音，他脑子才出现这个名字，身边的所有人全都停下了脚步，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
“搞什么啊，突然间！”
叶听白拔腿就跑，这座城市他完全没看过，他不敢抬头，那种压抑感一直存在，裂纹布满了他的胸口，如果在看两眼可能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他也发现了，越想司幼序这个人，周围的人对他的杀意便越强烈。
叶听白很想听司幼序的吩咐，忘记他的存在，但脑子这东西谁都能控制，唯独不能控制自己，你越不想什么，它越去想什么。
“换我来。”
副人格的声音响起，叶听白的毫不犹豫的放开了身体控制权，他根本不擅长运动，他可是百米跑出12秒、单杠能吊十秒的人才，副人格接管身体后纵身一跃，便轻松的扒到了面前二楼的檐口，然后他便向蜘蛛一样四肢共用爬上了楼顶。
爬上楼顶的副人格不顾司幼序的警告，再次抬头望向天空，司幼序大声警告的声音再次传来，一股巨力压在了叶听白的脖子上，叶听白的脖子不堪重负，不停的传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他非常抗拒这种力量，他把自己的双手全都拖在了脖子前方，强行让自己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叶听白身体的裂纹开始增多，逐渐遍布全身，最后在在那鲜红的裂纹之中流出了火红色的血浆。
咔~
一声脆响传出，叶听白的脖子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但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倒下，头依然强行仰天，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头的身体在双手托举着一颗头。
一直僵持了二十秒，裂缝彻底遍布了他的身体，血浆变成火焰，以叶听白的脚下为中心转瞬间遍布了整个世界，哀嚎声，惨叫声充满这个世界，就连天边的不可名状之物都被沾染，那火焰烧之不尽，整个世界都化作了火海。
叶听白脚下的建筑物开始融化，变成了血浆和石块的混合物，叶听白一直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已经把自己的头推回了原位，但视线却一直未曾离开天边的怪物，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它，哪怕世界毁灭也没能影响到他。
砰~
整个世界轰然炸裂，叶听白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现在他依然坐在沙发上，从没有移动过位置，而司幼序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满身大汗，不知为什么，他身上的裂纹变少了很多。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觉得你用东西来形容我并不恰当，我查阅过资料，东西这个词在很多时候都是贬义。”
司幼序挥了挥自己的右臂，盯着叶听白，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
“你刚才在我的污染世界为什么要那么干？”
污染世界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或者说是被污染后的精神世界，实力越强大的人，污染世界也越完善，大部分时候这个世界是一个副作用，就像是一个深渊，随时会把断罪师身边的普通人拖入其中，让这些普通人沦为傀儡。
所以断罪师从来不会有普通人朋友，不止是世界观上的差距，更多的是为了普通人的安全。
“我不知道，那是本能，我知道那样我就能出来。”
司幼序突然大怒，大力抓住叶听白的肩膀吼道：“直面污染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是神吗，如果不是我刚才极力克制，你早就死了。”
似乎是被司幼序抓疼了，叶听白一脸不悦，他抖了抖肩膀，身体就像泥鳅一样从司幼序手中脱出，身体后倾将手伸到了旁边的桌上，拿到了上边的水果刀，而后右腿抬起勾到了司幼序的脖子上。
腰部发力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抓到水果刀以后借由腿部发力，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转便爬到了司幼序的脖子上，那水果刀已经狠狠的刺向了司幼序的脖子，完全没有留任何情面，水果刀的尖刺穿透司幼序的皮肤，却像蜡烛一样融化在了他的皮肤上。
司幼序才发觉对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如果不是那武器材质太差，可能刚才他已经死了，他身体用力一震，一股蒸气撑破上衣同时也把叶听白震离身体。
“够了，我们不是敌人。”
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竟然真的让叶听白停下了进攻的脚步，他站在墙角拖住自己腋下轻轻用力，便把自己的肩膀复位成功，叶听白每次的战斗似乎都是把身体当成了工具，从来不知道爱惜。
“我不理解，但你没有说谎，可我觉得我们是敌人，这种情况我无法处理。”
司幼序一听这话便明白了，现在是那个叶听白的新生人格，关于这个新生人格叶听白也跟他聊了不少，他清楚这个人格在很多方面像张白纸。
第11章 一次性“垃圾桶”
“让你的主人格出来见我。”
“他在休息，而且他对你有敌意，你为什么要见他，而不是见我？”
司幼序感觉这种状态下的叶听白根本没法交流，只好先行离开，走之前还扔下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让叶听白第二天来上班。
叶听白直愣愣的看着司幼序离开，一言不发，突然，一阵咕噜声传来，叶听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是不解。
“这种感觉好奇怪，好像这里缺了点什么。”
但副人格现在根本不知道那是饥饿，他甚至拿起了水果刀准备剖开自己的肚子看个究竟，却在这时想起了主人格的警告，不准随意损坏身体，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在判断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算损坏身体，纠结了两秒后他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刀。
第二天中午，叶听白悠悠醒来，看了看枕边的手机。
“卧槽，过去一整天了，刚才不是还在谈事吗？”
叶听白坐在床上不断揉着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就像断过一样疼，那些记忆碎片再次出现，每次他都只能被动接受，一边看，他还一边嫌弃副人格。
“你又在搞什么啊，我以后不让你动手能不能不要随便攻击人，这是现代社会，你这样让我以后很难做啊，兄弟！”
“好。”
每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跟自己对话，叶听白都感觉非常诡异，但时间久了也习惯了，他看了下日子，假期昨天就结束了，自己的编辑已经打了四个电话，微信上更是好几十条未读语音。
他随手点开其中一条。
“叶！听！白！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如果你在不回信息，这个月奖金全扣！全扣！”
“叶听白你能不能说句话，是死是活给个话。”
点过几条后，声音都带上了几丝哭腔。
“叶听白，你是不是被秩序所抓走了啊，我早就让你别管那么多闲事。”
叶听白的顶头上司是个背景很深的大小姐，记得当初因为她的失误导致一期杂志排版错误，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处罚，第二天那大小姐依然乐呵呵的上班，事情跟没发生一样。
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大小姐罩着，这两年叶听白过的也还算舒坦，毕竟他这种栏目，是属于随时可以被顶替的那种，但他却一直干了这么久，多半都是这位大小姐的功劳。
叶听白听到一个小姑娘哭成这样，心里也怪不好意思，按下语音便回了一句“我没事”，对面就像一直在微信面前等着一样，马上就回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叶听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就像十天没吃饭了一样，他没在去管微信，打开冰箱就开始寻找食物，冰箱里那大块的生肉竟都让他起了食欲，他站在冰箱面前开始扫荡，本来接近一周的口粮，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它困扰了我很久，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我确定这具身体没有生病。”
“你是憨批吗，这叫饿，人要吃饭，不吃饭就会饿，饿久了就会死，死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什么都不存在了。”
“饿吗，我记住了。”
叶听白看到司幼序留下的名片，通过查看记忆也知道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但他却全当没发生，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进入这个世界，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司幼序摆明了不想放过他，但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
他问了副人格很多遍，但他都说那天的所作所为是出于本能，他也无法理解，很显然，副人格掌握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这种力量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还有那种诡异的战斗方式，按照副人格的话就是，就像控制四肢一样，控制骨骼不是也很简单吗？
可这哪里简单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非常反人类好嘛！
中午吃完饭，叶听白就收拾收拾回了公司，屁股还没坐稳，他那个烦人的上司就已经踩着高跟鞋站在了他面前，本来叶听白都已经准备好接受狂风暴雨了，却发现上司站在自己的办公桌面前眼里泛着泪花，就那么看着。
“老大，你有话说啊，你别这么看着我啊。”
叶听白的上司，胡断玉，是一个比叶听白大两岁的人，叶听白现在满打满岁也已经二十四岁了，从毕业实习开始就在这个公司，比自己的上司还要早一年，最初一年，他是诸事不顺，处处受排挤，直到这个上司接管了他。
当初一个部门，只有两个人，而他就是唯一被管的那个，本以为是噩梦，却没想到是春天的开始，上司对自己很好，叶听白不是没做过迎娶白富美的梦，只不过在被人教训了一顿以后，就把这个想法打消了。
胡断玉哭丧个脸。
“你知不知道我去让秩序所查你，他们说你死了。”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老大你跟秩序所还有关系吗？”
胡断玉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想在太多人面前聊这个话题，便把叶听白拉到楼梯间，自己这个上司有能力，但叶听白不知道她到底有能力到哪种程度。
“听白，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污染度指数超标了，德叔跟我说你去地下诊所了。”
“没超标，昨天刚测的。”
“那你这几天咋回事啊？？？”
胡断玉这个人，叶听白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心智完全和年龄不匹配，她明明都快二十八岁了，为人处世却像一个十八岁，她对于叶听白的照顾更像是小孩子之间的哥们义气，至少叶听白是这么觉得的。
“有一个人让我做扼罪使。”
胡断玉听了一脸不可思议，惊讶的问道：“你不会被骗去做一次性垃圾桶了吧？”
“一次性...垃圾桶？？？”
“这个我可了解了，我给你说说。
扼罪使说白了就是吸收罪恶，或者说吸污染，真正的扼罪使吸收了污染，能通过特别方式把污染指数消化降低，但这部分人很少，远远不足以满足那帮莽夫的需求，于是就有了一次性扼罪使的诞生，就是强行让你吸收污染，而普通人无法降低污染指数，只能变成怪物被消灭。”
第12章 草泥马战车
叶听白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些，或者说他从来不了解这个世界真正的执法层。
“你了解司幼序这个人吗？”
“江都秩序所的老大，你不会惹上他了吧，他连我也有点惹不起。”
正在聊着，叶听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为什么没来报道。”
叶听白听到这个声音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并且顺手拉进了黑名单，胡断玉捂着嘴指着叶听白不停的颤抖。
“司幼序的电话？？？”
“他让我去裁判所报道，我不想去，一直缠着我，烦死了。”
看胡断玉这幅样子，叶听白就知道自己那点小算盘打水漂了，他本来还希望自己这个神秘的上司能有点强大的背景，帮自己挡一下这个司幼序，但现在看来司幼序还真的有些厉害，自己似乎只能被人强上了？
叶听白跟自己那个上司了解了一些信息便离开了公司，同时也让她给自己办了离职手续，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本来叶听白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的，直到司幼序发来了一条短信。
“包吃包住，月薪十万，还配车。”
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如果司幼序早这样拿钱收买他，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本来他在心底已经接受了，只是缺一个台阶下，毕竟他也需要去接触那个世界，那个占据了他老家的易魔，还有自己这个副人格到底为什么出现，都需要他来解决。
司幼序说过，这些问题现在的他都没资格解决。
下午的时候，叶听白找到了秩序裁判所，这个他以前只知道位置，却从没有见过的地方，这里位于城郊，周围都是耸立的围墙，叶听白进来足足被检查了三轮，进门最吸引他的，就是那一整排黑金摩托，之前在易魔的圈禁地中，那摩托车撞翻一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从没想过摩托车可能那样暴力，撞穿一堵墙、一座楼。
在黑金摩托燃起蓝火的一刻，仿佛没有任何东西都挡得住他。
“喂，这里！”
李笑笑正背着罐子在不远处朝着他招手，那红扑扑的小脸特别可爱，他还是第一次在蓝天下看到这姑娘，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那女孩背后的煤气罐，是插进身体的。
小臂粗的罐子，插在身体里。
“该多疼啊？”
那大概是当时叶听白所有的想法。
应该是看到了刚才叶听白看着摩托车出神的样子，李笑笑主动给他介绍了起来。
“这是草泥马战车，以后你也会有一辆的。”
“等等，你是不是说错名字了？”
“没错，它就叫草泥马战车，草原的草，泥土的泥，马车的马。”
叶听白看着一脸正经的李笑笑，忍不住问道：“兄弟，你听说过羊驼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羊驼不就是草泥马吗，你叫它羊驼战车也行，或者你自己起个名字。”
叶听白跟着李笑笑进了正门，虽然外边看着很气派，但楼内却很冷清，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人，还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似乎没人敢在这里说话一样，这座楼的建筑材质他没见过，这幽深的长廊，竟然没有回应，鞋跟踏在这上边愣是没有一点声音。
“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
“你在这栋楼里说任何话，司大哥都能听见。”
“他是变态吗，这样监视下属？”
李笑笑白了他一眼：“这只是他的能力，是被动，没法控制的。”
“你们该送他一个耳机，隔音的那种。”
叶听白才来这里，就被分配到了一间办公室，在三楼靠窗，环境非常好，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司幼序到现在都没有来找他，明明是他一直吵吵着让自己过来，等自己过来了又当做不知道。
李笑笑给了他一份资料，让他仔细选。
这份文件通篇都在描述一件事，背向特质，这个世界污染源和污染方式千奇百怪，种类繁多，这种污染混乱无序，且无法抗拒，所以在接触这个世界之前，所有人都要主动选择自己接受度最大的背向特质，也就是说主动去选择一种污染。
这就像是接种疫苗一样，选择了一个污染方向以后，在接触其他污染，会有抗性。
不论是任何形式的污染，其根本原因还是人类本身的**，而被污染的结果也是无限放大每个人的负面情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善于控制的负面情绪，也有最善于控制的负面情绪。
比如一个冷静的人，他该为自己选择的特质就是狂躁，暴力一类，
叶听白不知道自己该选择什么特质，而自己到底拥有哪种特质，如果非要说，怂算不算一种特质？
那有没有与怂相反的污染？
说到底他的怂还是因为怕死，而怕死应该是所有人都有的，这好像也算不得什么负面情绪，都还没等他仔细考虑清楚，便听到这栋楼里警铃大作，司幼序那个讨人厌的声音也通过扩音器传到了叶听白的耳朵里。
“红色警报，市中心金河花园群体污染，除了文职所有人全部赶往现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听白的办公室大门被暴力踹开，李笑笑已经全副武装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动起来啊，红色警报，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大的事，走啊凑热闹！”
叶听白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的楼，只是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小女孩拉着跑，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被李笑笑拉上了摩托车，虽然摩托车不小，但也架不住多了一个煤气罐，叶听白被挤在车尾只能抱着冰冷的煤气罐，那天的风儿格外喧嚣。
不止是他们两个，还有很多叶听白不认识的人，他仔细数了下，在秩序所里，草泥马摩托只有九辆，应该是挺珍贵的。
“红色警报是什么意思？”
“神马！！！”
“你是煞笔！能听清吗？”
一路上他们闯了十几个红灯，大概撞翻了三个想碰瓷的老太太，只用了十分钟就穿越了半座城市，简直就像飞一样，在到达金河小区的时候司幼序已经在门口等待他们了，还有之前他见过的另外几个人。
第13章 空弹
看到这些人一幅紧张的模样，叶听白倒也挺配合。
司幼序：“也算第一次正式见面，我给你介绍一下，李笑笑你们见过，我女儿，以后她会带你一段时间。
这位，孙恩，我们队的技术支持，很多杂事琐事都可以找他。”
孙恩就是之前叶听白看到过的小矮子，很瘦小，大概只到叶听白的胸部，但那张脸却极为成熟，感觉都快都四十多岁了，他身上的装备也最多，看起来非常臃肿。
“这个，林念花，我们的队医，身体有问题可以找她。”
林念花很普通，一头长发，就像一个邻家大姐姐，大概三十上下，她的眼神很特别，一时间叶听白也说不出来，她那双眼睛像是一个漩涡，似乎无时无刻都在低语着。
介绍到这也就停止了，叶听白带着几人朝着封锁圈走了过去，可明明还有一个人没有介绍，叶听白好奇的望了过去，那是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即使现在是白天那兜帽下边也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脸。
那天自己明明见过五个人，这个人应该也在其中，可是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想到这个的样貌，甚至连他那天的衣服都没能想起来，他的记忆缺失了？
那人突然转过头来，一个很中性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发现了我？”
几人同时转过头看向叶听白，像是发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那个男人摘下兜帽，那下边藏着一个金发少年，看起来很阳光，看到这张脸以后，叶听白一下就记起了他，在金宵大厦的时候，他就站在司幼序身侧，没有戴兜帽。
“这是小黑，他的存在感很低，如果他不主动摘下帽子，我都不一定能发现他，你还真的是有点奇怪...”
司幼序的眼神中满是玩味，那眼神让叶听白很不舒服，有一种对于生命的蔑视感，他似乎没有把叶听白当成人，而是当成了某种其他的东西。
小黑倒是很友善，主动上来和叶听白握了握手，并且玩笑般的说道：“看来以后我没法偷偷做坏事了。”
金河小区很大，是这座城市里最贵的小区，因为这里是市中心，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刚来的时候叶听白就发现这里已经被团团围住了，通过制服的样式大概可以看出有三种，首先是人数最多的，也是叶听白最常见到的普通警察。
另外一部分则是他曾经最讨厌见到的心理评估局的人，一般普通人每月一次的例行心理评估大部分都是由机器来完成，一旦出现工作人员，那就意味着有人要被带走了，污染是不可挽回的疯狂，是绝望的。
而在这个世界想要活的更久，那就只能是远离一切可能致人污染的元素，生活在天宫的庇护之下。
整座小区被笼罩在一股怪异之中，那似乎是一种能折射光线的存在，就像是透过火焰热量去看天空时，那种随着火焰气息被扭曲的感觉，整个小区内空无一人，有一种和这个世界排斥的疏离感。
司幼序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已经是半剥离状态了，这小区有多少人住？”
那个矮个子孙恩马上拿起手里的平板翻了翻。
“两千到两千五百人之间，这些人的关系有些复杂，我已经陆续接到六个质询电话了。”
“问个屁啊，出事了知道找我，当初我想排查这里的时候，搪塞我的借口一个接一个。”
司幼序嫌弃了几句就走到了隔离带面前，他把自己的手慢慢伸了过去，那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就像被灼穿了一样，大量浓烟凭空出现，还有很多奇怪黑色触须从司幼序的手臂中滋生出来，司幼序皱着眉头撤回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活生生的把手臂上的黑色触须给拔了出来，本就满是裂纹的手臂上又生生多了几个血洞。
“最初序列，最初序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笑笑，马上扩大隔离带，保证方圆一公里的人全部撤离，看看武器库里空弹储备量还有几颗。”
这话说出来以后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叶听白能明显的感觉另外几人的恐惧，最先反对的是那个邻家姐姐一般的队医。
“这里生活着两千多人，你不能这么随意的使用空弹。”
“那我能怎么办，你教我怎么办，污染世界已经成型，如果我不毁了这两千人，那这座城里的二十万人全都要完蛋。”
叶听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千人的命在司幼序眼里就像一只鸡鸭一般，空弹是一种战略级武器，它被研究出来后全面代替了核弹被用于战争，它的威力比核弹略小，对环境的污染却非常低，这种污染单纯指的是物理上污染，和精神污染没有一点关系。
空弹是一种空间武器，它不像普通炸弹那样会爆炸开来，而是会创造一个有些类似黑洞的空间领域，并且在瞬间坍缩，坍缩之后领域内的所有物质皆会消失，因为空弹是呈球状扩散，而球体下部会对地球造成无法挽回的质量损害，所以它一直被禁止制造大功率。
虽然司幼序声音很大，但林念花却一点没有怯意，他也看明白了，这队伍虽然说五个人，但能跟司幼序说上话只有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队医了。
“虽然我们进不去，但是普通人可以进去，你至少应该尝试一下。”
司幼序：“普通人进去有什么用，除了多死几个人能有什么用？”
“普通人进去是，那他呢？”
林念花说完这句话眼神就转向了叶听白，叶听白则是一脸懵，他明明是在一旁吃瓜看戏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扯上了自己，说实话他还没摸清发生了什么，除了司幼序下令毁灭这两千人时让他的三观产生了一些颤动外，其他的跟自己的关联并不大。
但接下来司幼序的话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了。
“区区两千人的命，跟他没有可比性，你以为我没想到吗？”
林念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对着司幼序大喊。
“为什么，你就这么怕死吗？”
司幼序转过身不在讲话，林念花则哭了起来，叶听白越看越觉得辣眼睛，忍不住问了一句。
第14章 演技太烂
“你们这戏演的有点辣眼睛啊，不用给我演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这帮人的演技实在太烂了，说话太过刻意，叶听白是一个记者，他可能最擅长便是通过语言察觉人们真实的意图，最开始叶听白过来的时候这几人全都在场，而那些普通的警察更是早就控制好了现场，显然这件事已经早就被发现了，并且得到比较妥当的处置。
但刚才司幼序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站在那里就像故意在等着叶听白过来一样，当时警报响起来的时候裁判所里虽然一片慌张，但总感觉相对于那么大的一座建筑，人有些太少了，这个感觉从他刚进入裁判所的时候就有。
所以可能在那个时候，司幼序可能就已经在这里处理事件了，他被隐瞒了。
但可能后来他们发现，这里必须由叶听白来做某些事情，才不得不重新给他演了一遍，让他觉得这事情才刚发生，而且林念花上来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这里有两千多人的命，你必须得救，如果这个方法对一般人可能有用，但对叶听白来说，那可就太小儿科了。
他可是一个看动漫都希望反派统治全世界的主，还记得当初反灭霸联盟4上映的时候，他还为灭霸死了而潸然落泪。
叶听白只是撂了一句话就真的转身走人了，他真的是没什么兴趣为了其他人的命而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哪怕是两千人，尤其当前的情况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他只是一个普通，刚刚接触世界背面才一天而已的普通人而已。
才走了几步，林念花就拦了上来。
“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是现在这些人只有你能救，这里边的很多人都很重要。”
叶听白：“既然你知道很过分，就不要说了，你自己想想我有任何理由接受吗？”
林念花被叶听白怼的哑口无言，正当叶听白准备离开之时，司幼序又拦了过来，估计今天他们是铁了心要叶听白进去，仔细想想他们如果强行把自己扔进去也没啥办法。
司幼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叶听白面前。
“这是一份易魔近一年所有记录，包括实验记录、访问记录还有特殊事件，还有一份能在关键时刻把你带到我身边的绝对安全的保障，我只需要你在安全的情况下去尝试一次，我刚才并没有说谎，我认为你比那两千人有价值。”
司幼序给他的是一把伞，通体黑色，是某种动物的皮制作的伞面，能从上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它的能力叶听白不是很清楚，但这个东西很特殊，在看到它的时候就让人有一种迫不及待拥有它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叶听白无法理解，甚至超越了他自己的理智。
叶听白用双手抵住自己的太阳穴，不断的用力揉压，来试图让让自己恢复一丝丝的清醒。
“你故意的，你知道我拒绝不了，我故意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叶听白没法拒绝，抵抗不了这种诱惑，这种从内心深处的改变，他想要为了获得这把伞而做各种疯狂事情，这种疯狂他无法理解，但却不妨碍自己去做，明明那把伞就在自己面前，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自己，要完成那个条件，才能拥有。
而只要当自己握住它的时候，叶听白才能恢复正常的思考。
接下来近半个小时，都是司幼序在给他将一些该知道的信息，污染世界是一种比较常见的集体污染现象，当超过十个人被被同一污染源污染，就可能以这些人为基点，在他们周围重塑出一个扭曲的世界，而按照现在金河小区的大小，里边被已经被污染的人至少有五十人，否则是无法撑起这种大小的世界。
叶听白也问了，为什么非要自己进去不可，司幼序给的答案是，不一定非要他，任何一个没有选择背向特质的人都可以进去，背向特质是一个人保护伞，但也是一个标签。
换句话说选择了背向特质，意味着你也是个污染物，而这种以多种同类污染所建立起的世界，是极度排外的，一旦某个过于强大的污染物强行进入，污染世界会崩溃，里边的人会瞬间化作怪物，再无拯救的可能。
在漫长的与污染对抗之中，人类把污染分为了三个序列。
最初序列，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它们不属于人类，只要接触便会疯狂，如果非要用语言形容，那最初序列便是黑暗、邪恶、扭曲，那不是人类该接触的领域。
第二序列，也称衍生序列，是污染在人类身上的表现形式，这种污染没有限制，彻底吞噬人类的理性，强大且无法理喻，最通俗的讲，第二序列是用来区分被吞噬理智的污染物的，比如最常见的**扭曲，化作各种触须状的怪物。
还有一些没有失去人类形体，却获得某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异术，易魔就是这一类。
而第三序列，又叫次级衍生序列，这才是人类该拥有的东西，也就是之前叶听白被要求选择的背向特质，污染被逐层削弱，人类只敢触及那层最浅显的东西，所以在和污染物的对抗中，人类处于天然的劣势。
司幼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只要你成功，你能获得好处远超你的想象。”
“可我并不在意这些好处，我更关心自己的小命。”
司幼序又拿出了一把枪递给了叶听白，通体银白色，有些笨重，掂量起来少说有四五斤，而且很大，比叶听白的手臂还要长。
“这枪能射出小型空弹，攻击距离三米，远了不行，短了也不行，可能会伤害到你，只有三发子弹，在你遇见无法抵挡的敌人是在用。”
这个污染世界是以特质类似的污染物为基点建造起来的，叶听白的任务就是进入这里去击杀这些基点，只要基点损失超过一半，污染世界不攻自破，到时候叶听白也就算功成身退了。
第15章 可利用污染物
两人的交流时间并不多，仅仅是刚才五分钟，司幼序就接到了六个电话，其中五个全都被无情挂掉，但其中一个就连还司幼序都不得不接，而且态度十分客气，这让叶听白不得不接受，他正在参与某件影响极其广泛的事情。
在被交代完一切事情以后，叶听白走到包围圈面前，看着面前那层扭曲的薄膜，让他有些胆怯，按司幼序所说，他将面对数十个个体能力在他之上的怪物，而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副人格那种诡异的战斗能力。
司幼序递给叶听白一个本子，一个很普通的牛皮笔记本，关于如何与这种污染世界里的怪物战斗，司幼序一点也没有说，因为所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而没有进入里边之前，没人知道它们是什么类型的怪物，该怎么处理，而这个本子就是用来交流的，进入污染世界以后，常规的通讯手段已经全部失效了，只有一些比较特殊的物件才可以使用。
司幼序从本子上撕下了一页纸，接下来有任何问题，叶听白都可以写在这个本子上，而在外边的几人则会看到同样的字迹，他们可以在上边留下答案。
司幼序：“你最好换成另外一个你在进去，这里边的世界很危险，不适合你这样的普通人生存哪怕一秒钟。”
叶听白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在几人面前切换了人格，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有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这带给另外几个人的冲击是非常大的，叶听白的副人格看了一眼司幼序便走上前去拿过了他手中的本子，带着黑伞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走进了小区，而在叶听白进去的瞬间，他便消失了在众人的视野中。
林念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忍不住惊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相处这么和谐的两个人格，而且还可以控制切换。”
除了司幼序的另外三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进入污染世界以后，叶听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不适感，有一种奇怪的疯狂在不断侵蚀着他的脑子，但很明显这种侵蚀没有对副人格产生任何影响，小区内部和在外边看起来完全不同，这些局面楼腐朽的厉害，就像经过了几十年时间的洗礼一样，那些高楼的外墙上布满了抓痕，那掌印细小，但手指却格外纤长，很明显不是人类。
“基点吗？”
叶听白嘀咕一声朝着最近的保安室走了过去，他隔着窗户朝里边看了一眼，房间是空的没有，但叶听白却并没有就此离去，他用那把黑伞暴力破门，像是了解房间构造一般，直接打开了房间内的一间抽屉，里边有一张小区的紧急门卡。
这大概是之前在外边司幼序给他的最有用的信息，一张可以打开所有电子门的卡片。
那张门卡在被接触以后突然间活化，像是一滩会蠕动的烂肉包裹住了叶听白的手臂，叶听白轻轻一甩，这滩肉就脱离了他的手掌，可在离开手掌的一刹那，它又变回了原样，卡片像刀片一片嵌进了桌面里。
叶听白看着这张卡片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两秒后就决定放弃它，一张门卡而已，没必要去纠结，没有门卡，他还有很多种办法去开门。
叶听白想了想又拿出了怀里的本子，在上边写上了一句话。
“告诉我这个小区平时工作生活在一起的超过十人的团体。”
按照司幼序所说，这些人必须拥有绝对类似的污染特质才能支撑起这么大的污染世界，而想要拥有绝对类似的污染特质必须保证他们长时间共同生活在一起，邻里关系并不足以满足个条件，他们每天呆在一起的时间该足够长。
仅仅是一分钟后，那本子上就有了回复。
“小区内内有一个超过三十人的保安队，和一个注册人员超过百人的私人诊所。”
回复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虽然这符合叶听白的要求，但似乎他有些不太满意，给这个回复的人太过专注于小区内了，而这么大的一个小区不可能只有社区内关系，比如一个相同的公司，比如一群人共同在某个学校上学。
“我需要全面的关系网络，不局限于小区内。”
虽然对答案不太满意，但现有的信息已经足够他排查一阵了，保安属于小区物业，而这个物业在小区中心，但诊所就在附近，所以他最该优先排查的就是这个私人诊所，在进入小区前叶听白已经大致的看了一眼小区的结构图，而副人格可以像翻阅档案一样，对这些东西过目不忘。
那个诊所只需要他离开保安室，前进二百米左右就可以达到，而从目前来看，这个世界很奇怪，却没有看到任何活的东西，叶听白没有浪费时间，他以百米赛跑般的速度在小区里奔跑，完全不在乎体力的消耗。
或许是因为他跑步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建筑开始有了一些异样的变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建筑内剥离出来一样，正在前冲的叶听白突然止住脚步，身体却因为惯性直挺挺像前倒去，而后他双手撑地来空中来一个漂亮的回旋，而就在他刚才站的那个位置，现在伸出了一条手臂，一条非常普通的手臂，他嵌在那块地板里，就像天生的一样。
叶听白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赶起了路，这东西没有浪费他哪怕一秒时间，穿过两栋高楼的间隙，叶听白找到了那个诊所，虽然只是一个私人医院，但它的规模却一点都不小，三层高，一眼看去粗略估计每层至少有二十多间屋子。
诊所的大门已经被人暴力破坏，那是一扇玻璃门，叶听白上去捏了捏断口，以他的能力并不足以撼动，想要打破这种强度的大门，显然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诊所进门就是接待大厅，现在这里非常乱，但没有任何血迹，叶听白在前台发现了一个已经晕过去金发女人，她非常的漂亮，而且衣着暴露，完全不像正经的护士。
第16章 对暗号
叶听白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便没有在这具尸体上多做纠结，转身上了三楼稍微探索了一下，在没有看到“活人”以后，就重新回到了一楼。
他开始用黑伞不停的敲击地面，通过回声来大致判断地下室的位置，这个地下室的确存在，只是很深，起码有三米深，周围的材料也很特殊，显然不是能暴力破拆的地方，他只能逐间排查，通过敲击还有这些人慌乱撤退留下来的痕迹，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就在前台，也就是他误杀的那个女人脚下。
起初他被那个女人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而忽略了在他身后的入口，那个入口并不隐蔽，但不仔细看又不会发现，起码能确定一点，这个地下室并不是为了躲避，起码不是为了躲避人类，因为太不隐蔽了。
暗门之后是一条斜向下45度的狭长楼梯，通道还算宽敞可以容下两人并肩而行，周围的墙壁非常正常，可恰巧是这种正常才显得奇怪，在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平坦光洁的白墙？
这是叶听白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看到的第一块正常的建筑区域，其他的所有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诡异变化，叶听白把这个消息写在了本子上，并且立刻得到了回复，那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建筑，对污染有一定的抗性，这里是一处没有经过备案的私人庇护所。
能对抗污染的只有污染，所以这种庇护所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正常来讲它不该被建立在人群密集处，这是违反行为，而且建造这玩意只有一个机构能干，那就是收容处，他们负责收容各种已经被确认无能力毁灭或者有重要用途的污染物，而收容这些东西需要这种建造能力，建造出足够圈禁污染物的地方。
可建造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在深山老林中，绝不可能出现在闹市区，有人公权私用了。
楼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看起来很厚重，而且地下室内部和外边没有任何连通，这应该是一间完全密闭的房间，这也是隔离污染最基本的条件，污染无孔不入，不完全密封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而一旦完全密封这里边的人的呼吸都成了问题。
如果空间足够大，里边的人也不多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在很明显整个诊所甚至更多都挤在里边，现在这些人是死是活都不确定了。
叶听白用那把黑伞敲击了几下铁门，响声很沉闷，听起来这扇门很厚。
“里边有活人吗，我是裁判所的人。”
叶听白显然没有破坏这扇门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从里边把它打开，而没有任何东西比救援对这些人更有吸引力了，他得找一些人，获取一些信息，不能在小区里盲目的乱窜，这里的住户太多了，逐一排查不现实。
“裁判所的专属摩托车叫什么名字？”
一个虚弱的女声从门内传了出来，叶听白皱了皱眉头，还是回答道：“草泥马战车。”
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个答案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现在副人格还不明白什么是羞耻感，那扇铁门在听到这个答案以后开始不停的传出咔哒声，过了两秒那扇门应声而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气流交换，室内和室外的气压似乎不同，被房间内的气体一冲叶听白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并捂住了口鼻，一股强烈的尿骚味。
在门口等待他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保养的很好，但眼角的皱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她的脸上有掩盖不住的疲惫，眼球中充满了红血丝，但还没等他们俩说上话，一个中年胖子就冲了出来，嘴里喊到。
“救援呢，先送我出去，我是副市长，快，我撑不住了。”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胯下一片湿润，甚至还能闻到臭味，显然这个人已经崩溃了，在那个男人迈出门的瞬间叶听白连续出手，每次都用黑伞精确的戳在胖子的四肢关节上，对于人体构造副人格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胖子的四肢被叶听白无情打断，痛苦的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着污言秽语，极尽他的所能在对叶听白说着各种诅咒。
似乎是被骂烦了，叶听白一脚踢在了那胖子的头上，那胖子当场就晕了过去，叶听白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个女人，现在的她似乎有些受到惊吓，想要再次关上铁门，叶听白一步踏上前去抵住了铁门，朝着房间内看了过去。
房间不大，大概二十平米左右，里边堆满了人，二十平米也就是一间普通的卧室大小，两个人刚好，三个显挤，但现在这里起码堆了四五十人，他们大部分已经昏迷，大小便失禁，像尸体一般被堆在墙角，能保持清醒的也没几个人。
房间虽然不大，却腾出了近一半的空间给几个人使用，只能说明这几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但这几个人能以普通人的身体撑到现在，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要么是基因很好，至少是公民起步，要么就是学过特殊的应对技巧。
那个开门的女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胖子，迟疑的说了一句。
“你刚才打的那个人真的是副市长。”
叶听白皱了皱眉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她看起来有些害怕，可能是叶听白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暴躁，不论是断罪还是扼罪，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精神问题，因为这些人一直在不停的接触世界的黑暗面，他们本身就存在污染，必然会存在某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这些人在某些方面可以看做是神经病，他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有可能，在这个世界生活，大家活的都很明白，贵族和王族很少在地上露面，那种统治阶层的人都生活在天宫之上，天宫是一块巨大的钢铁大陆，它已经漂浮在天空中三千多年了。
它像太阳一般在整个世界上周游，断罪亦或者是扼罪都是职业，它并不是身份等级，只不过它的职业特殊，权利过高，导致他们游离在等阶之外，天空之下，在这地上，他们就是无冕之王，可恰巧这帮王，心理有些问题。
第17章 突然获得的帮手
叶听白看了一眼周围，也就剩下这个女人还能正常交流，便问道。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哪里？”
那女人摇了摇头，视线一直在往房间外探索，好像这外边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一样，那心思一直没在叶听白身上。
叶听白看这人似乎也有点神智不清，就想起了那本子上给他的信息，极端的**痛苦能让人短暂的恢复理智，他便一句话也没多问，手中黑伞抬手就刺进了女人的肩膀中。
啊~
一声惨叫，女人额头大汗淋漓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她惊恐的看着叶听白，身体不停往后蠕动。
“你现在脑子清醒了吗，我想知道这里是哪最先出了问题。”
叶听白言语之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刚刚打残了一个人，还捅穿了她的肩膀，现在竟然还这么平静的和她问话，这在她眼里，叶听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面对这种疯子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顺着疯子的思路走，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你疯了吗，秩序所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个疯子，你不就是想问基点吗，至于这么狠吗？”
叶听白一本正经的回到。
“信息上说极端的**痛苦能让你暂时恢复理智，我刚才只是试一试，看来效果不错。”
“基点应该在三号楼，你去那里看看，最先的骚乱是从那里展开的。”
叶听白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但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他刚准备离开，那女人让她等一等，他当着叶听白的面露出了自己的肩膀，开始清理伤口。
看到这一幕，叶听白奇怪的摸了摸自己心跳，它变快了，副人格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问题就问，从不藏着掖着。
“为什么我的心跳变快了，你做了什么？”
那女人本来还很生气，可是听到这话突然噗嗤一笑。
“小哥，你不会长这么大没见过女人吧？”
叶听白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并不能共享主人格的记忆，我们的记忆只能单向共享。”
这话让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叶听白，伤口经过简单的清理包扎后，女人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可泛白的嘴唇还有不停冒汗的额头，也在不断提醒着她，撑不了多久了，女人看着眼神茫然的叶听白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我叫楚月，是这家诊所的院长，我知道你们的办案方法，我应该能协助你一下。”
叶听白听了这话随意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楼上走去，楚月尴尬的收回了手掌还是追了上去，叶听白有些奇怪，自从他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就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这个情况跟司幼序说的有些不同，于是他转头问了一句。
“你们为什么要躲到下边去？”
“是嘶吼声，我对这些事情比较有经验，在污染世界刚刚展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端倪，提前带着人躲进了地下室。”
叶听白点了点头，这解释也算说的通，在回到一楼的时候，叶听白注意观察了一下楚月的表情，在经过那具被他误杀的金发女人尸体时，楚月似乎故意回避，装作没有看到，表现有些奇怪，被叶听白暗暗记在了心里。
由于这次叶听白是主动切换了人格，所以主人格是清醒的，他只是无法直接的去感受世界，他依然可以通过副人格了解外界的一切信息，只不过所有都是语言描述，没有直视来的直观，此时主人格已经提醒了副人格要多注意这个楚月。
三号楼距离诊所不是特别远，仅仅隔了两栋楼，这一路上他们发现了不少血迹，却没有看到尸体，而且还有很多被拖行的痕迹，所有的痕迹都指向了三号楼，这的确证实了楚月所说，但叶听白有些不想进去，因为他清楚自己是来破坏基点的，而不是来找**oss单挑的。
最后叶听白直接转换了目标，朝着旁边看起来也有些问题的四号楼走了过去，楚月见状连忙问道：“为什么去那，三号楼很明显有问题啊。”
“因为我可能打不过，先找普通的基点。”
楚月：“...”
刚走进四号楼门，就赢面看到了一面被暴力破拆的防盗门，而且叶听白听到了两个心跳声从中传了出来，叶听白循着心跳声慢慢走了过去，那声音似乎是在卧室里，客厅乱糟糟的，大部分家具都已经被打乱，在旁边墙壁上，两人看到了很多的奖状和奖杯，还有一些照片。
那是一个女生，从照片上看起来有些胆小，但这满腔的奖状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信阳中学李倩，楚月看到照片以后像是认识她。
“我看过这孩子，她之前去我的诊所里说肚子疼，像是在吞噬她的内脏，但我给她做了完整造影，却什么都没发现，她还因为这事被她妈妈骂了一顿。”
“装病吗？”
楚月摇头：“不像，我接待过很多病人，她的痛不像是装出来的，但我们真的查不出原因，所以建议她去了更大的医院。”
“真相怎么样，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叶听白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他能清楚的听到心跳声变快了，可奇怪的是，这两个心跳声意外的同步，两颗心脏就像是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个频率在跳动。
咔咔~
随着门把手的转动，那心跳声猛然加快了一倍，叶听白纵身后跳还带上了一直站在身后的楚月，就在叶听白起跳的瞬间，一只臃肿的怪物打破了卧室的门冲了出来，头颅和四肢没变化，只是这身体肿的像个球。
因为叶听白只是把楚月带离没有帮她站稳，她的后脑勺直接撞到了后边的墙上，当场就晕了过去，那怪物身体虽然臃肿速度却不慢，浑身青筋暴露，完全就是一个魔鬼筋肉人，叶听白一脚蹬在了她的胸口上，却自己先被弹开了。
叶听白借着这股劲一路退到了客厅，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又冲了回去，怪物的力气很大，却完全没有灵敏可言。
第18章 腹中人
叶听白靠灵活的身姿不断的切割者怪物的脖子，躲过怪物缓慢的攻击，在找准机会，对着怪物那已经被挤得不见踪影脖子不断的砍来砍去，就像是在砍树一样，虽然脖子被切开，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这人似乎已经死了很久，血液都已经凝固了。
前前后后叶听白砍了十几刀才彻底把那怪物脖子上的肌肉划断，而后叶听白双手撑地，右腿像鞭子一般朝着怪物的头颅抽了过去，咔的一声，一颗头颅飞起，正好砸在了楚月的怀里，随着一声闷响，那臃肿的身体直挺挺的砸在地上。
楚月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本就没受什么伤，只不过是身体虚弱，又被撞到后脑所以暂时晕了过去，她慢慢抬起了手中的东西，想要看看那是什么。
“啊！！！！！”
楚月把那颗头直接扔到了叶听白的怀里，叶听白倒是没有嫌弃，慢慢把它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从各种资料上来看，尊重尸体只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副人格就是这么简单，他没有人类最关键的东西，也就是情感。
副人格的行事准则只有主人格的要求还有利弊得失，也许在以后他能变得像正常人，但起码现在他比一个机器还要机器。
叶听白拿着那把卷了刃的水果刀陷入了沉思，他不确定刚才自己是不是击杀了基点，起码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变化，实在找不到思路，他只能再次拿出了本子，毫不避讳楚月，坐在沙发上就提笔开写。
“我刚才击杀了一个怪物，躯体肿胀，力气惊人，肌肉很坚韧，这个是不是基点？”
“感受怪物与世界之间是否存在联系，还有集体共性，加快一些速度。”
叶听白没太懂本子给他的回话，和世界的关系？
楚月也看到了本子上的对话，似乎对这种交流方式并不意外，只是好奇的问道：“你是个新人？他们怎么可能派新人来这种地方，而且只有一个人，你别告诉我这里是最初序列污染。”
叶听白抬起头，死人般的眼神盯着楚月，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有什么指教吗，他们的确说过最初序列这几个字，但我目前还没弄懂。”
楚月听到这话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身体倚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新人...我完了。”
叶听白：“你这种状态对我们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你该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
或许叶听白的冷静给了她一些信心，她回过神就肯定的说道：“这个的确是基点，世界融洽感，你可以观察我，这个世界在排斥我，在吞噬我，但那个怪物不存在，它在这里如鱼得水，你看的多了，以后一眼就能看出来。”
按照楚月的思路叶听白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怪物，的确如他所说，看起来非常的正常，反观自己和楚月则是极其的违和，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找到了思路叶听白一下就想明白了，找到了一个点，那这个由这个点确定整个网络也是非常简单的事。
想到之前楚月说的这女孩内脏被啃噬一般的疼痛，还有她那异常肿胀的身子，叶听白就有些好奇那大肚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为什么她会有两个心跳，而那另外一个心跳直到现在都没停止，所以叶听白又拿起了那把卷刃的水果刀朝着那硕大的肚子捅了下去。
一刀下去，叶听白只感觉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了，好像是什么骨头一类的，可他捅的地方明明是柔软的腹部，叶听白只好用手抓住那肚皮硬生生将其剖开。
“呕！！”
楚月站在叶听白身后，疯狂干呕，这李倩的肚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或者说半个人，看到这个东西不由得让人想到了没有被啃干净的泡椒凤爪，那是一个女生的上半身，呈萎缩状，她和李倩的内脏完美的贴合在一起，那半具身体就像是从这个怪物的身体内部生长来的一样。
叶听白：“没有外伤，没有断口，奇怪了，这怎么组合到一起的，而且还活着？”
楚月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真的怪我，也许我当初该听她的。”
叶听白没有时间去听她的自怨自艾，他把那半具尸体从怪物肚子里拉了出来，这半具...诡异的东西没有和李倩的身体有任何血肉纠缠，单纯的就是放在哪里，叶听白把那半具尸体拿出来以后就了结了它，而就它死的时候叶听白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出现波动了。
这个东西看起来还有发育完全，就连脑袋都不完善，在它死后叶听白就走进了女孩的卧室，现在这里非常的乱，一张单人床上满是照片，却不是外边那个李倩，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女孩一头长发阳光漂亮，只是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叶听白：“按照那具尸体的骨骼复原一下的话，这照片好像就是那个人。”
楚月也拿起了一张照片，看了看门口的怪物，仔细对比了一下也同意了这个观点，照片也是一种信息，只不过没法用文字描述，但叶听白还可以画画，通过画画勾勒出一个完美的人像，这对于能完美控制身体的叶听白来说在简单不过了。
同时他还附上了一句话：“调查信阳中学李倩，还有这个女孩。”
信息回复的很快，毕竟秩序所掌管着所有人的信息查看权限，只需要简单的动动电脑就可以了，包括一些当事人自认为没有暴露的事情，比如叶听白去黑诊所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现在他甚至怀疑，那个黑诊所就是官方开的。
李倩，信阳中学高三一班的学生，身份等级为公民，父母皆为富商，性格胆小懦弱，污染指数历史记录为15%，机器评估她的异化可能性为中低，其实15这个指数已经不算低了，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已经开始接受介入性治疗，并被严格监控了，一个正常人，污染指数该在10已下，或者高一两个点都没问题。
第19章 崩溃疯狂
15则是下一个阶段，要被严密观察的阶段，而到了三十以上，就要被强制留在心理评估局中，超过50基本就是人道毁灭了，而接受了介入治疗以后，每周都会心理医生单对单谈话，按道理来说这些对话应该是有记录的，而且会单独建立档案。
消息回的也很快，逐字逐句的在牛皮笔记本上显现。
根据记录李倩在两周前接受介入治疗，并在一周前突然恶化，污染指数急剧升高，由15%直接飙升至35%，但这次记录之后李倩竟然被平安带回了家里，这根本不符合规矩，估计这件事又得有一串人遭殃。
据记录李倩的心理问题主要出现在学校生活中，在同班同学中有一个她非常惧怕的存在，恐惧到即使只要提及这个人，李倩就会陷入思维混乱之中，而正是思维混乱这个原因，这个人到底是谁，一直都没能调查出来。
但现在也不需要调查了，多半就是那床上摆满照片的那个女孩，他们体制内的问题也不该是叶听白关心，而是这个这个女孩，到底为什么会让李倩如此恐惧，而她又是怎么出现在李倩的腹中？
而这个腹中女孩，得益于叶听白高超的画工，信息回复的也很快，那是李倩同班最近来的转校生，元成玉，按照记录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是机器对她的评价是为人放浪，性格有问题，精神污染度却极低。
为人放浪只是机器的固定用词，事实上这个词多半是形容这个女生的私生活不检点，但又说她精神污染度极低，这就是说她对于自己的行为有着高度的认可，她认为自己的一切行为都是正确的。
大部分人都有着类似的道德观，即使他们做了恶人，这些人在潜意识也会讨厌现在的自己，而这种讨厌自己也是增加污染指数的契机。
那种真正认同恶行，没有普通的道德观，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按照这个思路，牛皮本给了他大部分李倩同学的住址，那个班级总共五十多人，其中有三十人都在这个小区内，这个比例就有些高了，现在叶听白已经基本确定，这个世界的基点就是这个班级的人，而这里的二层便还有一个人。
叶听白：“你回诊所，或者就在这里等待事情结束吧，接下来你跟着我会拖累我。”
楚月看了看地上那残缺不全的尸体，又想了想那个已经脏乱不堪的地下室，顿时疯狂摇头，叶听白拿着黑伞伸到了楚月的面前。
“我觉得你不会对我的行动有任何帮助，如果你在跟着我，我就会杀了你，不对，主人格说过不能随便杀人，打残好了。”
楚月：“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你不是来救人的吗？”
“并不，你们的死活我并不关心。”
楚月被叶听白眼中的冷漠吓到了，她猛然想到了他是如何对待那个副市长的，又是如何无情的捅穿了自己的肩膀，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额头，她立刻大声喊道。
“我对各种污染都有研究，我能帮你，尤其是最初序列。”
叶听白听到这话马上放下了黑伞，转身便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他还不忘喊楚月跟上，他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只要能对我有帮助，一切都好。
来到了楼上的202，这里按记录是李倩班里的班长，名字是李强，他是一个四肢简单头脑发达的人，能当上班长全凭内定。
房门紧锁，但这栋楼都已经被污染腐蚀，这扇门已经失去了防御力。
“你就这么进去？我们不该先用探查一下？”
叶听白停下了悬在空中的手，奇怪的问道：“怎么探查？”
楚月拿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就是你们秩序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装备啊，我看你背着空枪，其他的装备你也应该有吧？”
“我没有，我只有这把枪。”
叶听白说完就一脚踹开了门，一股浊气迎面扑来，叶听白转身将楚月护在怀里，而他的后背被这浊气一吹，顿时就生出了很多黑斑，尤其是那些没有衣服遮挡的脖颈处最为严重。
楚月看到这些黑斑后惊呼道：“强制污染，你真的是个新人，连背向特质都没选，也对，选了背向特质你也不可能进来。
可是没有背向特质，你连这最基本的污染都挡不住。”
叶听白看到乱成一团楚月完全伸展了一下后背，也没有继续在意，他只是发觉到那股气不对劲，而楚月确实是个普通人，但她的知识对自己还有用，所有叶听白才会下意识想要护住她。
叶听白根本没有在意身后出现的黑斑，虽然他的后背有些麻木，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而楚月则是说这种黑斑会慢慢侵蚀他的身体，直至他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能力。
房间内只有一个人的心跳声，而且进门就可以看见，他躲在客厅的角落，抱着自己的头，不断的发抖，客厅的墙壁上被写满了文字，血红色的，这些字的中间还穿插着一些血手印。
“她回来了？”
“地狱回来的人，要惩罚我了。”
“她回来了！！！”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死了是活该的。”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凭什么只盯着我。”
大概能看清的也就这些话了，能大致的看出这些话不是一天写出来的，这个似乎在这个房间已经疯了一段时间了，但没被人发现。
即使两人走到了他的身后，那个男生依然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对方在恐惧什么，叶听白抬起黑伞朝着他的后脑勺刺了过去......可这次和之前一样，虽然这个东西和这个世界很融洽，但他死掉之后，真的没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影响，这跟基点的描述有些出入。
叶听白：“不对，怎么还有一个人？”
第20章 泡菜坛子
叶听白走到了那男生蹲着的角落的斜对角，也就是这个客厅离他最远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立式空调，空调后边有一个枣红色的窗帘，从那里边叶听白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心跳。
真的是非常微弱，大概每分钟有十次就不错了，而且这心跳声非常的小，要不是副人格对身体的控制方式不同于普通人类，那必然是要被忽略的。
叶听白走上前去搬开了空调，慢慢拉开了窗帘，看清后边这一切后，叶听白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楚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楚月是因为恐惧，而叶听白却是因为不解。
那是一个大个的玻璃罐子，现在罐子口已经被撑开了，地上有很多的水渍，有非常强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而罐子内，是一个被挤压到变形的人类身体，见过泡菜吗，见过被挤满玻璃缸内的泡菜吗，现在叶听白就是这种感觉，没有伤口没有变形，却能以这种形态存在，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在玻璃缸内自行生长成这幅模样的。
就像那些异形瓜一样，商人逐利，为了让普通的甜瓜卖出高价，他们在瓜刚刚生长出来的时候，就给它们套上壳子，而这些瓜生长到一定程度只能按照这个壳子的形状去生长，最后就出现了各种寓意吉祥的瓜。
叶听白还没找到罐子里的人脸，但多半就是那个女孩，那个叫做元成玉的女孩，他这时候也才彻底确定，所谓的基点并不是这个班级的同学，而是这个女孩，不知何故，出现了两个元成玉的残躯，而这个残躯才是这个世界的基点。
看着面前这个玻璃罐子，叶听白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他刚才体会到了武器的妙处，但那把水果刀仅仅划断那怪物脖子上的肌肉就卷了刃，早就被叶听白丢在了一楼，那把黑伞的确坚固，但伞尖是圆头的，有些过于钝了。
像是感觉到了叶听白的想法，那把黑伞开始自发的发生了变化，本来黑色圆形的伞头慢慢变得尖锐，整个伞体开始收紧，就像那伞皮是活的一样，他倒也没有惊讶，毕竟这东西本就不讲道理的改变了主人格的心智。
叶听白提起黑伞便朝着那玻璃罐捅了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玻璃罐彻底碎裂，里边的“尸体”也流了出来，那东西真的还活着，她的头部被身体裹在了正中心，那张脸确确实实是元成玉没错，伞尖穿过身体将她捅了个对穿，其中也包括了她的心脏，但她竟然还没有死掉，反而睁开了眼睛。
清澈双眼里满是**，可面前这幅已经完全走样的身子，叶听白心里只有厌恶，他第二次攻击，伞尖穿透了元成玉的头颅，而这这具身体也彻底死了。
在她死掉的瞬间，这个世界又出现了波动，这也让叶听白确认了，这就是基点，基点并不是这些学生，而是跟在这些学生身边的元成玉，元成玉一个人撑起了这个污染世界。
叶听白开始在本子上汇报信息，楚月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看完叶听白的思路，当即就否定了起来。
楚月：“要想撑起污染世界，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特质相同，个体完全独立，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叶听白合上本子，拿眼睛瞟了一眼楚月。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在不展现出你的作用，就不要在跟着我了。”
这条消息石沉大海，叶听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似乎他们也不相信叶听白的判断，可很多时候常识反而会让人迷失，叶听白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准备继续去下一个基点所在的地方，这栋楼里只有两人，他们重新回到了小区内。
当他们走出三号楼门口的时候，他们愣住了，大量的已经失去理智的人类围住了他们，这些人眼神浑浊，行动僵硬，但身体还没有发生异变。
楚月：“他们还都是人，只是普通的癫狂状态，我们能避开就避...喂，你干什么。”
楚月话都没有讲完，叶听白已经杀了出去，他或拳或脚每一下都会打在人类的致命位置上，脚踢颈椎，肘击太阳穴，伞尖刺心脏这都是副人格自己的总结出对于人类最有效的杀伤办法。
最关键的是叶听白的副人格并不觉得杀人有错，而且在这种状况下，主人格信息闭塞，只有副人格同他交流，他才能知晓外界的事情，而当副人格汇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差不多被杀光了，这临时凑过来的四五十人，也仅仅是给叶听白热了身。
面对这种情况楚月也是慌了神，叶听白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始检查这些人的身体，从头到脚一丝不落，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校服的靓丽女孩走转角走了出来，又是一个元成玉。
这个元成玉和之前的不同，她衣着干净脸蛋更是生的清纯，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不忍离开视线的类型，校服短裙更是让那条长腿格外的吸人眼球，就连楚月看到后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好漂亮！”
叶听白则是如临大敌，虽然漂亮但却有一种诡异的侵蚀力，在不断让叶听白的失去理智，这里单只主人格，在元成玉出现的时候，副人格就已经开始和主人格交流了，但仅仅是交流就已经让主人格对元成玉产生了近乎疯狂的迷恋。
因为主人格现在处于半休眠状态，他清楚的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而后他让副人格暂时封闭自己所有的感知，或者可以强制控制他的身体，直到这次事件结束。
这大概是当时主人格必须做的决定，他对于身体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可偏偏又是个普通人，对于各种污染抵抗力弱到发指，这在很大程度上会成为副人格的短板，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么做，把所有的控制权暂时交给副人格。
而且他和副人格交流了这么久，发现他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帮助，思路明确，完全不为外物左右，除了漠视生命这一点是个问题，其他在叶听白的主人格看来都是完美的。
第21章 坍缩空弹
而在主人格强制休眠后，副人格便提着黑伞冲了上去，那女人却是不知防御为何物，反而朝着叶听白笑了起来，笑靥如花，简单而不做作，但叶听白的黑伞完全没有任何留力，直直的捅穿了她的心脏。
做完这些以后，叶听白还补了一句。
“很奇怪，你让我很有好感，这是我第一次对人类生出好感。”
元成玉不甘握这黑伞，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而这个元成玉的死亡，也让这个世界真切的产生了变化，这个世界周围的边界在缩小，他们的视野也在缩小。
楚月：“你为什么...会杀了她，那种程度的异术，你为什么会不受影响？而且你脖子上的黑印，消失了？”
叶听白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异术？”
“异术便是污染物所使用的特殊能力，一切人类无法理解的规则类能力，全部被统归为异术，这种划分非常粗糙，但也没有办法。
刚才那女人很显然拥有某种魅惑类的能力，就连我都无法抗拒，按道理说我的抵抗能力不比普通的断罪师差啊？”
叶听白根本听不出来的这女人话里的恭维，反而愈发的觉得这女人一点用处都没有，而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叶听白猛地一个转身再次用黑伞朝着地上元成玉的尸体刺了过去，因为他听到那女人的心跳复苏了，可他明明刚才才用黑伞将她的心脏彻底破坏才对。
但这次叶听白的黑伞被挡住了，一个长相怪异的元成玉又出现了，她用自己那鸡爪子般的手掌硬生生的接住了他的黑伞，这个元成玉四肢上边更是生长着很多黑色反光的肌肉，那怪物抓住黑伞以后，又用另一只手臂朝着叶听白的胸口捅了过来。
叶听白只能暂时放开了黑伞，向后连跳两步，而在叶听白撒开黑伞的瞬间，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伞中传了出来，楚月捂住自己的耳朵无力的蹲在地上，而且那伞尖更是开始疯狂旋转，把那看着像精钢一般的黑爪从手掌中间斩断。
就在下一秒，尖叫结束，那把黑伞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了叶听白的手中，叶听白拿起黑伞又把它像标枪一样投掷了出去，可这次黑伞的攻击被新出来黑色元成玉非常轻松的挡了下来。
似乎只有在这黑伞自主反抗的时候，它才会有那样独特的威力，像这样简单的投掷，全看叶听白本人的力气，仅仅是过了两秒那黑伞又重新出现在了叶听白的手里。
可怎么说这也算有了一把可以自动收回的武器，虽然这把伞也算不得多强力。
也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地上那个本来被叶听白刺穿心脏的元成玉已经恢复了过来，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充满感情，这种妩媚的感觉似乎是她天生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在看叶听白时多了一点其他的感情。
她对着叶听白伸出自己的手掌，而在下一秒叶听白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叶听白的四肢也被一些奇怪的触须给捆缚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根本没给叶听白反应时间，就像他早就在这里，他本该在这里。
叶听白松开黑伞，身体不断抖动，他拆了自己的手腕，轻松的从触须中拔了之后，而后更是掰断了自己的脚腕，硬生生的把脚掌掰直才脱身出来，而那两个元成玉就像在看戏一样，既不阻拦也不帮助。
叶听白的身体在短时间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他用嘴将自己的手腕摆正，而后直接单手抽出身后硕大的空枪，那把武器非常大，直立起来都能到他的肩膀高，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常规武器。
随着一阵噗呲的电流声传来，一个蓝黑色的圆球从枪口中冲出，而单手持枪的叶听白更是如遭重击，他本就没有站稳，仓促之际单手开枪，能找准方向已是不易，关于这把枪的后坐力司幼序根本没有多提过，而副人格虽然学习能力超强，却还根本没有接触过枪械的知识，更不会知道后坐力为何物。
这就导致这个尴尬的事情，手腕刚刚复位就再次脱臼，那把沉重的巨枪更是狠狠的撞在了叶听白的胸口上，副人格对身体有一种强大的掌控能力，他能控制大部分伤害在自己身体上不恶化，甚至能加速痊愈，但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做到短时间内恢复战斗力了。
那空弹自弹孔发出后就在不断变大，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随着那球体的变大，球体周围的蓝光也在不断衰弱，直到最后它扩大到一个直径仅三米的纯黑色球体，又突然坍缩成为一个点，周围的一切就连气体都在一瞬间被吞噬，从而产生了剧烈的气流交换，气流带起了周围的尘土，一时间周围的可见度降到了极限。
烟尘都没散去，那空弹探索的中心处就已经传出了声音。
“你很特殊，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如果你的选择让我满意，我就放了这些人，怎么样，这个交易，你想做吗？”
可以吞噬一切的空弹没有起到作用？
元成玉的声音如同魔音不断侵蚀着叶听白的理智，楚月还并非主要目标，就已经眼神迷离的朝着元成玉走了过去，在楚月走到叶听白身边的一刻，叶听白一脚踹在了她的后腰上，而后楚月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对面的元成玉飞了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副人格主动唤醒了主人格，并全力为他屏蔽了这世界的影响，而楚月也是为吸引元成玉注意力所抛出去的弃子，没死最好，死了也无所谓，只要能为他争取到和主人格交流的机会便好。
因为他目前面临着一个非常重要的抉择，这个抉择可能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而一切会影响到主体生命安全的决定，副人格都要和主人格商议，这就是之前他们两个的协定。
对于副人格，叶听白的主人格自然是不可能那么放心的，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样摆弄自己的身体时，所以他对于副人格添加了很多枷锁，不止是生命安全，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都做了约定。
第22章 深层世界
主人格与副人格的交流并非是简单的语言，而是意识，意识之间的交流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可以决定很多事情，比如就刚才那么一瞬间，主人格就已经下好了决定。
他让副人格给他一个概率，一个直观的概率，他是否能活着逃出去，本来叶听白是觉得有黑伞还有空弹逃跑是没问题的，但副人格却说逃跑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虽然他们所知的信息不少，但现在副人格已经基本确定了一件事。
这里并不是普通的集体污染所创造的扭曲污染世界，而是独属于一个人的污染世界，而恰巧叶听白刚在前一天就经历了司幼序的精神污染世界，在那个世界中他的强大还历历在目，仅仅是思考他的存在，就会被整个世界攻击。
在这里也有类似的现象，起初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只是叶听白一直在这个世界里乱窜，而随着他和楚月的探索愈发深入，元成玉这个概念越来越清晰，到现在甚至她本人直接出现。
短暂的交手中，副人格就已经用出了最大的底牌，号称这个世界最强的科技武器空弹，但对方却依然毫发无损，这让副人格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在对方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这是他的本能，副人格在很多方面有着独特的本能，他似乎本来就很清楚污染世界的运作，在司幼序的污染世界中，他甚至吞噬了司幼序的一些力量，虽然这些力量到现在也没有显示出用，但足以证明副人格有一些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力。
所以在面对逃跑唯有一死的情况下，叶听白的主人格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思路上，他要副人格同意这个交易，对于恢复人性的高阶污染物，司幼序曾经给他专门解释过，毕竟他曾经也被怀疑成了高阶污染物。
高阶污染物的特点便是拟人，它们在很多时候会模仿人类的行为方式，甚至是模仿人类的思维，但它们早就不是人类了，并不是高阶污染会恢复理智，而是高阶污染物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生命，它们无法理解，无法形容，没人了解它们的动机，只知道每个高阶污染物都极其强大，甚至可能造成毁灭世界的危机。
现代人类明明是在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苟延残喘了三千多年，而发育出来的独特文明，科技与污染的融合，至今没有谁能彻底消灭高阶污染物，但奇怪的是高阶污染物就像有约束一般，从来不会把事情闹大，反而是那些因为污染而发疯的低阶人类，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在上千年的研究中，人类发现高阶污染物的思维方式非常诡异，他们在观察着人类的行为，甚至有一些高阶污染物主动被收容，关于高阶污染物的第一条铁律便是，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揣度他们，因为那样的后果往往是不可测的。
对于高阶污染物，人类一直是秉承着敬畏的态度，能不干涉就尽量不干涉，除非它已经真切的影响到人类社会的根本秩序，在这三千多年的历史上和高阶生物开战仅有一次，而那次以人类胜利作为结束。
但对于那场战斗所付出的代价，司幼序只字未提。
“我同意你的交易。”
叶听白在说出这句话以后，黑爪元成玉那本来已经捅进楚月胸口内的爪子，缓缓抽了出来，就像把手伸进水里，又缓慢拿了出来，那些伤口，那崩裂的骨刺都开始回到了原位，刚才那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而楚月本来已经浑浊的双眼也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这两个元成玉似乎是独立，但真正做主的却一直都是那长得青春可爱，眼睛会说话的元成玉，而另外一个就像一只野兽，一只会察言观色的野兽。
元成玉看向叶听白，笑眯眯的桃花眼甚是可爱，而副人格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恰恰是这一点才让元成玉起了兴趣，一个对他真正不感兴趣的男人。
元成玉：“交易...你喜欢这种方式吗，倒也无所谓，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让你忘了我，忘了这一切，才可以哦！”
元成玉笑眯眯的对着叶听白招了招手，而下一秒叶听白就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元成玉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切换空间的一刹那，叶听白背部的黑斑在迅速扩大，而叶听白眼神也由冷静变为了迷离。
在失去控制的一瞬间，两人切换了人格，那元成玉既然说要让他忘记这一切，必然是有什么能力能探知到他的头颅内部，或者不知是否存在的灵魂，而副人格的存在是绝对不能暴露在元成玉面前的，因为副人格才是他翻盘的资本。
而且副人格实在太过特殊，保不住有什么好处而被对方看上了，那就更是一件麻烦事，所以他们只能交换人格，让主人格这个普通人来经受元成玉的改造，如果计划成功那副人格就会保留记忆，而这份记忆可能就是这场赌约的关键点。
推测规则，掌握规则，利用规则。
画面一转，叶听白躺在床上，天花板上贴满了海报，地上更是杂乱不堪，有书包，有游戏机，有杂志，一间非常普通的男孩子房间，而叶听白此时也已经变回了十几岁的样子，青涩稚嫩。
咚咚咚~
“叶听白！赶紧给我滚起来，这学还上不上了？”
“知道了！让我在睡五分钟！”
此时的叶听白模样还是本人，心智却完全像个十八岁孩子一样，他真的忘记了一切，像一个普通高中生一样，被催起床，迷迷糊糊的洗脸刷牙，吃完已经腻了的早餐，然后被推出了房门。
而他现在住的家就是金河小区，三号楼101，就是那个他最开始不敢进去的3号楼，现在这里一切都还很正常，没有污染，没有任何干扰。
但如果仔细像远处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完整，远方的一切都很不真切，但生活在这所有人都刻意忽略了这一切。
“你好。”
第23章 宅男的人生
叶听白听到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想左右看看，但身体却被自己限制住了，就像叶听白自己在反抗自己，其实副人格到底对这具身体有什么程度的控制权，没人知道，只是副人格一直遵循着主人格的一切决定。
而现在这是第一次两人同时争夺身体的情况，结果很明显主人格完败，叶听白在外人看来则是一切正常，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我就是你，我需要你放开防备，我会给你一份真实的记忆。”
两人即使能共享记忆，也是单向的，只能副人格给主人格传递，但那前提也得主人格是愿意接受的，可即便主人格接受，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副人格想要仅凭一份十几天的真实记忆，去推翻叶听白现在十几年的虚假人生。
如果做不到，那就只能靠副人格强制控制身体，但这很可能造成主服人格之间不可挽回的损伤。
“这些是什么？为什么？你是我，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你告诉我了一句话，让我转述给你，苟住才能赢。”
两个人格在脑海激烈的交流着，而他们的身体却一直麻木的走着，而到了小区门口就是这场对决的终点，因为副人格不知道元成玉给主人格塑造的人生，他不知道学校的方向在哪里。
“能赢，我们能赢，你先放我出去。”
也就这么一小会，叶听白的后背已经湿透了，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朝着脑海中的学校走了过去，事实上推翻叶听白十几年虚假世界观的不是那句话，而是副人格出现并控制身体，分享记忆这种诡异的事情。
这和元成玉给他塑造的世界观不符，叶听白很弱吗，他很弱，跟冷漠无情并且强悍如同机器般的副人格比起来，他的确就像一个弱鸡，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叶听白是一个高智商人才，他是一个大学毕业就能获得身份晋升资格的超级人才。
身份晋升在这个世界并不多见，很多人穷极一生都只能是下等民，但叶听白却不同，他做什么事都是半桶水，他没有耐心，他又懒又怂，但就是这种状态下的他，依然夺得了那年身份晋升的资格。
每一年，每所大学仅仅会有一个身份晋升资格，这在叶听白的履历上会显得非常漂亮，但叶听白最后去干了什么？
他去当了一个咸鱼记者，不是梦想不是爱好，纯粹是因为安逸，所以说叶听白的主人格能力很强，他只是很懒、很怂，很咸鱼。
仅仅接受十几天和副人格相处的记忆以后，他就已经做出了判断，他所生活的世界是假的，因为那十几天的记忆太过真实，而现在他的世界，太虚假了，周围的行人浑浑噩噩，远方的景色更是像一张黑色胶片，这一切在这个世界都这样不合理。
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人，却根本没有在意，此时的叶听白就像一个起泡，只要副人格轻轻刺破，主人格就会注意到这些事情，注意到自己存在的不合理，这也是主人格能那么快接受记忆的原因，当然接受记忆和完全信任区别很大。
照着记忆，叶听白买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煎饼，来到了学校，坐在了一个最不显眼的靠窗角落，按照记忆的设定，他自己是一个存在感非常低的宅男，除了游戏他对于一切都非常的不在意。
而这个班级，就信阳中学，高一三班，李强是班长，李倩更是和只隔了一排，一切日常都是那么简单，上课下课，等待放学。
这个班级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拉帮结派非常明显，男生中李强最为有地位，而女生则是另外一个叶听白没见过的女生。
可在如何，现在这些人也只是孩子，都...非常的幼稚，直到当天中午，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就是元成玉，在元成玉仅仅数十秒的自我介绍之后，便赢得了全班男生的欢迎，其中包括叶听白。
那种爱慕难以言喻，自发形成，似乎都不能用爱慕来形容，那更像是一种崇拜，愿意为了她奉献一切，但女生却全部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当然大部分人都没在意，只当是漂亮女生间的嫉妒。
随着元成玉的到来，这个班级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男生女生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甚至有了大打出手的趋势，叶听白曾经看到元成玉被三个女生拉进角落，被人浇了一头的脏水，当时他就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冲动，却被副人格强行压制了。
元成玉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她和那三个女孩“血拼”了一把，咬、抓、踢各种粗陋的战斗技巧，她们就像一个...泼妇，四个女孩全成了花脸猫，而元成玉的伤口却在第二天完全恢复了。
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了起来，大肆宣扬元成玉不是人类，说她是怪物，这些男生那狂热的“爱慕”终究产生了动摇，其中夹杂了一丝恐惧，后来元成玉被心理评估局的人带走了，因为有人举报她。
在这个世界，污染那就是传染病，只不过传染性并不剧烈罢了，元成玉被带走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测试，结果显示无异，她又回到了这个班里，现在的她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但她每天依然笑的那么开心，笑的那么漂亮。
叶听白就像一个过客，他每天都在记录着自己的心理状态，并让副人格参与其中，以确保自己的意识在需要的时候会被正确的引导。
闲来无聊，叶听白就和副人格沟通了起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恢复完全的记忆，但毕竟理智还在。
“你觉得她说的看我的选择，是什么选择，我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去帮帮她？”
副人格：“虽然高阶污染物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来衡量，但我并不觉得她指的事情会是这种事情，我不建议你有其他举动。”
叶听白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们现在的状况很不利，叶听白正常的二十多年人生都被封印，被换成了一个宅男的经历，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他性格的变化，如果不是有副人格一直在旁提醒，可能早就整出幺蛾子了。
第24章 被玩弄的众人
叶听白在这里像一个普通高中生，他没有那么多的人生经历去支撑自己。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而在这半个月里，叶听白也发现了太多的不合理，他又和副人格重新磨合了一遍，在这期间副人格也从来没露面过。
直到这天，班主任突然宣布了一个集体活动，要一起露营，本来是一件喜事，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上午九点，叶听白走上了大巴车，副人格的声音突然响起。
“换我来，世界变了。”
“为什么，就算是考验我也可以。”
此时的叶听白远没有二十多岁的他圆滑与成熟，这个时候他多了一些年少时的叛逆，更加的厌烦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控制，哪怕那是另一个自己。
“大概率来讲，元成玉非常了解人类的习性，她愿意跟你交易，多数是因为我身上的人性，她无法理解，按照高阶污染物模拟人性这方面出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没有她好奇的特质。”
两个人格在这件事上不停的激烈讨论着，主人格也一直没有交出控制权，就那么一直拖到了露营中午，这里是一个人工湖，算得上山清水秀，大家都在鼓弄着自己的帐篷。
而叶听白的宅男人设就导致他一个朋友也没有，只能自己搭着帐篷。
“你跟我说过，如果涉及到生命安全，我可以强制接管身体，直到危险结束。”
叶听白眼睛中的各种情感瞬间消失了，就像电压降低，整颗眼睛都暗了下来，他放下了手中帐篷，悄悄来到了旁边的一个三层树屋下边，蹲在旁边，这树屋算一个景点，专门给人参观的，刚才他还看见元成玉和班主任爬了上去。
其实副人格这些天发现了很多事情，但他并没有说，元成玉和他们班主任身上的气味出现了混杂，这说明两人有过非常亲密的**接触，可两人在外人面前的表现却一直很正常。
他们这个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帅大叔，头发尚在还很浓密，体型管理的不错，的确很能惹女孩子喜欢，而配合关于元成玉的心理评估，就很容易推理出她和这个班主任之间的亲密关系。
气味混杂的还不止班主任一人，还有一个班长李强，通过气味的浓郁程度副人格都能判断出这三人都在哪天有了交流，直到刚才班主任从树屋出来，被李强看到，李强怒气冲冲的爬了上，副人格就知道要出事情了。
“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
元成玉大骂一句就从树屋推门走了，也就是这句话吸引了旁边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李强从树屋中冲出来抓住元成玉的肩膀，似是有些癫狂，元成玉不耐烦的甩了他一巴掌。
李强看了看树下那群同学，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从心起，手一用力就把元成玉推的倒了过去，元成玉翻越护栏，从三楼高的树屋上摔了下来，最巧的是她的头下边恰巧有一块石头。
清脆的骨裂声传遍整个营地，一时间整个营地落针可闻，叶听白一直蹲在树屋的斜下方看着这一切，他清楚的看到元成玉是自己故意掉下去的，那个角度，李强的那个力气，还有护栏的高度，她不可能掉下去。
李强三步化作两步冲下树屋，一众同学更是围了上来，所有人全部瞳孔散大，一脸惊恐，他们围在元成玉的尸体边上一言不发。
“她早就该死！”
那个一直在女生中处于大姐地位的人打破了寂静，而就是这句话让所有女生都出现了同样的神色，副人格最不擅长察言观色，但现在他又学到了一个词，那就是疯狂。
“她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一时间污言秽语掩盖了一切，副人格就蹲着旁边看着这场话剧，时不时的还跟主人格描述一下。
主人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这样，直接报警啊，围着尸体讨论什么？”
副人格：“污染源扩散了，那个元成玉故意的，她死的那瞬间，这里所有的人应该全部污染超标了。”
“她这样图什么？”
“无法理解，也许单纯是为了好玩也不一定。”
这些人虽然已经进入癫狂状态，但竟然没忘记处理尸体这件事，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们的各种处理办法都很极端，而且所有人都自发的想要去毁尸灭迹，根本没有一个人想过通过正常方式去解决。
这些人已经被污染了，而且是不可逆的。
李强和班主任在一旁耳语了两句，也不知道交流什么，叶听白只能隐约的听到了心理评估局、我来处理？
班主任：“今天在场的，一个也躲不过，不想被查的，就得听我安排。”
李强：“我会保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们不会被心理评估局调查，但今天这事每人都有份，这具尸体每人一份，给我带走。”
本来还聚在一起的众人都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这些人已经失去理智，但多少还是怕死的，这种心理负担重的事情在现代社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它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你的心理，提高你的污染指数。
隐藏秘密是需要代价的。
李强看出了众人的犹豫，他从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个小型仪器，随便指着一个人就测量了起来，那是一种很昂贵的污染测试仪，这东西普通人是用不上的，只有那种真的有钱的人才会在例行检测之前自我测量一下，如果真的出问题，这些人会有一些应对。
那检测仪器才开了两秒就闪起了红灯。
李强：“看到了吗，45，现在你们进了心理评估局一个也出不来，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个月的时间，不论是吃药，还是做手术，给你们一个月的时候收拾自己，不然现在就是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这帮没有主心骨的学生竟然没人反对，最荒唐的是，本来两个该是情敌的人，竟然通力合作？
李强给他们的要求就是分尸，全班所有人，每人一块，大小不论，只要保证每个人的手都不干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