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江大的野心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虽然南清生活在集群意识的监控下，但也有一定的自由度，他相当于一个监控，能实时把他所看到的一切，传递到所谓的集群意识脑中。
这还有一个问题，假如南清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江大了，那就说明南清在进入秩序所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集群意识。
所以他的能力才会偏向精神方面，如果说江大早就在有意像社会各界输出人才，而这些人才全部由江大完美控制，那江大想干什么？
隐性控制世界吗？
这种秘密似乎根本没有泄露的可能，因为它们的意识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南清就是它，它就是南清。
也就是这次误打误撞，才让南清有机会在不被监视的情况下，说出这个秘密。
叶听白没有多做停留，他得去找谢采，这件事太大了一些，他没能力处理，跟他本来想象的完全不同。
强森只是看到叶听白摸着南清的额头愣了一会，就什么也不说的往外走，把他整的也一头雾水。
叶听白边走边说：“南清已经被放弃了，我在深挖肯定完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这句话不是说给强森听的，而是说给江大听得，假如它在江大里无处不在，那叶听白必须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好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两人顺利离开了江大，半小时后，谢采的办公室。
叶听白进门后便阴沉个脸，当面质问谢采。
“你明明知道贩命就是江大创建的，还让我去查？”
谢采这次倒没生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告诉你也没有意义，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运转规律，现在出现了异常死亡，我们就该调查，这就是我们的本职工作，难道你做记者的时候能够要求你上司告诉你所有答案吗？”
叶听白继续问道：“你这里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吧？”
谢采：“这个你放心，还没几个人能监视到我头上。”
“江大的造神计划你知道吗？”
谢采的脸上露出了明显诧异的神色，起身打开了旁边的档案柜，在柜子的最下边拿出了一份文件。
“江大距今存在超过1300年，最初建立这所大学的是一帮科研疯子，它们提出过很多的计划，但大多被禁止了，你说的这个造神计划应该是在一千年以前提出来的。
这个计划的实质是要吸收近半数人类的意识，来创造一个超越人类本身的存在，他们管这个叫做神，很快就被否决了。”
叶听白打断道：“但它现在已经成功了，他们管这个叫集体意识，它控制着江大近半数的讲师。”
谢采当即大吼：“这不可能！”
“我只是在跟你陈述这个事实，如果他们没有成功，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谢采有些乱了方寸，不停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口中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这时千机伞突然出现在叶听白手边，自动张开，当它再度合上的时候，司幼序出现了。
“怎么样老头，失算了吧，他说的是真的，我也是几年才听说的，所以前两年我驱逐了所有的非阳城本土的断罪师。”
看到突然出现的司幼序，叶听白没来由的平静了许多，总感觉谢采这个师父有些比不上司幼序，除了能量上大了一些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谢采看到司幼序出现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反倒是对司幼序瞒着他这件事非常生气，被谢采数落了几句，司幼序不急不慢的回到。
“你不告诉他真相，不也一样吗，有多少区别？
我让他来是契约死灵之书的，你非得让他帮你办事，出了问题都是自找的。”
叶听白看到司幼序这个态度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司幼序和谢采商量好的，不过也不排除司幼序在演戏的可能，毕竟他也曾经干过这种事。
谢采：“那你这些年查出什么了？”
司幼序：“我没查，他们造出来的意识还很弱小，跟神压根不沾边，最多算一个超级计算机。”
江大原本的计划是吸收近半人类的意识，近半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五十亿，现在江大每年死亡指标为1200人，就算它每年攒满，这一千年下来也就才一百多万人，相差的太多了。
谢采松了口气。
“我就说嘛，这种计划怎么可能成功。”
紧跟着司幼序的一句话又把气氛拉到了冰点。
“核心已成，只要江大灭掉世界一半的人，应该就能成功。
这些年这所大学输出的人遍布世界各地，重要的是我分不清哪个人是正常人，而哪些人已经被控制，所以我当时只能一刀切。”
叶听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阳城秩序所的战斗人员只有个位数，原来是司幼序辞退了所有的外来人，而培养断罪师又很麻烦，现在阳城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司幼序带出来的野路子。
谢采看自己这个徒弟是越来越不顺眼，不仅抢了自己的小棉袄，还总是跟自己不一条心，可不得不说，司幼序的能力太强了，现在司幼序到底发育成了什么样子，谢采都摸不清。
谢采叹了口气，终究不得不服老。
“那你想怎么办，这时候你亲自过来，阳城现在应该很麻烦才对吧。”
“暂时还好吧，念花帮我顶一阵，既然事情已经发现了，也就没必要拖着了，叶听白的计划还得继续，您必须得入主江大，算是一种监督吧。
那个南清也可以先带出来，那个意识还很弱小，只要离开江大，它是无法控制南清的，先把他带出来，试试给笑笑治疗一下身体。”
谢采对司幼序怒目而视。
“你现在连我都敢算计了！”
司幼序连忙求饶，还给谢采倒了杯茶，这还是叶听白头一次见司幼序这模样，之前副人格对谢采非常不尊重的时候，司幼序也曾经出声提醒过，要知道司幼序很少客套，哪怕副人格对林念花不敬司幼序都完全不在意。
第66章 核心网络
可见司幼序对谢采的尊重，是真心实意的。
司幼序和谢采并不想直接取缔这个计划，应该说这两人压根没想过，甚至连叶听白都觉得不现实。
谁能想到贩命这种反人类的组织，竟然是江大自己创立的，最关键的是谢采这些人竟然都心知肚明。
谢采、司幼序应该也能算的上人类的高层了，跟他们打交道这么久了，叶听白从来没看到过某个人真正的强势，他能感觉到的只有妥协，无休止的妥协，任何事在这个世界总能被淡化，保持原状和妥协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黑诊所、红衣教、小黑出卖信息延长生命直到如今的贩命，一次又一次的重塑着叶听白的三观，这个世界很少有真正的对与错，大部分都是灰色地带。
就连断罪这种力量的特性也是，努力寻求着人性和力量中的平衡点。
可叶听白又能理解这帮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弱小，人类在污染面前如履薄冰，不得已才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畸形的社会。
叶听白相信，这所谓的造神计划，也是为了人类，只有污染能对抗污染，那是不是只有神能对抗神？
所以这个计划，说到底还是一种人类的自救，只不过是这计划的代价太大了些，从古至今，人类就没有放弃过自救，这个世界能保持现有的样子，也多亏了维持两个字。
污染无处不在，而污染到底为什么出现，大概没几个人会深究，人类已经习以为常，就像没人会去问空气为什么会存在一样，它本身就在那里。
抓南清这事倒不用叶听白出手，因为南清本来就是江大抛出来的弃子，谢采可以直接通过官方渠道把南清合理的带出来，但在那之前古文化学院异常死亡人数激增这件事必须被爆出来。
之前江大的集体意识太过诡异，叶听白很忌惮，所以并没有去强制夺取论坛的控制权。
既然不能通过校内论坛，那就直接在网络上爆料出来，舆论也可以为江大施压，这个社会的网络管控很严格，想要网络爆料必须得有人支持。
因为在这个世界，控制人类的认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一个人知道的越少，他的**也就越少，而没有**能显著降低污染的概率。
污染这种东西似乎对智慧生物情有独钟，很少发生没有智慧的动物身上，但如果有污染源强制污染动物也并无不可。
所以才有了下等民、平民、公民的区别，并没有说下等民天生就差，只是他们天生的污染抗性低，**强烈，如果这种人知道的太多，就越容易变成污染物。
而对于身份的划定也很简单，就是出生后唯一一次的基因测定，一般来说优等基因互相结合所生出来的后代大多也是优等，不过基因降级也是时有出现的，基因降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这个孩子会被丢出城，丢进下等民的生活圈子，政府会直接抚养至18岁。
而下等民生出了优等基因的后代，却不会被直接升级，而是需要他的后天努力，基因优等而身份等级不高，意味着这个人可以接受正常的教育，如果表现优异，可以步入上一层。
不过等级的晋升一般困难重重，很多人并不想看到底层的晋升，因为生活在底层意味着安全，高等级的人也不想太多的人晋升来分享自己的福利资源，这大概是一种潜规则。
而为了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行，网络环境也是被分级的，表层网络所有人都可以使用，它包括手机通讯和部分软件的使用，互联网当然也有不过上边内容少的可怜，每天也要面临大量的河蟹机器人的审查。
河蟹机器人的工作就是审查网络信息，稍有违规便会彻底删除，非常的不可理喻，但其对于网络有绝对的控制权，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
然后就是深层网络，这才是正常的网络环境，但只允许平民以上接触，每次使用都是要身份认证的，这个网络环境比较混乱，因为平民才是人数最多的一个阶层，当然这层网络也逃不掉河蟹机器人的管理。
最后便是核心网络，这是叶听白加入秩序所后才接触到的，核心网络中有很多他曾经没看过的东西，各种信息漫天飞，言论非常自由，河蟹机器人根本无权插手核心网络。
核心网络则是只对公民开放，为了应对三种不同的人群，就连很多软件都被开发出了三个版本，就像叶听白以前用的抖音版本都是阉割版。
所以按道理来说，这事情发布在表层网络中能让更多人了解，但是表层网络和深层网络都是河蟹重灾区，可能才发出去就被删除掉，所以这次他打起了抖音核心版的主意。
他之前发布那部电影的抖音账号已经被封禁了，不应该说直接被注销了，那个抖音号叫肥宅快乐水，叶听白一直挺喜欢那个名字，毕竟也是自己的爱好，所以直接被注销让他苦恼了一阵。
所以这次他只能重新注册账号，起了个名字叫“在销号是狗”，然后便是对于南清所作所为的一个简短拼接，他也没有用上电影票，影片剪辑都交给了孙恩，他并不想让这条消息粘上任何污染的气息。
南清杀人这是个事实，只是数量多少的区别，先把这件事曝光，把南清顺理成章的抓进秩序所才是正事。
这条视频剪辑顺畅，高冷的招生官南清配上杀人狂的标签很快就上了热搜，但很显然视频被限流了，世界政府向来对舆论把控的非常严格，一般来说这种消息根本不可能有摆上台面被普通人看见的机会。
但这次不同，即使视频被限流，有谢采和司幼序的推波助澜，这条视频的浏览量依然在稳步上升。
江都城，抖音公司总部
“董事长，河蟹监察办公室又来电话了，让我们立刻把那个账号封掉。”
这时又一个女秘书推门跑了进来。
“董事长，江大也来电话了，让我们立刻删除视频。”
坐在桌子上的是个有些发福的憨厚中年，他叫罗永浩，是抖音公司的董事长，罗永浩拿起手里的文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是不是玩我，是不是玩我，之前那个肥宅快乐水整了我一波，现在又来一次，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老子，我删，我怎么删，删了明天谢采就敢请我去喝茶。”
罗永浩气愤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的。
一个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董事长，我们该怎么处理？”
......分割线......
我发现很多朋友，都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比较有兴趣，但我写的又比较模糊，所以接下来的五到十个小剧场，我会分别写出五个纪元的大致情况，并且在以后的文中，这五个纪元的情况会当做已知信息，不在赘述
第67章 连自己都不信任
罗永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去，让所有的，有删除视频权限的人全部下班，把机房密码锁丢给河蟹监察，让他们来删，我看他们敢不敢删，我也下班，不，我放假了，放假一周。”
从视频发出到谢采主动和江大交涉也就隔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谢采的办公室格外的安静。
司幼序和谢采在等电话，叶听白在刷抖音，看着自己发的视频点赞量和评论量疯狂上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而且这抖音似乎还有一个什么点赞分成活动，他还有钱拿，视频放出一个小时已经有五百多万点赞了，目前还在以每分钟一两万的速度在上升，按照它上边这个活动，每一万赞可以获得100元，他现在大概可以获得五万元。
这时，谢采面前的电话响了，虽然听不到电话内容，但叶听白能看到谢采脸上绽放的笑容，显然江大同意秩序所进去抓人了。
多少年了，谢采的人从来没进过江大的门槛，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今天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进江大的门，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人老了，有时候在意的事情就会和年轻人不一样，谢采完全没有任何野心，或者做到他这个位置已经达成了他此生的目的，门生遍布天下，在秩序所手握重权，在往上可能只有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天宫了。
司幼序就不一样，司幼序的图谋绝不仅仅是秩序所这块地方，或许天宫想让阳城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二十岁的司幼序心中埋下了种子。
司幼序为了自己的家乡有这种反应，他没什么资格评判，只是他本人对阳城没那么深的感情罢了。
感情一直是叶听白的弱项，而所谓的优等基因可能筛选就是他这种人，感情弱、**少从而对污染抗性高。
但怎么说呢，感情也是一种力量，尤其在污染这方面，利用好也是不错的。
如果说现在天宫下一道命令，让阳城消失，叶听白可能都不会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他现在唯一在乎就是自己的父母到底去了哪里。
可现在叶听白非常奇怪这件事。
不是对于老家诡异消失这件事，而是自己对于父母这种强烈感情的疑惑，他现在整天缩在身体里，有大把的时间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发现这件事太多奇怪的地方。
因为不信任自己的记忆，他连自己都在分析，首先他情感无能，目前来看他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超越自身生命价值的感情，通俗点来说，叶听白认为所有人的命都没有自己的重要。
但自己为什么会对父母，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他配合副人格曾经细致的回忆过和父母的一切，他发现在那之前，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为什么一个天生情感无能的人，会舍命去救自己的父母？
叶听白这些天一直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假如在经历一次当天的那种情形，自己还会去救吗，答案是会，但他无法理解，这种感情的来由，这和他本身的性格冲突。
所以叶听白认为，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了自己，而且影响极大，甚至已经让他失去理智的地步，他很恐惧这件事，因为在这个世界失去理智，就意味着死亡。
因为这事，他连自己都开始不信任，受到李笑笑黑匣子的启发，他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把每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拍了下来，他真的很怕死，越怕死越想控制自己身边的一切，而现在他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整个世界都没有父母的痕迹，只有他记得，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世界出了问题？
叶听白也就在纠结这件事，首先是能力不足无法调查，其次是不敢调查，但他本身又非常渴望知道父母的下落，这就很奇怪，他自己在和自己对抗。
所以他只能尽力的不去想这件事，把这件事从他的生活中淡化。
谢采在接到电话后亲自带队去了江大，老爷子看起来高兴的很，只留下司幼序和叶听白两人大眼瞪小眼。
副人格不说话，司幼序也不说话，这两个闷炮愣是尴尬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司幼序没绷住，先说了话。
“第一次主动扼罪，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都是主人格做的。”
司幼序：“其实你这个能力，我一直在思考，我发现你和现有的扼罪体系并不一致，我见过扼罪使，他们是吸收污染、转移污染。
但你似乎是直接让污染消失了。”
副人格：“那真正的扼罪使是怎么降低污染的？”
“我记得我跟你大概说过，真正的扼罪使是需要契约的，也就是寄体或者死物来承受他所吸收来的污染，而你现在根本没有契约任何东西。”
叶听白还有印象，就是说让他来江大上学的时候，他说本来为自己选了三个寄体，但由于他提前接触神秘，而无法自控，必须优先契约死灵之书。
当时他只把死灵之书当做是自己回归现实世界的关键，却忘记了契约本该是扼罪使该做的事情，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用不上契约，就已经是个扼罪使了，这个能力，他最开始就拥有了。
叶听白比较奇怪的是，他明明没做什么，在精神世界灭杀污染物，这应该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到，于是他让副人格问道。
“如果你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把污染物击杀会怎么样？”
司幼序看了一眼叶听白，那眼神中是明显的嫌弃。
“你连这个问题都没搞清楚，就敢尝试？”
叶听白：“......”
司幼序看到副人格也是头大，完全找不到跟人类交流的感觉。
“一般来讲，在精神世界内，世界主人会被增幅，而且其中的具象化怪物都是不死不灭的，你所杀死的不过是对方脑海中的一个想法，仅此而已。”
叶听白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所创造的一切，也是靠想象得来的，除了让他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付出什么，那与之相对的，兵人消灭的脑魔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68章 八卦
但那些脑魔被叶听白击杀后，却没有重生，更像是彻底消失了，就像当初司幼序一样，污染消失了，力量也消失了。
起初他还以为是副人格吸收了那部分污染，但一直以来副人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额外特性，力量增强和污染迹象全都没有，司幼序的那部分污染真的凭空消失了。
司幼序站起身，用特别郑重的语气警告叶听白。
“你能降低污染这件事，不要到处宣扬了，这是要引出大麻烦的，要不是南清这次自己删除了记忆，我可能当时就把他杀了。
降低污染的方式有不少，但绝对不该是你这种方式，你懂吗？”
叶听白也能明白司幼序的意思，扼罪使太稀有了，南清切了六次脑子，为的就是降低污染，为了延命，费尽心机一年也没有成功，却让叶听白摸了下额头就完成了，这换成谁都得疯狂。
比起这个叶听白更在意的是，司幼序是怎么监控他的，那把黑伞吗？
似乎自己做的事情他都清楚，明明强森全程都跟着自己，也没时间报告才对，可这话如果直接问出来多少有些伤感情，叶听白还是忍下了。
毕竟现在他自己都是监视自己，多一个监视也无所谓。
两个不怎么会聊天的男人，硬生生在办公室尬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司幼序无聊就准备带着他去了温梦的诊所，这个男人是真的疼李笑笑。
强森开车，十几分钟后便到了，温梦似乎早就知道司幼序要来，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待，看到司幼序后更是像个小怨妇一样。
“你还知道来！”
看了一眼叶听白和强森，她感觉说的话不太对劲，又马上改口。
“笑笑都成这样了，你这爹白当了。”
司幼序和温梦两人上了楼，叶听白和强森识趣的没有跟上去，强森蹲在门口又抽起了演，一边抽一边玩手机，叶听白看到了手机上边的屏保，是一个寸头精干的小伙子。
但跟强森比起来，可就有点太瘦弱了。
“那是你说过的弟弟？”
强森熟练锁屏拉出屏保，用非常得意的语气介绍道。
“这就是我弟弟，叫大强。”
“为什么哥哥叫二强，弟弟叫大强？”
强森嘿嘿一笑。
“因为他不喜欢叫二强，非要当老大，我这个做哥哥肯定得让着，名字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你似乎很喜欢你弟弟？”
“那可不，他是全家的宝贝蛋。”
尽管强森在努力克制，但副人格还是看到了掩盖在他笑容下的苦涩，估计这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自知问道了不该问的，叶听白也就开始主动转移话题。
“温梦、林念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强森回头看了一眼二楼，还把叶听白拉进了车里说，看起来非常惧怕司幼序，一说到这八卦，强森的嘴笨一下就好了。
“这仨人，我跟你说，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最开始啊，温梦和老大是一对，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因为一场意外，林念花怀了老大的孩子，这下三人的关系直接就炸裂了。”
叶听白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他竟然出轨了？”
强森连忙摆手：“不是，你听说过送子观音吗？”
“听说过一些，你要告诉我那孩子是自己怀上的吗？”
“你还真说对了，当时那怪物的能力就是让人怀孕。”
叶听白都有点不想听强森说下去了，实在太扯了一些，那就算是送子观音，怎么就确定是司幼序和林念花的孩子呢？
这时一辆秩序所的车突然疾驰而来，停在了温梦的诊所面前，谢采气冲冲从车上下来，从车后边拎出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南清。
现在他神情呆滞，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一个乞丐。
两人对视了一眼停止了八卦，急忙跟了上去，谢采进门就把南清往地上一扔，南清被这么一摔，依然躺在地上，明明还有心跳和呼吸，却像个死人一般。
司幼序和温梦也从楼上走了下来，都没用问，谢采就开喷了。
“江大这帮狗娘养的，我说怎么这么这么好说话，把人给我弄傻了，一问三不知，给我玩套路。”
温梦招呼着几人把南清抬到了二楼，准备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副人格大致看了一眼，就发现南清头皮上的伤口又不见了，他感觉不到南清脑子里的情况，鉴于叶听白说的情况，温梦优先给他做了个脑扫描。
看到结果后温梦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叶听白。
“这脑子好的很啊，并没有伤口啊。”
叶听白也看了一下，扫描结果的确是这样，不止是脑子，就连颅骨都是完好的，和之前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谢采：“现在最棘手的就是我们没有证据，现在江大把这傻子丢给我们，我们总不能审一个傻子。”
副人格打断了谢采的话，并表示这不重要，说完就从耳朵旁拿出了一比头发丝要粗一些的细线。
“这个东西记录了之前所有的对话，包括他主动承认那件事。”
几人都奇怪的看了一眼叶听白。
温梦：“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头上藏一个摄像头？”
“是笑笑的黑匣子启发了我，而且很多时候主人格不信任自己的眼睛，这种佐证办法很好，在进江大前这个东西就已经戴在我头上了。”
温梦忍不住感叹道。
“到底得有多怕死，连自己都的眼睛都不信。”
副人格：“你不懂，就不要作评论。”
温梦听到这话来了兴趣，跑到了叶听白正面，抓着他的肩膀。
“你刚才是在生气吗？”
“我不懂什么是生气，无法理解，不想回答。”
温梦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拿出了自己的录音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口述记录了下来，当温梦条条道道的分析完后，就连叶听白也觉得副人格刚才似乎生气了。
因为他完全没必要争论那一句的，副人格从来都是没有感情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还好司幼序头脑比较清醒，没有被这件事吸引心神，实际上司幼序也不想叶听白过多的被人研究。
第69章 放逐计划
这个扫描结果肯定是没问题，那问题肯定就出现在了南清身上，副人格走到南清身边，掏出了匕首再次剖开了他的头皮，几人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毕竟他们早就看惯了死亡。
上次的伤口叶听白都还记得，但现在那几个缺口却消失了，副人格用匕首轻轻摩挲着南清的颅骨，从上边刮下了一些骨屑。
“愈合了，这里的密度比别处大一些，我要开颅了。”
副人格用匕首微微用力，就划破了他的头骨，他的控制力很好，而且副人格一直都非常擅长控制，但这次开颅后却奇怪的流出了很多的血。
“颅内压不正常，里边的组织有很多增生，这不是他正常的脑子。”
温梦：“你是说他的大脑被换了吗？”
副人格摇了摇头，他又在南清头部的另一侧开了个口子，仔细感知着他脑子里的情况。
“没有换脑子，应该是一种强行治愈的能力，他本来脑子没了一半，但剩下的起码还能正常维持神智，但现在因为强行修复，它本来正常的脑子反而被压迫着。”
温梦按着叶听白的思路又给南清做了一些检查，良久她才面色凝重的说道。
“确实，这部分组织有些过于活跃了，但我分不清哪部分是正常脑组织，哪部分是增生，即使分得清，也没法把他们分开，我不认识拥有这种手术的医生。”
副人格却是完全没把温梦的话放在心里，他记得南清本来的大脑是什么样的，哪怕只是当时随便看了一眼，对于过目不忘的他来说，记下它也是轻而易举，而且副人格对于物质的操控已经到了细胞层面，他会在乎这种程度的小手术吗？
副人格朝着温梦的办公桌招了下手，一根水果刀飘了过来，在他控制下金属部分开始解体，在空中重组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刀刃，他先用自己的匕首揭开了南清巴掌大的颅骨，然后控制着小刀进入他的脑子，大概只用了十秒钟，就把南清多余的脑子全给割掉了。
温梦嘀咕道。
“这手法不去当外科医生可惜了。”
叶听白的手术做的很成功，南清原本的大脑得到了释放，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叶听白手里还拿着自己的颅骨，并没有太大的惊讶，要知道叶听白可没给他打麻药啊。
南清：“麻烦帮我把它盖回去好吗，怪凉的。”
收尾工作也简单，副人格给他造了几个钢钉把头盖骨又给钉了回去，手术期间他基本隔绝了附近的空气流动，手术刀更是重造的，也就不存在感染的可能。
清醒后的南清和之前没多大区别，大多时候都在愣神，他的脑子已经永久性缺损了很多，他丧失了不少作为人的功能，比如说痛觉，还有他本身的能力，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大脑切割，他已经失去了断罪能力，现在的他比普通人还有不如。
也怪不得江大要把他丢出来顶锅，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可即使这样，他依然对谢采有极大的作用，对叶听白之后的计划也是至关重要。
唯一比较失望的就是司幼序了，他是想借助南清的能力，让叶听白进入李笑笑的精神世界的，现在一下泡了汤。
司幼序沉默了很久，跟南清问道。
“你的能力，不是移植的吧？”
南清努力的聚拢了一下精神。
“不是，是变异的，我们很多人都是因为加入它而产生了变异。”
司幼序：“怪不得了，我怎么都查不到移植源头，和你能力类似的还有谁，我去抓一个回来。”
南清诧异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似乎从江大里抓人在他眼里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听你们的语气是想让我帮他进入那孩子的精神世界吧？”
几人点了点头。
南清继续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用不着使用能力，只要引导一下就可以。”
叶听白对司幼序投去了质疑的眼神。
“真就这么简单？”
司幼序：“......”
术业有专攻，司幼序是**类，林念花研究的是如何修复身体，而温梦是对普通人的心理研究，哪一个都跟精神世界不沾边，这才让几人都把这事给想复杂了。
叶听白和李笑笑手拉手躺在一张床上，南清也开始了引导，有些类似于催眠，他根据李笑笑的性格和背向特质，来让叶听白和她进行一定程度的感情同步，很容易就自然进入了。
只不过南清提前交代了，像这种精神世界未成形的，发生什么事都可能，大多是对她影响比较深远的记忆。
叶听白从心底里就没把李笑笑的精神世界当回事，毕竟他在精神世界太强大了，别人更是不了解叶听白的能力，也就谈不上嘱托，在扼罪这方面叶听白根本没有师父，只能靠自身摸索。
南清确实有能力，他没有使用任何能力，仅仅依靠言语引导就能让叶听白的感情起伏，从高兴到悲伤，很快他感觉旁边传来了一股吸力，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进入了李笑笑的精神世界。
当叶听白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泥泞的山间小路上，时间大概是傍晚，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人烟。
而外界在叶听白失去意识后，南清突然发动了能力，他的眼中冒出了诡异的光芒，司幼序最先发现不对，右手胀大当时就想把南清拽开。
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南清不是失去能力了吗？
李笑笑是司幼序的软肋，一旦涉及到她，司幼序总会或多或少的失控，这个时候谢采还算冷静，伸出手掌拽出了司幼序，难以想象那枯瘦的身体是怎么爆发出那种力量的。
那可是司幼序的变异右臂啊，谢采似乎像是拽了个普通人一样。
谢采：“别冲动，现在这两人还算稳定，他在给李笑笑增强精神世界，如果你现在弄死他，笑笑多半得疯。”
司幼序喘着粗气，手臂渐渐恢复原状，身上的裂纹也逐渐恢复。
“这是什么情况，您遇见过？”
“见过，这是一种收容手段，收容物203，物理层面完全无法限制，基金会没想出任何收容手段，那时候你还小，整个世界都在想办法，后来江大提出了一个设想，叫精神放逐。
方案就是以一个七级断罪师的精神世界为囚笼，另一个七级断罪师靠能力加强这个人的精神世界，让203永远迷失在其中。”
司幼序：“放逐计划，我听说过，每隔五年都要消耗掉一个七级断罪师，这些断罪师还都是由江大提供的。”
第70章 山谷荒村
谢采紧皱着眉头。
“没错，全都是江大的，我当初还不明白江大凭什么七级断罪师来给他们送命，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是我大意了。
不过按照放逐计划往年的情况，他们两个人很安全，有危险的是这个南清，我先去找人问一下，你在这里守着吧。”
听到两人没事，司幼序自然就安心了，而叶听白这边却压根没发现任何异常，他还走在这条泥泞的山间小路上。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看天都黑了，也没见着什么村落。
哔哔~
滴~
一阵汽车鸣笛声，叶听白回头一看，是一辆小货车，正缓缓朝他驶来，那辆车开的格外缓慢，车灯也是时亮时暗，这荒郊野岭的，怕不是辆鬼车啊，这想法让主人格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
主人格的怂并不单纯是怕死，他也胆小啊，当初司幼序让他去鬼楼，可把他给吓的不轻，即使是在精神世界，靠想象就能创造一切的地方，他依然感觉后背发凉。
那辆车开的又慢又稳，迎着车灯他也看不清车内的情况，但那辆车越靠越近，车速竟然快了起来，这条山路本就狭窄，这车速妥妥要撞死叶听白的节奏。
叶听白没有办法，两根钢钉在身前十米处被具现，纯白的细线勾勒，在由虚转实，两根钢钉被埋于地下，露出了五厘米长的尖刺。
那辆车直直朝着钢钉冲了上去，前轮同时爆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叶听白面前，现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车灯依然亮着，车内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叶听白慢慢走了过去，车内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鬼啊，别过来！！！”
这声音格外的熟悉，好像是...李笑笑？
叶听白跑过去拉开车门，一看，竟然是四个小孩子？
司机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最多十一二岁，这身高可能连油门都够不到，也怪不得开的慢，这真的是站着开车啊。
他也看到了李笑笑，不过现在的她也还很小，身上还没有笨重的维生罐，头发也还是黑色，她瑟瑟发抖的看着叶听白。
“你...你不是鬼吧？”
“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问我是不是鬼？”
听到叶听白说话，这几人明显都松了口气。
“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两男两女，开车的是小胖子，另外一个男的是个瘦弱的四眼仔，坐在副驾驶，两个女孩坐在车后边紧紧的抱在一起，一辆七人座的小面包，车里的灯光是黄色的，这个气氛下，确实让人浮想联翩。
看来李笑笑应该不认识自己，叶听白自然不可能上去认亲的，而且刚才他感觉有些困惑，仅仅是具现了两根钢钉，他竟有些疲累，非常奇怪。
之前在南清的精神空间中，他可是具现了一个兵人军团啊。
叶听白：“你们这么晚去干嘛？”
小胖子争抢着喊到：“去探险，我们要证明自己不胆小！”
几人实在太小了，完全没什么防备心，竟然跟叶听白这个陌生人推心置腹的聊了起来，原来是他们所在的班级莫名其妙的整了个胆小排名，而这四个人便名列榜首。
这在小学生眼里可不是小事，这关乎面子问题。
所以几个人决定前往小学生中最有名的凶地探险，睡上一晚以证明自己不胆小，这个提议是小胖子提出来的，那帮小学生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跟着起哄，四个人脑子一热，竟然真的来了。
叶听白是万万没想到，李笑笑竟然这么胆小，这胖子叫张余火，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女孩叫蓝白白，四眼仔名字叫道远，比较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道远先生，手里总是捧着一本枯黄的老书，名字是民间异术。
而叶听白也只能看到封皮，书的内容是空的，这说明李笑笑也没看过这本书，在她的精神世界内无法完全重现它，就像叶听白制造出来的兵人一样，它是空的，只有一个壳子。
因为叶听白并不清楚兵人的构造，这也给叶听白提了个醒，以后可能要多多了解这类造物的内部构造，多看一些大威力杀伤性武器，不然想象力匮乏，想都想不出来。
李笑笑的精神世界很奇怪，无论他在脑海中如何想象李笑笑这个人，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本该出现的污染怪物一只都没有。
他本想说带着几人离开这里，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一股死亡的窒息感就出现了，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全身无力，仿佛面前就是死亡一般。
主人格捂着脖子靠在车门上，整个人都傻了，他从没经历过这种感觉，好像那句话只要说出口，他就会死一样。
“刚才我怎么了？”
副人格：“不清楚，我也失去意识了。”
“是因为违逆了精神世界的正常进程吗，可她的精神世界不该这么强大才对啊。”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叶听白便只能顺着它来。
“你们带我一程，我帮你们修车。”
几人都投来了质疑的眼神，这荒郊野岭，一个人空手修爆胎？
最后还是那开车的小胖子答应了他，毕竟这大晚上的，谁也不想赶山路，补胎简单的很，难的是冲气，具现一个钢钉已经怪费劲了，把两个轮胎充满，他已经感觉到些许疲惫了。
车胎补好后，叶听白就坐上了车，几人都想问点什么，但偏偏又没人敢说话，这大晚上的，车胎爆了两个，又碰见个非要搭车的，怎么想都不正常。
山间小路颠簸的很，也没法睡觉，这小胖子开车倒是很稳当。
开了一段路后视野终于开阔了起来，他们的目的地竟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而在月光下，他们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村子。
四面环山，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这村子压抑的很，让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家，这气氛太像了，刚刚入夜最多八点钟，竟然没有一丝亮光，有活人吗？
这时一声惊呼传来，是开车的小胖子。
“你们看，那是什么！”
...分割线...
今天第一纪元的历史基本写完了，后续有需要在补充。
第71章 狗婆
小胖子指着副驾驶的玻璃，那里现在贴着一张草纸，这个材料的纸张可不多见，叶听白也只在楼下的古董店见过。
那四眼仔伸手一抓竟然把它揭了下来，这张纸上车的时候绝对是没有的，而且这半个多小时的路上，车窗从没打开过。
这纸从哪来的？
四眼仔克制着自己的恐惧，但说话的语气中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上边有字，新鬼嚎哭，旧魄哀叹，荒村野坟，无人招魂，生人莫入！”
读到最后的时候四眼仔都快哭了出来，叶听白上去把纸拿了过来，红色血字，尤其是最后四个字，生人莫入，每个字都被放大了，而且有血液滑落的痕迹。
叶听白是全程没走神的，况且还有副人格在旁看着，那张确实是自己出现的，不是四眼仔干的。
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血腥味，具体也无法判定到底是不是血。
“你们去的到底是哪里？”
见到叶听白把眼神看向了自己，李笑笑弱弱的说道。
“荒...荒魂镇，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这个想法叶听白不能提，但李笑笑本人说却没有任何事，可显然这个提议并没有被采纳，小胖子和四眼仔非常执着的想要过上一夜。
小胖子：“他们说村口有片坟地，我们去拍张照就回去。”
四眼仔很支持小胖子，李笑笑身边那女孩到现在都没说过话，只是一直抱着李笑笑的手，小货车再次启动了，颠簸着开始走下坡路。
这条山路怎么说呢，还算好走，应该是有车经常行驶，但轮胎痕迹都比较细小，比自行车粗，但又比汽车细，基本上这条路全是被这种车辙痕给压出来的。
车子慢慢悠悠的开了二十分钟，终于下了山，他们也正式进入了这片山谷，路边是密密麻麻的树林，看起来像是常年没人打理的样子，借着车灯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不少坟包，坟包上寸草不生，坟前也很干净，像是被人清理过。
可是在向外这密密麻麻的野草，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脚印，如果这些坟都有人打扫，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呢？
荒村野坟，无人招魂...
说的是面前的坟地吗，这些坟包都没有墓碑，说是野坟也不为过，可野坟怎么会堵在村子门口，这可太不吉利了，这村里人不在意吗？
突然，密林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跑动，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些东西冲出密林来到车前，竟然是一群哈士奇？
可这群哈士奇却没有一点二哈的样子，它们神情冷峻，口中低吼，像极了一匹狼，这些哈士奇还有一个头子，那只狗看起来年岁有些大了，慢慢走在路中间，死死的盯着这辆车，总共十三只狗。
它们朝着小货车低吼，死活不肯让路，可狗终究是狗，小胖子油门一踩，打算直接冲过去，那个哈士奇头子仰天长啸，其他哈士奇全部冲上前来，它们竟然用嘴开始撕车。
最诡异的是那哈气头子直朝车胎冲了过去，大有一副送死的架势，叶听白念头一动，替小胖子踩了刹车，下一秒砰的一声，它们的车胎被咬烂了。
哈士奇头子嘴角溢血，显然是被论坛爆炸给伤到了，可一只年迈的老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也幸亏提前踩了刹车，不然单侧车胎爆炸，这车多半会侧翻。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可思议了，这些哈士奇在拆车，他知道哈士奇喜欢拆家，但那是来源于它们无处发泄的精力，拆东西并不是它们的爱好。
哈士奇也只是人们对它的爱称，这种狗本名西伯利亚雪橇犬，人家天生是个拉货的，整天被圈养在家里肯定是不行的。
可现在这些狗在干什么，它们在徒手，不，徒嘴拆汽车，也有些太不可思议了些。
这些狗撕咬铁皮，一层一层往下拽，很快就要拆到车门了，叶听白见事不对，刚想带着李笑笑跑路，就看到一个驼背老太太从远处走了过来，她拄着一个拐杖，脸上有好几块黑斑，像极了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
她用异常嘶哑的嗓音喊到。
“多哥，过来。”
那只老狗站起身吐了口气，叶听白竟然在一只狗身上看到了人才会有的神态，它在无奈，它在失望，那老狗无奈的走到老人身旁，把头递了过去，老人也宠溺的摸了摸它的头。
其他狗也都跟着多哥回到了老人身边，老人被群狗簇拥着，身上的死人气消散了不少。
她走到车窗面前，盯着车灯走到车窗面前。
“几位，外边不安全，晚上跟我回屋睡一晚吧。”
叶听白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这老太是瞎子吗，为什么要站在大灯前面，这样直视汽车大灯不刺眼吗？
那瞳仁浑浊不堪，甚至已经分不清瞳孔和眼白的界限，可看她走路又好像看的见一样。
车子已经坏了，这旁边就是坟地，他们也没得选，只能跟着老太太走进了村子，叶听白更是无法选择，他每次想要提回头的时候，那种被人掐着脖子的濒死感都会出现。
几人跟着老太太进了村，这老太太的家就在村口，甚至都没有进村子，门口有一辆马车，看车**小就是那山路上的车辙印。
旁边还有很多狗专用的鞍具，这老太太似乎在养狗拉车，李笑笑能出现在这里，那这应该就是阳城附近，他们这边怎么说呢，夏天最高温度也不会超过三十，可也冷不到哈奇士智商解锁的温度。
这几只狗就很奇怪，明显的智商在线，而且还有领头的，看起来更像一群狼。
这时那个一直躲在李笑笑身后的蓝白白开了腔。
“婆婆怎么称呼呀？”
“咳咳~我一个老婆子没名没姓的，村里人都叫我一声狗婆，你们也可以这么叫。”
蓝白白显然没有在意这名字，立刻脱口说道。
“那狗婆婆，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狗婆来了兴趣，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一起，露出了比哭还吓人的笑容。
“你也喜欢狗吗？”
蓝白白看起来很害怕，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那几只狗。
狗婆抬起枯瘦的手掌招了招手，除了那个领头的多哥所有哈士奇都围了上来，小女孩开心的摸来摸去，这些哈奇士一改之前凶狠的模样，逐渐有了二哈的本色。
汪~
一声犬吠传来，一直在那里坐着的多哥发出了很不满的叫声，这些二哈很快就回到了多哥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
狗婆：“来，进屋子，饭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第72章 入夜
一间很破旧的老屋子，哪里都很正常，可唯独没有人味，就像是空置了很久一样，进门是一间客厅，然后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就再无其他了。
摆设也都很老旧，自制的家具，基本没有什么现代的东西，还有一个土灶，应该连着里边的土炕。
狗婆带着他们进了左手边的卧室，里边已经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完全足够的他们几个人吃，叶听白感觉很奇怪。
“那个...婆婆啊，您这是有客人要招待吗？”
狗婆没有转头，仅仅是斜嫖了他一眼。
“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吃吧，吃完早点睡觉。”
他们几个明明是临时起意，而且这村子按理说早就荒废了，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提前准备好吃食呢？
肉汤、不知物种的肘子、爆炒肉片、炖排骨、还有一锅丸子汤，一桌子的饭菜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叶听白还算能克制，另外这四个孩子早就上桌大快朵颐了起来。
狗婆坐在土炕上笑呵呵的看着几人，看起来...非常的满足。
叶听白是着实有些看不懂，但面前这些东西他真的不敢吃，可内心的**在不断膨胀，他的手开始不停使唤的伸向了桌面，叶听白瞬间切换了人格，并且告诉副人格绝对不可以吃。
而副人格对美食本就没有抵抗力，按道理说他看见这桌子饭菜，肯定更该忍不住才对，但副人格却表现的非常奇怪，他厌恶这些食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缩回身体的主人格渐渐恢复了正常，他问道。
“你怎么了？”
副人格：“感觉这些食物很恶心，我是不是出了问题。”
“不是你出了问题，是这些东西，普通的食物就算在美味，也不可能有这种吸引力，这tm是拿什么材料做的，这么香。”
不过好在这狗婆看着四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像是已经满足了，完全没在意叶听白在干什么，这一桌子饭菜被四个小学生全部扫光，一丝不剩，甚至连盘子上的肉汁都被小胖子舔干净了。
在食物消失后，这几人才恢复正常，狗婆也没发难，只是说让他们去睡觉，晚上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开门，只有两间屋子，叶听白自然是和四个孩子一起的。
入夜，四个孩子睡得格外香甜，上一秒还一脸害怕，下一秒就已经沉沉睡去了，刚才进屋前叶听白就大致看过了，这村子没有通电，还保持相对原始的生活，狗婆点的也是煤油灯。
在几人睡下后，这房子就陷入诡异的安静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主人格也有些困便睡去了，留下完全不需要休息的副人格守夜。
叶听白哪怕不控制身体，他也是需要按时休息的，在旁观状态的时候更像是在看电影，同样需要消耗精神，但副人格不同，他从出现至今都没有怎么休息过，就像一台永动机，完全不知疲倦。
偶尔晚上一起休息，也是他们的身体需要休息，而不是副人格需要，所以即使在睡着的情况下，副人格也能保持最大程度的警惕，毕竟他的感知不靠身体的五官。
午夜十二点
屋外的客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很轻，不像人也不像狗，主人格被惊醒没有吱声，其他几个孩子倒是睡的恨死，屋外的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鼓弄了一会就推门离开了。
叶听白不敢出门，只好把纸糊的窗户捅了洞，向外望去。
院门紧锁，那些狗专用鞍具都不见了，一条狗都不在，副人格也说过那老太太没有心跳，起码他听不到，结合她脸上那些黑斑，像极了死尸。
看这个情况，那狗婆是带着狗出去了，这大半夜的，去干嘛，回坟地吗？
清冷的月光映照着这个残破的院子，有一种说不出的破败感，木门早就腐蚀掉了，旁边的菜地更是许久没人清理的样子，唯独狗窝附近还算干净。
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尘土，奇怪的很，要知道这种浮尘应该只会在空气流动较少的屋子里见到，毕竟在外边很容易就被风吹走了。
正是因为这些浮尘，叶听白还能看到之前他们的脚印，他仔细分辨着地上的脚印，感觉有些奇怪。
2
4
竟然只有五种大小的脚印，那些狗和狗婆的脚印呢？
它们在院子欢腾的大闹，竟然没留下一个脚印吗，叶听白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正在这时一个血红色的眼睛挡住了纸洞，两人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对视了起来。
叶听白当时就肾上腺素飙升，手掌抬起一把匕首一秒的时间都没用到便具现成功，吓得他一把就捅了出去，匕首顺着纸洞捅穿外边人的眼睛，甚至还溅了叶听白一手血。
没有听到什么惨叫，外边的血眼已经不见了，他抽回自己的匕首一看，上边都是恶臭的黑血。
副人格：“看这个血的颜色，和爆浆的感觉，这人的死了都得一个月了。”
叶听白不由得叹到。
“这帮小祖宗选了个什么鬼地方啊。”
这世界有些诡异，没有见到什么污染物，那狗婆身上也是，没有什么污染气息，除了像个死人外，没什么异常，最诡异的这个世界对叶听白的压制力。
他已经试过制造“门”来让自己离开这里，但失败了，也就是说他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但叶听白倒也没慌，他依然记得司幼序给自己的忠告，处理任何污染物都不该用蛮力，而是要寻找规则、掌握规则、利用规则。
急躁是大忌。
况且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起码几十倍的时间流速差，他完全不用担心在这里耗的时间太久。
他没有出门，或许狗婆的警告是真的，他也确实没必要晚上出去，便又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钟，天就已经大亮，几个小孩子也都醒了过来，他们这时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小胖子揉着自己的脑袋。
“我头好沉，昨天我们不是要拍照的吗，怎么就直接睡着了。”
...分割线...
今天开始第二纪元了
第73章 探险队
四眼仔：“我也有点头疼，我们现在去拍吧，也不迟。”
李笑笑：“对对对，赶紧拍完照片回家了。”
他是真的搞不懂几个小学生的脑回路，难道就真的看不出来那食物有问题吗，可毕竟是小学生，真的无法用成年人的思路来考虑。
不过这么早了也没见院子有狗叫，更别提狗婆了，她似乎昨天半夜出去就在没回来过。
几人走进院子，发现院门被锁了，这腐朽的木门一脚就可以踹开，但诡异的是，这门锁锈蚀的严重，甚至已经和木门黏连在了一起，没有个几年根本变不成这幅样子。
李笑笑：“我们不会遇见鬼了吧！”
叶听白白了她一眼，即使小的时候也是个大神经，这么晚才发现，两个男生也是一幅后怕的样子，但蓝白白却没有一点意外，仿佛早知如此。
“嗯，昨天那些狗狗已经告诉我了，它们早就死了。”
小胖子却此嗤之以鼻。
“你又开始了，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总拿着个骗人有什么意思。”
蓝白白很生气，大声说道。
“我没有骗人！”
大概问了两句，蓝白白说自己天生就拥有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只是从来都没有人信她，因此她的朋友很少，只有李笑笑肯当她朋友。
与其说这四个人被评为最胆小的，不如说这四个是人缘最差的，小胖子的强势与口无遮拦，四眼仔非常迷信，整日神神叨叨，确实都不怎么招人待见。
至于李笑笑为什么会混成这个样子，他就不懂了。
木门腐朽的厉害，叶听白用力一推门锁就坏了，这次没有了狗婆，也没有二哈，他们才算认真的观察起了这个村子，街道上到处都是落叶，各家门口的树也都枯死了。
荒村，空无一人。
狗婆的家在村口，离村子几十米远，就像是被整个村子排斥一样。
他们那辆小货车还在村口，已经被拆的不成样子，两个前轮都被活生生的卸了下来，这帮二哈是钢牙吗？
几个小学生依然坚持去坟地里拍照，叶听白也拦不住，只好跟着一起进了林子，这晨起的露水非常多，把几人的衣服都打湿了，这些坟堆都还在，旧坟新土，就像刚被人翻过一样，奇怪的很。
小胖子：“诶，我手机怎么打不开了？用你们的拍吧！”
另外三人急忙拿出手机，发现全都打不开了，这下四个小孩子开始慌了，荒郊野岭，没有手机，车也坏了，他们怕不是要饿死吗？
“喂，你们几个，干啥呢！”
一个穿着远动装的女人正站在路边朝他们招手，看起来很年轻，可能还是个学生，看到活人，几个小学生赶忙离开了这片瘆人的坟地。
几人看到这女孩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
女孩说自己的是探险队的，任务是还原这个村子的历史，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阵子了。
“我叫唐兮，我先带你们去吃点早饭吧。”
走了几步，唐兮突然神秘兮兮的跟几人小声说道。
“这村子已经荒了几十年了，你们说的那个狗婆我也听说过，她还有个名字叫死人婆，最喜欢挖坟找尸体吃。”
李笑笑惊呼道：“尸体？那我昨天的吃的岂不是？”
四个小学生蹲在路边就开始干呕，可那东西基本也都消化了，也就小胖子吃的多，还能呕出来一点，小胖子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是觉得恶心，把手指伸进了喉咙里。
呕~
一大滩黑水带着几个球状物被吐了出来，看大小就是昨天他们吃的肉丸子，可现在那哪里是什么肉丸子，分明是一颗颗眼球，这一幕把小胖子吓得瘫倒在地下，另外几个也是哭个不停。
唐兮的眼神很奇怪，她在看地上那些呕吐物的时候，竟然表现出了食欲？
唾液增多，不停的咽口水，眼神一直在那几颗眼球上不肯离开，是这食物上的魔力还在吗，毕竟昨天叶听白也是这种反应，可现在他看到那滩东西只有恶心。
几个孩子吐完，她也清醒了过来，赶忙催促着几人跟他进村吃饭，几个小傻子什么都不管，就真的跟着进了村。
在村中心，还真有几户人，他们穿着打扮也很符合他们探险队的身份，但他们和狗婆一样，都没有人味，只有人形，饭菜倒是真的有，野菜粥，米粒基本看不见，全都是外边随处可见的野菜。
但这对于几个刚被恶心过的小孩子来说，却是非常的合适，清淡还能解渴。
这几个探险队的全部面露菜色，估计在这喝菜粥有一阵子了，他试着跟那领头的攀谈了起来。
“几位在这里是在干什么啊？”
几个人都把眼神投向了一个头发半百的男人的身上，他的眼神一直在几个孩子身上来回游荡，回答问题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是一名大学教授，他们是我的研究生，我在写一篇关于提升下等民生活水平的论文。”
叶听白有些疑惑，这世界上还真有好人不成？
下等民的弱等教育已经持续了近千年，这所谓的弱等教育实际上就是信息封锁，还有活动范围封锁，在一些下等民眼中根本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东西。
他们甚至还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
弱等教育或者说愚民教育为的就是减少他们**的滋生，让他生活的更满足，实际上幸福感这种东西，跟你享受着什么样的生活，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
富豪也有抑郁症，穷人也有快乐的，而为什么穷会让人抑郁，让人不满呢，因为他们的**得不到满足。
他们看到了富人们的生活，羡慕，想拥有，可自身财力不允许，而很多变态的仇富者，也差不多是这样子。
你见过仇富的富人吗？
而对下等民的信息封锁会让他们的期望值降的很低，也就更容易满足，就像一个人从出生就没吃过肉，那他就会觉得菜是最好吃的，每天有菜吃就满足了。
可一旦有一天他闻到了肉味，看到了别人吃肉，那他就不会觉得菜是最好的，他就会觉得不幸福，长久的积累下来，这种不满会让人疯狂的。
第74章 有罪的光（给榜一大哥还债）
所以说下等民一直都是被这个世界排斥在外的一个等级，很惨，但他们又很满足，因为下等民的**基本都可以被满足。
很矛盾对不对，他们不觉得自己惨，只是外人觉得他们很惨。
那么问题便出现了，我们到底是该用自己的三观来评判他们是否过的很惨，还是按着这个世界为下等民塑造的三观来判断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如果下等民觉得自己很幸福，突然有一个人觉得他们过的不幸福，心怀正义的来跟下等民诉说外边的生活怎么样，来给他们描绘更美好的生活。
那这种人其实就是变态，就是有罪，当一个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一道光照进了黑暗中，那这道光就有罪。
因为你让他知道了光的存在，让他觉得自己很惨。
对一只流浪猫最过分的事情不是打它骂它，而是你和声细语的抚摸着它，还给了它一个猫罐头，可最后你依然让它过着流浪的生活，你告诉了它天堂的样子，却依然把它留在地狱。
所以叶听白对这种道貌岸然的教授一直都挺鄙视的，下等民的生活成了他们学术的工具，成了他们哗众取宠的手段，每年总会有那么一批人下乡送温暖，可这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个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叶听白这么多的疑问，老教授有些烦躁，竟然都不理人了，其他几人也是，神色越来越奇怪，他们越来越不像人了。
叶听白回头看了一眼四个小孩，喝了一碗菜粥竟然都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随着外边的一声鸡叫，几人猛的向地上的几个孩子扑了过去，他们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瘦骨嶙峋，眼窝深陷，饿鬼扑食一样。
叶听白这才明白，那唐兮的食欲是真的，她是真的对那些呕吐物产生了食欲，只不过被克制了，那个时候他们好像还有一些人性，但刚才那声鸡叫，让他们彻底变了。
人格切换，副人格操起昨晚制造出来的匕首迎着那老头就冲了上去，和那老教授错身而过，已经把他的喉管彻底斩断，老教授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中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副人格的控制力在这里也被压制了，格外的费神，他也只好靠身体来战斗，这几只饿鬼身体格外孱弱，还有心跳，真的就像是几个饿了很久而且营养不良的病人。
一个教授四个研究生全部被副人格斩于刀下，他们几个太弱了，弱到可能主人格都可以无伤捅死他们。
而李笑笑这几个孩子，也已经昏倒了，这几个小学生蠢的不行，又非得作死。
叶听白在那老教授的身上找到了一本工作日记，他倒是没有说谎，这一行人确实是考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的一个传说，据说荒魂镇就是因为下等民制度，而被要求生活在这种偏远的地方。
可唯一的出村路碰上山崩，被堵死了，而下等民根本没人在意，堵死也就堵死了，于是全村六十多人，被活生生饿死在村子里。
他们觉得这个事情非常能给人警醒，能够作为他论文的重要论据，于是这一行人就来了，据传这村子能进不能出，所有进来的人都会被活生生饿死在这里，老教授的言辞间充满了对这种传说的鄙视，完全不信。
可后来，也就是他们到这里的当天深夜，狗婆出现了，狗婆带着阴笑徘徊在村外，就是不肯进村，然后他们住的屋里，还有旁边那些早就检查过的空屋，都出现了人。
这些“人”徘徊在村子里，不停的游荡，每每想要出村，看到在村口游荡的狗婆都会叹上一口气，继续游荡，这村子晚上就热闹了起来，不过这几个人也是聪明，晚上躲在屋子里死活不出来。
由于是出来探险，各种设备准备都还很齐全，他们把这百鬼夜行的一幕全都录了下来，第二天一早，被吓破胆的老教授带上人就跑路上，可谁知，半路山崩了，他们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又回到了这村子里边。
那老教授的工作习惯很好，这些东西被他清楚的记了下来，还配有录音笔。
不过好在几人没遇上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被困在这村中怎么都出不去，当他们第二次踏上出村路的时候，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山崩，山路好好的。
但这次他们又被拽回了村里，毫无征兆的空间位移，这次连敷衍的山崩都没有了，通讯设备全部失灵，老教授崩溃了，他们浑浑噩噩在这个村子里熬了两个多月。
他们吃过野菜、吃过老鼠、一切可以吃的，他们都尝试了，老教授的声音由最初的镇定，到最后绝望，这个转变非常的自然，饥饿这种东西，是会吞噬理智的。
而根据老教授的记录，这个村子有两群鬼，一群只在晚上出现，它们大多比较安分，只是在村里游荡，而一到晚上，那狗婆就会开始守村，站在村口就是一晚上。
而白天就会换成另外一群鬼，这群鬼就格外的暴躁的，每天在村子里互相撕咬，吞噬，但它们是不死不灭的，这教授的日记本中原文是。
昨天我看到一个男人，他被一群饿鬼分食了，可今天我又看到了它。
根据这本工作日记的记录，这两波鬼的交换，便是以鸡叫为界限，但是到了清晨，晚上的鬼一般都已经回屋了，而白天的恶鬼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想要在白天在这个村子存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去。
白天的饿鬼虽然凶恶，但行动缓慢，他们并不是特别惧怕。
这老教授和他的研究生说是活人吧，但又跟鬼一样，因为鸡叫而产生了明显的变化，说是鬼又有心跳。
副人格一看现在鸡已经叫完了，他们还没进屋子，赶忙一手一个先抓起两个女生，冲进了旁边的院子，没成想竟然迎面撞上了一只饿鬼。
这白天的饿鬼，竟然能在院子里刷新。
第75章 过于真实
那饿鬼是一个中年女人模样，眼睛已经消失变成了两颗红点，身体枯瘦的像一个木乃伊，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齿痕，一幅活活被人咬死的模样。
副人格把两个女孩丢在地上，手起刀落，匕首划过女人的脖子，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副人格碰不到它们，那饿鬼眼里也没有叶听白，直朝李笑笑扑了上去。
副人格伸手去挡，那些锋利的尖牙刺破了皮肤，鲜血滴在了李笑笑的脸上，温热的鲜血唤醒了这个女孩，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怪物，不要命的尖叫了起来。
而正是这声尖叫，看起来引来了更多饿鬼，没有办法，主人格控制身体，一脚踹飞那个女人，扑身上去，把匕首直接进捅进了那女人的眼窝，还拧了两下。
也不知道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见了，只有主人格能碰触，副人格只能被攻击，非常憋屈。
明明用的是同一把武器，区别却天差地别，如果可以，叶听白真的不想战斗。
这院子的饿鬼已经被砍死，可外边还有两个赔钱货。
副人格：“左边两只，正前方三个，按照他们的速度，基本没什么危险，你可以冲出去把两人救回来。”
主人格听后也就不在犹豫，冲到院子外把拽住两个男孩在脚往院子里拖，可就在他们回院子的路上，凭空出现了一只新的饿鬼，他现在两只手全部被占用，没法反抗，只能侧身躲避。
但身后的小胖子就倒霉了，那只恶鬼一口咬在了他的大腿上，撕下了一块鲜红的血肉，叶听白用力一甩，先把四眼仔扔进院子。
小胖子还在哀嚎，吸引了太多的恶鬼，他随手具现一卷胶带，把他的嘴绑死，也扔进了院内，他把木门关上，顶在门后，那群饿鬼无法穿过木门，只是一直在不停的的抓挠，这脆弱的木板眼看就要碎了。
叶听白闭上眼睛，手中的白色线条涌动，一个剧烈颤动门板就碎了一半，具现到一半的武器直接破碎，他想具现一把枪，但那玩意耗时太久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直接具现了一把最简单的西瓜刀。
主人格的血性也被这帮恶鬼给激了出来，肾上腺素急剧分泌，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操起西瓜刀就砍了出去，他的身体素质还在，砍这些废柴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断臂、飞头、尸块填满这道门，几个孩子都吓疯了，叶听白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暴力，可能是这些所谓的恶鬼太弱了一些，行动缓慢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身体脆弱的就像干柴。
它们唯一的特殊估计就是正常人无法触碰，这一点已经在主人格面前不起作用了。
短时间没有看到饿鬼复苏的征兆，四个小孩已经醒了，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叶听白开始给小胖子处理伤口。
“别动，在动腿砍了！”
叶听白刚砍完十几只饿鬼，身上的杀气未退，小胖子根本不敢吱声，他尝试用想象力给小胖子治疗，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个世界跟他以往接触的精神世界完全不同。
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人不敢置信，世界的庞大程度，还有各种人物的细微反应，都不像是一个二级断罪师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是以断罪师的三观为核心，掺杂她本人的污染所建立起来的特殊世界，是想象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基本上所有的运转，都是以断罪师本人的脑子作为核心。
可以把断罪师的脑子当做这个世界的cpu，你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都会经过核心的处理，在表现出来，而这个世界小到风吹草动，大到人物的情绪波动，都真实的可怕，如果不是叶听白确信自己在精神世界，他根本无法察觉这里和现实有何不同。
假如梦境被你完美掌控，而梦中又无比真实，现实何用？
就算是司幼序和当初苏觅主教的精神世界都没有这么的真实。
没办法直接修复他的**，叶听白只能制造了一些药物和绷带，暂时给他止血，但是这胖子被咬的太狠了，血一直流个不停，好在副人格对人体这方面颇有研究，给他动了个小手术。
然后叶听白又具现了几根钢条，把那木门加固了一下，做完这一切，叶听白已经快要昏过去了，不论是战斗还是具现物品都在消耗他的精神。
看到几个小学生一直哭个不停，叶听白忍不住嘲讽到。
“你们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作死的那股劲呢，我先休息会，有些扛不住了。”
叶听白用最后的精力具现一堆面包，给几人作为口粮，然后便睡了过去。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他才被李笑笑摇醒，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人家腿上睡了一天，见到叶听白醒过来，李笑笑先是主动说了声谢谢，然后指了指门外。
白天的时候副人格用身体替她挡了一嘴，这全被她看在眼里，李笑笑这孩子虽然被阳城这帮人宠着，但三观其正，一下就对叶听白好感暴增。
叶听白细听了一下，门外又开始有人走来走去了，他看这天色渐晚就知道不能在呆在村子里了，哪怕是去村口的破车里过夜，也比在这**中强。
叶听白在出门前具现了一把微型手枪，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具现物品的规则，首先是体积，然后是精密程度，相对来说，威力这种东西反而不太重要，比如一把精密的弹簧刀，和一把微型手枪，消耗的精力是相似的。
而像砍刀这种虽然体积大，却因为简单，具现起来更加的快速。
具现物品这种能力，叶听白也没想瞒着几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是虚拟的，只是李笑笑记忆的一部分，叶听白把手枪别在腰上，操起大砍刀就准备出门。
“你们三个扶着小胖子，跟紧我。”
几个人是真的胆小，看到叶听白想出去一个个全都后撤，真不愧是胆小界的榜首。
第76章 吊死的狗婆
“李笑笑跟着我，其他人想死就呆着。”
这下几个小孩子慌了，他们也看出来叶听白是真的不想管他们，只能咬牙跟上了，叶听白推开门，这外边围满了饿鬼，比他白天砍过的还要多，粗略一数起码三十多个，而且白天他杀过的那些竟然重生了。
这让叶听白着实有些头疼，还好这些饿鬼是真的废物，主人格一刀就能砍断一个，可这些怪物的嘴巴还是锋利，咬上一口能疼进心里。
叶听白一直护着李笑笑，肩膀又被咬了一口。
他边砍边退，很快就到了村口，而狗婆正阴恻恻的站在门口，多哥也乖巧的蹲在她的身边，看到饿鬼追了出来，多哥叫了两声，饿鬼们就像受惊了一样，逃命般的回到了村里。
狗婆看到几人狼狈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脸上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多哥又叫了两声，狗婆低头看了一眼，摸了摸它的头，像是在交流一样。
然后她便对几人说道。
“不是让你们别出门，走吧，回去睡觉，饭准备好了。”
狗婆很奇怪，那教授的本子有对狗婆的详细描写，一般来说这种村子不允许有人出村，这就是下等民的生活。
但是这种封闭生活总会有出现问题的时候，所以每个村子只会有一个人知道城市的存在，并且可以和城市接触。
正常来讲，这个人会是村子的村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是狗婆，荒魂镇想要去阳城开车都要三四个小时，可想而知徒步得多久，于是狗婆就养了很多狗，专门用来拉车。
药品、食言等等维生物品，都需要狗婆一个人去城里领取或者采购，在这方面世界政府对下等民倒还算有人性，基本的生活物资是管够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每天坐吃等死，世界政府也能养你到死。
可是狗婆这种掌管生活物资的人，应该极受欢迎才对，却不知为何独居在村口。
狗婆不是人，这是可以确定的，她也从来不进村子，只在晚上出现，守着村口，晚上出现的鬼似乎都还有一定的人性，和白天的饿鬼截然不同。
这次狗婆依然给他们准备一桌子的食物，那种吸引力依旧存在，四个小学生吃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早晨在路边干呕的样子。
叶听白见这狗婆人性尚存，就想着交流一下，于是他便问道。
“婆婆，昨晚您是出去了吗？”
狗婆点头，用浑浊的眼睛看向叶听白。
“给你们挖肉啊！”
叶听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块，只感觉胃里不停翻腾，但他还是强忍着恶心问道。
“那我们能离开这里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狗婆就不讲话了，可现在目前这个样子，不像是狗婆在为难他们，根据老教授的工作日记来看，这狗婆反而更像是看着这群饿鬼的。
入夜，几人又昏沉的睡下了，狗婆依然是午夜十二点出了门，这次叶听白没有休息，毕竟他白天睡了一整天，他悄悄摸进院子，看了看门锁，从外边被锁上，但绝不是白天他们看到的那种腐朽状态。
这个村子，不止是鬼，就连建筑物都有两种状态。
在狗窝旁边有一个小棚子，白天的时候他们也看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过现在叶听白想在看一遍，他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手中的西瓜刀砍开那扇柴门。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传出，但跟他想象的不一样，里边不止有人尸，还有十三具狗的尸体，那人用一根红绳吊死在了房梁上，身上的肉早就腐烂发臭，面目全非了，不过看这衣服，多半是狗婆没错了。
而另外那十三具鲜血淋漓的狗尸，已经被人扒皮剔骨了，上边的残留的血肉才刚刚腐烂，放了最多不过一周。
叶听白猛然想到了那一群哈士奇，他记得蓝白白说过，那帮狗跟她说自己已经死了，最初看到它们的时候，好像也是从坟地里窜出来的，还有它们拼命阻止几人进村子。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副人格：“转身，有鬼。”
尽管副人格已经先行提醒，但他还是被吓了一跳，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他身后站满了人，足足三十多口子。
每个人都衣衫褴褛，面容颓废，他还看到了那个被他一刀捅穿眼窝的人，他愤愤的站在鬼群中间，用最后一颗眼睛瞪着叶听白。
而这领头的人，竟然是一个和狗婆长的一模一样的老太太，只是她的脸上没有黑斑，穿着打扮气质都大不相同。
“年轻人，帮帮我们！”
叶听白：“怎么帮？”
突然，一阵强风把木门吹散，狗婆带着十三只狗站在门口，面容狰狞，她用自己那沙哑的嗓子厉声吼道。
“滚回去，当我不存在吗？”
一众饿鬼瞬间消失，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只留下狗婆和叶听白两人大眼瞪小眼，叶听白尴尬的笑了两声，转身回了屋子里，狗婆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自己上来重新把棚子锁好。
到凌晨三点左右，叶听白又悄悄摸进了村，他看到了守在村口的狗婆，狗婆也看到了他，但那个时候叶听白已经进了村，狗婆也拿他没办法。
这村子果然像老教授写的一样，百鬼夜行，他们的衣着打扮估计就是这里的村民，和白天的饿鬼截然不同。
那个和狗婆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又出现了，这次没了狗婆的打扰，她也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让叶听白把狗婆的尸骨带进村，这样狗婆才能进村，它们才能出去。
叶听白：“什么都好商量，但你们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和狗婆长得一样的女人说道。
“这事是我们的错，你口中的狗婆是我的妹妹，我是村长，但从来都是她代替去阳城采购一些必须物资。”
叶听白一下就明白了，一个城市对附近的下等民统一管理，但是这对姐妹长的一样，谁进城还真的分辨不出来。
那时候村里人多，山路也不好走，阳城也不肯派车，最后狗婆养的几只狗起了作用，狗婆给它们造了鞍，它们拉着狗婆来回这几十里路，但这一趟下来狗也得累个半死。
于是狗婆就开始壮大自己的二哈军团，由最开始的两只到了后来的十三只，一代又一代，狗婆二十五岁开始拉货，这一群二哈也替换了四五代，一条狗的寿命也就十几年。
而因为狗婆养狗太吵了，村里人开始有很多怨言，狗婆无奈就搬出了村子，在村口定居了，这本来都不是什么大事，这一村子人安稳了过了几十年，直到那年暴雨，山路崩塌，庄稼更是全被淹了。
第78章 司幼序=南清
这个村子的人有错吗，狗婆有错吗，那些哈士奇就更没有错了。
这村子的人的确干了一些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可是他们饿急了，又有些让人无可奈何，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错的是阳城，错的是司幼序，错的是这个世界对于下等民的偏见，叶听白本就是下等民出身，他对此深有体会。
可此时，司幼序竟不知悔改，想要用杀戮来掩盖自己的错误。
叶听白从来没有如此的生气过，战斗他不在行，只能让副人格来，而副人格也感受到了主人格的愤怒，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司幼序正和多哥缠斗在一起，他鲜红的铁拳正要命中到多哥头部的时候，一层奇怪的波纹控制住了他的手臂，即使这样很耗费精力，叶听白也不想看到多哥在死一次。
副人格冲到司幼序身边，一把小匕首在司幼序的脖子上连划两刀，一点情面不讲，可司幼序现在的防御也不弱，两刀也只是划破一点皮而已。
司幼序通红的拳头直朝叶听白面门冲来，副人格直接用手抓了上去，拳掌交接之处传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可副人格眉头没皱一下。
抓着他的手臂就缠了上去，进行了一次华丽的绕背，掏出腰间早就准备好的手枪，一枪崩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这个世界是以李笑笑为核心构建的，所以不管司幼序现实如何强大，也不会超限太多，这终究只是个二级断罪师的精神世界。
司幼序被崩了一枪身体有些不稳，副人格没有留情，连开三枪，全中一个位置，鲜血止不住的涌了出了，小黑拿着那把熟悉的黑色匕首拦了上来，副人格只好暂时后退。
副人格依然在六亲不认的强攻，小黑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完全比不上他，速度被完克，和副人格对拼了几下匕首就被斩断了手腕。
强森自然也是在场的，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平日里要小上很多，身上还是标志性的金属色，副人格控制小匕首分化出很多锯齿，像电锯一样旋转了起来，没几下就破开了强森的防御。
几人都傻了眼，面前这个人疯狂的好像一只野兽，可战斗技巧又强大的让人害怕。
战斗愈发激烈，几个人加起来都挡不住发了疯的副人格，这时司幼序捂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喊一声。
“够了，叶听白！”
副人格愣住了，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停手，为什么司幼序会认识他，难不成他已经强大到可以控制其他精神世界中的自己？
就像当初的光日一样，在苏觅重塑自己的精神世界时，光日就能够感知并进入，在叶听白看来，光日必然是站在这个世界地面上的巅峰了，司幼序和他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司幼序：“你现在该对抗的不是我，而是它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这一村子的饿鬼早就失去了理智，眼神中在无一丝人性，只有无尽的疯狂与**，不止是晚上的村民，就连白天的饿鬼都一起出现了。
叶听白也是没看懂，它们怎么就开始发疯了？
这百鬼夜行的模样着实骇人，而阳城这几人对这些饿鬼基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只有司幼序的右臂能起上点作用。
叶听白对狗婆下不去手，可这些畜生不如的村民他是一点同情都没有，主人格控制身体掏出身后的大砍刀，进入鬼群就是一阵乱砍。
这些饿鬼引以为傲的特殊体质在主人格面前毫无作用。
虎入羊群，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可这些饿鬼太多了，砍死前几个的时候主人格还感觉有些刺激，可后来当他砍出第十刀、第二十刀的时候，他已经麻木了，只剩下机械性的挥刀。
在一番无情的砍杀下，饿鬼们退去了，狗婆也消失了，污染物终归是污染物，即使他们表现的在像人，那也是只是看起来像而已了，它们早就不是人了。
就连那些二哈也一样，它们早就死了，现在的二哈也只不过是这些村民的执念，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创造了一个他们想象中的狗婆，想象中的对他们没有一丝怨恨的多哥。
真正的多哥早在被他们扒皮剔肉抽骨的死了，彻底死了。
司幼序来到叶听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丝毫没有生气。
“在村外待会吧，在外边我们还算安全。”
叶听白擦了擦身上的污血，他已经彻底乱掉了，这崩坏的世界让他都跟着抑郁了起来。
面前的这个司幼序很奇怪，没有以往熟悉的稳重，反而很随意，好像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一样，这种感觉他记得在南清身上感觉到过。
叶听白：“你是谁？”
“我是司幼序，也是南清。”
叶听白被这几句话秀的一头雾水，什么叫他是司幼序，又是南清？
“你这什么意思，解释清楚点。”
“我强行融入了那孩子的精神世界，而这孩子的精神世界中没有我，那我只能选择一个宿主，在这个孩子的心目中，司幼序是最强的，也就是这个精神世界中承受能力最强的，所以我融进了他的身体。”
叶听白：“为什么要强行融入？你的能力不是消失了吗？”
“我的污染指数异常降低，它察觉到了异常，在我的脑子中埋下了一些东西，就是为了捕获你，融合进你的意识。
不过你也别担心，它只是发现了一些你的潜力。”
叶听白：“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把我困在这，还是想控制我？”
有时候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让人无法捉摸，明明是司幼序的外表，胡茬大叔，却偏偏有了南清那种忧郁高冷的感觉。
他微微一笑。
“都不是，在等等，等我死，我的实际身体撑不住的，没多久就会死亡，到时候你和那孩子就可以安全出去了，还不会引起它的警觉。
如果你强行破出去，它反而会对你更加有兴趣。”
这话说的叶听白都不相信，南清的求生**不比叶听白差，为了活命提前退休，为了活命切了自己六次脑，他现在却说等自己死。
第79章 无罪可断（给我不是韭菜还债）
叶听白：“你好像在跟我开玩笑。”
南清无所谓的说道。
“现在你有两条路，毁掉我，解开限制，但你可能会被它控制，而且必然引起它的重视，第二条路就是等我死。”
“你为什么突然看开了？”
“我无法跟你解释，就是突然觉得这样苟且的活着很无趣。”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叶听白仔细想了想，大概也能理解一些，南清体会到了独活的快乐，不想在受人控制倒也说的过去。
南清又详细的跟叶听白解释了所谓的放逐计划，事实上放逐计划就是一种精神蚕食，那些七级断罪师并不是白死，他们都是造神计划的产物，也就是南清的升级版本。
他们在不知不觉腐蚀被放逐者的意识，最终达到影响、甚至控制被放逐者的目的。
而这所谓的放逐计划，虽然是一种收容手段，不如说是江大的污染物控制计划，把污染物收归它的控制之下。
叶听白感觉江大真的很疯狂，什么事情它都能干出来。
听着南清如此详细的解释，他也终于明白自身的处境，这里是被强化过的精神世界，核心不止是李笑笑，还有南清这个人，所以这里才会极度的真实。
而他所看到一切，都是李笑笑的记忆衍生，和真实事件可能有偏差，但大体应该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事情真正的发展在白天的时候就被叶听白改变了。
本来几个小孩子被半人半鬼探险队员迷晕以后，是要被生吞活剥的，那小胖子因为体型原因，本该是第一个就进入饿鬼肚子的。
至于这个村子，的确属于污染世界，它自发抗拒强大断罪师的进入，在察觉自身危险后，封闭了所有进入通道，司幼序组织的常规救援手段都没用。
而他的焦急让司幼序做出了最不理智的决定，暴力破坏污染世界周边的外部环境。
也就是放火烧山，四周的山全部烧毁，他们得以长驱直入，而李笑笑和蓝白白都在这场灾难中存活了下来，蓝白白能活下来，是得益于她和动物交流的能力。
在事件正常的发展中，多哥带着狗群在饿鬼手中救回了她，而李笑笑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缺失了部分身体。
南清的原话是：“那孩子丢了一颗肾，怪可惜的。”
南清下来暴起杀人，只是为了还原记忆。
司幼序的暴怒是因为李笑笑躯体残缺，而污染世界的强大叶听白也远没有了解透彻，既然是能称为世界的污染现象，自然是不可能硬刚的。
遵守规则，它可能无害，但如果你跟它硬刚，可能就会变成你的绝望了。
在李笑笑躯体严重受损的情况下，司幼序做出了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他选择了和污染世界硬刚，彻底毁掉这个村子，这显然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愚蠢的决定。
在污染世界基点一个都没有受损的情况，强行破入污染世界后不撤退，反而发疯，这也是断罪师的一个硬性缺点，很容易情绪失控，哪怕这种情况在司幼序这种人身上都时有发生。
这里的事是五年前发生的，那个时候的司幼序远没有现在强大，但他的身体还很正常，也正是这场战斗让司幼序被迫进阶，身体出现了问题。
而李笑笑，即使在被妥善的治疗后，她依然永久的失去了一颗肾脏，不过好在人只有一颗肾也不影响正常生活，这件事让这对儿父女都倍感愧疚。
司幼序的管理失当，制造了这种污染世界，而李笑笑也在其中尝尽了恶果，司幼序感觉自己的问题很大，而李笑笑呢，因为自己的任性贪玩，让司幼序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这也是为什么，李笑笑要去移植和自身相性完全不符的能力，为司幼序延缓污染进程。
而李笑笑选择移植的是什么呢，是肾脏，偷偷找温梦移植的，当初叶听白还纳闷了一下，为什么温梦会同意这种离谱的方案。
摘掉正常的器官，去移植污染物的器官，这显然对李笑笑的伤害巨大，温梦能答应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但现在一下就都明白了，虽然相性不同，但有维生罐的帮助，李笑笑还凭空多了一颗肾脏，也算是变相的减少了一定的伤害。
这件事也成了李笑笑藏在心底最愧疚、最在意的事情，精神世界以这件事为蓝本创立非常合理。
这是一个悲剧，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没有任何一方获益，这是最让叶听白难受的是，他找不到凶手，找不到可以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该怪谁呢，怪司幼序吗，可能他连这个村子受灾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怪当初接待狗婆的职员吗，好像也不太现实。
狗婆为这个村子奉献了一生，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狗，那些狗就是她的孩子，她是这场悲剧里最惨的、最无辜的人，昔日的姐姐亲手剥了自己的“孩子”，这简直是最让人疯狂的一件事。
甚至还每天给她端来一碗她“孩子”的肉汤，这种绝望让狗婆疯了，她吊死在了自己的草棚里，死前诅咒这个村子所有的人，全部被饿死。
狗婆没有当场异化，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而最终创造荒魂镇的，是狗婆吗？
并不是，而是那些心存愧疚，愧疚到令人心理崩溃的村民们，他们相似的污染情绪互相共鸣，创造了这个污染世界，而这个污染世界作用，恰恰是禁锢他们自己。
这可能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赎罪了，狗婆没有被污染，这说明她当时并没有对这些人产生强烈的怨恨，当然这不能一概而论，是否污染异化无法作为她心理状态的判断依据。
只能让叶听白去合理猜测，狗婆心里也是接受了这件事，如果她对这个村子没有感情，会任劳任怨几十年吗？
如果村民真的对她很刻薄，会奉上食物，会因为对狗婆的愧疚而自缚这么多年吗？
这说明狗婆当时接受了这件事，但她无言面对多哥的眼神，无言面对狗群的尸骨，她只能自杀。
...分割线...
这两天账基本还上了啊！
第80章 疯子监狱（愿逝者安息）
那些禽兽不如的村民有错吗，确实有，二哈为他们辛苦工作了好几代，最后落得个扒皮抽骨的下场，但真的难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的身上。
而这里边，还有一个重要的角色，狗婆的姐姐，她才是村民的领导者。
在情感上讲，她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刽子手，叶听白并不是爱狗人士，但这些狗是有功劳的，甚至比很多村民功劳都大的多。
可从理智上来讲，村长为自己的村民负责，在危难的关头，杀狗给村里的人续命，他反而是个负责任的村长。
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在法律上有一条紧急避险原则，通俗点来讲，就是在你的利益受到严重侵害的时候，不得已而损害地位较弱另一方的合法权益。
这是无罪的。
比如说，当一个人被饿到濒死，面前有一只同样失去反抗能力的大熊猫之时，他可以吃掉大熊猫，维持生命来等待救援，这就是无罪的，哪怕那是大熊猫。
这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也说明了人类的一种思维，人的生命价值远高于动物，而且叶听白也是这么觉得的，人类从诞生至今也都是这么干的，这么说来村民们并没有做错。
当然这条法律不适用于铁道悖论，因为很多人都会反驳人类的生命是无价的，不能以数量多寡来计算，这种尖锐的问题永远都没有结果。
就比如大熊猫和人同时挂在悬崖上，只能救一个，会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救熊猫，因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可能只会浪费社会资源，但一个大熊猫却可以创造很多财富。
个人感情、理智、还有价值观念很多时候都相互冲突。
这件事让叶听白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他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而现在他身后就是荒魂镇，面前就是等死的南清，叶听白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南清还在说谎诓他。
副人格这时突然说到。
“我要提醒你，你刚才情绪波动到了你设置的警戒线。”
叶听白怔了一下，情绪警戒线这个是在叶听白发现自己出了问题后，和副人格做的一个简单约定，一旦自己因为某件事情绪失控，做出了威胁自身生命的举动时，要提醒他。
叶听白已经非常不信任自己了，又是监控又是让副人格注意观察。
因为叶听白在做决定当时，是不会发现自己不正常的，只有事情结束后，他才能察觉到，自己这个决定和本意冲突。
在叶听白看来，绝不可能有任何事，让他置自己生命于不顾，而现在细细想来，好像确实出了问题，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司幼序干架，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改变不了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叶听白有些烦躁，不停的抓挠着头发，这种影响到底以什么方式存在的，为什么在精神世界都会存在。
副人格：“我仔细的观察你的状态，每次谈论到下等民的时候，你都格外的激动，这并不是第一次。”
叶听白仔细想了一下，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在电影世界中，那个时候不知为什么因为下等民身份的原因怒火丛生，而那个时候主人格满脑子都是想怎么达成售票员的要求，这个小细节被忽略了。
现在把那件事和现在联系起来，似乎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下等民这一等级，莫名的同情，还有对这一制度强烈的不满。
叶听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对下等民身份不满？”
他回忆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他不是一个在意身份，喜好出风头的人，为什么会对下等民的出身如此耿耿于怀呢，这又是一件让他自己都解释不通的事情了。
父母、下等民为什么这两个会改变了叶听白的本心？
不知不觉的改变就很可怕，在叶听白做决定的当时，他完全察觉不到自身的异常，甚至觉得合情合理。
“想不通，如果下次我在出现这种问题，还是要提醒我，我们现在该考虑南清的话是否可信。”
副人格：“他说的话，有一定的逻辑，目前我没有感觉自身有任何异常。”
主人格：“可我还是不放心，他已经骗过我一次了。”
“信息太少，无法判断。”
确实如此，他所知的信息都是南清一个人提供的，想要骗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现在他又没有人可以询问，他需要更多的参考意见，而他现在唯一能找的人，南清之外，似乎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苏觅了，他左眼本来的主人。
那本是苏觅留给他的一次救命手段，可能现在使用着实浪费了些，甚至连叶听白自己都感觉有些反应过度，但他就是忍不住。
所以叶听白还是激活了留存在左眼中苏觅最后的意识，在无人的密林里年迈的苏觅再次出现了，只是这次的苏觅眼睛里少了些许灵动。
“你...好弱，年纪也没多大变化，为什么这么早唤醒我？”
都没等叶听白回答，她像天空看一眼，便惊讶的说道。
“疯子监狱的放逐？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惹上他们？”
叶听白：“疯子监狱什么意思？”
“人类的超级天才计划，筛选基因，人工干预基因重组，制造出来的试管婴儿，它们每个都是天才，可每个都是疯子，说起来倒和你另外一个人格有些类似。”
以目前人类的现有科技来讲，筛选基因也不算什么黑科技了，毕竟基因检测已经普遍化了，而基因筛选在正常社会上是明码标价的。
但是这种基因筛选或者说基因优化，是为了消除大部分的先天疾病，并不是制造人类。
比如拥有某些基因的人，他在出生后大概率会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基因优化可以有效解除这种弊端，但是基因优化这种东西吧，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
叶听白作为一个记者，自然是清楚的，这种技术成本并不高，但技术垄断非常严重，普通的唇腭裂筛选就要上百万，一套全面遗传病筛查，少说千万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