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两个周文娜
但现在怎么看，周文娜的表现都没有档案说的那样，她虽然在努力学习，但状态却很轻松，有吃零食，有听歌，还有跟室友聊天，换句话说她这样学习效率很低，说明她并不是特别焦急。
她可能有学习压力，但绝对到不了自杀的地步。
叶听白：“这个监控是周文娜死之后才装上的吗？”
“对！”
周文娜吃下药后很快便要睡着了，而这影像似乎也就到这结束了，可能连周文娜自己都不清除自己怎么死的。
突然，趴在桌上的周文娜猛然抬起自己的头，那张脸鲜血淋漓、面目扭曲，她凑到了叶听白的面前，说了一句话，却没发出声音。
叶听白学着她的口型。
“我...没...自...杀。”
这话说完周文娜就消失了，而主人格也回到了身体内，因为出现太久，周围的深海气息越聚越多，已经有了腐蚀教学楼的倾向，他只能暂时先回去。
不过这确实有点意思，刚才似乎是周文娜的亡魂在给自己展示自己死前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被谁杀死的，她在吃安眠药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精神状态正常，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呢？
如果她精神状态正常，心理评估局的报告怎么解释呢？
相比于这报告和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叶听白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结合这间被改造的自习室，还有周文娜亡魂的自述，估计把它当做亡魂，现在已经确定这件事是人为的定性。
扩大周文娜这件事的影响，并把它营造为一个闹鬼事件，这怎么看都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想把死亡合理化，人害人，把原因推给鬼，这背后所隐藏的东西，不该是一个老师能够做到的。
现在叶听白反而有些减轻对南清的怀疑了，起码南清绝不是幕后之人，或许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什么人有能量压下这件事？
南清是不现实的，他估计就是一个棋子，制作所谓鬼魂的人，因为如果周文娜没有自杀，那些学生口中的鬼魂或许根本就是假的，很有可能是南清给学生植入的记忆。
刚才周文娜根本无法发出声音，甚至普通人连看到都不可能，和学生口中描述的状态有很大区别。
正当叶听白还在疑惑之际，门口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人，还是周文娜，依然是那狰狞的脸，同样的衣服，不过这次的她，鬼气森森，和当初叶听白在成男鬼楼碰到的那个东西有些相似。
吴子明的心跳加快了很多，强森也进了战斗状态，很显然这次的周文娜三个人都可以看见，这下叶听白也有点迷惑，怎么又一个周文娜，哪个是真的？
副人格二话不说三把小匕首先飞了出去，但那三把匕首却是直接透体而过，完全没有伤害到周文娜，她是虚幻的，可下一秒周文娜就出现在了副人格面前，指甲狠狠抓在了叶听白的肩膀上，衣服直接被撕破，五条血痕格外刺目。
强森伸出银白色的手掌想要抓住她，但也是抓不住，那东西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恶心的面孔配上刺鼻的血腥味，周围的电灯也开始闪烁，给人的压力愈发的大。
周文娜身形鬼魅，忽左忽右，符合了普通人类对于鬼的一切幻象，可越是这样叶听白越感觉不正常，有这种战斗能力，还玩什么诅咒杀人，那三十多个污染失衡的人她一爪子就可以抓死。
看到面前这个虚体，叶听白突然想到曾经阳城那个自缚之人伴随的黑色人形，当时主人格便可以看到，而副人格看不到，这说明他和副人格之间还是有区别，有着不同的擅长领域。
想到这里他再次控制了身体，周围的深海气息再次涌了上来，这下周文娜突然慌了，她急切想要离开，身体一个闪烁便来到了教室门口，想要从这深海迷雾之中离去。
可这周围的深海气息看似无害，实际上却污染性极强，周文娜的身体才进去一秒，就像进入了浓硫酸一样，身体周围的血肉开始腐烂变黑。
周文娜没撑的了几秒，就被逼退了回来，叶听白趁机冲到周文娜身边，伸手朝着她的头抓了过去，他的确抓到了，入手黏腻温热，是头发合着血浆的感觉，非常真实。
主人格不善战斗，但身体素质在那里摆在那里，他抓起周文娜的身体疯狂甩来甩去，就像在甩一个沙包，咔的一声，周文娜的头断了，身体掉落脚下抓住叶听白的小腿，而叶听白手中的头，还在不停的嘶吼着，两颗血洞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主人格扬起手把那颗头就甩进了深海气息之中，紧随其后他把死死抱着他小腿的周文娜身体也丢了进去，疯狂的嚎叫声响彻整栋教学楼，突然叶听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用余光看到了那个一直在运行的监控，这栋楼被断电了，那一直以来的监控是怎么回事？
这栋楼为什么会有两条甚至三条供电线路，假如监控是一条，自习室内的灯又是一条，这何必呢？
这个周文娜明显有问题，如果自己现在把她杀了，这背后的人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直接结束杀人，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内，叶听白想了很多，因为太顺利了。
刚刚调查第一天，南清主动提供线索，现在甚至这个所谓的鬼魂都蹦了出来，这一切也太过简单了一些吧？
如果叶听白现在任由周文娜死于深海之中，他完全可以借此邀功，但叶听白并不在乎那点功劳，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他瞬间切换了人格，回到了旁观状态，而深海气息也随之消失，嚎叫声戛然而止。
副人格：“跳下去。”
强森一把抓住愣在一旁的吴子明像抓小鸡崽一样抱在怀里，直接撞破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副人格紧随其后，三人平安落地，当叶听白在回身看的时候，二楼的自习室灯已经彻底灭了。
但借着月光，还是能看到那个凶恶的周文娜，她用早已经没了眼球的两颗血洞，死死的看着叶听白，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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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敢触及的黑暗
这时主人格再次控制身体，漆黑的眼睛穿透层层污染，和周文娜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她便消散了，但仅仅是一秒，眼睛已经给了他一个信息，垃圾的造物。
这颗眼睛很有意思，能让它有如此主观判断的只有一种，那就是深海，由深海创造的机械物，这个周文娜，有问题。
吴子明还算配的上他老兵的称号，刚才没有失控，还能跟周文娜周旋两下，但怎么说也是普通人，面对这些神秘的时候污染失控可能只是一瞬间，所以叶听白便让他回去了。
吴子明刚走几步，叶听白又喊住了他。
“你最好现在出去躲几天，不然我猜你活不过午夜。”
吴子明似乎有些生气，感觉被瞧不起了，一句话也没回。
叶听白并没有开玩笑，这事还远没有结束，今天的调查仅仅是个开头，线路改造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是谁能在江都大学这种地方，做出改造这种工程。
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是一间教室，每天都有人上课，而且周文娜死后，监控从来没断过，谁能够在避开监控和所有师生的情况下，进行这种规模的改造。
凿墙、埋线必然噪声很大，叶听白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件事，还有周文娜的心理报告，明显和她本人有出入，谁的手可以伸进心理评估局中？
叶听白暂时离开了，因为他不知道在查下去，会不会有危险，理智告诉他，这里边的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在两人离开后，二楼的周文娜又出现了，她望着叶听白离开的方向发呆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叶听白关注了一下江大的论坛，企图发现一些消息，比如那间被他拆开的自习室，这应该是个热点话题，但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人提，倒是手机上收到了另外一条让他意外，又觉得本该如此的信息。
谢采通知他，多了一个被污染的人，同样的死亡方式，今天已经报备到了秩序所，死者：吴子明。
叶听白说过吴子明会死，不是因为他精神不稳，而是如果他推测的都是对的，那这幕后操控之人不可能让吴子明这个普通人活下去，无论是杀鸡儆猴，还是填补死亡人数，吴子明都是可以被抛弃的存在。
对于周文娜那份报告叶听白心中存疑，这事只能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所以他把这件事推给了谢采，心理评估局不过是世界政府的下属机构，虽然不归秩序所管辖，但毕竟官大一级，谢采想查点东西，简单的很。
他能把自己的女儿安排进去当主任，那必然有着更高层面的资源，对这件事谢采自然不会推辞，只回了四个字。
“这事好办。”
李笑笑在被昏迷中，江大也没人管他，所以叶听白今天不准备去上学，他得去见个人，见见他新档案上的父亲，那个军火贩子胡天，他曾经的上司胡玉的父亲。
因为按道理来说，那是自己明面上的父亲和姐姐，虽然都是造假的，但也得去认认人不是，不然回头真有人问起，自己连父亲是谁，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而且最主要的还是他得去问问胡玉，关于一次性扼罪使的事，在最初叶听白刚认识司幼序的时候，曾经找个胡玉套话，当时胡玉透露了一个消息，叫做一次性扼罪使。
就是强行把自身的污染排放进他人的身体内，而这种一次性扼罪使又被叫做垃圾桶，他们没有扼罪使消除污染的能力，最后只能变成怪物，但接触神秘世界这么久，叶听白发现完全没那么简单。
假如真的可以随意把污染排放给普通人，为什么司幼序不做？
正义、人性？
这种东西叶听白是不相信的，在死亡面前所谓仁义道德都是可笑的，如果可以杀人续命，叶听白根本不会选择，他必然会去杀，尽管高尚之人可能存在，但那绝对不普遍，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人类终究会回归本性，弱肉强食。
而且又回到了那个问题，生命的重量，很多人都说生命无价，无法比较，但一个优质断罪师，可以守护世界镇压一城的司幼序，和一个对社会毫无贡献的普通人类，谁重要。
结果显而易见
假如杀了这个普通人类，司幼序可以得救，能杀吗？
站在普通民众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会有两个答案，一个是他们说出来和做出来的，一个藏在心中不敢说出来的。
他们绝对清楚，死一个平民救一个司幼序肯定是赚的，而且是从长远角度来看是正确的，但民众们不会说出来，他们会抗议，甚至会反抗游行，因为这涉及到一个问题。
被杀的平民和大多数民众是同类，他们敢开这个口子吗？
开了这个先河，下一个被献祭生命的会是谁？
所以如果这种一次性扼罪使真的存在，那在这个世界中必然会成为常态，但它不可能被摆在明面上，必然隐藏的极深，不可能被太多人知道。
这就是叶听白了解这个世界越久，才明白的道理，世界一定是有两面性的，没有绝对的善良，也没有绝对的邪恶。
一面阳光一面阴暗，可这个的世界的阳面已经扭曲不堪，可以想象它的背面到底会扭曲什么样子。
最主要的是关于一次性扼罪使的问题，他不敢去问其他人，他怕自己触动某些人的蛋糕，自己承受不起，无论是谢采还是司幼序，假如一次性扼罪使真的存在，他们没用过吗？
谢采都六七十岁了，身体依然健康，他是个断罪师，这正常吗？
所以这个问题，他不可能问谢采和司幼序，只能去问一个最简单的最不可能接触这块蛋糕的人，那就是胡玉。
上午9点，强森带着叶听白来到了城郊的别墅区，轻车熟路的找到位置，估计是经常来，胡天作为阳城最大的武器供应商，跟司幼序之间没有点特殊关系，叶听白是不信的。
司幼序这个人很有意思，叶听白也一直在思考这个人，从目前接触到的阳城顶层圈子，无一不是对司幼序死心塌地，但很明显司幼序用来捆绑或者说掌控众人的，从来不是什么利益，而是感情。
第53章 贩命
司幼序这个人很重情，也很滥情，这是叶听白目前最直观的感受，叶听白刚刚加入秩序所，便直接拥有了内部人员才该有待遇。
靠窗大办公室，虽然没用过几天，还有他梦寐以求的战车，虽然也没申请下来，但无法否认的是，司幼序在像叶听白疯狂示好，不停的在表达一种意思，你跟了我，我信任你，你也可以信任我。
这个意图很明显，但对大部分人都很受用，这就是司幼序的方式，能用这种方式聚拢队伍的人，本身性格不会太差。
胡天住别墅不算太大，但在这喧闹的江都中也算一处休闲的好地方，只是这里的守卫意外的少，完全匹配不上对方军火头子的身份，只有门口有两个保安，还是普通人。
下车直接推门，强森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在客厅里的是一个中年小胖子，身高大概一米7左右，比叶听白要矮近一个头，跟强森比更是差远了，他看到强森后热情的招呼了一句。
“阿强啊，好久没见了。”
强森做到沙发对面，自己倒了一口茶水，像是见了老朋友一样，寒暄了几声，胡天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叶听白身上。
“这是小叶吧，我都听说了，真是多亏了你才救下小玉，以后在江都有啥事直接说话，别的不说，钱和武器管够！”
对于这两样东西副人格实在没多大兴趣，副人格大多时候更喜欢用自己的能力战斗，只是主人格偏爱空枪，因为它能带来安全感。
聊了两句胡天就把话题扯到了胡玉身上，这胡玉闹脾气离家出走，问题是胡玉这离家出走的时候是让管家给她找的地方，也是傻得可爱。
那管家自然是听胡天的，胡天心想出去独立生活一段时间也不错，所以胡天把胡玉扔到了阳城，在那里他跟司幼序说的上话。
当时骨中人正好在阳城养老，跟司幼序关系还算过得去，也就干脆在叶听白公司的楼上又建了一层，给骨中人当家，顺便照看胡玉。
这下事情也一下就捋清楚了，网恋被阻，离家出走，大小姐进公司体验生活，所以才能为所欲为，而胡玉的性格也便很好解释了，被胡天当宝贝是保护了这么多年，不谙世事，还像个小孩子，所以她当初照顾叶听白真的只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下属。
而网恋男友异变死在了曾经的下属手上，胡玉是崩溃的，已经自闭好几天了，不吃不喝，所以胡天的意思是让叶听白进去哄哄，毕竟他也是少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也算的胡玉的朋友。
当时胡玉发疯一般来阻止叶听白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生气的，甚至当时的打算就是以后再也不来往，但现在气也消了，自己也确实是结实的扇了人家一嘴巴，也就算过去了。
副人格：“那我上去看看她。”
胡天：“好，你快去看看她，我跟阿强聊会。”
叶听白走上二楼，找到了胡玉的房间，用自己的能力打开了反锁的房门，推门就看到在墙角缩成一团的胡玉，窗帘拉的死死的。
胡天倒没说假话，的确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看到叶听白后胡玉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像个活死人，叶听白从怀里拿出了很多的照片和资料。
“看看你朝思暮想的男友，在跟你谈恋爱的同时，在阳城搞了几个女孩，还搞大了一个女孩的肚子。”
这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在胡玉耳边响起，一下把她从悲伤中唤醒，她拿起床上的资料，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不可能。
那些照片都是她曾经的男友，和不同女人的亲密照片，甚至还有一个女生的孕检报告。
“还有，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胡天的女儿，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钱而已，你没必要这么放在心上。
这是他曾经跟队友的聊天记录，他跟队友同归于尽的戏码也是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彻底获得你的信任，不过你清楚，污染这东西不能玩，他真的失控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这些话都是主人格说的，再由副人格控制身体转述，叶听白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知道今天要面对胡玉，而他杀了胡玉男友这件事必须解决，所以便有了这些资料。
当然这些资料全部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都是他托司幼序让孙恩加急制造出来的，孙恩到现在都在处理后续工作，即使这些资料是假的，也得变得真的，即使以后胡玉去查，也得查的到。
胡玉的男友已经是过去式了，破点脏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废更多的资源呢，所以叶听白便做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
“你父亲早就拿钱收买过他，但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控制你会获得更多的财富，不相信自己下去问问。”
胡玉掀开被子便冲下楼去，站在胡天面前质问道。
“你有没有找过他，给他钱让他离开我。”
胡天疑惑了看了叶听白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叶听白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胡玉这个耿直boy真的下去问了，而胡天竟然真的干过，这就属实有点戏剧化了。
胡玉抓着手中的照片，哭着把它们攒成了一个纸团，无力的瘫坐在地板上，放声大哭，胡天捡起那些散乱的资料看了一眼，心中非常奇怪，自己明明调查过了，怎么这里的东西跟自己查到的完全相反呢？
不过显然面前的这些东西跟有助于胡玉走出阴霾，他没有任何理由拆穿叶听白。
有了这些东西，胡玉彻底死心了，狂哭了一阵，就说自己饿了，胡天屁颠屁颠的拿出了一直准备着的食物。
当两人再次回到房间后，叶听白把门关上，在周围环视了一周，足足拆额走到胡玉身边问道。
“关于你说的一次性扼罪使，我有些好奇。”
胡玉眼中还有泪水，她实在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但面前的人陌生的让他害怕，她又不敢不说，她能感觉这已经不是曾经自己认识的叶听白了。
“那我也只是听说，我小时候喜欢偷听我爸讲电话，具体存不存在我也不太清楚。”
“一点其他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胡玉放下来了手中的食物，似乎陷入了深深回忆中，良久之后她突然说到。
“我想起来一个名字，叫贩命，更多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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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垃圾桶”的制造方式
叶听白：“今天我问你的事，希望你别告诉别人，包括你父亲。”
胡玉莫名对面前这个曾经的下属有些恐惧，也就点点头答应了，而且她本身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想跟神秘世界扯上关系，跟神秘有关的人，都是短命的。
这个结果叶听白还算满意，有一个名字总好过无头苍蝇的查，主要是跟胡天这个人联络一下感情，以后估计能用上。
见到没有没有什么可问的，副人格就准备离开了，胡天热情的想要留两人吃饭，虽本就是客套两句，但副人格却是听进了心里，当时就回到沙发上坐下等饭了，给胡天和强森都整懵了，最后还是主人格让副人格起来离开，他才不情愿的站起身。
在别墅门口，胡天握着叶听白的手，说了句。
“有心了！以后多和小玉交流交流，有事直接跟我讲。”
在胡天看来，叶听白今天什么事都没跟他提，就是专程来给女儿解开心结的，当初胡玉在阳城干了什么，和叶听白之间关系，胡天清清楚楚，所以胡天就是认为叶听白是念旧情，特意来开解胡玉的。
而且叶听白如今炙手可热，根本不需要他一个军火头子的帮助，所以他压根没想叶听白会有其他的图谋。
他并不抗拒女儿和这样的人走的近一些，在胡天看来，这就是一个不太善于表达，但人却非常不错念旧情的小伙子，远没有司幼序说的那么可怕。
回去的路上，谢采给了他回复，周文娜的心理评估记录的确有二次修改，目前修改的人还在查，但原始档案已经找到了。
周文娜，情绪稳定，由于学习压力过大睡眠质量变差，自主申请安眠药，理由为需要短效高质量的睡眠，来获得更长的学习时间，经过综合评估良好的睡眠有助于其维持稳定情绪，故该申请被批准。
事情越来越清晰，可叶听白却越来越不敢查了，因为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什么污染物作案，而是某人或者某个组织的行动，而且作案的人能量大到可以篡改心理评估局的档案。
起初，如此大批量的污染失衡，叶听白认为是某个人在散播污染，那个一次性扼罪使的说法一直萦绕在他脑子里，他以为是有人把学生当做排泄污染的垃圾桶了，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学生扎堆出现问题，但后来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调查该到此为止吗？
叶听白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当初，叶听白刚刚进入神秘世界之时，他必然会停止自己的探索，保命要紧，但现在他犹豫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态也变了不少，他必须了解的多一点，才能改变自己甚至更多人的未来。
无知虽是保命良药，但对于身陷漩涡中心的他，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因为胡天家的大餐没吃成，所以副人格在街边找了一间餐馆，是一家烤鱼店。
在强森想杀人的目光下，副人格依然有滋有味的吃了二十多条烤鱼，在付账的时候强森陷入了自我怀疑，自己真的养得起这货吗？
当初自己答应全包伙食费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了温梦的诊所，现在李笑笑还在这里昏睡，而温梦似乎一夜没休息，精神状态极差，她一直在不停的发消息和等消息。
李笑笑的状态还算平稳，温梦看到叶听白上来便说道：“给笑笑翻个身，到时间了。”
李笑笑一直都背着巨大的维生罐，睡觉也只能侧身睡，这罐子少说也得有一百来斤，也多亏了她到了二阶力气够大。
副人格抓起维生罐往旁边一翻，被折腾了一圈李笑笑也没醒过来，然后他走到温梦面前直接问道。
“一次性扼罪使是什么？”
温梦的脸上出现了明显厌恶的表情。
“你想用那种玩意来救笑笑？先不说司幼序答不答应，问题是根本做不到，笑笑的能力是变异来的，不可能造出和她能力相同的垃圾桶。”
副人格：“制造？”
温梦一脸嫌弃的表情。
“你以为污染那么好转移吗，污染转移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个是对方和你能力相似度在90%以上，包括背向特质和能力必须同时匹配。
但污染的特性就是在不同的人身上会表现出不同的特性，同样的一个一分移植物，移植到两个人身上，可能得到两个完全不同的能力。
第二个条件是对方完全的自愿，放开自己的精神世界，这个也非常难达到，所以制造垃圾桶之前，首先要彻底的从全方面摧毁这个人的神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灭他所在乎的一切。”
叶听白大致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想要把身体里的污染转移出去，就必须有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容器，而且这个容器还得主动给你打开瓶口，难度不可谓不大，但能研究出这种方法，并且让胡玉那种普通人都清楚的事情，必然已经实现了，甚至规模化了。
副人格继续问道：“一定有什么办法吧？”
温梦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笑笑，沉默良久才说道。
“有，**移植，找一个活人先折磨疯他，在来移植笑笑的身体组织，催生这部分组织侵蚀这个人的正常身体，成功率不高，所以要不停的从笑笑身上切割身体组织，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扛不住的。”
主人格瞬间注意到了温梦话中虚弱这两个字，他还记得当初看见南清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比照片上虚弱了，南清进行了**移植？
他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就是主人格副人格的区别，假如南清在一切证据上欺骗了副人格，那副人格就会相信，他没有所谓的直觉和第六感。
接着副人格又问道：“假如，培养成功了，效果怎么样，司幼序有用吗？”
其实叶听白问这话的意思，是想了解这种人工的扼罪使，在高等级断罪师面前的效果，因为假如所有人都是南清害死的，他杀的未免有些太多了，全年死了一百多个人，其中污染失衡三十二人，难道一个成功的垃圾桶只能延命几天吗？
况且南清经得住这么多次的**切割吗？
第55章 闹市截杀
温梦虽然没心情说这东西，但毕竟那是叶听白，在一段时间内的研究对象，她也只好耐心回答。
“有用，如果培养成功，一个垃圾桶可以至少延长司幼序一年的命，司幼序说你曾经降低了他一个百分点的污染指数，效果大致类似。
但是污染等级越高，培养垃圾桶的可能性越低，现在笑笑二阶成功率能在20左右，如果是司幼序估计1%都没有，所以这种方法不现实。”
主人格叹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件事不是个人犯案，而是某个组织，也许正是胡玉提过的那个名字，贩命。
假如南清真的污染失衡来培养垃圾桶，那么他根本没必须杀那么多人，不仅是成功率的问题，他的身体也经受不起一百多次的组织分割，就算每次只有一小块肉，上百次下来，那人也多半完了吧。
南清显然不是肉身类异化者，不可能有如此快速的修复身体，第一次见面的虚弱，还有南清吃饭时的清淡，像极了一个正在养伤的人。
尽管叶听白如此谨小慎微的旁敲侧击，但终究绕不过一个问题，这种形式在官方秩序所中到底是什么地位，也是类似红衣教那种组织吗？
他怕自己捅破了秩序所的遮羞布，叶听白又怂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甚至连司幼序他都不想问。
南清作为江大的讲师，个人记录被严格保密，就算是温梦一天下来也是收获甚少，最后她没了办法，只好准备去秩序所找谢采调取南清的原始档案。
叶听白并没有跟去，应该说是主人格不想去，他也禁止了副人格继续调查这件事。
主人格也给强森放了假，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一个人考虑一下。
主人格引导着副人格闲逛在街头，他准备带副人格吃一顿烧烤，七扭八拐的才终于找到一个摊子，昏黄的夕阳映照小巷，感觉格外的温暖，小摊子才刚刚摆开，副人格就是第一个顾客。
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跑了上来给叶听白点餐，短发穿着围裙，脸上还有一点搬东西蹭上去的灰尘，被这夕阳一照，倒是格外的漂亮，年纪和李笑笑也差不多了多少。
“您好，吃点什么？”
“羊肉串50串，五花肉50，鸡脆骨50，排骨串50，两瓶大可乐，在来两份砂锅丸子汤。”
女孩的手停住了，尴尬的问道。
“先生，您是自己吃吗？我们这串量挺足的，您不需要点这么多。”
副人格淡淡说道。
“多吗？我是觉得这桌子太小放不下，所以只点了这么多，待会在补。”
在旁边摆摊的父母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一个人点这么多怕不是惹事的吧？
可这一看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不像是街上的混混，女孩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
“您能先把钱付了吗，店小。”
副人格拿出口袋里的银行卡就丢到了桌子上，由于面无表情和动作太快，看起来就像是被惹生气了一样，那女孩的父亲赶忙拦了上来。
“诶呦，小孩子不会说话，先吃！先吃！后结。我这就去给您烤。”
副人格拿起了自己的银行卡，沉默了，他刚才做了什么吗？
主人格：“你会微笑吗？”
“这很简单。”
接着副人格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就像是个玩偶一般，那个笑就固定了在叶听白的脸上一样，如果是照片还好，可偏偏这是个活人。
主人格连忙让他停止，他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抓起来。
烤串上的很快，这还是副人格第一次吃到烧烤，他的眼睛里露出了最简单的情绪，那就是满足，副人格并不傻，他清楚的知道钱能买来食物，但他却对钱没有**，这就很奇怪，跟正常人的思路完全不同。
我喜欢食物，就仅仅是喜欢食物，对于能换来大量食物的钱，我不屑一顾。
主人格至今都不理解这件事，明明钱能让他获得更多的食物，但副人格对于赚钱从没什么兴趣。
十串羊肉串下肚，副人格比想象中要爱吃，吃的也不快，就是慢条斯理的在一口一口的吃着，从第一个顾客吃到了小摊爆满，开始给叶听白点单的女孩一直都在盯着他，从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不敢置信。
因为叶听白吃下去的食物，已经快接近五个人的分量的，这种食量极不合理，就连主人格也完全无法理解吃下去的东西去了哪里，他消化了吗？
叶听白不知道，只知道正常人这么吃早就被撑死了，在副人格控制下的身体，胃仿佛一个黑洞，多少食物都能装下。
终于，副人格打了个饱嗝，放下了手中的竹签，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了，副人格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吃的不快，边吃边消化，之前那个小女孩都已经看傻了，倒是那对夫妇一直在嘀咕。
“怎么才九点就没客人了？”
“是啊，平时正该热闹才对啊。”
叶听白早就注意到了，自从半个小时以前，这里便开始没有客人了，外边的街道都清冷了不少，这里是条小巷子，正对着马路，马路车流都有些不对劲，而且叶听白注意到了好几辆车重复路过了好几次。
这里被封锁了。
开始的时候叶听白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谁敢在这江都城里，大马路上搞事情，但现在已经很明显了，有人冲他来了。
早在吴子明死的时候，叶听白就知道，会有人来杀他，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急，他还犹豫是否追查的时候，对方已经决定杀人灭口了。
在这江都城内，在这闹市中。
看到对方还有意等这些客人离开，叶听白反而有些心安，看了一眼手机，果然信号已经被屏蔽，他很想拔腿就跑，但又知道这个时候跑，除了提前引发战斗牵连一些普通人死亡，没有益处。
主人格控制了身体，深海迷雾同时出现，伴随着黑色眼球和主人格的不断融合，主人格的安全活动范围也在变大，起初深海气息能侵蚀到他周围一米范围内。
但现在它们只能徘徊在五米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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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雾兵
尽管副人格吃了那么多，但主人格控制身体后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胃胀一点都没，只是觉得全身精力充沛，看到桌子上还剩下很多烤串，也拿起了一根吃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食物了。
主人格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就这一眼便把几人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主人格无所谓的说了句。
“进屋睡觉吧，待会别出来。”
一些普通人，哪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污染，被这些浓郁的深海气息包裹，他们早就肝胆欲裂了，逃命般的冲回了店里，最后几个客人也都因为叶听白的变化提前跑掉了。
这次主人格之所以主动现身，一是因为想引起秩序所的注意，毕竟他这个污染源太大了，秩序所也不是吃干饭的，肯定能监测到。
二是他觉得如果在是周文娜之类的鬼魅之物，他可能比副人格更有优势些，提前招引来深海气息，也许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随着最后一个客人的离开，整条巷子只剩下叶听白一个人，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静静看着面前的浓厚迷雾。
确实如他所料，那些曾经在414教室面前惨死的亡魂全部出现，它们包围了巷子口，和当时的周文娜一样，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就如同爆发了丧尸危机一般。
那些怪物徘徊在深海气息之外，每每想进入就被深海气息灼伤、腐蚀，主人格招引来的深海气息本不该有如此大的杀伤力，但这些所谓的怨魂，似乎有些特殊。
最初他就在周文娜怨魂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深海的气息，所以他一直怀疑，这些骇人的怨魂都是人为制造的，比如某种机械造物。
就这么僵持了五分钟，这周围的深海气息不止没有散去，反而因为主人格存在时间的变长，愈发浓郁了，那些怪物最终不在忍耐，它们大步迈进迷雾之中，身躯之上的血肉开始飞散，只留下雪白的骨骼。
紧跟着骨骼也开始腐化，变成了由某种黑色烟雾组成的骷髅状态，他们的骨骼上泛着一层金属亮光，身体外围还一直有黑烟凝而不散。
变成这种状态后，它们开始无视周围的深海气息，迈着诡异的步伐朝着叶听白冲了过来，而且在跑步的过程中，撞碎了很多障碍物。
叶听白眉头一皱：“实体？”
骷髅们在褪去外壳之后似乎改变了形态，它们不在是无法被触碰的，那这个时候主人格就彻底失去了优势，他重新回到了身体内。
副人格出现以后抬起手，数十根竹签飘起，找准方向后像子弹一样射击了出去，这些竹签穿透骷髅们的身体，打进了他们身后的地面与墙壁，巨大的冲击力让小小的竹签变的像子弹一样坚硬，彻底没入地面。
但那些骷髅被打碎的身体在很快重组，副人格起身，周围的桌子在他的控制力作用下全部崩散，大量木屑在空中飞舞，把那些骷髅笼罩在中间，然后重新组合成新的木板。
副人格想困住这些东西，想法很好，但奈何这木板材质太差，骷髅三两下就把副人格造的壳子给打穿了。
副人格的控制力在五米范围内很强，但现在这里足足三十二个骷髅，总归不可能全部限制住，他开始凭借灵活的走位在黑雾骷髅中游走。
这些骷髅的格斗能力非常强大，完全不弱于副人格，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肌肉的限制，而且力量出奇的大，他们还会一种最诡异的能力，就是瞬移，身体化为黑雾，在一米范围内的任何地方重组。
一时间叶听白身边群魔乱舞，如果不是他控制了大量木屑包围在身体周围，早就被这些骷髅捅成了马蜂窝，副人格自知不敌，边打边撤，灵活的身法，和强大的物质操控力，造就了副人格如同铁桶般的防御力。
副人格撤到巷口之时，那个躲在屋子里的小女孩不知为什么探出了头，落在队伍最后边一个黑雾骷髅看到了她，转身就朝她冲了过去。
副人格一个皱眉，不退反进，别在腰间的三把小匕首瞬间分化成十八小刀片，在身体四周疯狂旋转，就如果电锯一般，每个触碰到的骷髅都会被切割成碎片。
两秒钟之后，副人格挡在了女孩面前，拧掉了那只骷髅的头，但它还是会很快重组，没能伤害到它们分毫，目前为止，叶听白体力消耗近半，但对方0战损。
主人格激动的问道：“为什么你要回来，跑啊！”
副人格：“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不救她你会难过，如果你内心想救她，为什么不顺从自己的想法？”
叶听白无话可说，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确实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死了，叶听白会觉得有些可惜，但那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或许她和李笑笑很像，让叶听白有些亲近，但依然改变不了，那是个陌生人的事实。
但副人格不会考虑这些，他的行事准则从来都是这样，让主人格为难的事，他不会做，叶听白说过要爱护身体，他就把这话记在了心里，甚至改变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而主人格想做的事，他一样会不打折扣的去完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副人格开始能够感知他的情绪，他知道什么样的情绪是好的，什么样是不好的。
他就像一个想让你开心的孩子，主人格没资格批评他。
副人格转身对着女孩就是一巴掌，活生生把她抽晕了过去，就连黑雾骷髅都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怎么刚才还舍命救人，这就往死里打了？
救人是为了不让主人格自责，而打人纯粹是她影响了副人格逃跑，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在副人格眼里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而且打晕了也省的麻烦。
副人格从怀里掏出一小瓶鲜血，把它注射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这就是谢采之前给他的那瓶，用来控制黑伞的，这把黑伞并不属于司幼序，而是属于谢采，它也是寄体的一种，就像电影票和叶听白之间的关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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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局中局
每个寄体和宿主之前必定有一个故事，不然一个污染物宁肯死，也不可能变成寄体供人类驱使，就像叶听白满足了售票员的愿望，他的电影拍的很成功，所以这张电影票只认叶听白。
但寄体和死物的区别就是寄体有一定的意识，当初在213作乱的火车上，叶听白跟电影票说自己需要那部电影，电影便被加载到了他的手机中，这就是死物和寄体最大的区别。
而这把伞只听谢采的话，它遵循谢采的意愿，帮助司幼序度过了阳城最艰难的时代，但不知怎的竟然也认可了司幼序，甚至还被开发出了新的技能。
现在又时时刻刻跟在叶听白身边，传承了三代，当时司幼序让黑伞跟着叶听白，就是让叶听白在危险的时候靠黑伞逃到自己身边，但现在他离阳城太远了，传送失效。
谢采都不知道司幼序怎么做到的，传送这种技能在谢采记忆力是不存在的，他只教了叶听白如何控制黑伞战斗。
那瓶血液被注射进叶听白的身体后，从创口处伸展出大量的血红色纹路，它们侵占了整个脖子和半张脸，但副人格看起来并没有不适。
副人格把伞举在手中，慢慢撑开了它，口中低声说道。
“落雨。”
以黑伞为中心，大量的紫黑色雨滴开始下落，这些雨滴就像一颗颗炮弹，砸穿黑雾骷髅的身体，砸碎了地面，但当它们落在伞面上的时候却平凡的像一颗普通雨水。
紫黑的雨越下越大，那些骷髅根本无法在雨中凝聚身体，副人格撑着伞向外走去，黑色骷髅拿他毫无办法，它们只能在雨中被砸碎在重聚，在砸碎。
终于黑雾骷髅们能量似乎耗尽了，不在重聚身体，而副人格也把伞收起，拄在地上，一幅体力不支的样子。
这雨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副人格身上的血色纹路逐渐褪去，一种奇怪的空虚感萦绕在副人格心头，他回头望去，这一整条街都已经被彻底毁掉了，哪还有什么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黑雨砸碎了所有。
叶听白端起黑伞深深的看了一眼，原来司幼序早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核武器，这可比空枪威力要大多了，而且这只是黑伞的五种形态中的第一种。
千机伞—落雨
叶听白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怎么才能多抽点谢采的血呢？
在这宽敞的马路上，只剩下叶听白一人，“虚弱”的他只能拄着黑伞缓慢移动，这时的主人格也是心里犯嘀咕了，杂兵都搞完了，这幕后的人为什么还不出现？
叶听白不傻，相反他很清楚，不可能把自己的生命寄希望于敌人的仁慈上，所以他支开了强森，所有人都会觉得他现在孤身一人，很好对付，可实际上叶听白是那种人吗？
哪怕在阳城的时候，随便出个门他都恨不得抗着军火库走在外边，何况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江都？
他们做局杀叶听白，叶听白又何尝没有做局等他们呢？
不然主人格怎么可能会允许副人格，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吃了三个小时烤串？
但他的纠结的确是真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查下去，知道了这种秘密，不论是继续深入还是停止都不是好的选择，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试探，他想看看这贩命到底有多神通广大，他如此隐晦的获取线索，是不是已经被对方察觉。
如果说叶听白调查出贩命这件事，没有暴露，那他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他就会把古文化学院异常死亡这件事，推到污染物身上，而对方知道自己已经被注意，肯定会有所收敛，这案子也就等于结束了，算是皆大欢喜。
可一旦对方知道叶听白已经察觉到了贩命，那他肯定会和吴子明一样被杀，所以这次叶听白给对方制造了一次完美的刺杀机会，远离江大、偏远街区、保镖放假。
而现在对方出手了，那就证明自己调查到贩命这件事已经暴露了，但具体暴露在哪个环节，他还不太清楚。
终于，在副人格即将走向街角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出现了，他的脸上有些许后怕，又有一丝欣喜，他后怕落雨的威力，欣喜自己靠一些小兵打出了对方所有的底牌。
看到这个人叶听白怔了一下，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南清，也不是任何江大的人，古文化学校老师的资料他大部分都看过。
其实这个人他也认识，心理评估局的，温梦的直属上司。
他觉得自己能勾出一条大鱼，但没想到却勾出了这么大一条鱼。
那男人站在街角，眼神中满是欣赏。
“你真的很不错，仅仅一天就能猜到这么多，虽然你很谨慎，但在这个世界谨慎是没用的。”
叶听白也的确是疑惑，自己所有的调查都是旁敲侧击，连从温梦那里获取信息都是套话，怎么会被心理评估局的人盯上呢？
开始的时候叶听白还认为，最多是南清恼羞成怒准备杀人灭口，心理评估局提前出手，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副人格“虚弱”的问道：“我确很奇怪，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看到叶听白这幅样子更高兴的，他指了指叶听白的身后：“你回头看看。”
叶听白转身一看，周文娜满身是血的站在他身后，没有眼球的两颗血洞格外的引人注意，但下一秒，周文娜便消失了，副人格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
眼睛男继续解释到。
“你别担心，这个状态的它只能起到个监视作用，你的确是个人才，要不是知道了太多，我都有些不舍得杀你了。”
男人还在享受他截杀成功的快感中，可下一秒副人格便从虚弱不堪变成了状态全满，他手持匕首以无法理解的速度朝着眼镜男冲了上去，心理评估局的人都只能是普通人，这个眼镜男也不例外。
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远了一些，给了他一些反应时间，副人格仅仅是切断了他的一条手臂，那男人周身便被一层液态金属给保护了起来。
第58章 上一个纪元的遗物
这层液态金属防御非常强大，三把小匕首连划痕都没能留下。
副人格没有给他机会，他控制着地上那条断臂飞到自己的手上，三把小匕首不停旋转把那条手臂碎成了肉沫。
副人格：“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主人格奇怪的问道：“你又哪学到的？”
“网上的资料，我觉得这非常合理，人类总有倾诉的需求，而反派做的事只能和被害者炫耀，所以反派一般都话多，单纯的杀死受害者不能满足他们的**。”
主人格迟疑了一下：“你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眼睛男被液态金属包裹后已经看不到表情，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痛苦，身体不停的颤抖，右臂连着半个肩膀被斩掉，这伤普通人可是承受不住的。
但这层龟壳叶听白确实没什么办法，即使是小黑的匕首都没法切断。
眼镜男从腰间拿出了一只蓝色的针管，捅进了脖子中，下一秒，这金属人就像吹气一般胀大了起来，身高达到了三米多，不仅是体型变大，他的身体能力也强大了太多，不过右臂还是不能动。
怪物的眼里只有叶听白，口中的嘶吼证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副人格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街角倚靠在车头抽烟的强森，他还友好的朝着叶听白招了招手，但就是不上来帮忙，不过这东西确实笨重了一些，对于灵活的副人格来说，太好应付了些。
但这次，副人格却不想躲了，他后退了几步，在脑海中跟主人格说道。
“我要开始了。”
主人格：“开始吧，效果也要测评。”
紧接着叶听白的黑色眼睛瞬间出现，身体也随之出现了异变，大量的肉须从他的身体上涌出，在体外部盘结，肉须冲出身体，又迅速收紧，几秒钟之后，叶听白便被一个两米多高的肌肉人代替了，它没有五官，就连脸部也被肌肉所覆盖。
叶听白曾经一直疑惑，为什么副人格总在大量的进食，但却总吃不饱，直到有一天副人格突然让他好好思考一些当初那个老瞎眼的能力，当时那个独眼明显是血肉系的能力，触须从大腿根部滋生把他的双腿增幅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而关于老瞎眼的档案资料，他很简单就拿到了，毕竟也算跟司幼序不合，阳城肯定有存档，老瞎眼的背向特质是**，最简单的肉欲。
当时看到这个背向特质的时候叶听白还愣了一下，他当时想这老瞎眼不会是个太监吧，毕竟男人控制**的能力是很差的，大概也只有成为太监才能在这方面有特长。
而老瞎眼的能力，则来源于213所召唤的邪神，邪神被召唤之后，总会经历一场大战，而战斗结束，战场中会遗落大量的触须，这些触须都是做移植的好材料，这也就诞生了大量的**类断罪师。
血肉和机械的对立，叶听白跟两位神，都扯上了关系，他知道一位神的神名，只是不还完整，在他即将完全倒向机械侧的时候，身体又被植入了一颗血肉类的眼睛，用来压制血疫。
所以他现在并没有倒向任何一侧，而是在两位神之间左右徘徊，而血肉能力那黑色眼球应该是拥有的，完全不需要移植。
在基本查清了这些事后，他们便开始了主动实验，主人格控制头部，让拥有血肉能力的眼睛出现，而副人格控制身体，主动控制血肉的滋生，也就是这种类似老瞎眼的血肉增幅，不过这却并不是血肉污染，更像是副人格吃太多东西的发泄。
两个人格同时控制身体，这早有先例，在之前阳城秩序所的地下通道中，那个从隔离间冲出的黑影，主人格反应不够快，便是副人格控制了右手，拖着身体逃过一劫。
这也算一种另类的合体技能，主人格眼睛带来的血肉能力，配上副人格的狂吃还有控制力，比较奇怪的组合。
这也就有了为什么副人格在烧烤摊狂吃三小时的震撼一幕，他为自己的新能力的启动在积蓄最后的能量。
叶听白变身后的筋肉人比那个眼镜男要矮上了一头，但实力并没有差多少，眼镜男只有一条手臂，而且动作原始完全被副人格当成沙包来打。
砰~
咔~
两个巨大的身体在街道上激情对撞，副人格一直喜欢单纯体术的对拼，他享受这场战斗，享受这种不计后果的战斗，他们抓起路灯杆当做武器，把汽车当做投掷物，没一会就彻底毁了这片街道。
副人格依然在尽量攻击它的关节，但似乎并不抬起作用，这金属的防御力出奇的好。
突然，在又一次对拼后，副人格被打的倒飞了出去，他赶忙朝着强森挥了挥手，强森赶忙扔下手中的烟头，一个纵跃挡在了副人格面前，一米九的强森和一个三米高的机器人对了一拳，结果却是三米高的机器人手臂炸裂。
这在视觉上的冲击是不可思议的。
强森平时像个铁憨憨，在阳城等级也低，但那只是和他对比的对象都太强了，断罪师如同走钢丝，每次进阶都是质的变化，而强森是四级，也就是疯过了三次，他真的不弱。
强森三两下就把这个机器人给废掉了，而那些液态金属褪去之后，留下了一个浑身干瘪的老头，刚才那个容光焕发的中年，竟然在这短的时间内老到了这种地步。
强森把地上的金属小球捡了起来，对着叶听白说道。
“是兵人同系列的装备，都是古文明的遗产，用一个少一个，待会这肯定得上交的。”
强森可能也懂叶听白的性格，如果他不这么说，这玩意可能就被主人格偷偷藏下了，这东西的防御力太变态了，比叶听白自己制造的防具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可既然强森都这么说了，那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以后在找机会了，他回头看向那些依然在试图重聚身体的骷髅，跟强森问道。
“那些东西呢？也是兵人的一种？”
强森：“没错，所有的兵人都来自于第四纪元，也就是上一个时代的人类，你别看这些兵人这幅样子，但它们和污染没有任何关系，单纯的科技造物，心理评估局为了保持战斗力，基本上收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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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每到写这个东西的时候，我都格外的兴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惯例，似乎所有人都在写。
这本书吧，能看到现在的，基本上应该都可以自称一句老书虫了，各位都是有深度的人，小白是看不下去的，升级-开地图-升级-开地图，退婚-装逼-自强-家族被灭这种小说应该有很多人喜欢。
但这本书呢，我写了很多不太那么美好的地方，一些关于人性的深挖，可能笔力有限吧，没法在有深度的同时保证各位看官一目十行，很多人来读者群里质疑我。
比如：
问：说现代世界怎么可能隔离信息，在这种世界观下，高层封闭知识是不可能的。
这个问题，我就想问，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而且我在书中也解释过，污染这个概念并不是什么隐藏信息，相反它是被放进教科书内的，只是不能更加深入的了解，就像物理，基本物理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天体物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吗？
在比如，一个读者问我，阳城二十多年都在发生危险，为什么居民没逃光？
我反问，逃去哪里？
他答，逃去安全的地方。
这个世界没有安全的地方给你们逃，所有的地方都这样，然后当我解释了他所有的问题后，他又说一句，我只是从读者的角度说，你这本书不严谨。
我在问，具体点呢？
他回答：感觉。
这种人很多，比如前两天一个哥们在我书评底下说，书名用英文（他说的是san值这个词），怕不是扑街咋写的，我人都傻了。
说这么多，我就是想跟各位说，这本书不是小白文，经不过各位看官的一目十行，很多各位疑惑的问题在书中都有解释。
比如最多人diss的那段，副人格连杀五次花莉，而被主人格压制的那段，很多人为此疯狂喷主人格，觉得副人格做得对。
副人格做的对，花莉确实该杀，但他却违反了和主人格的约定，当时主人格无法得知外界的情况，现在副人格杀的是花莉，假如下次他杀的是李笑笑、是路人、是叶听白在乎的朋友呢？
这一切都有可能，在当时主人格必须制止这种杀戮，因为他没能力杀很多人还不被制裁，副人格可以疯狂杀人，可最后是要承担后果的呀。
还有就是这本书被删字的事，我也没法啊，很多场景描写动不动就给你删个几百字，还不通知我。
反正还是谢谢各位，喜欢这本书的都是有深度的人，谢谢各位之前的推荐票和打赏，我知道明天可能会有很多人报复性删书，推荐票也会消失很多，我也不是第一次上架了，我懂，看盗版的也是读者，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我写书也不是为爱发电是吧，求一波首订，明天保底日万，把之前欠的补上，推荐票加更的活动结束，总共加了三更，还有榜一大哥打赏加的一更，我都会补上。
还有关于作家说的小剧场，那是不算字数的，以后盗版的书友可能也看不到了，上架之后我也会开始经常更新小剧场的，基本上是番外和非必要的世界观设定，比如写一些司幼序的风流小故事，写一写李二强如何变成了强森，写一写小黑变成213后的生活，算是给正版书友的福利吧。
关于上架之后的加更，每万赏加一更，月票100加一更，明天订阅能破千也加更。
最后，求一波打赏，如果各位有财力的话，明天帮我冲一把畅销榜，看看能排到第几，我也会尽量写好的故事给大家。
第59章 摊牌（第一更）
叶听白现在是对兵人这个体系越来越有兴趣了，这是目前唯一一种，不靠污染而产生强大战力的体系，只是不知道兵人有没有进阶的高端战力，如果只是目前这种水平，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文明。
兵人这种东西，更像是设定好的机器人，基本上不需要依靠人类，它们自己就拥有战斗能力，只是在污染方面并没有展现出独特的能力，反而在对付人类自己身上非常强大。
他现在非常希望能真的像一个学生，在江大中系统的学习一些东西，比如第三纪，比如兵人，比如秘语，现在他就像是一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临时工，各种技能都没学会，就已经开始了工作。
支援总是来的最迟，在闹市区发生如此规模的战斗，这在江都直接炸开了锅，大量的吃瓜群众在向这边聚拢，好像一点也不怕死，甚至还出现一些战地记者，已经偷偷摸了进来。
今天这个计划，他谁都没说，不仅是谢采他连强森他都没通知，只不过主人格早就和强森有过约定，在江都期间，任何主动让强森离开的时候，都必须悄悄跟着。
他是个怕死的人，早就担心会出问题，所以在进江都前就和强森交代过了，让强森寸步不离的保护，如果自己主动让他离开，一定是遇见问题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约定这么快就用到，更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时时刻刻跟着一个“幽灵”监视自己。
这样来看，自己最初看到的那个周文娜应该真的是亡魂，而后边出现的周文娜不过是那眼睛男的一种手段，是兵人的一种还是深海造物？
不过这也只是小细节，之后谢采来了一查便知道了，最主要还是要引出这个人，不然叶听白寝食难安。
事情闹的不小，就连强森这种性格都警告了副人格要谨慎，最好不要说话，等谢采来，副人格自然是无所谓的，他就坐在马路边看起了戏。
最先入场的是普通警察，他们先是建立起了包围圈，将所有民众隔离在外，之后便是心理评估局的人，开始对见过这场战斗的普通人开始抓捕，近距离接触这种战斗失控概率爆表，必须隔离一段时间并进行心理疏导。
第三批人就是谢采带头的秩序所，叶听白招引深海气息浓郁到一定程度后，秩序所就已经出发了，只不过是这场战斗太快了，谢采来了都已经结束了。
三十四秒，主副人格共同控制身体只有三十四秒时间，之后他身体外催生出来的肌肉就全部变软了，失去了能量供给自动从叶听白身上脱落，落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他现在除了有些衣衫不整，和战斗之前没多大区别。
而且副人格又饿了，他辛辛苦苦吃了一周才攒下的能量，仅仅战斗了三十多秒，现在叶听白感觉自己那三十万奖金根本养不活自己，刚才那顿烤串他一个人吃了起码一千多块，只不过现在不用付了。
现在主人格都有些佩服副人格的远见，提前把自己的伙食费赚了出来，不过跟强森毕竟是一伙的，他这么坑人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准备找时间在改造一些机械造物，看能不能卖出一些好价钱。
毕竟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和问口供了，这是重大事故，是要层层问责的，谢采也是头疼的很，这黑伞的一开必定是一场灾难，这种无差别的攻击，最忌讳在城里用，路面房屋基本毁的差不多了，但一番盘问下来，竟然没死人，谢采也松了口气。
没死人，赔点钱，还是他可以承受的后果。
看到谢采这幅样子，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叶听白就知道不能不说了，他已经尝试过退一步了，但贩命却铁了心要杀他。
这是叶听白不能接受的，他一直不跟谢采提倒不是担心谢采杀他，只是怕自己成为不同势力间交锋的弃子。
如果可以，谁也不想蹚浑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到谢采一幅兴师问罪的样子走过来，主人格控制了身体，深海气息再次出现，这还是主人格第一次见谢采，但这种事他必须得亲自出来说，副人格不善言辞。
看到周围的深海气息，谢采有些不悦，挺直了腰板，那些深海气息瞬间消融，而叶听白那种被深海监视的感觉瞬间消失。
叶听白主动说道：“谢谢，很久没有过这种自由的感觉了。”
谢采看着叶听白的黑色眼睛出了神，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这次在开口却是一点脾气都没了。
“说吧，刚消停一天，怎么又整幺蛾子。”
“您知道贩命吗？”
听到这个名字谢采一脸铁青，那种讨厌的感觉是不能作假的，叶听白瞬间心安了很多，他就怕谢采也干过这种事。
谢采冷声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你让我调查古文化学院这件事，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顺藤摸瓜越挖越深，或者说我已经及时停手了，但对方似乎并不想放过我。”
谢采的表情已经变了，显然已经失去了从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叶听白摇头。
“我确实没什么证据，因为当我发现有这个可能的时候就已经停止调查了，我能感觉出来，如果这个组织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样，那不是我可以管的。”
这话说的谢采来了兴趣，他清楚的知道贩命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这个组织的任何资料。
“你觉得这是个什么组织？”
叶听白盯着谢采的眼睛，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肌肉的细微动作。
“埋藏在各个组织深处，腐化上层，某种专门为特殊人物，或者有权，或者有钱提供定制垃圾桶的组织，而秩序所应该被腐化最严重的一个。
我说的对吗？”
谢采的脸色变了又变。
“这都是你猜到的？”
叶听白：“差不多吧，多半是猜的，但即使有些微的可能，我也不想在继续深入下去了，很明显这种生活在阴暗里的庞然大物，我是不该招惹的。”
第60章 疯狂的计划（第二更）
谢采似乎不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或者说默认了，他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叶听白。
“他就是那个修改档案的人，也不算一个小官了，现在已经被你打成这样，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奖金我会打给你，学院里的事我也会帮你调和一下。”
叶听白确实猜到了不少，但他却猜错了贩命的可怕程度，它就像病毒一般，腐蚀了一个又一个人，不止是有钱有权，甚至普通的官员，贩命都会渗透。
这就是可怕的地方，一道针对贩命组织的命令，从高层下达，最终最执行的程度可能为0。
但制作垃圾桶的特性，又决定了这个组织不会特别消耗人命，清除它的代价和它所带来的危害，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贩命一直逍遥至今。
就像你身上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疙瘩，它只会分走你身体微不足道的一些营养，而切除它，却需要开腹、甚至切除部分内脏，这是不划算的。
叶听白微笑着问道。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打算息事宁人么，还是不了了之？”
叶听白的微笑让谢采看起来很不舒服，他不习惯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久居高位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质问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这种组织根本无法彻底解决，还能怎么办？”
派人当街截杀他，这已经超过了叶听白的忍耐极限，他唯独不可以忍受有人想他死，不论对方是什么都不行。
所以叶听白缓缓说道。
“把江都大学里涉及贩命的人员全都弄死，以你谢采的名义。”
谢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人想要彻底毁灭江大里的贩命？
这可能吗？
“江大是个敏感的地方，你这个要求我无法做到，而且江大里所有的贩命，太不现实了些。
如果你实在怕死，我可以为你安排另一所大学。”
叶听白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些疑惑，谢采似乎知道江大里有很多贩命的人？
不过他也只当是谢采知道一些内幕，没有多想，他没有接换大学这个话茬，反而问了谢采一句。
“江大每年的正常污染指标是多少？”
“1200，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听白又问道。
“今年因为满足多少人？”
“大概四百左右。”
叶听白盯着谢采的眼睛，说了一句极其疯狂的话。
“我帮你把这个指标拉满，让秩序所顺利介入江大查案，你帮我把那些人连根拔了，怎么样？”
谢采的污染气息一度控制不稳，他甚至想一巴掌打碎面前这个人的脑袋。
“你在说什么鬼话！”
“秩序所作为最大的执法机构，却一直被一所大学压着，你一定很压抑吧，这所大学里现在明面上污染了400人，可实际上呢，应该死的更多吧？
还有这背后隐藏的利益，你都不想要吗？
一次性的根除远比长久腐坏来的划算，就当是为你地盘做一次小手术，你觉得不划算吗？”
谢采对叶听白的用意非常清楚，他想把自己未来要生活的地方清理干净，为此，不惜多献祭几百人，来让污染超标，很可怕的想法，但不得不说，谢采心动了。
“这可不是小手术，你要制造这种规模的污染，如果你被人查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谢采既没同意，也没拒绝，这意思也很明白，你可以去做，但如果被人查出来，他不会兜底，因为叶听白想要的太大。
但如果叶听白不把事情搞大，秩序所根本没任何理由介入，那叶听白以后在这个学校里，根本没有活路可言，叶听白非常清楚，逃是逃不掉的，剿灭贩命整个组织也是不可能的。
那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江大的清光，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以后秩序所可以无阻碍的进入江大，那他将再也不会有危险可言。
看到谢采的背影，叶听白大喊到。
“对了，血用光了，记得给我补一瓶。”
谢采稳重的步伐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回头，他佝偻着背站在废墟上，清了清嗓子，这周围忙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
“今天这里的事，秩序所负责，其他所有人可以撤退了，这些污染物秩序所登记后会主动送往基金会，所以基金会的人也先离场吧。”
非常强势且不讲理的一句话，但在场的竟没一人反驳，叶听白从来没问过谢采的职位，但他能扶持起司幼序，保证阳城十五年没有来自官方的压力，这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想要阳城消失的，是天宫。
那是在天空之上伫立三千年的存在，而阳城的存活，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对抗天宫的意志。
在想好一切后，主人格便回到了旁观状态，他得好好想象怎么搞垮这个学校，既然这个学校没有给他合理的保护，那叶听白也就不在乎它了。
谢采回到办公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就是给司幼序打去了电话，电话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给我送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他这么疯，你不是跟我说他很怂吗？”
司幼序在那边也是被骂的一脸懵，但被这老头也骂了十几年了早就习惯了，他侧着头接着谢采的电话，一边锤死了手边的污染物，慢条斯理的问了句。
“他干什么了？”
谢采压低了声音。
“他查出了贩命，要集体污染江大，好让我进去帮他把人清了。”
司幼序：“贩命的人要杀他了？”
“嗯，这很正常，我也没想到江大的事会牵扯到贩命，我会警告一下它们。”
司幼序在马路边坐下，他非常理解谢采的感受，当初他看到叶听白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
“没用，我忘了跟你说，一旦有人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而且还没办法怂的话，他比任何人都疯。
不过，他这个提议，你应该很心动的吧？”
谢采听到这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在他眼里，现在的叶听白远没有一个江大的执法权来的重要，这里边涉及了太多的东西。
第61章 生无可恋的南清（三更求订阅）
谢采：“我可是劝过他了，我可以装不知道，但如果有人发现他了，我不会保他，也保不住。”
司幼序反而没有担心，他可以叶听白创造成长环境，但成长还是靠叶听白自己，如果自己作死，那不怪他，他给阳城留的后路可不止一条。
对于叶听白是不是有能力进行集体污染这件事，司幼序从来没怀疑过，只要主人格出现就是人形污染源，何况还有电影票。
深夜，副人格再次来到了温梦的诊所，她可能忙了一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副人格没有刻意收敛气息，温梦迷迷糊的睁开眼，看到是叶听白也没多想。
副人格开门见山的找温梦拿了南清的资料，还问了一些关于**移植的特征，他想知道南清的虚弱，是不是真的虚弱。
资料显示，南清，成为断罪师已经有接近十年，但五年前等级就固定在了四级，脱离秩序所进入了江大做讲师，能力出众，在招生方面颇为擅长，所以成为了古文化研究员的招生代表。
叶听白倒是真的没想到南清只有四级，可能因为阳城最低的等级是四级，所以叶听白下意识的觉得四级很弱。
单从外表很难看清这个男人的年龄，说他二十多岁也有人信，但资料卡上清楚的写着，南清已经三十九岁了，岁月似乎把这个男人给忘记了。
温梦对于叶听白对**移植有兴趣这件事很反感，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毕竟这可能也是条后路。
“**移植这种事我没做过，但我大概知道思路，必须是移植接受断罪能力移植附近的血肉才有可能成功，笑笑移植的是一颗肾，也就是说你想帮她制造一个垃圾桶就要切掉她的部分肾脏，说实话我很厌恶这种方式。”
温梦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还在床上躺着的李笑笑，咬着牙说道。
“如果最后无路可走，我会试一次。”
叶听白其实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这样治疗李笑笑，只是温梦错误代入了，他对副人格的能力一直都比较信任，副人格说可以降低污染那就是可以，现在的关键就是怎么才能进入李笑笑的精神世界。
南清的能力很合适，但这个人却无法让人信任，而南清移植的收容物似乎保密等级很高，查起来有些困难，根本原因还是基金会的推脱和它封闭的运作模式。
基金会几乎所有项目部都相互独立，哪怕是谢采和基金会交涉都得通过它专门的外交部，这需要一段时间，效率低下，但也保证了基金会的安全，这是三千多年基金会不断完善才形成的制度。
叶听白见李笑笑的身体有些发凉，便抱着她来到了窗户处，把她身后的管子放到了窗外，大量的淡蓝色寒气从管子中喷了出来，慢慢降到了诊所门口，没几秒诊所的地面都结起了厚厚的冰层。
随着寒气的大量排出，维生罐的压力大减，工作也开始恢复正常，李笑笑的体温在不断回升，温梦在他身后看到一切，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能控制他人的机械造物？”
副人格点了下头，控制机械造物这个能力确实很诡异，这个能力应该算是副人格控制力和制造机械物能力的组合，正常来讲机械物属于谁，外人是很难控制的，倒没有认主那么玄幻，只是因为污染同步和适配性。
就像这间房子谁都可以进，但你因为熟悉所以知道进入方法和捷径，而其他人需要探索，这在短时间内做不到，而副人格出现后，这间房子主动打开了一扇通往核心的门，根本无需探索。
因为副人格拥有深海所赠予的能力，加上其本身对各种物质强大的控制力，才造就了现在这个能力，假如正在打架的时候，你的枪突然不听话了，甚至开始攻击自己，想想就会很有意思。
看到寒气被排空，温梦显然松了口气，李笑笑的污染指数只有67，距离彻底失控的80%还有一段距离，现在维生罐正常工作，她还可以撑一段时间，让她昏迷只是为了减缓污染指数的增加。
叶听白：“对了，江大的学生论坛是谁在维护？”
“在历届的学生会会长手上。”
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叶听白就离开了，折腾到了深夜也只能回去休息，强森能感觉到叶听白在谋划一些不好的事情，但他没有问，安分的作着自己的工作。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两人早早的出了门，顺着上次吴子明带他们的走的小路再次潜入了校园，江大人太多了，没人会在意路边是不是多出了两个人。
叶听白和强森蹲在古文化研究院的门口，因为是大早上，也没几个人路过，叶听白还记着南清说过，他会六点多来学校，所以他今天就是来蹲点的。
“待会看到南清过来，直接上去把他废了，把他的头按在地上，别看他眼睛。”
“什么玩意？在这动手？”
强森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八度，在江大这种地方动手，那真是嫌命长。
“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给你当保镖要命啊。”
虽然嘴上一百个不乐意，但当南清真的出现的时候，他比谁冲的都快，副人格和强森一起冲出，但还是慢了一步，毕竟强森已经四级了。
强森也是个狠人，一拳就打飞了南清，两人同为四级，但强森却是近战纯肉输出，被近身的南清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副人格拿着小黑的匕首放在了南清的脖子上，强森抓着南清像领着小狗一样躲进了教学楼里，两人把废掉的南清丢在角落，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南清咳了两声，竟然没有任何反抗。
“我早就没法使用能力了，你们何必这么暴力呢。”
副人格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这句话。
“我也觉得你现在多半废了，但为了稳妥，我还是叫了个帮手，看你这么配合是准备什么都交代了吗？”
南清倒是洒脱，嘴角溢血，靠在墙角，似乎是把一切都看开了。
第62章 脑子空了（四更求打赏）
“没错，人都是我杀的，你把我带走吧。”
叶听白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太对，这怎么一副送死的样子啊，他掀起了南清的白发，在他的头上寻找伤口，像南清这种能力大多移植部位都是大脑，而他想要制造垃圾桶，那只能移植大脑。
但翻遍了南清整个脑袋，竟然一丝伤口都没有。
南清微笑着看着叶听白，像是很喜欢他这幅失算的样子，副人格直接一巴掌就抽了上去，清脆的巴掌响在楼道内回响，强森捂脸不想看，他早就知道叶听白这个毛病，喜欢抽人嘴巴。
只是刚才南清一幅凄美画风，被扇了一巴掌之后明显凌乱了不少。
副人格既然没有放弃，就像是在找虱子一样详细，但南清的头部确实没什么伤口。
突然，副人格手起刀落，黑色的匕首划破了南清的头皮，头发都被削断了一截，副人格用刀尖掀开了南清的头皮，果然如他所料，他的颅骨没有愈合，而南清全程都被强森死死的压制着。
副人格：“松手吧，脑子都没了一半了，你竟然还活着？”
失去了皮肤的阻隔副人格轻松的感知到了南清脑内的情况，他的脑子空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空了，大脑没了近一半。
真的无法想象，都这样了，人还活着，看到南清这幅样子，叶听白也就明白了，这个人从开始就是个弃子。
在叶听白开始调查这件事后，他便已经被放弃了，死那么多人，必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而南清无疑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叶听白看着南清的眼睛，非常认真的问道。
“你还是你自己吗？你所想的，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南清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墙角，不知是因为脑子不够了，还是彻底绝望了，看到南清依然不说话，叶听白就知道南清这是铁了心想要把这一切抗下来。
“教室的第二条照明线路是你装的？”
“没错，我找来了施工队，给所有的学生都植入了假的记忆，所以没人知道那里被改造过。”
江大晚上是要锁门的，所以一个施工队想要进来的话，必须得是白天，这倒是也能说得通，可是一栋楼学生那么多，还有很多的老师，不少的讲师实力甚至高于南清，总不能全部同流合污吧？
看来南清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过这么自愿的为他人而死，着实有些让叶听白无法理解。
主人格控制了身体，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南清的伤口。
“六次，你整整割了自己的脑子六次，你既然这么想活，为什么现一心赴死？”
南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叶听白：“是谁被威胁了吗？你的家人？朋友？还是恐惧那个组织？”
可能因为南清的脑子多半没了，他对于自己的表情控制的很差，在谈及家人和朋友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而叶听白说那个组织的时候，南清表现出了极度的恐惧。
难道在南清眼里，那个组织比死亡还可怕？
突然，叶听白的眼睛又传给了他一个信息，面前这个人，快要变成污染物了，看到这个信息，叶听白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割了六次脑，南清的垃圾桶竟然还是没有制作成功？
叶听白：“你是觉得自己总归都要死，所以觉得死在我们手里会轻松一点？”
南清毫无反应，但叶听白已经基本确认了这个事实，垃圾桶制作失败，南清的身体又基本废了，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叶听白倒是有些好奇了，扼罪院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封院，而且一封就这么久，司幼序治疗身体这件事，是基金会、世界政府、秩序所三方都在促成的一件事，但事情依然拖到了现在。
叶听白是不太明白内情，但在这样的压力下，扼罪院一直没有任何回应，他就有些看不懂了，扼罪院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导致三大组织施压它都可以无视。
而面前南清的悲剧本该是可以避免的，十年前南清就已经退出一线，来当讲师，十年时间哪怕扼罪院效率在慢，也该排到他了，叶听白对这个还没见过面的扼罪院莫名的生出了一些怨气。
这个世界崩溃绝望，基金会吸纳民间资本疯狂扩张，但其本质还是收容污染物，保护人类，秩序所每天都在牺牲断罪师，清除污染物，世界政府努力维持人类社会的正常运转。
尽管它们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没有它们任何一个，这个世界都无法正常运转。
但唯独这个扼罪院，叶听白看不到它的作用。
而且还记得司幼序之前说过，如果叶听白加入了秩序所，扼罪院会尽全力阻止叶听白成为扼罪使，这是什么行为，在这样的世界搞垄断吗？
越想越让人觉得恶心。
主人格看到南清这幅样子只好说道：“我也算的上半个扼罪使，可以尝试帮你降低污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南清的眼中爆发出了夺目的光彩，一直以来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着，而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有人可以帮他活下去？
“你能怎么帮我！”
显然对活着的渴望，已经超过了对贩命这个组织的恐惧，这样事情就简单了，叶听白却是需要南清的帮助，不止是他知道的内幕，还需要他来帮助自己煽动学生。
他可能在贩命中是个可以放弃的人，但在学生中的地位却非常超然，这古文化学院里学生一大半都很崇拜他，当这些学生某天突然发现，这个人是个杀人狂魔，自己深陷视人命如草芥的学院，会有多少人失控呢？
集体污染的办法很多，而恰巧他刚刚经历过光日人为创造污染世界的壮举，他就在想，既然光日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只需要十个人情绪崩溃，并且相近，那污染世界就能展开，然后迅速在古文化学院中扩散，哪怕江大迅速解除这个污染世界，但叶听白相信，那个时候死亡人数必定超过1000。
第63章 第一次扼罪（日万成功）
到时候秩序所顺理成章的进入江大，让谢采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旦谢采带人在江大中有了话语权，那以后自己的安全也便有保障了。
叶听白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闹市中截杀他的时候，这已经触碰到主人格的底线了。
“打开你的精神世界，放我进去，如果不出意外，我起码能维持你不变成怪物。”
南清睁开自己的眼睛，一股奇异的力量包围在叶听白左右，他眼前一黑就出现在了一间新的房间内，装修风格简单，只是这房间竟然没有顶，明显是楼房的风格，却没有封顶，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腐蚀断了一样。
最诡异的是，天空中竟然漂浮着另一片碎块，就像是某个二维平面的城市被人随便撕下了一块，扔到了天空中，叶听白马上推开门，可谁知门口竟然是悬崖，他一个踩空就掉了下去。
但叶听白却并没有垂直下落，而朝着房间的对面平行飞了过去，又是一块碎片，不过却不是现代都市的风格，而是变成了一座古风城市，现在这里人流涌动，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对叶听白视而不见。
主人格控制了身体，拍了拍衣服。
“记忆碎片？南清的精神世界已经残破成这个样子了吗？”
事实上叶听白的身体还在古文化学院的教学楼中，被强森守着，精神世界进入的自然只有精神，南清的脑子被割了又割，能维持神智已经不易，现在这样奇诡的世界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叶听白站在原地，仔细思索着南清的样子，很快，那些漂浮着的记忆碎片中凝聚出了一个又一个怪物，他们的大脑外露，四肢瘦弱，距离地面距离很短的漂浮着，这些怪物全都朝着叶听白的方向飞了过来。
这些都是南清的污染在精神世界的显现，显然这种怪物已经占领了南清的精神世界，但南清的世界实在是碎的不成样子，而且实力并没有强大到司幼序那样，污染具象成型，伫立在天空之巅。
数十只巨脑怪物从四面八方扑向叶听白，当它们路过原住民的时候会伸出自己纤细的爪子，插进他们的脑子里，把其中脑浆吸净，每吸一个原住民它们的脑袋都会增大一分。
虽然在路上不停的吸食原住民，但它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叶听白没有变过，这是叶听白第三次进入精神世界，他也越来越熟练了，精神世界实际上还是靠一个人的精神意志，而精神力最简单的运用方式就是想象。
很遗憾，副人格的想象力匮乏，他的精神力也许很强，但想象力几近没有，只能用出平日里他所实际拥有的技能，但主人格不同，伴随着对禁忌知识了解的加深，主人格的精神力得到的长足的进步，而且想象力丰富。
叶听白站在原地，单手放在胸前不停的晃来晃去，似乎在画着什么东西，紧跟着一些白色的线条开始凭空出现，勾勒出了一个人形，而后一些新的线条出现，把它从二维变成了三维。
白色的线条左右穿梭，将一个兵人彻底勾勒成型，这是叶听白能想象出的，最强大的战斗兵器，自主且强大，在白色线条勾勒完成后，它的身体开始实体化，从里到外彻底具现。
白色线条被黑色的金属覆盖，画风和周围变得一致。
在具现完成后，它主动冲了出去，和一个脑魔打了起来，这东西的战斗力和兵人相差无几，防御力强大且没有脑子。
在一只兵人出现后叶听白更加熟练了，他伸出了两只手，两个人形纹路同时开始绘制，但没几秒就碎掉了，叶听白并没有放弃，他这次先用两只手同时创造了一个兵人，两个人兵人在他周围周旋，给叶听白创造空间。
他第二次尝试创造两个兵人，很艰难，可这次他成功了，叶听白绘制的速度越来越快，兵人一具又一具的出现，而后叶听白又开始绘制空枪，给兵人开始武装。
脑魔们开始不敌，空弹的坍缩异常强大，脑魔数量骤减，而兵人的数量逐渐占据了上风，叶听白依然在原地享受着创造的快感。
这片精神世界残破不堪，对他的压制特别小，基本上可以随心所欲，狮子、老虎、大象一切他所认为拥有战斗力的东西，都可以创造，但这些拥有脑子的东西，完全就是脑魔的饲料。
所以叶听白停止了生命的创造，等待兵人的战斗收尾。
他曾经询问过司幼序扼罪使降低污染的原理，但司幼序并没有说出原理，只是说扼罪使非常神秘，哪怕是他也难以理解。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扼罪使触摸污染失衡者，而污染失衡的人能很快恢复正常，这在旁人看来就是扼罪使吸收了那人的污染，有史以来，就没出现过野生扼罪使。
所以当初司幼序看到污染指数自主降低的叶听白，简直就像看见了天外来客一样，一个野生的扼罪使，简直是不可思议，所以到底如何成为扼罪使司幼序当初是不知道的，一切都是他的道听途说和推测。
这才是司幼序和谢采肯在叶听白身上疯狂投资的根本原因，因为叶听白可能改变现在秩序所被扼罪院和基金会双方牵制的局面。
而现在叶听白自己发现了一些办法，那就是在精神世界灭杀污染物，之前误打误撞帮司幼序降低污染也是这样，副人格凭借本能发疯般的和污染物对视，打破了污染世界。
现在叶听白正在重复当时的一切，他不停的制造兵人，为他们配备武器，而兵人们则开始占领这个世界，不同的世界碎片像是宇宙中独立的星球，有各自的影响范围。
兵人纵身一跃，却被上方的记忆碎片吸引，由纵跃变成了下落，在这片纯白的空间中，有无数的记忆碎片漂浮在其中，每块记忆碎片都自成一体，或美好、或恐怖，南清是个研究古文化的，他的记忆光怪陆离，大多没有联系。
第64章 造神计划
但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引起了叶听白的注意，那是一块江大的缩影，漂浮在这纯白的空间正中心，和其他碎片有着显著的不同，它格外的庞大且真实。
叶听白在不同的记忆碎片中跳跃，很快就来到了这里，数十个兵人跟在叶听白的身后，不停清除着那些漏掉的脑魔。
通过布告栏里的公告，叶听白发现这里是三十多年前的江大，那个时候的南清应该还是个小孩子才对，他为什么会有这个时间江大的记忆呢？
“谢谢你。”
这时一个白发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叶听白身旁，叶听白转头一看，那熟悉的五官，基本也就能确定这是小时候的南清了。
“你现在能保持意识？”
小南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止能保持意识，还格外的清醒，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大脑即使被那样切割，还能活着吗？”
叶听白试探性的说道。
“你的意识不受自身控制吧？”
这个问题叶听白也思考过，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南清是被人操控的。
除了这个原因叶听白无法想出任何理由，是能让贩命轻易的让一个意识清醒的南清来自首的，南清所知道的内幕，贩命难道不怕他泄露吗？
而小南清气质大变，那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彻底消失，这显然有问题。
“没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是集体意识，我们意识共享，这三十多年大概也只有现在，我能做一会自己。”
叶听白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太对劲，集体意识这个词可不是好东西。
“我们？都有谁？”
小南清的眼睛看向江大最中心的地面。
“它，还有江大近半的断罪讲师，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迅速的找上你了吗，你在江大内所作的一切，都被它看在眼里。
从开始它便分析出了你的目的，还有你对江大的威胁程度，本来它安排了周文娜来填坑，但你似乎在那之前看到了另一个周文娜。”
叶听白一直没能听懂南清的意思，它？
难不成江大有有意识？
“你说的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意识混杂在一起而形成的一个独特意识，所有的个人情绪被消除，把人类属性和隐蔽作为第一位的怪物。”
叶听白感觉自己越陷越深了，本以为江大是个培养人才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却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
南清见叶听白没反应，继续说道。
“你可以把它简单的理解为，把无数人的大脑连接在一起，融合在一起的巨型怪物，就藏在江大的最深处。”
叶听白脑子突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江大每年死亡的学生的脑子都被取出来了？”
小南清白了他一眼。
“没那么可怕，但也差不多，它们的意识被吸取了出来，和集群意识融合来壮大它自己，如果真像你说的直接取脑子，早就被人发现了。”
叶听白在小南清讲话的时候也没停止制造兵人，因为叶听白发现随着小南清的出现，脑魔的数量开始激增，他只能被迫增加兵人来应对。
叶听白最初的目的，真的只是想从南清这里获得内幕。
然后揭露古文化学院的肮脏交易，在揭露前和那些即将被开除学生接触一下，煽动她们，让他们自发形成基点，扩张污染世界，来造成大规模的死亡，以打破死亡人数的限制。
他觉得自己已经玩的很大了，但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的东西更大，那如果说江大一直在合法收集死亡学生的意识，那贩命和江大什么关系？
“贩命和江大是什么关系？”
“那不过是江大用来敛财和保持自身超然地位的手段，这不是什么秘密，谢采肯定是知道的，但他竟然没告诉你？”
听到这里，叶听白心底真的有一股怨气，谢采明明清楚一切，却还要这样让叶听白孤身犯险？
自己在贩命的老巢里调查贩命，这不是作死吗？
“江大到底在做什么？”
小南清看了一眼天空，那里黑压压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入这里，他用极快的语速说了句。
“和第三纪元一样，造神，你可以出来了，我会删掉自己这段记忆，你也不要和在我面前提起。”
小南清说完这话就消失了，这纯白的空间开始碎裂，有一颗眼睛强行挤了进来，那眼睛大的不可思议，但这颗眼睛却并没有污染物的特性，即使和它对视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这颗眼睛出现后就开始对这片空间的侵略，蛛网般的血管将所有记忆碎片串联在一起，这些记忆碎片被它强行糅合在一起，眼看着就要侵蚀到叶听白面前。
几十只兵人卸掉了手臂，露出了其中炮管对着那些侵略而来的血管开始射击，但却毫无作用，甚至在上边留下一丝痕迹都做不到，叶听白双手挥舞，一扇门出现了，那是基金会的收容物，阿左的梦，现在被他幻想了出来。
打开门，纵身一跃，叶听白便回到了现实世界，刚才打破南清精神世界的那东西很诡异，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强大的有些过了头。
面前的南清眼神中充满喜悦，惊喜的问道。
“我的污染....起码降低了五个点，你是扼罪使？”
叶听白看到他这幅样子，便知道南清真的把自己的记忆删除了。
大概率是因为叶听白一旦退出他的精神世界，南清又会回归集群意识的控制下，他和叶听白说过的所有事情都会暴露，那样叶听白必死无疑，整个江大都会来杀他，谁也保不住他。
所以南清删除这段记忆，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护也挺宝。
不过这秘密太过骇人了一些，和第三纪元一样造神？
第三纪元也造过神吗？
人为的血疫和造神有关联吗，一直和血肉对立的深海，是人造之神吗，叶听白感觉到自己越想知道的越多，而深海对他的牵引也就越大，他明白自己不能在想了，虽然仅仅隔了一层窗户纸，但他能感觉到，假如自己在想下去，他会被立刻拖入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