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网恢恢
“好,我这第一问,当初你未嫁入楚家,时常出入我母亲居住的结湘苑,我母亲可有欺凌与你,或是羞辱与你?”
“不曾!”曹秀莲答得爽快。
“那二问,你那时进出结湘苑探望我母亲,身上是否佩戴着一种名为“箐凰”的药囊致使我母亲抑郁成疾,一命呜呼!此药从何而来?”
曹秀莲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都是自己带来持箭的府兵,随后大为笃定,放心大胆地大声说道:“四方游走的郎中那里买来的,不曾问过姓名来历!”
楚青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情绪也激动了几分。一直低着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韩灵儿”上前了一步,轻轻地扶着她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稳了稳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好,难得你今日如此坦诚。那我再来问这第三问。”
曹秀莲神情倨傲:“问吧!”
“这三问便是,那吉庆欢喜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它是一种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我的祖母是不是你用这药毒死的?”
曹秀莲突然拔高了声音,尖厉的嘶叫道:“没错,我是一早就知道的。那老虔婆也确实是我用吉庆欢喜散毒死的,那又怎样!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该死了!”
“你倒是答得爽快!那我再问你!你那前夫是不是也死于吉庆欢喜散!”
曹秀莲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楚青若:“这你别管,反正今日我已落到你手里,万无活路。你只需要说是与不是,让我死个明白就是了。”
曹秀莲想了想,也是,反正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的秘密,今日里我都要绑了你去我儿的坟前活埋了你。告诉你也不怕,你就带着这些秘密去地下说给我儿子听吧!
想到这里,终于再无顾忌:“哼,不怕告诉你,那个混蛋确实也是我用吉庆欢喜散毒死的!他该死!”
“好,我这最后一问便是,接风宴上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下了药,然后让你儿子与我成就好事,顺理成章的霸占楚家的家产?”
“没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怎么样,你的五问已经问完了,这下你总可以瞑目了吧?”曹秀莲得意忘形的说道。
“没有了,该说的你也都说了,我,再没有问题要问你了。”楚青若低声缓缓地说道。
曹秀莲见她这般模样,只当她是自知今日劫数难逃,沮丧绝望了,更是觉得心中痛快淋漓:我的儿,娘今日终于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了,你等着,一会儿娘就把她送过来给你做伴!
“好,小贱人,既然你再没有问题问我,那你也可以安心的受死了!”说着一挥手,疯狂的吼叫着:“除了那个小贱人要抓活的,其余人全都乱箭射死他们!”
一旁的柳玉琴大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伤他分毫的吗?”
曹秀莲丝毫不理会她,仍旧疯狂的嘶叫:“杀了他们,乱箭射死他们,杀,杀,哈哈哈!”
柳玉琴见到她这般疯狂的样子,不由得害怕起来,转头看到快要和自己的府兵厮杀起来的傅凌云,心里一阵焦急,鼓足勇气大喊:“都住手,不准伤害傅公子!”
话音刚落,只见曹秀莲不知何时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刀子,一把抓住了她,一抬手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所有的人都楞在了当场都停了下来。
“给我杀,都听我的命令,不许停!给我杀,给我杀!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小姐!”曹秀莲凶相毕露勒着柳玉琴的脖子,刀子顶着她的下巴说道。
柳玉琴带着惟帽,没有人发现此刻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眼泪直流。
府兵们一见自家小姐被挟持了,只得听从曹秀莲的命令,准备继续攻击傅凌云、楚青若四人。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们,哈哈哈!”曹秀莲歇斯底里的的叫喊道。
就在这时,就听到楚青若身后的“韩灵儿”一声娇斥:“住手!大炎福安公主在此,谁敢造次!”
众人又是一愣。
曹秀莲见国舅府府兵都停了下来,立马拽着柳玉琴,歇斯底里的大叫:“都停下来干嘛?给我杀呀!哪里来的公主,他们骗你们的!杀,不要停,杀了他们!我不要活的了,这四个人,你们统统给我杀了!”
陆嘉抬起了头,对着二楼被挟持住的柳玉琴喊道:“柳小姐,你可认得我?”
柳玉琴定睛一看,果然是公主!
不由得浑身发起抖来:这次真是要被曹秀莲这疯女人害死了,谋害公主,不光她要死,整个国舅府都要被这疯女人拖着垫背了。
那可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啊!完了,完了。
想到这里,柳玉琴都得更厉害,颤着声对背后的曹秀莲说:“她,她真的是福安公主!你,你快叫他们都住手!谋害公主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不料曹秀莲听了这话,把牙一咬:“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更是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了!”转过头对着楼下大声喊道:“你们小姐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你们不要听他们妖言惑众,给我杀,把他们全都杀了,放箭,放箭!”
徐勇见状不妙,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支窜天猴在地上一划点燃它,窜天猴带着一声尖锐的鸣响飞上半空,然后又“呯”的一下在半空中炸开。伴着窜天猴的声响,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从庄子的四面八方传来。
曹秀莲大吃一惊,拽着柳玉琴走到栏杆处,探出头去一看,庄子的墙头上,楼顶上都站满了同样手拿弓箭的不知道是哪个府派出来的府兵。
她虽分不清府兵服饰的区别,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屋顶上的那些绝对不是她们从国舅府带出来的。
徐勇扬声:“有人要谋害福安公主,众将速速保护公主,捉拿谋逆要犯曹氏!其余人等听好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公主恕你们无罪,如若不然,格杀勿论!”
柳玉琴的府兵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柳玉琴带过来的五十人里,有些是国舅府的门客,随着国舅进过宫,赴过宫宴见过公主的。
此刻那几个见过公主的门客暗地里,细细的打量了这位自称公主的女人,却发现,这女人竟真的就是福安公主!
今日这祸事闯大了!
有人高喊了一声:“她真的是公主,真的是福安公主!”
柳玉琴带来的人听了这声喊,犹豫了一下,随后竟全都扔了手上的武器,齐齐跪下大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领头的那人更是伏在地上高声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而且我家小姐现正为那疯妇所挟持,我们也是不得不听命于她。可我等确实不知公主在此,请公主明鉴,求公主开恩,饶恕我等冒犯公主之罪!”
二楼的曹秀莲一见众人扔下了武器,拽着柳玉琴更加疯狂地叫道:“你们都给我起来,她不是公主,起来!给我杀了他们。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家小姐!”
见他们依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停,不听她的使唤,顿时恶向胆边生,举刀便向柳玉琴扎去!
柳玉琴尖叫着抓着她的手,不让她的刀落下,身边的跪着的府兵纷纷站了起来,拿起弓箭对准了曹秀莲。楼下跪着的那些人也不住的发出一声声惊叫和怒斥:“疯妇,快放开我家小姐!”
在争夺刀子的过程中,柳玉琴终究还是因为身单力薄,被因为疯狂而变得力大无穷的曹秀莲,在混乱中挥动刀子,连连划中了两刀。
痛呼之余,人也瘫软在地。一旁的府兵趁着曹秀莲一时没抓住往地上瘫坐的柳玉琴时,一拥而上抢过了她手里的刀子,把她按倒在地。
一直在楼下看着的四人顿时一齐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抓住这恶毒的女人了。
楼上,国舅府的府兵推搡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曹秀莲,扶着疼的花枝乱颤的柳玉琴,一齐下了楼来。
推过了曹秀莲到楚青若的面前,领头的府兵用力一脚踢在曹秀莲的腿弯处,一个踉跄,她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在了陆嘉面前。柳玉琴也在府兵的扶持下,跪到了她的面前。
众人低头看向柳玉琴,只见她的惟帽已被刀子划破,隐约露出半张脸。那漏出来的半张脸上,赫然两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狰狞的从她的脸颊下方一长一短的斜划到了鼻梁!
众人互视了一眼,心里暗叹:只怕她的容貌是毁了!
柳玉琴还不知自己的脸上的有多严重,犹自在那里哭的伤心,抽泣着对着陆嘉磕了一个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请公主明鉴,小女也是受着疯妇挟持才会做出冒犯公主之事,万望公主恕罪!”
陆嘉看向楚青若和傅凌云,用眼神询问他们怎么样,要不要放过柳玉琴?楚青若想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傅凌云,得了他鼓励的眼神,才开口说道:
“公主殿下,今日我们的目的原本就只是为了抓捕在逃的人犯曹秀莲。如今人也已经抓到了,柳小姐今日也是受了许多的惊吓,不如先让她离去歇息,至于今天之事,等以后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疏而不漏 (加更)
陆嘉点点头。
此刻她的声音缓慢、深沉又非常的威仪:“你们都起来吧,除了你们两人护送柳小姐回府,其余一众人等先行收押到荣昌公主府,等问完了话,做完了案录画了押,方能离去。你们,可愿意?”
国舅府一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声:“我等多谢公主不杀之恩,自当遵从公主发落。”
徐勇闻言挥手把屋顶上的府兵招了下来,把国舅府的一干人等押了起来送到公主府先看押起来。
搀扶柳玉琴的两名府兵也在行过礼之后,扶着自己小姐回府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小王庄只剩下楚青若四人,和依旧跪在地上的曹秀莲。
自知大势已去的她默不作声,却依旧眼神恶毒,怨恨的看着楚青若。这一切都怪这个小贱人,若不是她,她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连枫进来了,边走边回头看着庄外被押出去的国舅府府兵,来到了傅凌云的身后。往前伸了伸脑袋,看见地上跪着的曹秀莲,连忙回过头大喊:“来来,你们两个,去给我找根绳子来把她捆上。”
回过头又埋怨徐勇:“徐叔你也真是的,怎么不给她捆上啊,万一伤了姑娘怎么办?”
徐勇呵呵一笑:“那要看是她快还是我快了。”
连枫对他翻了个白眼:“还是绑起来吧,不然一会跑了我们都白辛苦了。”
两个亲随过去,把曹秀莲捆好,楚青若从头到尾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傅凌云看了陆嘉一眼,陆嘉会意:“连枫,把她送去大理寺吧,就说她要谋害我,被我的府兵抓到的,让大理寺严办吧。”
连枫领命,让捆她的那两个亲随押着她正准备往外走,曹秀莲突然回过头,用异常平静的口气问楚青若:“当初你死活不肯唤我一声母亲,只叫我秀莲夫人,可是因为你一直怀疑我害了你的母亲?”
楚青若凉凉的说道:“我从未怀疑过母亲的死与你有关。你本就不是我的母亲,我唤你一声秀莲夫人何错之有?
一声称呼并不能决定一个人配不配当母亲,章赟宝唤了你一辈子的母亲,你又何曾好好教养与他,使他落得那样的下场。与他来说,母亲二字你可还担当得起?”
听到‘章赟宝’三个字,那曹秀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怪叫着扑向楚青若:“你胡说,明明是你害了我的宝儿,你还有脸说!你个小贱人,是你害死了他,不是我,不是我,是你害死了我的宝儿!”
傅凌云赶紧护着她退开两步,楚青若无惧,用她那清冷的声音将话音一字一字砸进曹秀莲的耳朵里:“章赟宝临刑前,对祖母派去给他送行的人说,这一生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纵容娇惯而成。他说,如果有来生,再也不要做你的儿子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宝儿不会这么说的,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不可能……”
曹秀莲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的骆驼,目光变得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身体不住的要往地上瘫坐。
押着她的亲随用力提起她的身子,看向傅凌云。傅凌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她带走。
两人拎起她转过身,楚青若又补了一句:“章赟宝的尸骨是祖母让人收敛下葬的。”
曹秀莲的背影顿了一顿,很快被那两个亲随拎着走出庄子。
柳玉琴被两名府兵搀扶着回到了国舅府,一进门,迎上来的丫鬟瞧见了她的脸,手一抖,手里的托着的果盘茶点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不好啦,来人啊!快来人,小姐受伤了!”小丫头一边跑向前厅,一边大喊着。
很快,国舅府上下都跑了出来,几个婆子从府兵手里搀过柳玉琴,急匆匆的送她进自己的房间,请了府内的大夫过来给她医治。而其余的几个婆子则分头去了柳玉琴的母亲柳姚氏的屋子和国舅的书房。
柳姚氏和国舅闻讯匆匆赶来,一进房门,被包的一脸布绷带的柳玉琴见到自己的母亲忍不住抱住了她放声大哭:“母亲,母亲,女儿以后可怎么办啊!”
国舅在一旁一脸焦急的问:“你,你怎会弄得如此?”
他在这个女儿身上花费了很多的心血,希望将来她能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可如今她最大的武器容貌被毁了,怕是以后再也不能为自己谋得什么了,心里大为失望。
柳玉琴抽泣着把在李侍郎府初遇楚青若,后又在街头偶遇被通缉的曹秀莲,一直到把她暗藏在家里,两人合谋陷害楚青若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给父亲和母亲听。
待她说完,柳姚氏怒其不争的轻轻打了她手臂一掌:“你,你怎么那么糊涂啊!我的小冤家,那曹氏手上好几条人命,已经被大理寺通缉,岂是个好相与的?你,你竟还把她带回家来,与她共谋?那,那和与虎谋皮何异?”
柳国舅也是气恼不已:“如今这事竟然还牵扯到福安公主,你这孽障是想要害的全家跟着你,为了个男人落得个满门抄斩吗?今日之事,福安公主不追究我国舅府的谋逆之罪就已经万幸了,你,你就不要再想报毁容之仇了。还有那傅凌云,已经得了皇帝的赐婚,你,你也就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
自己的女儿,自己是最了解她的性子。她是最最爱惜自己的容貌的,如今被毁了容,万万咽不下这口气的。虽说自己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比起谋害公主的罪名,他宁愿忍下这口气,免得再生事端。等她的伤养好,为她寻个自己得意的门生,嫁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柳玉琴又是一阵痛哭,柳姚氏也是抱着她痛哭流涕,伤心不已。
楚青若一众人离开了小王庄以后,回到了自家的院子喝过茶稍作休息。楚青若命人把曹秀莲被抓获,已押往大理寺关押的消息传给了楚文轩。
收到消息后的楚文轩遣退了下人,看着淋漓的细雨打湿了院子里的芭蕉叶,一个人在翠竹苑枯坐了一夜。
天色渐亮的时候,他叫了下人去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用描金的食盒装着,打着一把半新不旧的油纸伞一个人拎着食盒,步履沉重的出了楚家,来到了在阴雨中看着有些阴森森的大理寺。
“曹氏,有人来看你了!”牢头喊了一声,打开了牢门。
一间一丈见方,脏乱不堪又潮湿黑暗的牢房里,曹秀莲缩在的一个稻草铺着的角落里,双手抱膝,披头散发,一身衣服早已褶皱肮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夜未睡的脸上,苍白得毫无光泽,两个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精明的光芒,变得空洞无神。
楚文轩在门口呆呆地看了她许久,心中不停地升腾起愤怒和心疼交织着的情绪。
牢头看了他一眼:“你们快点啊,一会儿大人要来巡查,被大人看到我私放你进来探监,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楚文轩如梦初醒,尴尬地向牢头打招呼:“哎哎,我知道我知道,劳烦了。”
抬脚跨进牢房。轻轻放下食盒,小声的唤了一句:“秀莲,我,我来看你了。”说完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我给你带了点你最爱吃的东西,你,你随便吃点吧。”
曹秀莲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声音沙哑缓慢的说:“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楚文轩低着头,哽咽着不说话,只是打开了食盒,端出了里面的吃食,拿出了一双筷子,在自己的袖子上擦了一擦,默默的递给了她。
曹秀莲看了看他递过来的筷子,神色复杂的问他:“你来干嘛?是来看看杀死你原配和母亲的人,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吗?”
楚文轩哆嗦了一下嘴唇,艰难的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我,我,我并未怪你。”
楚文轩的话音越来越小声,到了最后竟随着低下的头,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哈哈哈,你不怪我?我杀了你的母亲和大娘子,你竟然说你不怪我?哈哈哈哈!”
曹秀莲像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楚文轩的脸上不禁划过一丝恼怒,却依旧好脾气的说道:“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你一定不是有意的。”
“哈哈哈,楚山长你这是真善良呢?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曹秀莲收起了疯狂的笑容,又变回之前的死气沉沉,嘲讽的看着楚文轩问道。
“楚文轩,你我夫妻都那么多年了,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曹秀莲用鬼魅般的声音,像诱惑一样靡靡的对着楚文轩说着,“没错,楚青若的母亲,李媛媛是我用青凰加重了她的抑郁,使她郁郁而终的。”
“姝媛是个良善之人,生性无争,而且她也已经同意我纳你进门,你,你为何这样做!”楚文轩痛心疾首。(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自私自利
“良善?楚山长你终于发现她是个良善的了吗?哈哈哈。我为何这样做?你问我为何这样做?哈哈哈!
不为什么!就因为她挡着我的路了!
楚文轩,你以为你是什么高门大户吗?与你为妾能有什么好处?我曹秀莲要做的便是正室。为妾,再风光也是个奴婢,我怎能甘心!”
“那你嫁进来后,不已经是我楚文轩的正室,你,你为何还要对我母亲……”楚文轩有些愤怒了。
“你母亲?呵呵,她这个老不死的,从一开始就是她坚决不同意我进门。到后来我嫁了进来,外人都说她心慈面和,连晨昏定省都舍不得让儿子儿媳妇去请安。都以为她是个心疼儿子媳妇的好婆婆。
可我最清楚,她那是不待见我!连每日晨昏定省两次请安,哪怕看我一眼都嫌多!”
“可你不是还有我护着你吗?母亲不待见你,不用你去请安,我,我不也为了你也每日不去请安了吗?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要对母亲下此毒手!”楚文轩渐渐情绪激动起来。
“不够,不够!楚文轩,还有你!”曹秀莲渐渐有些疯狂,眼神也有些散乱。
楚文轩看着这样的她不禁有些陌生,也有种说不出的惧怕。身体不经意的往后挪了一挪,颤着声问她:“我,我自问从未亏待与你,即便是宝儿我也一直视如己出,你,你竟然还要对我下手?”
“视如己出?楚文轩,楚山长。我的宝儿本可以不用死的,只是打死了一个贱籍的娼妓而已。大不了花些银子买断了她的契书,挨上些板子,这事情就这么了了。即便那琼玉楼不肯干休,大不了也是个刺面,判个三千里流放。最少我的宝儿还能活着。
可是你!楚文轩!
就因为你,为保全你大院士的清誉,在天家面前一句加倍严惩,大理寺便生生的判了他个斩立决!
我的儿,我的宝儿,就这么被砍了头,流了满地的血,他,他该有多疼,多害怕啊!”说到这里,曹秀莲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楚文轩也是一阵内疚,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又发现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是徒劳。无力地垂下想要去揽住她的双手,缓缓的把捏在手里的筷子轻轻地放回了食盒里。
哭了一会儿,曹秀莲擦干了眼泪,慢慢的抬起头来:“所以我要你家破人亡,老不死的要死,你的女儿要死,你也要死,统统要死!全都去给我儿子陪葬!”
说着竟扑上前去掐住了楚文轩的脖子!
楚文轩看着面前披头散发,像从地狱来的女鬼一般的女人,惊慌失措下慌乱躲避,混乱中把带来的食盒不小心一脚踢翻,食盒里点心小菜撒了一地,被两人凌乱的脚步踩得一片狼藉。
狱卒们发现了动静,急忙进来,拉开了二人。
楚文轩惊恐的同时,也已经满脸愤怒,重重一把推开了这个曾经的枕边人,恨恨的指着她说道:“你,你!不可理喻!”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扔在了她的面前,书信上赫然写着“休书”两个字。
被推倒在地上的曹秀莲,看着面前的休书,不由得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楚山长,原来你是有备而来的。
我本已是将死之人,你又何必惺惺作态。早就该把休书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楚文轩咬了咬牙,一挥衣袖对她再半点情意可言,转身跨出牢房。
牢头见状过来关上牢门,绕上粗大的链子锁上锁头,拔出了钥匙揣进怀里,转身离去。
身后,曹秀莲抓着牢房的木栅栏远远地,声嘶力竭的喊着:“楚文轩,没有你的默许,我怎么可能随意进出她的结湘苑,我又如何能得逞?楚文轩,你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你这辈子谁也不在乎,只在乎你的名声,只在乎你自己!哈哈哈!”
楚文轩一瞬间,突然有些后悔今日来大理寺看她的举动。听了她的话之后,挺了挺背脊,飞快而坚定的走出了大理寺的牢狱之门,再也不曾回头。
曹秀莲看着楚文轩逃也似的离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靠在了牢房的墙上轻轻哼着宝儿小时候最喜爱的儿歌:
“娘亲的线孩儿的衫,娘亲细细缝,孩儿穿上身。娘亲的线……”
过了几日。
一个黑衣黑惟帽的人来探监。曹秀莲努力想要看清来人,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涯让她的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了。
来人冷冷的开口:“你不用费劲了,别管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来传话的人。”
曹秀莲闻言轻轻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来人。
黑衣人见她这般模样,满意的开口说道:“你如今已是插翅难逃,唯一能救你的也就只有我家主子。”
百般聊赖靠在墙上,她问道:“你家主子是谁?我为什么要你家主子来救?”
黑衣人打断她的话:“你不要管我家主子是谁,只问你想不想活久一点?”
曹秀莲冷笑:“说吧,要我做什么,怎么做。不要再故弄玄虚了。”
黑衣人笑了:“曹夫人果然与众不同,那怪我家主子看上了你。”
她不语。
黑衣人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怒,接着说道:“至于我家主子要你做什么,等你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了,我来只是替他传个话给你,想死的话,你随意。”
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扔在了她的面前:“你的罪可不轻,只怕剐刑是万万逃不脱了。你若是求死的话,喏~ 喝了它便就一了百了,可省了皮肉之苦。可若是……想活的话,你只要乖乖按我们的安排做就是了。”
曹秀莲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这个白玉瓷瓶瞧,一动不动。
黑衣人嗤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楚府,结湘苑。
“我要大哥哥,我要大哥哥,呜呜呜……”
院子里,满头大汗的春菊正努力的在哄着哭闹不停的阿莒,可惜效果甚微。
阿莒不知怎么的,突然发现叶殇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来看她了,于是开始哭闹起来,谁哄都没有用。
严妈妈无奈之下,只能差人去告诉楚青若阿莒哭闹不止,该怎么办?
叶殇被傅凌云派去继续调查金阳王的兵马去了,这一去没有三五个月怕是回不来。临走之前他买了很多的小玩意儿,交给了傅凌云,请他在阿莒哭闹的时候,拿一个去哄一哄她。
楚青若请了傅凌云来以后,他拿着叶殇给阿莒买的小玩具交给了楚青若,连枫对众人说,:“曹秀莲已经被抓获,我们大家也好松一口气了,今日叫周妈妈不用做饭了,我们少爷做东,请大家一起去春鹤居吃顿好的庆祝庆祝!”
楚青若说既然要庆祝,不如去结湘苑接了严妈妈和阿莒一起春鹤居,顺便也能把叶殇的礼物交给阿莒,免得她回去再哭闹。再把大哥大嫂,陆亦清、程玉娇和熊平一起请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众人大为赞同。于是当晚,傅凌云包了春鹤居最大的雅间,摆上了两桌席面准备与大家同聚一堂。
春鹤居是皇都城最好的酒楼,楚青若一行人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酒楼,一个个被这里奢华精美的装饰,惊讶的发出一阵阵惊叹。
店堂门口翠柳红花,乌木牌匾金漆招牌。店堂里面雕梁画壁,画栋飞云。朱阑连着碧轩窗,四处高挂着玲珑羽纱做成的走马宫灯。所用之物无不精雕细铸,皆是用上等的材质所制而成。
大堂内,客杂五方音,清歌伴琼浆,中央的舞台上几名艳丽的女子,琴奏曲舞甚是美妙,吸引着众多人围观欣赏。
店小二自是认得闻名天下的焱虎军少将军,见到贵客来到,连忙恭敬的把他们一行人引到了一早就预备下的包间。
大家在包间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其余人的到来。
说话间,派去邀请陆嘉的下人回来禀报,公主和驸马进宫去陪太后用晚膳去了,今日怕是来不了了。傅凌云挥挥手,遣退了下人。
楚青若有些遗憾,好在,很快程玉娇和陆亦清的到来转移了她的思绪。
“狗皮膏药!”傅凌云见到陆亦清,又忍不住要怼他几句。
陆亦清自也是不甘示弱:“无耻小人!”
众人一见幼稚的两人又要掐起来了,赶紧的一人一个拉开了他们分别坐在了不同的两桌。程玉娇和楚青若两人无奈,像哄孩子一般,一人哄着一位傲娇的大爷,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正在大家说笑间,突然就听到楼下阿莒的哭叫声!
“放开我,你们是坏人,放开我!”
又听到严妈妈怒喝:“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强抢名门贵女,简直目无王法!”
连枫和徐勇对视一眼,急急下了楼一看,果然出事了!
只见一个身穿绛紫色团纹绣竹敞襟长袍,头上用一个碧玉发冠攒成一个风流斜髻的少年正指挥着他的爪牙,拉着不停挣扎的阿莒往春鹤居外走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良家妇男
愤怒的严妈妈带着一脸惊惧春菊和咬牙切齿的冬竹,正拼了命的扑上前想要把拼命挣扎的阿莒抢回来,却被那少年的爪牙给死死地拦在了春鹤居的门内。
徐勇大怒,一个飞身上前,一脚踢翻一个狗腿子。连枫也三步并作两步上得前来,一掌劈开了拉着阿莒手的狗腿子,把她护在了身后。
“你们又是谁!”
特么的,每次遇到这个小娘们都有那么多,多管闲事的人来搅和本少爷的好事!柳玉书愤恨的暗想。
“你这混蛋又是谁!”连枫没好气的反问道。
“大胆,你们这几个刁民,竟敢对国舅公子出言不逊!”一个狗才跳出来,指着连枫和徐勇骂道。
徐勇反手一个大耳刮子,一下就把这个叫嚣的狗腿子打翻在地:“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小子特么是哪根葱?”
打狗还要看主人,徐勇打翻了他的狗腿子,柳玉书脸色巨变。
自从上次在街上阿才跟丢了人之后,他对这个小娘子是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听了晟师爷的计策差了人天天在那条街上来回搜寻,都没有这个小娘子的踪影和下落。
好不容易今日在春鹤居又见到她了,刚巧她身边只跟着一个老婆子和两个小丫鬟,本是满腹欣喜只道是今日可以得偿夙愿了。
谁料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凶神恶煞似的人来横插一杠子!真是好事多磨,柳玉书暗地里磨着牙。
闻声而来的傅凌云和楚青若,走下了二楼。楚青若拉过了阿莒,扶着严妈妈领着众女眷回到了二楼平台。
原来国舅的儿子柳玉书!
此人不学无术,贪花好柳不算,而且仗着是国舅的儿子,整日里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现在居然还调戏到他未来的小姨子头上来了,傅凌云心中万分厌恶。
忍着火气沉着声对他说道:“柳公子,她是在下的妻妹,不知所为何事?”
柳玉书一听,心里暗暗不悦: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美人,竟是傅凌云的妻妹。看来要把她弄到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等,傅凌云的妻妹?不就是害的三姐毁了容的那个楚青若的妹妹?
好啊,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这女人自己是非要不可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柳玉书斜着眼睛看着傅凌云说道:“你的妻妹?我说她怎么那么横,居然当街调戏我堂堂国舅爷公子,原来仗的是你的势!”
“你!你无耻!明明是你强抢我家小姐,你,你竟……”严妈妈和一众楚家女眷气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如此无耻的,竟可以把话倒转过来说!
柳玉书一脸嚣张:“我强抢她?你们当我是没见过女人吗?你们楚家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也不去照照镜子,当你们家这个傻子是镶了黄金的吗?我一个堂堂国舅爷公子要什么女人没有,要强抢一个傻子?”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徐勇火冒三丈,忍不住想上前狠狠地给他两拳!众人也是怒火冲天。
可毕竟他们才和国舅府因为曹秀莲结了仇怨,此时不宜再和柳玉书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磨了磨牙傅凌云伸手拦下了他。
忍着怒火,对着他一抱拳:“柳公子,既是误会。我请柳公子吃酒赔罪。”
“吃酒赔罪?本少爷是吃不起春鹤居吗?怎么我就这么白给你妻妹调戏了?本少爷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的名声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连枫忍无可忍:“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既然她已经坏了本少爷的名声,就要负起这个责来。这样吧,本少爷吃亏一点,你们傅家和楚家一家出一万两银子做陪嫁,本少爷勉强纳了她做七姨娘,这样保全了我的名声的话,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
柳玉书说的是一脸痛心疾首。
楚青若一众人气的是一脸铁青。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陆亦清拨开人群走了下来,扬声说道:“想不到柳国舅家的家教竟是如此的清新奇特,实在令人大开眼界啊。”
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是啊,只听说过男人调戏女人的,没听说过女人调戏男人的。这柳公子还真是敢说。”
狗腿子们见状,立刻上去哄散人群:“去去去,看什么看!滚!快滚快滚!”
柳玉书不以为耻,反而越发的起劲:“你又是何人!在此多管闲事!”
陆亦清微笑施礼:“在下姓陆,名亦清!”
十一皇子?
听说十一皇子陆亦清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朝堂上老爹经常吃他的瘪,据说当今圣上那么多皇子中,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十一皇子。坊间都在传言,将来的天下很有可能会传给面前的这位十一皇子。
这可是个惹不起的主。今日他插手这事,这事怕是要不好办了。
“皇……皇子殿下,明明是这女子调戏了我,何故殿下偏袒与她?”柳玉书有些气短。
围观人群一听说眼前这人竟是嫉恶如仇的十一皇子,皆跪下口称千岁。有这位殿下在,那姑娘就有救。
“柳公子此言差矣,这满皇都的人都知道,本皇子与傅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是结义兄妹,楚姑娘的妹妹亦是本皇子的妹妹。如今妹妹有难,我这个做兄长又岂可坐视不理?”
陆亦清不疾不徐的说道。父皇手里还有几本状告国舅的本子还未看,自己回去是不是应该要提醒一下他了?
这时,一个狗腿子悄悄地附着柳玉书的耳朵说道:“十一皇子和老爷在朝堂上向来不对付。依小的看,今日不如就这么算了,反正我们现在知道了这小娘子的身份,以后公子爷还怕没机会吗?”
柳玉书眼珠子转了几转,推开狗腿子,打开扇子自命风流的摇了几下,说道:“那好,今日我便看在皇子殿下的面子上,吃下这个闷亏了,不与你们多做计较!还有你们这些人,以后要好生看管住这傻子,不要叫她再跑出来到处调戏良家男子,做出这等有失体面,有伤风化之事!”
徐勇大怒:“你!”
连枫也是一脸愤慨却强忍着,一把抱住了打算冲上前去的徐勇。
阿莒闻言大哭:“阿莒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傅凌云早已是满脸铁青之色,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怒视着这个混蛋。
陆亦清却面不改色,依旧一派彬彬有礼之态:“本皇子在此谢过柳公子了。”
柳玉书不屑一顾:“哼!我们走!”带着一众爪牙悻悻而去。
徐勇挣开连枫的钳制:“你别拦着我,让我去打死这个混蛋!”
傅凌云也是赤红着眼睛,神色变幻不定。陆亦清见状,一拍他的肩膀:“莫与疯狗撕咬,大炎堂堂少将军咬赢了一条疯狗又有何光彩?走吧,咱们上去喝酒去!”
被柳玉书这么一搅和,众人有些扫兴的回到包间。好在陆亦清和程玉娇努力缓和了气氛,再加上心大的韩灵儿和周妈妈,天真稚气的阿莒,很快大家淡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在轻松的气氛里结束了这次的聚会。
柳玉书回到国舅府立马叫人去请晟师爷,却被告知晟师爷不在府中。
“晟师爷又不在京城了吗?”柳玉书问。
“那倒没有,只是这晟师爷本就不住在国舅府。”下人回复。
柳玉书:“那你可知道晟师爷住在哪儿?”
“这个只有老爷才知道,小的们不知。”下人如实回答。
“去去去,没用的东西。”柳玉书光火,“去把阿才给我叫来。”
“是!”
不一会儿,阿才过来:“小的叩见公子爷。”
“嗯,起来吧。阿才,明日起你带几个人手,去南山书院楚山长家附近埋伏。”
阿才诧异:“公子爷这是……”
柳玉书一脸神往的说道:“上次那个小娘子,你道是谁?”
“小的不知。”
“楚青若的妹妹!”
“楚青若?害三小姐毁容的那个楚青若?”
“正是!所以本少爷一定要把那个小娘子给弄过来!等我玩腻了她,就把她送个三姐出气!”
阿才马上一个马屁拍上去:“公子爷对三小姐真是手足情深,真是重情重义。”顿了一顿,“公子爷,那你让小的们守在楚家门口作甚?府中那么多高手,还不如找个人,把那小娘子直接掳了回来,等生米煮成熟饭,那楚家也奈何不得公子爷你了。”
“这个……主意倒是好主意。只是府里的门客这次因为三姐的事,已经被福安公主带进府里问过话了,再让他们做这事,只怕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柳玉书先是一喜,随后又灰心丧气的说道。
“那还不容易,晟师爷的那几个手下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让他派个人去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阿才献媚道。
“好是好,可晟师爷不住在府上,他住哪儿只有爹知道。”柳玉书无奈。
“公子爷,这有何难!晟师爷不住在咱们府上,老爷要找他商量事情总要派人去请他,咱们请老爷的贴身随从李强去请一趟晟师爷不就行了。”
柳玉书一拍手:“对啊,快去快去!”
阿才点头哈腰:“是,小的这就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家贼难防
是夜,木瓜巷里已经静静无声,家家户户都已经进入梦乡。一条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了木瓜巷深处……
“李强,你怎么这么夜过来了?”
“我们少爷有事请晟师爷明日过一趟国舅府。”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我们爷的。”
看着李强走后,另一个屋里传来一个声音;“明日让乙方扮成我的模样去探听一下,那柳玉书又搞什么花样?不麻烦的话就顺手帮他一下。”
“爷,我们为什么要去管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屋里的人说道:“哼!帮他?他爹一直在摇摆不定,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这个老狐狸是在观望!若是金阳王赢了大炎朝廷登基做了皇帝,他便是有功之臣;若是大炎朝廷歼灭了金阳王,那他更是平安无事,稳坐他的国舅之位。他是想两头做好人!”
“爷,那老狗既然如此狡猾,我们要不要……?”
“那倒不用,这个人还有用,现在还动不得。”
“那看来只能在这老狗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女身上做文章了?”
“没错,他那个女儿虽然在我们的出谋献策下与曹秀莲共谋,事没成还被毁了容。原以为他会跳脚,没想到这个老狗居然能忍下来,我倒是小看他了。
如今他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又送上门来,简直天助我也。我们就再送他儿子一程,到时候看看这老狗,还沉不沉得住气!”
“爷,真是高明!”
第二日柳府中,柳玉书见到“晟师爷”到来,急不可耐的上前去说道:“晟师爷,可不可以把你身边的那两位高手随从借给我差遣几日?”
“晟师爷”好奇的问道:“不知公子爷要差遣他们做些什么?”
柳玉书就把他昨日在春鹤居遇到阿莒,与傅凌云陆亦清等人发生冲突,和他打算去楚家把阿莒给绑了回来的事情跟他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完,“晟师爷”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小事一桩。只是在下觉得只把那姑娘绑了过来不足以解公子爷的气!”
柳玉书一愣,问道:“师爷有何高见?”
“叫在下说,不如把那傅凌云未过门的娘子一起绑了过来,大炎的少将军若是知道自己的娘子给他带了个天大的绿帽子,想必他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柳玉书喜出望外:“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定了!那就有劳晟师爷了!”
“晟师爷”微微行礼:“公子爷哪里话,身为国舅府的门客,为公子爷出谋划策本就是在下的职责。”
柳玉书喜不胜收,不停地用扇子敲着掌心:“好!好!哈哈哈!”
自从那日从春鹤居回来,阿莒晚上睡觉时就一直做噩梦,几乎每晚都是哭闹着大叫大哥哥,大哥哥。严妈妈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让春菊或者冬竹轮流去陪着她入睡。
大姑奶奶听了下人们的传信得知阿莒每晚闹着要大哥哥,心里暗暗窃喜。
男人么,有几个架得住女人的撒娇缠人的。看来她这个将军的岳母是早晚要坐实了。隔日从库房里拿了许多的布料,照着楚青若的衣衫款式又给阿莒做了几套衣裳。
那日她又拿了一块布料出门找裁缝给阿莒做新衣裳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李大娘子。
“红姐儿!”李大娘子带着两个身形彪悍的大汉拦住了她的去路。
“呦,是春姐儿啊?”楚文红堆起笑容。
“红姐儿,你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李大娘子再无往日的亲切表情,冷漠的对着楚文红说道。
自从楚文红坏了柳小姐的计划之后,柳小姐便再没有银两给她,害得她最近都捉襟见肘。亏她往日里给她出主意,陪她解闷,到头来半点好处捞不到,这笔账可得要好好和她楚文红算算了。
“春姐儿,你不是说两姐妹有银子一起花的吗?怎么就变成我欠你的了?”楚文红终于嗅出不对劲的味道了。
“有银子一起花?你可有花过银子?不都一直是在花我的银子?”李大娘子翻脸不认人了。“我告诉你楚文红,这银子不是我的,那可是常胜赌坊借给你的!
今日里可不是我追着你还银子,我是奉了常胜赌坊东家的命令,来找你讨银子的。”李大娘子一挥手,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站到了楚文红的身边。
楚文红看着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心里发憷,她颤着声:“我,我现在没有银子,你,你们想怎么样?”
“没银子?凳子,告诉她赌场的规矩是什么!”李大娘子柳眉倒竖。
那个叫凳子的大汉,把手指压得咯咯作响:“我们常胜赌坊的规矩,没银子拿人抵!”
楚文红冷汗淋淋,结结巴巴:“我,我女儿已经嫁给人家做妾了,卖身契也已经签过了,和娘家已经没关系了。你,你们抵不了她的。”
凳子冷笑:“没有女儿,就你自己来抵。老是老了点,但也保不齐有愿意花钱来败个火的贪便宜看上你!”
楚文红大惊,苦着脸哀求道:“别,别,要不你们容我两天,我回去筹筹银子?”
凳子朝李大娘子看了一眼,李大娘子脸色一变,换了张笑容可掬的脸上前:“对嘛,红姐儿,这偌大的楚家你还弄不出这点银子来吗?两天?好说。
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两天后你带着三百两银子道常胜赌坊来找我。你放心,你只要把银子带来,我保证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指头。”
楚文红看着李大娘子的脸心里惊惧万分,才问她借了五十两,怎么几天时间就变成三百两了?这钱真能那么容易还清?
李大娘子很满意的看了看她现在的表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你放心,你只要把钱带来,不让我难做,我们还是好姐妹。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可要是你到时候没带钱来,我在常胜赌坊东家那里挨了责罚,那你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文红连连点头:“是,是。一定一定。”
回到碧芳苑,楚文红瘫坐在椅子上,三百两,傅凌云给的三百两早已经给她输光了。现在她要到哪里才能弄到三百两?两天以后,要是拿不出这三百两,赌场里的人可不会轻饶她。
她都已经一把年纪了,那不成还要去做那胡同里的勾当?不,绝对不行,很快她就是首富家的岳母了,怎么也不能在好日子到来之前在阴沟里翻船!
如今只有去翠竹苑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房契地契之类的值钱东西了,母亲把楚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弟弟,自己偷偷拿一点出来,她那个不会理家的傻弟弟应该是不会发觉的吧?
木瓜巷
楚青若对面院子里,甲方正在向晟先生汇报一些日常。温文尔雅的晟先生则是拿着一本书籍漫不经心的看着。
院门一声响,装扮成晟师爷的乙方回来了。
“柳玉书那里怎么说?”晟先生放下手里的书籍,端起了茶盏,一边喝一边问。
“那可真是个憨货!”乙方好笑的说。
晟先生放下茶盏:“哦?”
“他看上了一家的姑娘,可对方是个有背景家世的。他要我们帮他把那姑娘绑了去他的国舅府。”乙方接过甲方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撩起了衣摆在百里晟房前的台阶上一坐说道。
“哪家的姑娘?”晟先生皱着眉头,还有国舅府忌惮的人家?
乙方笑道:“就是他家的冤家对头,少将军傅凌云,他的小姨子。”
“嗯?”
甲方接口道:“就是傅凌云那未过门的妻子,楚家小姐的妹子。”
楚家小姐的妹子?
说起来,好像对面的那家姑娘也姓楚。那姑娘自己见过几次,眉眼间隐隐有着不同寻常的风姿。自问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唯独没有见过这样集柔弱和坚强,朴素与贵气,妖娆与正气于一身的矛盾女子。
不知与傅凌云的未婚妻有没有关系?
“好,这事我知道了。甲方,你去查探一下对面那家的小姐是哪家的。”晟先生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乙方吃吃的笑了起来:“爷,你可是看上对面那家的小娘子了?”
晟先生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轻轻的瞟了他一眼,乙方脸色忽变,立刻跪倒在地:“爷,请饶恕小的胡说八道之罪。”
甲方见状也跪下求情:“求爷开恩,饶恕了他吧!”
晟先生英俊的脸上浮起一抹杀气,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跟随自己多年的两个亲随。
他一向不喜欢被别人揣测出他的心事,哪怕只是一个刚冒出头来的想法也不允许被人揣摩,冷冷撇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甲方乙方:“去领二十军棍吧,若是再有下次,你们也不必再来求情了。”
甲方乙方身形一抖:“是!”
看着这对孪生子离去的身影,晟先生把目光转向院墙外,对面的院子围墙上盛开的牵牛花愣愣的出起神。
看上了吗?就两次照面?
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许是自己想多了,于他而言,那只是个让他有几分好奇的女子,说什么看上不看上的。
他虽名字叫做晟,看似籍籍无名,若加上了他真正的姓氏,反而是大大的有名之人。往日里向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中,什么样的没有。无非是自己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的看见了清汤小菜一时的好奇罢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风波又起
楚青若猜的没有错,晟确实不是他的姓,而是他的名。他复姓百里,名叫晟。他正是墨国的九王子,百里承!
自从几年前傅凌云打赢了那场漠北守卫战,墨国割了连玉镇给大炎国之后,百里晟就潜入了大炎国,隐姓埋名,乔装改扮的混进了金阳王府,成了老贼手下最得力的晟师爷。
帮着老贼四处暗地里拉拢朝堂之上的有用之人,协助他起兵谋反。如今又潜伏在京城,成了金阳王和国舅府之间的联络人。
上一次柳玉琴的事就是他给她出谋划策,让她收留了曹秀莲,以杀楚青若为名,把傅凌云一起引出来,伺机杀掉,然后让国舅府背这个黑锅,也借此逼着国舅府和金阳王一起谋逆造反。
只要金阳王起兵造反一旦打起来,大炎必定内乱不止,他们墨国便可趁机举兵压境,夺回连玉镇,甚至还有机会并吞大炎!
谁知那个柳玉琴竟是个空有美貌,却没长脑子的,反倒被曹秀莲犯毁了容。柳国舅也是个老谋深算的,折了个女儿根本没放在心上,依旧是按兵不动,甚是沉得住气,使得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好在他还有个独生子柳玉书,也是个蠢的。竟然在天子脚下要绑了皇亲国戚的姻亲,也真是自寻死路。
也好,自己就顺水推舟,好好地帮国舅府烧旺这把火。到时候看看柳国舅这个老狐狸,会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一会儿,乙方领完军棍由甲方搀扶着过来复命。百里晟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休息,留下了甲方吩咐道:“柳玉书求的事,隔几日你便去办了吧,记得留点痕迹在掳人的现场。”
甲方得令:“是!”
与此同时,楚青若在院子里正和傅凌云商量着徐勇和周妈妈的婚事。
回到京城也已经两年了多了,徐叔每日里看到周妈妈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绿了。再不让他们成亲,楚青若担心徐叔会不会天天回到傅府扎个人偶来诅咒她。
周妈妈则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一样,羞红着脸躲在厨房里任你千呼万唤也不出来,任由他们去商量。
连枫笑着说:“徐叔,这下你可得偿所愿了,以后你也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可怜只剩下可怜的我还是形单影只的,”
傅凌云凉凉塞了一句:“韩姑娘呢?”
连枫大窘,那姑奶奶能和周妈妈一样好对付吗?整个一油盐不进的主,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捉急的好吗?
不久大理寺对曹秀莲的宣判下来了,曹氏身负数条人命,又意图谋害公主,大理寺给判了个剐刑。不过由于公主求情,万岁仁慈,就免去她这一身零碎之苦,改了个斩立决,已经在神武门附近的菜市口砍了头。
一众人松了口气,终于天下太平了,以后再也不用时时防着人暗算自己了。
严妈妈今日里派人来询问,既然小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曹氏也受了刑,小姐是不是该搬回楚家了?
韩灵儿和周妈妈都大呼又要回去受烦恼,不如就在这里住到楚青若成亲为止。省的回去面对那剪不断理还乱,像一团乱麻一样的烦恼琐事。
所有人都赞同,唯独傅凌云却是反对。
为什么?老八股的他觉得理由是于理不合。
他希望他的新娘子是从自己的家里,堂堂正正的被自己用八抬大轿抬回傅家。而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从木瓜巷的小院里,这对他心爱的小人儿将是一种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楚青若也是认同了他的想法,于是隔了几日带着一众不甘愿回去的人又搬回了结湘苑。
一回到结湘苑,严妈妈便一脸严肃的拉着楚青若念叨着女戒,三从四德,一个女孩子家怎好在外居住之类的话。其余人都捂着嘴偷笑着,纷纷找借口躲避。留下个一脸痛不欲生的楚青若,对着严妈妈的教诲不停地点头,受教。
转眼回到结湘苑已经两日了,楚青若除了每日听着严妈妈时不时见缝插针的教诲,便是老样子--闭门不出。可是有时候你闭门不出,麻烦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这不,明雅苑里来人了。
“笃笃笃!”
“谁啊?”
“我是明雅苑的管事妈妈,小姐在吗?”
周妈妈迟疑了一下,明雅苑?小姐与她们素无来往,今日里寻来到底是什么事情?狐疑的打开了门:“你***什么事?”
来人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是周妈妈是吗?麻烦你通报一下小姐,就说明雅苑的芳姨娘请小姐今晚过去一趟,她又要紧事情与小姐商量。”
周妈妈道:“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来人一脸紧张:“事关重大,麻烦周妈妈照我的话传达一下就好,我们家芳姨娘有话要和小姐当面讲。请务必帮我把话传给小姐,拜托了。”说完拿出一个银角子塞在了周妈妈的手里。
周妈妈连忙推脱:“话我一定传到,银子你拿回去,我们结湘苑里没这个规矩。”来人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做强求,收回了银子再三拜托。
周妈妈点头应下,目送她离开后,关上院门,来到了楚青若的房里。
听完周妈妈的禀报,楚青若叫来了春菊和冬竹问话:“我们不在的时候,府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春菊和冬竹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楚青若心下了然:“没事,你们照实了说吧。”
春菊还在纠结要不要说,冬竹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开了口:“小姐,这段时间你不在,府里发生可多的事情了。”
楚青若诧异:“你细细道来!”
冬竹:“小姐,你刚搬出府,明雅苑的芳姨娘就差点滑了胎。老爷大怒,让大姑奶奶帮着查到底是谁要害楚家的子嗣。结果查出来竟是琴香苑的琴姨娘让人下的手!”
这事,楚青若倒是一点不意外:“哦?琴姨娘?是了,她失去了孩子,若让芳姨娘生下一个儿子来,这楚府主母的位置却是与她无缘了。倒是有充足的动机,然后呢?”
冬竹又说:“老爷请出了家法狠狠地责罚了琴姨娘,然后把她发卖了。可自那以后明雅苑的那位却越发的小心谨慎,杯弓蛇影了。前几日不知怎的又和大姑奶奶吵了起来,听她话里的意思,她那次差点滑胎好像和大姑奶奶有关系。”
楚青若心下暗叹:这楚文红还真是贼心不死,只是自己那糊涂的爹竟也毫无知觉?
“昨日里有下人在说,看见大姑奶奶这几日趁老爷不在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进出翠竹苑,私下里在传……在传……”
冬竹又这里不敢再说下去了,妄议主子那可是要受责罚的,虽然楚文红是外嫁的女儿,可毕竟也是楚文轩的亲姐姐,也算是楚家的半个主子。
楚青若却是明白了,之前严妈妈和她说起这位姑姑的成长经历时,就说起过,楚文红赌输了钱,就会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典当还债,甚至还把夫家的房产都典当出去过。
冬竹不敢说出口的话,她却是明白的,她是想说,楚文红进翠竹苑怕是去偷父亲的东西!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家人里出了个这样的东西,家宅必是不会安宁的。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哪家哪户没那么一两个糟心的亲戚呢?
想必今日明雅苑的那位来请自己,必是楚文红偷东西的时候,被她抓到什么把柄或是证据!她自己不方便出面,就想把证据交给自己,借自己的手来对付楚文红。也是个不省心的,竟想把自己当枪使!
楚青若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把两件事情一串,心里立马跟明镜似的。让冬竹请过了严妈妈,把今日明雅苑有请的事儿与她细说了一番。严妈妈沉思过后开口说道:“小姐,今晚明雅苑你别去,奴婢替你前去。”
楚青若也是微笑:“谢谢严妈妈,我也正有此意。我不但不能去,而且还要不在府中!”
然后又唤来了康子,让他从明日开始派人跟着大姑奶奶,看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和哪些人打过交道,这些人又都是干什么的。详详细细的查个清楚。
她这个父亲如果没有铁板钉钉的证据放在他面前,只怕是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查出来以后如何处置,就随他自己心意了,她也快出嫁了,就不必在操那份闲心了。
今晚陆亦清在春鹤居宴请楚青若、程玉娇和熊平。楚青若正要出门的时候,遇上了找来找她的傅凌云,便与他一同来到了春鹤居。
比起上次的不愉快,这次的宴请气氛非常融洽。陆亦清看着程玉娇抱着儿子,心下欢喜得和傅凌云斗嘴都不斗了,只喝了个满面红光。
酒过三巡之后,陆亦清才放下筷子:“闷葫芦,听说为了查出那老贼的兵马藏匿之处,你们焱虎军派出去探子至今仍未回来,是吗?”
傅凌云沮丧的放下了杯子:“嗯。”
“闷葫芦,你还记得,那次你和青若掉下山崖时发现的山洞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红颜薄命
柳玉书见她这般风流自成的楚楚之态,心中更是心动不已。自认自己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他上前一把搂住了哭闹的小人儿,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大哥哥来了,不哭不哭,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阿莒抬头看见眼前自称大哥哥的男人,正是几次要强抢她的坏人,心中更是惊恐万分,哭得越加厉害。不停地挥舞着手不让他靠近自己,两条腿更是使劲儿的想把他从床上蹬下去。
冷不防,柳玉书的腰眼里被阿莒踹了一脚,巨大疼痛让他不由的浮上了几分火气。
怒气上来,手下再不温柔,一个用力,重重的捏着她的手臂,狠狠地按在了床上,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低下头吻住了身下小人儿的嘴。
阿莒拼命摇摆着头,嘶声竭力的哭叫着:“你放开我,坏人,大哥哥,救救我!”
柳玉书偷得几个香吻,得意地看着她笑道:“今天再没有人来救你了,你就乖乖的,让我这个情哥哥好好疼疼你吧!”
阿莒见他又低下头来吻自己,大骇之余,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柳玉书惨叫一声,挥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打得她一下闷软了过去。
抹了一把肩膀上的血迹,忍不住恼羞成怒,报复性的在她身上,脖子上狠狠地啃咬了起来。
可怜的阿莒,被活活的打昏了过去,又被生生的咬醒。在她疼的几乎无力的挣扎之下,柳玉书再也按耐不住了,脱下了自己的衣衫扑了上去……
屋外,天色深沉的就像天地将要毁灭一般,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窗外狂风大作,院子里的花草被吹得的东倒西歪。伴着女子凄厉挣扎的哭喊声,院子里的枝头上一朵绽放的花朵,悄无声息的被肆虐的狂风吹落。零落凋残的花瓣散落了一地,被渐渐落下豆大的雨滴,敲打成一堆稀烂的香泥,自古红颜多薄命……
黑衣人放下了阿莒以后,转头又回到了结香苑,悄悄推开了楚青若的房门,闪了进去,却惊讶的发现床上的姑娘竟然就是在对面院子住过的那位姑娘。
这可如何是好?他曾不经意的见到主子案头上那堆文书下面藏着这位姑娘的画像,应该是主子亲手画的吧!
犹豫间,黑衣人把心一横,扛起了楚青若,纵身飞上屋顶,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天光大亮,伴随着一声慌慌张张的叫声,打破了结湘苑和碧芳苑的宁静。
天光大亮,伴随着一声慌慌张张的叫声,打破了结湘苑和碧芳苑的宁静。
“不好啦,表小姐又不见了!”春菊急急忙忙的跑进屋来。
“是不是叶公子回来了?”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康子没那么着急。
周妈妈在屋里冲门外喊:“不好了,小姐也不见了!”
这下康子有点着急了,叶公子也许会胡闹,带走阿莒小姐,可绝对不会连小姐也一起带了去的?意识到情况严重,康子飞快的抛出院子向傅府跑去!
那一头碧芳苑里的楚文红闻讯还在老神在在的翘着二两腿,对着来报信的人说道:“嗨~这傅公子也真会玩,又玩这一套。”
说着还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问来报信的人:“那若姐儿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说完还捂着嘴偷偷地乐。
来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位姑奶奶梦还没做醒呢?跪在地上没好气的说道:“小的启禀大姑奶奶,这次不光阿莒姑娘不见了,连小姐也不见了。”
楚文红像被针扎了一下,一下跳了起来:“什么两个都不见了?”
来人看了一眼这位作得没谱的大姑奶奶:“人家堂堂震远将军府少将军,犯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掳人吗?再说了,上次掳走阿莒小姐的是叶公子,不是姑爷!”
楚文红一听,急得团团转,连忙拉着来人问:“那,那叶公子是哪家公子?他们家官居几品?又或者经营何种营生?你可知晓?”
来人:“据小的所知,那叶公子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京城,家中好像没有什么营生,一直在傅公子手下当差。”
“啊?是个奴才啊?这,这事儿我,我不答应!”楚文红失望的瘫坐在椅子上。
来人也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哎呦,我的大姑奶奶。您就别说同不同意这事儿了吧,现在阿莒姑娘和小姐都不见了,我们还是赶紧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楚文红经来人一提醒,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放声大哭:“对对!哎呦,我的心肝肉哎……”边哭边跑向结湘苑方向。
康子飞快跑去通报了傅凌云,傅凌言知道楚青若和阿莒被人掳走了的消息后,脸色大变,急招了连枫和徐勇,命他们分头领带了一队人马满城搜寻楚青若可能会被去的地方,却终无结果。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的他回到了结湘苑,就看见韩灵儿和康子自责的坐在花厅唉声叹气,严妈妈则在春菊和冬竹的搀扶下急的不停的抹眼泪,周妈妈则一脸焦急在门口翘首以待他们的到来,就连陆亦清、程玉娇和熊平也匆匆赶来了。
一见到傅凌云他们,众人都纷纷围了上来,急切的问:“怎么样,傅公子(爷),有小姐和阿莒小姐的消息了吗?”
徐勇和连枫都垂头丧气的摇摇头。
陆亦清看着满脸痛苦的傅凌云安慰道:“别急,我们先去看看阿莒房里还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完向着连枫使了个眼色,连枫会意的和徐勇走了出去,去到阿莒的房里细细的调查起来。
程玉娇和周妈妈刚劝了傅凌云坐下,就听到院门口大姑奶奶那神憎鬼厌的声音传了进来:“若姐儿,你给我出来!你把我们家阿莒弄哪儿去啦?今天你要不把人给安安全全的交出来, 我饶不了你!”
冬竹和春菊看了一眼韩灵儿,只见她头疼得压了压脑袋,挥了挥手让她们先去忙别的,自己去应付这位好事没她,净会添乱的大姑奶奶。
楚文红一见楚青若的大丫鬟来了,一手捏着帕子按着眼睛,一手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嚎道:
“哎呦,我的心肝肉啊!你那狠心的表姐不肯让你做傅家的贵妾,想出这种损主意坑害自己的亲妹妹唉……我可怜的莒姐儿啊……呜呜呜!”
突然哭声一停,换上了尖利的嗓音叫骂道:“若姐儿,那可是你亲妹妹,你把人带哪儿去了!你为了不让你妹妹嫁进傅家,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我告诉你!你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我就和你拼命!和你同归于尽!”
说完又接着哭嚎:“哎呦,我的心肝儿啊,我的宝贝啊!呜呜呜……”
韩灵儿怒火中烧,春菊则是一脸唾弃,却又不敢吱声。
楚文红从眼角见到韩灵儿一脸杀气腾腾的看着她,心里颤了颤,强壮着胆子说道:“你这死丫头走开,我和你说不着,把你主子叫出来!我跟槿姐儿说!”
韩灵儿怒道:“小姐也不见了。你不帮着一起去寻人,还在这里闹,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叫小姐不让阿莒姑娘进门?
你签下了阿莒姑娘的卖身契,阿莒就是傅家的奴婢!傅公子把她许配给了叶公子,岂容你在这里置喙!你走不走,你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耽误我们寻人,我一掌劈了你!”
楚文红依旧是骂骂咧咧,又哭又笑的就是不肯走。
这是楚文轩也闻讯赶来。春菊一见楚文轩来了,偷偷趁乱进院子禀报了傅凌云和严妈妈。
韩灵儿更是头疼,一个胡搅蛮缠的没走,另一个说不清道理的又来了。
傅凌云看出她的烦恼,伸手拦住了她:“我去会会岳丈大人。”
楚文轩远远地看见傅凌云带着他那个煞神似的手下送走了过来,心里异常恼火。
虽已是皇帝赐婚的未婚夫妻,可是如此不顾礼教,三天两头的往自己女儿的闺房里跑,这,这成何体统!
若不是皇帝赐婚,自己是万万看不上这样不顾礼教的家伙做自己的女婿的!
“学生见过楚山长。”傅凌云对他行了个师生之礼。
“哼!”楚文轩转过脸去,不愿理睬他。
傅凌云也不恼,转头给了徐勇一个眼色。
徐勇一抹下巴,走了过去对着在那儿要死要活的楚文红,突然一声大吼:“哭你奶奶个-必,哭丧呢!你特么签了卖身契把你闺女卖给了我们家爷,你闺女就是我们傅家的下人了,我们傅府的人丢了,要你特么哭个奶奶的丧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打雷一样,把楚文红和楚文轩都下了一跳,身子一抖楚文红一下把哭嚎声噎在了喉咙里,忐忑不安的按了一眼楚文轩。
楚文轩先是指着徐勇怒骂道:“你,你这个满嘴语言秽语的粗人,真是,真是有辱斯文!”随后闻言又一脸惊讶的指着楚文红:“大姐姐,你,你,你居然把自己的闺女给卖了?”
楚文红尴尬地垂着头,无力的解释:“没,没有,不是买,是,是嫁……”
这时得了下人通报自己的娘亲在结湘苑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东哥儿,也闻讯赶来,见到母亲这般说辞,也忍不住怒气冲冲的说道:“舅舅,别听她的,她就是把妹妹三百两纹银卖给了表姐夫!”
韩灵儿和春菊知道这个表少爷是个好的,见到他来施了施礼:“表少爷!”东哥儿点了个头,算是回礼,急切的走到傅凌云面前问道:“表姐夫,我妹妹和表姐找到没有!”
傅凌云摇摇头:“还没,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
东哥儿红着眼睛点了一下头,他相信表姐夫。
楚文轩见到自己的外甥也这么说,自是没有立场再过问这件事,怒其不争的的指着楚文红道:“大姐姐,你,你……唉……如今青若也不见踪影,我这个当弟弟的也是自顾不暇,大姐姐你……你就好自为之吧!”甩袖而去。
楚文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还想争辩些什么,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徐勇见她这般模样,对着她又是一声吼:“看什么看!傅府寻人,闲杂人等赶紧滚开!”楚文红又是一抖,东哥儿见状赶紧上去拉着她把她拖回了碧芳苑。
就在楚家赶走了一群吵闹的人,焦急地等待着阿莒和楚青若的消息时,冬竹跑来告诉众人,连枫在阿莒的房内找到了线索。
众人急急的赶到阿莒的房间,就见连枫手拿着一颗珠子。
徐勇接过珠子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玄机,又把珠子递给了傅凌云。傅凌云接过珠子,仔细端详。
这是一颗类似兽骨做成的珠子,中间穿孔,孔上还带着几丝断裂的褐色丝线。他们都不认得这颗珠子,严妈妈却是看着这颗珠子似曾相识。
“冬竹,你去把府里的院头叫来。”严妈妈说道。
很快,冬竹请了任院头过来。任院头过来一一见过礼之后,严妈妈请他拿出了他的府牌。
府牌,是每一个府内的家丁证明自己身份和进出的腰牌。不同府内的腰牌都会用不同的材质和吊绳来区分与别府的区别。所以说每一个府的府牌用的装饰和材料都是皇都城独一家,没有重复的。
严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府里的老人,府里上下大小事务,在老太太当家的时候都经过手,所以一看到这颗珠子就觉得在哪里见过。(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风波又起(二)加更
“自是记得。”傅凌云点点头。
“我怀疑那个山洞也许那老贼有关系。”
众人吃惊的望着语出惊人的陆亦清,一脸不解。
“早已探明那是老贼藏匿粮草之处。”傅凌云白了他一眼,现在才想起来?他早就命人打探过了。
陆亦清磨了磨后槽牙,“那你打算有何行动?”
“焚烧殆尽!”傅凌云没好气的说道。
陆亦清:“我觉得此举不妥”
众人疑惑。
“文远何不顺藤摸瓜,找出粮草究竟运往何处的呢?”
熊平附和:“对啊!”
傅凌云喝了一口酒。“并无不妥,存粮已满,也曾派人跟踪运往何处,皆无果,若不毁去,待它运往老贼屯兵之处,便是如虎添翼。”
“闷葫芦你说的也有道理,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确实能令他一时元气大伤。但如此一来,便打草惊蛇。他定会越发的小心,再要找到他的兵马藏匿之处,只怕是要难上加难了。”陆亦清忧心忡忡。
傅凌云:“你有何良策?”他也正为此事烦恼。
陆亦清叹了口气:“我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如此多的人马如何才能藏得毫无踪迹,一点都不被人发觉呢?莫不是大炎国还有什么隐蔽的地方我们还未曾发觉?”
说到此处,一直在逗弄儿子的程玉娇忽然开口说话了:“长筠,我想起早年爷爷在世的时候,曾与我说起过,他年轻时去曾游历去到过大炎与桑纭国交界之处,一个叫安塘的地方。
那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叫做小掖山,终日里白云缭绕,不见其峰。听当地人说那座山是空心的,而且山顶上是一片宽阔的平地。
当地人传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有人误入此山,回来时满袋子都是的粮食和银两。不过人变得痴痴傻傻,什么都不记得了。那里的人都说那人的魂魄是留在了神仙世界,再也不理会尘世俗事,从此无忧了。
爷爷当时还觉得这说法颇为愚昧可笑,还对我开玩笑说道,若是真有那么神奇的地方,他定把他手下的军队开拔进去,平时藏得无影无踪,到打仗时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从天而降,一定可以吓得敌人闻风丧胆,绝不敢再犯我大炎疆土。”
众人皆诧异:“哦?还有这样的奇妙之处?”
陆亦清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傅凌云。
傅凌云心里暗暗思量着程玉娇的话,一座空心的山?若是用来囤积兵马倒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若是老贼真将兵马藏在那处,为何粮草不从当地征用或是就近囤积,而要藏在金阳郡内呢?”陆亦清疑惑地问。
程玉娇微微想了一下:“我猜若是在当地征粮,一来不是老贼的属地,难以征到大量的粮草;而来如此大的动作只怕会引来朝廷的注目。所以我猜,那老贼定想在自己的属地征收了大量粮草再运送过去。”
熊平还是想不通:“那也不对啊,运送如此多的粮草过去,官府必定会知晓。那老贼屯养兵马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朝廷又怎么会那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呢?”
楚青若突然联想到一件事情,惊叫道:“镖局!定是以走镖的方式!还记得韩灵儿曾说过,他父亲去世后,她的叔伯联合了外人常年走假镖骗了她家的产业。我猜那些假镖运的就是粮草!”
陆亦清一锤掌心:“那就可以说的通了,老贼定是联合了韩灵儿的叔伯一起害死了她的父亲,使得她们孤儿寡母的无法料理镖局。她的叔伯又乘机以一边走假镖谋夺了她家的镖局,一边长期为老贼运粮草。”
程玉娇更是咬牙切齿:“想不到韩灵儿妹妹竟也和我一般身世,都是被那老贼害得家破人亡。那老贼如此作恶多端,有朝一日我定要斩下他的首级,祭拜那些为他所害的冤魂!”
熊平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转过头悄悄推了推陆亦清,悄声说:“姑爷,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给小姐倒杯水消消气!”
在众人的偷笑中,满脸巴结的陆亦清老老实实的奉了一杯茶给他未来的娘子大人,却被程玉娇一巴掌拍开。
唉……自从儿子出生以后,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更没有地位了。
刚才出门时,他还见到她还笑眯眯的摸了摸看门的大黄的脑袋,夸它乖巧懂事,还许诺回来给它带春鹤居的酱肘子吃呢!早知道他还不如给娘子看门去呢,最少能被她摸摸脑袋,还有酱肘子吃呢!他这相公当的还不如……
霁月清风,天色如水。
从春鹤居出来,楚青若和傅凌云慢慢的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许是许久未曾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在一起散步,傅凌云的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低头看着小人儿的侧颜,她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遮着,看不出什么神色。从她轻快的脚步中,他依旧感觉得到了小人儿此刻愉快的心情。
回想起当初他们在云岗村初次相见的画面,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一转眼这个小人儿已经快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想到这里傅凌云发出会心的微笑,开口轻轻的唤了她一声:“青若!”
“嗯?”小人儿抬起头,看向他。
“你快乐吗?”
傅凌云突然对她将要做出的回答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嗯。”
楚青若羞涩的低下头,他是想问她和他在一起快乐吗?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就叫快乐。只是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缺了一半的玉佩,而他就是那缺失的另一半。
合在一起再自然不过了,没有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有的只是再自然不过的顺理成章而已,仿佛就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那般。
傅凌云听到她那声细若蚊吟的回答,心里顿时被幸福充斥的满满当当的。抬头望了一眼皎洁如玉的月亮,他小声的问她:“哪日得闲,去我家中吃饭可好。”
这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吗?楚青若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了起来,无助的看向傅凌云。
收到她求助的眼神,他忍不住失笑一把搂住了她,眼神温柔似水:“勿怕,有我。”
目送着楚青若进了门之后独自回到家中,唤来了连枫:“飞鸽传书叶殇,安塘小掖山,进山查探老贼兵马!”
连枫:“是!”
回到了结湘苑,众人早已经睡下,楚青若回到房中,边换衣服边思考着今晚席间他们的谈话。
如果那老贼的兵马真的藏在那个叫做安塘的地方,是不是意味着傅凌云又要领兵出征了?
此刻她算是体会到诗里写的“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心情了。
可他是傅凌云,不光是她的夫婿,也是大炎国的少将军,不是吗?总不能顾了小家,忘了大家。没有国,又哪来的家?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既然成了军人的妻子,享受他带来的荣耀同时,也要承受这些寻常人家所不能比拟苦痛,没什么好抱怨的。她甩了甩头,放下床帐躺了进去,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一条黑影跳进了结湘苑,几个闪身,从阿莒的房里扛着已经昏睡的阿莒出来,轻轻跳上房顶,消失在夜幕中。
他的身影和叶殇一般灵活轻盈,以至于康子和韩灵儿竟都毫无知觉,就这么让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阿莒悄悄的劫了去。
国舅府里的一个偏苑里,柳玉书焦急的徘徊着。
“阿才,去看看晟师爷的手下回来了没有!”
阿才得了吩咐走到院门口,四周张望了,见到对面房顶上一条黑影背着一个女子快速的飞奔过来,转过头对着屋里叫到:“少爷,少爷,来了来了。”
柳玉书大喜,急忙问道:“怎么样,人有没有给本少爷带回来?”
“带来了,带来了。恭喜少爷,今晚可算是得偿夙愿了!”阿才的马屁拍的非常适时,柳玉书心花怒放。
看着黑衣人把沉睡中的阿莒放在了偏苑的床上,对着柳玉书一抱拳:“柳公子,在下幸不辱命。”
柳玉书:“好,好,辛苦壮士了。那傅凌云的娘子可有带来?”
黑衣人笑道:“柳公子莫要着急,小人一次只能带一个人,在下先给柳公子把朝思暮想的人带来,先让柳公子一解相思。至于那楚小姐么,在下这就给公子再跑一趟就是。。您放心,公子爷吩咐的事,小人绝不会忘记的。”
柳玉书非常满意,这主意甚好,一个接一个。甚好,甚妙!
一扬手,柳玉书赏了他个大大的银锭,黑衣人喜不胜收,跪下接过银锭高声言谢。收起银锭之后,他又对着柳玉书抱了抱拳,退出了偏苑,又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柳玉书目送黑衣人离去以后,挥挥手屏退了阿才。关上房门,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美人,**中烧。
坐在床边慢慢的,一件一件脱掉了小人儿的衣衫,把她从头到脚的仔细观赏了一遍。冰肌雪骨,如玉雕琢,低头轻轻地香了她红润的小嘴一记,淡淡的幽香仿佛催促着他快点成就好事。
阿莒在他的一番动作下,慢慢睁开了眼睛。迷糊中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环境,忍不住害怕的哭了起来:“大哥哥,大哥哥……呜呜呜……”(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严妈妈细细回忆了一下,这珠子正是和当初老太太当家,为家丁定制府牌时选过的吊绳上所用的珠子一般模样,只是材质不同而已。那时楚府家境不算太好,选的都是木珠子。而这颗却是品质良好的兽骨珠子,不是一般的人家可以用得起的。
得了严妈妈的提示,傅凌云拿过珠子,和任院头的府牌吊绳上的珠子比了一比,除了材质有些区别之外,大小形状几乎一摸一样,珠子额串口上带着的几缕绳子的丝絮,看着也像府牌上用的。
他把珠子交给连枫:“连枫,你去皇都城里所有制作府牌的铺子里打听一下,哪家的府兵家丁的府牌是用这样的兽骨珠子,和这种颜色的绳绦。”
“是!”连枫接过珠子匆匆的离去。
结湘苑里的一众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颗珠子上了,看着连枫出了门,左右人都忧心忡忡的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静静地等候消息。
国舅府的偏院里,柳玉书伸了个懒腰,一掀被子下了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衫,一边斜着眼睨着床上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看着床顶帐子的阿莒。
经过一夜蹂躏的阿莒,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眼泪已经哭干了,喉咙也已经喊哑了。就像这个坏人说的那样,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大哥哥,你在哪儿?阿莒好疼,你快来救救阿莒吧,大哥哥,大哥哥……阿莒心里默默的喊叫道。
柳玉书想着昨夜小人儿那柔软的腰肢,和她那莺啼般的低吟声,不禁有些食髓知味。草草穿上衣衫,又坐回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里捏了一把肤若凝脂的杨柳腰沉着声说道:“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阿莒一动不动,柳玉书有些扫兴,站了起来唤了一声:“阿才!”
“少爷,小的在!”门外阿才应道。
“去,叫几个丫鬟婆子过来,本少爷没玩腻之前,给我好生伺候着。切记,把人给我看好了,回头人要是丢了,本少爷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几个丫鬟婆子鱼贯而入,床上小人儿不哭不闹,面无表情,也不反抗,也不挣扎,像个人偶一般任她们摆布,毫无生气。
结湘苑一众人从白天等到月上三竿,就连年迈的严妈妈也强打着精神等着连枫带着消息回来了。这时,领着人在外面大街小巷搜寻了一天的康子回来了,不用问,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一无所获。
终于在更夫敲过了三更的更鼓之后,连枫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众人围了上去急切的问可有打探到什么的时候,连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严妈妈见他脸色不好,心感不妙,连忙让韩灵儿给他倒了杯水,又让春菊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坐下缓一缓其再说。
连枫缓过了气,咬牙切齿的开口说道:“那珠子,我查到了,是……柳国舅府的府牌!”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竟是那柳玉书胆大包天掳了阿莒和小姐去!这他们落入他的手里已经一天一夜,只怕现在已经被他给……
严妈妈忍不住泛起了泪花,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未出生便被她那个造孽的娘亲害的痴傻,好不容易遇到了叶公子那样不嫌弃她痴傻,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另一个从小便没了娘亲,爹爹不亲后娘陷害,都是命苦的孩子。
周妈妈心里难受的跟刀割一样,徐勇红着眼睛一拳砸在院子里廊下的一根柱子上,恨恨的说道:“早知道,那日就该让老子去打死了那个小畜生!”
春菊和冬竹照顾阿莒最多,对天真善良的她情感最是深厚,尤其是冬竹又想起了她那结义的姐姐悲惨的遭遇,两人更是抱头痛哭起来。
一时间,结湘苑里戚风惨雨,一片低泣声。
傅凌云也是双目赤红,痛恨自己那天的心慈手软,才造成今日纵虎归山的局面。如今却悔之晚矣。
连枫见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中士气低落,忍不住开口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与其大家悲悲切切的,不如想想办法快一点把楚姑娘和阿莒姑娘从国舅府里救出来才是!”
严妈妈颤抖着身子:“对,我们去报官去!”
韩灵儿抹了一把眼泪,过去扶住了她:“那是国舅府,无凭无据,官府也不敢随意进去搜人,再说了就算官府能进去搜人,难道那国舅府那么多能人异士还不能把表小姐偷偷的转移走吗?”
“那,那,若姐儿和莒姐儿这两个孩子就这么,就这么……啊?哎呦……我可怜的小姐,可怜的表小姐啊……”严妈妈终于崩溃,大哭了起来。
春菊和冬竹赶紧上前,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安慰着她,轻轻抚着她背给她顺气。
傅凌云终于开口了:“大家勿慌,我和连枫一会儿去国舅府探探情况!”
韩灵儿拔出自己随身带着带着的匕首,交给了连枫:“小心点,护着点你们爷!”
是夜,两条黑影飞快的跃入国舅府。顺着叶殇曾经画给他们的国舅府草图的印象,傅凌云和连枫两人顺着屋顶的路,在国舅府上四处探寻着。
突然,不知何时另一条黑影,一声不响的站在了他们对面的房顶上,手上持着一对明晃晃的分水峨眉刺,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机警的傅凌云一把拦住了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往前走的连枫,两人一起停住了脚步,与对方静静地在夜风里对视着。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习武之人都知道,但凡用短兵器的,大都是轻功卓越,以快致胜!此人眼中精光内敛,呼吸间隙绵长,看来内功也是极深厚的。
连枫和傅凌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配合默契,对方一抬手,一挑眉就知道他做什么计划和打算。收到傅凌云一挑左眉的暗号,连枫回了他一记了然的眼神。
两人一起慢慢的转身,作势要往来时的路上跃去。
就在身后那拿着分水峨眉刺的黑衣人一跃而起来追赶他们的时候,傅凌云和连枫一起迅速的转过身,齐齐飞起一脚踢向黑衣人。
黑衣人在半空突然以一记诡异的身法,把自己的身体向后一弯,像对折了一般,硬生生的倒翻了回去,同时两只脚一脚一个,蹬着傅凌云和连枫一人踢出来的一脚,借着他们踢出来的力道,又回到了原来站着的地方,依旧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们!
傅凌云和连枫对视一眼,看来国舅府是早料到他们会来,一早就埋伏好了。那人的轻功在他们之上,除非叶殇,不然他们两个估计,缠都要被这人个活活缠死,更别说摆脱了他去打探消息了。
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有结果了,不如先撤吧。
两人悄悄把手摸进自己的内襟各摸出两颗特有的迷雾铁珠,齐齐的对着那黑衣人扔了过去。
黑衣人一见两颗黑漆漆的铁珠向自己迎面而来,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本能的挥动手里的峨眉刺,一个横扫千军,把这两颗铁珠扫落在了面前的屋顶上。
谁料两颗铁珠一碰到屋顶坚硬的瓦片,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阵白烟腾起,带着刺鼻的呛味儿四面八方的把他包围住。
等他脱开烟雾的包围,定睛一看,傅凌云和连枫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木瓜巷,百里晟的院子中。
乙方正跪在地上请罪:“爷,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
百里晟一挥手:“算了,他们配合多年,本就是合作无间,你敌不过他们的诡计也是正常。本也没指望你能一个人干掉他们两个。他们的轻功虽然不如你,但真要打起来,你也未必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乙方的头垂得更低了。
“好了,你不必自责了,今日只要拦下他们去探国舅府就好了。只要拖得他们越久,他们的怒气便会越重,将来对那柳玉书下手便会越狠,到时候……”百里晟说到这里,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挥挥手,“去吧,休息去吧!”
院子中一个高大魁梧却依旧轻盈如猫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入了院子,“爷,我回来了。”
百里晟眉头微蹙:“怎么样,办妥了吗?”
甲方信心十足:“爷,你放心,属下已经把那姑娘安全的放在楚家的大门口,敲了门后,躲在暗处看着,直到她家人出来把她扶进去了属下才走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才放松了表情,对甲方摆了摆手:“下去吧。”甲方乙方见他脸色仍有不悦,对视一眼不敢问,齐齐施礼退了下去。
两人退下以后,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百里晟一个人,他拿着手里的书卷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再无心阅看。
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卷,望着院子上空那轮高挂的明月,想起了昨晚.甲方扛着昏迷不醒的楚青若,跳进院子的情形。
“爷,我回来了。”甲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峰回路转(一)
乙方好奇的迎了上去:“哥,你扛的是啥?”
甲方咧着大嘴对乙方憨笑道:“你猜?”
乙方心急的抓耳挠腮,“哥,你就别买关子了。”
闻声而来的百里晟也有些好奇:“甲方,你带了什么回来?”
“这是傅凌云的未婚妻!”甲方边说边放下了肩上的人,“只是属下不确定是否要将她送去给那柳玉书。而且属下怕经过今晚楚府的戒备会加倍的森严,等到明日便不好再下手了,所以便事先把她劫了回来,听凭爷发落。”
百里晟不悦:“你向来行事沉稳,有主张,怎的今日这样的小事,却还要我亲自来断决?”
甲方一脸为难的指了指地上的人:“爷,你且先看看这傅凌云的未婚妻是哪个再说吧!”说着打开了套着人影的黑布袋,露出里面的人来。
百里晟借着月光,凑近一看,不由得心头一震,原来傅凌云的未婚妻竟然是她?
乙方也认出她来了,惊叫:“爷,是她!”
甲方看着一脸震惊的百里晟缓缓站起身,又上前问了一句:“那柳玉书所托之事,我们还要不要……?”
百里晟脸色一凌,“明日你以晟师爷的身份去国舅府,就说那傅凌云的未婚妻被半路救回,劫人的手下也已经被傅凌云杀死。此事就此作罢,已经得了一个女子,就他见好就收吧!”
甲方抱拳:“是,只是她……该做何处理?需不需要……”
乙方也凑上来:“要不杀了吧!”
百里晟回头,目露凶光:“不行!若是她死了,那傅凌云一定会抓着柳玉书不放,誓要查出凶手。那柳玉书说不定很快便会把我们招供出来,那我们在大炎的任务就要被破坏了,得不偿失。”
乙方:“那她不死,认出了我们,回去不也一样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百里晟低头看了看仍在昏迷的楚青若,沉吟道:“她若不死,傅凌云只会对柳玉书糟蹋了他的妻妹一事大做文章。
绝想不到是我们挑起的事端,更想不到他和十一皇子陆亦清四处搜索的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所以她不仅不能死,而且我们还要悄无声息的,给她送回去!”
看着地上因为中了迷香而显得有些苍白,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不舍。
真的只是为了大局才要将她送回去的吗?此刻百里晟的心里也并不是那么的肯定。
“那她万一醒来怎么办?”乙方焦急的抓了抓脑袋问道。
“接着喂**,明日晚上把她安全的送回去!”
百里晟有些懊恼,自己内心竟不知何时,生出这样许多莫名的情愫来,只是觉得不能杀她,舍不得杀她。
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的烦躁不安。
甲方和乙方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爷向来是杀伐决断的,甚至可以说是冷血无情。即便是他们两个从小跟着他,该处罚的时候的时候也未见他犹豫过半分。今日里怎的如此心慈手软?
难道这女子生死真的对大局又那么大的影响?莫不是自己真的眼皮子太浅了?
算了,不深究了,上位者的心思他们做下属的永远搞不懂。既然爷这么说了,那明日便把她送回去便是。
甲方看向楚青若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杀气,他心中隐隐的觉得,这女子不除早晚是个祸害,爷已经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为这女子破了列。看来这女子早晚要坏了爷的大事,留不得!
“笃笃笃”
“谁呀?”门房的刘伯举着灯,批着外衫,站在门口问道。
是谁这么晚还来敲门?
阿伯连着问了两遍,急促的敲门声依旧不断,无奈的他只得趿着鞋子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一个斜靠在门上的身影倒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举着灯一照,竟然是失踪了一天的大小姐,楚青若!
欣喜的刘伯不由得一边扶起她的身体,一边大声喊叫:“来人啊,快来人啊!大小姐回来了!”
结香苑里一众人飞快的闻讯而来,傅凌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张的一把打横抱起了她回到了结香苑中。
严妈妈和周妈妈两人围在她的床前,心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楚青若,不停地抹着眼泪。
陆亦清拨开了人群,把太医引到了床前,为她把脉。
老太医一手为楚青若把着脉,一手撸着自己修剪整齐的山羊胡子,微微额首不语。
韩灵儿见他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焦急的开口:“老太医,你到时快说呀,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医闻言呵呵笑道:“姑娘稍安勿躁,楚姑娘除了吸入了太多的**昏迷不醒之外,并无大碍。”
众人松了一口气,一直面色凝重的傅凌云开口问道:“何时会醒?”
老太医:“睡醒了自然就醒了。”说着为楚青若开了些清新凝神的的药方,交给了周妈妈。
送走了太医以后,严妈妈和周妈妈对视眼,把一众人赶去了院子,关上门为楚青若细细的梳洗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衫,盖上了被子,才安心的离开了房间。
回到了院子里,严妈妈交过了韩灵儿,嘱咐她从今日起她搬去和小姐住,贴身保护她,韩灵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间取来了自己的被褥走进了楚青若的房间。
严妈妈安排完以后,抬头看见傅凌云依旧是一脸凝重表情,捏着拳头站在院子的一角,以为他在担心楚青若的清白,于是便走上前宽慰他:“姑爷,奴婢刚才为小姐净过身子了,小姐她无恙,姑爷不用担心。”
傅凌云抬眼看向严妈妈,一脸坚毅:“严妈妈,我非介意此事,即便她……我也不会责怪与她,也一样敬她爱她!”
严妈妈忍不住热泪盈眶,有良人如此,小姐的苦难日子终于是到头了,连连点头:“好,好,小姐以后有福了。”拎起衣角,沁了沁眼角的泪才又问傅凌云:“小姐已经回来了,不知姑爷为何依旧愁眉不展?”
傅凌云闻言歉意的对严妈妈说道:“愧对兄弟,文远无能。”严妈妈犹如丈母娘看女婿一般,越看他越欢喜,有情有义,是个好的。
小姐没托付错人,老夫人在天灵可以放心了。“姑爷,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把表小姐给救回来,让她少遭点罪!”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傅凌云心中不忍:“文远知道,严妈妈,勿伤心。”
隔日,不死心的傅凌云又带着连枫二次夜探国舅府,却依然被那个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给缠的无暇脱身,只能又无功而返。
阿莒被柳玉书掳走已经第三天了,尽管傅凌云和连枫每晚都尝试着去探国舅府,可是依旧是那个黑衣人,每晚都在国舅府的某处等着他们。连着两天的无功而返,打击了所有人的信心。
夜幕里,沮丧的傅凌云和连枫两人的坐在路边,一人一瓶接过了徐勇扔过来酒,愤闷的大喝了一口。明明知道人就在国舅府里,可就是进不去,探不到,真是活活的要把人郁闷死。
徐勇一口气喝干了一瓶酒,把瓶子一脚踢得老远,发出“啪”的一声碎裂声。“他奶奶的,叶殇要在这就好了。”
连枫一口酒差点呛着:“别,别,他要在这儿估计就出大事儿了!”自己的女人让人糟蹋了,叶殇这不着调的不剁碎了柳玉书,把他千刀万剐了才怪!
就他那身手,到时候谁拦得住他?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妈妈带回来一个人,让大家惊讶之余却又喜出望外!
此人眉清目秀,白皙俊俏,高个子,壮硕而挺拔,眉宇间依稀有几分面熟。
结湘苑里旁人不认得此人,可楚青若和傅凌云却是对此人印象深刻!
此人便是来凤镇和蒋永福齐名的,“来凤双煞”之一的小霸王高博!
两人倍感意外齐声问道:“你怎么在皇都城?”
原来自从蒋永福死后,蒋府败了,高家深刻的感受到慈母多败儿的危害,便对高博严加管教了起来。
而高博对这件事给楚青若造成伤害,也是让他多年耿耿于怀。
若是当初没有他在大街上要强抢了她回去做通房,她也不会被蒋永福那个畜生盯上,更不会有后来差点被那畜生给糟蹋了的事情发生。
当然还有个压在他心里不能说的小秘密。
当年他是真的看上了楚青若,第一眼看见这个俏生生像小白花一般的小丫头就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她。
其实那时他根本不懂什么是通房,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人带了回去,好日日能见到她而已。即便是当时强抢未成,在后来的年月里,他也一直是魂牵梦绕了她许多年。
蒋永福死后,他受了家里的管教,从此洗心革面,闭门用功练武。家里人见他改过自新,而且在武术上也相当的有天分,自是欣喜不已。不惜重金请来各方高手悉心教授。
他呢,也是勤学苦练,短短几年间,武艺倒也是突飞猛进。
很快三年一次的科举又要到,高博进京准备参加武状元的科举!(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峰回路转(二)
谁知那年刚到京城,不巧染上一场大病,生生的误了那年的科考。想到离开来凤镇时发过的誓言,不得功名绝不返乡,一咬牙,就在皇都城住了下来,等待下一次科举。
身上的盘缠用完了也不好意思再问家里要,于是就在皇都城四处找活计。刚好遇到国舅府招家丁,他便去了国舅府做了短工。
由于他一身的好武艺,竟被国舅府管家看上,升了他做总院头。
也是成了院头以后才知道,那年和他当街对峙的白衣公子,竟是当朝焱虎军的少将军傅凌云,而当年的小丫头竟是南山书院山长之女。
正当他还在满怀希望的想着,等自己中了武状元以后,便去她家向她提亲时,从天而降的一道赐婚圣旨打碎了他多年以来的梦想。
想到她就要嫁人了,他觉得满腔的热情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失落之余只能在不当差的时候,在她家的附近不停的转悠,希望能偷偷看上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就好。
就这么转着转着,转到了今日。要不是周妈妈在街上认出了他,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进她的世界。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国舅府的总院头!
他们正愁无计可施,这不正是天赐的机会吗?只是,这人靠得住吗?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就像曹秀莲的侄子,曹家升那般。
傅凌云看了连枫一眼,连枫点点头,走上前开口问道:“高公子,既然你和我们有缘,那我们冒昧想跟你打听个事。”
高博一抱拳:“客气了,请说。”
连枫犹豫了一下:“你前几日可有听说柳玉书劫了一个女子回府?”
高博一愣:“未曾听说。那柳公子经常带不同的女子回来,有的也是强,强抢回来的,可这几日他连门也没出过,也不曾见他找什么女子回来啊?”
想到当年的自己和如今的柳玉书一般行径,高博暗暗的红了脸。
楚青若缓缓起身,向他行了个礼,高博急忙想去搀扶,转念一想不妥,又讪讪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尴尬的站在那里。
行过礼之后,她开口说道:“高公子,不瞒你说。我们,是遇到了难事儿了。”
高博热血沸腾:“楚姑娘,你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傅凌云站了起来,对他一拱手:“高兄弟,不打不相识,傅某有一事相求。”
高博听他提起当年之事,满脸通红,羞愧难当:“傅兄,你客气了,高某人当年也确实顽劣不堪,给傅公子和楚姑娘无端惹来了祸事。实在当不得傅兄如此说辞。兄长有何吩咐,只管说便是了,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既然高兄弟如此仗义,我们也就不和你客气了。我们想请你帮忙救一个人!”傅凌云便把阿莒和柳玉书从相遇到被抓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给他听一遍。
高博听完,脸色微怒:“成,这事你们说要怎么做!”
国舅府中,柳国舅正在书房大发雷霆。
这几日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中书令,礼部,吏部都在轮番参奏他,搞得他这几日上朝,死的心都有了,每日里被皇帝训得灰头土脸。就连宫中的柳贵妃都被皇帝冷落了许多。
外面风言风语都在传,柳贵妃要失势了,柳家要倒台了。气的柳国舅每日里都要在书房砸掉一批的古董瓷器泄愤。
果然伴君如伴虎,看来他是时候和那边的人亲近亲近了,免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将来没了退路,哼!
想到这里,柳国舅唤来了管家,吩咐道:“关照府里所有的人,这段时间少给我出去惹是生非,都给我在家里安静待着!”
管家闻言面有菜色,柳国舅马上感觉到什么,怒喝道:“你这副样子,是不是家里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管家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说,柳国舅勃然大怒:“叫你说你就说!怎么这个家里还有我不能问的事情?快说!”
管家皱着眉头,一咬牙:“是,是少爷……”
“少爷怎么啦?”柳国舅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立马神色惊慌。
“不,不,不是少爷有事。”
“哦~”一颗心放下了。
“是少爷带了个姑娘回来……”
柳国舅恼怒:“就这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带姑娘回来,怎么啦,那姑娘哭闹了?你就不会给她家多塞点银子吗?就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我看你这管家是越做越回去了!”
“不,不是的,这姑娘,怕是不好用银子打发……”管家欲哭无泪,这小祖宗这次怕是要祸到临头了。
柳国舅听管家这么说,不禁有些纳闷:“哪家的姑娘这么了不得,居然不好用银子打发?”哼!不是他自夸,以他们家的势力,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还有什么姑娘是用银子打发不了的?
管家哆嗦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姑娘是……大炎傅家,少将军傅凌云的小姨子。”
柳国舅心里一惊:“什么?傅家的姻亲?”一瞬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一个踉跄跌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
这,这小畜生,什么女人不好招惹,竟偏偏又是和傅家有关系的,哎呦,我的亲娘啊!看来他们柳家和傅家的仇怨这算是结上了,打不开了。
“那个姑娘现在在哪儿?”柳国舅沉下了脸问道。
“就在偏院里软禁着。”管家嗅出了什么味道,不敢再吞吞吐吐。
“前面带路!快!”
“是!”
柳府的偏院里“咣”一声踢门声,把柳玉书吓得一个机灵,一个翻身拉过了床上的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身和躺着的小人儿。
“你,你这个畜生!你是要害的柳家家宅不宁是不是!”柳国舅进得门来,一见这副情景,忍不住怒上头顶。
“爹,你干嘛!把我吓出病来,你以后可就报不上孙子咯!”柳玉书一看是自己的老爹,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柳国舅一脸恨铁不成的表情说道。
“闯祸?闯什么祸?”柳玉书一脸无所谓。
“你可知道你床上的女子是谁?”
“知道啊!傅凌云的小姨子啊!”
“你,你知道?那你怎么还敢把人抢回来?”柳国舅惊得目瞪口呆。
柳玉书翻了他个白眼:“她要不是傅凌云的小姨子,我还不一定抢她回来呢!”
“我的儿,这是为何?”
“她姐姐害的三姐毁容,你这个当爹的怕了他们傅家,做缩头乌龟。我这个当弟弟可不怕他们!他们毁了我姐姐,我就毁了她妹妹!”柳玉书有些动怒。
柳国舅的气消了几分,虽说这个小畜生是对自己出言不逊,行事胆大了一些,不过如此手足情深倒也值得自己欣慰。不管怎么说,懂的维护手足还是个好的。
声音柔和了几分,柳国舅问道:“纸终究是抱不住火的,很快傅家就会查到我们都上的,那时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女子?”
柳玉书漫不经心的说道:“查到就查到呗,等我再玩几天,腻了以后把她送到三姐那里去,让三姐出出气以后,随便找个地方扔出去就是!”
柳国舅面色缓和了许多,幸好只是玩玩,他最怕的是这个小畜生开口跟他说要娶了傅凌云的小姨子,这才是真正要让他头疼的事情呢!还好还好。
管家也偷偷擦了把汗,看来老爷是不会再怪罪少爷了,他也不用受到牵连了。
沉默了一会,柳国舅沉着声对柳玉书说道:“儿啊,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柳玉书回头惊讶的看着他,老头怕是老糊涂了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为何?”
柳国舅道:“这几日我在朝堂连连被参,怕傅家已经知道了是你把人劫回来,暗中搞的鬼。这样,为父知道你心疼你三姐,想要为她出口气,不过如今风头火势,还是尽快把这女子处置了比较好。”
刚才还在软玉温香,下一刻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要变成一具死尸了,柳玉书闻言一丝不忍划过心头。
柳国舅见他面上又不舍之情,开口说道:“我的儿,为父知道你是怜香惜玉之人,只是那福安公主已是他傅家的媳妇。这女子是傅家的亲眷,也是福安公主的亲眷。
如今皇亲国戚受此侮辱,你若放她活着回去,那傅家和福安公主岂肯善罢甘休?你此举不仅仅是打了傅家的脸,也是打了皇家的脸!若此女不死,只怕我们柳家就要大祸临头了呀!”
柳玉书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他出声叫来了阿才:“阿才,一会儿让婆子们把这丫头关到地牢里去。今夜用麻袋套了,让高院头想办法带出去,跑远一点,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吧。”
柳国舅大喜:“我儿杀伐决断,可成大器!好,好!”
高博从结湘苑回到了柳国舅府,一进到后院家丁们休息的院子,就有同僚来打趣他:“院头,今日休沐又去看你的心上人啦?”(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杀人灭口
高博笑骂道:“去去去,你小子懂什么叫心上人?哎……今日谁当值?”
“白天是孔彬和陆大年领队当值,晚上么……晚间是吴华盛和赵富。”同僚笑着回答道。
“这样啊,我还想晚上找赵富喝上两杯呢,他当值就算了。”高博假意遗憾地说道。
“怎么啦,心上人跟人跑了?想借酒消愁啊?”
“去你娘的!”
一众同僚哈哈大笑。
晚间时分,阿才悄悄地来到了后院,对着高博一人单住的屋子,鬼鬼祟祟的喊道:“高博,高院头在吗?”
“呦,什么风把周兄吹来了啊?”高博走出房门相迎。
“无事,无事,就是公子爷吩咐小人来看看高院头住的可还习惯?”周阿才眼神飘忽,四周乱看。
高博见他如此神色,笑着开口道:“多谢公子爷关心,在下住的很是舒适。”
“舒适就好,舒适就好!”阿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既然高院头也知道公子抬爱与你,眼下有一件事要你去为公子爷效劳,高院头,你可愿意啊?”
高博神色微顿,弯腰拱手笑道:“在下愿意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阿才满意的看着他:“好好,那今晚三更,你去地牢里把一名女子提出来,用麻袋装好,莫教人看见她的样貌。悄悄地把她弄出府,不要让人发现你们,带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个无人的林子把她埋了。”
高博大惊,虽然以前他也是个胡作非为的,那也只是骁勇斗狠,打架斗殴而已,可却是从来没有杀过人。阿才说的埋掉,是指活埋吗?
阿才见他有些犹豫,知道他有些胆怯,上前安慰他道:“哎~~高院头,你可是害怕了?不要紧的,凡事都有第一次。你把差事做好了,公子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高博心中一个念头划过,不如自己阳奉阴违,提了人出来带出府,送她去远一点的地方让她远走高飞就是了。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总比落到别人手里被活埋的好吧。
而且既然这阿才已经把事情说了出来,即便自己不做,只怕他们也不会再放过自己了。保守秘密始终是死人来的可靠些,不是吗?
自己现在还不能有事,他已经答应了傅公子要助他们找到并救出楚姑娘的表妹,所以现在还不能离开柳府。
想到这些,高博一咬牙:“好,我听周兄吩咐便是。”
阿才满意的笑了:“对嘛,这才像话。男子汉大丈夫,杀个把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今晚三更我来给你带路。”
“好,那有劳周兄了。”
“好说,好说。”
结湘苑里,众人因为有了高博这个意外之喜,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看高博的神态,不像是奸佞之人,相反他身上反而有一股子坚毅不阿的气度,即便是当年,楚青若也只是觉得他凶狠的吓人,却不像蒋永福那般,坏的让人心生恐惧。
姑且等上一等吧,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再说吧。
到了半夜,阿才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后院,在高博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笃!笃!笃!”
高博一身黑衣走出房门,对着阿才行了个礼,阿才点点头,转身往院子外面走去,看了看四下无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跟着阿才走过一条九曲十三弯的画廊,穿过一片茂密的桃花林,两人来到了一座看着普通无奇的凉亭。
阿才走进了凉亭,掰着一个石凳子,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一圈半,凉亭里的石桌子发出“嘎达”一阵响,往一旁转着移开。地上露出了一个大洞,一条石头凿开的梯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高博暗暗吃惊,抬脚跟着阿才走下了楼梯。
石梯的下方是一条暗不见光,只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上每隔几步便点着一支蜡烛,照得狭小的通道越发的阴森可怖。
整个通道内还隐隐散发着潮湿,霉晦的血腥之气,就像地狱的味道。
高博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麻袋,皱着眉头紧跟在阿才的身后。阿才用手捂着鼻口,快步的穿过通道,带着他来到了一个两丈见方的地下室内。
地下室内没有烛光,唯有顶上一个圆孔,既是通气口也是照明孔。透过隐约的光照在地下室的一道木栅栏上。方形的地下室被这道木栅栏一分为二。木栅栏内的地上铺满了杂乱的干草,有几只肥硕的老鼠在墙角愉快的啃咬着不知名的物体。
就在干草堆的中间,坐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姑娘,目光呆滞,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大哥哥,大哥哥。”
阿才转过身,对着高博努了努嘴:“就是她,你赶紧趁着天未亮把人弄出去,尽量别让人看见你们!”说完打开了木栅牢门,让到了一边。
高博走了进去,看了一眼手里的麻袋,一扬手一个手刀劈在了这个姑娘颈上。姑娘身子一软,斜斜的倒在了地上。高博用麻袋套住了她,一个用力把麻袋扛在了自己的背上。
阿才见他处事干脆利落,甚是满意,引着他来到了柳府一个偏僻的边门处,打开门伸头向外四周打量了一番,门外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给高博早早备好了一辆看似破旧的马车。
“快去吧,尽量在天亮前回来复命,公子爷还等着你回话呢!”
“好,在下明白。”把麻袋放上马车,翻身坐在马车上轻轻一抖缰绳,高博驾着马车离开了巷子。
一边赶着车一边暗暗思量:这姑娘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人已痴傻,怕是来不及也不好安置,这可如何是好?
不如去楚府请楚姑娘帮忙一下,只是没办法把人直接送去楚府,万一被人看见他违背命令,只怕自己就暴露了。那他答应楚姑娘解救她表妹的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高博想了一下,从怀里摸出府牌,拿在手里掂了一下,有主意了。
夜幕中,一辆破旧的马车从楚府门外的大街上飞驰而过,经过楚府大门的时候,从马车里飞出一块漆黑的物件“咚”的一声砸在了楚家的大门上。
同时一支梅花镖也带着一块衣襟上撕下来的布条带着一丝劲风,牢牢地钉在了大门的门板上。
门房的刘伯正睡的香甜,忽闻大门“咚”的一声响,一下子惊坐了起来。
“又是谁啊?”刘伯披了件衣裳,趿着鞋子点起了一盏油灯,举在手里打开门往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一次没有人。
一低头,看见地上有一块牌子,弯腰捡了起来。又看见门板上扎着一支梅花镖,镖上还穿着一块布,用灯照了照,上面似乎还有字。心知这不是寻常之事,还是赶紧禀报吧。
“笃笃笃!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结湘苑的一众人惊醒了,大家伙儿都披着衣衫,举着灯在门口张望。周妈妈一边绑着腰带拢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问道:“来了,来了,谁啊?”
“我是门房的刘伯,我有急事要禀报小姐!”
周妈妈一听有急事,立马打起精神:“哎哎,来了来了!”
打开门,引着阿伯进到院子以后,两人站在楚青若的屋外。周妈妈轻轻地唤了一声:“小姐,门房阿伯有事禀报。”
楚青若自那日回来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醒来以后,对那晚被劫走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众人不约而同的瞒下了这事,没有告诉她。只说她被迷晕了,睡了整整两天。楚青若不疑有他,也未做追问。
一会儿屋里灯亮起,悉索一阵穿衣声后,楚青若打开了门,站在台阶上问道:“刘伯,这么夜是何要紧之事?”
刘伯那门口拾到的府牌和穿着不调的梅花镖交给了周妈妈,周妈妈递上去交到了楚青若手里。
趁着屋里的灯光,低头一看,是柳府的府牌,又拿过梅花镖上的布条摊看,上面似乎是用鲜血潦草的写着几个字:“城隍庙”。
楚青若沉思了一下,扬声对阿伯说道:“有劳刘伯了,东西你已经交给我了,你先下去歇息吧!只不过这件事情,还请刘伯不要说出去,免得府里人心惶惶。”
刘伯:“小姐,我省的,所以才拿了东西来禀报了小姐,请小姐放心。”
楚青若点点头,朝周妈妈使了个眼色,周妈妈转身去自己的房间取了几角银子出来,塞在了刘伯的手里,然后把他送出院子,关上了院门。
“康子!”等阿伯一走,楚青若镇定自若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康子不用她吩咐,早已穿戴整齐,听到楚青若的一声召唤马上走上前来应声道:“在!”
“这块柳府的府牌恐怕是高博,高公子投来的。布条上写着城隍庙,我猜高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马上去城隍庙和他汇合。
如今半夜三更,我们一众人套车出行不免要引人注意,不如你一人先去,等天亮以后我们在去和你们汇合。”(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人神共愤
康子得了吩咐迅速赶去城隍庙。小半个时辰之后,便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城隍庙走了进去,小声的唤了一声:“高公子?”
高博在城隍庙的一根半断的柱子后面往声音的出处看了一眼,来人是那日在楚姑娘的结湘苑里见过的康子兄弟。
松了口气,闪身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一抱拳:“康子兄弟,我在这里。”
康子转过身,也对他一抱拳:“高公子,那么夜叫我们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高博一脸歉意:“深夜打扰,实在非我本意。只是事出突然,在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劳烦楚姑娘帮在下这个忙。”
康子:“高公子说的是哪里话。你与我家姑娘是旧识,如今又帮着我们寻找表小姐的下落,高公子之事自然也是我们的事情,有何劳烦不劳烦的。”
高博:“那就先多谢你们家姑娘了,事情是这样的。”说着便把柳府的阿才吩咐他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康子听。
说完领着康子来到他之前藏身的那根柱子后面,一指地上的麻袋说道:“就是袋子里的姑娘。我见她似乎经历了非人的遭遇,人也有些痴傻了,想必放她一人逃生已是万无可能。只好劳烦楚姑娘看看是否有办法帮忙安置一下。”
康子一听心下暗生同情:“高公子仁义,在下佩服。放心吧,这个忙我们小姐一定会帮的。”
又听他说的这姑娘痴傻了,不由得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一步上前急急的解开麻袋,定睛一看,正是失踪多日的表小姐阿莒!
高博听他说这就是楚姑娘在寻找的表妹,不由得大吃一惊,同时也觉得自己如此幸运,歪打正着的让他无意中救出了她。总算幸不辱命,完成了对楚姑娘的承诺,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天色,高博急忙向康子告辞,出了庙门,抓了把庙门口的泥巴往自己的脸上、手上和衣衫上擦了几下。又从车上去取下了铁锹,胡乱的在泥土里铲了几下,然后又把铁锹扔上车,然后才驾着马车急急的离去。
目送着他离去之后,康子看着地上的阿莒又看了看天色,搓了搓手想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窜天猴,来到庙门口在地上一划,放上了天空。
傅凌云的卧房外,连枫急促的喊了几声少爷之后,傅凌云打开内室的门,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一脸严肃的问道:“何事!”
能让连枫这么急的叫他的,一定不是等闲之事!
“少爷,刚才郊外的探子来报,城隍庙那里发现康子放的信号!”
“探清楚是什么事了吗?”傅凌云焦急的问道。
康子那么夜在城隍庙作甚?难道是青若在城隍庙出了什么事了?
“已经叫人去探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事。”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三匹快马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城赶到了城隍庙门口。翻身下了马,傅凌云几乎是脚不沾地的跑进了城隍庙,进门却是一愣。
庙里空无一人。
跟随着他前后脚进来的连枫和徐勇,也是一愣。
连枫轻轻唤了一声:“康子?”
“这儿呢!”伴着回答声,康子从一根柱子后面现身。
“爷,我在这儿。你们来看!”
三人随着他转到了柱子后面,往地上一看,竟然是阿莒躺在一个麻袋里!
连枫惊喜:“这是找到人了?”
康子却全无惊喜,把高博刚才说的与三人复述了一遍,三人的神色也不好看了。
徐勇额头青筋暴起,怒骂道:“柳国舅这个狗娘养的,竟然想杀人灭口!”
傅凌云却没有说话,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脸色,此刻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看来这些年他的脾气,是被皇都城安逸的生活打磨的太过于柔和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敢爬到他的头上来肆意拨弄一番,都忘了他可是大炎国最最难惹的焱虎军首领傅凌云了!
当年的墨国如此的刁钻,自己尚且能让他们割地赔款,如今一个小小的国舅府倒反而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弄手段了!
呵呵,极好!极好!
“连枫,去找陆亦清,他知道怎么做的!”
“是!”
“徐叔,你找大嫂,从现在开始我要调用所有的暗卫,全力调查柳国舅,事无巨细皆要记录!”
“是!”
“还有,和大嫂说柳贵妃请她多“照顾”。”
“是!”
柳廷忠,柳玉书,你们胆敢挑衅我,那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我这少将军之名究竟是如何得来的吧!
天光大亮之后,楚青若一行人匆匆赶来。进了庙门便见到傅凌云面色沉重的坐在一根倒在地上的柱子上。康子则斜靠在不远处的一根柱子旁边。
“文远?你怎么也来了?”到底什么事,不仅高博半夜留信急找,连傅凌云的都是一脸肃杀的神情?莫不是和阿莒有关?难道阿莒遭遇了不测?
心中一急,顾不得韩灵儿和周妈妈的搀扶,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颤着声小声的问道:“可,可是,找到阿莒了?”
傅凌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楚青若心里一紧,眼泪浮了上来:“是,是死是活?”傅凌云不语,楚青若又把目光转向康子。
康子满腔悲愤:“活着,可是,可是……,唉……姑娘,人在这儿,你,你自己过来瞧吧!”
楚青若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顺着康子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她的脚步离柱子越来越近,柱子在自己眼里的遮挡也越来越少。
楚青若顺着柱子往下看,就看见一个骨瘦嶙峋的身影,斜斜的背靠着柱子而坐。衣衫凌乱不堪,头发也像一捧枯草蓬乱。两只曾经比星光还明亮纯良的大眼睛,此刻毫无生气的望着前方,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大哥哥,救救我!阿莒好疼。”
楚青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日,她那像麋鹿一般活泼可爱的表妹竟变成了这般模样!那柳玉书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韩灵儿和周妈妈也走了过来,看见阿莒这副模样,都忍不住捂住了嘴,扭过头低声的泣噎起来。
“先把人带回去吧,回去再说。”连枫出声提醒道。
周妈妈抹了抹眼泪:“对,对,先把表小姐带回去再说。”
徐勇上前安慰她:“翠儿,你别难过。老子一定饶不了那个畜生。”反而惹得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韩灵儿也擦干眼泪和周妈妈一起搀扶起阿莒,坐上了马车。傅凌云三人目送着她们离去,三人翻身上马一路向三个不同的地方驰去。
御书房内,皇帝批奏折批的头昏眼花。连日来一本本参奏柳国舅的奏折,像雪片一样堆在他的案头。而后宫也是不停的有宫奴嫔妃不断的向皇后哭诉柳贵妃的嚣张跋扈。
皇帝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大的如笆斗了。
这个柳国舅这是得罪了谁?整个大炎国能有能力发难柳国舅的,大概也就是那几家了。可到底柳国舅干了什么好事,使得那几家要这么联合起来整治他?
柳家平时的行径,他不是心里没数。一直以来皇帝只是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敲打敲打他也就算了。朝堂上的各方势力需要平衡,一旦国舅府的势力被毁了,朝堂的局面就会乱。
虽然大炎国表面上国泰民安,局面稳定。可是作为皇帝的他最是清楚,如今大炎国暗地里危机四伏,北有蠢蠢欲动的墨国虎视眈眈,南有不安分的皇兄在偷偷地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一旦朝堂乱了,这两股狼子野心的势力便会趁乱而起!那时天下将会烽火连天,战事不断,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可如今这堆满案头参奏国舅的奏折,让他想视而不见都很难。
“万岁!傅将军有急事觐见!”皇帝身边的徐公公低声禀报。
真是躲也躲不掉!皇帝脑仁疼的脸皮都抽搐了,“唉……宣他进来吧!”
“遵旨!”
不一会儿,徐公公领着傅凌云进了御书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傅凌云跪下三呼万岁。
“起来吧!傅爱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皇帝按着脑袋,无奈的说问道。
“臣今日来有三件事禀报!”傅凌云一脸严肃的说道,只是身形未动依旧跪着。
“起来吧,说吧,朕也正为此事烦恼,别跪着了。徐公公,看座!”皇帝说道。
“谢万岁!”傅凌云起身,坐下之后,皇帝挥手屏退御书房除了徐公公以外的宫人。
“说吧,哪三件事!”
“万岁,其一、便是臣妻妹被劫持**!”傅凌云开门见山的说道。
“嗯?”皇帝敏锐的察觉出,这件事和柳国舅脱不了干系。
“柳国舅之子明知她是臣的妻妹,将她劫入府中,强行……**了三日,致使臣的妻妹如今变得痴痴傻傻,浑浑噩噩。”
皇帝大怒,难怪那么多人参奏他!柳廷忠竟然如此混账,竟放任他的儿子如此藐视皇家威严!皇亲国戚竟然也敢劫,还,还敢……这个小畜生!活该柳廷忠被参奏,不冤枉!
傅凌云又说:“万岁,还有!”(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罪不容恕
皇帝太阳穴突突跳,还有?
无力的扶额:“还有什么?你,你就把话一次说完吧!”
“万岁,柳国舅收到风声,竟派了一名院头用麻袋套了臣的妻妹,半夜三更的带去了荒郊野外!”
“他要作甚!”皇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大怒可以形容的了!
“柳国舅吩咐那名院头将臣的妻妹……活埋!”傅凌云缓缓说道。
“啪!”皇帝拿起案头上的砚台,重重的砸下地上,脸色已经发青!好你个柳廷忠,朕当真是把你宠的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吗?
徐公公和傅凌云见天子震怒,连忙跪倒在地,口中大呼:“万岁息怒!”
“幸好那名院头也是明事理的忠义之士,冒着被国舅责罚的危险,救下了臣的妻妹!”傅凌云低着头又说道。
皇帝的脸色稍缓:“那名院头倒是个义薄云天的,他日让他上的朝堂来作证,他可敢啊?”
傅凌云:“那人颇有些胆量,臣以为,他应是无惧。”
“好,有朝一日,宣他上来给朕瞧瞧。”
“是!”
“这是你要说的第一件是吧?还有两件呢?一齐说了吧!”
“是!臣要说的第二件事也是和国舅府有关。”
“哦?”
“前一段时日,臣的属下从金阳郡跟踪一个叫晟师爷的人,跟到京城便失去了踪迹。臣命人搜遍了全城,发现此人竟被豢养在国舅府中,以国舅门客的身份进出国舅府!”
“那你为何不早日禀报,放在现在这个时刻禀告给朕,难道你就不怕朕怀疑你因为私怨栽赃嫁祸给柳廷忠吗?”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冷冷的说道。
最难猜测帝王心,做皇帝的没有一个是心思单纯的。皇帝虽知道傅凌云的为人,可处于他这个位置却是不得不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他的臣下。
不管你是忠是奸,这只是高位者不得不做的手段。
“臣当然知道,臣选在今日禀报也是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
“这原因,正是臣要说的第三件事。臣得到消息,我大炎与桑纭国交界之处,有一个叫安塘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叫小掖山的奇山。此山峰峦雄伟,一望无际,却是一座空心的山!山顶更是有千倾平原,高耸入云,常年云雾环绕不易察觉。臣怀疑那里便是金阳王那老贼囤积兵马的所在!”
皇帝大吃一惊惊:“你的消息可确着?有几分把握?”
“臣现在尚无把握,不过前几个月已经派了人去调查。”
皇帝略微失望:“那这事和国舅爷有什么关系?”
“那名叫晟师爷的人每隔几个月便要往返京城和金阳郡一趟,臣怀疑此人正是金阳王和国舅府之间联络的关键人物。而老贼的征收粮草的银两,正是由此人出面筹集。”
皇帝内心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这柳国舅与皇兄之间的牵扯竟如此之深。
“而且,臣派去调查此事之人,正是臣那妻妹的未婚夫婿。”傅凌云说到这里眼眶有点红。“万岁,若是他回来得知,自己在外为朝廷冒着生命危险探听反贼消息,而自己的未婚妻却在京城被人欺凌。他会作何感想?若因此他把探得消息密而不奏,万岁那,那……”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一个头深深的磕在了地上。
皇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是呀,自己在外为了朝廷拼命,可朝廷大员的儿子却糟蹋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个男人只怕都不能忍!
看看这柳廷忠父子都干了些什么事!
上一次他的女儿串通了朝廷通缉犯要刺杀公主,自己念在公主不计较的份上网开了一面。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又劫持**皇亲国戚!
让他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对柳家一向恩宠有加,这柳廷忠竟敢做出如此背主忘义之事。做着他的官,私底下竟还偷偷出钱给皇兄招兵买马征收粮草!他这是想干什么,想脚踏两条船?
若是皇兄成事了,他便是有功之臣。皇兄若是兵败了,他依旧可以不动声色的做他的国舅之位,继续享着朕给他的天恩?他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呀!
看样子,这柳家是不能再保了。柳金璃这个贵妃的位置也确实坐的太久了……
皇宫内,玉芙宫中。
一名太监正在阴阳怪气的宣读皇后的懿旨:“奉天承运,皇后诏曰:
淑贵妃柳氏金璃惑乱君心,心术不正,居心叵测,包藏祸心,专横跋扈。 着今日起即撤其贵妃封号,贬为淑嫔,移居安宁宫。无旨不得复出,钦此谢恩。”
地上的柳金璃哭的梨花带雨,无可奈何的颤着声道:“谢皇后隆恩。”
皇宫里多得是捧高踩低的人,往日里她仗着得宠,骄横跋扈,自是得罪的人不少。如今见她失了势更是墙倒众人推,多得是人落井下石,踩一脚,推一把的。
而皇帝却是再了不召见与她了,如今这局面,她想要再见皇帝一面却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不久,柳金璃便忍受不住这样每日里被人冷落,嘲讽的日子,偷偷用自己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子,换得了一个宫人为她悄悄地出宫请了她的兄长柳廷忠进宫来会见。
柳国舅收到自己妹妹的口信之后,本已经烦恼的头发胡子都白了好几根的他,更是头疼得无以复加。
怎么想也想不通,他已经命人偷偷的把那女子处理掉了,傅府和公主府更是毫无察觉,依旧不停地在寻找那名女子的下落,看着应该是还没有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可又解释不通,为什么最近朝堂上连连有人参奏他,就连以前府上的奴才在外行凶伤人这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他们究竟是怎么查到的?虽然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睁一个眼闭一个眼活着稀泥,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有自家的小妹,也莫名其妙的失了恩宠,被贬为了淑嫔。如今妹子差人来求救,他能怎么做?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也是一屁股屎没有擦干净,如何能护得了她!
“微臣见过淑嫔娘娘。”
“这里没有外人,兄长快请起。”柳金璃急忙上前搀扶起他。
“多谢娘娘。”柳廷忠起身坐下。
“兄长,今日小妹请你来,着实是迫于无奈。兄长你看……”柳金璃满脸焦急的说道。
“娘娘,非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最近朝中诸多大臣联名参奏,我,我,如今也是自顾不暇。”柳廷忠面有愧疚。
“那我怎么办?兄长,你,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柳金璃大惊。
柳廷忠说道:“臣自是不会坐视娘娘不理。只是皇后有此举动,定也是受了万岁的默许,臣觉得娘娘现下不宜再有什么动作,关起门来韬光养晦比较好。这恐怕也是万岁的意思。”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柳金璃心凉了一半。
“唉……娘娘先忍耐一下吧。办法一定会有的。只是眼下,臣先要把朝堂上的事情先梳理干净,方能心无旁骛的为娘娘出谋划策。”
“那,那就有劳兄长了。”柳金璃无奈的叹了口气。
木瓜巷中。
百里晟在院子里幽幽的吹着一支碧玉雕成的笛子——绿绮。笛声悠扬婉转,抑扬顿挫,娓娓动听,余音绕梁。
“爷!”
笛声噶然停止。
“傅家已经开始出手了!国舅府已经再没有人来夜探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在柳府守着了?”
“嗯,叫乙方撤回来吧。好戏要开场了。从今日起你和乙方盯牢柳府的一举一动,随时来向我回报。”
“是,爷。”甲方低着头应道。
幽幽的笛声再次响起,这次笛声中再无柔和婉转,变成了一派铿锵有力,龙血玄黄,势如破竹之音。
楚府,结湘苑。
周妈妈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放下手里的勺子端着碗,走出了阿莒的房间,轻轻为她带上了门。
这个可怜的孩子,每日里只是不停地唤着大哥哥,为她汤水只管喝汤水,为她药汁只管服药汁。除了顺从便再无其他的反应,不哭不闹,乖巧的让人心疼。
楚青若每日里都来找她说话,给她读话本子。每天都是满满的信心而来,沮丧而归。傅凌云也特意为她请来了宫中最好的御医。御医给她把过脉以后,也是一筹莫展,只说是她受了极大地刺激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一般的药石怕是无济于事。
傅凌云送走御医时,还特意恳请这位御医关乎到阿莒的名声,请他千万要保守秘密。那位御医也是个人精,见他这般恳求自然也是笑眯眯的答道,楚姑娘许是大婚在即,有些思虑过度,导致月事不调,吃几贴药就好,请傅将军勿要担心。
傅凌云感激再三,并邀请他大婚之时一定要来多喝几杯!
老御医笑容可掬的答道一定一定。
就在大家为阿莒的事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了:叶殇就要回来了!
照理说,叶殇回来本应是件让人欢喜的事情。可结湘苑所有的人此刻最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便是叶公子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恶有恶报(一)
叶殇是什么人?
他本就是个放荡不羁,做事不顾礼教,没有章法,却又武艺深不可测的人。
所有人的都看得出这位不着调的叶公子对阿莒有多上心,用情至深到连阿莒天生的痴傻都不能让他放弃,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与阿莒在一起,疼爱着她,守护着她。
他如果回来见到阿莒如今这般模样,只怕是一桩天大的祸事要在所难免了。
结湘苑里一众人急得团团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傅凌云反倒异常的淡定,纸包不住火,他总要回来的,也总要知道的。
唯一让他烦恼的是如何拦住知道真相后必定发狂的叶殇。看来得多请几个帮手回来了。
楚青若看着众人神色不一的表情,心中如同压着沉沉的乌云,顿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罢了,多思无益。该来的总归要来。
阿莒也够苦的了,这也何尝不是她的一次博弈。博输了,大不了以后有她这个表姐养着她便是,偌大个震远将军府也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
若是博赢了,便是她后半生的大造化!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秋日的狂风,无情的在皇都城的大街上,冷冷地呼啸着,残忍的把树上仅存的最后几片绿叶,也肆虐成了萧瑟的枯黄。
这几日,本是周妈妈和徐勇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却因为阿莒的不幸遭遇给生生的耽搁下来了。
每日里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徐勇和所有人都是满腔悲愤的心情,如何喜的起来,还谈什么大喜之日!
成不成亲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因为泼天的大事,今晚就要回到皇都城了!
到了晚上,结湘苑里整个院子都点上了灯,除了严妈妈年事已高,由春菊和冬竹陪同着早早的歇下了以外,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的等候着叶殇的归来。
不仅傅凌云、连枫和徐勇三人赶到了,傅凌言夫妇,陆亦清、程玉娇和熊平也来了,就连高博都被请来助阵。
楚青若虽从未听过任何人形容过叶殇的武功究竟高强到什么程度,但单单看今晚这样的阵仗,心里也不禁发憷,叶公子的武功竟是这般骇人?
傅凌言是武状元出身,傅凌云、连枫师从傅凌言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程姐姐和熊叔将军世家出生,武艺自然也是不低。
如此大动干戈的把他们全都请来,竟只是为了阻拦盛怒之下的叶公子,而且听说,还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
就在楚青若还在出神的时候,院子里的人突然骚动了起来。
她顺着声音,定睛看去,原来叶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屋顶上,嬉皮笑脸的看着院子里的一众人:
“怎么?都知道我今日回来有好消息,大家准备列阵欢迎我?何必那么客气呢!请我去一趟琼玉楼,或者醉花楼喝上几杯就好。”
众人见他一脸欢喜,毫不知情之色,心里一阵悲痛。
傅凌言朝着傅凌云使了个眼色,傅凌云的喉结动几下,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说不出口,无助的看向陆亦清。他们这群人里只有这个混蛋最能说会道,不如叫他去说。
陆亦清也是一脸为难,正在思考如何开这个口的时候,叶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阿莒呢?”他的脸沉了下来。
周妈妈给阿莒喂完了药,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一转身却被院子里的诡异气氛吓得,险些把手里的碗都扔到地上去。
他一个闪身站到了周妈妈的面前,脸色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下忽明忽暗,如同鬼魅一般神色不明:“妈妈,阿莒在房里吗?”
从未见过这样的叶公子,周妈妈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的点了点头。
叶殇的脸色稍缓,又问:“她是怎么了?病了吗?”
不好的预感划过他的心头,大家这般阵仗,一定不是阿莒病了那么简单!可他还是要问,只希望能从周妈妈的嘴里听到阿莒只是生病了,哪怕告诉他病的很重都没关系。
周妈妈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求救的看向站在她对面的楚青若。楚青若心头一酸,缓缓的走到叶殇的身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叶公子,阿莒她……她,她被柳玉书……”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
叶殇紧绷的背影忽的一震,半晌没有动静。所有的人都暗暗做好上前扑他的准备。
不料他却是异常的平静,轻轻推开了周妈妈,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徐勇急忙上前扶住了几乎要虚脱的周妈妈,两人对视了一眼,她又忍不住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在徐勇的陪同下,一边叹着气一边擦着眼泪进了小厨房。
叶殇走进了充满药味儿的房间,看见一个形容枯索的女子呆呆的坐在床榻之上,嘴里不停的小声喃喃着:“大哥哥,救救我。”
一瞬间,他的心头如被万千把利剑刺穿一般疼痛,心里千疮百孔,鲜血直流。原本想好的千言万语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全都梗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道凄厉如垂死野兽般的吼叫:“呜啊…………”
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紧紧地绷了起来。全都好整以待的看着阿莒房门口,生怕一个不觉让这家伙冲出来,一旦他出去,便是一场破天大祸。
可是,一众人在院子里守了一夜也没见他出来。
俗话说的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正当天快要蒙蒙亮,众人都瞌睡快要上来的时候,叶殇终于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众人精神一震,刚要上前,却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上了房顶,一眨眼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不好!”
眼见自己找来了那么多人帮手,却依旧没有把他拦住,傅家俩兄弟心底都暗叫不好,立刻飞身上了屋顶,朝他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叶殇一口气来到国舅府某座院子的顶上,跳进了院子以后,四处张望看看有没有人。
与平时不同,平日来探国舅府他看有没有人是为了躲避他们,而今日则是特意要找人来问路,故而不像平日那般闪闪躲躲,反而大摇大摆的四处乱走!
一个小丫鬟黑暗里一头撞上了他,被他单手扣住了咽喉。叶殇沉着声问道:“你家公子柳玉书的院子在哪里?”
恶狠狠的紧了紧手,小丫鬟被他捏的两眼翻白,挣扎着说道:“好,好汉,饶命,饶,命。”抖着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叶殇往那里看了一眼,
微微松了松手,然后他又一脸杀气的说道:“你给我带路,去柳玉书的院子。”小丫鬟面如土色连连点头。
扯下她的腰带在她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然后牵着绳子怒喝:“走,你敢耍花样,爷就吊死你!”
小丫鬟的身子抖得几乎站立不住,跌跌撞撞的把叶殇领到了柳玉书的院子门口,惊恐万分的看着叶殇,指着院门说:“到,到了。就,就是这里!”
叶殇一个手刀劈晕了这个她,飞身跃进了这所院子。
院子里丝竹声声,门窗上倒映出来女子身影绰绰,翩翩而舞。屋内传来靡靡的声色犬马之音,伴着暧昧不明之声。
叶殇不难想象出此刻柳玉书的屋子里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与别人发怒不同。
叶殇此时此刻异常的冷静。
冷静的连血管里的血冷冰冰的流动都感觉的到。
突然他笑了,若是柳玉书此刻在寒窗苦读,或是满心忏悔,也许他反倒不好下狠手动他了。
甚好甚好,如此他才下得去手。
他轻轻的走了上去,慢慢的打开了门,也不急着进去,就站在门口静静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榻上衣衫不整的柳玉书。
屋里弹奏起舞的一众女子,见到门口突然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满脸煞气的青年,不由得大叫起来。
一时间屋内鸡飞狗跳,椅倒桌移,桌上的酒杯果盘被打翻一地,撒的满地都是,房间里慌乱一片。
柳玉书随着惊叫声,也匆忙爬了起来怒喝道:“大胆狂徒,你是如何进来的。来人,来人!”话音未落,叶殇已经神出鬼没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你,你要干什么?”又是话没说完,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听一声细微的咔嚓声,面上一阵剧痛,缓过神来,就觉得鼻子里一股热流流了下来。
柳玉书伸手一摸,满手的鲜血,惊得大叫:“快去叫护院来!”
在房里一众女子更高亢的尖叫声中,叶殇拉着柳玉书的发髻,对准他面门又是两拳,柳玉书顿时没了声音,和着血吐出几颗牙来。
连吃了几个下风的柳玉书,此时凶相毕露。提起一脚踢向叶殇的下身,被他轻易闪过。柳玉书顺势就地一滚,站到了屋子的中央。
叶殇也不急着去抓他,就像猫捉老鼠一般,只是一脸肃杀的看着他。
柳玉书看了看四周不停地尖叫的女人们,捂着鼻子怒不可遏的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大叫着:
“滚,滚,你们都是死人吗,都给我滚出去叫人!”
说着飞快的从墙上挂着的剑鞘里抽出了明晃晃的剑,一剑向着叶殇的咽喉刺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