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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绿哨全文阅读

作者:丁家小黑     沙海绿哨txt下载     沙海绿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公马秋红

    重墟从来没有骑过马,但是他打小就骑地形龙,除了饮食习惯不一样,马和地形龙的脾性没有太大不同。

    他骑着马在白水市最繁华的街上疾驰,引来了人们的一片欢呼,但是当人们发现骑警的马不似往日那样温驯,以40公里每小时的时速冲进人潮时,大家又害怕起来,以为马受了惊。

    重墟不以为意,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高喊“让开,快让开”。他对自己的骑术有着充足的自信,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有自信的本钱,在人潮涌动的街上,他骑着偌大匹马没有撞到一个人。

    这一刻马仿佛是他的腿的延长,灵活的腾跃和闪避着每一个挡住他去路的人,惊心动魄的场面令人咋舌。

    他有惊无险的来到天龙广场前,看到张旭和邱香在追一名中年男人,男人横穿马路闯到了街的另一边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

    他控马跳上了机动车道,马路上立刻响起刺耳的刹车声,“混蛋,你会不会骑马?”

    三条车道上的汽车全都停了下来,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重墟,有人甚至还掏出相机拍起视频,搞起直播。

    “嗨大家快看,我们白水有人骑马横穿马路了。不知道交警会不会吊销他的骑马执照!”

    重墟道一声抱歉,猛夹马腹,让马踩上一辆汽车的引擎盖,紧接着纵身一跃跳过半人多高的护栏,无车的步行街。

    偷电瓶的小贼见状,撒腿就跑,可是两条腿的人哪里跑得过马?被重墟提着衣领捞上马背,还没来得及挣扎左颈剧痛晕了过去。

    重墟从翻越护栏到骑马抓人动作一气呵成,人们远远的望着如同身临其境的看了场美国的西部大片。

    挥着拳头对他谩骂的人瞬间哑了火,短暂的瞠目结舌之后,不知谁第一个发出赞扬的呼声,“好!”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为他鼓掌叫好。

    “直播间的朋友们,你们看到没有?刚才这一幕是我们白水的便衣骑警在街上抓坏人。你们不知道身临其境的感觉。我的天!太刺激了。我现在都无法平复我的心情。他刚才是从我的引擎盖上跳过去的,大家看马把我的盖踩凹了。谢谢里李礼老板的火箭,谢谢老板!还有肥肥猪,谢谢大家赞助的修车费。刚才我觉得车晃了几晃,跟做跷跷板似的。那马的分量估计不轻……”

    重墟沐浴在欢呼的海洋中,有种英雄凯旋的感觉,得意洋洋的摆出他爹在公众面前演讲谢幕时常用的姿态。

    他爹重楼是魔界的最高统帅,所用的姿势乃是为了应对场合专门设计出来的,举手投足透着自信,魅力四射。

    重墟相貌和身材跟重楼有七分相像,再加上常年身处王子高位积累下来的气质,倒也学得惟妙惟肖,顿时引来少女们的一片呼声,有胆大的姑娘见她马速不快,跑上来跟他合影。

    他满足了对方的要求,结果引来了更多要求合影的人,将马路围了个水泄不通。“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重墟讶异人间百姓如此热情之时,耳畔传来了邱香的娇喝:“警察,让一让。”她和张旭好不容易挤到重墟身边,瞪了重墟一眼,道:“还从这杵着干啥?想当行为艺术家啊,赶紧回去。”

    重墟老大不高兴,想起昨天从新闻里看来的词反驳说:“我这正深入基层,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呢!”

    “去你的吧!赶紧把马牵回去,我这都快被你害死了。”邱香抓住缰绳想要把马往回拉,却在这时发现那畜生被重墟骑过之后竟然不听她的话了。她几乎被气哭,委屈道:“秋红,咱不带这样的,连你也欺负我。”

    “啥秋红!人家是公马。”重墟反驳说。

    邱香瞪着发红的眼说:“我说他它是秋红就是秋红。”说完不再理重墟冲出人群走了。张旭给重墟投了个无奈的眼神,追了上去。

    重墟注意到邱香似乎流了泪,有些后悔,连忙在公马秋红耳朵边嘀咕几句。秋红高昂头颅扬起前蹄,与重墟合力摆了个铜铸塑像常见的得胜造型,又引来一片惊呼和欢呼,随后迈开自信的步伐往派出所反。

    重墟在数百迷妹众星捧月中回到派出所,将秋红送回马房,进得大厅见守门的老警员探着脑袋往楼上看,便问:“老贺干嘛呢?”

    老贺眼睛不离楼梯,摆出禁声的姿势,说:“邱香和张旭正挨训呢!”他这时才注意到问话之人是重墟,埋怨道:“都怪你!”

    “怪我?”重墟不解,“刚帮他们抓住偷电瓶的小贼,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骑马上街的事被人传上了网,闹得沸沸扬扬,都炸了锅了。”

    重墟迷茫道:“这不挺好的?”

    “好个屁,马不能随便上街,你知不知道?市公安局长亲自来电话把咱们所长骂了一通。现在轮到所长骂邱香了。”

    “啊?这么严重?”

    老贺之前听邱香说过重墟是山里的和尚什么都不懂,便给重墟扔了个无奈的眼神,说:“比你想得还要严重。上面怪罪下来轻则邱香丢工作,重的话我们所长和邱香全玩完。”

    “凭什么啊!”

    “马归他们管,没管好就是失职!失职懂不?”

    重墟点了点头。“不行,我得上去给你们所长说道说道。”

    “回来吧你!张所正在气头上,你去了只会添乱。”

    “那我就在外面听,不进去。”

    张所的全名叫张建国,今年刚满60岁,再过5个月就能退休。

    早在春节之前,他就做好了回家的准备,不仅把办公室里的个人藏书和奖杯奖状运回了家,还跟几个老战友组建了一个钓鱼小团体,开始了“一曲高歌樽酒,三人合钓一江秋”的惬意生活。

    他17岁就开始当兵,转业之后就进了白水市的公安系统,一干就是将近四十年。整天夜以继日的工作,抓住的盗、贼、骗不下千人,可谓为白水的公共安全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眼见就能功成身退,自己领导下的派出所却出了这么档子事。

11惹麻烦了

    张建国接到公安局长电话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这是什么行为,是在给白水公安系统抹黑,全白水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必须严肃处理……”

    张建国被骂的狗血喷头。他掏出手机,看了下局长发给他的视频,发现事情刚过了不到30分钟,就有500多万点击了,心想:“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用不了多久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白水有这么一位骑马抓小偷的人了。”

    张建国早就知道自己所里有重墟这样一号人物,平常进出时也在大厅见到过重墟几次。只是碍于他救过张旭,同时又与邱香比较亲近,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没有赶他走。

    现在可好就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一辈子的功劳和苦劳眼见就要灰飞烟灭,张建国焉能不急?

    他将邱香和张旭叫进办公室一通臭骂,“你们是干嘛吃的,怎么看的马?所里的马是用来抓贼的吗?那是观赏用的,你倒好弄个臭要饭的把他骑上了街,要是撞伤了人,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柳河街那么重要的街道,因为你们瘫痪了三个钟头,影响多坏你们知道吗?你们的觉悟都跑哪去了?咱们是给人民群众解决问题的,不是添堵的……”

    邱香打从街上回来就开始哭,现在哭得更加厉害。

    “事已至此哭有什么用?写检查,都给我写检查。一会儿我和几位所领导会开会商量怎么处理你们。”

    邱香哽咽道:“刘所,你不会开除我吧?”

    “大小姐,咱这事闹得太大了。上边来话让我严肃处理,我能怎么办?回去等消息吧!”

    “可是……”

    邱香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张建国打断,“别可是了,我这都自身难保等消息呢。先回去,我们都要相信组织,相信组织能够公正处理此事。”

    邱香无奈,只好跟张旭离开刘建国的办公室。一出门看见重墟满面堆笑的望着她。她没好气道:“闯那么大祸亏你还笑得出来?我现在就快跟你一样成无业游民了,这下你高兴了?”

    重墟善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说:“我进去跟张所谈谈,事是我做的,好汉做事好汉当,跟你没关系。让他罚我好了,大不了蹲大牢。”

    “别去了,说了也没用,他管不了。”

    “谁能管?我去跟他解释。”

    “告诉你你也接触不到人家。”

    重墟道:“你先说说看!”

    “中央领导,你跟他解释去吧!”邱香随口敷衍。

    重墟念念有词,“中央,那岂不是在京城?”

    邱香懒得搭理他,径直下了楼,来到办公室见邻桌的李琳不在,又瞅了一眼空旷的走廊,锁上大门摸出手机,翻出了备注为“老邱”的号码。短暂的响铃过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禁不住哭了起来,“爸,我惹麻烦了……”

    整个下午,柳河街派出所的人们都没有看到重墟。按理说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大厅里一边玩邱香的手机一边等着蹭饭,可是过了开饭的时间他仍然没有出现。

    于是有人怀疑他是怕坐牢跑了路,邱香亦是忐忑不已,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想不开,那啥了吧!他死不要紧,别弄的我家一地血,将来租不出去。”

    她赶忙去出租屋查看,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内窗帘紧闭一片漆黑,想去开灯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用手摸去,温温的软软的竟是个人。

    她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开灯。灯光乍亮,她看到重墟一动不动呈太字型躺在地上,身子底下和周围还用血一类的东西画了些乱七八糟的符号,立刻发出惊叫。

    更让她心惊动魄的是,重墟忽然坐了起来,用血红的眸子瞪着她.

    “啊!诈尸啦!”邱香随后听到重墟的呵斥,“炸你个头,瞎鸡扒喊什么!老子本来没死,差点让你吓死!”

    邱香哆哆嗦嗦问:“你没死?”

    “我死没死你看不出来啊?”

    “那你的眼睛。咦?”邱香注意到重墟的瞳孔分明是黑色的。刚才怎么看着是红的呢?莫非眼花了?

    她指着地上鬼画符似的东西问重墟,“你这是干嘛呢!”

    重墟心道:“我说我在用祸谗术,灵魂出窍一千里跑到京城改变了一位领导者的意志,你会相信吗?”他信口胡诌说:“这是我在庙里学的修行方式。”

    “修行?”

    “冥想懂不懂?就是冥想。”

    邱香撇着嘴看看地上的血渍,道:“你不是和尚吗?你们冥想怎么这么邪性?”

    “我们拜的是地藏王菩萨。”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个?你们信的够冷门的。”

    “这玩意儿怎么还有冷门热门?正所谓殊途同归,不管是人是仙还是魔、鬼,追求的终极目标都是一样的——天人合一。说了你也不懂。”

    邱香嘟囔,“切,搞得你很懂似的。”她问重墟,“你确定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冥想之后好得很,感觉浑身充满了活力。”然而事实却跟重墟说的相反,京城距离白水足有478公里,他将魂魄抽离本体之后飞了两个小时才到,一往一返十分疲惫,期间还用了祸谗术侵袭了一位意志力极强的老人,消耗了十年的修为。回来的时候刚进白水市,邱香的尖叫声险些撕裂他本体与魂魄的联系,令他无法回神。

    好在关键时刻他用遁地术瞬间回家,才没有变成孤魂野鬼,眼睁睁看着心爱的躯体变成尸体。

    他现在急需调息把用掉的修为修补回来,没好气的对邱香说:“别打扰我修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多不好,快走,快走。”

    “你也训我?今天你害得我这么狼狈,连工作都快丢了,你不说给我道歉还训我。”邱香吧嗒吧嗒眼睛,流出几滴热泪。

    “秋香姐,我的大姐,我服了你了行了吧!有话好好说,哭个啥!我错了,我给你道歉,真诚的道歉。现在你可以走了吧?”重墟急得不行,心道:“走吧您呐!您再不走我十年的苦修就灰飞烟灭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您说,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替我写检查!”

12柳暗花明

    重墟觉得邱香是在装哭,是瞅准了他心软,借此提出各种无理要求。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邱香确实摸到了他的命门。他怕看到女人哭,尤其怕邱香这样的女人哭。

    邱香用手抹泪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700多年前,自己年少时,母亲梨花带雨坐在窗边遥望明月的神情。那时他暗暗发誓,等自己长大再也不让母亲流一滴眼泪。

    可是母亲没有等到那一天!

    出于这个原因,当邱香提出让他写检查时,他下意识把母亲投射到了邱香身上,没做一丝理性思索就把事情应了下来。

    等到邱香心满意足的走出他的家门,他才意识到又让丫头片子坑了。紧接着他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什么是检查?”

    他顾不上什么检查,盘腿调息,用了一晚上时间终于把紊乱的经脉捋顺,将耗费的修为找回大半。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邻居的大门,问对方什么是检查?

    隔壁老王是个热心人,看到他先是惊呼,“你不就是前天新闻上在银行揍劫匪的那个小伙儿嘛!”随后将他拉进屋又是端茶又是切瓜,热情到不行,不但跟他解释了“检查”的意思,还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向他诠释了写检查的重要意义。

    “……只有写下了才能更深刻的认识错误,才能做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听得重墟昏昏欲睡,又不好意思告辞,难受的很。更让他难受的是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没吃,肚子饿得直叫,老王家的婆娘在厨房把菜炒喷香,不断调息他的味蕾,搞得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老王婆娘把饭菜做完,重墟以为可以蹭顿家常饭,老王却在这个时候下了送客令。

    搞得他饭也没吃成,灰溜溜的去了派出所。

    一进大门看门老贺跟他打招呼,“怎么才来?我们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跑路是啥?我走着来的。”重墟一本正经的样子把老贺逗的呵呵直乐。

    进了办公室邱香看到他,笑得跟朵花一样,说:“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先听坏的吧!”

    “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一个。检查明天就得交,你得快点写。”

    重墟长出一口粗气,“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不就是悔过书嘛,明天一早给你。好消息呢?”

    邱香得意洋洋的掏出笔记本,边念边复述道:“上午刘所给我们开会说上级对我们昨天的行为有了新的指示。上级部门告诉他咱们的行为虽然违规,但毕竟还是为了抓坏人,出发点还是好的。过程中没有造成事故伤到人是不幸中的万幸!”

    “领导还说,白水市已经很久没有上过中央媒体的头版了。你昨天那事大出风头,在央四台播了三遍,等于是为白水做了宣传,对打造白水特色名片发挥了很大作用,为白水市大强美富通建设和首善之区建设做了贡献。”邱香说到这儿做了一下点评,“瞧瞧,领导就是领导,能从全局角度看问题。”

    她又道:“领导还说,广大网民对这件事的评价也都是正面的,没有人因为咱们给大家带来惊吓、影响了交通表示不满。不仅如此,还有大量网民对骑警执法表示支持,希望经常看到你和秋红一起上街执法。对于网友们的呼声,领导的意见是:作为人民警察就应该服从人民的呼声,既然广大人民出来请命,上级部门就不对咱们进行严惩,写份检查记个过事情就算过去了。”

    “完了?”

    “完了!”

    “记个过是什么?是一种勋章吗?”

    “什么啊!是在档案里留下个证明,说你犯过错。”

    重墟失望道:“啊?这不还是挨罚了嘛!”

    “行了吧!这已经不错了,比开除强了不知多少倍。”

    重墟心道:“强个屁!我昨天用祸谗术分明让那老宰相改罚为赏,是我修为不足,还是他意志力太强,怎么出了岔子?”

    邱香道:“你愁个什么劲!记过跟你有没关系,你又不是我们单位的人。”

    “那就好!”

    邱香接着说:“不过你马上就是了。领导说了,你虽然不是我们所里的人却在这儿出尽了风头,会功夫,马骑得也好,经研究决定,要聘请你在我们这儿担任协警。怎么样?愿不愿在我们这儿干?”

    “你是说,领导愿意给我工作,让我赚钱?”

    “没错!”

    “我就说嘛!孤怎么会失手?”重墟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

    重墟耸肩说:“没什么!我说跟你们一起工作很好,我愿意留下了。”

    “太好了!”邱香嫣然一笑,神色忽然转暗,“不过有个事我先说在前头。协警刚上来工资不高,不过你放心,随着工龄会一点点涨的。”

    重墟大喇喇道:“多少钱无所谓,够吃喝就行。”心想:只要有机会留在这儿干好事,不给我发钱都行。

    邱香不明内因,笑道:“不愧是当过和尚的人!”

    “这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不吃肉,不娶媳妇,不生娃,省老鼻子钱了。”

    重墟没好气儿道:“我还俗了好不?媳妇还是要娶的,只不过还没撞上合适的。”他见邱香忽然哑了火,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有吗?”邱香摸了摸脸颊,“兴许是激动的吧!你是不知道我今天上午是个什么心情,那可真是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

    “行了,现在雨过天晴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该我忙活了。”

    邱香翻个白眼,“什么叫安心的去了!咒我死啊?”

    “不是!你得给我腾地方,我用你的桌子给你写悔过书。”

    “好同志,觉悟大大滴高。姐姐给你打开电脑哈!”

    “得了吧!那玩意儿我不会用,还是给我纸笔吧。”重墟在邱香鄙夷的目光注视下,拿起纸笔开始构思,见邱香好奇的盯着自己,道:“看啥看!你这么看我写不出来。”

    “你确定你要自己写?不到网上找点范文什么的参考一下?”

    “我这么正派的人能干抄袭的事吗?去去去,别杵在这儿干扰我思考。”

13如此检查

    重墟用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检查写完,通读一遍朗朗上口、意味深长,条理清晰、认识深刻,堪称一篇佳作,拿去考科举进三甲应该不成问题。

    他心得意满的将文章交给邱香,邱香瞥了一眼只给了五个字的评价“字写得不错”,紧接着发出全楼都能听到的咆哮,“重墟,你浪费一下午时间就给我一个这种破玩意儿。”

    重墟很无辜,“写得多好,怎么是破玩意儿?”

    邱香彻底被他征服了,将稿纸递给重墟,对不远处的张旭说:“张旭,来,听听重墟在给我写的检查里都说了啥!”

    重墟瞥了邱香一眼,“念就念!孟子有云: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是以为吏者当心系黎民,勿图一时之功而侵民分毫之利……”

    “停!”邱香打断重墟对张旭道:“听见了,这就是老先生给我写的检查。且不说内容,连个标点都没有,你让我怎么交?”

    重墟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落了写东西,道:“你是说那些小蝌蚪吗?”

    邱香快被逼疯了,“行了,指望不了你,我自己写!网上那么多范文抄抄不就完了,哪那么费劲!”话音刚落,她见张旭冲他使眼色,缓缓回头发现所长刘建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张建国笑眯眯地看着她,问:“小邱啊,准备抄什么呀?”

    邱香吐了吐舌头,打着哈哈道:“没啥!一份报告。格式不太熟悉,得找个范例参考,不是参考,是学习一下。”

    “对年轻人就得多学习。抄过来始终是人家的,学会了记在自己脑袋里才是自己的。你说是吧?”

    “谢领导教诲!”

    张建国眯着眼睛问:“检查写的怎么样了?”

    “快写完了,呵呵,快完了。明天一早就放到您桌上。”

    “还是给我发电子版吧!我好黏到摆度上看看有没有雷同,不,应该是巧合的情况。”撂下这句话,张建国哼着小曲儿下班了。

    邱香望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心道:“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用摆度了,高科技害死人呐!”领导发了话,她不敢去抄只能闷头自己写。

    就在她为不知该怎样措辞而挠头的时候,重墟迎来了自己成为协警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或者更准确的说,原则上他有且只有一项职责,那就是每天早八点、午十二点、下午四点和晚八点,隔四个小时去柳荷街转一圈,美其名曰向市民展示警容,实际上就是给大家当个移动的雕像。

    原本这项任务由邱香负责,经历了昨天的事,领导有了更多考量,用他们的说法就是:时代不同,美女不吃香了。现在年轻人更关注是长得像美女,又有几分阳刚气质的人。在这一点上重墟完全符合标准。

    作为魔族的一员,重墟理所当然的拥有一副好皮囊。他继承父亲的妖异,同时又承接了母亲的部分仙气,平凡的协警制服配在他的身上顿时有了非凡的气质。

    戴上马盔,骑上红马秋红俨然一副贵族公子模样。

    他反复提醒自己,出门以后一定要控制马速,闲庭信步,千万不能纵马疾驰。就算遇到坏人也要下马去追。

    事实证明他其实多虑了,此时马路上堆满了人,到处都是查好了他出巡时间来围观的人,莫说是跑,就是闲庭信步都走不动。

    几千名少女和看不出男女的人看到他的身影,疯了一样将他团团包围,跟他拍照,更有甚者端着泡面冲手机歇斯底里大喊:“直播间的朋友们,我现在开始吃第5碗泡面,看到我的背景了没有。没错,他就是最近超火的白水骑士。”

    “白水骑士跟泡面在逻辑上有什么联系吗?”重墟无比郁闷,心道:“这么挪下去什么才能走完一圈?”好在他有心思等,围观的人们没那份耐心看,不到一个小时围观的人散去了一半,随着他亦步亦趋的人只剩了百十号人。

    重墟终于可以稍稍提速,绕街一圈满足了普罗大众的猎奇心,眼见就要折回派出所,他远远地在马路对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喂,捡破烂的,不许动。”竟是除夕那日拿走他皮衣的那位拾荒人。

    他连忙下马找对方讨要自己的触角,可是拾荒人听到他的呼喊,不知是畏惧他身上的制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扭头就跑。

    重墟欲追却被围观的姑娘团团围住。方才他在马上,姑娘们不敢太过亲近,现在下马大家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帅哥,你叫什么呀?”

    “你马骑得真好,是从草原来的吗?”

    “你是少数民族吗?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像混血,是不是塔吉克族?”

    “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

    几十个姑娘不停用言语撩拨他,更有甚者还动手在他身上卡油,兴奋大叫:“我摸到他的胸肌了,好结实。”

    “我也摸摸!”

    “姑娘请自重!”重墟尴尬不已,想要挣扎又不敢使全力,结果不但新发的制服被撕坏好几处,还让拾荒者给跑了。

    于是乎一个小时后当他狼狈不堪的回到派出所大厅时,立刻引来警员们的注目,老贺好奇道:“小重,你这是咋地了?让人给劫了?谁那么大胆敢劫警察?”

    一名名叫李黎的女警偷看了直播,闻言哈哈大笑,“没错确实让人劫了。只不过劫的不是财而是色。小虫,让姐姐摸摸你的胸膛,看看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结实。”

    重墟气呼呼道:“哎呀,别闹了。你瞧瞧她们给我撕的。我得找刘所谈谈,这活我干不了跟耍猴似的让人围着看。丢人也就罢了,关键忒费衣服。”

    他的话又引来大厅一阵哄笑。

    邱香插言道:“别啊,你不干这活儿又得落到我跟李黎头上。我可不想再去街上当花瓶了,你还是接着享受温柔乡吧!”

    “啥温柔乡,分明是破鞋馆!”

    邱香的话让大家愣了一下,接着哄堂大笑。

    邱香提醒他说:“别废话,你欠我一份检查,就当还债了。”

    “这是什么逻辑?这次检查没写好大不了下次你犯错我再帮你写一份,哪有这么抵债的?”

    “你盼着我犯错不成?”

    重墟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哎呀跟你说不明白。不过说到欠债,你还欠我一个人没找到呢!”

    “什么人?”

    “那个捡破烂的家伙啊!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他了。”

14记得你妈

    孙宝元,性别男,年龄43岁,婚姻状态丧偶,家庭住址明阳新路明阳小区g6号楼403室,工作待业。

    邱香很快帮重墟查到的拾荒人的信息。

    大年初六,重墟不用值班决定去找这家伙,但是为了省出租车钱他死缠烂打让邱香跟他一起去。

    邱香受不了他软磨硬泡只好应下,适逢张旭在场,说也愿意去看看情况,顺便给大家当司机。

    对此重墟求之不得。

    是日一早,张旭先接了邱香,又到先觉寺小区载上重墟。

    重墟一边在车上啃煎饼果子,一边用油脂麻花的手摸摸这儿,摸摸那儿,直夸张旭的车好,“这玩意儿比地形龙……我是说马舒服多了。多钱一辆。”

    当得知一辆车起码得十几万,他就哑了火,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只有3500,扣去3000元房租和饭钱,基本上剩不下什么,道:“我还是骑马好了。”

    邱香笑着说:“你可以先搞辆电瓶车骑着。房租我可以给你宽限几天。”

    重墟觉得邱香说的有道理,说:“回头你们得教我怎么骑!昨天我拿老贺的试了一下,结果把他后座摔下来了。”

    张旭说:“你不是练过功夫吗?怎么平衡不好?”

    重墟尴尬的笑了笑,“两码事!两码事!”

    明阳小区位于白水市西南,距离市中心柳河街颇有一段距离,隔了一个区,相距十几公里。

    三人驱车近一个小时来到这里,发现小区物业管理颇严,车辆不能乱进,只好把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绕好多弯路终于走进社区,看到一条小河弯弯曲曲从南山潺潺流来,穿小区而过向北方流淌。

    河的两遍杨柳依依,垂杨深处整洁的居民楼鳞次栉比的排列着。环境之美好与重墟所在的先觉寺小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重墟立刻向邱香提出抗议,问:“为什么人家家是这样的,你那破房子是哪个屎样?”

    邱香解析道:“这里是新社区,咱那是老房,就像年轻人和老人,再干净利落的老人也没年轻人看起来漂亮。这原理你能理解吧?不理解就想想你和老贺!”

    重墟心道:“怎么还成了原理了?再者说,老贺的岁数连我的零头都不到,我才是老人好吧!”

    张旭给邱香帮腔,说:“先觉寺小区跟这儿不是一个风格。这里比较现代时尚,你那里……嗯……厚重,对,就是这个词,有历史的厚重感。那里原来有个很有名的庙,叫先觉寺,小区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庙呢?”

    “拆了盖你那房子了呀!”

    重墟反问:“都拆了厚重个啥?”

    “房子可是苏联人70年代帮着建的,在这座城市里算是古董。苏联人盖房子很实诚,居民楼的墙很厚重的。”

    “这么个厚重啊!”重墟一脑门黑线,“不过话说回来。苏联是啥?我只知道榴莲酥。”

    邱香笑着插话,“你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就知道吃!苏联老大哥都不知道。”

    “苏联是谁大哥?”

    重墟的无知逗得邱香花枝乱颤,说:“我忽然想起一道汉语六级考试题,题目是这样的:小芳说:你妹啊,老娘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来,愁死姐了,简直就是坑爹啊!问这段话里谁最着急?小虫,你说谁最急?”

    “大姨妈?坑爹?”重墟想了半晌,答:“她大姨妈没来,应该是姨夫着急吧!担心路上出了变故什么的。”

    邱香和张旭笑得直不起腰。

    “不对吗?”

    “对,完全正确。你的汉语起码一级水平。”

    重墟以为一级是最高,得意道:“那是当然!我怎么着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

    三个人有说有笑来到g6号楼,坐电梯时发现电梯升降需要刷门禁卡,好在同程的居民替他们刷卡,才免除了爬楼的尴尬。

    来到四楼,离得老远就闻到刺鼻的臭味,循着味道看去见楼梯间里堆满了报纸、空酒瓶、饮料瓶、罐头盒等物,其中很多发霉变质招的满走廊都是苍蝇。

    张旭皱着鼻子说:“这么高档的小区,放一堆破烂真是有碍观瞻。”

    重墟跟着补刀,“何止有碍观瞻,还影响食欲。”不用猜他也知道,东西应该是孙宝元放在这儿的,提出质疑,“捡破烂很赚钱吗?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邱香告诉重墟,“这里的房子市价四五万一平方米,捡一辈子破烂也买不起。”

    重墟掐着指头核算了一下,心道:“原来我那点俸禄跟捡破烂是一个水平。”

    三人按响403室门铃,等了半天没有回应,重墟索性上前捶门,把门砸得咚咚作响,“孙宝元在家吗?”

    402室的门反倒开了,一名三十多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着比较凉爽的衣服探出脑袋问:“你们是物业的人吗?”

    话音刚落,她身后传来小女孩的问话声,“妈,谁呀?”

    姑娘不耐烦道:“你小点声,我那直播还开着呢!”

    她尴尬地冲重墟笑了笑,折回屋内。重墟透过半开的屋门听到她说:“亲们,那是干儿子到人家家里玩,大家不会以为人家有孩子了吧!嘿嘿嘿,大家稍等,有神秘人物来给人家送礼物,我去去就来。”

    她一阵风似的又蹿到门外,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一改刚才的娇甜,扯着比男人还粗的嗓门问:“物业公司终于愿意管403放的那些垃圾了吗?你们是干嘛吃的,都拖那么久了,我们的物业费都白交了……”

    张旭连忙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掏出工作证说:“我们是警察。”

    “原来是阿sir,还有madam。”姑娘她妈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度转遍,又恢复了在直播间时的娇甜。她上下打量了重墟一阵,说:“我怎么看着这位阿sir这么眼熟啊!白水骑士?你是白水骑士。”

    她兴奋的大呼小叫,拖鞋在一蹦一跳中咔哒咔哒直响。

    重墟现在听到“白水骑士”四个字就心肝乱颤,连说“不是,你认错人了。”

    姑娘她妈却说:“什么不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还记得我吗?前天晚上,我不但摸过你的胸膛,还撕了你一截袖子。你是不知道,靠你那截袖子我涨了十多万粉呢!”

    重墟心下愤愤,“记得你吗?记得你妈!”

15主播嗷嗷

    重墟烦透了眼前的女人,但又因为急需知道拾荒者的下落不敢得罪她。他耐着性子问:“大姐,你知道孙宝元去哪了吗?”

    女人不满道:“喊谁大姐呢!”

    重墟连忙改口:“小姐,请问……”

    “说谁小姐!我可是正经人。”

    重墟心道:“小姐多好一个词儿,哪里不正经了?再有,为啥邱香喜欢别人叫她姐,她却不喜欢,人间女人的喜好差距怎么那么大?”他不知说啥是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旭和邱香。

    可是这俩不仗义的家伙视若无睹,分明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无奈,他只好反问女人,“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叫我老妹儿,或者嗷嗷!”女人怕他不理解,补充道:“嗷嗷叫的嗷嗷。”说话间还不停冲他眨眼放电。

    重墟暗暗鄙夷,心说:“名字起得很贴切,这娘们肯定是个母老虎。”他问:“嗷嗷,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孙宝元去哪了吧?”

    “孙宝元是谁?”

    重墟诧异,“就是隔壁403的东主啊!他是你邻居你不知道他叫啥?”

    “他也不知道我叫啥呀!再者说了,这年头有几个人知道自己邻居叫啥?”

    嗷嗷的话竟让重墟无言以对,“好吧!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嗷嗷扮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反问:“想知道吗?”

    “当然!”

    “我不能白告诉你!”

    重墟恍然大悟,道:“规矩我懂!”他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递给嗷嗷。

    嗷嗷将钱攒在手中,不开心地说:“你打发要饭的呢?”

    重墟大囧,“我钱不多!”

    嗷嗷抛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说:“这年头谁还带那么多现金。放心,我不要你钱。”

    重墟依稀从嗷嗷脸上读出不怀好意的意味,说:“你想让我干嘛?”

    嗷嗷拍掉重墟捂着胸膛的手,撒娇说:“哎呀!不是为这事。去跟我直播间的粉丝见个面,打声招呼我就告诉你。”

    重墟不可思议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的要命,过去say一句哈喽就行。”

    重墟回望一眼邱香,见对方把脸挪向一边不与他对视,一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的架势。

    重墟无奈就跟嗷嗷进了屋。进的门廊便见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盛着残羹剩饭的碗碟,碗碟不知多久没洗,有的都长了白毛。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头发凌乱,坐在碗碟后面的沙发上。

    她抻着脖子似乎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视距拉到与碗碟等高,用手背擦去流到人中穴的鼻涕,冲重墟嫣然一笑,说:“叔叔你又来给我妈妈讲大人才能听的故事吗?”

    重墟正纳闷:“我来过吗?认错人了吧!”

    嗷嗷瞪了女孩一眼,“傻乐什么!接着写作业。”她尴尬的冲重墟笑了笑,将重墟引进她的“工作室”。

    房门开启温暖的工作室立刻与客厅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将凌乱的客厅比作战后秋日的萧瑟,那么工作室则是春风下的盛世,到处洋溢着春的气息。

    白色的床,白色的柜子,粉红色的墙和床上摆放着洁净如新的玩偶:有人型的猪,人型的熊,人型的猫、人型的长颈鹿、人型的大象……

    重墟不禁感叹:人简直比魔还自恋,好好的动物都搞出手脚,跟人一副模样。

    嗷嗷这时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厨房抱了个西瓜回来,口中念念有词,“来不及准备别的,先拿它凑合着吧!”她抱着西瓜来到摄像头前,说:“朋友们,看,这是神秘人物给我送来的礼物。”

    电脑屏幕上,划过两条弹幕,“哇,一只手就能举起西瓜。嗷嗷手劲儿挺大啊!”

    “估计练过搬砖!”

    嗷嗷尴尬的笑了笑,将西瓜放在地上,“你们想知道神秘人物是谁吗?当当当……当……”

    嗷嗷将重墟扯进镜,说:“大家看这是谁?”

    一秒钟后,重墟看到屏幕上开始稀稀拉拉冒字。

    “哇,白衣骑士。”

    “你俩怎么鬼混到一起了。”

    “狗男女!”

    “太失望了。白衣骑士竟然喜欢这样的。”

    ……

    重墟想解释几句,但是嗷嗷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嗷嗷自说自话,“没办法,就是这么有魅力。世上的帅哥只要看姐一眼,就会为姐的美貌痴迷!来白衣骑士,给大家打个招呼。”

    重墟皮笑肉不笑,“大家好!嗯……大家喝了吗?”

    嗷嗷提醒,“是哈喽!”

    “哦!大家哈喽吗?另外有件事我得给打字的朋友解释一下。”

    嗷嗷连忙打断他,冲摄像头呵呵一笑,“白衣骑士看到人家的家人们紧张了呢!行了不跟你们多聊了,我去送送他。”

    弹幕又出,“送多久啊?”

    “估计一分钟就解决了。”

    “白衣骑士马都能骑,骑她估计得一个小时。”

    “大家开个赌局怎么样?”

    嗷嗷懒得搭理弹幕,把重墟推出了房间。

    重墟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孙宝元去哪了吧?”

    “他这个点一般都在柳荷街捡垃圾。”

    “我们刚从柳荷街过来,没看到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接触不多。”

    重墟有种上当的感觉,还想再问几句却吃了闭门羹。“啪”嗷嗷关上了大门。

    邱香噗嗤笑了,“让人给涮了吧?”

    重墟指着门道:“这都什么人啊?”心道:魔界的女魔头也不过如此!

    邱香敦敦教诲说:“下次长点心眼。这里不是你的菩萨庙,在城市里你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重墟撇嘴呢喃,“小丫头片子还教育起我来了。”

    三个人在孙宝元家门口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人影,到了饭点决定先吃点东西再说。

    买单的责任被张旭揽了下来。他说:“请美女吃饭天经地义。”

    邱香却反驳,“重墟救了你一命,你早该请他。算上我是捎带的事。”她随后告诉重墟,“张旭是法国回来的留学生,不差钱。你别跟他客气要吃就吃贵的。”

    重墟举双手赞成,“好,我们去素食斋!”

    邱香差点没摔个跟头,心道:“大哥,你已经还俗了,就不能有点追求?要吃就得吃法国大餐!”

16不见踪影

    孙宝元家所在的明阳小区附近有一家四星级酒店,酒店四楼就是一间法国餐厅。

    餐厅装饰典雅,头顶的吊灯带有浓郁的法兰西宫廷风情,窗帘镶着蕾丝,桌椅也都是金灿灿,贵气十足。

    大厅里有穿着礼服的大学生坐在钢琴边弹奏着柔和的旋律,与略暗的光线和桌上玫瑰遥相呼应,为在这里用餐的一对对情侣构建出浪漫气息。

    重墟、邱香和张旭来到这里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邱香落座时张旭非常绅士的为她调整了座椅,让她切身感受到了异国男性的风度。

    而此时重墟则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手扶着靠背,抖着腿四下张望,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邱香看在眼里觉得有些丢脸。

    侍应生见他们坐稳,为他们递上了菜单。邱香对法国菜知之甚少,仅看图觉得那一道都好吃,不敢乱下断言,就把点菜的重任交给了张旭。

    张旭问重墟想吃什么,得到“跟你们一样”这个答案之后,他对侍应生说了一串法语,顿时引来邱香崇拜的注视。

    张旭得意的冲她笑了笑,将菜单交还,道:“就这些!”

    “好,请您稍等。”侍应生点了点头,正要离去,被重墟喊住,“等等,我不吃蜗牛,头菜给我换种蔬菜沙拉吧!”

    他到现在一听到蜗牛就想起那天去阴曹地府,阎王爷请他吃虫子的梦,觉得反胃。

    话刚说完,他发现张旭和邱香看怪物似的看他,问:“看我干嘛?我有眼屎吗?”

    张旭问:“你会法语?”

    “我会吗?”

    邱香笑了,说:“你要是听不懂法语怎么知道菜里有大蜗牛?”

    “我知道吗?”

    邱香和张旭同时点头,异口同声道:“你刚才跟服务员说的。”

    “有这回事?”重墟作为一个活了七百多年的老怪物,会几门外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对他身世有所误解的邱香等人来说,显然是不合理的。

    他心道:“坏了,露馅了。”连忙思考应付的谎话,说:“我原来不是当和尚吗?有一个法国人特别迷功夫,就跑到庙里来拜我为师。教他功夫的时候多多少少学了一点法语。不过我学的也就是菜单上这点东西,换别的场合就不行了。”

    “真的假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邱香说:“可是你已经还俗了。”

    “哎呀,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这辈子就没撒过谎。我还有跟他的合影呢,只不过没带来。”

    “现在都不知道你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了!”

    重墟心虚道:“你爱信不信!骗你我又没什么好处。”

    “倒也是!”

    少顷菜肴上桌,邱香三口两口将六只蜗牛吃光,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法餐味道也不怎么样嘛!关键分量也太少了,还不如一盘辣炒田螺过瘾。”

    重墟埋怨说:“还不是你,我说去素食馆你不听,不选对的,只选贵的,上当了吧!”

    张旭尴尬的笑了笑,“不要在意表象,细节和内涵才有味道。”

    “大蜗牛有啥内涵?我觉得宫保鸡丁比他有内涵多了,丁宝桢知道不?这道菜是他搞出来的。那老家伙老有才了。”重墟正跟邱香和张旭讲述太子少保丁宝桢的故事,餐厅里来了三个大嗓门。

    为首一人内穿t恤,外穿西服上衣,带着金链子颇有地主老财的气场,落座之后扯着嗓子大喊:“服务员。你这都有什么好吃的?”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几名外国人的怒视。

    大嗓门浑然不觉,依然故我。他看了一眼侍应生推荐的几道菜,点头说:“行就它们了。分量大着点,别那么小家子气。”

    点完菜肴,他对左手边满脸横肉的人说:“单子,你听说了吗?二毛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前天!

    大嗓门左手边的刀疤头示意他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大嗓门哈哈大笑,“警察那点工资可吃不起这儿的饭。放心,这里安全的很。”他接着道:“二毛去比仓拿货,回来的路上让人给干死了。一车四个人,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满脸横肉的人道:“他不是号称有好几只枪吗?还让人弄死了?”

    “他有枪人家也有啊!而且邪门的是,杀他的那个人竟然刀枪不入。”

    “啥?你在逗我呢吗?”

    “真的!摄像头都拍下来了,我从警察那看了视频。子弹打在他身上直冒火花,他一点事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说终结者呢?”

    大嗓门嗓门又高了一个八度,“真的,千真万确。我估计是某种高科技防弹衣。这几年二毛有点嚣张,不知这是得罪了哪路大神。”

    “警察现在立案了吗?”

    “那是当然,要不然我怎么能看到视频?”

    “抓到人了吗?”

    “没呢!那人早有准备,遮着脸看不清模样,逃跑的时候转挑没摄像头的地方跑。警方只知道他打开四十岁左右,身材略微发福,身上穿了件皮衣。”大嗓门向重墟撇了撇嘴。

    大嗓门后面的话,重墟一句也没听进去。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只想着一件事——大嗓门口中所说的皮衣原本是他的,现在送给了孙葆元。“该死!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邱香他们,如果说了他们问我从哪弄到刀枪不入的皮衣我该如何解释?”

    他愈发觉得说谎实在是件费心劳力的事,一个谎言说出去得准备无数个谎言来圆谎。“我真是太难了!”

    一顿法国大餐味同嚼蜡,饭后他心急火燎的拉着邱香和张旭赶往孙宝元家,结果依旧铁将军把门,无人开门。他随即敲响了402的大门,跟孙宝元的邻居嗷嗷约定,如果听到403有动静立刻跟他联系。作为补偿他会到嗷嗷的直播间表演一个节目。

    举手之劳的事,嗷嗷自然不会拒绝,扬言只要孙宝元在这座大楼周边出现,她会立刻联系重墟。重墟这才略感安心。

    回家的路上,他问张旭餐厅里大嗓门提到的二毛是什么人?

    张旭告诉他,二毛是白水市有名的混混,在北仓一带开了几家酒吧、网吧!

    警方曾怀疑他参与贩毒,只不过查了几次都没找到证据,现在可好有人为民除害,替警察解决了麻烦。

    邱香对此持不同观点,她说:“杀二毛的人抢走了二毛的货,他可不是伸张正义的蝙蝠侠,这是黑吃黑。一个害虫倒下了,又出来一个新的。”

17恩怨过往

    重墟不敢将孙宝元有可能是杀害二毛元勋的事告诉邱香,只能以学习使用电脑为由,偷着用邱香的电脑查孙宝元的资料。

    查过之后发现,孙宝元案底不少,年轻的时候没少干打架斗殴的事。1985至1995年间几乎隔两个月就会因为涉嫌大家进一次警局,给警察们添了不少麻烦。

    结合孙宝元的案底和个人资料,重墟对这个人有了崭新的认识。

    不得不说,在成为拾荒者之前他曾经辉煌过。

    80年代他在北仓注册了7家游戏机厅,为当时全市之最,手底下养着七八十个小弟,可谓呼风唤雨,在白水市北雄霸一方。

    1991年,他喝酒时跟人发生口角用酒瓶子戳瞎了对方的一只眼,被警察带走,后来交了150万赔偿款,事情不了了之。

    1993年,他又将一个17岁少年打成了弱智,赔了钱又坐了一年牢事情才算过去。

    他就这样在北仓胡作非为了十年之久,无人敢惹。直到1995年情况出现转遍。

    95年开始,游戏机渐渐落伍,电脑成了年轻人娱乐的首选,网吧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孙宝元没有及时转型,收入大减,小弟也纷纷散去,他的势力大不如前。

    他没有认清事实,像破落贵族一样想维护自己的尊严,结果在歌厅因为争风吃醋把人给打开了瓢。

    而这个不是旁人,就是二毛。

    二毛也是狠角色,挨打第二天一早就带了100多人把孙宝元的游戏机厅给砸了,打得孙宝元一个月没能下床,他的老婆也在那场斗殴中意外死亡。

    事后,二毛一伙人找了个替罪羊交给警察,案子就这么结了。

    孙宝元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立志重整旗鼓,找机会为妻子报仇。然而这只是开始,未来的时间里警察隔三差五就到他游戏机厅检查,说收到举报说他游戏机厅有未成年人!

    游戏机厅就指望赚未成年人的钱,警察天天来查,他的生意无以为继,不但关门歇业,还欠了一屁股债。最终走上了拾荒的道路。

    而二毛却与他的没落形成巨大反差,先是开网吧,随后是ktv、迪吧、酒吧……什么新颖他干什么,越干越红火!俨然成了新的北仓之王。

    重墟看到这些恍然大悟,“孙宝元杀二毛真正目的是复仇,抢毒品是顺带的事。他与二毛恩怨分明,人间强大的信息系统全部记录在案,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怀疑到他。不行,我无论如何得赶在警察之前找到他,把我的皮衣和角拿回来。”

    午夜时分,邱香已经下班,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人,重墟将大门锁好,手掐法决默念咒语,眼前景物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来到了孙宝元家所在的明阳小区僻静的河边。

    正要沿着河边小道往g6号楼赶,耳畔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寻声望去看到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草地上忙活着。

    重墟缩了缩脖,暗暗庆幸对方专注没有看到他现身,赶忙蹿上主路,走出数步觉得那二人实在有伤风化,就扮出老大爷的声音用方言斥责,“干么咧!在草地上啃啊啃滴,你们是羊嚒?”

    “啊!”青年男女登时大惊,捂着半luo的身子就跑,狼狈的样子逗的重墟哈哈大笑。

    “耶!捂下边干嚒,捂脸,下边都一样!”

    姑娘听了他的提示果然捂脸,又引得他一阵大笑。

    重墟这才心满意足,乘电梯来到g6号楼403室,见走廊无人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装置,穿墙走了进去。

    孙宝元的家与402室嗷嗷家基本一致,只不过相比嗷嗷家的凌乱,这里比较整齐,家具各居其位,只是桌面上落了灰,应是孙宝元许久未归所致。

    重墟在屋子里搜了一圈,没有找到皮衣和角,挠了挠头心想:“老爹说不能当着人的面用法术,现在没人不算违规。反正破戒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添一次也无妨。”

    他径直进孙宝元的卧室,在卧室的床上地下摸索了一阵,捏起一根头发道:“有了!”

    接着从百宝囊里取出几张符纸,用毛笔朱砂画了十几张符,将符折成纸鹤后,用锥子戳破手指挤出精血,又用沾了精血的头发为纸鹤画上眼睛。

    一串低沉的咒语过后,十几只纸鹤立刻活了过来,精灵一般凌空起舞。

    重墟打开窗户,道:“去吧!有发现随时来报!”远远地看到纸鹤飞向夜空,他依稀听到门外走廊上有脚步声,顺着猫眼向外瞧看,是两名警察。

    重墟不敢多呆,赶忙用地遁术潜回返。

    刚回到派出所办公室,就听到邱香熟悉的吼声,“重墟,开门!你在里边干嘛呢?锁什么门。”

    重墟心道:“这娘们有这么敬业吗?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加班?”他赶忙打开门锁,问:“你怎么来?”

    邱香也不答话,进门直奔电脑,说:“你是不是用我电脑看乱七八糟东西呢?那玩意儿有病毒,我电脑里有很多重要材料,弄瘫了可怎么办?”

    “我没看别的东西,就是查了点资料。”

    “那你干嘛锁门?”

    重墟叹了口气:哎!又得撒谎。他说:“查了一会儿觉得困,想睡一会儿,你就来了!大晚上你不睡觉,跑这儿干嘛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谁让你把姐的电话留给嘟嘟的?那娘们大半夜给姐打电话,害得姐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拜访嘟嘟的时候重墟让对方如果听孙宝元家有动静就联系他,留的电话就是邱香的。

    重墟道:“我不是没电话嘛!全白水市我就记得住你的电话,不留你的留谁的。”

    邱香一听这话忽然改怒为笑,态度转变之快令重墟叹为观止,心道:“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他问:“嗷嗷大晚上找你说有什么事了没有?”

    “她说402有动静了问咱们要不要去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半个多小时前。我接了电话立马赶了过来。”

    重墟心道:“半个小时前……那不就是我吗?”他点了点头说:“哦,知道了!”

    邱香不明就里,催促说:“知道了那就过去看看啊!去晚了孙宝元又不在了可怎么办?”

18警方盘问

    重墟已经用了仙人指路的法门满市寻找孙宝元,没有必要再登门拜访。

    可是邱香大晚上专门到派出所来给他报信,他又不好辜负邱香的一片好心,明知是白跑一趟也只能跟她走一遭。

    结果显而易见,孙宝元家的门跟两个小时前一样,铁将军把门。

    邱香不死心,让重墟问隔壁嗷嗷情况。重墟按下402的门铃,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谁啊?大晚上一趟一趟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门楣开启,重墟看到一张陌生的脸,问:“你好!请问嗷嗷在家吗?”

    开门的妇女冲他翻个白眼,“讨厌,人家只不过是没化妆,你就认不出人家了。”

    重墟还真没认出这是嗷嗷,心道:“这家伙莫非会变身术不成?白天看她眼睛挺大的,怎么现在就剩这么一点儿,还有那鼻子,怎么成蒜头鼻了?”他咳嗽了几声掩饰住自己的讶异,问:“听邱警官说孙宝元家里来人了?”

    “是!刚上来是屋子里有脚步声,但是没过多久就停了。后来有两位阿sir好一通折腾,撬开门进去了,结果没找着人就敲我们几个邻居的门,挨家挨户打听。”

    “他问你什么了?”

    “他问我认不认识403的人,知不知道他干嘛的,去哪了……什么的!我困得要命,懒得跟他们说,就告诉这些问题之前跟白水骑士交代清楚了。让他们去问你。”

    重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心说:“这不是添乱嘛!”

    邱香仍旧蒙在鼓中,问:“还有别的警察找孙宝元?他们找他什么事?”

    嗷嗷摇头说不知道,重墟闭口不言装傻,搞得邱香一头雾水。

    第二天重墟刚上班,刑警队的人果然找上们来。为首之人叫做段宪,就是昨天重墟从猫眼里看到的那个留着平头,模样干练的人。

    他约重墟“单独聊聊”,可邱香觉得好奇要跟着旁听。段宪豁达地笑了笑,问:“担心男朋友?行,那你就跟着一起来吧!”

    邱香想要解释,自己跟重墟只是革命同志间的友谊,可是段宪压根不给她机会,挑了间无人的办公室率先进了门,跟助手坐定,问重墟:“听说你在最近在找孙宝元?”

    “没错!”

    段宪见重墟情绪毫无波澜,道:“你好像已经知道我们会来找你?”

    重墟实话实说:“是,昨天晚上孙宝元的邻居已经告诉我了。”

    段宪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没想到你还找了内线!说说吧,为什么找他!”

    重墟知道眼前的警察不好对付,便以坚定真实的口气把自己除夕当夜将衣服送给孙宝元,却忘了取出口袋里的财务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想把口袋里的东西要回来?”

    “没错!”

    段宪笑着提出质疑:“那晚你把衣服给他,你不就没得穿了?”

    “谁说不是!我当时刚来白水,又赶上过年,结果酒喝的有点多。”重墟说到这里心不由悬了起来,生怕段宪问他在哪喝的酒,跟谁喝的,他不好往下编。

    好在邱香关键时刻替他解围,说:“他确实喝多了。被我带回了派出所。我这里有记录,你们感兴趣可以查阅。”

    段宪和助手互视一眼笑了起来,“你们小两口不打不相识,缘分不浅啊。”

    “不是,您可能误会了……”

    段宪打断邱香的话,“脸都红成那样了,就不用解释了。年轻人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听人说道。咱们言归正传,你们有孙宝元的消息了吗?”

    邱香恨不得把段宪的头发全拔下来,心道:“怎么就言归正传了?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我脸红是因为……天热,不对,准确的说是暖气太热了,跟脸皮有什么关系。”她偷偷的瞪了重墟一眼,“小虫子,你倒是解释两句啊!怎么跟个木头人似的?”

    重墟浑然不知邱香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等着他,回答段宪道:“我在柳河街上找了他将近一个星期,结果人没找到,我倒是机缘巧合成了街上的协警。后来我就查了一下孙宝元家的地址去找他,他不在家,就请他的邻居嗷嗷女士帮我盯着点。”

    两名刑警一听嗷嗷二字禁不住乐了,段宪的助手问重墟:“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邱香抢答说:“他是和尚,巡游僧!巡游僧知道不?”

    “就是类似唐僧那样的呗?”

    邱香咧着嘴说:“差不多!”

    刑警疑惑道:“可是重兄弟,你方向是不是搞错了。人家唐僧是往西走,你怎么来到东边了?唐僧是西天取经,你往东干嘛来了?娶媳妇?”

    重墟连忙解释,“我哪能跟人家唐僧比。我是吃不了苦还俗了,寻思从小没见过大海,想到东边发展。”

    “可是白水离海也有400多公里呢!”

    “谁说不是,我原本没想在白水停留太久,这不证件、钱都没了嘛!”

    刑警点了点头,把重墟的话记了下来。

    段宪插言道:“你说你给了孙宝元一件衣服,那是什么样的衣服?”

    重墟心道:“果然问到这儿了。”他说:“一件皮坎肩,没袖的那种,里边有羊毛。”

    邱香纠正说:“你那天不是说给了他一件皮袍子吗?”

    重墟的汗立马下来了,“哪有!你记错了是短袖的坎肩。不过也不怪你,我们老家管皮制的上衣都叫袍子。”

    “不是,你说的是过膝盖的那种!”

    “我说过吗?”重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那有可能是当时我喝醉,说错了。我把皮袍子给孙宝元,我不就冻死了?我喝得再醉也不能干那种傻事!再者说了,你抓住我的时候我不正穿着袍子呢吗?我又没有行李,送完一件皮袍还有一件,不可能的事!”

    邱香一想也是,她确实记得重墟当时穿着皮袍,而且那身衣服直到前天重墟还在穿,现在就放在出租屋柜子左手边第三格。

    段宪问:“你们小两口商量好了?确定是皮坎肩。”

    “千真万确!”

19仙人指路

    刑警队的人走后,重墟长出一口气:终于把他们对付过去了。

    为今之计,需要赶紧找到孙宝元,把该死的皮衣毁掉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他寄希望于撒出去的千纸鹤,希望它们造点带回孙宝元的消息,可是等了一天没有回音。

    他心急不已,暗道:“孙宝元成精了不成?连仙人指路都寻他不到?”

    邱香见他一整天闷闷不乐,午饭也只吃了一份盒饭,问他怎么不高兴?

    他说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孙宝元的事。

    邱香让他放宽心,刑警有的是办法,早晚会把人给找出来,“生能见人,死能见尸”。

    重墟心想:“你这话还不如不说。”他摆弄了一会马鞭,靠在窗边扫视一阵楼外的大街,失落不已,问邱香今天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没成想随口一问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邱香道:“看到一只丑了吧唧的千纸鹤。”

    重墟惊问:“在哪看到的?”

    “在你办公桌上啊!上午开完会回来,我见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那两只千纸鹤就在你脸边上放着。”

    “鹤现在在哪?”

    “扔了呀!那肯定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粉丝给你送的小礼物,我看着没用就给扔了。”

    重墟欲哭无泪,“别啊!”他连忙去翻垃圾桶,却见桶里放着崭新的垃圾袋。“垃圾呢?”

    “扔了!”邱香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露出做错事小学生的模样。

    重墟拔腿往后院跑,这里放着八个环保桶,是全所统一放置垃圾的地方。

    他赶到这儿时远远地看到垃圾车驶出派出所的后门,连忙高呼:“兄弟,等一等。”可是司机师傅没有注意到他,将车拐上了大路。

    重墟赶紧往马房跑,但走出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心道:“不行,不能骑马!”转而来到警卫室,“老贺,把你电瓶车借我用用。”

    这是重墟第一次骑电瓶车,因为掌握不了平衡,体验并不愉快,好几次险些摔倒,整个人总有一种往后仰的感觉。

    后来好不容易平稳了些,但是车速太慢追不上垃圾车。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边加电,一边用脚蹬,这样一来不但车子稳健,速度也快了一倍。“喂,兄弟,开垃圾车的兄弟,靠边停一下。”

    垃圾车司机听到有人喊他,侧脸一瞧,“呦呵!这不是白水骑士吗?不骑马改骑电驴了?话说你电驴什么牌的?动力够强劲的。”

    “有话以后再说,我有东西不小心当垃圾扔了,麻烦你停一下,我得找出来。”

    垃圾车司机蛮好说话,将车停稳后还给重墟递了一支烟。

    重墟摆手示意自己不会,也不嫌脏,上车就是一通乱翻。

    满满一车垃圾找起来着实不易,好在纸鹤上有他的精血,距离近时能够有所感知,终于在一块烂西瓜里找到黏湿的符纸。

    他跟垃圾车司机道完谢,调头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将破碎的符纸丢进满水的碗中,撒上朱砂用食指和中指搅了几下,水面上便浮现出字来。“鲁河区,工商河南街66号路边,第八棵柳树处下水,至河中央可寻得。”

    重墟一头雾水,“河中央?啥意思?孙宝元真成精了?”白天不好行动,他没有立刻去查证,骑着电瓶车回到派出所继续上班。

    邱香看他回到办公室,问:“纸鹤找回来了?”

    重墟没看她,点了点头。

    邱香给他递了一杯水,问:“谁给你送的纸鹤啊?瞧把你急得。”

    “没谁!”重墟心道:“总不能说是我自己送给自己吧!”

    “是不是那个叫嗷嗷的女人?”

    重墟懒洋洋的说:“怎么会是她呢?她都是孩子她妈了。”

    “那是谁?”

    “一个叫素芬的大姨,我昨天扶她过马路,我觉得我是个好同志。就亲手为我折了两支千纸鹤。你说这大姨真是抠门,给我送面旌旗我也能显摆显摆。”

    “你这人就没句实话。”邱香手戳重墟脑门,道:“我问你这些没别得意思,只是觉得你刚从山里出来,人那么单纯,怕你被坏人骗。”

    重墟满心不服,“我单纯?呵呵!我可是一个快800岁的老妖精,不跟你们玩阴的是因为于劳什子善恶值!”

    邱香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上多说,她盯着电脑看了一会儿,开了几个网页,又看了一眼微信界面,最后再次把目光投给重墟,“那个,晚上有空吗?”

    “干嘛?”

    “一起去看场电影呗,新上了个鬼片,我一个人不敢看。你陪我一起去吧?”

    重墟摇头,“不行,我晚上有点事。再就是我看到鬼的东西晚上容易做噩梦。要不你跟张旭去。”

    “哦,那就算了!”

    重墟看到邱香脸上的失落表情,莫名有种心酸的感觉,说:“要不咱改天?改天找个不瘆人的片子看。”

    “好吧!”

    重墟注意到邱香的远山眉走势不太正常,试探着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有啊!”

    “有点多愁善感!”

    邱香摆弄了一会儿手指,眼圈红了起来,说:“今天,你跟段警官说,你想去海边发展是吗?”

    “对啊!我从来没见过海!”重墟这次没有说谎,魔界八荒之地到处是荒原和戈壁莫说是海,连条像样的河都没有。

    邱香带着几分哽咽问:“那你是不是快要走了?”

    “我当什么事呢?怎么?你舍不得我。”

    邱香嘴硬说:“我是舍不得我的房租。你走了我还得重新找租客。”

    “没说实话,你就是舍不得我。”重墟嘿嘿乐了几声,说:“放心吧!那是我最初的计划,现在改了。”

    “真的?你不去海边了?”

    “不去了!我在白水有房有工作,还去海边干嘛!再者说了,这儿离大海也不算远,放假的时候你开车带我去看看就行。”

    邱香拧着眉道:“为什么又让我开车?”

    “那就叫张旭来开好了,到海边咱再让他请咱吃法国大餐。”

    “算了,还是别叫他了。法国大餐不怎么样,我宁肯哈啤酒吃蛤蜊!”说完这话,邱香觉得双颊烘热。她怕重墟看到她脸红,赶忙往卫生间跑。

    “干嘛去?”

    “拉屎!”

    重墟扯着嗓子喊:“回头你可以教教我怎么开车,这样你就能省劲儿了!”

    “主意不错!”

20河底沉尸

    太阳西斜,下班的人们各自回家,白水市的大街小巷化为一片车的海洋。

    车笛是海的浪涛声,其中夹杂的阵阵咒骂像海鸥的啼鸣。

    这就是都市的生活,见识过一早一晚的喧嚣,重墟不禁纳闷这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究竟图了些什么。

    晚饭过后,四十岁以上的人们在家里教熊孩子写作业,跟枕边熟悉的陌生人唠叨——深陷在了有别于白日的另一个世界,把都市交给少年少女让他们去驰骋去疯狂。

    重墟站在窗边看着夜幕下的这座城市,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人与魔没有太大区别,同样喜欢纸醉金迷,同样渴求**。

    午夜12点,街上的人该回家的回了家,贪酒的人开启了第二个酒场。

    重墟穿上外套出门,在小区门外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工商河方向赶,依照“仙人指路”给出的地址找到工商河南街66号,在这儿看到一家已经倒闭了的汽车修理厂。

    穿过修车厂正门前的马路有一排杨柳,杨柳已经上了年头,树干很粗,柳枝入水远远望去颇似洗涤秀发的少女。

    重墟见四下无人,跳入河中,一层淡红色的能量随即浮现在他的体外,将河水挡在了体外。

    他在河中央找到一只白蓝红三色的大号编织袋。拉开拉链,先是看到一些碎石块,石块的下面赫然放着一具大卸八块的尸首。

    尸体头颅依旧完整,呈死不瞑目状。重墟仔细瞧看,却是孙宝元。

    “怎么会这样?”重墟看得出,孙宝元皮肤鼓胀变质,沉河应该是这两天的事。很有可能就是他骑马巡街相遇的那一晚。“那天晚上他不是该去杀二毛吗?怎么动手之前就死了?”

    满心疑惑之际,他看到一群锦鲤从不远处游过,银银橙橙十分漂亮,暗道一声:“有了!”

    “喂,停一下。”

    锦鲤齐刷刷悬停,警惕地打量重墟,问:“是你在跟我们说话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诧异道:“你竟然能跟我们说话?”

    “不单你们,乌龟、王八、蛤蟆……所有活物的话我都会说。”

    “好厉害!”

    重墟得意的笑了笑,心想:“那当然。魔尊的儿子不是盖的。”他问锦鲤,“你知道那边那个袋子什么时候扔到河里来的吗?看到扔它人没有?”

    锦鲤们面面相觑,“那里什么时候有个袋子了?”

    “好像是前天。”

    “不,应该是大前天。”

    “不是前天就是大前天。”

    重墟见锦鲤们争论起来没完,插言道:“究竟是前天还是大前天?”

    “咦?你竟然能跟我们说话?”锦鲤们瞪着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不都跟你说了半天话了!”重墟这才想起鱼的记忆力不怎么样。他抛下鱼转而去问一只青蛙,青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趴在荷叶上告诉他,大前天晚上一个女人把编织袋仍到了河里。它当时很好奇,想去看看是什么,可是袋子封着口,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它问重墟里边装了什么?

    重墟说:“一个死人!”

    “咕了个呱。小鱼们这下爽了。”

    重墟心道:“对亏你提醒!要不然孙宝元就让小鱼吃了。回头得找个地方埋起来。”他问青蛙,看清楚丢尸体的女人长什么样没有?

    青蛙回忆道:“个子很高,脸很大,爪很长……”

    千篇一律的形容着实让重墟摸不着头脑,心想:他该不是拿自己做参照物跟人比吧?那样就算是个孩子个头也比它高,脸比它大!

    “说特征,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青蛙不高兴道:“我正要说到这儿。她的眼睛很小。”

    “小眼睛!还有呢?”

    青蛙道:“脸上有斑点!”

    “好,继续!”

    “她开了一辆银色的车。”

    “记得车牌号吗?”

    青蛙反问:“车牌号是什么?”

    “好吧,算我对牛蛙弹琴。还有吗?”

    “她好像没穿内裤。”

    “我靠,你往哪看呢?”

    青蛙若无其事道:“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她当时差点踩到我,不说跟我道歉,还骂我是癞蛤蟆。”

    “这人真没素质。”

    “你说的简直太对了,当时她还往河里扔口香糖来着。”

    “我r,你不早说!口香糖在哪?”

    “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给吃了。现在还黏在我肚子吐不出拉不出,难受的很。”

    “我帮你弄出来!”重墟略施小术,果然从青蛙肚子里揪出一串东西。只不过那玩意儿显然不是口香糖,而是……

    青蛙觉得舒畅,在水里游来游去。

    重墟提醒它道:“下回可别吃这东西了。”

    “炖了我也不吃了。话说这玩意儿是干嘛用的?”

    “人用来防止怀宝宝。”

    “干嘛不怀宝宝?”

    “许是人太多了,世界装不下了吧!”重墟亦是不解。

    他跟青蛙吐槽了一阵,跟对方告别。一手捏着套套,一手提着编织袋上了岸,在岸边的柳树下用遁地术将孙宝元的尸体埋进地下10米处,随即从百宝囊中取出符纸、毛笔、茶碗、锥子等物,不到5分钟就作出16支纸鹤。紧接着他将自己的精血滴在套套一端,以它为笔完成了最后的画龙点睛。

    看着纸鹤徐徐升空,他默默祈祷,“希望这玩意儿上还残留着些有用的东西。”

    随后他惊喜的看到纸鹤们四散飞开,有四支直奔埋着孙宝元的柳树,围着柳树转了几圈飞回到重墟的身边,趴在了他的肩头。

    余下的十二只直冲天际,向城市的不同方向飞去。

    “大事成矣!”重墟无需解读也知道飞回的四只找到的目标是孙宝元。至于另外十二只去哪找谁,它们回来时自然知晓。

    这一次,仙人指路没有让重墟等太久。他到家后不久,纸鹤便找上门来。他将纸鹤置入水中,撒上诛杀,一行字显现出来:阳明新路阳明小区g6号楼402室。

    重墟认得这个地址,心头一惊,“怎么会是她?”

    一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主播嗷嗷的家门外,缓和了一下震惊的心情,穿墙而入,散出魔香让嗷嗷的睡得更神更沉。

21悲情往事

    还是那间邋遢的客厅,客厅里除了碗筷比上次来时多了几件,没有任何的变化。

    此时,嗷嗷正搂着她的女儿在工作室温暖的床上呼呼大睡,她面目狰狞,眉毛扭成一团,鼻子因为面部过度用力皱得更像大蒜了。

    “她在做噩梦!”重墟看了她一眼,没再理她,开始翻箱倒柜,但是把床底和柜子搜了个遍也没能找到皮衣和他的角。

    重墟无奈只好再用法术,拇指食指相交弹出一团魔力射入嗷嗷脑中,伴随着一声“起来”,嗷嗷闭着眼睛直勾勾在床上起身。

    “我的皮衣在哪?”

    “全民健身中心泳池更衣室的柜子里,编号5618。”

    重墟问:“看到衣服里的兽角没有?它们还在吗?”

    “兽角被孙宝元卖了。”

    “什么?”重墟大惊,“卖给谁了?”

    “从网上卖给一家药厂了。它们要用犀牛角做**。”

    重墟心里哇凉哇凉的,“我那又不是犀牛角!完了全完了,估计这会儿我的角都磨成粉了。回头找个牛角替一下?不行啊,魔界那帮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重墟想了许久,也没找到个可以替代的方案,苦闷了好一阵,问:“你为什么杀孙宝元?”

    “因为他该死。”

    “他为什么该死?”

    在重墟的不断询问下,一段尘封多年的过往浮出水面。

    嗷嗷本名叫王素丫,15岁那年她背井离乡,怀着对城市的无限向往去了岱城,在一家铁厂务工。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铁厂的工作环境恶劣,每日搬铁块、清坑道,不仅又脏又累,临时工的工资还很低。

    他没有感受到城市的美好,只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她想换工作,可是没有学历和技能,哪有别的工作供她选择?她想回老家,又怕老家的父老乡亲嘲笑,只好咬着牙坚持。

    有一年春节回老家,她见到了同村的小徐。小徐家本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这几年骤然暴富,盖起了小楼,而小徐本人也容光焕发,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知有多少人羡慕。

    嗷嗷寻思自己在岱城不理想,不如投靠小徐,便向小徐提出跟她一起去白水。

    她妞妞捏捏生怕小徐拒绝,但是小徐却很爽快,说:“我早觉得你该白水,待在岱城那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干嘛。来吧,我正好缺个伴儿。”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到了省城能干什么?”

    “你五官挺端正的,捯饬一下应该蛮漂亮。女人嘛!漂亮就是资本,舍得了孩子就能套到狼!”

    嗷嗷就这样跟小徐坐上了开往省城的列车,在一家歌舞厅开启了个人从第一产业向第三产业转型的历程。

    嗷嗷是在黑土地歌舞厅认识孙宝元的。

    那时孙宝元还没有落魄,隔三差五就到歌舞厅来玩,见嗷嗷人小乖巧,就对她颇多照顾。

    这让嗷嗷十分感动,情窦初开的心被孙宝元的财大气粗和男人野性的魅力吸引,没过多久就跟孙宝元上了床,成了孙宝元的小三。

    与那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小三一样,她以为献出自己的身、心就能鸠占鹊巢,把孙宝元的正妻挤走。

    但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面对她结婚的要求,孙宝元起初还用拖字诀,用各种理由拖延时间,有一次喝醉了酒干脆跟她翻脸,“傻娘们,我是不过跟你玩玩,干嘛跟我老婆离婚。”

    那阵子嗷嗷伤心不已,觉得自己上了当,她决定报复孙宝元,而报复的方式十分幼稚,就是做另一个男人的情人,让孙宝元吃醋。而那个男人就是北仓崛起的“新星”——二毛。

    没人知道孙宝元有没有吃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觉得失了颜面。

    在二毛的挤兑下,他的势力越来越小,小弟越来越少,现在连情人都被二毛勾去,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就上演了他带人在夜总会打破二毛的头,二毛第二天带人砸了他的游戏厅,逼得他走投无路只能拾荒的事。

    嗷嗷如愿以偿,但是一点也不开心。看到孙宝元过得一天比一天凄惨,她满心不忍,隔三差五的接济对方。

    不料这事被二毛知晓,将她痛打了一顿,“吃里扒外的东西,拿我的钱去接济老情人,想得美!”

    打这之后,二毛经常虐待嗷嗷,让嗷嗷在水深火热中熬了10年之久。

    直到2003年,二毛另寻新欢她才得以解脱,但是因为失去经济来源,生活一度十分困苦。

    那时她一个人打两份工,白天在服装店卖衣服,晚上去饭店当临时工,累得要死。唯一让她值得庆幸的是,在打工过程中她结识了自己后来的丈夫徐龙。

    按年龄,两个人都属于晚婚青年,所以没用多久就走进了婚姻殿堂。婚后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却充满幸福。

    2008年金融危机,房价跌到极点时,他们非常幸运的以极低的价格买到了一套房。

    就在他们以沉积在安家落户的喜悦之时,嗷嗷惊恐的发现她的邻居竟然是老情人孙宝元。

    她永远也忘不了丈夫和孙宝元初次相见时的情形,觉得男人似乎类似女人第六感一类的直觉,只不过男人的第六感不是用来做判断,而是感知周边事物的敌意。

    徐龙显然注意到了孙宝元的敌意,孙宝元亦是如此,这让嗷嗷十分担心。

    她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一次徐龙因为楼梯间堆积废品的事,跟孙宝元发生口角,被孙宝元打伤。

    嗷嗷念于旧情没有报警,结果成了纵狼的东郭先生——孙宝元趁徐龙住院,闯进她家,以揭露她过去龌龊的历史做要挟,强行跟她上床,并要求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嗷嗷求助无门,只好顺从,直到2013年丈夫在车祸中丧生,她以为终于可以在折磨中解脱,自己却怀上了孩子。

    科学的讲,孩子的生父是孙宝元还是徐龙,需要化验dna才能判断。但是嗷嗷执拗的认为,孩子的父亲就是徐龙,是徐龙生命的延续,她必须把他生下来好好抚养成人。

    可是生完之后她大失所望——这个孩子简直跟孙宝元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22失而复得

    嗷嗷不止一次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但是每次举起屠刀,看到那张稚嫩的脸又不忍下手。“她还是个孩子,为大人犯下的过错剥夺她活下去的权利,不公平。”

    她决定将孩子抚养成人,即便不给孩子父爱母爱,也要让孩子有机会享受生活。

    为此她放下尊严,跟孙宝元过上了不是夫妻的夫妻生活。她甚至还想过跟孙宝元领证结婚,组建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她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在去年年初被打破。

    一天,她带着孩子在柳河街看到了孙宝元,打招呼的工夫二毛恰巧打这儿路过。

    二毛看看孩子,瞧瞧孙宝元,怒火中生,“几年没见,你俩鬼混到一块了啊!”说完他让自己的手下将嗷嗷、孙宝元和孩子强行掳走,带到了他在北仓的仓库,痛骂嗷嗷是贱货、**,还让自己的手下当着孩子和孙宝元的面强奸嗷嗷,尽行羞辱之能事后才将他们丢在城郊。

    嗷嗷羞愤难当,本以为孙宝元会理解她,为她报仇。

    可是孙宝元早将喊了多年的“复仇”抛在脑后,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年喊打喊杀的江湖老大,成了社会最底层的存在,剩下的那点本领只能欺负弱小,根本没有和二毛较劲的胆量。

    不仅如此,他还像个受了气的懦夫,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把嗷嗷当做出气包,动辄打骂,守着孩子的面说她是贱货、**。

    她忍了一阵,终于受不了,决定摆脱魔掌,自己掌握命运。她要杀了孙宝元还有二毛。

    她明白孙宝元很容易,但是对付二毛很难。二毛有那么多手下,手里又有枪,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对付的了的。

    为此她看了不少侦探小说,想了很多方案,一有时间就偷偷观察二毛的行踪,但是不得其法。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即将破产之时,孙宝元带回来一件皮衣,说是一个傻小子送给他的。他满面春风地说:“别小看这身衣服,这可是个宝贝。卖了它咱们能发大财?”

    嗷嗷心想:“一件皮衣能卖多少钱!也就一两万,发什么财?”

    孙宝元早就知道嗷嗷不相信他的话,说:“我回来的时候在鞭指巷遇见个贼想抢我的钱。我不给,他用刀捅我。你猜怎么着?”

    “总不能是他的刀弯了吧?”

    孙宝元说:“倒不至于弯,但是我安然无恙。这身皮衣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刀枪不入!你瞧……”他从厨房抽出一把菜刀,逮着皮衣一阵乱砍,皮衣不但没坏,连点印都没留下。

    “还真是!”嗷嗷立刻有了计较。它既能防刀,是不是也应该能防弹?

    孙宝元说:“等我把皮衣卖了,咱们搬到海边去住,到时就再也不在白水受鸟气了。”

    嗷嗷嘴上称善,但是当天晚上趁孙宝元熟睡将他大卸八块,丢进了工商河。

    随后她穿上皮衣,取出一早备下的枪,又用多年积累的化妆技巧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臃肿的中年人。

    她依照二毛的生活习惯,等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发现目标后以同归于尽的信念为支撑,无敌的皮衣为屏障,朝着车里的人就是一阵点射。

    **射空时,车内已是一片血泊。

    重墟听完嗷嗷的描述,给出四个字的评价“冤孽、孽缘”。

    在如何处置眼前的女人这个问题上他踟蹰了。

    她杀了人,但也是受害者。

    重墟清晰的感觉到,她长期以来经受的折磨远比孙宝元和二毛面对的死亡要痛苦千倍万倍。

    该不该把她交给警察?警察将她带走以后,她女儿将怎样生存?会遭受什么样的心理创伤?

    他坐在地板上沉思了许久,等到天光放亮,他抬起了头,为了孩子——那颗稚嫩的灵魂,他必须做点事情。

    “你已经为污点的过去付出了代价。忘掉吧……那些不快的经历。孙宝元、二毛还有那些伤害你的人,让他们见鬼去吧!从今天开始,你是全新的你,王素丫,一名钢铁工人,2004年你辞去工人的职务开起了网店,2015年流行直播,你又当上了女主播。你为人勤快善良、端庄淑雅是个贤妻良母。你快乐幸福,爱女儿如同爱自己。你虽然丧夫,但没有对爱情失望,相信不久的将来还会组建一个新的美满的家庭……对了,最后还有一点,你不太喜欢白水骑士,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伴随着重墟魔性的音调,嗷嗷的记忆得到重组。过去的人生历程灰飞烟灭,她不记得自己进过夜总会,更不知道谁是孙宝元、谁是二毛。

    在崭新的记忆里,她15岁进城后随着时代浪涛沉浮,过着平凡而又快乐的生活。

    重墟看到睡梦中,嗷嗷露出灿烂的微笑,觉得自己做了不错的好事。索性好事做到家,将隔壁孙宝元家与嗷嗷有关的所有印记指纹、头发、血迹一概抹去。

    这里是嗷嗷杀孙宝元的第一现场,如此一来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孙宝元死于嗷嗷之手,更不会有人知道二毛的死与她有关。

    她可以安静的渡过自己的余生了。

    忙完这些,重墟去了全民健身中心,托吧台服务员将嗷嗷寄存在这里的皮衣取了出来。

    捧着失而复得的皮衣,他百感交集,心说:“以后可不能把东西乱送人了。”

    ……

    与此同时,白水市北仓仓库内一名满脸横肉,带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在阴暗的仓库中央来回踱步。

    没过多久,四个年轻手下来到他面前,道:“连金哥,都处理完了。”

    “没留下尾巴吧?”

    “放心,尸体埋得很深,没人找得到。”

    “仓库呢?”

    “已经接手了。现在这里是咱的地盘了。”

    “很好!”被称之为连金哥的人,正是那日重墟吃法国大餐时遇到的大嗓门。他随手交给为首一名年轻人一沓钞票,说:“少抽点,存点钱留着娶媳妇。”

    “知道了!”

    “知道个屁!”连金哥笑眯眯目送手下离开,环视一眼仓库说不出的得意。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惦记二毛的产业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于实力不如人,才不敢硬抢。现在好了,二毛自己死了,他白得偌大个产业。

23山雨欲来

    二毛死后,他的地盘落在了连金手里,将他推上了北仓之王的宝座。

    连金坐在仓库二毛的座位上暗暗欣喜,这时一名手下走了进来,说:“大哥,她来了。”

    “让她进来。”

    一名穿着旗袍,画了浓状的女人扭着蛇腰款款走进大门,妖娆的姿态引得连金的跟班眼睛发直,涎水直流。

    穿旗袍的女人瞪了他们一眼,“往哪看呢!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年轻人气盛,哪里容得让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你这娘们找揍是吧?”

    他气呼呼地冲了过去,女人不退反进,飞起一脚将青年踢倒在地,紧跟一个侧翻从年轻人身上划过,顺手把年轻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

    年轻人的同伙登时大急,掏出枪要替兄弟报仇。女人也不示弱,卷发一甩,拔出手枪指向连金,喝问:“连金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连金打个哈哈,说:“误会,误会!把钱都给我放下。”

    “可是大哥?”

    连金见小弟不听他话,语气拔高几分,“都给我把枪放下!都出去,我跟贵客有事要谈。”

    “大哥,你的安全?”

    “放心,我们是朋友。”连金亲自搬了一把折叠椅,放倒桌边,示意女人落座。

    可是女人并不领情,绕了一圈坐在连金的主位上,拨弄着桌上的茶杯,讽刺说:“连金哥,你现在有那么大地盘,牛了啊!”

    “哪的话,要不是老板给我供枪,我哪里能做成这么大事?”

    “记得老板的好就行。”女人打开杯盖,嗅了嗅杯中的茶露出嫌弃的表情,又说:“老板说了,二毛死后这里的货我们接着供,你放心卖就行。”

    连金摆出献媚的表情,“谢谢老板!有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白水千万人口,市场可是不小,你能赚不少钱呢!”

    “多亏老板赏饭吃,以后他在白水有什么事随时开口。我就是他在白水的代理人,不,应该是他老人家在这里养的一条狗。”

    女人妩媚的笑了笑,“行,你有这份心就好!”她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连金面前,说:“立刻找人干掉她。”

    连金捧起照片看了一眼,见照片上是个靓丽的女警,道:“大姐,这可是个警察。”

    “不管她是什么人。老板让她死她就不能活!”

    连金为难道:“好吧!我想想办法。”

    “不是让你想办法,而是必须干掉她!给你十天时间,十日之内如果她还活着,自有别的人来取代你的位置。”说完,女人起身,扭着蛇腰走了。

    连金哈巴狗一样跟在他身后,为她打开跑车的门,目送红色的跑车驶向远方,将手里的照片递给身边的小弟,道:“立刻去查这个女人的情况。”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个帅气的身影出现在白水市实验小学门前的大路中央,成为市民上班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人们看到他给每一个路过的人问好,帮助学校的老师指挥交通,协助孩子们安全的过马路放学,纷纷为他点赞。

    路过此地的《白水时报》记者雍乾恰好看到,为他拍了照片,并刊登在次日的报纸上,《白水骑士传播正能量,业余时间助人为乐》。

    在位在校门前站岗之人不是别人,确是魔尊之子重墟。只不过他甘愿早期帮助学生却不是为了助人为乐,而是希望早一点完成他做一万件好事的目标。

    在学校门口指挥交通是他新近发现的做好事方式,他掐指一算每天两次上学、两次放学,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次,可以极大的缓解他的业务压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对学校的寒暑假十分不满,觉得学生应该365天不休,这样他才好早些回家。

    他将孩子送进校园,他才去派出所上班,骑着马在柳河街上转一圈,回所里时见邱香在传达室签收快递。

    快递包裹个头蛮大,用了装水果的箱子,重墟嘴馋便问:“买什么好吃的了?”

    邱香正纳闷:“我最近没在网上买过这么大的东西,难道是小哥送错了?没错啊,是我的地址。难道是别人送给我的?”她见重墟一脸期待,想戏弄对方一番,收起疑惑的面孔,摆出神秘的样子,捧着箱子说:“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重墟忙不迭点头,得到的答复却是:“我不告诉你!”

    说话间,邱香回了办公室,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拿着本子去开会了。重墟目送她离开,心道:“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自己看?”

    他拿起裁纸刀正要拆封,转念一想不行,这么明目张胆,邱香回来少不了数落。为保耳根清净,还是隐蔽一点好。

    他随即办公室里四下萨摩,终于在窗台上找到一只蚂蚁,用出通灵之法指着箱子对蚂蚁说:“进去看看里边有水果,如果有好吃的,少不了有你一份儿。”

    蚂蚁冲他抖了抖触须,沿着缝隙钻进纸箱,没过多久就折了出来。

    重墟搓着手问:“有好吃的吗?”

    蚂蚁摇头。

    “里边是衣服或者鞋子?”

    蚂蚁还是摇头。

    “得,你还是给我画出来究竟有什么吧!”重墟拿出一张a4纸,在纸的一角滴了一滴墨水。

    蚂蚁无比乖巧地用触手沾了墨水在纸上勾勒一阵,抬头看向重墟。

    “大哥,你画那么小我怎么看啊?”重墟无奈,只好跑到传达室找老贺借来放大镜,定睛一看差点没吓趴下。“几根圆柱捆成一圈,圆柱一端还相互连着西安,这不是个**吗?”他问蚂蚁,“你确定这不是一把筷子或者蜡烛什么的?”

    蚂蚁摇头。

    重墟问:“你摇头是不确定还是不知道?”

    蚂蚁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重墟心道:“只能听不会说也是个麻烦事。”他冲蚂蚁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可是蚂蚁却不肯罢休,冲他搓了搓手。

    “知道啦!”重墟从邱香抽屉里掏出一块酥糖,咬下一小块递给了蚂蚁。

    蚂蚁看看自己面前的小块糖果,又瞧瞧重墟手里的大块,神色踟蹰。

    “你这家伙贪心不小。这么大你拿的动吗?”重墟不再搭理蚂蚁,将整块糖塞进嘴里,围着箱子转了一圈,心说:“怎么办呢?”

24疯满楼

    重墟在魔界见过lei管,结合蚂蚁的描述基本可以判定,面前的箱子里装着一枚触发似的zha弹,只要开箱就会爆炸。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赶忙冲进会议室打断开会的人们,说:“不好了!所里有zha弹。”

    所长刘建国不满道:“我们正商量正事呢,开什么玩笑?”

    “所长,真的有zha弹!”

    刘建国见重墟神色凝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跟着重墟到邱香办公室查看。

    重墟指着快递箱说:“就在这个箱子里。”

    邱香解释,“这是我今天上午收的快递。”

    “快递里有zha弹!”

    邱香还是第一次见重墟这么紧张,没敢再多说话。

    刘建国围着箱子转了一圈,看不出所以然,问:“你确定有zha弹?”

    “我敢拿性命担保。”

    刘建国瞪一眼屋子里的人,“你们还都在这儿围着干什么,想组团上西天啊?现在不许公费旅游,我可不给你们报销路费。去打电话,找专家来看一下。”

    看热闹的警员顿时鸟作兽散。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警笛声,反恐中队的特警来到了柳河街派出所。特警派出警犬确认箱子里真的有zha弹,赶忙让楼里的人撤离,拆弹专家换防护服拆弹。

    惊魂未定的邱香直到很久以后才缓过劲儿来,问重墟“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有**?”

    “我以为是好吃的,就爬上去闻结果闻到了**味。”这段时间重墟撒谎成了家常便饭,谎话张口就来。

    “仅凭huo药味就能知道是zha弹?”

    “我用剪子掏了个小孔往里看了一眼,结果看到的不是香蕉而是**。哎呀,你现在还有心思打听这个,还是先琢磨琢磨谁跟你送这么一份大礼吧!”

    邱香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想到这一层,“谁这么狠要害我?”

    “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最多就是几个小毛贼,他们没这个胆!”

    “那可就奇了怪了。”

    二人纳闷的工夫,特警队的人提着空盒子和断了引信的**走了出来,说:“瞧瞧,得有五六公斤,要是炸了后果不堪设想。”

    刘建国连忙向他们致谢,随后对重墟说:“你小子一大功,回头给你嘉奖。”他问特警,“知道zha弹的来源吗?”

    “不清楚,只知道是用lei管自制的。稍后我们把证物转交给刑警队的同志,相信他们会调查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刘建国亲自将特警送出大门,摇了摇头暗叹:“还有五个月就退休了,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不能在下属表现出无奈来,拍了拍邱香的肩膀大义凛然地说:“放心,这件事看似是在针对你,实际确是挑衅警察的尊严。无论是我们还是刑警队的同志都会尽全力帮你找出幕后黑手。”

    邱香整个上午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下午时分刑警队的人来了解情况,进门一瞧竟是那日盘问重墟的段宪。

    段宪问的问题跟重墟差不多,“最近有没有得罪人”“家里有没有跟人结仇”诸如此类。

    邱香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答案,连说“没有”,“我爸妈都是极好的人,很少跟人红脸。”

    “爆炸杀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而且杀得还是警察,你再好好想想。”

    “我真的想不出来谁想杀我。”

    段宪见邱香急得流出眼泪,忙道:“好,别着急。慢慢想!我们尽量在**上找线索,争取早日将歹徒绳之于法。未来一段时间我们会在你家周围布控,保护你的安全。对了,你能持枪吗?”

    “我刚考出证来。”

    “那就好!这阵子先随身揣着,有情况也好自卫。”

    邱香小脸煞白问:“这么严重吗?”

    “我们不排除凶手再次行凶的嫌疑。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另外,从今天开始你的所有快递、邮件都由我们代你查收,没意见吧?”

    “没有!”

    “很好,那你就继续忙你的工作吧!”

    邱香见段宪和助手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你们呢?”

    “我们在这陪你。”

    “给你们添麻烦了。”邱香起初以为有人从旁保护会让她觉得安全,是件蛮有意思的事,可是没过多久就发现并非如此——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

    平日里,她忙完手里的活,喜欢逛网店看新闻,现在有人盯着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跟李黎、重墟聊天也不敢口无遮拦,得顾忌着多出来的两个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以为可以轻松一点却得知由段宪护送她回家,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等待押解的犯人。

    打开车门,看到重墟、李黎在车中等候多时,忍不住问重墟,“你在这儿干嘛?”

    “当然是保护你的安全了。”

    邱香翻个白眼,说:“人家李黎是所里的射击冠军,我请她到我家小住两天是为了壮胆。你又没枪跟着干嘛。”

    “我身手好!另外,我虽然没枪但是有这个。”

    邱香定睛一瞧竟是一个大弹弓,“我靠,你用这个打鸟啊?”

    “我用这个比你们的枪还准,不信咱们走着瞧。”

    “切,懒得理你!”其实邱香看到重墟愿意犯险保护她,心里说不出的温暖,只不过习惯斗嘴才出言呛重墟。

    相对而言,张旭的表现差得太多,前几天还发微信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是zha弹出现以后就哑了火,躲得远远的。下班时从来都是等她一起打卡,现在踩着点一早就走了。

    邱香的家位于白水市核心区,一个叫做名士轩的社区内。

    社区紧挨白水最好的小学白水试验小学,与重墟居住的先觉寺小区隔了一条街,但是环境大相径庭。

    如果将先觉寺小区比作一个年近九旬,满脸皱纹的老翁,那么名士轩则像时值壮年的文人雅士,令人禁不住想起李杜和他们的横溢的才华和豪迈之气。

    重墟虽然早知道邱香家的具体地址,却从来没有来过,看到四季有花的院落和古朴风雅的亭台格调,禁不住感叹:“你家比孙宝元那社区好看多了。”

    邱香啐了几口唾沫,“干嘛拿我跟死人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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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绿哨介绍:
万里平沙无绿意,裂唇暴皮是常迹。不,那是过去,现在,绿洲内翠柳成荫,胡杨排排尽显春。……“我们有梦,我们的梦,让绿色军营成就真正的绿色。”这是一群沙漠男儿的话。他们踏沙前行,用自己的双手,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与天斗,与地斗,建设美好的绿色家园的故事。(本书致敬奋斗在一线防风治沙岗位上的每一位工作者。)对沙海绿哨有建立,请加小黑的qq群:517288438谢谢支持!沙海绿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沙海绿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沙海绿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