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重生归来梅兰契阔TXT下载重生归来梅兰契阔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全文阅读

作者:梅七爷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txt下载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全文阅读

第001章 初入西番

    “我冷!”低嗔一声。

    凤眸睨向站立水中之人,双手环抱,似瑟瑟发抖之状。

    他怎忍心冷了凡儿?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顺理成章:

    猩甜过吻曲意离殇

    三生羁绊化作热汤

    天子狂求恣意不萎

    沁龙泡凤此生不悔

    秦曌(zhào)发现凡儿越来越不专心了,这难道是又喜欢上秦照了?不!不!凡儿不是说过现代青梅竹马的阿曌哥哥就是自己?

    他支走了秦照,利用皇权命之远离京城去了西番,求得了凡儿的人,却终究失了心?他还要如何是好?

    他怎知,她此生一心想做的事。

    她不知,他爱她胜过他的江山。

    七年如梦,她失忆失智只认前世爱人的脸,错付一生。

    重生古代,她要复她的仇,护他的江山,殊不知他早已为她谋划好了一切…

    西番国

    秦照一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到边境,并未与西境将军照面,而是直接换了着装跟随西番百姓入境进了西番国,主城再有两日即达,一路的风沙毫不留情地擦过脸颊带走一丝水份,增加一丝疲惫。

    身为战王的他少时征战入过西番,故通西番语言,这一路金羽与其随从则听的云里雾里。

    入城门,首要是寻一落脚之地,龙行虎步行在街上,没走出二三十米远便被一无招牌的农家客栈吸引,于是,命此处歇了脚,洗漱一番,缓一路疲劳。

    晚饭时,楼下大堂进食,秦照一人独桌,其余则四人一桌。

    此时,从楼上款步走下一位肤白貌美神采俊逸的男子,一手酒壶一手酒杯,径自来到他的桌前。

    侍卫见状,立即握起桌上的佩剑上前一伸挡在面前,男子面目不喜自笑看了一眼冷面战王。

    “退下!”正襟端坐,目视前方,一声令下,侍卫立即收起佩剑。

    “客官,是天逸人士,我也是,如此有缘特送好酒一壶。”男子自来熟,笑眼眉弯。

    低眉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腹大口小,底座颇高,口绽冰莲道:“店家如何得知我是天逸人?”

    “看剑。”

    众人闻言,眼神警惕,蓄势待发,转念一想,原来店家所言是身上佩剑暴露了自己身份,颇为尴尬。

    秦照尝试着抿了一下,不知其味,难以入喉,能令自己入口的恐只有战王府里的梅花酿了。“何酒?”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薄唇轻启,语气甚是薄凉。

    “葡萄酒。”

    点了点头,“多谢店家美意,只是本人口味专一。”说着,将酒杯推了回去,只见店家落座一旁,倾倒酒壶添了一滴酒,握住酒杯的握柄摇匀,酒水在杯腹内来回翻浪,空气中夹杂起一丝丝甜意,酒郁甘醇,可这是其他人的感受罢了。

    丝滑入喉,二人同一酒杯,同一壶酒。

    秦照不喜不怒面无表情,拿起手中的筷子顿了一顿又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咔嘚儿”声,星目微窄一分,审视着旁边自顾自畅饮的店家。

    一双弯月亮眸似笑非笑,直挺的鼻梁骨白如玉,唇若施脂不点而朱,柔顺的长发慵懒垂下,衣服上裱花缀流苏,肤白貌美活脱脱一美男。

    此人紧接着用自己饮过的酒杯?此人是谁的男宠或是有断袖之癖?

    “客官在想在下或是面首。”店家将饮毕的酒杯墩放在桌子上,一语道出那疑惑眼神所表达的意思。

    “然也。”并未否认。

    在这空旷仅有寥寥几桌客人的农家客栈,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周围正在低头进食饮酒的客官,被这笑声吸引,抬头望了过来,眼神好奇,心生疑问,陌生面孔魁梧轩昂的男子和这个以美著称的店家是发生了什么?

    金羽觉察到了周围的打探目光,上前怒喝一声,“如此大不敬!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谁?”

    秦照依旧孤冷的神态,仅动了左手一根食指,金羽便默不作声地退在一旁。

    店家怎会不知,但他全然不在意侍卫之语,直接淡然一笑说道:“在下只是想证明酒里未下毒,不曾想客官曲解了。”

    紧接着意味深长的口吻说道:“不过曾有位姑娘深得在下心,可惜…可惜她已为人妇,客官认为这面首我做得做不得?”

    星目微窄,不明所以,他怎会管别人家院内事,冷声开口,“那是阁下的私事”。

    店家询问无果,仿若施脂的朱唇发出一声怅然若失的哀叹,“罢了,不知客官几时回天逸?你我一道。”

    秦照奉旨西行,事因皇上秦挚天收到西境密函,西番国将有大变动,恐对天逸国不利。

    “此事待定,阁下可以先行。”对于无端盛邀,充满疑问,他断定这个店家**不离十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好,待过了大会便启程。”抛砖引玉说了一句,只顾把玩手里的酒杯,实则观察着秦照每一个细微末节的异动。

    秦照今日刚到西番国主城内,还未细打探,这个大会或许就是他此番来的主要目的。“什么大会?”直接问出口,这个店家明摆着就是等着他来问。

    “国王寻回失散多年的王子。客官若想打听详尽,可以去街上问本地人。”点到为止,晃了下空了的酒壶,起身上了二楼,直至消失未曾回头。

    秦照望了一眼这个话里有话的背影,起身吩咐随从,“你们留在客栈,金羽,街上一看。”语气低沉而生冷。

    二人来到街上,所过之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当路过一家酒楼时,身侧传来了此地独有的鼓乐声,引得他不得不注意。

    驻足不前,微抬星目,只见漆黑的匾额上面用西番文鎏金写着四个大字:《人间琼露》。

    大门敞开,里面载歌载舞,沸反盈天。

    二人一前一后阔步而入,里面各色人等一应俱全,大堂里的桌子上茶水酒水喝完的没喝完的杂乱无章的摆着,杯盘狼藉,人们或站起来的或坐着的,全都拔脖子瞪眼的望向台上。

    秦照见门口一刚撤下的空位落了座,小二忙上前说着西番语,“客官,要点啥?”用西番语回了句,“好茶一壶!”一如既往地冷酷表情,小二见此人面目生硬且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多言,只管上茶去了。

    此时台上四位身着艳丽的女子,正在跳着当地民族舞蹈。赤脚踩着木地板,脚裸佩戴的银铃作响,缠绕着绸带的纤细手臂柔软舞动。

    一舞跳完,四位舞娘弯腰谢幕,向后一退摆出彰显身材的姿势,容貌姣好,眼神流盼,亭亭玉立,如花四朵,各表一枝,令台下众男子垂涎三尺,恨不得冲上台去近身亵玩焉。

    正在大家眼珠子马上就要蹦出来掉地上的时候,一个体瘦貌黑的中年男人上了台。

    男人高抬双臂示意安静,瞬间!台下鸦雀无声,“话不多说,今日四位舞娘竞卖,底价一千两,价高者得。”眉开眼笑,声音高亢。

    此话一出,底下众人又立即沸腾起来,这可是四个,买回家岂不妙哉!

    人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将人据为己有,当即开始加价:

    “五千两。”

    “五千五。”

    “六千两”

    “一万两。”

    众人纷纷看向重锤加价之人,原来是本地富豪,国师爱徒葡萄园园长杰里莫得法。

    杰里莫得法深邃的眼睛笑灿灿的看着众位,一副势在必得令人羡慕的样子。

    “两万两!”从众人头上传来一男子声音,语气中透露着高深莫测的尊贵气息。

    闻言,那灿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两万两他是不会买这四个女子的,但是这口气咽的太憋屈。

    男人闻声看向二楼,纱帐后面的神秘人。他记得这个声音,此人已经先后从他这里一掷千金拍走多人了。

    秦照并未抬首,但隔着纱帐的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随即不动声色继续饮着自己的茶。

    众位看客不知道是哪位神秘人,给莫得法家比下去了,眼下,他们是没有再往上加价的想法了。

    纷纷侧目打趣道:

    “加呀,杰里园长。”

    “舍不得葡萄园,请不回舞美娘。”

    ……

    但是杰里莫得法心理清楚,这正是再过几日就要昭告天下的西番王子:公西震霆!

    回瞪了一眼周围起哄之人,一甩衣袖走了出去,“一个半路王子有何了不起!”出门口之际,嘀咕了一句,以示心中不平。

    闻言秦照起身紧随其后,三步并两步追上了前面愤愤不平之人。“且慢。”低声一语,划破了前者只顾懊恼的思绪。

    闻声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喊他的人,“你是?”脑海回忆从未见过此人。

    秦照看了一眼方才的酒楼,抬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杰理莫得法见邀他去不远处的农家客栈,便未推辞,随后与其落座在店内,上下打量了一番,将自己的直觉判断说出了口,“你不是西番人。”

    秦照同样也看了一眼对方,此人性子直爽不伪善,没必要隐瞒,遂回道:“好眼力。”见其笑了笑说道:“这店家我认识,你和他一样身材高大,五官含蓄俊朗非凡。”

    原来如此,他自知久战沙场皮肤略幽暗,扮西番人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细瞧确实少一点异域眼神。

    这时二楼走下来一个人,一如方才那样慵懒而随意。

    杰里莫得法听见了脚踏楼梯木板的声音,抬头看向楼梯间,来人正是九歌,伸出手示意看向来人,赞叹道:“你看说他,他就来了。”熟络地打着招呼,“九歌。”

    二人说话间,人已经来到桌前,看了一眼杰理莫得法眉宇间透着心情不好,询问出口,“杰里,今日看样子不太高兴。”

    “你就是九歌。”星目探向来人,正是方才的店家,低沉的语气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快。

    这时不紧不慢地嗓音传来,“正是在下。”

    杰里莫得法疑惑的看着二人,说道:“原来你们…”

    秦照/九歌:“不认识!”二人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暗流涌动。

    秦照并未见过此人,但是自己因为穆凡涤(di)被人密参了一本,那家店的实名掌柜就是一个叫九歌的。

    重新打量着这个伪女子,想起方才他自说自话那一句想做某人的面首,便问道:“阁下所言的姑娘,莫非是穆凡涤?”

    九歌毋庸置疑的眼神看向他,回道:“正是!”

    杰里莫得法听得懂天逸国语言,只是说的不太顺口,“什么,姑娘?”

    “好姑娘。”九歌言归正传,“对了,方才所为何事?”

    经这一提醒,复想起来,便把心中郁闷之事说了出来,“半路王子一口价两万两买了四个舞女。”

    九歌看着他似有不甘的样子,宽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秦照本想从这个什么园长身上打探一下西番王子,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九歌给搅了。

    好在有个意外收获,这九歌与秦挚天二人有一人必是暗地里让自己救穆凡涤之人。

    别苑

    穆凡涤敷了几天象胆,舌头终于好了,说话正常,不痛不痒已痊愈,可是人却瘦了一圈,这几天热的冷的都不敢吃,说话都疼,天天只能喝温不唧唧的粥。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洁白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静谧的卧房里。

    秦曌看着蜷缩在床上的凡儿,屏声敛气走到床前。此时,被子里突然动了一下,撇了一眼床边空空如也的兔子窝。

    静待时机,趁凡儿撒手之际,一把把兔子拽了出来,抻长了兔子的一只耳朵,一丢,抛在了地上,皮毛一体落在地上只发出一声闷响。

    墨儿被拎出来时,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看见他那双狭长似天狐的凤目,一下子醒了盹儿,摔在地上叫都不敢叫一声。

    穆凡涤感觉身边有异动,以为墨儿不老实,迷迷瞪瞪闭着眼睛开始伸手瞎划拉。

    “墨儿,别闹,给我捂捂。”

    睡梦中的人吐露出含糊不清的呓语,飘进秦曌的耳朵里皆是悦耳挑动心弦的雅乐。瞥了一眼身侧跃跃欲试的兔子,手指微动,做了一个“边儿去”的手势。

    墨儿听见了床上的女人在叫自己,可眼下,自己就是跳上去也会被人给扔下来,况且,他不敢得罪这个人间霸主。

    就这样,两只石榴红眼珠眼睁睁的看着某人宽衣上床…,耷拉下自己的两只耳朵,垂头丧气地回了兔子窝。

    穆凡涤正在信期,墨儿就是天然的暖宝宝,她喜欢抱着他来暖肚子。

    没想到今天的他这么不听话,半道跑路了,只好自己用手捂着了,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腰后伸过来,挤在自己两手之下替自己暖着。

    倏地睁开眼睛,下意识两手一起抓住了这个手掌。

第002章 夜盗凡涤

    “凡儿。”熟悉的嗓音传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紧紧熨帖在自己的后背,现在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大暖炉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许多。

    秦曌揽着凡儿,几日不见瘦了许多,小腹平坦没有一丝多余的触感,曾经的软糯已被紧致代替,他那贪吃的凡儿这几日一定不好过。

    “凡儿,瘦了。”耳边传来的关切声夹杂着颤音,还未入睡的穆凡涤转过身来,与秦曌面对面,逆着洁白月光欣赏着他的颜。

    这是她的美男,百看不厌。

    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故作俏皮轻松的说道:“就当减肥了。”

    看着凡儿的脸颊亦是瘦了三分,精雕细琢的五官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可自己心里却只剩下心疼。

    秦曌重新将凡儿揽进怀里紧了紧,如若秦夕不是父皇的儿子,他当时定会一刀将其毙命!

    熟悉的兰花草香袭来,穆凡涤不由自主的进了梦乡,梦里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一片美好,而这份美好终究是梦罢了。

    屋外有悉碎的脚步声,秦曌敏锐的觉察到有一重一轻两个男子来到了窗户下,紧接着,一枝迷烟管穿透了窗户纸,发出了“鸱鸱”的声响。

    秦曌伸出右手落下了床幔,然后拔掉了凡儿发间的茶花簪,小心翼翼的未勾取一根发丝,凤目微睁三指轻握茶花簪静待着猎物上门。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怀里的凡儿还是被惊醒了。

    她听见了匕首划动门栓的声音,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坏人进来了!!!

    两个黑衣男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挪着步子后脚跟先着地前脚掌再落地,一步一步向里而来,前面的高胖子左右环顾一下,头一甩示意矮瘦子跟上向左而行。

    秦曌感觉到凡儿的身子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往怀里紧了紧。

    与此同时,茶花簪从他的手中“咻”地一下飞了出去,床幔还没来得及晃动,就被穿了个洞。

    一声闷哼从门口传来,高胖子黑衣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捂着自己正“滋滋”冒血的喉管儿。

    身后另一个手握匕首的看见同伴突然死了,一时惊吓,这屋子里有机关?于是脚底轻踩移步向床前,这买卖无非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是想着发发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结果看见衣架上竟然挂着男子衣袍,暗称:“不好,有男人!”匆忙掉头向门口跑去。

    只感觉一阵风呼啸而过,矮瘦子顿住脚步,看着出现在门口,如阎罗王亲临的身影。

    矮瘦子瞪大的双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还要高的秦曌,怀里抱着一个蒙着披风娇小的女人,这个女人本来是今天夜里他们要偷走的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矮瘦子连连祈求饶命,不停地磕头。

    秦曌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趋步向前,眼神狠厉果伐,“是谁派你来的?”

    “是是…”矮瘦子说着,迅速起身扬起匕首刺向穆凡涤的后背,心想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就在匕首刺过来之际,秦曌一个转身一手夺下了匕首反向击退黑衣男并卸了他一只手。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别苑。冬梅惊醒立即下床,来不及穿鞋就赤脚匆匆跑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一个蒙面黑衣人在门边吞声忍泪,伸出的右胳膊从手腕上部直接截断,血水横流淌落一地,在台阶上蔓延开来。

    一时惊吓过度眼球一白,身子瘫软晕倒在地。

    披风下的穆凡涤紧紧地搂着秦曌的脖颈,庆幸好在天凉血腥味不甚浓郁,更庆幸秦曌此时此刻就在身边,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大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矮瘦子连连求饶。

    穆凡涤闻言,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打算起身回头看看,伸手就要撩开头上的披风。

    “凡儿,别看。”秦曌一手将穆凡涤的脑袋摁了回去。

    就在此时,矮瘦子趁机跑了出去。左手覆在右手胳膊的血窟上,仓皇而逃,身后一路淌血,血液滴落在地周围还会飞溅起小血点儿。

    当矮瘦子跑到临近门口,以为可以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喀嚓”一把匕首直接剁入他的头骨直穿眉心。

    矮瘦子连吭一声都不曾,直接由于惯性趴在了苑中,左耳贴地侧着头睁着双目,瞳孔渐渐散大失去光泽,面状惊恐,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秦曌单手抱着凡儿出了房门,虽未低头亦可以不去踩地上的血液,右手拎起晕倒在地的冬梅,三人两足及地,走得稳妥毫不费力。

    进了偏房,秦曌先是将冬梅整个人落放在床上,然后,再将凡儿稳稳的放在床边,穆凡涤耷拉着双腿在床下,依旧被披风蒙着头,秦曌则起身点了冬梅的睡穴。

    将身上已经染了血污的里衣擦了擦手,随意扔在身后的地上,方委身轻声说道:“让她睡会儿,凡儿等我,很快回来。”

    穆凡涤撩开头上的披风,看着眼前的秦曌。

    那两片丑萌丑萌的月牙形疤痕就在眼前,点了点头。

    见凡儿首肯,秦曌转身拾起地上染了血的白色里衣,出了偏房。

    “凡儿,回闲庭苑?”秦曌轻声询问,凡儿不喜欢待在宫里的曌凡殿,那退而求其次回穆府的闲庭苑。

    经过刚才的一幕,穆凡涤冷静了下来,她不能总是依靠秦曌,不能这么没用!

    穆凡涤神情坚决,说道:“不,阿曌,我哪里都不去。”是的,她怎么能退缩。

    接着从秦曌手里拿过鞋子衣服自顾自穿了起来,她要自己善后去,就这样一鼓作气地出了门。

    “凡儿。”秦曌看着她那纤瘦的背影,忍不住轻唤。

    穆凡涤来到苑中,看着匍匐在地的尸体,走上前,一狠心握住了匕首手柄,手开始止不住地打哆嗦,仿佛匕首如活物一般就要从手中逃脱,穆凡涤眼睛一闭,左手覆右手一使劲拔了出来。

    再睁眼看着白刃变红刃,沾满的鲜血泛着恶臭如同一只凶兽顺流而下至手柄,穆凡涤再而衰连忙扔了出去,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第003章 偃旗息鼓

    “凡儿。”熟悉的嗓音传来,一个结实温暖的胸膛紧紧熨帖在自己的后背,现在自己就像身处在一个大暖炉里,浑身暖洋洋的舒服许多。

    秦曌揽着凡儿,几日不见瘦了许多,小腹平坦没有一丝多余的触感,曾经的软糯已被紧致代替,他那贪吃的凡儿这几日一定不好过。

    “凡儿,瘦了。”耳边传来的关切声夹杂着颤音,还未入睡的穆凡涤转过身来,与秦曌面对面,逆着洁白月光欣赏着他的颜。

    这是她的美男,百看不厌。

    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故作俏皮轻松的说道:“就当减肥了。”

    看着凡儿的脸颊亦是瘦了三分,精雕细琢的五官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可自己心里却只剩下心疼。

    秦曌重新将凡儿揽进怀里紧了紧,如若秦夕不是父皇的儿子,他当时定会一刀将其毙命!

    熟悉的兰花草香袭来,穆凡涤不由自主的进了梦乡,梦里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一片美好,而这份美好终究是梦罢了。

    屋外有悉碎的脚步声,秦曌敏锐的觉察到有一重一轻两个男子来到了窗户下,紧接着,一枝迷烟管穿透了窗户纸,发出了“鸱鸱”的声响。

    秦曌伸出右手落下了床幔,然后拔掉了凡儿发间的茶花簪,小心翼翼的未勾取一根发丝,凤目微睁三指轻握茶花簪静待着猎物上门。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柔,但是怀里的凡儿还是被惊醒了。

    她听见了匕首划动门栓的声音,紧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坏人进来了!!!

    两个黑衣男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前一后,挪着步子后脚跟先着地前脚掌再落地,一步一步向里而来,前面的高胖子左右环顾一下,头一甩示意矮瘦子跟上向左而行。

    秦曌感觉到凡儿的身子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往怀里紧了紧。

    与此同时,茶花簪从他的手中“咻”地一下飞了出去,床幔还没来得及晃动,就被穿了个洞。

    一声闷哼从门口传来,高胖子黑衣人“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捂着自己正“滋滋”冒血的喉管儿。

    身后另一个手握匕首的看见同伴突然死了,一时惊吓,这屋子里有机关?于是脚底轻踩移步向床前,这买卖无非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是想着发发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结果看见衣架上竟然挂着男子衣袍,暗称:“不好,有男人!”匆忙掉头向门口跑去。

    只感觉一阵风呼啸而过,矮瘦子顿住脚步,看着出现在门口,如阎罗王亲临的身影。

    矮瘦子瞪大的双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还要高的秦曌,怀里抱着一个蒙着披风娇小的女人,这个女人本来是今天夜里他们要偷走的人。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矮瘦子连连祈求饶命,不停地磕头。

    秦曌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男,趋步向前,眼神狠厉果伐,“是谁派你来的?”

    “是是…”矮瘦子说着,迅速起身扬起匕首刺向穆凡涤的后背,心想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就在匕首刺过来之际,秦曌一个转身一手夺下了匕首反向击退黑衣男并卸了他一只手。

    “啊!!!”一声惨叫响彻了别苑。冬梅惊醒立即下床,来不及穿鞋就赤脚匆匆跑了出来。

    看见眼前的一幕,一个蒙面黑衣人在门边吞声忍泪,伸出的右胳膊从手腕上部直接截断,血水横流淌落一地,在台阶上蔓延开来。

    一时惊吓过度眼球一白,身子瘫软晕倒在地。

    披风下的穆凡涤紧紧地搂着秦曌的脖颈,庆幸好在天凉血腥味不甚浓郁,更庆幸秦曌此时此刻就在身边,给她全部的安全感。

    “大侠别杀我,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矮瘦子连连求饶。

    穆凡涤闻言,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打算起身回头看看,伸手就要撩开头上的披风。

    “凡儿,别看。”秦曌一手将穆凡涤的脑袋摁了回去。

    就在此时,矮瘦子趁机跑了出去。左手覆在右手胳膊的血窟上,仓皇而逃,身后一路淌血,血液滴落在地周围还会飞溅起小血点儿。

    当矮瘦子跑到临近门口,以为可以捡回一条命的时候,“喀嚓”一把匕首直接剁入他的头骨直穿眉心。

    矮瘦子连吭一声都不曾,直接由于惯性趴在了苑中,左耳贴地侧着头睁着双目,瞳孔渐渐散大失去光泽,面状惊恐,可以说是死不瞑目。

    秦曌单手抱着凡儿出了房门,虽未低头亦可以不去踩地上的血液,右手拎起晕倒在地的冬梅,三人两足及地,走得稳妥毫不费力。

    进了偏房,秦曌先是将冬梅整个人落放在床上,然后,再将凡儿稳稳的放在床边,穆凡涤耷拉着双腿在床下,依旧被披风蒙着头,秦曌则起身点了冬梅的睡穴。

    将身上已经染了血污的里衣擦了擦手,随意扔在身后的地上,方委身轻声说道:“让她睡会儿,凡儿等我,很快回来。”

    穆凡涤撩开头上的披风,看着眼前的秦曌。

    那两片丑萌丑萌的月牙形疤痕就在眼前,点了点头。

    见凡儿首肯,秦曌转身拾起地上染了血的白色里衣,出了偏房。

    “凡儿,回闲庭苑?”秦曌轻声询问,凡儿不喜欢待在宫里的曌凡殿,那退而求其次回穆府的闲庭苑。

    经过刚才的一幕,穆凡涤冷静了下来,她不能总是依靠秦曌,不能这么没用!

    穆凡涤神情坚决,说道:“不,阿曌,我哪里都不去。”是的,她怎么能退缩。

    接着从秦曌手里拿过鞋子衣服自顾自穿了起来,她要自己善后去,就这样一鼓作气地出了门。

    “凡儿。”秦曌看着她那纤瘦的背影,忍不住轻唤。

    穆凡涤来到苑中,看着匍匐在地的尸体,走上前,一狠心握住了匕首手柄,手开始止不住地打哆嗦,仿佛匕首如活物一般就要从手中逃脱,穆凡涤眼睛一闭,左手覆右手一使劲拔了出来。

    再睁眼看着白刃变红刃,沾满的鲜血泛着恶臭如同一只凶兽顺流而下至手柄,穆凡涤再而衰连忙扔了出去,匕首“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第004章 不义之财

    “没,凡儿起床吧,我还有点事儿要做。”秦曌一脸从容淡定地坐在床边,背着身催促着凡儿赶紧离开。

    穆凡涤突然想起来昨夜昏睡的冬梅,也就不再去管秦曌,急忙起床直奔偏房。

    剩下墨儿目睹了不可描述的全过程。

    偏房

    “冬梅醒醒!”穆凡涤看着冬梅还是昨夜那个姿势,侧身头朝里睡着。

    冬梅浑身不得劲脑海中还残留在昨夜昏倒前一幕,耳边仿佛传来小姐的声音,脑海中意识开始挣扎,想要急切地唤醒自己。

    “小姐!小姐!”只见冬梅“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呼喊出口。

    “我在这呢,没事儿了。”穆凡涤连忙抓住就要向床下扑去的人。

    冬梅醒过神来,看见完好无损的自家小姐,掩饰不住自己内心,激动的说道:“小姐,冬梅太没用了,昨夜看见…就晕了没能保护小姐。”回想起那一幕,冬梅自责后怕。

    穆凡涤主动拥抱着冬梅,轻抚她的后背宽慰道:“不怪你,我也没用,不提了,过去了。”

    穆凡涤直起身替冬梅抹掉眼泪,看着她那从梦魇中惊醒的神情,她们虽是主仆却胜似姐妹,在现代她是孤儿,在古代又是受人迫害的灰姑娘,只有她如同家人般陪伴左右。

    冬梅见小姐披头散发还未梳洗,自己用袖子抹了下眼,说道:“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穆凡涤看着冬梅面容些许疲倦,扶着她的双肩说道:“你再休息会儿吧,昨夜睡得不自然。”冬梅确实是僵着睡了一夜,因为秦曌给她点了穴未及时解。

    “对了,小姐,陌公子呢?”冬梅揉着自己肩膀,想起小姐趴在皇上肩头的那一幕。

    经冬梅一提醒,穆凡涤见自己已经出来好一会儿了,便起身说道:“在屋里,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出了偏房,衣袂擦过桌凳门边,发尾飘扬。

    冬梅看着小姐的背影,身形瘦削,步履蹒跚,不自觉地再次泪目了双眼。

    穆凡涤在门前定了定神方推门而入,此时,已不见秦曌,原来他已经走了。

    “咕咕咕…”墨儿似抱怨不满的语气再次传来。

    闻声,穆凡涤上前抱起了在地上转圈的墨儿,他这次却很不老实,在怀里乱动着。

    墨儿暴躁低吼:“咕咕咕!”放开我!

    只见一只情绪异常的灰兔子从穆凡涤怀里后腿一蹬窜了出去,蹦跳着出了房门。

    冬梅与墨儿刚好一进一出,“小姐,歇着吧,奴婢去做早饭。”将打来的洗脸水,放在盆架上,转身回了厨房。

    右相府

    李雪柔一早乔装打扮去了战王的另一处府邸,这是秦照北蒙大战告捷,封为神武战王时给的赏赐之一。

    她以为穆凡涤已经被偷了出来,没成想,只见到了议事的黑匪,身后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土匪。

    “人呢?”李雪柔拭目以待,斥问黑匪。

    “战王侧妃,银票呢?”黑匪毫不客气地说出李雪柔的身份,语气咄咄。

    壮丫鬟在李雪柔的示意下将信封递上,黑匪打开一看,眼冒金光,大胡子笑的抖动。

    “人在里面。”黑匪单手一指内室,抛下一句话。

    李雪柔立即步伐轻快向内室走去,她这次要让穆凡涤插翅难飞!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在床上躺着一个用绳子撮着口的大布口袋。

    “打开它!”李雪柔急切命令。

    壮丫鬟立即上前解开了绳扣,看见里面赫然是一床红面白里的锦被!“小姐,被骗了!”

    李雪柔疾步上前查看,见竟然是一床被子,再出来时,那几个土匪早跑没影了。

    那匪人知道她身份,这是被敲竹杠了!

    “小姐,怎么办?”壮丫鬟来到李雪柔身侧,问道。

    “哼!”李雪柔看了一眼壮丫鬟,负气出了府邸。

    荒野丛林

    群英寨

    “二哥,这是干什么去了?”疤子李看见黑匪一脸兴高采烈的回来,身后跟着他平日里一起混迹的几个小土匪。

    “叫大哥!”黑匪收了收笑语气不满,将信封揣入怀中。

    疤子李义正言辞,说道:“大哥在祠堂!”瞥见了黑匪的动作,料到他定是出去拉黑活了。

    “你!”黑匪指着疤子李鼻尖,吹胡子瞪眼。

    “二哥,勿要走大哥的老路!”疤子李对眼前的手指视而不见,劝解一句。

    黑匪知道疤子李说的是大哥妓院被杀之事,大哥替人办事动了色心,结果被人从肩头连根卸了两条胳膊,血流枯尽而死,所带去的弟兄被人一扇封喉,死状惨烈,闻所未闻,行凶之人,见所未见。

    他才不会像大哥那么蠢,今日见战王侧妃美丽动人,他不也把持住了。

    “那是他贪色,才会被人切。”黑匪说的不以为意。

    “但是二哥也贪财,不是吗?”疤子李直言不讳。

    闻言黑匪收回手摸了摸怀,确认信封还在。

    看着黑匪的一系列动作,疤子李确认了那个信封确实是银票,一切不出他所料!不再理会,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西番国

    秦照自从知道这个农家客栈的掌柜是九歌,就不再理会他。

    如若不是农家小院无招牌不易被人察觉,他不会选择这里。

    “客官去哪里?”九歌出现在秦照身后,蓦地说了一句。

    秦照回身看着好整以暇站在走廊里的九歌,旁边的房门是打开的,原来他俩的房间仅一墙之隔。

    “我需要告诉你?”秦照薄怒道,堂堂天逸国神武战王,需要向一个行商坐贾之人汇报行踪?简直是笑话!

    “那是自然…不需要。”九歌语气抑扬顿挫,全然没把秦照当战王。

    秦照觉得自己被调侃了,星目微怒看着这个衣衫别样眉眼弯弯的伪女子。

    九歌不理会秦照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带客官去一个地方。”

    “哪里?”

    “仙圃园。”九歌向前一步,低声细语。

    秦照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眼下又没有线索,大会尚未开始,不妨一去。“且随你去。”

    九歌没想到这么好商量,向后退一步,笑道:“傍晚,现在不便。”

    秦照不置一词,立即转身下了楼梯,他没空跟他在这闲扯。

    走在街上,看见了门楼上贴着告示:国王重病,大会提前,三日后举行。

    别苑

    天还没黑,秦曌就来了,他担心。

    穆凡涤坐在桌边抱着墨儿玩耍,看见秦曌宾至如归,忍不住赞叹道:“你怎么来这么早,战王不在你最大?”

    秦曌浅笑着说:“他在,我也最大,不是吗?凡儿。”

第005章 管中窥王

    穆凡涤昨夜迷迷糊糊聊的放虎归山记不清了,只知道现在秦照不在战王府,秦曌是来去自如。

    “我是说在战王府。”穆凡涤语气不满,小脸微怒。

    “在哪儿还不都一样。”秦曌依旧笑的明媚无害,看着凡儿那气嘟嘟的样子。

    穆凡涤抱着墨儿扭过身子去,不再理会。

    “凡儿,别捋他的毛了,要秃了。”秦曌看着凡儿那白皙小手柔夷轻抚着可恶的灰兔子。

    “才没有,我温柔的很。”继续气鼓鼓的说着。

    墨儿抱怨:“咕咕咕!”说不过就拿我开刀?

    “把他放下吧,也对我温柔温柔。”眼下凡儿是醒着的,秦曌不敢扔兔子,只好讨要温柔。

    闻言,兔子主动跳了下去,反正现在不需要他了。

    “和墨儿争宠,臭不要脸。”穆凡涤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不要,只要凡儿。”一进门凡儿先是战王后是墨儿,他多少有点不开心。

    “阿曌,你把我宠坏了…怎么办?”是的,秦曌呛了自己几句,自己就想闹别扭,这不是作女是什么?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接着宠了。

    穆凡涤看着一袭锦白衣袍,佩戴银色半面具的秦曌,起身上前扬手轻轻摘了下来,在看见那双狭长凤目时,当即心漏了一拍。

    在穆凡涤出神之际,秦曌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递于她的手上,“凡儿,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放下银色半面具,双手接过这只有一拃长的竹笛,很是喜欢。

    秦曌绕到凡儿身后,左手拿过竹笛,右手握着凡儿的小手,按在笛子尾部“咔哒”一声,头部弹出尖状两面开刃的暗器,闪耀着亮光。

    整个笛身长了半截像一支短箭也酷似一枚飞镖。

    “天呐,这么厉害!”穆凡涤忍不住惊叹。

    “嗯,给凡儿防身。”秦曌看着凡儿喜欢,成就感十足。

    秦曌握着凡儿的手握着竹笛, 左手搂着凡儿右肩,右脚抵着凡儿右脚前移,眼睛,竹笛,门楣三点对应一线,手臂后甩前挥,肘部顺势上扬,甩腕加速竹笛呈抛物线飞了出去,不偏不歪落于门楣正中心。

    “凡儿,取下来。”一声温柔浅浅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穆凡涤耳侧轻轻扰着心神。

    穆凡涤离开这个振振兰花草香的怀抱,看着两米多高的门楣,自己轻功又不到位,看了一眼旁边的房柱子,提步一跃借力踩在门框上伸手拔了下来,裙摆飞旋发丝飞扬落了下来。

    不出意外,穆凡涤掉在了秦曌的臂弯,“我拿到了!”面状欢呼雀跃。

    “嗯。”秦曌一脸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

    “我自己能下来。”傲娇的眼神看着秦曌,明显对方才他的帮忙表示不满。

    “嗯,过几天勤加练习。”他的凡儿聪明,飞檐走壁眼下可以了。

    穆凡涤从秦曌的怀里下来,将竹笛递给了他,看着他又按了一下竹笛尾部,暗器缩了回去,“这不是自动笔的原理?”惊讶出口。

    “现代有此物?”秦曌问道,每逢听到陌生的词,便知道那是凡儿在另一个叫现代的时空所有的。

    穆凡涤摇头,夸赞道:“那是写字的,没你这好看。”

    现代有弹簧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但不管是什么都没有秦曌的好。

    秦曌将凡儿的一对祥云头钗取了下来,替她重新绾发,用这一支精致小巧的竹笛。

    看了一眼老实趴在窝里的灰兔子,问道:“凡儿,为何为他取名陌儿?”

    “你猜?”穆凡涤也看了一眼趴在窝里的墨儿。

    “因为我?”秦曌猜想是因为自己有一个被世人称为陌上玉的身份。

    并非是因为墨陌同音,“因为他黑。”说着穆凡涤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个墨。

    墨儿:“咕咕咕!!!”两人开涮一只兔子?

    穆凡涤听着墨儿那带着怒气的低吼,埋怨道:“都怪你,我的墨儿生气了。”

    秦曌忍不住叫屈,“凡儿,这名可是你起的。”

    二人继续打趣…

    “确实是,当初我一意孤行,他长得黑就叫墨儿,另一个耳朵少了一角,就叫缺…儿…”穆凡涤笑着笑着就难过了,她的缺儿再也不会有了。

    “凡儿,你还有我。”秦曌绾好发髻,揽过凡儿靠在自己身前。

    墨儿:“咕咕…”你也还有我。

    听见墨儿突然变得温和的叫声,穆凡涤很是惊奇,看着他那石榴红珠般的眼睛,疑问道:“墨儿好像能听懂我说话。”

    秦曌挡在凡儿面前,一脸认真的说道:“是的,所以以后凡儿离他远一点。”

    他自然知道这兔子通人性,夜凉谷的梦幻都没有他精。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我还能生一窝兔子不成?”

    “凡儿!”

    ……

    入夜

    西番国

    农家客栈

    “叩叩”两声敲门声,叩响在秦照的房门。

    “谁?”一声孤冷地嗓音传出。

    “九歌。”

    秦照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来。

    “你怎么?”秦照看着一身暗黑衣袍的九歌,这样看十足的男子气概,莫非平日那副伪女子装扮是掩饰?

    “给你,换上。”九歌言简意赅。

    秦照接过一套衣服,进了屋,换上后与九歌无二。

    仙圃园

    二人施展轻功一前一后来到一座山丘上,只见前方有一座庄园,里面灯火通明,似在举行宴会。

    秦照落地,看向身旁的九歌,“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看你就知道了。”九歌说道,示意跟着他继续前行。

    秦照跟着九歌飞到最近的地方,二人落在了树上。这时载歌载舞的声音传来,秦照看着模糊的人影,好像都是些西番国重要人物。

    九歌将手里的东西递在秦照身前,“给你。”

    秦照接过一个木筒子,问道:“何物?”

    “窥目。”

    闻言,秦照放在了右眼上,闭上左眼。看清了里面是何等的纸醉迷金,一片风光旖旎。

    他还看见了其中几个是那天那几个被西番王子买走的舞娘,她们各自陪在一人身边,三三两两围着一名男子。

    这些男子脱了官服,在这寻欢作乐?

    “给本王看这个?”秦照语气不满,目视身侧的九歌,二人四目相对。

第006章 一吻天长

    “战王,你看上座那个人!”九歌一急,直接说出了秦照的战王身份。

    “不看了,不过你戏耍本王,这窥目归本王了。”秦照脸不红心不跳的抢了别人的东西。

    秦照自然看见了上座的西番王子,只有他一人坐观垂钓,身侧没有舞姬。

    这面容很是熟悉,但是目前他还不能确定。

    “你跟她一样!”九歌冷哼一声。

    “谁?”冷声开口。

    九歌想起自己临走前,穆凡涤套话,被她空手套白狼之事。

    “没谁。”说完,就飞身而下。

    秦照拿起窥目复看了一眼,而此时西番王子扭头看了过来。秦照看见了他的正脸,竟然是右相李庆之子!

    秦照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窥目,纵身跳了下来。“快走,他好像发现了。”

    “什么?你不知道它反光?”

    两个黑影火速穿过丛林,跃过山丘,回到了农家客栈。

    秦照把玩着手里的窥目,里面装着两片凸起的琉璃玻片,这东西他见过一个更大的,秦挚天赏赐给星象局古必忠一架,用来夜观天象。

    “客官不能夺人所爱,这是在下夜里偷窥别人闺房用的,莫非你也有此意?”九歌说着上前作势就要夺回自己的窥目。

    秦照看了九歌一眼,面无表情,不置一词,躲过了他的手,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不时,一路官兵从门前“噔噔噔”跑过,手中扬着火把。

    别苑

    “好了嘛,我以后少理他就是了,你今天早上怎么不辞而别的?”看着某人既生气又憋屈一脸吃醋的样子,还是答应好了。

    “我着急沐浴,凡儿,不如我们就寝吧。”秦曌见凡儿答应了,心情大好。

    刚黑天就睡觉?“可我不困呀,唉…这古代真不好都没东西解闷子,在现代还可以打打游戏刷刷手机。”

    穆凡涤但凡有时间就是学医理习武写话本子,这秦曌一来,撂下了闲了还有点无聊。

    其实,她就是不想睡太早。

    “???”秦曌不知道凡儿在讲什么,似乎是很有趣的东西。

    “不如,你教我写字吧?”穆凡涤一时兴起,想着如果学会了古代文字,那她在这里就不是文盲了,还可以直接写话本子。

    “好。”秦曌应了一声,不管凡儿想做什么,他都应。

    穆凡涤写了一会儿,发现笔画太多记都记不得,写的更是奇丑无比,揉成废纸团扔在地上,打算作罢,“不写了不写了,你们这里的字比符文还难画!”看着地上自己扔的大大小小的纸团子,学也白学。

    “凡儿末学那打鱼晒网的。”秦曌虽劝慰着,却一边用丝帛手绢细细擦去凡儿那染了墨的右手。

    “学你嘛!大太阳没有一天不出来的。”

    秦曌本就是日月当空照的太阳,亿万年如一日朝升西落,用此来比喻他做事从一而终的恒心不为过,她可比不了,她喜欢三分钟热度,穆凡涤这样想着不自觉嘿嘿笑了起来。

    二人相视而笑。

    而秦曌却不是这样想的,凡儿是他的月亮,是他完美契合的日月同辉,可以说是他的一部分。

    “凡儿挡着,我不就出不来。”与之耳鬓厮磨,意有所指。

    “哼!嘴贫。”一声嗔怪。

    秦曌想起日月同辉那晚,不由得起身说出了口,“凡儿,那夜你我,天地可表,日月可鉴,算不算夫妻?”

    只有天、地、日、月、你、我知道的,算吗?不算吧…

    “算!”穆凡涤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讲,或许是给秦曌一时的开心,短暂的幸福。

    “那凡儿叫声夫君可好?”一声温柔似引诱的嗓音响起。

    闻言,穆凡涤羞红了脸,叫不出口。

    突然想起来重生前秦曌交给自己的那块玉佩,既然已经和盘托出了,现在便可以还给他了,起身从柜子里取出玉佩,交于他的手上。

    秦曌接过将挂绳撑开戴在了凡儿的项上,“凡儿莫要岔开话题。”一阵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耳边。

    穆凡涤听的耳朵都醉了,仿若醉酒,粉面桃腮巴掌大的小脸,紧接着被秦曌一只手轻捧起来。

    好巧不巧,“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冬梅端着一碗莲子羹正要进来,恰巧撞见二人眉目传情的一幕,楞在了门外。

    一阵掌风袭来,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冬梅无辜的站在门外台阶上,凌乱风中。

    秦曌一手抱起凡儿,放在了桌子上。准备情意绵绵之时,被斥责,“冬梅在外面等着呢,我要吃夜宵。”

    “我吃完,凡儿再吃。”作势就要亲上,差及毫厘之时,那怎么行?穆凡涤一把推开秦曌,下了桌子,且不说他一吻能吻到地老天荒,就是凉了它也不好吃了呀。

    穆凡涤自顾自去门口取甜汤,身后纤长素手轻触自己那失宠的薄唇,好像残留了一点儿感觉。

    秦曌看着凡儿自顾自吃着甜汤,全然不在意自己,把他当成了透明人。

    “你要不要吃?”穆凡涤觉察到了旁边的目光如炬,虽知道看的是她,嘴馋的也不是甜汤,但还是想把好吃的分享给他。

    “我不吃甜,凡儿你吃。”

    穆凡涤好像听过很多次这个回答了,可是自己总喜欢问他,大概是因为自己认为甜食会产生多巴胺吧。

    “凡儿,喂我,我就吃。”秦曌看着神游物外的凡儿,好怕哪一天突然她的意识魂魄离开这具身体。

    闻言,穆凡涤回了神,“喏!”舀了一勺有两颗莲子的,送至他的面前。

    “我不喜勺喂的,只喜你喂的。”

    这是撒娇???穆凡涤放下汤勺,端起碗“咕咚咕咚”一股脑全装进自己肚子里了,“挑剔…爱喝不喝。”

    见凡儿喝完,秦曌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放在了桌子上,他等了半天那碗甜汤才见底,亦或是自己心急如火所以觉得久。

    “该我了。”语毕,续上了那一吻。

    穆凡涤懊恼,早知道她就喝慢点了。

    又是一阵掌风,烛台上的烛光隐灭。

    月光稀疏洒下,地面斑驳陆离,墨儿换了个姿势把脑袋埋在胸前,两只爪子捂着耳朵。

    盘扣轻落三两颗

    斑斑点点点在窝

    一呼一吸恰撩拨

    意尽阑珊吻如歌

    秦曌解开凡儿的两颗盘扣,再解第三颗被制止便停了手。

    斑斑点点的吻落在颈窝,熟悉的兰花草振振飘香,一呼一吸的温热气息撩拨着,这一切都在击退穆凡涤的意识。

    刚喝的莲子羹,为什么又渴了?

    秦曌感觉到凡儿的喉头滑动,嘴角擒上了一抹笑。

    “阿曌…”

    “嗯”

    秦曌见凡儿两手紧抓着自己双肩,气息紊乱,迫切之急。

第007章 细吻如歌

    带着一点点威胁的意味复而引导着,“夫人,唤为夫一声夫君。”

    “……”

    片刻未见回答,好吧,还是自己魅力不够。

    秦曌辗转向上,直起身来,吻在了凡儿的唇上,作为赔罪,这细吻如潮一直吻到意尽阑珊才退去。

    随着凡儿松了手秦曌才放开。

    “凡儿,醒醒。”看着迟迟不睁眼的凡儿,惊慌不已,急切唤醒。

    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件享受的事,那便是跟阿曌接吻。

    再加一件,便是被阿曌亲吻。

    秦曌将凡儿抱起平躺放在床上,取来黑匣子里的水晶膏,将挂绳撩起。擓了一块儿,一脸认真地指腹轻抚晕染开来。

    他在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凡儿,或许那时她便会唤自己一声夫君。

    ……

    “凡儿,我走了,晚安。”此时的他,还不知晚安便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只知凡儿每逢与自己入睡前喜欢用它做结束语,他以为这是望他一夜安眠。

    秦曌看着安然入睡的凡儿,不舍离去。

    翌日

    穆凡涤身体恢复差不多了,精神状态尚佳。

    与冬梅一起来到了尘茗书吧,见几位先生已经过来,正坐落在一个隔间里,外面大堂是一排排吧台,排与排之间是书架,只是书还不是很多。

    此番便是将自己的底稿拿来交给周易。

    周易接过两本厚厚的话本子,却言及其它,说道:“穆姑娘,有些日子没见了,您瘦了。”

    “是吗?长高了人自然就瘦了吧。”一脸释然的笑了笑。

    巧儿就在尘茗奶茶店的门口柜台里,看见穆凡涤后,立即跑了出来,“巧儿见过穆姐姐。”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

    “巧儿越发俊俏了。”穆凡涤看着眼前杏眼桃腮的人,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巧儿被夸的不好意思了,一脸害羞的说道:“哪有,在巧儿眼里穆姐姐是世上最美的。”人美心也美。

    二人进了尘茗奶茶店,穆凡涤看见郑礼一人忙前忙后,像平常客人般建议道:“官掌柜要招点伙计了,这一人怎么忙的过来。”

    官丛飞应道:“姑娘说的是,在下正有此意。”

    穆凡涤自知人多眼杂,不便在这里逗留,转身又去了隔壁书吧。

    “穆姑娘的书,写的太震撼了,战争场面恢宏,写实部分感人至深。”周易奉了一杯茶,不禁称赞道。

    穆凡涤接过暖着手,询问道:“卖的怎么样?”

    “誊写不上卖。”周易想起几位先生整日不停地誊写,可是百姓们仍然大部分空手而归。

    穆凡涤想起这古代都是抄录的,那肯定慢,这个错综复杂的时空还没有活字印刷术,现在该怎么办?

    灵机一动灯泡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小易我们去二楼商议一下,冬梅看着店。”

    二人拾级而上来到二楼。

    “穆姑娘请说。”周易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穆凡涤自顾自落座,将手里捧着的茶杯放在一边,吩咐道:“请先生工工整整书写范本,然后将装订线拆开,让百姓抄录,按范本字体工整度回收付抄手费。”

    周易听了,觉得可行,回来他们直接装订就可以了。

    穆凡涤将手里余下的《旷世之战》《新纪元》两本书一并给了周易,交代等醉翁阁讲完再抄录这两本,并且告诉他署名为:sunny。

    周易虽是不解,这外文符号为何意,但也立即应承照办。

    说完这些,穆凡涤打算再去醉翁阁看看,可是出了门却发现市井萧条,刚才来得早没人,可是这会子了怎么还没多少人?

    “穆姑娘,进来坐坐。”从隔壁店里传来了一声女子邀请。

    穆凡涤闻言同冬梅进了《七朵梅》。

    “穆姑娘,赶紧换身着色的衣裙吧。”

    “这是怎么了?我正好奇街上怎么没有女子。”穆凡涤看着这位漂亮姑娘,认真挑着衣服。

    “穆姑娘瘦了,穿这件吧,换好了咱细谈。”

    穆凡涤接过衣服,是一件水墨色束腰长锦衣,熟悉的换衣室,勾起了穆凡涤的回忆。

    去年七夕夜,良辰美景仿佛在眼前。

    稍时,穆凡涤换完走了出来,让人眼前一亮,胜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眉如黛山眼若秋波,鼻骨如玉樱桃檀口儿一小点儿,只是这巴掌大的小脸儿过分白皙…“穆姑娘脸色不太好。”

    “多谢姑娘关心,无碍,见了姑娘几次面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穆凡涤落座一旁,打算与漂亮姑娘话话家常。

    “小女子本名玉佩儿。”

    “真是人如其名。”穆凡涤由衷之赞,美人如玉,怎一个漂亮可言。

    这时街上有几名衙役跑过,似在抓人。

    玉佩儿看了眼门外,说道:“穆姑娘,今日我这小店怕是没人光顾了,不如你我共同逛街可好?”

    穆凡涤见时辰上早,盛情难却便颔了颔首。

    三人漫步街头,穆凡涤走在中间,冬梅及玉佩儿在其左右。

    “佩儿姑娘,不知这几日发生了何事?”想起方才那些急匆匆地官兵,以及街上鲜少有女子身影,询问道。

    “太后下令,抓行刺夕武王之人。”玉佩儿悄声说道。

    闻言,穆凡涤身形晃动一下,多亏冬梅及时扶住。

    “穆姑娘不必担心。”玉佩儿连忙近身扶了另一边。

    她并未担心,只是想起来那日心有余悸,更不明白“为何单抓女子?”

    “二王妃捡到了遗落的两枚盘扣,系女子身着之物。”

    穆凡涤回想起来,秦曌交给自己修补好衣服的事,可能是有备无患,毕竟那是她平日里喜欢穿的。

    ……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一家胭脂水粉店《万紫千红》。

    只见里面一个小姑娘单手支着下巴,神游天外的神情,真是天真无邪。

    “小宝,来客人了。”玉佩儿喊的正是站在柜台后面神游的小姑娘。

    “啊?啊,来了。”小宝连忙从柜台后面碎步疾走出来。

    “哇,这位姐姐好仙气儿,就是气色差了点儿。”瞧见美人秀丽绝俗,只是面容少一丝血色。

    “说什么呢?我带穆姑娘来这里,不正是为此。”玉佩儿训斥了口不择言的小宝。

    小宝连忙招呼三位坐下,身侧便是供人试妆的妆台柜,她就是推销惯了,顺嘴秃噜出来的话。

    然后,将上好的胭脂水粉、口脂、画眉墨通通拿了出来,恭敬地放在柜子上,并挪了挪铜镜的位置,方便照人。

    小宝悄悄拉过玉佩儿,小声问着,“佩儿姐姐,这位是?”

    “主母。”玉佩儿如实告知,以免下次再有冒犯。

    “啊?”小宝惊然失色捂着自己那没把门的嘴,我的天呐,这这怎么办,说了不好听的主母会不会生气?

第008章 画皮之术

    内心忐忑如擂鼓,她可是见识过主人杀人的,滴血不见人就断气了,别说还手就是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穆凡涤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怎么弄,望了一眼方才的小姑娘,“宝姑娘?帮帮我,我不会用。”

    小宝听见主母在叫她,想上前却移不动步子。

    “穆姑娘很好的,快去呀。”玉佩儿将着小宝来到穆凡涤面前,“穆姑娘,小宝妆容之术了得,三分画皮,七分可画骨。”

    穆凡涤看着这似妙龄少女的小宝,猜不出她的年纪。

    “穆穆姑娘仙姿玉貌,已是完美。”还沉浸在自己吓自己的梦境中,说话打着艮!

    听完小宝恢复本声的这句话,穆凡涤觉得她与自己年纪相仿,虽不知她无故紧张什么,但也不好询问,便只当没听见好了,施以微笑,“多谢宝姑娘夸奖,不知可否教我一二?”

    小宝觉得主母谦逊有礼完全没有责怪自己,便也放下了忐忑的心,“穆姑娘稍等,我去喊我师父。”

    “不用,你就行。”穆凡涤想要喊住小宝,可是见她人跑的飞快,一溜烟出了门。

    原来云织坊就在不远处,小宝将在后院休息的师父七色请了过来。

    “七色见过穆姑娘。”姿态优雅的行着礼。

    “你好。”穆凡涤友好的回答。她记得这个人,前几日在那个满是女子的院子里,秦曌叫过她的名字。

    “穆姑娘想学的妆容之术,白公子那里有一本秘籍名为《幻颜》。”

    穆凡涤算是明白了,她们推来推去就是不想教她,不就是化妆?我自学。

    “我不学什么易容之术了,我就是今天脸色不好,修修容,给我点腮红。”

    闻言几人愣了一下,小宝想到改善气色的东西,连忙取了一枚胭脂扣,奉给穆凡涤。

    穆凡涤接过来,瞎涂一气,脸上像两个红太阳,“还不如不涂呢。”将胭脂扣放在了妆镜旁,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众人看着一不敢说话二不敢笑三更不敢上手。

    “退下。”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嗓音,不怒自威。

    三人闻言皆低头退了出去,玉佩儿返回来把立在一旁的冬梅也拉了出去。

    “凡儿怎么出来了?”与方才的语气差之天地,轻如鸿毛。

    “我闷得慌,逛逛街。”穆凡涤仰着头舔着脸,如果不是太瘦了,在人看来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细腻光滑,釉白透亮。

    秦曌从怀里掏出来丝帛手绢,将凡儿脸上的红太阳细细擦去。“凡儿,莫要用这些,对皮肤不好。”

    穆凡涤看着染了胭脂的小方巾,和自己那块差不多大,问道:“你还有一块?”

    “给凡儿的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有很多,以备不时之需。”说罢,随手将之丢弃在了一边。

    凡儿那一块,里面有暗绣,这些只是普普通通柔软的帕子而已。

    秦曌看着凡儿面色欠佳,身体羸弱,心疼不已。

    云织坊

    “姑娘请喝茶。”

    冬梅接过小宝递过来的茶杯,道了声谢。

    七色落座一旁看了一眼冬梅,“姑娘,你可还记得我?”

    冬梅回想从未见过此人,摇了摇头。

    七色提醒道:“那姑娘可曾记得那个隐蔽的小院?”

    冬梅当然记得,那天一位好心的妇人解了自家小姐的燃眉之急,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貌美的年轻女子,“您就是…?”

    七色点头,“我就是那位妇人。”

    冬梅看着判若两人的七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换脸换人声音各不相同。

    她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七色身体欠佳便回后院休息去了。

    “冬梅姑娘莫怪,师父近日身体有恙,我是她唯一的徒儿,有什么问题可问我。”小宝落座一旁,表示歉意。

    冬梅自然不会怪,感谢人家还来不及呢,“宝儿姐,白公子是…”

    小宝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主人是万万议论不得。

    冬梅也就不再问及其他,而是扯了一些别的话说。

    二人聊的很是投机。

    晌午时分,冬梅被告知穆姑娘另有安排还被邀请了共进饭食。

    后院

    穆凡涤闲庭踱步的逛着院子,看着这熟悉的几口硕大的染缸,原来这就是她曾经伴月习武的地方。

    溜了一圈回到那个熟悉的厨房,看着秦曌绾着衣袖,围着灶台转的模样,身后的笼屉里已经飘出了甜枣香,别说他是皇上,就是一个大男人他也不应该出现在厨房,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思想那么顽固。可事实就在眼前,他明显毫不在意。

    一个人蒸煮炖全做了,自己倒是有闲心跑出去瞎逛,内心些许自责,看着美食一一上了桌:

    蒸了一屉红枣发糕

    煮了一瓮乌梅甜茶

    炖了一锅雪花鸡汤

    看着人安静地站在门口,“凡儿净手,可以食用了。”秦曌唤凡儿落座。

    穆凡涤则在旁边的水盆里撩着水洗了洗手,本以为水是冰凉的,却原来如此温热,不仅暖了她的手,更是暖了她的心。

    乖乖坐下后,秦曌让凡儿先吃,自己出去收拾一下。

    不时,只见秦曌神采飞扬出现在门口,发丝铺陈而下,面色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他应该是刚刚沐浴过了。

    “凡儿,怎么不吃?”看着那双凝视自己的澄澈鹿眸。

    “等你。”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秦曌落座一旁,端起汤碗正欲舀一碗鸡汤给凡儿,却被她抢了去,只听凡儿积极表态,“我给你盛,下次换我做给你吃。”

    那怎么行?他如何舍得,俯首在那小巧玲珑的耳旁浅浅的说着:“凡儿什么都不用做,给我吃就行。”一点点热气,一点点沙哑,一点点悄咪咪。

    穆凡涤瞬间红了脸,连忙撤离,用调羹挑了一块鸡肉直接送到秦曌嘴边,心想,赶快堵住他的嘴吧!

    秦曌不觉莞尔,乖乖张嘴。

    “真听话。”穆凡涤投喂有果很开心,不曾想下一秒,这块肉被人如同飞鸟喂食般送到了自己嘴里。

    “凡儿先吃。”

    穆凡涤小脸微热,腆然涂了腮红,为了好好吃饭她还是不理他了。

    秦曌看着凡儿吃的开心,也就暂且不打扰,就这样静静地欣赏她食用自己做的膳食。

第009章 弑君杀父

    任谁都不会想到更不会相信天逸国的挚天帝会做膳食,可朕的母后是乐正羽菲,一位贤良淑德精通《百膳食疗》的奇异女子。

    “你厨艺真好。”穆凡涤不由自主的称赞道。

    “嗯,吻艺呢?”若说厨艺这是第一次,没有信心,若说吻艺他可是一次比一次认真,不知凡儿可体会到了他的进步?

    ……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花虫上脑,→_→激素分泌旺盛?句句不离房中术。

    穆凡涤思考要怎么回答,说不好吧,他估计会说再练练然后还是自己倒霉,说好吧,估计他还会凑上来。

    算了她不说了,免得缺氧。

    西番国

    三日已过,大会如期举行。

    街上人头攒动,骏马开道,鼓乐喧天,十六壮士高抬金黄色步辇,举过头顶。

    端坐在雕龙附凤象牙扶手椅上,后面有一金丝锦绣屏风,底座八角坠金风铃,随着行动而叮铃作响,后紧随仪仗队高举孔雀羽毛旗幡,西番十八族高官重臣等趣步紧随其后,场面浩荡盛况空前。

    秦照站在人群中,看着步辇上这个深不可测的公西震霆。

    宫殿

    诏书宣读完毕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这竟然是一封遗诏。

    众臣立即抬头看向宝座上的国王,双手自然下垂低着头,咽气了。

    如此三件国家大事同时发生了,王子回国,国王驾崩,王子继位。

    而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人——公西震霆!

    众臣对国王之死充满怀疑,他们不相信国王是暴病而亡。

    从上而下的声音响彻大殿,“上卿们对父王忠心耿耿,朕深感欣慰,对于诏书内容朕同样出乎意料,父王等到这一刻夙愿已了,以后朕会谨遵父王遗训,以西番国国运为一生之重任。”公西震霆接过诏书走到台上慷慨陈词。

    各族族长分别看向昔日他们各自拥护的王子,竟没有一点指示,这是不打算反驳?一路处心积虑走到今天就这样付之东流了?

    王子们只恨一时疏忽,小瞧了这个半死不活孤独无助的落魄王子,以为他是百般讨好自己,没想到最后才知中了奸计,如若今日不推崇他,命就没了,只得留着来日方长。

    公西震霆看着台下一言不发的王子们,自己死里逃生醒来时,所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们趾高气昂,以为自己会依附唯一疼爱自己的父王对自己嗤之以鼻,可他偏偏亲手杀了这唯一的靠山!

    同时灭了所有人的希望,他狠?还有比这更狠的,拭目以待吧!

    莫哈莫得法国师上前一步,“陛下,让我等再最后看一眼国王尊容。

    众臣看着祥和离去的国王,除了病态并无异样。但是其中一个老族长认出了还未病变的蛊虫,“这这是噬血虫,国王中了蛊毒。”说的口齿不清,步子连连后退。

    众臣听了面状惊讶,暗自揣度,最有可能弑君之人。

    蛊师立即上前挡在老国王面前,大声说道:“不错,我师父用禁术唤醒了王子也就是现在的陛下,是与老国王签订生死契约的,这就是蛊虫血亲献祭。”

    “怎么会这样?你说的是真的?……父王,如果知道需要一命抵一命,孩儿绝不会允许您这样做!”公西震霆跪在国王膝下痛哭哀嚎悔恨交加。

    奸逆之臣见大势已去,不如拥护新国王,迎风草顺风倒一般,规劝国王:

    “陛下,让老国王安息吧。”

    “是的,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保重龙体。”

    “陛下以国为重,不要让蛊虫伤了陛下。”

    众臣跪地齐声道:“请陛下移驾后宫修养龙体!”

    公西震霆被侍女搀扶着离开了宫殿,随即甩开了扶着自己的手。

    看了眼太阳,深不见底的双目似在说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西番国发国丧一个月,举国同悲。

    秦照听闻这个消息,一切意料之中却又情理之外,公西震霆杀伐果断野心勃勃,对天逸国可谓大不利!

    “客官,感觉怎么样?”九歌看着神色凝重的秦照。

    “你还知道些什么?”秦照用发问的口气说道。

    “在下说了你会信?”九歌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意打扮,慵懒而闲适。

    “……”秦照确实无言以对,他除了和秦子孑谈的多一点,其他人相谈甚少。

    “罢了,一个连自己妻子都不信的人,怎会信他人。”伴随一声哀叹。

    “你什么意思?”冷声开口,频频说些莫名其妙又有深意的话,究竟打着什么目的!

    九歌回身走了出去,末了又飘来一句话:“再过几日在下就回天逸了。”

    秦照不明白九歌想表达什么意思,他一直都在守护自己心爱之人,那就是雪儿姑娘。

    可明显,他口中所说的人是穆凡涤!

    天逸国

    最美人间四月天,放眼望去整个京城包罗万象。

    桃李争艳花满枝头,红花绿叶芬芳馥郁。

    九歌策马啸西风,回到了思念已久的京城,下马阔步向前来到了尘茗奶茶店。

    “九爷回来了。”郑礼门口迎接。

    “九掌柜好。”官丛飞抱拳问好。

    “巧儿,见过九掌柜”巧儿随声见礼。

    九歌看着墙面牌子上写的字,念出口:“三生两世涤凡尘。日月当空一盏茗。”

    “穆姑娘手笔。”郑礼称赞道。

    弯月亮眸笑而不语,走到店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很是惊奇,“他们呢?”

    “回九掌柜,在分店。”郑礼道。

    由惊奇转为惊讶。分店都有了?

    “九掌柜风尘仆仆赶回来,先去后院沐浴歇息吧。”官丛飞请他进入后院。

    二人说话间,郑礼已从旁边的树洞里取来了去年藏下的钥匙,打开了铜锁。

    周易随后也来了后院,几人便开始忙前忙后烧水晒被子打扫屋子,谁也不知道今日九歌会突然回来,以往每年都是仲夏才归。

    九歌则悠闲地靠在院中摇椅上闭目养神,巧儿见了以为他睡着了,怕吹了凉风染了风寒擅自给拿了一件薄毯子过来。

    “多谢。”睁开不喜自笑的弯月眸,一手接过道了声谢。

    “应该的,巧儿是穆姐姐捡回来的,感谢您收留。”说完,便去做其他事了。

第010章 匹夫有责

    她是穆凡涤捡的?唇角微扬,有意思!无缘无故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不在他该考虑的范围之内。

    官丛飞路过看见了那一抹笑,并未作声,径自取了东西回店里。

    九歌待水烧好,进屋独自沐浴更衣梳洗一番。

    换了一身暗红色长袍,墨发如瀑一枚朱红色发夹别于脑后,额前一缕青丝更添一份飘逸。

    “这是何物?”九歌看见了门对面墙上一排烧焦猪腿。

    “回九掌柜,穆姑娘说是腊肉…对,茶香腊肉来着。”巧儿停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九歌跟前,想了一下说道。

    他在南阳国听说过,只是穆凡涤生长皆在穆府,她怎么知道的?

    官丛飞从偏屋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红旗木盒,刚好容一张银票平铺放置,“九掌柜,这是您的利益分成。”

    九歌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一摞银票,目测万两有余。

    如果说刚才是先惊奇后惊讶,那现在这可谓是惊喜,看向身侧的巧儿汲汲问道:“穆姑娘什么时候来?”

    “穆姐姐鲜少来。”巧儿如实说着,些许闷闷不乐,她也盼能见到穆姑娘。

    “为何?”九歌不解。

    “官宦世家不得经商,战王被人密参了一本。”官丛飞横插一句道出缘由。

    “竟有此事?”将盒子交给周易,踱步而出。

    醉翁阁

    “事情怎么样?”一问,好似运筹帷幄。

    “皆如你所愿。”一答,好似决胜千里。

    九歌看着站在窗前的一身水墨华服的男子背影,唇齿戏言道:“你这是改行了,不为别人做嫁妆,改为别人打江山了。”

    “江山是我的,凡儿更重要。”秦曌回身如天子临世。

    “叫得这么亲,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等,你把她收入囊中了?”九歌放下茶杯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曌。

    “她可是你四弟的王妃!”神情动容,语气惶皇,本是弯弯的月亮眸子此刻成了十四五的圆月。

    “他们没拜过堂。”秦曌郑重其事地提示道。

    “那也不行啊,她还说让我做她的面首呢。”九歌些许失望的抱怨道。

    “休想!”当即出口,他的凡儿是任何人都不得肖想的。

    九歌看着秦曌,直接问出口:“日月当空一盏茗,是你的手笔吧。”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曌’字,很显然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上日月光辉只给(ji)一盏清茗,这茗无非就是暗喻涤尽凡尘俗世而不染的凡涤,他这是要干什么?

    秦曌回了九歌一个眼神,传达的意思是:你说对了!

    凡儿是月,是曌的一部分,也是他的一部分。

    “我就知道是你,王子犯法可与庶民同罪。”不敢想象,他已经将天逸国国法视作儿戏一样。

    “若凡儿日后做官商呢?”秦曌唇角微扬,他的凡儿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得不说秦曌为穆凡涤想的太远了,九歌摇叹,“看来我这个面兽是无望了。”

    “听说有人密参了她一本,是?”九歌想起刚才店里官丛飞说的话。

    “已经到阎王殿门口了。”秦曌沉声道。

    “听闻最近京尉以及衙门大牢人满为患。”抿了一口茶,也抿灭了一点心绪,朱唇轻启表情从容。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语气平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只差一步便可以救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九歌索性不再问了,他又不是皇上不该管那么宽。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秦曌回顾一眼内室罩着尘布的屏风踏出了房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路过的客人见三楼走下两位男子一人英姿卓绝一人妖魅众生,难得一见但也不足为奇。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醉翁阁三楼是传闻中男男女女相会之处。

    三楼那四张雅桌一年开不了几次张,雅间更是无人光顾,根本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消受得起的,不过看这二位衣着不俗,估计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少爷。

    “话说敌人铁骑浩浩荡荡(哒哒哒)涌进宫中,只见早已人去殿空(嗖~),各国迅速抢掠古董金银财宝,带走的都装上了车(咔咔咔),带不走的一把火(呼~)烧,大火烧(噼里啪啦)了三天三夜,化成了灰烬。

    ……”台上一善口技说书人,幕后还坐着几位配音者,将场面烘托。

    九歌听着声情并茂的说书,犹如身临其境,看了一眼狭长凤目,明知故问道:“这是你教的?”

    秦曌摇头。

    一看也不是,穆凡涤的奇思妙想超乎想象,打趣道:“你还不如她。”

    秦曌在想,确实,这本书讲的太好,权不谋者民不亲,民不亲则国破山河!

    众位听完很是激愤,国与家当共存,岂能袖手旁观?没有国哪有家?只有万众一心敌人才不会欺负我们。

    不然到最后,就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众人如坐针毡,拍桌而起,没有了小老百姓的怯懦,也没有了底层的卑微,他们一呼百应:

    “近日官兵抓走了我们的妻女,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是,太后不能因为她儿子被害就抓了这么多无辜人。”

    “我们要联名上书给皇上。”

    “对,只要我们有理有据,皇上定会民心所向。”

    “现在就写。”

    “写!”

    闻言,九歌目光一视沉寂的秦曌,“你说的时候到了。”

    秦曌点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醉翁阁。

    别苑

    庭院空旷似疆场,剑舞如飞轻似燕。

    一抹白色身影在院中行云流水舞着剑,直立如松,行若游龙。

    一柄木剑飞向空中,在秦曌面前停滞不前。

    秦曌两只手指夹住木剑,收了起来。

    “凡儿早知道我来了。”秦曌一跃而下,院子里的树不知何时被人刨了,不然他还可以藏一会儿。

    “嗯。”穆凡涤接过秦曌递过来的木剑。

    二人进屋,秦曌看见床边的兔子窝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木房子,很是别致,屋脊屋檐房锥都做得有模有样,前面除了有一个空门,右上方还有一个镂空田字窗,想来是为了进阳光。

第011章 知行合一

    如此用心的为一只兔子安家,还真是让人好生嫉妒呀!

    “我要去洗澡了,练武练的一身汗。”穆凡涤对那无端吃醋的眼神视而不见。放下木剑打算去隔壁沐浴。

    “凡儿与我去一个地方。”秦曌解下披风不由分说裹在了凡儿的身上,顺便衣柜里取了一套衣裙,急切迅速不给一丝反对的机会。

    醉翁阁

    “陌公子,里面请。”一声恭敬地恭迎。

    管家主事看见一身白衣佩戴银色半面具的男子,他早已久闻大名。只是他怀里抱着的是谁?看身形是位曼妙女子,这让管家主事不由得想起两年前所发生的事。

    (那日:右相之女李雪柔一石二鸟之计,使得左相之两女穆一笑与穆凡涤均被下药,结果,穆一笑与二皇子秦夕成婚,穆凡涤被陌上玉及时救下。)这个女子,十拿九稳是穆凡涤,如今的战王妃!想到这里内心不由得大吃一惊。

    穆凡涤听见管家主事的声音,不由得纠紧了秦曌的衣襟,一点声音不敢出,一点大气不敢喘,他现在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觉察到了怀里人的不安,未做停留,提步向前,直奔三楼。

    雅间

    秦曌将凡儿从披风下放了出来,看着香汗淋漓的人儿,秀色可餐。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穆凡涤紧张兮兮的问着眼前人,为何唐突来此。

    “解惑。”眉目炽热,俯首低语,声音浅浅。

    解惑?我何时有过疑惑不解,还有这突然发春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曌不由分说的将凡儿打横抱起进了内室,此时室内红烛摇曳,一切都是红色的包括她的脸颊。

    穆凡涤一眼看见了两侧的屏风,一个画的是春水之战,另一个是腾云驾雾。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连蹬带踢捂着眼,仿佛看见了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火热一幕!

    “叫声夫君,我就带凡儿回去。”如果能换一声夫君,那此前做再多也是有用功,没有什么会比凡儿承认自己更重要,就算在天下人看来,他们都不该结合,可他只想要一人认可。

    此时,浴桶里的水蒸气正云雾缭绕,蒸蒸而上,空气中湿润起来,如仙境一般的感觉。

    秦曌等不来回复,便将凡儿放进了浴桶自己也欺身而下。

    二人沐浴完毕,穆凡涤发现自己纯属虚惊一场,并没有发生屏风上的事,便放松了心情,舒了一口气。

    “凡儿,失望了?”秦曌为凡儿擦着头发,看着她不再紧张,唇角不由生笑。

    二人坐在大红喜床内,四周落着红色纱帐,账内绯色怡然。

    “才没有。”撇嘴狡辩道,其实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接下来要输给凡儿一些功力,切不可游神。”一本正经的交代,眼神郑重的确认她是否听了进去。

    二人相对盘腿,四掌相对,眉目紧闭。

    穆凡涤感觉有两道气流从两掌心传入,由手臂进入五脏六腑温暖一片瞬间开始游窜,全身渐渐暖热起来。

    红色纱帐于无风中自行飘舞。

    他怎么还不停止?究竟要给自己多少内力,这两只手怎么跟胶水似的贴的死死的?

    “凡儿凝神…”薄唇轻启。

    待这两股热气流混为一股暖流又散布全身时,穆凡涤睁开了双眸,只见秦曌额间冒着细汗,凤目紧闭。

    “你怎么样了?”慌忙上前查看着秦曌,一脸担忧。

    “我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一脸轻松,笑着说道。

    怎么会没事儿,感觉他很虚弱的样子。

    央求道:“凡儿唤声夫君可好?”自己都这样了,一不留神就喊了吧?结果事与愿违。

    穆凡涤未作答。

    秦曌揽过凡儿与之耳鬓厮磨,“那给我补补。”

    “怎么补?”功力不是练的?拿啥补?

    “日月同辉。”薄唇轻点一下小耳垂。

    穆凡涤表示质疑,“你还有力气?”

    她自然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大满月那晚,本来是亮如白昼的,结果太阳与月亮转到同一条直线上,月亮在前,太阳在后,太阳光通过月亮照射大地,形成血月,天成一色,尽是红光,也正是在这次天象变动之时,她与秦曌互给了第一次。

    秦曌邪魅一笑,他的凡儿太小瞧他了,如果不是凡儿承受不住,他想再给她一成功力,方才只不过是替她镇压它俩而费了点力气。

    “稍后,凡儿自会知晓。”眉目擒笑,好似鬼魅。

    ……

    “凡儿在现代称夫君为什么?”

    “老…公。”下意识回答,脑子些许断片儿。

    “嗯”秦曌心满意足应了一声。

    兰花香萦绕鼻尖

    纤细搂肩饱一餐

    “凡儿,今天可食过晚膳?”秦曌蓦地问出口。

    穆凡涤睁开水莹莹的眸子,下意识点头。

    那就好。

    “凡儿可记得问过我何为秘戏图?”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穆凡涤撇过头去不看他。

    却见屏风八对在云间

    “凡儿,怎么又知道了呢?”秦曌打趣一笑。

    穆凡涤连忙转头却又见另一边。

    山水间两两赤壁交战

    “凡儿,看我。”秦曌不满地嗓音传来。

    “不看他们,你夫君自比旁人有过之无不及。”说着手一挥红烛尽灭,只有外屋映衬进来的点点月光,又是漆黑迷蒙中,他知只有这样凡儿才会更放松更投入也更享受。

    秦曌单手抱起凡儿,另一只手一伸打开了房顶上的结扣,一个大红绸缎绑的空中吊床落了下来。

    出水芙蓉一朵花

    烟笼寒水月笼纱

    在这失去重心的吊床上像一只无助的短腿小白兔,上下弹跳。

    万红丛中一点白

    与世隔绝两无害

    “阿曌,我怕。”夹杂着些许颤音,异常好听。

    他的凡儿只知道抓他不知道抓别的,秦曌只好作罢,松了手中的大红绸缎,人儿落了下来。

    半点朱唇任君尝

    上下齐手恐弄伤

    银色半面具冰冰凉凉,半迷糊半清醒冷不丁一激灵。

    秦曌放开了人儿,“凡儿,真乖。”一声低沉沙哑地嗓音传来。

    下一秒,红色纱帐再次于无风中自行飘舞,渐渐狂风来袭,屋顶上系着大红绸缎的黄铜双吊环发出“叮叮咚”似环佩作响。

第012章 飞龙在天

    一人不动如山一人空中摇曳。

    十八般舞艺高超

    十八变绝技尽尝

    楼下喝彩叫好,人声鼎沸,楼上旖旎风光乍泄。

    二者互不影响。

    飞龙在天

    自在云间

    穆凡涤不语,她好累,可秦曌仿佛小试牛刀。

    “阿曌…”

    “浴桶太小,凡儿下次。”秦曌揽过凡儿静悄悄地说着。

    “是这样的?”明显感到某人意犹未尽的样子。

    “让他冷静一会儿就没事了。”

    穆凡涤转过身来,摘下了秦曌的半面具,见他笑脸相迎形同鬼魅。

    她沦陷了…

    二人仰面而躺,秦曌拉过红色锦被盖在了凡儿身上。

    穆凡涤休息够了,侧过身看着秦曌俊逸绝尘的睡颜静若神塑。

    “阿曌?”她和他会有结果?她不知道,她过于放纵自己了,这一世如果再害了他,是否还会有来生再见?不!不能。

    “嗯。”一声低沉粗喘的鼻音传来。

    原来,他说的一会儿这样久…

    秦曌只听见凡儿羞羞答答说了俩字:给我。

    便化身脱缰野马!

    尘茗奶茶店

    后院

    巧儿像往常一样用淘米水卸了妆容准备入睡,可刚一躺下,听觉门帘外似乎有声响。

    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瞧见门口那双绣着祥云的白底黑靴。

    “官大哥?”熟悉的轻柔声从门帘缝中飘出来。靴子微微移动向前三分却又后退了五分,踌躇不前。

    巧儿未见回答,可是她认识这双靴子,便起身来到了门前,撩开帘子。

    官丛飞看见了思慕的面容,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早已心猿意马。

    “官大哥喝酒了?”巧儿闻见了浓重的酒味儿,拉了拉肩上的衣服。

    官丛飞醒了醒神,略显局促不安的说道:“打,打扰了。”说罢,转身向自己床上走去,直挺挺倒在了上面,一点痛觉都没有,趴的随意,背对着身,侧着脸,闭着眼,想要快点入睡。

    巧儿连忙回屋掌了一盏灯,放在官丛飞床头,替他脱了靴子,将沉甸甸的双腿抬到了床上,扶了扶额准备打点清水来。

    “巧儿,别走。”含糊出声。

    巧儿看着拽着自己手的大掌,明明老茧横生粗砾刺手,心里却感觉温暖如春充满安全感。

    “巧儿不走,去给官大哥打水洗脸。”温婉柔和的许诺着,因为这第一次牵手而红了脸。

    闻言,官丛飞借着酒意顺势拽着巧儿跌进了自己的怀抱,轻轻地抱着。

    夜深人不静,巧儿贴近那此起彼伏的胸膛也跟着砰然心跳起来。

    官丛飞酒气退减,胸前的人许是闻了酒渐渐沉醉睡着了。

    随着灯芯燃尽最后一滴油水,发出细细“呲呲”地声响,睁开干涩的双眼,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回里屋,替她掖好被角。

    翌日

    朝堂上,秦曌看见了那幅百姓联名上书的诉状。“众爱卿认为此事当如何?”凤眼生威,淡然自若。

    文武百官一如往常,言辞推诿,不得要领:

    “禀皇上,臣等认为此事影响巨大,应当早做决断。”

    “启禀皇上,臣认为应当极力筛查。”

    “禀皇上,臣认为筛查行不通,时间久了必引起民愤。”

    “你们在朕面前打酱油?”秦曌打断堂下的叽叽喳喳。

    皇上说了什么?这里哪有酱油?百官疑惑的互看对方一眼。

    接着,又是一对抛绣球式的觐见: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此事事关重大,应交于大理寺卿着手查办。”

    “禀皇上,于大人上任不久办案经验不足,恐不能担当此大任。”

    “启禀皇上,臣愿请命。”大理寺卿于归一身凛然正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立于朝堂正中间。

    “八贤王。”秦曌看了一眼几年都未发言过的秦子孑。

    “臣弟在。”秦子孑上前,站在于归右前方。

    “八贤王秦子孑与大理寺卿共同侦查此案。”

    “臣弟遵旨。”

    “臣遵旨。”

    下朝后

    大理寺卿第一时间放了牢中女子,将几个不幸死去的给了发葬费,受了刑的免费请太医院诊治。

    百姓没想到已经有人蒙了不白之冤而葬身牢中,纷纷对太后深恶痛疾。

    穆凡涤没有想过会有人因此而丧生,她没有想到太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视他人生命如草芥。立即回别苑找出那件衣服,放在包袱里出了门,只身前往大理寺。

    “来者何人?”

    “战王妃。”

    闻言,侍卫立即收起佩刀,单膝跪地。“不知战王妃大驾,小的速去禀报。”迅速起身小跑如飞而去。

    “启禀八王爷,于大人,门外战王妃求见。”一声禀报,打破二人在室内商议。

    闻言,秦子孑抬手示意于归留步,“本王去请战王妃进来。”

    穆凡涤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只见八王爷迎了出来,恭敬的说道:“臣弟见过战王妃,战王妃请随臣弟堂内议事。”

    穆凡涤跟随秦子孑进了大堂内室,看见里面有一个刚正之气的年轻男子,见了她便俯首行礼,“下官见过战王妃。”。

    “免礼,你就是大理寺卿?”穆凡涤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电视上好像就是这么演的。

    打量着这个比秦子孑还要小一点的大理寺卿,真是年轻有为。

    于归起身,“正是下官。不知战王妃今日所为何事?”

    穆凡涤示意三人坐下详谈,将自己险**于秦夕的事娓娓道出:“那日本王妃路过醉翁阁门前,被夕武王从身后叫住,回身见不认识此人欲离开,结果,他声称是本王妃的姐夫,如此是一家人。硬邀进了听风斋,本王妃见其欲图不轨想要逃离,被夕武王从身后打晕藏匿在他的王府后院…”说完,将包袱里的衣服拿了出来。

    于归双手接过,细细查看一番。

    “战王妃,夕武王怎会对您有觊觎之心,您若是为蒙冤女子而来大可不必,我们查完夕武王被刺杀一案,下一步就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于归道。

    秦子孑点头。

    “这衣服就是那天我穿的,盘扣是新修补上的。”穆凡涤如实告知。

    她此番就是状告秦夕!却见二人摇头。

    “战王妃请回吧,此事下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于归将衣服恭敬地交还战王妃。

    穆凡涤见人家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继续喋喋不休。

第013章 秘而不宣

    拿过衣服定睛一瞧,盘扣下竟无多余针眼,立即仔细比对反复查看,才发现环和结扣在一起亦是毫无色差。

    怎么会这样?这谁补的?这样巧夺天工!!!让她状告无门,像一个无中生有说谎的放羊娃。

    二人将战王妃恭送出大理寺。

    “八王爷,今日嫌疑人员悉数尽放,我们应该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了。”于归道。

    “走。”秦子孑抬手示意。

    二王府

    “臣弟见过二皇嫂。”

    “下官参见夕武王妃。”

    穆一笑迎二人进前厅,命小妾看茶。

    “王妃,不知夕武王身在何处?可曾醒过,亦或是说过什么?”于归道明来意。

    “倒是醒了几次,只是反复无常说了几句不可信的话。”穆一笑一边说着,一边领二人进入主院。

    “王妃王妃,王爷又醒了。”丫鬟匆匆跑来报信。

    闻言,二人快步流星随丫鬟来到秦夕的卧房。

    “阎王索命!阎王,索命…咳咳…咳咳…”床上发出虚弱的胡话,伴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吓得?秦子孑上前查诊了脉,看了一眼伤口,可谓手下留情,差一丝一毫当既毙命,只是伤口由于自身撕裂久久不愈合,恐命不久矣。

    只见秦夕在床上几经挣扎,痿人念起。

    后院

    于归看了一眼地上的糕点碎末,已经干涸的血渍,还有床上捆绑的麻绳,想起了战王妃的话,当真有此事!

    “二位大人可有何吩咐?”

    闻言,二人看向门口衣衫褴褛的丫鬟。

    “姑娘是在这后院做事?”于归回身,弹了下袖子。

    彩铃点头。

    “姑娘可记得夕武王遇刺前,这里有谁来过?发生了什么?”于归来到彩铃面前,她主动来此处,必是有话要说,且事关重大。

    彩铃又点了点头,神情害怕。

    “那还请姑娘随本官去录口供。”于归见彩铃似有难言之隐,为了得到有关案情的全部信息,只有找个合适的地方细问。

    彩铃面露难色她如若出去,势必不能再回来。

    “大人可保小女子安全?”彩铃突兀出口,神情慌张。

    于归狐疑,她一定所知匪浅。

    彩铃以为大人会错了意,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小女子从这里出去,当有去无回。”

    秦子孑一直听着二人的对话,见于归正在思量,直接上前,“本王答应你。”

    彩铃才知道这身后一人是王爷。

    三人来到前厅,告知穆一笑务必找了一个丫鬟问问当日详情。

    大理寺

    在彩铃将那日从头到尾细说之后,二人相视一眼对战王妃的话,确信无疑。

    “彩铃姑娘,本王看你双手冻疮久已,先随本王回八王府,暂住时日。”秦子孑道。

    人是自己从二王府保出来的,现在只能回八王府安置了,只是没想到夕武王真的敢觊觎战王妃。

    “王爷和大人不相信小女子的话?”彩铃看着二人的神情,不由得急切出口

    “事关战王妃名誉,姑娘慎言。”秦子孑严肃的说道,随后,于归命人备了轿子,将彩铃送回了八王府。

    “皇上将此事交于王爷与下官,是对你我的信任。”于归道。

    “于大人所言极是。”秦子孑一脸风轻云淡的心,此时骤起波澜,皇上几年未曾用过他,这一次必是另有所用。

    穆凡涤诉告秦夕,彩铃佐证,但二人均未谈及是谁刺杀,这一状可以直接越过,因为秦夕此刻只能说是生不如死。

    但是刺杀的人没有留下蛛丝马迹,除了那个手下留情的的伤口。

    手下留情?

    御书房

    秦曌今日刚下朝就见吕太后已在御书房等候了。“不知母后驾到,儿臣有失远迎,给您问安了。”说着上前落座一旁。

    “哀家来问问刺客查的如何?”吕太后雍容典雅,极力遏制心中不快。

    “母后放心,儿臣已命子孑监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秦曌宽慰道。

    吕太后从丫鬟手里接过那两枚盘扣,放在秦曌面前。

    “母后,这是?”一脸疑惑,仿佛从未见过此物,其实,他记忆深处已给凡儿解解扣扣千百回了。

    “这是夕儿遇刺时贼人遗落的,哀家看系女子衣物上的,恐怕是一位会习武的江湖女流。”眼神似刀,痛恨溢于言表。

    秦曌见状速拿起这两枚盘扣,仔细端详片刻说道:“儿臣立即将这重要物证交于大理寺卿。”

    “哀家看大理寺卿未必查的清,不如唤刑部李清。”吕太后制止,三人查总比两人查更接近真相一点。

    秦曌点头表示赞同,遂命人传李清入宫。将盘扣当着吕太后的面交于李清,命他同查此案。

    大理寺

    李清来到大堂将盘扣拿了出来,秦子孑与于归一脸诧异,同问:“此物从何处来?”

    “当今太后。”

    三人秘而不宣,如鲠在喉。

    荒野丛林

    玉佩儿拎着一篮子祭祀品来到荒野丛林半坡处,将点心水果蜡烛等摆好,点香焚纸。

    一阵声泪俱下:

    “娘,请恕女儿不孝,女儿要还恩去了。”

    “太后滥杀无辜,如果女儿不去,会有更多人遭殃。”

    “这是女儿最后一次给您烧纸,烧了很多,应该够您用的了。”

    玉佩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恸告别中,未曾注意到这荒山野岭还有人经过。

    “姑娘为何哭泣?”

    蓦地传来一声询问,玉佩儿连忙抹掉了眼泪。

    “你是谁?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玉佩儿迅速起身,警惕着来人。

    “在下不是有意,方才在寨子里看见此处有火光,便来看看。”疤子李看着无字木碑,结合刚才听到的哭诉之词,知晓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玉佩儿将剩下的纸钱一并放进了火盆,待火燃尽后,起身向山下走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玉佩儿驻足,呵斥着身后人。

    “这荒山野岭不安全,我将姑娘送出山。”一声不温不火的话。

    “我看你才是最不安全的!”玉佩儿看着土匪装扮的疤子李,除了没有胡子一点不像个好人。

    “那将这个交与姑娘防身。”疤子李将自己珍爱的佩刀递了上去。

    “不用!”她是习武之人,怎会害怕。

    疤子李看着玉佩儿离去的背影,抚上自己右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划过眼角直到右脸,将右脸一分为二。

第014章 危急关头

    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恐惧吧!

    “啊!!!”从几十米开外传来了一声女子尖叫,听声音是方才那位姑娘的。

    未做迟疑,疤子李飞速向前,虎口夺食将人从黑虎的身下救了出来。

    放到一旁的树根下,疤子李手执佩刀一跃骑在了虎背上,手扬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了黑虎的右眼,伴随一声嘶吼黑虎仰天长啸,疤子李猛拳三记打在了黑虎的脑袋上,直接将其暴打昏死在地,拔下佩刀“唰”地一下抹了黑虎的脖子。

    疤子李收起佩刀跳下黑虎,抱起玉佩儿疾步如飞向山寨跑去,身后虎群阵阵哀鸣声传来。

    “放…下我!”玉佩儿嗔怒,自己是生是死都和这个陌生人无关。

    疤子李充耳不闻,随着体力不支,黑虎吼叫声欲渐激烈。

    “它们追来了,放下我!”眼看着虎群就要追上来,她不能白白让人枉了性命,还是个陌生人。

    “得罪了!”疤子李点了玉佩儿的睡穴。一跃而起飞身上树,树下虎群穷追不舍,树上人影如风。

    追到寨子前虎群不再上前,开始兜转起来,想要寻找突破口,地上洒满了山雀的粪便,寨子里燃起了火把,这使得黑虎不敢轻举妄动。

    它们惧怕这些粪便,碰到身上皮毛会引起溃烂,但是到嘴的肉被人夺了,还死了一个同类,实在难以平息怒火,纷纷发出嘶吼,虎啸山林,响彻云霄,令人闻风丧胆,寨子里的小土匪们握着刀枪铁叉打起十二分精神。

    众人见三当家从半空飞跃而下,怀里抱着一个女子,身上脸上溅的都是血。

    “三当家的回来了!”小土匪高喊。

    “快,拿药箱来!”疤子李对其中一个小土匪喊道。

    疤子李直接将人抱进自己的院子,一脚踢开房门,放在自己的床上。

    看着被猎户夹子夹住的小腿肚子,疤子李将白布塞在玉佩儿口中,徒手掰开。

    “吭!”人疼的醒了过来,看着低头不语坐在床边奋力掰虎夹子的疤子李,这个人没把自己丢下,反而救了自己?

    一声虎啸传来,虎群已经追到门口了?他不怕?

    “三当家药箱拿来了,这是酒。”小土匪匆匆跑进来,看见三当家正空手掰开锋利锯齿老虎夹。

    “放这里,下去吧。”疤子李并未抬头,直接说道。

    “刺啦”一声,玉佩儿的裤腿被扯掉了。

    疤子李拔掉瓶塞,将酒倒在伤口处,鲜血伴随酒水淋漓而下。

    “啊!!!”玉佩儿疼得尖叫出声,口中的白布掉了出来,见状疤子李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随着一声闷哼,伤口清理干净,撒上止血止痛的药面,用白布一圈一圈绑好。

    “你手受伤了。”玉佩儿看着被老虎夹子割伤的手顺着指尖在滴血,侧面还有被自己咬破的伤。

    “无碍,姑娘好生休息。”说完疤子李起身,径自出了门,在院中打了井水洗漱一番。

    “三当家这是哪里抢来的压寨夫人?真漂亮。”方才在门口目睹二人的小土匪,不禁赞叹道。

    “没事干了?守夜去!”厉色道。

    玉佩儿听着外面的对话,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疤子李用冷水清了血污也止了血,进来看见玉佩儿清冷的表情,以免误会,“姑娘别在意,伤好了就送姑娘下山。”说罢,将药箱和地上打扫干净后,走到旁边柜子边翻身上去合衣而睡。

    玉佩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

    翌日

    慈宁宫

    “一笑不在府中好生侍奉夕儿,到哀家这里来干什么?”吕太后依着靠背,低眉不远处的人。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起见过何人穿过有此盘扣的衣服。”穆一笑见礼,道明来意。

    见牢中女子都被放了,而秦夕每况愈下,她再不点把火恐怕是不行了。

    “谁?”吕太后瞠目而视。

    “臣妾亲妹穆凡涤。”一字一顿的说出口。

    闻言,吕太后打量着穆一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据哀家所知,战王妃自小内敛敦厚还经历过失忆失智,更是你同父异母的半个亲妹妹,你认为哀家会信?”吕太后神情恢复正常。

    “正是因为是一笑的亲妹,太后娘娘您更该信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穆一笑上前一步,郑重讲道。

    吕太后转念一想似乎有道理,“战王妃可曾习武?”

    “不曾,不过有人会救她。”穆一笑意有所指,如果不出她所料,定是当初浣洗院里救走她的陌上玉。

    吕太后明白了,和她当初疑虑一样,怎么会是女子,自己的夕儿还没弱到那种地步。

    当即吕太后命人去了战王府,穆一笑想抽身,吕太后怎会放她走,还需要她来对质呢。

    慈宁宫太监手持太后懿诏,宣战王妃进殿,且搜了所有白色衣服一并带进宫。

    正殿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穆凡涤行着大礼。

    这是吕太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战王妃,不似传闻那样蒙昧无知,倒有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意味。

    “皇上驾到!”一声公公通禀。

    秦曌龙行虎步踏进慈宁宫,见凡儿正卑躬屈膝,他亦面色不改。

    “儿臣见过母后。”如往常一样问安。

    “今日特意来将案情进展告知母后,不曾想战王妃也在此。”不喜不怒,仿佛堂下只是四弟妹。

    秦曌径自落座上座。

    “平身吧。”吕太后发话,穆凡涤随即起身道:“谢太后娘娘。”

    “臣妾给皇上问安,皇上吉祥。”

    “臣妾给皇上问安,皇上吉祥。”

    穆一笑与穆凡涤同行大礼。

    “起来吧。”秦曌看向堂下二人,抬手示意。

    “皇儿,如此匆匆而来,可是查到了那贼子?”吕太后急切询问。

    “母后,据悉已经有人到大理寺自首了。”秦曌回身面向对座。

    “可是武艺高强的女子?”吕太后问道。

    穆凡涤在殿内听着,当事人明明都在这里,还有谁自首?

    “正是…”既然你想要一个女子来服罪,朕就给你一个!

    “不不,不可能,太后娘娘,臣妾认得那盘扣,确实是战王妃。”穆一笑打断了皇上与太后的谈话。

    秦曌回首龙颜微怒。

第015章 一点矛盾

    “对了皇儿,哀家这也正为此事宣了战王妃进殿,让她姐妹俩说说原委。”吕太后示意二人对质。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臣妾见战王妃平日里最常穿白色盘扣衣裙,而且,而且战王妃成亲前就喜欢夕武王,二人交好,夕武王梦中喊的也是她的名字,这可以让夕武王府的妾室们作证。”穆一笑神情激愤,添油加醋的说着。

    穆凡涤觉得今日这事择是择不清了。

    “本王妃成亲前倾慕战王秦照,满城皆知,何时喜欢过自己的皇姐夫!”一脸从容不迫,目不斜视的说道。

    穆一笑从身后太监手上找出来那件衣服呈上,“太后娘娘明鉴,这就是那件衣裙,盘扣一模一样。”

    吕后接过一看,确实,可是这扣子它也不少啊。“这是诓哀家?”勃然变色。

    穆一笑拿过一看,竟然并无缺漏,不可置信道:“启禀太后,她一定是修补过了。”

    穆凡涤手心里微微冒汗,她发现有些时候用嘴根本说不清,她若说出秦夕意图对自己不轨,恐怕当即就被太后给ko了。

    “若真是我,我何苦留着这件衣服等着你来指认,凡事讲究真凭实据,皇上与太后面前大放厥词可是欺君之罪。”穆凡涤步步紧逼,言辞凿凿。

    穆一笑见状立即上前,“皇后娘娘一定要相信臣妾,怎么会冤枉自己的妹妹呢,那日臣妾前院失火,一直忙于救火,无暇顾及后院之事,对了,臣妾府中有一丫鬟,她已经被带到大理寺录口供去了。

    定是知晓那日所发生的事,臣妾认为那火定是贼人为了引开臣妾的注意。而使夕武王遇害,耽误了救助的最佳时机。”

    穆一笑激动的跪在殿上,“臣妾恳请太后娘娘宣她进宫。”

    “来人!宣。”吕太后一声令下。

    不时,彩铃被人带到了慈宁宫正殿。

    “民女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秦曌不动声色。

    “叩见战王妃,叩见二王妃。”彩铃跪拜二人。

    穆凡涤报以微笑,穆一笑急切的看着彩铃,希望她说出自己想要的话来。

    “夕武王遇刺之事你可知情?”秦曌龙颜震慑殿内。

    “回皇上的问话,民女不知。”一脸淡然。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知道去大理寺录什么口供?”穆一笑上前抓住彩铃,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质问出口。

    “那是奴婢苦求二位大人带奴婢逃离苦海,而八王爷宅心仁厚答应救治奴婢已经费掉的双手,现在奴婢吃饭都拏不了筷子,在二王府就要被二王妃您给害死了。”彩铃从袖中伸出自己裹得像粽子的双手,泣涕涟涟说着。

    “好了,如今犯人已伏法,身为二王妃还不赶紧回府中照看夕儿。”吕太后打断了二人。

    别苑

    “今日让凡儿受委屈了。”秦曌得空便赶到了别苑。

    “没有。”穆凡涤语气平淡的讲。

    “可凡儿分明不开心。”秦曌揽过凡儿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腻着她。

    她确实不开心,罪魁祸首都在这里,那个自首的必是替罪羊。

    可她俩又算罪人?是秦夕妄图对自己不轨在先。

    经历了今日宫中一幕,才知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对错, 太后害死无辜百姓,对彩铃的伤视而不见,对穆一笑宽容大度。

    一切都是权利者的游戏而已。

    “…唔,你干吗?”穆凡涤一把推开了秦曌。

    “回来了?我看凡儿神游了。”秦曌仔细审视凡儿的眼睛,确认眼神。

    “我心情不好,离我远点。”穆凡涤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凡儿要怎样心情才会好?”秦曌继续上前从背后抱着她。

    “你起开啦!回你的皇宫去!”穆凡涤双手使劲地拽开禁锢自己的大手。

    “不闹脾气了好不好?”极力哄着。

    “我闹脾气吗?那是人命呀,在里面的那个人该是我好不好?”穆凡涤蓦地转过身来,神情激动地说着。

    “该是我才对!”秦曌些许自责。

    闻言,穆凡涤怔住了,不对,都不对,秦曌是为了救自己,怎么会是他。

    “阿曌,对不起…”穆凡涤也陷入了自责中。

    “我想办法,凡儿不要难过了。”安慰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凡儿想救此人,那就救!

    大理寺

    “报!”侍卫匆忙而至,单膝跪地。

    “何事?”于归道。

    “门外有人自首。”

    “又有人自首?”李清疑问。

    闻言,三人诧异。

    “带进来!”一声令下,侍卫复去门外将人带了进来。

    三人看向来人,一袭白袍墨发冠玉佩戴白色半面具,风度翩翩三分儒雅七分侠客。

    “在下陌上玉,见过几位大人。”彬彬有礼,微微颔首。

    “你就是民间传闻行侠仗义的陌上玉?”李清上前打量着来人。

    秦子孑不语。

    “你今日为何事自首?”于归道。

    “夕武王乃在下刺伤,那日在街上偶遇夕武王与一姑娘纠缠不清,在下便尾随至王府救人,与之搏斗将其刺伤。”

    于归看着此人波澜不惊不像说谎更不像说实话,完全像腹稿。

    “如此,这地字号大牢陌公子要走一趟了。”于归不再细问,放至牢中更有收获。

    “来人,将人押入地牢。”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侍卫,将人带进了地牢。

    地牢

    “进去!”牢卒一贯的口气,任谁进来都是一样。

    闻声,玉佩儿睁开眼看见旁边新进来的男子,这装扮效仿主人?

    “姑娘可好?”一改上次语气,多了一丝久别重逢的韵味。

    “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玉佩儿听声音认出了是那天那个三当家。

    “还不知道姑娘芳名?”疤子李步履无声行至两人相隔的木桩前。

    “我问你,来这里干什么!”玉佩儿微怒道。

    “姑娘腿上的伤怎么样了?”疤子李转移话题,看着腿上还是那日自己给做的包扎。

    玉佩儿一下子冲了过来,伸手穿过柱子,一把拽住了疤子李的衣襟,另一只手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玉佩儿盛怒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9703/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 作者:梅七爷所写的《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为转载作品,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归来梅兰契阔介绍:
一朵人肉雕梅,填补秦照心脏的血窟以保他不死,他也为此寻了半生雪儿姑娘,可他终究没有心,让他如何寻?一个带着三生两世记忆的凡涤,为了不再做秦曌的红颜祸水毅然不辞而别,今生她为他谋权,却未想到他生生世世只谋她。【浓缩故事原创:一首古风歌词】演唱:秦曌(zhào)、凡涤(dí)、秦照、雪《涤凡尘》涤:一枝苦寒梅曌:一株兰花草涤:三生两世涤凡尘曌:日月当空一盏茗涤:一杯子曌:一辈子/照:汝本天上仙——误落凡人间——梅花香——醉难忘——汝是本王的梅花酿雪:烟花易冷片刻星——枯木逢春须臾情涤:天定良缘一线牵——相思红豆蜜心田曌:天涯比邻共良辰——丝丝相扣意中人/照:一世孤傲曾英明——半生跌宕未功名曌:裘衣 素手 自由身照:自由身涤:不见故人 泪沾襟雪:泪沾襟曌:归于尘——隐于世——不见君主——不见臣合:只见未亡人梅七:既然扒了我的坟,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归来梅兰契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归来梅兰契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