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地小村
天道为仁流万世,侠義长存传千秋。
戮魔除妖何所惧,骨气傲然震天穹。
传世清名众人欲,柔情刻骨独吾心。
说文论武不足道,情意缠绵笑红尘;
※※※
“寒风如削骨,烈日至此熄。万里人罕见,北地渺人烟;”
提起中原以北的广袤大地,人们首先想到便是这句不知流传了多久的老话。
此地不是茫茫荒野就是广阔冰原,且终年积雪,到处是冰山悬崖与峡谷裂缝,除了那些寻仙问道的修真之人,就只有少数几种动植物以及冰属性妖兽,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在这里生存,普通凡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就在近日,往日平静的北地突然多出了许多修真之人,这些人脸上都带着一副黑色的骷髅面具,只露着双眼和嘴巴,也看不见容貌,身上都罩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上绣着白色的“魔神”二字。看上去像是同一门派的。
这些人御器在低空缓缓飞行,全都盯着下方像是在寻找什么。高空中一个和他们一样打扮的人背着手凌空而立默默眺望着远方,与他们不同的是这人的面具和斗篷上绣的字都是金色的,看上去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不多时远处一道黑影朝这里飞来,此人打扮与下方之人一般无二,黑影飞到首领模样的人跟前缓缓停下拱手施了一礼,低头言道:
“拜见师父,这一片地区已被我们的人搜遍,并未发现那人的踪迹,徒儿特来请师父示下,是否前往下一地区。”
那带着金色面具之人依然眺望着远处,仿佛没有听到自己徒儿的话。
那名弟子也不追问只是静静的看着师父,目光中带着敬畏之色,只是他师父脸上罩着面具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这茫茫冰原他能躲到哪,去告诉弟子们向北百里继续搜索。”
带着冰寒与冷漠的声音从金色面具里传了出来,没有一丝情感。
“是,弟子这就吩咐下去,另外还有一事要禀告师父。”
“讲。”
“弟子刚才巡视到东边时,遇到了阎阔师叔的大弟子邱岳,邱师兄对我说阎师叔也在这里,师父您知道阎师叔的炽焰堂一直在离我们暗影堂三百里外的东边搜索,现在却无声无息的向西搜了过来,并且阎师叔亲自到此,莫不是他们发现了那人的踪迹想要独吞功劳?”
“哼,阎阔打的好算盘,胜儿,你留在这里带着弟子们歇息一阵,我去见见你阎师叔,一切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带金色面具之人说罢也不等回话,脚下泛起一股耀眼红芒托着他向东疾速破空而去。
飞行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金色面具男子眼中开始出现一个个的红色身影,这些人和他的手下一样的打扮,只是斗篷的颜色是红色的。
看见了这些人男子心中一声冷笑突然停了下来,依然负手凌空站立。
不多时一道灰色光芒向这里飞了过来,仔细看去,这片光芒中心有一个也带着金色面具的红衣人。
嗤的一声,红衣人停住了遁光,向黑衣人一拱手,口中哈哈大笑道:
“莫兄好久不见了,这是哪阵风把莫兄吹到我这里来了啊?”
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反问道:
“阎阔,你莫要明知故问,自从我们魔神殿得到消息说那个人躲在北地之后,各堂都已发布明确指令,均有固定的搜索范围。可如今你炽焰堂竟然擅自搜寻我暗影堂的负责范围,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觉得莫某好欺负不成?”
红衣人听罢轻笑一声,答道:
“嘿嘿,莫兄这就是错怪在下了,在下之所以将部下带到这边来还不是因为这北地凶险,你我二人如若是不在,弟子们人多能相对安全一些。”
黑衣人闻言似乎迟疑了一下,带着一丝疑问道:
“你我二人不在,是什么意思?”
红衣人先是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轻移脚下遁光靠向黑衣人,压低声音道:
“莫兄,小弟此来其实便是来寻找莫兄你的,在整个魔神殿中也就你我二人关系不浅,且你我原本都是散修,成名之后才被收入门内,故而平添了几分亲近。想来你我二人当年在修真界中,虽不能独霸一方却也小有名气,但现在在堂内却也只是个护法,莫兄说句心里话,我们两堂堂主的道行比我们高出很多吗,若是单打独斗你我二人都不会落在下风吧?”
黑衣人没有答话,背后的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红衣人继续道:
“既然莫兄也不甘心屈居这小小的一堂护法之职,眼下就是一个让我们立功的机会。你我心里都很清楚那人八成不会躲在这北地边境,门中安排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没指望我们能找到他,那我们干脆就将众部下安置在这里,你我二人悄悄深入北地深处搜索如何?”
黑衣人心中思量了一会道:
“你可知我们擅自行动已是大过,这北地虽然人烟稀少却也有不少修真之人,而且北地唯一的修真大派奉天教也离此不远,此教坐镇北地修真界,传承了近三千年,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若是因为你我二人不在,被他们发现了我们魔神殿的存在,你我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再者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人,只有我们两个恐怕也不是那人对手吧!”
“莫兄放心,我在这附近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大裂缝,足以将我们的人安置在里面不被外人发现,我二人若是时运不济寻不到那人再回来找他们便是。而你所担心的不是那人的对手也不要紧,我听说尊主已经驾临北地了,我们寻到那人后无需和他纠缠,只要发出信号通知尊主就是大功一件,凭尊主那一身通天彻地的道行与神通,还怕他能跑了不成。只要尊主拿到那瓶东西,我们魔神殿统一修真界便指日可待,到那时我们二人还用像现在这样处处受排挤么!”
红衣人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他二人叱咤风云时的模样。
黑衣人似乎也被其感染,微微有些兴奋,道:
“好,既然阎老弟已计划周详,我莫离就陪你走这一遭。”
红衣人虽早就料到眼前之人会同意他的提议,但听他亲口答应还是分高兴。言道: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请莫兄将腰牌交给我的大弟子邱岳,让他去接你的部下如何?”
黑衣人自腰间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铁牌递了过去,随后红衣人飞向下方将令牌交
与一名弟子后,二人便化为两道惊虹向北而去。
但二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向北飞了大约千里路过的一座树木丰茂的高山下,一个小村庄十分隐蔽的坐落在那里,我们的故事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
小寒村
在这数千里都见不到人烟的茫茫冰原上有这么一座小村落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小村不大只有一百多户人家,这里的村民靠着猎杀小村周围的雪地狼与冰原熊,还有在这极端寒冷条件下,能生长的几种谷物与野菜倒也能维持生活。
因为北地气候寒冷凡人根本无法远行,所以这里的村民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再加上村子的位置是在一个山坳里,就是偶尔有修道之人飞行路过也是极难发现这里,故而这里倒真称得上是与世隔绝。
村子四周有一圈低矮的围墙,这围墙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村里的老人们说是村庄的先祖们修建的,据说先祖们修建这围墙时在上面施了仙术,让这附近的野兽不敢进来,村里人对这传言深信不疑,因为这附近虽然有不少野兽但在大家的记忆里还真没有野兽主动进过村子。
这里的民风十分淳朴村民相处的也十分融洽,毕竟这里没有外面俗世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生存下去。为了填饱肚子他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砍柴、打猎、采集谷物与野果,虽然生活的十分单调却也习以为常。当然,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这一天上午阳光格外耀眼,是北地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大人们忙着打猎砍柴,五六个大约**岁的孩子们在村里追逐打闹,北地的上午还是有一些寒冷,这些小孩子穿着厚厚的皮袄跑来跑去像是一头头小熊一般笨重却又显得可爱。
过了一会孩子们可能是跑累了,都坐在路边的一个石凳上休息着。还有一个孩子躲在一颗树后面默默注视着他们,好像想要和他们一起玩却又不敢过去。
石凳上的一个小男孩发现了他,朝他喊道:
“小云,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被称作小云的男孩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可石凳上其他的孩子们全都用厌恶的目光看着他,纷纷指责叫他过来的男孩道:
“小风,你叫他干什么,他那么坏我才不要和他一起玩。”
“就是,我也不和这个没爹的野孩子一起玩。”
小风站起来要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三个稍大一些的男孩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走在中间的男孩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孩子们仔细看去竟是一只雪地狼崽,浑身雪白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漆黑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孩子们呼啦一下全都冲了过去围着男孩,确切的说是围着他怀里的狼崽,都想伸手去摸摸那可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见到这么多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直往男孩怀里钻,男孩笑道:
“你们不要急嘛,都把它吓到了。”
说着就把小家伙放到了地下,让孩子们和它玩,要知道这狼崽十分难得,孩子们更是喜欢的不得了,纷纷问道:
“大虎哥,你这小狼是怎么抓住的啊?”
叫大虎的男孩见其他孩子都十分羡慕自己,当下十分得意,答道:
“这是我爹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我抓住的,现在我们整个小寒村也就这一只,厉害吧。”
这时他看见了还在石凳边上的小风,见他没有过来便喊道:
“小风,你怎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呢?”
小风闻言走到了树后拉起小云的手,不顾小云的反对朝这边走来,其它孩子注意到他的举动全都起身躲到了大虎的身后。
小风拉着小云走到大虎跟前,对大虎说道:
“大虎哥,我们带着小云一起玩好不好啊,他其实很想和我们一起玩的。”
大虎一副大哥的模样,先是看了看小风又看了看小云,说道:
“小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林云这家伙动不动就爱欺负人,谁还愿意和他玩啊?”
“不是的,是他们先嘲笑小云的娘亲,小云才和他们打架的。”
小风极力为他辩解。
“哼,我不管反正我是不会和他这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一起玩的。”
大虎盛气凌人的说道。
小风又要说些什么却觉得手上一松,小云抽出手来两步冲到大虎跟前,大虎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小云并不是冲他去的,而是朝着他身前的狼崽子飞起一脚将它踢的老远,疼得它嗷嗷直叫。随即转过身拉起小风就跑,口中还喊道:
“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玩呢。”
“你们给我站住,快,抓住他们!”
大虎火冒三丈,招呼其他人一起追了上去。
两个小家伙虽然玩命的跑但大虎等人毕竟年纪比他们大而且人多,最终还是被抓住了,大虎带着其他孩子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过了一会大虎等人骂骂咧咧的散去,留下满身灰尘和脚印的两个小家伙。
好在身上的皮袄很厚两人倒是没有被打伤,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云看着小风,带着些许歉意说道:
“秦风,谢谢你替我说话,还连累你跟我挨打,只怕以后他们也不和你一起玩了。”
“没关系,以后我们在一起玩,你以后叫我小风就行了。”
小风笑着答道,这时地上的一件闪光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秦风蹲下捡起此物。
仔细看去却是一块雕刻精美的小巧玉牌,这玉牌还没有秦风半个手掌大,玉牌正面刻着一枝梅花,反面刻着一柄小剑,顶端有一个小孔穿着一根红绳,此玉牌触手温润洁白耀眼没有丝毫杂质,一看就不是凡品,绝不是这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能有的东西。
秦风自然不认识眼前之物是什么,只道是一块精美的石头放在手中把玩。
旁边的林云看着这玉牌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对秦风说道:
“小风,那是我的东西。”
秦风闻言没有一丝怀疑只是不舍的看了一眼后便递了过去,林云接过来戴在自己脖子上藏在衣襟之中,还用手拍了拍好像此物是他的宝贝一般。
“小云,这石头真好看你在哪里弄到的啊?”
秦风好奇的问道。
“我娘说这是我爹给她的
信物,可他从来没来找过我们,让我娘伤透了心,我娘就把它给我了,刚才准是和大虎他们厮打的时候掉了。”
秦风自然不懂得这东西对小云母子俩的重要性,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石头,对林云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保管了,要是被大虎他们看见一定会抢过去的。”
“哼,大虎靠他爹给他捡的狼崽子来显摆,小风你等着瞧,下午我带你也去抓一只回来送给你!”
小云十分认真的说道。
“好啊,下午你去我家找我。”
小风还要说些什么,这时路边走来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这妇人身材纤细柔弱穿着一件白色的粗麻衣裳,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还有些病态,却依然遮盖不住那美丽的容颜。妇人走到小云跟前看到小云脸上有一些伤痕,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说道:
“小云,回去吃饭了。”
“知道了,娘亲,他是我的朋友叫小风,他今天因为我也挨打了。”
小云拉着秦风的手对母亲说道。
“哦?”
妇人听见自己儿子交了朋友似乎有些意外,把目光转向了小风。
“姨娘好。”
小风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小云的母亲不常在村里走动,但小风还是听大人们说起过,小云母亲年轻时是个漂亮的美人,村里许多男子都对其迷恋不已。
可就在她十九岁那年却突然怀了身孕,小村虽然没有外界的繁文缛节但此事也是引起了全村哗然。小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怎么问她也问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最后老两口羞愤难当自尽而死,她在全村的骂声中生下了小云。
因为她不肯透漏孩子的父亲是谁便让孩子随了她的姓取名叫林云,可她一个柔弱女子刚刚生下孩子也无法打猎砍柴,附近邻居见她实在可怜于心不忍时常接济于她倒也过了这些年。
开始她还帮邻居家做点事表达谢意,可村中男子一见她眼神便离不开,时间不长村中又开始风言风语传了起来,渐渐的她就开始深居简出不常露面,靠着院子里的一颗桑树养了一些蚕虫织些布料跟人换取一些吃食,以至于小风今年九岁了在这小小的村落里也是第一次瞧见她。
“小云还是第一次交朋友,谢谢你帮着他。”
妇人的声音虽不算冰冷但听着也叫人不太舒服。
“我要回家吃饭了,姨娘再见!”
小风只想离小云的母亲远一些,说罢就转身回家了。
北地的下午,是这片地区一天当中气候最为温热的时候。也只有这时候孩子们才能得到父母的同意去村子外面玩。
小村的后面是一座巨大的高山,,村民称之为小寒山,此山高有三四十丈,山上生长着很多茂密的树木供人们砍伐,还有少数几种野果,而且这里野兽十分稀少,自然成为了小孩子们的天堂。
吃过午饭一群孩子从村里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一天当中也只有这个时间的气温能让他们脱下厚厚的兽皮衣服轻轻松松的出来玩耍,很快这十几个孩童便冲进了山脚下的树林开始寻找爱吃的野果,而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孩子却悄悄的躲过其他人拐进了一个山坳,向山腰走去。
“小云,你真的听到村长伯伯说有两条雪地狼的幼崽在这里吗?”
走在后面的孩子轻声问道。
“当然了,前天我跟村长他们一起打柴时,亲耳听杨大叔对村长说的。”
走在前面的孩子有些兴奋的说道。
“可是有狼崽附近就一定有成年雪地狼啊,我们碰到怎么办?”
后面的孩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别怕,我偷偷把村长的弩箭带来了,他下午去砍柴不会发现的。要是我们能把那两只狼崽带回去,大虎他们肯定羡慕死。”
前面的少年一晃手中的重弩说道。
这两人自然就是秦风与林云了,两个小家伙上午约好抓狼崽下午竟然真来了。
“嘿嘿,放心吧小风,咱们这次自己来抓一定比他的好。”
爬上了一个陡坡小云似乎有些累了,停下了脚步微微有些喘息。
“你怎么了,是不是弩箭太重了。我来帮你拿吧。”
小风也停下了脚步。
“我还拿得住...”
“嗷”
突然前方一声狼嚎打断了小云。这狼的叫声里含着一丝痛意,而且听声音应该离二人很近,似乎是被什么人或动物给袭击了一般。
两个少年顿时吓得不敢动弹,互相望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狼嚎,这次的叫声十分凄惨看样子这条狼是凶多吉少了,两个少年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该怎那么办,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们去看看,走路轻点。”
林云反应过来后对秦风小声说道,秦风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的向前走去。
两个小家伙走了不到百步就看见前面一股青烟冒了起来,接着“噼啪”一声传来,仿佛是有人在生火烤什么东西,果然不多时侯一阵肉香飘了过来。
“小云,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害怕。”
小风打了一个寒噤小声说道。此时他二人正趴在一堆枯草里望着前方,那里有一个不深的洞窟,里面燃着一个火堆,一个黑影正在在火堆旁边烤肉。
“小云,你见过这个人吗?”
秦风轻声问道,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小云答话。过了一会一阵微风吹过,让身上只穿粗布麻衣的秦风打了一个寒噤,天气一下子有些变冷了。
“小云,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小云眼也不眨的盯着黑影,脸上表情激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听到小风的话伸手从脖子上摘下来一块玉牌递给了小风,轻声说道:
“把这个戴在脖子上就不冷了。”
小风接过玉牌拿在手里,便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中玉牌传遍全身,顿时寒意去了大半,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前方传来的声音挡了回去。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在那里趴了那么久不觉得冷吗,既然好奇为什么不过来看看呢?”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与调侃传了过来。
第二章 神秘老人
这声音不大,但落在这两个精神高度紧张的孩子耳中,却如惊雷一般,两人看了一眼前方慢慢地走了过去,小云更是将手中的重弩举了起来。
火堆的旁边一具残破不堪的狼尸倒在那里,这是一条银白色的狼,大部分肉已经被取走,剩下的只有狼皮和一个完整的狼头,甚至它的一双眼睛还散发着一丝光芒。
小风看了一眼狼尸吓了一跳,躲在小云的身后抓紧了他的衣服。
而小云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狼尸,立刻举起手中的重弩,对准了正在烤肉的黑影。
“你是谁,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还有...你...你认不认得我们村里的人,快说?”
小云的语气开始还是冷冷的,问到后面竟有些结巴。
“嘿嘿,你这小孩好没教养,我要是不说呢?”
黑影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悠悠传来。
“不说,不说我就要放箭了。”
小云狠狠的说道。
“呵,年龄不大胆子倒不小。小子,你杀过人吗,你敢射我?”
黑影怔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面对二人。
这人身材修长面容削瘦无须,戴着一张,不,应该是半张精美的银质面具,面具覆盖着他的大半张脸庞,只露出嘴巴部分,一头灰白的长发无冠无带就那么散披着,穿着一身破烂袍子,也看不出那衣服原来的样子。
“嗖!”
回答他的是一声破空之音,那人眼中精光一闪,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那只弩箭便被他用左手两根手指夹住。
这人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中含着一丝煞气道: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只怕长大以后也是个祸患,老夫今日就让你知道,既然要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
说罢他上前一步右手一抬就要做什么,突然一个小身影出现在了小云的前面挡住了他,正是小风。
“老伯伯,小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伤害他。”
小风望着对面老者,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恐惧,但却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
“小风,你让开,我才不怕他。”
“嗖!”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小云一把将小风推开,立刻又装了一只箭朝着老者射了出去。
“啪!”
弩箭再次落地,老者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怒意,厉声说道:
“小子,不让你尝尝苦头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只见这老者双目中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小云如遭雷击一般大吼一声,仰面栽倒晕了过去。
小风大惊急忙过去抱着小云的身子使劲摇晃,口中焦急地喊道:
“小云,小云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只见小云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任凭小风晃动也不见他醒来。
“放心,他死不了,老夫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死手。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啊?”
老者又坐回火堆旁边侧着头打量着秦风。
“我叫秦风,九岁,老伯你把小云怎么了。”
秦风拿起弩箭也走到了火堆前,盯着老者的眼睛,脸上毫无惧色。
老者见小风手里拿着弩箭,稚嫩的小脸上闪着怒意,好像触动了他的什么回忆一般,不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饿了吧?”
老者撕下一块狼腿肉递了过去。
“谢谢老伯。”
秦风听到小云没有性命危险心里一松,想要拒绝老者但不争气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小脸微微泛红,接过狼腿也不客气大口啃了起来。
“嘿嘿,小子,一个狼头都把你吓得躲到别人身后,现在怎么不害怕了?”
老者有些揶揄的说道,随后自己也拿起一块狼肉吃了起来。
“我...我...”
小秦风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啃起了狼腿。
“嘿嘿,你这么胆小刚才干嘛还冲到这孩子的前面。”
“小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伤害他。”
老者从身后拿出来一个葫芦,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说道:
“呵呵,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也懂得义气,来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秦风想都没想接过来也仰头灌了一口,顿时只觉得一股辛辣之味呛得他一阵头昏脑胀,喊道:
“噗,咳咳,这是什么啊,又呛又辣?”
秦风一阵猛烈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哈哈哈,这可是这世间最灵的灵丹妙药啊!”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
“你骗人,不过老伯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老夫在这里炼制一样东西,而且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老夫刚好炼制完毕,哈哈...什么人,给老夫滚出来?”
说道宝物老者好像很是开心,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紧接着老者神色突变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气息向着洞外大声喝道。
老者的声音像是施加了什么道法,如同惊雷一般洪亮,将一旁的秦风震的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差点昏阙过去,手中的烤肉都掉在了地上,就连这山洞的石壁也有一些小石子被震得簌簌掉落。
“孩子,不要出声就在这里等着
我送你回家。”
老者扭头对秦风小声说了一句话,接着袖口之中一道金芒闪动带着老者冲出山洞。
小秦风哪里见过御空之术,一脸震惊后十分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神仙,哈哈,我见到神仙了。”
随后便跟到洞口的一块巨石旁,偷偷向外面看去。
山洞外,老者站在山洞前的空地上,与一个在低空漂浮,头戴金色面具的黑袍人对峙,那黑袍人望着老者,眼中光芒闪动似乎有一丝畏惧和激动,缓缓道:
“嘿嘿,隔着这么远都能被你发现,剑魔果然名不虚传!”
“哼,既然你知道老夫的身份,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老者言罢竟不多说一字,右手一抖手中多出一柄长剑,此剑三尺长两指宽剑柄处一条金龙盘旋其上剑刃寒光四射,剑脊之上铭刻着两个金色古字“惊龙”。
老者握剑向黑袍人的方向轻轻一挥,嗖地一声破空之音大起,只见一道丈许长的半月形剑气,散发着金色光芒,快如闪电一般朝黑袍人疾驰而去。
黑袍人见老者出手如此果断,心中叹了一口气,右手做了一连串古怪法决后,竟凭空抽出一把血色长刀,此刀通体殷红如血红芒耀眼,黑袍人持刀连连挥舞,顿时身前出现三层丈许大,一尺厚的红色屏障,施法完毕后黑袍人似乎还觉得不足,当下一狠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刀之上,那点点精血转眼间便被长刀吸食殆尽,长刀瞬间涨到了一人大小,如一个吸饱鲜血的恶魔一般,散发着妖异的光芒横在黑袍人面前,黑袍人的气息却一下衰败了下来,看来那一口精血的代价着实不小。
黑袍人的一系列举动看似缓慢,实际不过是一息之间,转眼间老者剑气已至,“嘭”“嘭”“嘭”三声脆响,只见老者的剑气如断冰切雪一般,瞬间将黑袍人的三层屏障全部击溃,紧接着剑气撞上了那把猩红的长刀,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长刀上的光芒与剑气同时消散,巨大的冲击力将黑袍人连人带刀击飞了十几丈远,黑袍人强运灵力总算是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者望着黑袍人手中已经没有光芒的武器,轻叹了一口气,冷笑道:
“嘿嘿,想不到隐匿多年的赤月道人莫离,竟然也成为了魔神殿的爪牙,真是令人叹息啊。”
黑袍人强撑着一口灵力浮在半空,听到老者道出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否认,原来他就是那名颇有野心的魔神殿护法,他要寻找的人多半就是眼前的老者了,只是他那个叫阎阔的同伴不知去了哪里。
黑袍人莫离对老者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反倒是听到老者说出魔神殿三个字,全身颤抖了一下,仿佛十分恐惧一般,口中断断续续道:
“你...你怎么知道...知道魔神殿的?”
老者见莫离对魔神殿如此恐惧,眼中充满了轻蔑之意,冷冷道:
“哼,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老夫这就送你上路。”
说罢老者手中长剑再度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莫离见老者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就在这时他看到老者身后不远处,一道灰色的光芒像是想要提醒他一样,极其微弱的闪了一下,莫离瞬间领会其意,竟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颇有要和老者一决生死之意。
老者见此眼中轻蔑之色更甚,口中淡淡道:
“既然这么着急去死,老夫成全你。”
说罢一道剑光竟劈向了身后的虚空,这时虚空中空气一凝,闪出一名惊慌失措的红衣人来,见到金色剑芒冲自己而来,大惊之下只来的及将一柄散发灰色光芒的匕首,横在自己身前,那匕首霞光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不幸的是他离老者太近了,还不到三丈远,他原本还有几种自保手段,却是来不及施展了,只见老者的剑芒如刀切豆腐一般将匕首斩为两段,红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成为了老者的剑下亡魂,化为了一团血雾随风飘散。
前方莫离见此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想要逃走,只是他刚才被老者打的五脏震动经脉错乱,全身灵力无法凝结,能浮在空中已经是颇为勉强了,眼下想逃走的心思也真就是想想了。
只是老者却没有在意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在离他们遥远的天边,一团火一样的赤红云团,正向这里疾速靠了过来,莫离见此心中大喜,口中情不自禁的喃喃了一句:
“尊...尊主,是尊主。”
老者似乎早已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故而听到了莫离的喃喃自语没有露出任何意外之色,而是对着在洞口被吓傻的秦风低喝了一句:
“快躲起来。”
随后人就飘到了半空中。
秦风张着大嘴听见老者的话躲进了山洞,见林云还没有醒来,一把拿起林云带来的弩箭,又趴在洞口的一块石头后面,偷偷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远方那赤红云团追风逐电般转眼就到了近处,赤霞散去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了莫离身前面对着老者,此人身材高瘦浑身裹着紧身黑衣,一方黑巾蒙在脸上看不见容貌,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精芒逼人,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
莫离强撑着一口灵力,向着来人屈身恭声道:
“属下暗影堂护法莫离,参见尊主。”
黑衣人对属下的恭谨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或者根本不屑对这种态度作出回应,只见他抬起右手,从他食指指尖,处泛起一团豆粒大小的红芒,黑衣人右手轻抖,红芒从他指尖脱离似缓实疾的飞向莫离。莫离见那红芒向自己飞来心中虽惊惧交加,但身体却不敢动弹分毫,眼睁睁看着那团红芒没入自己的胸口,瞬间莫离觉
得一股蕴含真元之力的暖流,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从胸口涌入自己全身经脉之中,顿时伤势便好了大半,莫离惊喜万分大声道:
“有劳尊主亲自为属下疗伤,尊主大恩属下万死难报。”
可他却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老者嘴角处泛起一丝冷笑。
黑衣人仍然没有回头,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这次你擅自行动本是重罪,但念在你找到此人后及时向本尊通报,就免去你的罪责,此间事了以后你就不要回暗影堂了,直接去魔神堂听用吧。”
莫离闻言心中狂喜,虽勉强镇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激动的有些颤抖道:
“多谢尊主提拔,属下...”
“够了,你过来。”
黑衣人似乎不想听莫离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表达忠心,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他,把他叫到跟前耳语了一番,然后说道:
“去吧,做好此事另有重赏。”
莫离不敢迟疑,说了句属下告退便匆匆御空离去,空中便只剩下了老者与黑衣人。
老者自黑衣人到此之后就未发一言,只是默默地打量着黑衣人,此时只剩他二人在此老者率先张口道:
“阁下身为魔神殿尊主,想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为何还要以黑纱蒙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黑衣人闻言轻笑道:
“嘿嘿,阁下号称剑魔,威震修真界,不也是始终带着那张星银面具,试问又有谁能将纵横修真界,斩杀正魔两道无数高手的剑魔卓惊锋,跟两百年前,大普渡寺圆寂的神僧弥悔大师联系起来呢。阁下这两百年间经历无数恶战,却从未施展过自己看家本领万物轮回经,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吧。”
听到黑衣人道出自己的来历,老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黑衣人的话打动了他心中某些尘封的往事,让他陷入了沉思。
半晌,老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魔神殿果然神通广大,知晓老夫身份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查出来了,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阁下。”
黑衣人见老者轻易承认自己所说之事,似乎有些意外,言道:
“若是弥悔大师想要问本尊,是谁泄漏了你的身份,本尊可是无可奉告。”
“那人是你在大普渡寺的卧底,你自然是不会告诉老夫的,只是老夫不明白,阁下煞费苦心担着魔神殿被世人发现的风险,也要寻到老夫,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者带着一丝疑惑徐徐问道。
黑衣人听到老者的疑问冷笑连连,说道:
“老鬼,你莫要明知故问,三十年前南疆天妖塚崩塌时,飞出的那一滴道祖之血,不就是落在了你的手里么,其实我们魔神殿也是很爱惜人才的,尤其是阁下这样天下无双的高手,那道祖之血不经过多年的培炼,根本就无法与人体炼化融合,你得到此血不过三十年,期间一直辗转漂泊,想来还未与自身融合,只要你肯将道祖之血交出,本尊不仅饶你不死,还可以给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知阁下以为如何?”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嘿嘿,就像刚才那条狗一样被你种下奴痕,只要你稍一催动就可让他生不如死,一生一世都要做你的走狗么?”
老者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就不要怪本尊手下无情了。"
黑衣人的语气冷了下来,右手一挥只听空气中嘶嘶作响,一柄流光四溢的长剑凌空幻化而出,黑衣人紧握剑柄直指老者,声音冰冷无比道: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道祖之血本尊饶你不死。”
“妄想!”
老者果断的吐出这两个字,随后手中惊龙剑金光大放呈人剑合一之势,连人带剑化作一道刺目金芒冲向黑衣人。
“哼,飞蛾扑火。”
黑衣人一声冷笑,周身白色剑气旋转,化成一面晶莹的冰晶盾牌,护在他的前方。
瞬间老者所化金芒撞上了冰盾,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老者身影浮现,停了下来。
只见黑衣人的冰盾被老者一击打得粉碎,到处都是破裂的冰晶残渣,只是这些冰晶并未掉落或者融化,而是散发着丝丝寒芒密密麻麻的浮在空中。
黑衣人左手轻掐剑诀,漫天冰晶如同银河倾泻一般疯狂的涌向老者,转眼间老者的身上便被锋利的冰晶打的千疮百孔,诡异的是老者的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片刻后老者的身躯竟化成一股轻烟消失不见。
黑衣人见状,双目微眯寻找老者,紧接着右手长剑迅速向身后斩去,就在黑衣人长剑斩落之处,老者持剑凭空浮现,右手剑锋倒转迎了上去,锵的一声两剑交叉相抵,二人一时较起劲来,几乎是同时两人左手迅速击向对方。
“啪!”的一声二人对了一掌,只见空中的气流,以二人为中心疯狂的旋转起来,二人内力交锋竟在周身形成一股飓风,卷向四面八方,只听咔嚓之声不绝于耳,这股巨力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下方山坡上的大树轻易地折断,就连空中的云彩,都被这股惊人的气劲震退了数十丈。
这二人看似随意的一掌,竟使得这片天地风云变色,直到二人被对方内劲同时震退双掌分离,这股力量才缓缓的消失。
第三章 魔剑之威
老者定住身形,右手猛挥将剑一掷而出,幻化成一把放大千百倍的巨剑,朝黑衣人头顶砍下。
“哼,雕虫小技也拿出来卖弄。”
黑衣人轻声念叨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随后手中之剑青光大放,以剑首为心转了一圈后,一个黑白两色太极图显现而出,这太极图迎风便涨,似缓实疾迎向巨剑。
眼看两种奇术将要相撞,老者手势一变,巨剑瞬间崩裂变成无数小剑,绕过太极图直向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身形不乱,手中长剑凌空消失,在其身躯周围幻化出七十二把青色光剑,围着黑衣人快速旋转,一道道剑光从光剑幻影中分裂飞出,迎向老者的小剑。
空中顿时噼啪爆裂之声大起,无数幻化之剑相撞爆开,两人剑芒似源源不断一般,朝对方疯狂射去。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认出了出了对方招数。远处,小秦风看着天上斗法的二人张大了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两人斗法处却电闪雷鸣,他自然看不到二人如何动手,只见空中一团金色霞光与一团青色光芒,来回碰撞不分胜负。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空中两人终于停止了打斗,漫天剑气渐渐消散,两人都微微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对方。
黑衣人右手握剑,左手掐着一个古怪的剑诀,口中喃喃道:
“天罡之灵,请入我身。三清神火,焚天炼地!”
随着他口中轻颂,右手长剑剑身渐渐化成赤红之色,一股炽热气息席卷天地,仿佛他手中长剑,已经化成了天地间的一尊熔炉一般,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红色。
秦风趴在草丛中随着气温的升高有些吃不消,身上阵阵发热,浑身的血液就好像要蒸发一样,就在他想回山洞躲避一会时,他手中的玉牌突然散发出了阵阵清凉气息,秦风顿时感觉身上十分清爽,不由的好奇这石头到底是什么宝贝。
而天空中的老者,身上散发出一个金色的光罩,似乎丝毫不受这高温的影响,只是他的目光却颇为古怪,仿佛有些意外,轻声道:
“天罡化灵诀?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难道这魔神殿是天极门扶持的势力么?哼,管他呢,就让我看看这道家的自然之力,能否胜过我佛家的无上佛法吧!”
老者说完双手合十,浑身如黄金打造一般金光大放,直冲天宇,与黑衣人散发的赤色光芒分庭抗礼。
黑衣人右手持剑猛然挥向老者,一条赤焰形成的巨大火龙覆盖天际,张牙舞爪的冲向了老者,而老者巍然不动,猛的瞪圆双眼,做金刚狮吼状,口中大喝:
“破!”
随着老者一声大喝,漫天金光破碎,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卍”字,转眼间火龙与佛家真言相撞,一时间金光红芒满天乱颤煞是好看,火龙一头撞在了佛家真言之上,佛家真言缓缓转动,一点一点绞杀这仿佛能炼化天地的火龙,可随着火龙的剧烈撞击与高温灼热,卐字真言也在渐渐的变小,最终轰然一声大响,火龙真言两相消散,两人身躯剧震,几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一阵沉默,互相打量着对方,老者率先开口道:
“想不到阁下竟是正道道家高手,刚才这一招道行如此高深,应该是出自道家第一大派,天极门的天罡化灵诀,中的天罡火灵道吧。”
“嘿嘿,不愧是大普渡寺的神僧,不过我的来历,对于你一个要死的人,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了。”
黑衣人颇为不屑地说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眼中一丝犹豫之色闪过。
“哦?我倒是看不出,凭阁下这点斤两能够杀死老夫。”
老者有些打趣的说道。
黑衣人闻言沉默片刻,心中却是有些犹豫,他的魔神殿多年来一直都是在暗处行事,此次
为了道祖之血才大举北上,他担心此处离奉天教太近了,再拖下去被人发现的话,多年的苦心只怕要毁于一旦。
片刻之后,他放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还是要用那件东西了,罢了,养几年元气吧!”
随后黑衣人收起长剑,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并列指天,口中轻声诵念:
“天魔圣剑,食吾血躯。神锋降世,屠仙灭神!”
念罢只见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一阵蠕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取了血液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减了大半。
随后,在其右手指尖缓缓升起一股红霞,一股鸿蒙气息随之席卷天际,一柄猩红古朴的宝剑显现而出。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宝剑,毫不犹豫一口精血喷向剑身,瞬间便被吸纳的一干二净。
瞬间此剑红芒大放,像是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光彩,再无其他任何光明与之抗衡。
与之相比,老者散发的金色光芒简直如须弥芥子一般。
老者见到此剑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满面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瞬间变成了嘶哑的呻吟:
“好个魔神殿主,连万古魔兵血魔剑都敢放在身体中寄养,你就不怕反噬之力吗?”
“哼,诛杀邪魔用这魔器,不正是让你死得其所么。”
黑衣人的语气受了一丝煞气影响,变得有些嘶哑。
“邪魔?若是平日里叫老夫一声邪魔老夫也认了,可在阁下面前老夫可是自愧不如了。”
老者深深呼吸回复了平静。
“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说罢黑衣人举剑朝着老者隔空一挥,一道粗大无匹长达十余丈的红芒,像一个巨大的月牙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朝老者斩去。剑芒未到老者便觉得全身精血涌动不止,似乎要倾泻而出快要无法控制一般,急忙双手握剑,用尽全力凌空一斩,也飞出一道剑芒呼啸而去。
下方秦风仿佛看见天上两个月亮撞到了一起,顷刻间漫天刺目红芒,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这时他突然想到,这么晚了自己还没回家,爹娘会不会出来找自己,会不会看到这里的神仙打架呢。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天上红芒渐消他急忙睁眼望去,只见老者浑身金光消散,如断线木偶一般,从半空朝山洞附近直直坠下。
秦风见状急忙向老者坠落处跑去,可是还没跑到跟前,就见黑衣人也降落了下来,秦风只好躲在眼前的草丛里。
黑衣人缓缓朝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吐血不止的老者走去,口中缓缓道:
“阁下不愧剑魔名号,本尊这血魔剑一共动用过五次,每次面对的全都是大能之士,而阁下是唯一一个能接下我一招而不死的。”
老者似乎暂时止住了伤势,抬起头来面对黑衣人道:
“阁下究竟什么人,即便天极门中高手如云,以阁下的道行修为,恐怕也没有几人能与你争锋了吧,咳咳...”
“交出道祖之血,以你现在这个状态,散去修为还是能保住这条命的。”
黑衣人不理老者的疑问冷冷的说道。
“嘿嘿...阁下将这魔剑祭炼到如此地步,不知道害了多少生灵性命,就不怕...”
老者刚要说些什么,突然看见黑衣人背后闪过一丝光亮。
“罢了,我给你。”
“啧啧,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黑衣人似乎怔了一下刚要上前,突然老者双目红光大放,一丝诡异的力量迅速蔓延全身,想要麻痹他的身体,封住了他丹田中的灵力,就连护体灵光都散去了。
“哼!你想用这种小花招...”
话说一半,突然黑衣人感到身后有东西破空朝心脏处飞来,大惊之下强运全身灵力,向右边强行挪了一下。
“噗!”
一支弩箭,只是一件凡铁打造之物,此刻却贯穿了他的左胸,几乎是擦心而过。黑衣人大怒转身,只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带着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端着一把重弩呆呆的望着他。
其实黑衣人从天上落下来时,就察觉这里有一股微弱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十分弱小他便没有在意。
却不想大意之下被老者法术控制了片刻,竟被这孩子钻了空子将自己射成重伤。
黑衣人一把将箭拔出扔在一边,一股鲜血紧跟着溅了出来,只见他并指若刀在伤口处连点几下,止住了流血。
随后暴怒之下的黑衣人,眼中闪烁着凶狠至极的目光,缓缓向秦风走了过去,而秦风被那凶狠的目光摄入心神,恐惧之意蔓延全身,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黑衣人向自己走来。
“孩子,快走。”
就在这时,老者强站起身冲黑衣人走了过来。
可秦风两条腿如灌铅一般,只是楞在那里长大了嘴巴,看着黑衣人朝他举起了手中之剑。
“当!”
老者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秦风身前,用手中之剑挡住了黑衣人。
“你这老鬼,居然还会利用一个小孩子对我出手,好!好!好!看我不将你们两人碎尸万段。”
黑衣人极怒之下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随后恶狠狠的说道。
“嘿嘿,这话你之前说我还相信,咳咳...可现在你受伤如此之重还敢运功?就...就不怕压不住这血魔剑的反噬之力吗?”
老者伤势很重声音都有些颤抖。
“哼,这里有几百副此剑的灵药老夫怕什么。”
黑衣人语气充满戾气,残酷的说道。
“咳咳...你要做什么?你...”
老者似乎想起什么,大急之下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去!”
黑衣人手中掐诀,魔剑破空消失,片刻后在远处小村上方显现而出。天空中放大了无数倍的魔剑,散发出一个红色光罩,罩住了整个小村。
“住手!那里只是一些凡人。”
老者大怒之下,强催真元冲黑衣人一剑砍出,黑衣人手中先前所持长剑一闪出现在手中。
“当!轰!”
两人拼出一剑,紧接着又对了一掌,各自倒退了两步。
黑衣人还好只是似乎扯动了伤口,用右手捂住了伤口缓缓揉动,而老者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上更是如死灰一般,望向了那座小城。
鲜血,仿佛一条条血蛇一般,伴着满村的哀嚎,向上方的巨剑汇聚而去,巨剑吸入这许多血气后,赤芒越发的耀眼了。
“不要啊...!”
小秦风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看见如此多的鲜血从村中升起,心中也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当即晕了过去。
而那魔剑、小村、漫天血影和那黑衣人的眼神,从此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从此成为了他的梦魇折磨了他不知多少岁月。
第四章 临终授法
“啊...不要...”
秦风口中大声喊叫着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片刻后他心神稍定开始打量自己所在之地。
这是一处狭小的山洞,半人高的洞口不时刮进阵阵寒风,对面岩壁的下面一个形容枯槁不知死活的老人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头本就灰白的长发现在如同秋后的茅草一般干枯没有生机。
“老伯?”
秦风试探性的叫了老者一声。
老者听到了秦风的呼唤缓缓睁开了双眼,此刻的老者眼眸中的光芒十分黯淡,眼窝也深深的陷了进去,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生气几乎接近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说他是一个死人只怕也是有人相信的。
秦风见老者醒来立即扑到了他的身边,嘴里不停的问道:
“老伯,你怎么了,我们这是在哪、我们的村子怎么样了、还有小云,小云在哪里...”
老者看上去疲惫不堪,轻轻摇了摇手打断了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小子,你们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我被那个黑衣人打伤能带着你逃生已经是万幸,至于你那个朋友我却是无法顾及了。”
“全都死了,那我爹娘呢,你骗人,我要回家。”
秦风听到全村的人都死了一时不能接受哭闹着要回家,说罢就朝外面走去。
“站住!”
老者轻喝一声,右手指尖凌空一点,秦风左腿一阵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栽倒在一旁,不知是心中的悲痛还是腿上的疼痛,他开始双手抱头大哭起来。
老者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会秦风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老者幽幽说道:
“小子,你们全村的人都被那个黑衣人杀了,你就不想杀了那黑衣人报仇吗?”
秦风听了老者的话明显愣了一下,说话时还带着哭腔说道:
“我.我打不过他。”
老者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说道:
“只要你有决心我可以帮助你让你强大起来,有朝一日你也许可以为你的亲人们报仇雪恨,如果你害怕我也可以把你送到奉天城里找一户人家收留你,保你这一生能平安到老,只是你的父母和全村人也就白死了。”
秦风闻言脑海中浮现起疼爱自己的爹娘和村里人那一张张熟悉和善的笑脸,几乎没有片刻犹豫,紧紧地握着两个小拳头坚定的答道:
“我要报仇,只要能为我爹娘和全村的人报仇,就是让我死我都不怕!”
老者望着那张坚定稚嫩的小脸,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严肃的说道:
“既然你选择报仇我就要先明白的告诉你,即使我尽全力帮助你你未来的道路也会崎岖坎坷磨难重重,而且极有可能报仇不成反倒丢了小命,你确定要报仇吗?”
秦风起身向老者跪下神情有些激动,说道:
“老伯,我不怕死,求求你教我怎么变成神仙让我为爹娘报仇。”说罢向老者磕了三下头然后也不起身,直直的望着老者。
“很好。”
老者说罢从怀里拿出来一只青绿色小瓶,眼中泛起一丝光芒,说道:
“嘿嘿,老夫辛苦炼制几十年,倒是便宜了你。”
老者冲着小瓶凌空一指,瓶塞自动弹出,一滴指头大小闪着鲜活红光的液体飞了出来,老者再一指,液体直接飞入秦风口中,接着老者伸出两根手指在秦风身上连点几处大穴将那滴液体保留在了秦风的丹田之中。
“这是什么?”
秦风匝了匝嘴又摸了摸喉咙,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子,我快要不行了,下面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老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重心长地说到。
“嗯,您说吧。”
听见老者说自己快不行了秦风心中一阵慌乱。
“你要想报仇就一定要专心修炼,我的本门功法不能传给你,不过我这里还有一部极强的功法,你拿去咳咳...仔细钻研。”
说罢老者抬起干枯的右手放在了秦风的小脑袋上,一团柔和的白色光芒从老者的手掌慢慢注入到了秦风的脑袋里。
“这部《屠神圣魔功》是我在天妖冢九死一生得到的上古功法,虽是魔功但威力奇大,我已经将它铭刻在你的神识海中,你只要打坐时在脑海里默念此功法名称它就会出现。至于我在你身体里封住的那滴精血是咳咳...是我们人族祖先道祖大人的一滴精血,它现在已经封在你的体内,你以后修炼的同时要慢慢炼化它,但切记不可急于求成,以后对你会大有好处的,咳咳...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要去找一柄叫天戮的剑,你的仇人修为太高又有血魔剑在手,你即使再努力修炼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你有了道祖之血就能控制天戮。只有找到这柄神剑你的胜算才能大一些,至于你那仇人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此人十有**是中原正道大派天极门中的大人物,你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去中原潜入天极门下,咳...一来学习他们的道术法决做咳咳...做到知己知彼,二来也可以留心打探一下你仇人的身份咳...咳...”
老者一阵猛烈的咳嗽,右手从旁边缓缓拿出来一柄剑,左手在剑上轻轻的抚摸,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柔和,就像是一位年迈的父亲在抚摸自己的子女一般。
“这把惊龙剑是“九龙兵”之首,跟了我几百年的时光,就送给你防身用吧!记住,法宝是修行者的命,它也是有生命的,你要用心来温养它,在你使用的时候它的威力才会更大。”
老者将剑递到秦风面前,眼中似乎还有一丝不舍。
秦风双手接过晶光灿灿的宝剑,双手猛的沉了一下不过随即双臂加力稳了下来,看样子这宝物对一个孩子来说还是重了一些,老者看在眼中干枯如骷髅一般的脸上轻笑了一下,又拿出了一串紫红色的念珠以及银白面具和一件银白色的长袍,银白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十分好看。
“这件咳...咳咳...这件星银面具和星辰战衣既可以阻挡神识探测还能在你咳咳...你被人攻击时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你若是想做些什么隐秘的事情倒是能派上用场,但你千万要记住这两件宝物已经和剑魔二字连在一起,我卓惊锋剑魔名号昔日名震天下,若这两件宝物一旦出现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因此你使用时一定要慎重!明白了吗?”
说完老者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我记住了,我跟爹上山采过药,老伯你等着我去给你踩些药来。”
秦风看见老者咳的厉害有些慌乱,想要起身去采些药草。
老者却是摆了摆手阻止了他,道:
“我已油尽灯枯,什么药咳...都已经没有用了,何况这茫茫冰原你去哪里采药?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咳咳...这串佛珠由十八颗菩提珠雕成的,戴着它可以让你修行速度快上一倍,还可以护你灵台清明不会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你日后若是走投无路,可以拿着它去须弥山上的大普渡寺找弥罗方丈,他见到这串佛珠就会帮助你的,还有.咳咳...你日后若有机会,帮我去一趟万仞山的圣魔宗找一个叫蝶舞的人,告诉她,我不能陪她走以后的路了,是我对不起她和女儿,若是有来世,什么门阀,什么正魔,什么修行成仙称霸天下,我看都不会看上一眼,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要能陪在她们母女身边我什么都会舍弃。你日后若是有所成就,就看在今日我将衣钵传与你的情分上,替我照拂她们母女,让她们平安度过一生吧!”
老者说道蝶舞时神情十分悲苦,双眼紧闭像是回忆着什么,像是极为后悔一般就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哽咽。
“老伯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们并照顾好她们的。”
秦风看到老者说道女儿时神情的悲痛与不舍,连想起了刚刚死于非命的父母,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你想要复仇的神秘人以及他背后的势力魔神殿十分隐秘,全都不为人知,只能慢慢探寻万不可轻易对人提起,否则必有大祸。咳咳...老夫一生都没有弟子传人,没想到临死时到还有你在我身边给我送行,老夫传授了你这许多东西,你就叫我一声师父吧!”
老者靠着墙壁仔细的打量秦风,毕竟纵横一生只有这么一个传人,可是接触的时间却又这么短,资质悟性以及心性他都不了解,他的年纪还那么小身上的担子却是无比的沉重。
老人突然迷茫了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抹掉他的仇恨,让他做一世普通的凡人。
“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秦风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
老者看着眼前的孩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此时她也应该是这般年纪了吧。本以为自己漂泊一生什么都没有,没想到不仅有了红颜知己更是有了一个女儿,如今临死前又收了一个弟子,到也觉得欣慰了。
“只可惜我不能看到你的未来了,孩子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与邪,门阀之别,正魔之分都是世人为了自己的名利在勾心斗角罢了,你只要自己心存善念,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就好,不要拘泥古板,万事唯心而已!”
“是,师父,弟子记住了!”
秦风望着气息渐渐消散的老人,心里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哭了出来。
“好徒儿,人总是要死的,为师临死前还有你给我留些眼泪也算无憾了,这些东西你现在拿着只会招来杀身之祸,我把它们封在你的丹田里,等你学会修行以后再自行取出吧。”
说完老者右手一挥,将几样东西连同林云的玉牌,全都融进了秦风的身体里,然后又打了一团白芒进入秦风的身体。
秦风感觉身上顿时暖融融的大为舒畅,原本有些饥饿与寒冷的感觉也全然消散,不禁说道:
“师父,我感觉好舒服,你快把这白光用在自己身上吧。”
老者摇摇头,说道: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这道仙元之力是耗尽我一...一...世修为凝聚出的,它能让你在两个月之内不吃不喝不睡也能像常人一样,保持体力,我死以后你不要停一直向...向...北赶路,两个月内只要不出意外应该能走到北边的一座大城奉天城,那里有许多的修行之人,你要想办法找人教你修行,今后的路就要...要...靠你自己了。”
老者身上的气息几乎完全耗尽,说话已经断断续续,眼睛也慢慢合上。
“师父!我把那仙元之力还给你,求求你不要死啊。”
秦风嘶声哭喊,抓住了老者的手想要把那股力量还给老人。
只见老人双眼迷离,渐渐失去了色彩,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昔年得意目空切,谁知空修五百年。
仗剑纵横震寰宇,到头终是枯骨还。
回首当年佳人醉,抛却情丝负红颜。
若有轮回重修日,当羡鸳鸯不羡仙!
蝶舞,若有来生纵是万死我也要和你还有瑶儿厮守在一...一...呃...”
老者终是没有说出那个“起”字,头颅歪向了一边,气息终是断了。
秦风呆呆的望着眼前已没有生气的干枯尸体,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父母、好友、村中的乡亲们,以及这位刚刚认下的师父,这一天他遭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早已超越了他这小小年纪能承受的范围。
秦风眼中含泪对着老者遗体磕了三个头,凄然道:
“师父,您放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完成您的嘱托,您安息吧!”
秦风说完站起身来走出山洞,洞外一阵寒风吹过,秦风不禁打了个寒蝉,随后身上金芒闪过,一股暖流慢慢流遍全身,让秦风适应了外面的温度。
秦风想到师父临终前打入他身上的金芒,心中感叹师父手段的厉害,不由得又是一阵伤感。抬眼望去只见四周寒风呼啸一片冰天雪地。
他所处的山洞是在一出低矮的峡谷裂缝中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找到的,秦风四下走了一圈想给自己师父找一个地方好好安葬。
可寻了半天这里的地质因为常年的极寒早已形成冻土,土质坚硬异常,他又身无长物无法掘土别无他法只得寻些碎石将洞口封死。
秦风望着封死的洞口在心中默默说道:
“师父,若徒儿修炼有成再来将您好好安葬!”
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山洞所在的裂缝。
可刚刚走了几步秦风就遇到了第一个难题,他没有办法辨认方向,师父只告诉自己向北走却没有教自己怎么辨别方向,当下顿觉头大无比,不过以前听村里人说过小寒村一带常年刮得都是北风。索性也不管那么多,只朝着迎风的方向走了下去。
这苍茫的天地之中此时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幼小的身影,这漫天的狂风,暴雪,极寒仿佛都不能阻挡他心中复仇的意志与他坚定的步伐。
与此同时,不知几千里以外的小寒村,此时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小村落,就像是传说中的修罗地狱一般,一具具干瘪如骷髅的枯干尸体散布全村,有的在街上,有的在院中,还有的倒在了门口伸展着身体,像是临死前挣扎着想要往外爬,一具具干瘪尸体扭曲的面容上满是恐惧和痛苦不堪的神情。
啪,啪,啪,在这死气沉沉的环境下,竟然响起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个小孩的身影出现在了死尸遍布的村中,小孩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身上的皮袄也被不知什么刮出了几处破口。
这小孩自然是林云,他被剑魔击昏后在山洞中昏迷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苏醒过来,只不过当他走出山洞时着实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洞口前方的山坡几乎被削平,一颗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被烧成黑炭,几乎让他认不出来所在的位置,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云不知所措。
这时他突然想起秦风跟他一起上山如今却不见了踪影,这回去以后该如何交代,林云围着山洞遍寻秦风不着,最后饥寒交迫之下只得先回家告知秦风父母,谁知刚一走进村庄,就看见了眼前凄惨的景象。
眼见如此景象林云如遭雷击一般呆在了原地,随后内心想起了一股让自己窒息的念头,缓缓的朝自己的家走去。
他走的很慢,仿佛腿上灌了铅一般,他很恐惧即将要面对的情况,甚至在他的心里希望这条路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可他还是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口,两扇老旧的木门上依旧挂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矗立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要他推开这扇门,就会看见母亲像每天一样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
“吱呀”
一声,林云轻轻推开了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可林云的心却像是沉进了无底深渊。
那颗在他印象里长在院中枝繁叶茂的大桑树,现在竟像街道上干瘪的尸体一般,枯黄的树叶飘落了满地,粗壮的躯干与枝丫也变得干枯毫无生气,树根处散落着一条条干瘪的蚕虫。
林云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将目光转向了那座他无比熟悉的茅草屋,他脑海中想象着村中无一幸免的居民,又联想到在屋中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此刻他的双腿有如千斤之重,缓缓的朝屋中走去。
“吱呀”林云用颤巍巍的左手缓缓推开了那扇饱受风霜的残破木门,家里的一切还是他昨天上山前的样子,屋子中间是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喝水用的陶罐旁边扣着两个喝水的杯子,再往里是一个灶台,旁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摆了一些碗筷,虽然有些破旧却很干净。
林云知道母亲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每天都要把家里擦拭一遍,此时自己已经一夜未归想来母亲昨晚很是担心吧,毕竟自己还没有彻夜不归过呢。可是现在全村的人都死了母亲她...
林云不敢往下在想,他转过头看向母亲的房门,这么多年他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到大村里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孩童,从来没有人正眼看过他们母子,因为如此才让他养成争强好胜和嫉妒心十分强烈的性格。
他不知多少次在心底发誓要努力磨练自己,有朝一日让所有人都畏惧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母子,让他的母亲不在受人欺凌。
一想到这里林云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紧接着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母亲的房门朝母亲睡觉的炕上看去。
下一刻林云愣在了原地,母亲的被褥还在炕上凌乱铺着可却没有母亲的身影,林云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一声娘亲,可面对着空空的房间终究没有喊出来。
接着林云转过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屋子也是空无一人和他走时一样,此时林云脑中一团乱麻想不通母亲到底去了哪。
带着满肚子疑问的林云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里,此时上午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前一刻还有如置身冰窖的躯壳有了一丝温暖。
至少没见到母亲的尸体,也许母亲还活着,阳光带给他的温暖,让他仿佛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他忍不住望向天空看了一眼太阳,谁知这一望却让他大惊失色。
空中竟然飘着两道红色的人影,而且此时对方也发现了他缓缓的朝他这里落下。
林云此时心中惊骇万分,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他们杀死了全村的人?现在他们发现了自己,那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林云脑中一连串的疑问闪过,悲伤,恐惧,饥寒交迫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头,让这个男孩终于承受不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倒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第五章 命运殊途
奉天城,人族在北地唯一的大城,此城人口不下二三十万,因处苦寒之地,民风颇为彪悍,靠着北地特有的雪寒参,和猎取雪狐、白熊和冰原狼的皮毛,卖给当地唯一的修真大教奉天教,再由奉天教卖给中原各地,以换取其他资源,那雪寒参可以快速复原修真者元气,兽皮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制成长袍可融雪花于三尺之外,是富商贵妇的最爱,因为路途遥远,一张兽皮便可抵千金,故而奉天城虽然地域偏僻,却也是十分富庶。
“咯吱,咯吱...”
就在距离奉天城东边,百里外的一处冰原之上,秦风顶风冒雪,在快要齐膝的雪地中跋涉而行,此时的他已经连续赶路两个月了,这一路他不吃不喝不睡,靠着剑魔给他的仙元之力,和心中的复仇执念,在这白茫茫的,毫无其他色调的冰原之中独自行走,如果不是他复仇的意志坚定,换作别人只怕早已疯癫了。
可是这时的秦风并不知道,他已经偏离了正确路线近百里,仙元之力在半个时辰前已经消散,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一路不吃不喝不睡的他,久违的疲惫饥渴和困意,一股脑的如洪水般袭来,冲击着他的精神与**,随着扑通一声响起,秦风终是倒在了雪地之中。
也许是上天也在怜惜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就在他昏迷后不久,天空中飘来一头像是用冰雕出来的蓝色凤凰,此凤凰长约三丈,通体晶莹剔透,在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就在蓝色凤凰飞到秦风上方时,从凤凰身上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姐姐你看,雪地里有一个小孩。冰儿,我们下去看看。”
男子话音刚落,那冰晶凤凰双翅一收,便落了下来。
接着一名青年男子从凤凰背上一跃而下,这青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着一身锦衣长袍,既不穿皮裘也不着棉袄,可看其神色自若,仿佛对这冷酷极寒毫不在意,更为令人惊讶的是,在其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把描金折扇,也不知道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这扇子能派上什么用场。
在他身后飘然落下一名女子,此女身材纤细,一袭淡绿色薄纱长裙,更是将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脸上虽不施粉黛,却也是清丽无双,同样也是不惧严寒,只是不知为何一脸的憔悴模样。
男子手中折扇象征性的扇了两下,仔细看去扇面之上写着勤修两个金色大字,反面则是一片山河图,此刻望着倒在雪地里的秦风,有些疑惑的说到:
“奇怪,这里距离奉天城将近百里,这一个孩子为何会倒在这里?”
“也许是和他的父母走散了吧,二弟,将他一起带回家吧,否则这冰天雪地的,只怕这孩子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冻死了。”
女子声音略为嘶哑,她称男子为二弟,看来是他的姐姐。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嘛。”
随着一个稚嫩的声音,二人中间挤出来一个小脑袋,当看见雪地里的秦风之后,小脑袋更加卖力的想要从二人中间挤出来。
“哎呦。”
扑通的一声。一个幼小的身影趴在了二人脚下,小身影自己站起身来,用手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这是一个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女童,穿着一件厚厚的紫色斗篷,幼嫩的小脸如同瓷娃娃一般,十分可爱。
更为奇特的是她的头发和眼睛,竟然都散发着妖异的紫色,此时她嘟着小嘴拍完了身上的雪花,望向青年男子,举着两个稚嫩的小拳头叫道:
“坏舅舅,就会欺负月儿。”
青年男子面露揶揄之色,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小女孩用力往外挤的时候,他故意往边上挪了一下,害得小女孩摔了个跟头。
“哼!”
小女孩见舅舅嘲笑于她,便朝舅舅做了个鬼脸,随后在秦风旁边蹲了下来,瞪着两个大眼睛好奇的捅捅秦风的胸口,又捅了捅秦风的头,恰好秦风此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咳了一声,头向旁边扭了一下。
“娘。”
小女孩如同见鬼一般,撒腿跑向了绿衣女子的身后抱住了女子,然后小脑袋又悄悄探了出来,看着秦风。
“好了,二弟,我们带着这个少年一起走吧。”
女子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有些疲惫的对男子说到。
片刻后,冰晶凤凰再次腾空而起,极速向北方飞去。
大半日后,冰晶凤凰降落在了一处山崖之上,山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无底之渊,山崖的对面寒雾缥缈,没有一处落脚之地,两侧更是毫无边际,仿佛这里就是世间的尽头,再也无法向北延伸。
而就在这悬崖绝壁边上,竟然有一座庄园矗立在那里,此庄规模不大一共只有五进院落,围墙四周的空地上,长满了一些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蓝色树木,树干上还结满了拳头大小,如水晶一般蓝汪汪的果实,而在庄子的两扇木门上,横着一块普通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北冥庄三个大字。
冰晶凤凰降落在院子的正当中,当几人下来之后又展翅飞了出去,很快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风雪中。
秦风此刻被安置在一间厢房之中,沉沉的睡着,在他的旁边是自告奋勇在这里站岗守着他的小丫头,不过此时的小丫头睡得比秦风还要香甜。
而与此同时在这座庄园的正厅之上,一男两女正在交谈着什么,一名中年美妇端坐主位,这名美妇面容端庄,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身穿一件深黄色长袍,头上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素银簪子插着,看上去大约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不过修道之人特别是女子,十分注重自己的容颜,即使已经几百岁了,却也是青丝犹在容颜不老,所以真正的年龄,除了她自己只怕谁也说不准。
在她的前面则是救了秦风的姐弟二人,此刻二人中的姐姐,跪在地上向美妇说着什么,青年虽然站在一旁默默聆听,但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右手紧紧攥着他的那柄描金折扇,看上去他姐姐诉说的事情让他十分紧张。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女子停止了讲述,最后说了一句“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爹娘怎么惩罚女儿都好,只求娘亲替女儿好好照顾月儿。”
随后向美妇磕了一个头,微微抽噎起来。
那美妇自然就是他的娘亲,此时美妇望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慈爱与怜惜,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雪儿,想不到让你入世历练还不到十年,你竟惹下如此大祸,那鸑鷟族乃是妖族中数一数二的大族,你竟然与其太子私定终身还有了孩子,别说现
在鸑鷟族不放过你们,就是你父亲知道了只怕也容你不得啊!”
跪在地上的女子名叫北冥雪,与他身后的青年北冥昭,是这美妇白韶华的一双儿女,他们的父亲北冥宏早年也是名震天下的修道高手,后不知何故与妻子白韶华远离中原,隐居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之后有了这姐弟二人,北冥宏原本也是修道中人,故而从小就开始调教这姐弟俩修行。
女儿修炼中遇到了瓶颈,北冥宏令其入世历练,寻找机缘突破瓶颈,谁知北冥雪入中原后,遇到了同样入世历练,化为人形的鸑鷟族太子,两人一个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一个生长于极南的万妖山脉,机缘巧合下相遇又都极为出色,很快便互相爱慕坠入爱河并有了女儿名叫月儿。
本来二人都是心思单纯的隐世之人,一番历练后越来越厌恶世人的争斗与算计,可又不能回彼此的家中,索性带着女儿找了一个隐蔽的山谷隐居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鸑鷟族族长凭借血脉之力,寻找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并且要杀死北冥雪带走太子和月儿。
眼看心爱之人要遭毒手,鸑鷟太子奋起反抗,挡住了自己父亲,让妻子带女儿逃走。
想起自己丈夫生死未卜,北冥雪忧心如焚日夜惦记,想去寻找可又担心自己遭遇不测,女儿无人照拂,无奈之下,只得冒着被父亲执行家法的危险,回到家中想将月儿托付给父母照看,自己便可豁出性命去万妖山脉寻找丈夫。
没想到回家途中,先是遇见了偷偷在外游玩的亲弟北冥昭,北冥昭知道姐姐的遭遇后,急忙随姐姐回家,这才在途中恰好救了秦风。
“女儿知道犯下大错本就已无生念,只是他为救女儿生死不明,求母亲让女儿南下寻夫,女儿纵死也感念母亲。”
北冥雪眼中含泪声音却很坚决。
“傻孩子,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难道还不知悔悟吗?你自小父亲便教你不要妄动**之念,可你,如果不是你父亲外出修行,你这条命只怕都要没了啊,你现在赶紧承认错误去面壁思过,你父亲回来我也好向他求情。”
白韶华声音颤抖,手捂着胸口,显然对女儿的遭遇极为心痛。
听完母亲的话,北冥雪梨花带雨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道:
“母亲,女儿自幼在父母呵护下成长,虽然不曾受过丝毫委屈,可是女儿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却是和我的丈夫女儿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这日子很短结局也是未知,可无论如何女儿却从来不曾后悔,如果还有来世,哪怕是灰飞烟灭,女儿也还会如此选择。”
北冥雪一番话斩钉截铁,说的白韶华为之一窒,也跟着留下眼泪,道:
“雪儿,你可知你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娘如果不拦着,你若有不测娘心何安啊!”
“娘,女儿为情,虽死无悔,只是不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实在是愧为人女,可事到如今女儿已然无法自拔,请母亲原谅女儿不孝。”
北冥雪说完给母亲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悲声痛哭。
这时她身后的北冥昭,向自己的母亲开口道:
“母亲,孩儿从小与姐姐一同长大,虽然孩儿不知情为何物,但也不忍心见姐姐如此肝肠寸断,求母亲恩准孩儿与姐姐一同南下,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若有危险孩儿能出上一份力,亦不负这手足亲情。”
白韶华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思量着他的话,女儿遭遇如此磨难,她这做母亲的已然痛心疾首。
如今儿子愿意随女儿一起南下,她心中自是略感宽慰,只是去那万妖山脉危险重重,若真遭遇不测她如何跟夫君交代,脑中念头几番交战终是心疼女儿,道:
“好,你就陪你姐姐...”
“母亲且慢!”
北冥雪猛然抬头打断了母亲的话,接着说道:
“父亲母亲只有昭儿和我两个孩子,如今女儿已然不孝,怎能还带走昭儿。”
随后站起身来看着他的弟弟,柔声道:
“昭儿,以后不要再惹爹娘生气,帮我照顾好爹娘和月儿。”
说罢也不等北冥昭答话,只见她右手突然青光大放,也不知什么宝物托着她御空而起,冲出大门转眼间就已经遁出庄外向南飞去。
刚刚反应过来的北冥昭,呆呆地望着姐姐远去的身影,只得轻轻叹气,大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主座上的白韶华闭上双眼,流下了两行眼泪。
“母亲,月儿虽是妖族却也是姐姐的亲骨肉,父亲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北冥昭面露担忧之色。
“哼,这可能是你姐姐唯一的血脉了,你父亲若是不念亲情我便与他翻脸。”
白韶华面露不善之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平日里母亲一向慈善,这陡然发作当真让北冥昭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小心翼翼道:
“那孩儿捡回来的男孩该怎么办?”
“唉!多半和月儿一样,也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他醒来以后你问问他知不知道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若是他家里父母健在就将他送回家中,若是没有家了就让他留在这里,你就传他一些道法,正好有个适龄的孩子作伴,月儿也能开心一些。”
“是,孩儿这就去看看他醒了没有。”说罢北冥昭向母亲行了一礼,转头走出大厅,只剩主位上的白韶华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
中原,雾隐山。
此山位于中原西南部高约百丈极为险峻,占地达百里范围极广,山上树木繁盛到处是一片翠绿之色,各种动物也是穿行其中,山下一条被称作苍水的大河绕山而行,由于常年雾气弥漫,使得山体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因此而得名,更重要的是魔教大派血魔宗的总堂,就在这山腹之中。
在这座大山一处隐蔽不起眼的山坳中,有一处一丈高的山洞,洞口被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藤蔓覆盖着,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山洞,而血魔宗总堂的入口就设在这里。
此时两名身着红色长袍的血魔宗弟子,正在这里站岗,可能是这里不容易被外人发现,所以两名弟子也是十分放松,只见两人靠着墙壁,半眯着双眼十分惬意的样子,其中一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对另一人说道:
“听说了吗,前几天救了宗主的那位莫前辈,要被宗主封为本宗的大长老了。”
“这等大
事自然是听说了,大长老是宗内仅次于宗主的职位,空悬了这么多年,如今竟要封给一个刚刚入门,毫无根基的外人,宗内的长老们只怕没人会服气吧,看着吧,宗内一定会有大事发生了,搞不好还会引起内乱啊,不过这也不是咱们这小卒要考虑的了,安心做完每天的任务,就回去安心修炼才是我们关心的。”
另一人不在乎的说道。
“哼,你倒是心宽,宗内要真是乱起来,最先打头阵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只求...咦...属下见过姜长老、刘长老!”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洞中走进来两个中年人,这两个中年人身材高大,一人白面无须看起来像是个文弱书生,另一人这是脸如黑炭连鬓络腮胡子,相貌十分粗犷,简直与拦路抢劫的山贼一般,衣服款式与两个看门弟子差不多,只是料子明显要比二人的好许多,两名弟子不敢怠慢,连忙对二人施了一礼,黑脸大汉瞪了二人一眼,大声道:
“你们就是这么守卫山门的吗?”
这一声喝问气势十足,震得洞中的碎石都簌簌落了下来,二人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连忙半跪在地上,口中连称下次不敢了。
这时那白面书生上前走了一步,轻笑一声说道:
“罢了,起来吧,这次就饶了你们,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明白了吗?”
二人起身连连称是,连头也不敢抬起,站在两旁等两位长老通过,只是两位长老并没有往里走,两人偷偷瞄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人说道:
“不知两位长老还有什么吩咐,但请示下,小的一定尽力去办。”
书生看了一眼二人,缓缓说道:
“你们二人刚刚说的大长老,是怎么回事?”
“启禀姜长老,小的也只是听说,宗主前几日回山途中,中了埋伏,几乎陷入死地,结果被一位路过的散修,出手相救这才脱险,宗主回来时刚好也是我们二人轮班,所以见过那人一次,之后那人一直留在总堂再也没有出去,直到这两天,弟子们开始私下讨论,也不知哪来的消息,说是宗主要招他入宗,并且要封他为大长老。”
二人心知这两位长老心中有怒,硬着头皮将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两名长老面沉如水,黑脸大汉说道:
“你们可知那人来历?”
“启禀刘长老,这个弟子真的不知道了。”
其中一人小声答道。
“哼,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意欺瞒本座?
黑脸大汉沉声说道。
二人吓得冷汗连连,这黑脸长老脾气不好宗内谁人不知,就是一气之下废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二人连忙跪下,口中连说不敢。
白面书生轻轻摇了摇头,开口劝阻,说道:
“别难为他们了,这种事哪是他们能知道的,等我们进去自然会有人按捺不住来找我们的。”
随即又对二人说道:
“这孩子名叫林云,你们把他带下去送到试炼堂,交给执事弟子,让他参加新人试练,看看他能不能通过考核加入我们血魔宗。”
说完从他身后走出一名少年。
这少年穿着一件麻布衣服,头发凌乱目中也充满了恐惧之色,正是小寒村的另一名遗孤林云。
“是,弟子这就将他送去。”
其中一名弟子,连忙领着林云朝山洞中走去。
这弟子心里明白,这小子若是与两位长老有关系,才不会送到新人试炼那种有进无出的鬼地方,这小子八成是两位长老捡来的,所以一路上也不搭理林云,自顾自的走着。
林云自然不敢主动说些什么,只能压着心中的恐惧向未知的地道走着,他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自己的命运仿佛就像两侧石壁上铜灯中的火焰,在那里微弱的闪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进入山腹之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片光亮,似乎走到了出口,再往前走了一段林云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林云瞪大了两只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山腹之中居然与外界一样,天上的太阳照耀下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们此时位于一处悬在半空的平台之上,地面全是打磨的极为光滑的青色岩石。
林云心中大为震撼,忍不住向平台的边缘跑去,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平台的四周有一排护栏,上面缠绕着一些藤蔓,也看不清是什么材质做的,林云手扶着护栏向下望去,下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丛林,到处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参天大树,各种野花植被点缀其中煞是好看,夹杂着一阵阵的野兽嘶鸣,和各种鸟儿的叫声,真可谓是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这山壁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成千上万的山洞,应该是血魔宗弟子起居的地方了,天空中竟然还漂浮着大小不一,有上百座之多的小岛,上面殿宇楼台美不胜收,不时还有成群结队的仙鹤在空中飞行,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他哪里知道,这是血魔宗先辈们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将这雾隐山山体掏空,宛如一口大钟扣在了这里,又在山顶布下了炫光大阵,使得山腹中与外界天气气候相连,才造就了今日眼前这般鬼斧神工。
林云正看的津津有味,旁边那名弟子传来一声冷冷的呵斥:
“你看够了没有,赶紧跟我走。”
林云吓了一跳,连忙跟着他向一旁的台阶走了下去,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二人来到了最下面的一处极大的方形建筑之中,那名弟子似乎是常来此地,快速的走到一处房间,冲里面朗声道:
“孔师兄可在,师弟奉血炼堂姜长老之命带来试炼弟子一名,请孔师兄交接。”
不多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中传来:
“我正在闭关,劳烦刘师弟将他送到十三号试炼场。”
“小事而已何谈劳烦,师兄客气了。”
这看门弟子对这声音的主人似乎颇为畏惧,答应一声后领着林云来到一个房间前,打开门对林云不客气的说道:
“进去吧!”
林云不敢违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咣!”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林云看向里面发现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几十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不安的在房间的地上坐着,这房间中除了这些孩子竟是空无一物,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试炼到底会是什么?
第六章 修炼开始
房间里的孩子见有新人走了进来都朝这里看了一眼,却没有一个人出声,眼神中也是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就在这时那个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们听好了,你们现在所面临的,是血魔宗每五年一次的入门试炼,我们血魔宗将用两年的时间,在一万名孩童中,选取五十名作为血魔宗弟子,现在你们这里有五十人,第一轮试炼正式开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每隔三天,给你们发放够二十个人吃的食物,你们要靠自己的努力打倒对手,抢到食物,否则下场就只有饿死,等你们只剩下二十个活人的时候,我会每四天发放十个人的食物,你们还是只能通过打倒对手抢夺食物,当然了你们如果实在扛不住饥饿,也可以吃死掉对手身上的肉,当你们只剩十个活人的时候,我会每七天发放一人份的食物,直到你们这五十个人中剩下最后一人,最后一人只要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再撑十天这第一轮试炼就算通过了,现在,试炼开始!”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扑通之声接连响起,二十块烤的金灿灿拳头大小的肉块从天而降,瞬间烤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孩子们愣了一下之后,开始了疯狂的争夺。
恰好一块烤肉掉在了林云的面前,那香味丝丝缕缕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林云觉得自己的口水就要就出来了,连忙起身抓住了烤肉,就在这时一个拳头重重打在了他的肋骨上。
疼痛使林云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烤肉也掉了下去,瞬间三四个身影扑了上去开始争抢,林云见此,脑海中响起刚才那个声音说的话,他的眼中泛起了一股红光,疯狂的加入了争抢的行列。
就在林云接受残酷的试炼时,远在极北的秦风,正在呲牙列嘴的看着眼前两枚蓝汪汪的果实,而隔壁的紫发小女孩月儿,也是泪眼汪汪的望着另外两枚果实。
这是他们第二次吃这种果实了,昨天的晚饭吃的就是这个,这时已经是秦风来到北冥庄的第二天清晨。
昨天醒来后,北冥昭询问了秦风的家里情况,秦风自然没敢说实话,因为剑魔嘱咐过他,不要轻易把小寒村的事轻易告诉别人,所以早在他赶路的途中,就想好了如果遇到人以后该怎么说。
他谎称自己是孤儿,随村里的人外出打猎时遇到暴风雪,与其他人走散了并且迷了路,长途跋涉之下才昏死过去。
北冥昭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小孩子居然身负着天大的秘密,便问秦风愿不愿意跟他修道,秦风本就想走修真之路,好报他的血海深仇,当下就拜北冥昭为师。
北冥昭也是十分高兴,庄子里除了他的父母姐姐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父母对他自小就严厉,他自然不敢跟父母嬉闹,后来姐姐入世历练,他更是无人说话。
他性格本就活泼好动,喜欢钻研杂学与奇闻趣事,如今成天打坐修炼简直枯燥透顶,现在多了一个可爱的外甥女又多了一个小徒弟,总算让他的生活有了一些色彩。
当晚秦风便拜了北冥昭为第二任师父,北冥昭自然不知道这徒弟居然是个二手货,还送了一块玉佩给秦风作为礼物,这玉佩如冰晶一般,晶莹剔透呈六瓣雪花状极为好看。
就连在一旁因为找不到娘亲,哭的两眼红肿的月儿,看见玉佩也停止了哭泣,非让舅舅也给她一个,北冥昭只得又拿出一个给了月儿,并告诉他们俩,这两枚玉佩是用极北万载寒晶雕琢,虽然是他父亲北冥宏铸剑残留下来的余料,但这世间也就仅此一对。
此物不但坚硬无比,注入灵力还可以生成一个护罩,将使用者保护起来,在秦风谢过师父赐宝之后,北冥昭就拿出了四颗这种蓝汪汪拳头大的果实,分别给了秦风和月儿每人两颗。
秦风伸手接过来,只觉得这果子冰凉无比,当下张嘴咬下一大块果肉大口咀嚼起来。
随后秦风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像被冻麻了一般,品尝不出丝毫的味道,索性便敞开胃口,将两颗果子大嚼了几口便囫囵吞入肚中,不多时秦风全身毛孔都充斥着一股冰寒之气,阵阵寒雾从他全身孔窍飘出看上去极为诡异。
看的月儿咯咯直笑,一炷香的时间后秦风周身回复正常,此刻的他觉得丹田之中,有一股柔和的气在充斥他的全身。
而他非但没有感觉不适而且还很舒服,而旁边的月儿咬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小嘴一咧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哇哇大叫着一些秦风听都没听过的菜名。
当北冥昭一脸慈爱的告诉她,以后她必须要每天都吃这种果子的时候,月儿的哭声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她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何曾受过此等委屈,而秦风刚要起身哄哄月儿时,只觉得丹田越来越热像是要燃烧一般,并且这种感觉很快就蔓延全身,就在这时北冥昭右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如同春风拂过一般传来,扑通一声,秦风再次倒在了床上又睡了过去。
他自然不知道,刚刚吃下去的两颗果子,是大名鼎鼎的冰髄果,此果长期服用不仅可以淬炼肉身强化骨骼,还能易经洗髓大幅提升资质,并且修为越高增益越大。
而且会有一丝几率修成寒晶之体,不仅再不惧怕寒冷,肉身强度更是可以硬撼一般法宝,而且毫无损伤,唯一有些让人不能接受的,可能就是这果子吃进肚子里以后,阴阳交替的感受了。
只是此果极为稀少,世间每出现一颗,就会引发各大门派高手争抢,所以也没几个人吃过,更别说是长期服用了,所以人们只知道有此传说,却并未有人真的修成过,当年北冥宏也是游历时无意间发现此地,所以后来才带着妻子在此处隐居。
此时一觉醒来,又要吃这冷冰冰的果子,秦风自然老大的不乐意,不过秦风本就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此时更加不想让师父这么认为,况且师父说这种果子有助于修炼,如果这点苦都克服不了,还说什么报仇雪恨,所以咬咬牙也就吃了下去。
倒是隔壁传来阵阵月儿哭喊的抗议声,想来这小丫头对这果子也是十分的不满。
不多时灼热之感又蔓延全身,仿佛要烘干他的血液一般,秦风惊慌的大喊了一声师父。
话音刚落,隔壁传出北冥昭的声音:
“别怕,围墙外面有块儿石头,推着它跑上两个时辰,把果子里的灵力融进身体里就好了。”
“是。”
秦风不敢怠慢,也没多想连忙答应了一声,向外面跑去。
庄外,寒风中的秦风,愕然看着师父口中说的,那块儿一人多高圆溜溜的巨石,心道这石头比我还大怎么推得动?师父居然还让他推着石头跑起来,真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可体内的灼热也让他顾不得这许多,双手放在冰凉的石头上咬牙用力推了起来,可能是体内的灵力找到了宣泄口,秦风觉得双臂有使不完的力量,只见他咬紧牙关,头上青筋暴起,喉咙中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吼,终于将那石头缓缓的推了起来。
推着石头走了一小段距离后,秦风发现石头下面有一条完全吻合的轨迹,想来师父以前也是这么修炼的,时间久了石头才会压出这么一条轨迹。
随着身上灼热之感渐轻,秦风便想休息一下,可他手上力道刚刚一松,这大石头居然缓缓向回滚了起来,眼看就要压到自己,连忙手上发力抵住了石头,心道这破石头居然还往回滚,成心想累死他。
随后秦风勉强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起点处有一个凸起的石台,看样子想要歇息。就只有推着它围庄子走一圈才行了,其实这巨石是北冥昭父亲花了一番心血才弄到的,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他清楚自己儿子不是意志坚定之人,如果不用这种方法只怕他会常常偷懒耽误修行,所以才弄了这块石头,现在倒是让秦风也领教了厉害。
然而秦风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丹田之中那滴道祖之血,随着冰髄果灵力的涌入,已经开始慢慢的与他自身精血相融,在他体内悄悄运转起来。
极北冰原,处于人们对这片大陆已经探知区域的最北端,在往北走依然是无尽的冰川雪地,也许还有别的种族存活。
但对人类和妖族却已经是极限了,因为无论是道行高深的人类,还是强大无比的妖族,都是要填饱肚子的,继续向北的土地上寸草不生,携带再多的食物也会有吃尽的一天。
即使在这已探知的区域中,这天寒地冻也是够要命的了,所以也不会有人或妖,冒着自己修炼多年的老命,去探索那未知之地了。
就像现在是正午十分,这里也是狂风怒号十分寒冷,普通人只怕一天都活不下去,不过秦风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此时的他身上大汗淋漓衣衫尽皆湿透,步履蹒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北冥昭已经在他房中,准备好了一桶热水和一些换洗衣衫,并且和颜悦色的告诉秦风,这些以前由北冥昭负责的,烧水劈柴一类的杂务,最能磨砺人的意志,为了能把秦风培养成为一个有坚定意志的人,以后这些事情就统统归秦风做了。
秦风看着表面正派,实则窃喜的师父哪里想到许多,只要师父说对修行有益,他自然会老老实实努力去做。
擦拭过身体换完衣服以后秦风,跟着北冥昭来到了吃饭的厨房,厨房正中摆了一张桌子,此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盘菜肴,菜肴虽然都是素菜,烹炒的很是精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穿着一身紫衣的月儿,双手拄在桌子上捧着可爱的小脸,无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的菜肴,秦风挨着月儿坐下,只见月儿嘟着小嘴也不说话,忍不住问到:
“月儿妹妹,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月儿沮丧的盯着桌子上的菜肴,可怜巴巴的说道:
“月儿不要吃草,月儿要吃肉。”
“哼,你这小妮子还真是挑食,看样姐姐真是把你惯坏了,你可知道这些青菜在这极北地区有多稀有,就这些菜还是从奉天城带回来的,光是路程一个来回都要十几天。”
坐在对面的北冥昭,一脸你不识货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秦风对月儿多少有些无语,他自小长在小寒村,食物虽然十分稀缺,但父母疼爱自己,每隔几日便会给他弄到一些肉吃,但这青菜却是从未见过的了,而且这菜香味直往他鼻孔里钻,加上在外面折腾了半日,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口水都要就出来了。
这时白韶华端着第四个盘子走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并坐了下来,秦风见白韶华过来便站了起来,恭声道:
“师祖母。”
白韶华穿着一件粗布衣服,袖子微微挽起,腰间还系着一条围裙,这身打扮配上她端庄温婉的容颜,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她见秦风如此恭敬笑着说道:
“小风,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在家里不用这样拘束,以后叫我祖母就可以了,快坐下吃饭吧。”
“是。”
秦风答应一声,坐下捧着大碗开始吃饭,月儿虽有些不情愿,却也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白韶华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对北冥昭说道:
“昭儿,你如今收了徒弟那懒惰的毛病可要好生改改,若是将来你这徒弟修为超过了你,我看你还有什么颜面让人家叫你师父。”
“嘿嘿,娘,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真正的高手不是自己有多厉害,而是看他教出来的徒弟有多厉害。”
北冥昭头也没抬,依旧吃着菜满不在乎的答道。
“哼,要是你父亲听到你这话非得重罚你不可。”
白韶华不满的白了儿子一眼,扭头又对两个小鬼说道:
“你们两个可不要学他那般懒惰,一定要勤加修行,对了,昭儿你打算怎么教导他们啊?”
听到母亲问怎么教导二人,北冥昭的面容也多了一些严肃道:
“月儿体质与常人不同,虽然姐姐从未教过她修行,不过凭她的体质,想来前期修行没什么问题,至于风儿虽然体质一般,不过长期服用冰髄果的话,也能弥补这点不足,未来的三个月,我打算先让他锻炼一下筋骨和识文断字,等到他把身体练结实了再教他修行法门。”
“嗯,这样也好,小风你要记住,修行之路绝非一朝一夕能有所成就,一定要打好根基,切忌急于求成寻求捷径,知道了吗?”
“是,我一定会努力修行,早日超过师父。”
秦风信心满满的对白韶华说道。
“啪。”的一声北冥昭用筷子敲了一下秦风的头,怪眼一翻道:
“臭小子,你刚拜师就想欺师灭祖吗?”
“我没有。”
秦风吐了一下舌头,低头吃饭。倒是一旁的月儿见他挨打,咯咯笑个不停。
饭后北冥昭让秦风回房间睡了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教他和月儿识字,以及一些为人处世的常识和见解,偶尔也会说一些他自己见到或听到的奇闻怪事。
晚饭后开始指导他如何打坐,引灵气入体做周天循环,就这样秦风在北冥昭的指导下开始了入门修行。
三个月后,雾隐山,血魔宗入门弟子试炼之所。
一座门上写着十三的房间大门缓缓打开,满身血污的林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腐烂腥臭的味道,这时一名血魔宗弟子走了过来,对林云说道:
“嘿嘿,小鬼,不错嘛,竟然主动将剩下的九个小鬼全部杀死,提前一个月结束了试炼,孔师兄发话了,破例让你先休息一个月,在这期间由我教你一些入门的基础,一个月后在参加后面的试炼,在试炼结束以前我暂时就是你的师父了,等你所有试炼都通过之后,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你分配到相应的堂口,明白了么?”
“是,弟子知道了。”
林云看了眼前之人一眼,冰冷的眸子几乎没有掺杂一丝人性,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
这名弟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说道:
“跟我来吧,好好洗洗身上的污垢,我给你找一个单独的房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在开始教你修炼。”
“是。”
一个时辰后,洗干净身子又吃饱喝足的林云,裹着被子蜷缩在一张大床的角落里,回想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当日他在家中院里晕倒,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那个白面书生和黑脸大汉,也就是血魔宗的姜长老和刘长老,带进了屋中。
二人见林云醒来,便面色不善地询问他,见到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为什么村里的人都遇害了,就只有他一个小孩子活了下来。
林云惊惧之下,将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二人听后眉头微皱互相望了一眼,之后黑脸大汉喝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你的那名同伴是死是活?”
见林云颤抖的点了点头,黑脸大汉还要问些什么,却被白面书生伸手拦了下来,随后白面书生面带微笑的“请”林云,带他二人去那处山洞看一看。
林云将二人带到山洞处,二人见这满山的狼藉场面不禁面面相觑,因为他二人即便发挥最大限度的功力,只怕也造成不了这种局面,二人沉默良久白面书生开口道:
“从这小孩的描述,再加上这幅场景,那人应该就是剑魔没错了,只是在这荒凉的北地,有谁能与他战成如此局面?那人虽然号称剑魔,却也从未听过他有过什么滥杀无辜的传闻,倒是有不少人说过他行侠仗义,这小村被屠戮殆尽,而且这小子的同伴也不见了,我猜多半是被剑魔救走,可谁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呢,即便是奉天教的那个老不死的,只怕也没这个本事。”
黑脸大汉接茬道:
“可这北地除了奉天教,哪还有别的势力,我们派出的十几路探子,至今都没有一个回来的,这些都是宗内的精干弟子,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只怕全部都被干掉了,连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我看此事与奉天教肯定脱不了干系。”
白面书生微微眯着双眼,来回踱步像是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停下了脚步,说道:
“罢了,只剩你我二人也探不出个究竟,将这小鬼一起带回去,若是宗主问起你我也算有个交代。”
黑脸大汉道:
“不错,若是不用便将他送去试炼堂,他在这蛮荒之地生长,身体自然要比中原孩子结实,反正把他丢在这里也是死,若是将他带回去说不定还能通过试炼,也算他捡了一条小命。”
白面书生点头道:
“好,就这么办,我们这就启程回去。”
随后二人也不和林云商量,直接带着他腾空而起,向南飞去。
这二人平日也是养尊处优的主,出了北地的荒漠地区后,就在也没带林云在野外过夜,都是挑一些大城镇中的上好客栈,二人也不吝钱财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倒让林云跟着大饱口福一番。
这一路的见闻,也让林云见识到,原来人间还有如此繁华之地,人生也能如此奢靡享受,也让他第一次生出了我也要变得强大,也要过这种生活的想法。
正是这种想法促使着他,在试炼中辣手无情,他本就生长在苦寒之地,又经常跟随猎户们上山打猎,身体在小寒村的孩子中也是拔尖的,这群懵懂孩童哪里是他的对手,为了尽早结束试炼,他痛下杀手连毙九人,终于让考核之人刮目相看。
只是他再也没有关心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和屠尽整个小寒村的凶手,现在支撑他信念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要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第七章 血雕与蝴蝶
“呼~~~”满头大汗地秦风长吐一口气,手中握着一串紫色念珠,站起身来,脸上表情颇为兴奋。
口中喃喃自语道:
“嘿嘿,这道祖之血总算是成功炼化了一丝,果然如老师父所说,感觉体内气息强了一大截,不过还是要压制下来,不然被小师父知道了问起来就麻烦了。”
他口中的老师父指的是剑魔卓惊锋,小师父便是北冥昭了,毕竟拜了两个师父,他自己也有些混乱,干脆以年龄将二人区分开来。
随后秦风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活动一下筋骨,他的房间十分宽敞,里间横着一张还算精致的木床,旁边有一扇素面屏风,后面有一只沐浴用的大木桶,外间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个普通的陶壶和两只杯子,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张黑白两色的太极图,此外屋中再无装饰。
秦风对他的住所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他身上有不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距他拜北冥昭为师已有七年,在推了半年石头后,北冥昭觉得他的身体已经达到可以修炼的标准,就开始传授他一段功法口诀,并引导他开始修行。
可秦风问他这功法名称时,北冥昭却闭口不谈,只是告诉他这功法大有来历,是天下功法中高居前列的顶尖功法,并让他专心修炼。
秦风倒也听话,自得到功法后日夜苦修,八个月的时间就将第一层修炼圆满,使得他小师父北冥昭颇为满意。
只是他不知道秦风暗地里,还偷偷修炼着老师父剑魔教给他的屠神圣魔功,并且也将第一层练至圆满。
这倒不是他的天赋有多过人,一来他长期服用冰髄果,体内灵力旺盛远超常人,二来自他学会如何修行后在深夜无人之时,就将剑魔传给他的菩提念珠解开封印,握在手中打坐,炼气速度果然提升一倍之多。
起初北冥昭也想不通他进步怎么这么快,并且问过他几次,秦风则是一副装傻充愣的表情,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北冥昭实在想不通,最后也懒得去想,只当做是冰髄果的作用了。
最为主要的是秦风在修炼两部不同的功法时,发现虽然两部功法主张不同,却是能够相辅相成,北冥昭传给他的无名功法以炼气为主,讲究中正平和,一招发出虽然威力不及屠神圣魔功,但胜在后劲绵长源源不断。
而屠神圣魔功则是霸道无比,招式十分凌厉,讲究的是一击奏效,再不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秦风特意在冰原深处偷偷试着将两者合二为一,取长补短之下果然威力非同凡响,这也大大推动了秦风勤加修行的积极性,这七年里只要有时间,他全都用在修行上。
就连白韶华也说过他几次,让他适当的放松一些,不要强迫自己否则会适得其反,可秦风一心想着报仇哪里听得进去。
就这样在他接近疯狂的修炼之下,两部功法双双突破了第四层境界,修为大幅提升,可以操控法宝,学会御器之术,北冥昭惊讶之余,便将第五层口诀传给了他。
并且北冥昭告诉秦风只要突破第五层,就会突破一个大境界,届时秦风的修为将不在北冥昭之下。
而秦风的屠神圣魔功修到了第五层之后,便停滞不前,似乎修炼到了瓶颈,想来是因为屠神圣魔功先一步到达了小境界的顶峰,看样子只有等两门功法全部达到小境界巅峰,才能寻求突破之法。
而今日最让他开心的,就是经过近七年的努力终于将道祖之血炼化了一丝,溶于自己的血脉之中,虽然只炼化了一丝,可秦风觉得自己体内灵力流转的速度,比先前快上许多。
就连因为长期服用冰髄果,本来就已经很强的肉身,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若是将道祖之血全部炼化,相信今后他的修行之路将会更加的顺畅了。
“砰”的一声,秦风房门被猛然推开,随后传来一个如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
“风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秦风听到开门声便知道是月儿进来了,
因为白韶华极少到他这里来,而北冥昭自从他父亲北冥宏三年前回庄之后,就开始了被迫的苦修,也很久没来过秦风的房间了。
只有月儿每天都会来好几回,而且每次都是先踹开门然后再问秦风可不可以进来,秦风连忙将念珠塞在枕头底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月儿穿着一身跟她头发眼睛十分相配的紫色衣裙,腰间佩戴着北冥昭送给他们的玉佩,虽然只有十四岁,却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身材高挑,一身肌肤胜雪,身段玲珑多姿,精致的五官就像瓷娃娃一样,长长的睫毛下面,一双紫色的大眼睛如天上的星辰一般,亮晶晶的一眨一眨看着秦风。
而且此时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可在这里就只有秦风一个玩伴,所以经常来秦风房里玩,时间长了自然也没有什么顾忌。
秦风已经十六岁了,由于服用冰髄果的关系身体非常强健,虽然只有十六,但经过七年的苦修,无论外貌和体型都有极大的变化,身高已然和北冥昭相差无几,眉眼间早已不见稚气,只有沉稳坚毅之色,现在若是父母还在的话,只怕几年前便早已认不出他来了。
“风哥哥,我想吃肉了,你陪我去雁栖谷打猎好不好?”
月儿摇着秦风的袖子,一脸期待之色。
秦风虽有些不愿,但看着月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却也是不忍拒绝,他这七年中,要说是有什么事情能耽误他修行的话,也就只有月儿了。
小女孩活泼好动,修行又十分无聊,所以经常偷懒走神,但她身负高等妖族鸑鷟族血脉,即便不努力修行却也跟秦风相差无几,秦风一度为此十分郁闷。
然而修道之人虽然不像出家人一般,要戒酒戒肉守着清规戒律,平日里却也少沾荤腥,偏偏月儿天性就喜食肉,本来北冥昭每隔一段时间,就出去打一只北地特有的雪隼雁,回来烤熟给两个小家伙解馋。
可自从月儿学会御空之术后,便常常缠着秦风陪她一起去打猎,不过雪隼雁飞行速度极快,在打猎的过程中,倒也让秦风的御空之术练的十分熟练。
由于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秦风一直将月儿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无论月儿要他做什么,秦风都不会拒绝。
秦风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上一身清爽1劲装,二人走到院中,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在院中踱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老者须发尽白,雪白的头发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个白玉雕成的剑形发簪,脸上有几条皱纹略带一些沧桑之色,双眉入鬓,眉下双目如电一般让人不敢直视,一副不怒自威的面容,颌下三绺长须迎风微摆,颇具仙风道骨之姿。
秦风看见这老道在院中,走上前去极为恭敬的施了一礼,口中道:
“弟子拜见师祖!”
这老道自然就是北冥昭的父亲北冥宏了,只见他目光在秦风身上略微停留,似乎显得有些疑惑,点了点头,道:
“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许多,老夫平生也见过不少天资不凡之人,不过比起你来只怕都要略有不如!”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随后对秦风说道:
“你跟我到我的练功房来一下,我要仔细研究一下你的体质。”
秦风暗呼不妙,想道自己身负屠神圣魔功,和刚刚炼化正在体内流转的道祖之血,还有老师父剑魔留在他丹田中的几种异宝,若是被老道发现,自己该如何收场?
一瞬间秦风心中七上八下要窒息一般,口中却是不敢迟疑,只得说道:
“是,弟子遵命!”
而就在此时月儿大步走到二人中间,瞪着双眼对着外公气冲冲的叫道:
“不行,风哥哥答应好了要陪我去打猎,他是舅舅的徒弟凭什么要你管?”
北冥宏见自己的外孙女如此无礼,心下十分气恼,想要教训她一顿却又担心白韶华来跟他闹,无奈之下
冷哼一声朝正厅走去。
反观月儿也是不甘示弱的哼了一声,抓起秦风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秦风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知道月儿因为三年前,北冥宏刚刚回来时,得知她是北冥雪与鸑鷟族太子的女儿,便要亲手杀了她这个“孽障”。
不过因为北冥昭苦苦哀求,白韶华更是以死相逼方才作罢,可月儿却是打心眼儿里,恨上了自己的外公,处处顶撞他与他作对,时间长了北冥宏也懒得理她。
可如今月儿虽然暂时护住了自己,只怕北冥宏不会就此放弃,还会再次探查自己,到时可如何是好。
思量间二人已走出大门,御空而起,朝西南方向飞去。
月儿飞在前面,七十二根近乎透明的飞针,围着她周身盘旋,这是白韶华传给她的玄玉寒晶针法宝,威力极大,使用者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后,可使飞针化为透明无踪,杀人于无形之间。
秦风脚下踏着一柄北冥昭送给他的少阳剑,是由西方沙海中极为罕见的九阳异铁打造而成,通体如火焰一般赤红,是一柄火属性极强的法宝,不过他还有一柄惊龙剑乃是极品法宝,只是不能在人前使用,秦风也曾偷偷比对过,两者之间差距着实不小。
当两人接近雁栖谷时,秦风心中便有了主意,先将老师父给他的异宝,以及林云的玉牌藏在此处,等到北冥宏检查他身体时,全力禁锢道祖之血,和屠神圣魔功的波动,但愿能混过去,如若不能也只能再编一套瞎话了。
这时前面的月儿速度放慢,与秦风并肩飞行,扭头对秦风说道:
“风哥哥,今天这里好像有些不对,怎么一只雪隼雁都看不见。”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清鸣,前方树林之中一只血红色的大雕冲天而起,而在它前方,一只硕大的近乎透明一般的蝴蝶,正在拼命奔逃。
秦风看着两只异兽,这七年中北冥昭除了教他修行以外,每日还规定他看两个时辰的藏书典籍,北冥庄的藏书阁几乎包罗了世间的神兵、灵草、异兽、山水以及怪闻奇事等各种方面,所以秦风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只罕见的血翼雕,在捕食一只同样罕见的幻灵蝶。
秦风不禁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想在这里藏起来几件宝贝,却又被这两只罕见的异兽给搅和了。
只见那血翼雕双翅一展,数十道猩红光箭幻化而出,极速射向前方的幻灵蝶,幻灵蝶见此头上一对锤形触角白光一闪,一层层波浪般的蓝色气流挡在了身后。
秦风见此摇了摇头,道:
“这只幻灵蝶还没有成年,根本不是这只血翼雕的对手。”
月儿双手握成两个秀气的拳头,大声高喊:
“小蝴蝶,用出你的全力,让那只臭雕知道知道厉害。”
秦风大干汗颜,急忙道:
“月儿你小点声,会把血翼雕招来的。”
“招来就招来,风哥哥,我想要一只灵宠很久了,这只幻灵蝶我非常喜欢,等下它要是输了我们一起救下它,让它做我的灵宠好不好?”
月儿热切的看着远处的蝴蝶,有些激动的说道。
“不行,月儿,那只血翼雕已经成年,不是我们两个能对付的,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回去该怎么向祖母交代。”
秦风话音刚落前方的光箭便与波浪撞在一起,果然如秦风所说,幻灵蝶确实不是血翼雕的对手,光箭虽然波浪抵消大部分,但仍有几只打在了幻灵蝶的翅膀上,使它的速度大幅下降,血翼雕则加快速度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秦风看着弱小的蝴蝶惊恐的亡命逃窜,不由得想起了他几乎每夜都会做的噩梦,那一道道血蛇飞向空中的魔剑。
当时,村里的人们会不会也是这般想要逃走呢,父亲母亲也是这般挣扎吗,一股怒意驱使着秦风,仿佛前方的血翼雕就是那柄魔剑,秦风大吼一声,破空冲向了不可一世的血翼雕。
第八章 惊变
血翼雕兴奋的双目放光,眼看它的利爪就要抓住并撕裂幻灵蝶的翅膀,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股灼热之力向它袭来,重重撞击在它的右边身子,剧烈的疼痛使它偏离了飞行的轨迹。
血翼雕盘旋一圈拉开了与幻灵蝶的距离,挥舞着翅膀看着前方的幻灵蝶,此时的幻灵蝶几乎已经丧失了飞行能力,勉强撑着受伤的身躯停留在空中,而在它的前面一个人类少年凌空持剑而立,满面怒容的看着自己。
眼看到嘴边的肥肉被人打断,血翼雕愤怒的眼睛刹那间充满猩红之色,怒鸣一声后冲向人类少年。
少年自然便是忍不住出手的秦风,方才他还在告诫月儿不要轻举妄动,可自己却因不忍见幻灵蝶被杀而出手相救,只是此时容不得他多想,血翼雕如电般向他冲来,仿佛尖锐的喙把秦风穿透方解心头之恨。
秦风毫无惧色,手中少阳剑赤芒大放,人剑合一迎了上去,因为北冥昭一直教导他,道:
“剑如心志,收,则深沉如海,出,则一往无前!”
顷刻之间,剑喙相交,赤芒与猩红之色狂闪不止,片刻后秦风口吐鲜血倒飞而回,而血翼雕仅仅是退后了两丈而已,它的眼中拟人化的显露出讥讽之色,随即再次摆出攻击姿态准备一口气解决掉秦风。
就在此时血翼雕感觉到背后一片冰寒之气直逼而来,只得放弃攻击秦风,双翅疾扇之下身形瞬间提升了五丈之高。
而在他刚刚停留的地方,七十二根蓝色飞针显现而出。
“哼。”
远处的月儿见一击不中,气恼的哼了一声。
血翼雕见这两个人类接二连三的干扰自己,心中大怒,仰天一声怒啸,双翅展到极限,猩红血色晶莹剔透像是水晶一般,随即狠狠一扇而出,十几道猩红色光箭分别向二人激射而去。
月儿见势不妙,浑身紫光闪烁,瞬间消失不见,躲过了光箭攻击。
秦风却是顾及后面重伤不能移动的幻灵蝶,手持少阳剑极速画了一个圆圈,一个黑白两色的太极图旋转浮现而出,秦风手握剑诀,太极图光芒大放,迎风涨到直径两丈大小,极速旋转着迎向了疾驰而来的光箭。
秦风施法极快,几乎一瞬之间从出招到完成,手法十分老练,显然时常练习。
若是他的老师父剑魔见到这一幕,只怕会大吃一惊,因为秦风的招式功法与那魔神殿尊主如出一辙,都是源自于天极门的天罡化灵诀,却不知北冥昭从何得来,教给了秦风。
只听轰隆之声大响,猩红黑白三色光芒漫天乱颤,秦风只觉得一股巨力透过太极图传了过来,全身经脉震荡不止,一缕鲜血从嘴角处流出。
红芒消散后,太极图光芒虽然减弱,却仍是凝而不散,秦风持剑猛的一挥,太极图直奔血翼雕而去。
血翼雕这一击耗费力量过大,见太极图朝自己飞来,便要腾空躲过。
然而就在它想要躲开时,方才消失的月儿再次出现,操纵七十二根飞针封住了血翼雕退路。
血翼雕愤怒的大叫了一声,却无济于事,只得伸出一只利爪抓向太极图,想要将其撕裂。
谁知就在它的利爪碰触到太极图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激烈碰撞,仿佛打在棉花上,随后血翼雕发现这太极图像是跗骨之蛆一样,牢牢的禁锢住了它的爪子。
血翼雕大惊之下下意识的想要将爪子抽回来,却只觉得爪子如同陷在沼泽中一般,一时竟无法挣脱,那缓慢旋转的太极图在它眼中,就像一个张开大嘴咬住它的恶魔,伴随着一股股巨力顺着它的爪子,连绵不绝的冲击着它全身的脉络。
远处月儿见此机会,轻叱一声,“疾!”
随后双手迅速变换,她的七十二根玄玉寒晶针法宝刹那间蓝光大放,化作漫天针雨,朝着血翼雕倾泻而去。
血翼雕眼看漫天针雨带着破空之声攻向自己,却苦于被太极图绊住,并伴随着一股股的暗劲不断冲击自己,只得挥动双翅护住要害,散发出一团猩红色的护体灵光挡住针雨,当真是苦不堪言。
随着针雨一波又一波的不断攻击,护罩的颜色开始慢慢变得淡薄起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只听嗖的一声,血翼雕的护体灵光终于承受不住,消散开来。
奇怪的是针雨的进攻也在这时停止,血翼雕察觉不对,偷偷瞄向前方,只见那个小女孩儿呈可爱状,笑眯眯的看着它,并且伸出左手是指指向天空。
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眼望去,只见那个少年双手持剑从天而降,其手中之剑放大数倍,赤红光芒耀眼无比,声势之强如同这一剑当真能开天辟地一般向它劈下。
血翼雕恐惧之下,身上红光大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一直禁锢它的太极图,然而却为时已晚。
秦风的剑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它的背上,只听嗷的一声饱含痛楚的大叫,血翼雕伴随着秦风的全力一击,笔直的坠落下去。
听得轰然一声巨响,竟然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秦风落在坑边,口中喘着粗气,看着已经失去意识晕了过去的血翼雕。
远处,月儿也落了下来,肩头上站着那只幻灵蝶,月儿伸手摸
了摸幻灵蝶的头,脸上笑盈盈的,显然十分欢喜。
“风哥哥,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只是损耗了一些元气,你可有被这家伙伤到?”
“我也没事,谢谢风哥哥帮我救了这只幻灵蝶,我开始还以为风哥哥担心血翼雕太过强大,打起退堂鼓了呢。”
秦风闻言哑然,其实他当时真的没想惹这麻烦,只是见这弱小的幻灵蝶被强大的血翼雕欺凌,心中燃起了一股侠义之气,才奋起攻击,不过此时他自然不能说出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喜欢就好!”
月儿听秦风如此说,并未回应,俏脸却泛起一团红晕,看着秦风,心中感觉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
秦风自然不知道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会引起月儿这样的反应,只是围着血翼雕来回走动。
“风哥哥,你怎么老围着它看呀,是不是想要收它当灵宠?”
月儿见秦风对血翼雕十分感兴趣,忍不住问道。
“唉,这两只灵兽都是十分罕见的,我也有此想法,只可惜这只血翼雕虽然尚未开启灵智,却也成年,已经错过了收服它最佳的幼年期,怕是野性难驯,收服不了了!”
秦风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们今天没有打到雪隼雁,就把它带回去烤着吃掉吧,就当是给我的小乖出出气!”
月儿轻轻亲了幻灵蝶一下,饶有兴致的说道。
秦风却是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表面纯真善良的小姑娘,心道难怪小师父警告他说惹谁都不要惹女人,他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姐姐北冥雪收拾,如今见月儿这般,秦风心中大赞小师父英明,不过不能惹的不光是女人,只怕这小女孩也要算在其中了。
秦风刚要对月儿说些什么,只觉得背上汗毛直立,一股惊人妖力从血翼雕身上散发开来,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血翼雕重新站了起来,双目殷红如血,仿佛就要流下来一般,怕是被月儿想要将它烤着吃掉的言语气的不轻。
秦风见此大吃一惊,急忙大吼一声:
“月儿小心!”
随即猛的将全身灵力注入北冥昭给他的玉佩,一层晶莹的光罩护住了他的全身,并且两种神功同时运转护住经脉,月儿也紧随其后放出护罩。
二人刚刚放出护罩,血翼雕的双眼之中瞬间冲出两道光芒,分别打在了二人的护罩之上。
秦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妖力汹涌澎湃的向他袭来,全身的骨骼就像要碎掉一般,强运体内炼化了的一丝道祖血脉,终是勉强撑到了红光消散。
秦风喘着粗气收起玉佩散发的护罩,这玉佩的防御效果虽然极佳,但支撑它所消耗的灵力却是十分巨大,所以秦风也不敢持久使用。
秦风收起玉佩,急忙看向月儿,只见月儿连同幻灵蝶倒在离他四五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秦风大惊之下瞬息闪到月儿身边,伸手探了探月儿的鼻息,感觉还有呼吸,又搭了一下脉搏。
“呼,还好只是被震晕了过去!”
秦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后怕的说道。
随即站起身来,看着暴怒的血翼雕,非但没有害怕,相反的嘴角倒是泛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识好歹,竟然打昏了月儿,正好可以让我毫无顾忌的用上全力,让我也知道一下我多年苦修的成果究竟如何。”
随后秦风手中赤芒一闪,少阳剑消失不见,随后金色光芒大放,仿佛一声龙啸从秦风体内传出,惊龙剑金光耀眼出现在秦风手中,秦风的身上也浮现一件银灿灿的战衣,上面星光闪烁,仿佛天上的银河披在了秦风的身上一般,正是老师父剑魔传给他的那件星辰战衣。
这两件宝物秦风都在北冥家的书库中查找过记载,相传数千年前在中原的龙葬山脉诞生了一颗绝世奇珍,名叫九龙石,此石出世之时,龙葬山脉方圆千里龙啸之声三月不绝于耳,无数龙魂围绕此石盘旋飞舞,三个月后此石吸尽龙魂,光芒四射直冲天宇。
如此绝世奇珍现世,自然引得黑白两道和无数散仙为之癫狂,那一场争夺之战不知多少修真高手为了此石而丧命,历经了数次血雨腥风的争夺后,此石被当时的大派百炼门所得。
百炼门本就以炼制法宝闻名天下,得到此石后共打造了九把神兵,分别是惊龙剑、斩龙刀、盘龙鞭、游龙锏、青龙刺、降龙棍、威龙枪、断龙斧、飞龙弓,这九把神兵合称九龙兵。
俗话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百炼门本就是当时的大派,有了九龙兵之后更是声势大涨,隐隐有天下独尊的优越感。
靠着九龙兵威力巨大不断扩张,实力日益稳固,不过这也打破了门派间的平衡,尤其是九龙兵更是招来无数的觊觎之心,最终正魔两道共数十门派,以百炼门为了扩张势力,肆意吞并其他门派为由,联合攻入百炼门总堂。
诺大的门派一夜之间土崩瓦解,掌门百炼真人以及部下十二堂主,全部被杀,门徒也几乎死伤殆尽,九龙兵从此下落不明,得到神兵的人怕招来灾祸自
然不愿声张,因此关于九龙兵的传说也是越来越少。
剑魔卓惊锋年轻时游历天下,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把惊龙剑,只是他当时还是佛门中人,觉得此剑杀气太重,乃是不祥之物,便将其封印带回大普渡寺,镇压在佛祖神像之下。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卓惊锋还俗叛出大普渡寺,便将此剑带在身上,几番争斗之后,凭借自身修为高深,加神兵惊龙剑相助,被人称作剑魔,威震天下,直到在小寒村遇见了手持万古魔兵血魔剑的魔神殿尊主,战败身死,临终将此剑传给了秦风。
当时秦风得知此剑来历如此之大,当真吓了一跳。
星银面具和星辰战衣据记载,乃是千年前天上掉入世间的一块异铁,被一无名散修所得,打造了一副面具和一件战衣,由于功能奇特也是广为人知,千年间也是经过无数次易手,最终落在了卓惊锋手中,一并传给了秦风。
此前秦风好奇之下也偷偷拿出来使用过几次,但都是练功且目标还是石头,正经拿出来对战,今天还真是第一次。
血翼雕从惊龙剑出现,便觉得全身羽毛似乎想要炸开一样,一股惧意从心头泛起。
但此雕也活了上百年,多少有了一丝灵智,本来刚才想要装死躲过此劫,偏偏听见月儿说要将它烤着吃掉来给他的幻灵蝶解气,当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也是真怕自己若是被两个娃娃给烤熟吃掉,那可真是丢尽鸟脸了。
因此趁二人不注意突起重手,想要一击结果他们,可惜虽然打晕了那个小姑娘,这少年偏偏又拿出一把凶兵,不禁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打不过敌人也就罢了,打输了却还要被吃掉,这年头,做鸟真是太难了!
秦风自然不知道血翼雕正在感慨自己命运多舛,体内天罡化灵诀与屠神圣魔功运转到极致,惊龙剑一挥,一个磨盘大小的红色太极图浮现而出,朝着血翼雕便疾驰而去。
血翼雕刚才已经吃了一个大亏,见这太极图明显比刚才那个强了数倍不止,哪里还敢硬接,急忙掉头逃窜,可这太极图不止威力增强,速度竟然也是快了数倍不止,转眼间便追上了它。
惊慌失措的血翼雕急忙煽动翅膀,数十道光箭呼啸而出,打在红色太极图上,一番巨响之后红色太极图不但没有变弱,红芒反而更加妖艳。
无奈之下血翼雕再次伸出利爪,企图将太极图撕碎,再次被太极图禁锢后,血翼雕一股绝望笼上心头,这太极图哪里还有什么暗劲,直接一股大力将它打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全身的妖力都被打散了。
秦风自太极图出现后就再也没动手,见这血翼雕虽然之前受伤,但如今连自己一招都接不下来,心中十分满意,走到血翼雕跟前,朗声说道:
“我虽然废了你的妖力真元,你却还能像正常鸟儿一样飞行觅食,记住以后不要再恃强凌弱了!”
秦风说完扭头大步走开,心中却是十分惬意,心道刚才这番话说的简直太帅了,此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风范。
当下秦大侠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洞,为了避免被北冥宏发现,将惊龙剑和星辰战衣等物品藏在里面。
随后将月儿弄醒,月儿还有些迷糊,缓了好一会才彻底清醒,秦风对她说刚才只是血翼雕绝命反扑,以后就再也没有战斗力,被他废去修为放生了。
月儿则是气鼓鼓的怪秦风没把它打死,烤着吃掉。
秦风再次哑然!
随后月儿将晕过去的幻灵蝶放进怀里,二人返回北冥庄。
两人出来时还是上午,经过一番折腾后天已经快要黑了,月儿收服了幻灵蝶心情大好,秦风则因为北冥宏要检查他的修为,怎么会精进的这么快而苦恼。
就在二人飞回北冥庄时,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诺大的北冥庄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庄外的冰髄果树也因为打斗被搞得连根拔起,随地可见被打烂的冰髄果,就连秦风锻炼体魄用的大石头也被力道震得四分五裂。
二人对视一眼,月儿加快遁光向前飞去,口中大呼外婆、舅舅。
秦风想要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突然,前方废墟之中闪出两道人影,两人异常高大,披着一件大斗篷,一副黑巾遮住面孔,只露出闪着寒光的双眼,直接朝月儿抓来,月儿大惊之下想要反击,无奈对方太过强大,其中一人隔空一掌便将月儿打晕,掉了下去,而另一人则伸手接住了月儿。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秦风还没反应过来,月儿便已被人捉住,心急之下太极图瞬间成型,朝二人激射而去。
其中一人低语道:
“这少年是谁,没听说这里有一个少年啊?”
另一人寒声道:
“管他是谁,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杀!”
随后只见他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太极图直接被撕裂开来,秦风只觉眼睛一花那人便到他跟前,用沙哑难听的声音说道:
“去死吧!”
随后伸手抓住了秦风的手腕,秦风觉得手腕像是被铁箍住一般,用尽全力也挣脱不开,随后那人用力一甩,秦风挣扎着被甩进了北冥庄后面的无底深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第九章 封灵洞
呜~~~,一阵猛烈的寒风,吹过北冥庄后面的万丈深渊,从高空望去,这深渊就像是被某个绝世高人一剑劈开一般,切口处光滑无比,向下望去只见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深渊中终年刮着猛烈又刺骨的寒风,这寒风十分怪异,除了吹在身上冰寒刺骨,更是连元神都会承受极大的威胁随时会有被冻僵的危险,所以没有任何生灵能在此地生存,即便是得道高人或者妖力通天的妖兽在这里也不敢久留。
然而今日在这毫无生机的万丈深渊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随着“啊!”的一声惊呼,一名少年从上方坠落下来,这少年自然就是秦风了。
此时的他身不由己,承受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手中紧握少阳剑落了下来,瞬间便已有数百丈之远,依然没有丝毫着陆的意思,也亏得这里深的难以想象,否则被这股力量生生灌下秦风多半就要成为肉泥了。
只是此时的他被那神秘人一击之下,全身经脉如同被禁锢一般,灵力丝毫不能运转,只能随着神秘人的力道向无边的黑暗中坠落下去。
又向下落了百丈后,秦风终于感觉到神秘人的力量渐渐消失,虽然灵力还是不能运转,好在可以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
由于之前一直是背部朝下,能控制身体后,秦风勉强扭头向下方看了一眼,结果不看还好,只见下方的黑暗之中有一处芝麻大的白点,随着秦风的坠落白点越来越大。
秦风心中苦笑不已,在这阳光都照不进来的深渊里,出现这么一处地方只怕是要到底了,虽然神秘人的力量正在消失,可照现在的下坠速度秦风的小命只怕也要不保。
想到自己小寒村的大仇未报,如今又添新仇,喜欢拿他开玩笑却也悉心调教他的小师父北冥昭,最初几年精心照料他饮食起居的祖母白韶华,还有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月儿妹妹,如今全都生死未卜,就连在心中早已当成家的北冥庄也被夷为平地。
一股强烈的恨意从秦风心底迸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为什么所有身边的亲友都要死于非命,为什么我的家园要遭受如此摧残?难道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想到此处,秦风在心中大吼了一声:
“我不服!命数若由天注定,挥剑逆天又何妨。待我驾凌九霄上,定叫苍天知我狂!”
秦风心中激荡万分,强行聚集全身力气翻过身来,此时下方的光点已有碗口大小,而前方崖壁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崖壁离自己只有一尺之距时,秦风大吼一声,用力将手中少阳剑插入崖壁之中,企图用少阳剑与崖壁产生摩擦力,从而减轻自己下坠的力道。
眼看自己即将落地,下坠之力却是毫无变化,秦风第一次因为手中宝剑的锋利大感头痛,只得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握紧少阳剑,拼命的转动剑身,将剑身横了过来。
“扑通!”一声,秦风掉在了一处坚硬的地面上,总算是没有摔成肉饼。
秦风勉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冒金星耳鸣不止,努力摇了摇头,神智总算清醒一些,借着少阳剑微微散发的赤色光芒,秦风打量了一下所在之地。
待看清楚之后,秦风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不是深渊底部,而是从崖壁悬空延伸出来的一处平台,而平台的尽头竟有一处丈许高的山洞。
秦风冲里面大喊一声半天未见回音,可见这山洞很深,洞中漆黑一片,面对未知的黑暗,秦风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一阵寒风吹过,只觉得全身要被冻僵一般,又无法运转体内灵力御寒,当下秦风不再犹豫,向洞中走去。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出现在了秦风面前,秦风持剑上前,借着少阳剑的光芒,看见上面写着封灵洞三个模糊的古字,因为岁月太过久远上面落满了灰尘,秦风掸去灰尘,只见这三个字书写的十分工整,笔锋处劲道十足一股霸者之气从中透出,写字之人像是用手指生生插在坚硬的石碑上,书写而成。
秦风心中吃惊,静有些不敢直视这三个耀武扬威的大字,这种古文他在北冥庄的典籍中见到过,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文字,至少在数千年以前这种文字就已经绝迹了,如今在这里见到,叫他如何不吃惊,而且更加好奇这洞中到底有些什么。
秦风撑着受伤的身体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一片七彩光幕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有这样一处结界,如果这是在石碑上这字之人所布的话,那这结界岂不是存在了数千甚至上万年?”
秦风低声自语道。
看这结界似乎不具备攻击性,应该只是个防御型的,似乎不会有什么危险,秦风思索了一会,对这道结界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随后秦风伸出左手伸向前面的七彩光幕,就在触碰到光幕之时,一股浑厚无比的阻力,挡住了秦风的左手,任他再怎么用力也不能在前进分毫。
“奇怪,这道结界受到了外力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
秦风十分纳闷,无论典籍之中还是小师父北冥昭所讲,都没有提到过这种类型的结界。
一番冥思苦想之后,秦风仍然理不出头绪,索性退后一步,握着少阳剑便砍了过去。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并没有像想象中的激烈碰撞之声,秦风只觉得手中少阳剑像是砍在了空气中一般,没有感受到丝毫的阻力,便从结界中穿透划过。
秦风抽回少阳剑,看着赤芒闪烁的剑身,并无半点异常更没有一丝毁坏的痕迹。
再次轻轻的将剑身碰触结界,仍然是轻轻松松就进入结界之中,可到了剑柄秦风手握之处时,那股浑厚的阻力再次出现,将秦风握着少阳剑的手挡在了外面。
“怎么回事,难道这结界只对活物才起作用吗,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秦风心中恼怒不已,激动之下用力一掷将少阳剑扔向结界。
“哐当!”一声响,少阳剑不费吹灰之力,就穿透了结界,掉落在了结界之内。
结界之外,秦风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结界,心道:
“难道我被那神秘人物打傻了不成,进不去就进不去,我把剑扔进去干嘛?这下好了,没有了少阳剑即便是伤势恢复了,也无法御空飞行,如果进不去只怕真要死在此地了。”
秦风沮丧的想着失去少阳剑的后果,更加懊悔冲动之下的后果,心中响起小师父北冥昭平日的教导,“遇事要有耐心,千万不可冲动。”
“唉!小师父说的果然有道理,以后遇事再也不能像方才那般沉不住气了,不过前提是我还能活着出去。”
无奈之下,
秦风只得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将身上所剩灵力全部运行到丹田之中,可他自从吃过早饭后整整一天不曾进食,又与血翼雕大战一场,尤其是最后一击几乎已经动用了全力,紧接着又被那神秘人打伤,在到这里一番折腾,此时的他腹中饥饿难忍,实在是无法调和内息凝聚灵力。
当下秦风摇晃着站起身来,将体内仅存的一点灵力灌注于双臂之中,抬起双掌朝七色结界按了下去。
黑白红三色浮现,秦风直接运转天罡化灵诀和屠神圣魔功到极致,顿时九色光芒乱颤,结界周围的石壁隐隐有些颤抖摇晃,一些石子石块簌簌掉落下来,激起一些灰尘。
可任凭外部如何动荡,秦风如何用力,气色光幕仍然稳如泰山一般丝毫没有溃败的迹象,而秦风体内的灵力却已经接近干涸。
“我的大仇还没有报,我不能死在这里,啊!”
秦风咬牙大吼一声,头上青筋暴起,因为太过眼睛都布满了血丝,光幕仍然不动。
“我不相信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秦风灵力已经干涸,黑白红三色极速衰败下来。
秦风咬牙燃烧体内炼化了一丝的道祖之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想要引燃自己跟结界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道祖之血运转之时,异变突起。
只见气色光幕如沸腾一般,跳跃不止,就在秦风惊愕的瞬间,七色光幕顺着秦风双掌,全部融入进了秦风体内。
一时间秦风全身华光流转,绽放着异常光芒,而他的体内七色光芒与道祖之血相融,流遍全身经脉。
就连那些还未炼化的道祖之血,此刻也变得狂暴不安,想要冲破秦风的丹田融入七色光芒之中。
秦风大惊之下,连忙用尽全力镇压丹田中的道祖之血,此时七色光芒在他经脉之中疯狂流转,已经将他全身经脉快要撑裂一般,若是再让二者交融,只怕就要落得个浑身经脉尽断的下场。
只是不知道秦风所处的时代有没有黄历之说,如果有的话那么秦风早上出门时,绝对没有翻看过黄历,因为他今天运气实在是糟透了,无论什么都事与愿违。
他刚刚担心道祖之血与七色光芒交融,流窜于他经脉之中的七色光芒就感应到了,他的丹田中还有与之共鸣之物,随后七色光芒疯狂围攻秦风的丹田,秦风慌乱之下连忙盘坐在地极力调整内息,紧封丹田。
偏偏天不遂人愿,秦风丹田中的道祖之血竟如同活了一般,想要冲出他的丹田。
内外夹击之下,秦风苦不堪言,好在七色光芒方才在他经脉之中疯狂流窜的同时,也将他受伤的经脉全部打通,秦风连忙调动体内灵力,全力运转天罡化灵诀和屠神圣魔功与之抗衡。
然而那七色光芒实在太过霸道,秦风的两种功法不仅丝毫作用不起,反而被七色光芒同化,不受秦风控制,与其一道攻向了秦风丹田。
秦风本就伤势未愈,哪里经得起如此折腾,最终四道力量终于攻破了秦风的丹田融合在一起,再次疯狂流窜起来。
秦风此时只觉得全身经脉即将爆裂开来,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乱局,多重打击之下,秦风疲惫不堪的身躯终究倒了下去。
“扑通!”秦风彻底晕死过去,然而他体内狂暴的力量,却还在他的经脉中疯狂运行。
第十章 鸿蒙仙经
“风哥哥,快来陪我一起玩啊!”
随着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一身紫衣的月儿,站在小寒村中间的空地上,满脸笑容的朝秦风招手。
在她的身后,一身粗布麻衣的林云,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雪地狼幼崽,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
“小风,你看,我答应送给你的雪地狼幼崽,现在给你抓来了,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月儿,小云,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回到村子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已经死了,我的魂魄回家了吗?”
秦风看着眼前只有五六岁时模样的月儿,和带着自己上山抓狼崽时,那身打扮的林云,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果然是那件与小云上山时穿的衣服,自己也回到了九岁。
看着眼前熟悉的村落,这是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小村庄,是他少年时多少个夜晚,在陌生的床上偷偷哭泣,思念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的家园啊,此刻,无比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之前发生的才是梦吗?
现在我醒了,所以又回到了村子里,不对,如果是那样月儿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秦风疑惑不解的时候,林云和月儿已经抱着小狼来到了他身边,三个人摸着小家伙的脑袋开心的笑着。
秦风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间站起身来,朝着村子东边跑去,后面林云高声喊道:
“小风,你要去哪啊?”
秦风头也不回,拼尽全力奔跑着,仿佛前方有什么人在召唤着他。
最终,秦风喘着粗气在一扇简陋的木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扇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木门,上面简单的钉了几块木板,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留下了伤痕斑驳的痕迹。
秦风看着眼前饱受风雪摧残却有十分熟悉和亲切的木门,眼中含泪,伸手轻轻推开了它,仿佛怕惊醒什么未知的事物,秦风的动作都很轻。
跨过门槛,秦风走到院中,院子当中一个石磨静静地立在那里,那是父亲平日里碾压谷子用的,记得小的时候调皮,还经常爬到上面去玩,有一次还掉了下来,脑袋摔了一个大包,痛的哇哇大哭,母亲揉了好久疼痛才消失。
秦风泪流满面的看着院中的一切,整齐的院墙,旁边晒着母亲洗的干干净净,留着过冬时吃的野菜。
另一边立着父亲打猎用的钢叉,还有一张银白色的狼皮,记得早上父亲还说过,风儿长大了,以前的皮袄已经穿不下了,让母亲用这张父亲新猎回来的狼皮,给他做一件新的皮袄。
这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痛。
终于,秦风鼓起了勇气,走到了房门跟前,把手放在了门上,阳光晒的房门有一丝温暖,手放在上面暖洋洋的。
“吱呀!”秦风推开房门,正对着他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四个装满狼肉和鲜炒的盘子,这时响起一阵脚步声,厨房中走出一个中年妇人。
看清楚来人之后,秦风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白韶华!
微笑着将手里的一大碗汤,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月儿呢?”
秦风望着眼前熟悉的祖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有一阵脚
步声响起,北冥昭出现了,他上来就给了秦风一个爆栗,口中道:
“你小子,又不好好修炼,是不是偷偷跑出去玩了。”
秦风木然小声说道:
“我要修炼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爹娘。”
就在这时月儿咯咯的笑声传了进来,秦风向院中望去,月儿左右分别牵着两个人的手,走了进来。
秦风看着两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哭着跑到两人身前抱住两人,口中哭喊着:
“爹,娘,风儿好想你们,风儿不要修道,不要长生,风儿只要陪在你们身边啊!”
秦风的爹娘一脸慈爱的看着秦风,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突然,扑通一声,一个身穿破烂袍子,披散着灰白头发,带着一张面具的人,从天上掉了下来,手中还抓着一柄散发金色光芒的长剑。
“师父!”
秦风松开父母,来到老人身边。
“风儿,魔神殿主来了,快,快跑。”
老人满身血污,大口喘着粗气嘶哑的对秦风说道。
“不,师父,就算是死我也要跟爹娘死在一起!”
秦风坚定的说道。
“儿啊,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爹娘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学会坚强,记住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知道吗?”
秦风父亲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风儿,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早点成家,找个好媳妇,娘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秦风母亲依依不舍的叮嘱秦风,轻声啜泣。
“没时间了,秦风,你要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记得要给我们报仇,快走!”
剑魔语气严厉起来,对秦风喝道。
“哈哈哈哈,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全都给我死在这里吧!”
天空中传来一个狂傲的声音。
秦风仰头望天,只见一柄猩红古朴的巨剑倒悬在村子上方。
“不要!”
秦风一把拿过惊龙剑,转身对父母说道:
“爹娘,你们快跑,风儿替你们挡住他...啊!”
秦风话未说完,一股强劲掌力打在了他的背上,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北方飞去,秦风回过头,看见是老师父剑魔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打出村子。
一条条血蛇再次从村中飞起,融入空中魔剑,秦风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狂傲之声再次传来:
“小鬼,你逃不掉的,我早晚会找到你,然后让你尝到世间最痛苦的死法!”
“啊!”
秦风猛然坐了起来,看着自己长大后的身体,失落地自语道:
“原来又是梦,为什么这个梦如此真实。”
秦风从梦境中脱离出来,重新打量一下所在之地,见七色光幕已经消失,少阳剑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微微泛着光芒。
想到晕倒之前发生的一切,秦风只觉得太过古怪,连忙查看自身经脉,更让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不仅全身上下受伤的经脉尽数愈合,而且经脉相比之前,被七色光幕疯狂的冲击撑大了一圈,灵力运行顺畅至极。
最让他意外的是,丹田中的道祖之血已经全数被炼化进他的体内,就连之前困扰他的第五层瓶颈,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此时的他小境界已达巅峰,修为再次增强一大截。
秦风向前伸手凌空一抓,少阳剑通灵一般,嗖,的一声回到秦风手中,秦风握剑全力运转体内灵力,少阳剑与他心神相连,瞬间光芒大放,赤芒如火焰般耀眼,比之前明亮了数倍不止。
灵力运转一个大周天,秦风并未发觉不适,欣喜的朝山洞深处走去。
不多时前面出现一座石室,石壁上记载着大量古老文字,秦风仔细研读,发现这是开辟这处山洞之人给后来人留下的话。
大致意思是一个叫“道临”的人,在遥远的南疆,封印了一只魔力滔天的上古妖王,然后再世间东西南北四个极端之地,和中原腹地中心地带分别设立了五座封灵洞,用举世之灵力加固南疆的封印。
五处封印解开之时,便是妖王重生之日,为了彻底解决后患,他在四座洞中分别留下了一卷鸿蒙仙经,希望来此之人勤加修行,若是妖王复生,人族将面临灭族之祸,请来人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能尽力消灭妖王,此外还在洞中留下了一件宝物当做谢礼赠与来人。
秦风看完之后对这个道临的智商不禁产生了怀疑,他既然强大到了可以用举世灵力来做封印的地步,为什么不直接杀死妖王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只怕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他强大的人物出现了。
也不知这封灵洞已被破坏了几处,要是这里是最后一处的话,自己岂不是背了一个,放出妖孽为祸世人这么一口天大的锅。
想到这里秦风一阵沮丧,抬脚向里面走去,门口处的一块巨大石碑上,记载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最顶端写着七个大字,《鸿蒙仙经第一卷》。
秦风心中对道临的智商再次产生了怀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功法分成四卷,那以后岂不是还要寻找其他的三卷,若是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代发现,只怕他这仙经就要变成废经了。
以这个人的智商判断,只怕这什么仙经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秦风带着一丝不屑之色开始研读起来,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秦风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到郑重,再从郑重到震撼。
等到全部看完,秦风一脸惊骇莫名的表情盯着石碑,口中自语道:
“这个叫道临的家伙还真不是吹出来的,这篇功法当真能称得上仙经二字了。”
这篇经文并没有记载什么招式秘术,而是教修炼之人,无论什么招式法诀,都要以这篇经文的修炼根基催动运行。
只要修炼的精深,相同的招式用鸿蒙仙经的根基催动,哪怕是平平无奇的秘术,威力也能强上数倍不止。
秦风心中震惊之感久久不能平复,心道自己将北冥家的藏书典籍看了个遍,以为自己胸中已有一方天地,然而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不过井底之蛙而已。
当下将全部经文牢牢记在心中,并且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找到其余三卷仙经的下落。
最后秦风走到了石室中心的一处圆形祭坛上面,祭坛的正中央,有一个井口一样的圆洞,散发着一股柔和的七色霞光,在这霞光之中,一柄展开的精致折扇漂浮在半空之中。
秦风看着折扇,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道临留下的宝物吗?”
第十一章 又见血翼雕
秦风望着眼前漂浮在霞光中看似平平无奇的折扇,随后运转灵力轻轻招了招手,折扇毫无阻力的飞到了他的手中,轻轻的把玩着。
就在他拿下扇子的同时,扇子下方的洞口七色霞光消失不见,从中射出一道冲天的蓝色光芒,竟视这石室上方数百丈的悬崖山体为无物一般,直接冲向天宇。
与此同时,在数百万里以外的南疆,一处妖风呼嚎,鬼气森森的巨大洞窟之中,一尊巨大的石棺横亘在洞窟中央,石棺上闪烁着四道不同颜色光芒的的符箓。
在石棺的对面有一处高台,上面有一座人类男子的石像,通过石像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高台上,一副怜惜疼爱的表情像是守护着石棺。
而石棺下方十几个身材大小不一的高阶妖族,全部端坐在石棺下的蒲团上,像是虔诚的膜拜石棺,就在这时,石棺上的一张蓝色符箓,“啪”的一声自行燃烧起来。
“怎么回事?水属性镇灵符怎么会自行燃烧起来,老越,听说你最近派了五名鸑鷟族精英远赴极北,难道你知道极北的封灵洞位置,派人去解开封印了吗?”
一头体型庞大的银色巨猿,质问着不远处的一头巨大的紫色凤凰。
“哼!侯兄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莫非通臂猿一族在偷偷监视我鸑鷟族不成?”
紫色凤凰声音中带着一股煞气,反问道。
通臂猿被它问的一窒,沉声道:
“越兄误会了,是我派去极北的手下在极北发回的消息,说是看见鸑鷟族五大高手在极北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本来越兄的事兄弟我不该过问,可如今我们通臂猿一族还未找到极北的封灵洞,水属性封印却自己解除了,此事关系到神灵大人重生,越兄不觉得应该给各位族长一个解释吗?”
“哼!有什么好解释的,想来你们也听说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中原与一人族女子有了后代,虽然我派人将那逆子抓了回来,那人族女子却带着我的孙女跑掉了,三年前那女子偷偷潜入南疆,被我捉住关了起来,我的孙女却下落不明,后来我请吞天犬族的苟兄用我的一滴精血,以我鸑鷟族的血脉之力,推算出了我孙女在极北之地,所以我才派人前去,此事苟兄可以作证。”
紫色凤凰缓缓答道。
“不错,越兄却是托我算过此事,卦象显示越兄的后代确实在极北之地。”
一条黑色的大狗幽幽说道。
“罢了!无论事情如何,解开神灵大人的封印才是头等大事,既然水属性封印自己解了,通臂猿一族派出的高手也不必在极北寻找了,改去西方的落日沙漠吧。”
说话的是最靠近石棺的一只球形的神秘妖兽,它的语气十分强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通臂猿族长虽有不悦,却也不敢明说,只得说了一句“是。”
前方的神秘妖兽对着石棺喃喃说道:
“想不到自从我们强行打开天妖冢还不到四十年,北方的封印就解除了,无论妖族或者人族应该都不会轻易做到,难道是三十七年前我们破坏天妖冢外围封印时,出手抢走道临老贼那一滴精血的人族高手做的吗?嘿嘿,算上三百年前,道临老贼的后人无意中解开了南海之眼的封灵洞,破坏了火属性封灵符,如今只要在找到其余三处封灵洞,神灵大人就可以重生,带着我们妖族重新杀回中原,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人族彻底抹杀。”
秦风自然是听不到这些与他有着极大干系的对话,此时被冲天蓝光下了一跳的他,见自己对那道蓝光无能为力,索性就不去管它,研究起了新到手的折扇。
因为北冥昭特别喜欢扇子,秦风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也算是一个行家。
可面对这把折扇,秦风却是丝毫看不出材质为何物,只见两边青翠欲滴的大骨上刻着“九灵绝天扇”五个字。
打开后,乳白色的扇面上画着九只灵兽,分别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金雕、一株枝繁叶茂的妖柳、一条卧于水中的青蛟、一只吞吐火焰的乌龟、一尊高大威猛的石猿、一只身形化风的大鹏、一头雷电缭绕的夔牛、以及一只满身鲜血的蜥蜴和一头浑身冰晶打造的麒麟。
九只灵兽描绘的栩栩如生,如同活物一般,翻过反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研读之下,居然是这扇子的操控之法。
这折扇最多能同时激发金、木、水、火、土、风、雷、毒、冰九种属性同时攻击,可以说让敌人的防御形同虚设。
然而要想同时发动九种属性进行攻击,对持扇之人的修为要求也是极高的,秦风推算以他如今的修为,顶多也就能同时激发三种属性而已。
秦风满眼欢喜的打量折扇,这可是一件难得的法宝,若是修为够深全力催动的话定然在惊龙剑之上。
观赏了好一阵,秦风才运行灵力将九灵绝天扇收入体内,变成一把迷你小扇温养在丹田之中,培养彼此之间的心神联系。
平复了心中的兴奋,秦风再次望向祭坛中心井口一般的小洞,发现里面还有一枚拳头大小通体乌黑发亮的蛋,秦风好奇的将蛋拿了出来,仔细端详着。
可秦风捧着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索性向蛋中注入了一道浑厚的灵力。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秦风注入的灵力竟然被这枚神秘黑蛋瞬间吞噬掉了,而且吸噬之力渐渐朝秦风袭来。
秦风惊恐的将蛋扔在祭坛上,“当”的一声,神秘黑蛋毫无损伤,竟是坚硬无比。
“这个古怪的家伙到底什么来历,被放在这里至少几千年,里面竟然还有生命的气息,道临留下的文字中也没有提到这家伙的来历,算了,既然这个叫道临的家伙,留下的功法和法宝都这么惊人,想来这家伙也不会太差,就放在身体里养着,没准哪天就孵化了呢。”
秦风有些贪心的自语道,随即将黑蛋收进丹田之中。
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中,秦风将整间石室翻了个遍,到处敲敲打打,希望能发现密室之类能藏宝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唉!看来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在这里晕倒了多久,该上去看看了,没准那两个人还在,还能将月儿救出来。”
秦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向石室外面走了出去。
走到道临留下文字的石壁前,秦风对着石壁拜了三拜,郑重说道:
“今日承蒙前辈厚赐,晚辈无以为报,若是将来那妖王果真出世,晚辈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完成前辈的嘱托,晚辈告辞了!”
说完秦风大步走出封灵洞,重新走到了外面的石台上,回头望了一眼这漆黑的洞口,秦风颇为感慨,原本生机渺茫的他,竟然在这里遇见一桩天大的机缘,真可谓是世事无常。
随后少阳剑赤芒大放,托着秦风冲破这阵阵寒风,向上飞去。
不多时秦风冲出悬崖,再次出现在了北冥庄上空。
因为之前还没仔细看这里的情况,就被神秘人给打落悬崖,所以当秦风见到这一片惨像时,心中怒气快要将他的胸口气炸了一般。
那两个神秘人竟然还放了一把火,将这片废墟直接化为了一片焦土,三具烧焦的尸体散落在院中,从尸体的服饰上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正是小师父北冥昭一家三口。
秦风看着北冥昭服饰的遗体,很难想象平日里爱说爱笑,又爱欺负自己,却又倾囊相授的北冥昭,还有疼爱自己的白韶华就这么死了。
小寒村被屠时,秦风并未见到尸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但他并未觉得恐惧,然而心底的憎恨之意却是到了极点。
一个时辰后,在冰髄果树林中多了两座坟墓,秦风将白韶华与北冥宏同葬一墓,北冥昭葬在了旁边,并用冰髄果木做了两个墓碑,用自己的鲜血写着师父北冥昭之墓,不肖弟子秦风立,另一块写着师祖北冥宏,师祖母白韶华之墓,不肖徒孙秦风立。
秦风跪在墓前,向师父一家发誓一定要查出凶手为他们报仇。
只是月儿下落不明,不过好在没有发现月儿尸身,秦风倒也心下稍安,也许对方并未加害月儿,只是将她抓走,自己还有救人的机会。
随后来到自己房间的废墟前仰天大啸一声,一股无形气浪以秦风为中心,将废墟中的残垣断壁统统吹净,只剩下一串紫色念珠留在那里。
月儿冲进秦风房间时,秦风来不及将念珠收进丹田,匆忙之下塞进了枕头下,还好没有被烧毁。
秦风将念珠戴在手上,朝着雁栖谷的方向疾驰而去,为了躲避北冥宏的查问,他将惊龙剑等宝物藏在了这里,现在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取回来。
到了雁栖谷秦风顺利的取回宝物之后,打了一只雪隼雁烤了起来,秦风一边烤肉,一边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掳走月儿的神秘人丝毫线索没有留下,而这七年里,他翻遍所有的典籍,也没找到关于天戮神剑以及血魔剑的只字片语。
就在秦风冥思苦想之时,身后一声鸟鸣打乱了他的思绪,秦风回头看去,竟是被他废去妖力的血翼雕,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寻了过来。
此时的血翼雕再也不复与秦风交手前的神采,而且周身上下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什么猛兽或者猛禽攻击所致,在其胸口有一道致命的伤口,只怕这血翼雕命不久矣!
秦风看了一眼血翼雕,心中泛起一阵愧疚,若不是自己废了血翼雕,它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虽然自己没有亲手杀死它,可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到这里秦风撕下一只雁腿,将剩下的大部分都扔给了血翼雕,并说道:
“你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毕竟我是仗义行侠,这点肉就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血翼雕叼起肉来怨恨的看了秦风一眼,并没有将肉吃掉,而是忍者剧痛转过身向一片林子走去。
秦风十分好奇,它受了如此重伤,只怕也活不多久了,却还叼着烤肉到处走,它现在连飞都飞不起来,要是有野兽跟它抢食该怎么办,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执着?
带着好奇的秦风,跟着血翼雕一起走进了林子深处。
第十二章 对与错
“呱...”随着一声凄惨的鸟鸣,一只寻常的秃鹫挣扎着掉落在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这已经是秦风跟随血翼雕走进林子深处,为了保护血翼雕杀掉的第四只打血翼雕主意的动物了。
此时的秦风有些后悔废掉了血翼雕,之前它也算是这片丛林的王者,这群寻常野兽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它重伤垂死什么样的小角色都能置它于死地,真可谓是龙游沟壑遭虾戏,凤入牢笼被鸟欺。
现在这样子当真比杀了它还要让它难受,它前胸的伤口已经没有血液可以流淌,但它仍然执着的前进着,秦风实在想不通它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此坚持。
终于,血翼雕在丛林中央的一株参天大树前停了下来,仰头望了一眼,张开双翅想要飞向上面,可惜它的伤太重,即便它用尽全力扑打翅膀也没能飞起来,有些绝望的它叼着嘴里的肉焦急的“咕咕”直叫。
秦风也向上望去,只见大树高处有一个巨大的鸟窝,看来这就是血翼雕的巢穴了,秦风右手赤芒闪过,带着血翼雕飞了上去。
飞到鸟窝上方秦风将血翼雕送进窝中,自己则在空中漂浮,观察着血翼雕的举动。
血翼雕将口中之肉放在窝中,轻轻用喙拨开了一处干草,随着一声稚嫩清脆的鸟鸣,一个鲜红的小脑袋露了出来,竟是一只血翼雕的幼崽。
此时幼崽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兴奋的张着两片还没有秦风半个手掌大的翅膀奔向了烤肉,伸出晶莹如玉一般的喙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血翼雕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了食物,眼中焦急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无限的柔情,轻轻的用自己的喙为孩子梳理鲜红的绒毛。
秦风怎么也没有想到,外表冷酷无情的血翼雕竟然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原来它忍着伤痛执着寻找食物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刚刚破壳而出不久的孩子。
秦风望着血翼雕幼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幼崽双目中间有一处闪电形的白色绒毛,秦风心中惊讶不已,因为这小雕竟是一只变异的血翼雕,而且是最为罕见的雷属性。
秦风在北冥家一本古籍中见过血翼雕相关记载,记载中言道血翼雕以速度见长,而攻击性却略显不足,而有极为稀罕的血翼雕在破壳而出时,会天生被赋予一种属性,这种血翼雕被称为变异品种,世间极为稀有。
而秦风眼前这只血翼雕幼崽竟然是极为罕见的变异品种,而且还是以破坏力著称的雷属性,若是等这小家伙成年,以血翼雕天生的极速再加上雷属性的破坏力,只怕很难会遇到对手。
然而这小家伙鸣叫声却有些有气无力,行动也有些异常呆滞,应该是天生的大道之伤,也许是这逆天的属性引来了上苍的不满,所以给它带来了致命的劫难,按理说带有这种大道之伤根本就不会活这么久,应该是血翼雕不愿放弃自己的孩子,经常给它捉带有灵性的动物,通过它们身上的灵气来维持它的生命。
秦风想到这里脑海中陷入一阵迷茫,他与月儿并未了解详情,只是见到强大的血翼雕在追赶弱小的幻灵蝶,便认定了血翼雕恃强凌弱,用自以为是的侠义之心,打着锄强扶弱的名头强行救下幻灵蝶,并废掉了血翼雕的妖力。
可见到眼前这一幕情景,秦风心中念头突然变得杂乱无章。
自小北冥昭便给他灌输侠义思想,希望他长大
以后能够成为乐于助人,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
然而看着血翼雕这最后的舐犊之情,秦风不禁想到自己为救下幻灵蝶,打伤血翼雕,固然拯救了一条生命,算得上行侠,却也等于间接地害血翼雕屈辱的死去。
自己只顾着惩罚血翼雕却忘记了,它也是一条生命,蝼蚁尚且贪生,从血翼雕的角度来看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剥夺了它苦修得来的妖力,让它受尽其余野兽的欺凌,而且血翼雕死后它的幼崽无人照拂,下场可想而知,那么在它眼中自己不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吗?
它看着自己的眼神不也是充满了怨恨吗?
一时之间秦风仿佛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哪里才是对的。
如今小师父北冥昭已死,自己又能够向谁请教解惑呢?
“呱!”
一个带着愤怒的叫声将出神的秦风拉回现实,秦风定睛看去,原来是血翼雕见秦风目光盯着自己的孩子不放,以为他不止打伤了自己,如今还要斩草除根对自己的孩子企图不利,愤怒的血翼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警告。
然而它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后,颤巍巍的倒在了巢穴中,倒下时还不忘用翅膀盖住了自己的孩子,仍然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秦风,片刻后终是闭上了眼睛,血翼雕死了,这是秦风亲手杀死的第一条有灵性的生命。
虽然以前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杀过不少动物,就在刚刚来的路上还杀了几只,然而这些动物并无灵性,北冥昭早就开导过他,这是诸天法则循环,是生存本能叫他无需为此耿耿于怀,然而今日通灵的血翼雕之死,却如同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扔下了一块石头,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秦风对着死去的血翼雕一阵默然,沉声说道:
“终究是我害死了你,不过你放心,我学过一种融灵之法,可以将带有灵性的生命与自身血脉融合,我会将你的孩子融入我自身当中尽力治好它的大道之伤,就当是为你的死做出的弥补吧!”
秦风口中的融灵之法并非什么稀有法门,而是古老的饲养灵兽之法,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将灵兽收于自身从而达到与灵兽心神相连的地步,无须指令只靠心神便可指挥灵兽,可谓随心所欲。
然而此法虽然寻常却极少有人使用,因为一旦这么做两者便如同一体,主人打坐修炼的灵气会被灵兽吸收一部分,从而影响主人的修行速度。
更重要的是一旦灵兽在与人斗法时死亡,那么心神相连的主人必然要遭受波及,修为大打折扣自不必说,若是当时正在与人争斗那便是致命的破绽。
如今秦风害死血翼雕心中愧疚,便想出了这种方法来弥补一二,当下秦风将血翼雕掩埋起来,便开始进行了融灵之法。
然而就在秦风心中被迷惑困扰不解的时候,他的童年好友林云,却是意气风发,耀武扬威的站在一个到处都是尸体名叫**门的小门派门前。
只见林云身穿一件华贵的红色衣衫,手上带着一枚白玉指环闪闪发光,高大的身躯如山峰一样挺拔,上百名血魔宗弟子敬畏的站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丝毫声音,而他英俊的面孔上此刻却带着狰狞的冷笑,看着前方的几十名**门中人。
“怎么,你们的掌门都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这些蠢货还是不肯投降于我吗?”
毫无感情的冷酷声音,从林云口中传出。
“你这狗贼,用卑鄙的手段害死我们师父,现在还要让我们做叛徒,简直是痴心妄想!”
为首的**门弟子大声叫道。
然而他身后的师弟们,看着林云的目光却是有些瑟瑟发抖。
“真是笑话,你们师父明明是自己修行不济,怎么说是被我用卑鄙的手段害死,而且你的师弟们似乎也没有对师门忠诚到不要命的地步。”
林云轻蔑的说道。
“哼!我们纵然修为不够,却是无愧于心,纵然身死道消,却也绝不皱眉!师弟们,我说的对不对?”
这为首之人慷慨激昂,然而身后的师弟们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绝望的转过身,看着曾经拜师时发誓效忠师门,平日里在师父面前溜须拍马的师弟们,此刻竟然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为师父报仇,纷纷躲避这他的目光。
此人愤恨不已,竟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指着他们,口中说道:
“你...你们,难道就这般...”
话未说完,林云一阵猖狂的笑声打断了他,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人人都如你一般冥顽不灵,才当真是可悲可叹!”
随后又高声对前方众人说道:
“**门众弟子听着,我们血魔宗如今新宗主上位,正在励精图治扩张势力,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各位若是加入我们血魔宗,岂不是比在这小小的**门好上十倍百倍?我的名字相信你们也听到过,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现在我只说一次,愿意投降的站到我的身后来,剩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云话音刚落,**门众弟子互相看了看,随后匆匆跑出一人大声喊道:
“我愿降!”
之后便站到了林云身后。
**门为首之人心道不妙,果然,有了这一个领头的,剩余之人全都争先恐后的跑到了林云身后。
林云轻蔑的看着前面仅剩的为首之人,只见那人惨笑一声,道:
“师父,徒儿无能,守不住**门,只能以死谢罪到九泉之下陪您来了!”
说罢挥剑就要自刎。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林云隔空打落了他手中之剑。
“狗贼,我绝不投降,你死心吧!”
林云面露残忍之色,寒声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让你自杀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凡是不归顺我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说罢林云五指张开,一股巨大的吸力,让**门仅剩唯一的弟子不由自主的被吸到了林云跟前。
“你们看好了,敢与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噗!”的一声,林云手掌直接插入他的心脏,众人仿佛听见了血液流动的声音,**门为首弟子全身的血液都被林云手上的戒指吸了进去,原本光滑的肌肤,渐渐地干瘪起来,只见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五官都扭曲变形,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扑通!”一声,林云甩手将已经干瘪的尸身随手扔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 狠毒
林云转过身,此时无论**门中人,还是血魔宗弟子都如同见了恶魔一般,纷纷低下头去躲避他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但林云很享受这种感觉,看着前方瑟瑟发抖的众人,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对众人说道:
“将**门所有因为反抗我,被我杀死的人,尸体全部聚集起来,投降过来的弟子为了表示加入我血魔宗的诚意,每人牵一条饿狗,让它们饱餐一顿,什么时候将尸体吃光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听到命令的所有人脸上血色都消失三分,**门弟子更是惨白如纸一般。
“我的话都没听到吗?”
林云沉声问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暴戾之气。
“是!”
众人不敢怠慢,齐声回答。
“哼!一群蠢货!”
林云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手中指环光芒闪动,直接飞向高空向西飞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地上众人见林云离去,全都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一根神经总算是放了下来,纷纷按照林云的命令行动起来。
不多时,所有准备就绪,血魔宗弟子分散围成一个巨大的圈子,监督**门弟子执行命令。
只是眼前血腥的一幕让他们有些隐隐作呕,他们试图跟身边的同伴聊些什么,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边缘处的一名年纪轻轻,还有一些稚气的血魔宗弟子,对身边之人说道:
“师兄,我们这个林左使下手可真够狠的,刚才动手时,那个**门掌门也算一名高手,却被他活生生的撕成两半,现在居然又让这些投降弟子做这种事情,你说他是不是心理变...”
“住口!”
他身边之人大惊失色,出口打断了他,并且紧张的向两边望了望,好在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随后他转过来厉声对年轻弟子说道:
“你不要命了吗,若是这话传进林左使耳中,你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年轻弟子被他说的打了一个寒噤,赶紧赔了个笑脸,说道:
“师兄莫怪,小弟初来乍到,有些事都不明白,所以才想跟师兄打听一下,否则说不定哪日犯了忌讳,被解决掉了岂不是很冤枉。师兄你入门时间长,还请多多指教小弟。”
说罢,手中多出一锭元宝,塞进了年长弟子手中。
年长弟子接过元宝,偷偷收了起来,脸上气色缓和很多,道:
“看你年轻不懂事就不和你计较了,想问什么,问吧!”
年轻弟子嘿嘿一笑,讨好般轻声问道:
“师兄,我听说林左使今年才十八岁,入门时又没有特殊关系,只是两名长老捡回来的,为什么仅仅七年时间他就身居高位,备受宗主信赖,在宗内呼风唤雨,炙手可热?”
那名年长弟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见眼前没有其他人便打开了话匣子,悄悄说道:
“这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这林左使当年刚入宗时,就是我将他带进试炼堂参加入门选拔的,结果他在第一轮的生存试炼时就大放异彩,受到了当时主持试炼的孔师兄的关注,在后来的几次试炼中,林左使表现异常惊人,不仅进境极快,而且心狠手辣,动辄便对试炼弟子痛下杀手。”
说到这年长弟子又四下打量一遍,再次确定没有人又开始说了起来。
“后来,又几次试炼中,他为了晋级,连与他一组半年多,同甘共苦,情同手足的四名弟子都毫不留情的杀掉了,在一年后的最终试炼中,他又将待他如师如父的孔师兄残忍杀害,听说此事传到了上层,连当时的宗主都曾过问此事,觉得他太过歹毒,留着恐怕将来会成为祸患,便想将他除掉。”
“宗主都出面了,那怎么他还活着?”
年轻弟子好奇的问道。
“想听故事就别插嘴!”
年长弟子不满的说道。
“当时宗主确实下令将他处死,结果被刚上任没多久的大长老给保了下来,说这样杀伐果决之人将来必成大器,因为大长老救过宗主的命,所以宗主就没驳大长老的面子,放过了他,但却取消了他试炼第一名的成绩,挫了挫他的锐气,只让他入门成了本门正式弟子。可后来在锻骨崖锻炼筋骨时,他与当时一同刚入门的项傲天,也就是现在的项右使,联手杀死了有意欺负他们,当时在年轻弟子中的修为颇高的段师兄,恰巧被大长老看见,大长老见二人资质不凡就收为入室弟子。”
听到这年轻弟子眼中充满羡慕之色,说道:
“才入门两年就被收为大长老弟子,这运气也太好了,我都入门三年了,却还是执事弟子,每天都要抽出修炼的时间做杂事,什么时候我才能熬出头啊!”
“就你?呸,师兄我都入门二十年了,现在不还是执事弟子,还要受他这小屁孩的管教,看他脸色做事,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
年长弟子忿忿不平的抱怨了一通,又接着说道:
“林左使被大长老收为弟子后,便沉寂下来,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只知道他和项右使在接受着大长老非人般的训练,直到三年前,前任宗主被正道人士伏击陨落,大长老与诸位长老一番血拼之后,夺得了宗主之位,从那以后两人就被大长老放了出来,并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这二人年纪虽轻但由于是现任宗主的亲传弟子,极受宗主信任,加之道行极高行事又狠辣,经过几番扩张征战立下了极大功劳,一时之间名声大噪,被魔道其他几宗称之为噬血双煞,后来宗主便将二人升为左右圣使,在宗内地位仅在宗主和副宗主,也就是宗主之子莫雄之下。”
说罢他又叹息一声,说道:
“想想我入宗二十几年,却仍是普通弟子,当年随手都能碾死的一只蚂蚁都能爬到我的头上,真是悲哀啊!”
“既然这么悲哀,我就送你去见阎王好了!”
一个冷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惊恐转身,只见面无表情的林云不知何时出现,那名年轻弟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而他因为说的太投入竟也没有发现。
随即这名年长弟子“扑通!”一声,跪在了林云脚下,口中道:
“属下该死,不该胡言乱语,看在当初属下曾为您领路的份上,还望林左使饶属下一命!”
说罢,咚,咚,咚磕起头来。
林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向那个年轻弟子,道:
“我刚好缺一个贴身办事的手下,听你刚才的话似乎是很想出人头地,现在有个机会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呢?”
年轻弟子身上仍然颤抖不止,愕然说道:
“承蒙……承蒙林左使抬爱,属……属下,荣幸之至。”
林云转过身去负手而立,森然说道:
“杀了跪在地上这个人!”
年轻弟子心中仿佛早已猜到,并未露出什么意外之色,而还在磕头的年长弟子却是面如死灰。
突然,年长弟子手中乌光闪过,一支短戈浮现而出,他用尽全力朝着林云毫无防备的后背刺去。
“噗!”的一声,就在短戈即将刺入林云后背的电光火石间,却是硬生生停了下来,年长弟子惊愕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杆锋利的银色长枪透胸而过,刺穿了他的胸膛。
年长弟子悲愤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一抹自嘲的苦笑,他回过头看着年轻弟子,此时年轻弟子恐惧之色早已不见,脸上神色果断坚决,然而眸子深处似乎有一丝愧疚之色一闪而过。
又是“噗!”的一声,年轻弟子一把将长枪拔出,年长弟子痛呼一声倒在地上,一脸的不甘之色,呼吸渐渐弱了下来。
林云转过身,看了一眼年轻弟子,又将目光移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年长弟子身上,轻笑一声,道:
“看来你还记得当初是你领我进的试炼堂,不过你好像忘了,当初你是多么的趾高气昂,对我又是何等的轻视,哼,现在我就让你知道,这就是轻视我的下场。”
说罢林云面现狠毒之色,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在了年长弟子的胸口,伴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年长弟子口中吐出老大一口鲜血,便一动不动了。
林云轻轻用脚蹭着年长弟子的衣服,擦掉鞋子上的血迹,同时看向年轻弟子,口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林左使,属下韩野!”
年轻弟子不敢怠慢,急忙答道。
“刚刚你救了我一命,想让我如何报答你呢?”
林云漫不经心的问道。
“弟子不敢,这是林左使交代的任务,本就是属下的责任,况且,即便没有属下,凭他的修为肯定也伤不到林左使一根毛发。”
年轻弟子诚恳又恭敬的答道。
“很好,从此以后你便跟在我的身边吧,我也不是小气之人,如果你差事办的好,我也会不吝赏赐,法宝,丹药,功法随便你挑,但差事如果办砸的话,你的下场就会跟他一样,记住了么?”
“谢林左使栽培,属下日后必当为左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韩野心中一阵狂喜,认为自己抱到了一颗大树,立马单膝跪地向林云表示忠心。
林云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那名当初曾呼喝自己的年长弟子,心中默默说道:
“我林云说过,我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第十四章 离开
在林云不断的制造杀戮,成为自己进阶途径的同时,秦风正在一片暴风雪中苦苦挣扎。
原本秦风打算到奉天城打探一下消息,因为之前随北冥昭去过几次,所以对路线倒也比较熟悉。
谁知就在第四日下午,一场罕见的暴风雪无边无际一般,以惊人的速度从天边袭来,即便秦风用尽全力御空飞行,仍然被追上,一股巨力生生将他卷入其中。
秦风在暴风中被卷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几番挣扎着想要冲出重围,却均以失败告终。
最糟糕的是,一番折腾下来他的灵力已然不多,秦风索性不再挣扎,只是撑起护体灵光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便任由暴风带着自己飘向未知的地方。
五天后,暴风声势终于弱了一些,秦风抓住机会全力催动遁光,向一处最为薄弱的风口突破而去,总算是逃了出来。
虽然逃了出来,可在暴风中飘荡了五六日,出来以后秦风已然无法辨别方向,。
无奈之下秦风只得先在一处小树林落脚,打了一只野狼烤来充饥,过了半晌一阵香味传出,并引来了不少野兽,害秦风又费了一番手脚将它们赶走。
就在野狼肉刚刚烤熟之时,秦风脑海中便传来一阵焦急的鸟鸣之声,秦风微微一笑,道:
“你这小家伙,教你修炼时那般懒惰,对吃的感应倒是如此灵敏。”
说罢秦风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只见他的掌心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纹身,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只鲜红的迷你血翼雕,紧接着纹身红色光芒闪动,扑打着翅膀的血翼雕幼崽出现在秦风手中。
只见它看都不看秦风一眼,尖叫着跳到了刚烤好的野狼身上,那一对如脂玉一般的小爪子,也不怕这灼热高温,伸出小嘴就开始吃了起来。
秦风似乎已经习惯,也不去管它,自己撕下一条狼腿吃了起来。
当日他施展融灵之法,成功让血翼雕幼崽认他为主,与他融为一体。
认主后,秦风将它安置在丹田储物的气海中,并且每日用道祖之血洗涤它的大道之伤,修炼时便以心神与之沟通,教它修炼。
也许是这小家伙太小了,根本就不听秦风指挥,任凭秦风如何以心念教导它,它却只是在秦风气海中乱跑乱窜。
更让秦风哭笑不得的是,它竟然将秦风所有的宝物统统叼到了气海边缘,自己霸占了中间的位置,只留下了星辰战衣被它用来絮窝。
而那只黑色的蛋也有幸留了下来,小家伙将蛋摆到窝中间,竟然装模作样的坐在蛋上孵了起来。
每日除了吃饭时间,小家伙就坐在跟它差不多大的黑蛋上不下来,秦风对它也是倍感无奈。
思量之下秦风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赤羽,跟它浑身的红色羽毛倒是很相称。
赤羽食量很大,每顿吃掉的东西是秦风的几倍之多,开始秦风还怕它撑坏了,可几次下来之后见它并没有什么异常,倒也放下心来。
只是秦风十分好奇,它这小肚子也就跟秦风拳头差不多大,吃下去的东西到底装在哪里?
吃完食物秦风将赤羽收回体内,找了一颗大树,坐在一条粗大的枝干上,背靠着大树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
,秦风突然被赤羽急躁的心神感应惊醒,一番交流过后,秦风发现随着赤羽指引的方向,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接近这里。
秦风连忙控制住自己的气息,心中一阵诧异,想不到赤羽的警惕性如此灵敏。
不多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个身材高大,裹着一件灰色斗篷的身影,出现在秦风视野中。
高大身影停在了秦风栖身的大树不远处,只见他四下观望一阵,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奇怪,那个人族少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都怪那场该死的暴风雪,害我从那片废墟白跟了他一路,若是老大问起来,还真不好交代。”
秦风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听这话的意思这货竟然不是人族,而它口中的人族少年无疑就是自己。
被一个异族从北冥庄一路尾随至此,若不是赤羽提醒,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想不到那场暴风雪居然还救了自己一命。
那高大身影,转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一屁股坐在秦风睡觉的大树下,头颅一歪睡了过去,不多时响起了打雷一般的鼾声。
秦风在极力压制自身气息的情况下,祭出了少阳剑,以鸿蒙仙经催动天罡化灵诀五行之力中的水灵力。
只见原本坚硬锋利的少阳剑,随着秦风法诀的控制,渐渐变得又细又长,且韧性十足,如同一条赤色的绳索一般。
“去!”
随着秦风口中低声命令,赤色绳索如蛇一般盘旋而下,围在那个异族强壮身躯的周边。
“缚!”
秦风一声断喝,赤色绳索紧紧将那异族捆在了树上。
异族人本来睡得正香,却莫名其妙的被捆了起来,它瞬间清醒过来,心中惊怒交加,奋力想要挣开绳索,口中怒吼道:
“哪个狗杂种,竟敢暗算你家候大爷,快给我滚出来!”
“啪嗒!”秦风一跃从树上落下,走到异族跟前,轻笑一声,道:
“嘿嘿,那就先请候大爷说说,为什么跟踪在下吧?”
异族人看见秦风面容愣了一下,大声吼道:
“你候大爷爱走哪就走哪,你凭什么说我跟踪你?”
“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招供了!”
秦风望着它的目光有些渗人,口中念念有词,暗中祭出九灵绝天扇,伸出右手朝少阳剑所化绳索一指,一道强大的雷灵力附在了上面。
顿时绳索上滋滋作响,异族人被雷属性散发出的雷电之力,折磨的惨叫连连,浑身上下冒起了轻烟。
秦风见此,喝问一声:
“你到你为何跟踪我,还不从实招来?”
异族人被折磨的实在受不了,惨叫道:
“我说,只要你收回灵力,我什么都说!”
秦风闻言,法诀一松便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
异族人声音虚弱,答道:
“我叫侯震,是南疆万妖山脉通臂猿一族的,奉命跟踪鸑鷟族五大高手,可是那五个
怪物飞行速度太快,我们根本追不上,只得随着他们留下的气息慢慢寻找,后来见到了那片废墟,它们显然在这里跟什么人动过手,我们老大让我留下,藏起来看看还有什么发现,而它带人继续追踪了下去,后来我发现你从悬崖下飞了上来,就一路跟了过来。”
秦风听见它说到了鸑鷟族,心中立刻便明白了,它们一定是为了月儿来到此地,同时他心里也落下了一块石头,月儿若是落在鸑鷟族手中,至少还是安全的,接着问道:
“你可知鸑鷟族的人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跟踪你,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们多半是返回南疆了。”
“那你的同伴丢下了你,你又如何与他们联系呢?”
“我不需要联系,我们通臂猿一族有一支大队人马就在北地,并且需要人手帮忙,我若是没什么发现就会去找它们。”
侯震说到大队人马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威胁秦风一般。
秦风看在眼中,手握法诀,顿时雷电之力再起,侯震再次惨叫起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再次平静下来,秦风低声道:
“你刚才可是在威胁我?”
侯震简直快要哭出来,道:
“我哪敢啊,你问我,我才说的嘛。”
“好,那我再问你,你们那么多人千里迢迢来北地做什么?”
“这我真不知道,听说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秦风停止了审讯,思考起来。
自己关心的只是月儿的安危,它说跟鸑鷟族的人有关,多半就是真的,毕竟月儿的身份只有他与北冥一家人知道,至于它们在寻找什么东西,秦风却并不在意。
看来是时候离开北地了,秦风在心中默念一句。
“小少爷,我虽然跟了你一路,但却从未想加害与你,你大人大量就放了我吧!”
侯震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嘭!”秦风一掌将它打晕,随后收回少阳剑,化作一束遁光,头也不回的向南飞去。
一个月后。
在北地与中原即将交界的一片平原上,一道赤色光芒极速向前飞行着,光芒之中一身黑衣劲装的秦风,面带疲倦之色全力赶路。
这一个月以来,他风餐露宿,一路向南飞行,希望可以遇见鸑鷟族的人,救下月儿。
可这一路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秦风心中焦急难耐,若是到了南疆,自己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救不回月儿了。
他自小便将月儿当成亲妹妹看待,心中自然紧张,若不是知道鸑鷟族带走了月儿,只怕他连觉都不睡一直赶路了。
现在他又渴又饿,正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时,一座大山出现在他眼前。
这大山高达百丈,山上树木繁茂郁郁葱葱,一片青葱碧绿之色,煞是好看,山腰处一挂瀑布飞流而下甚为壮观。
秦风见此心中大喜,如此美景,刚好可以好好洗漱休息一番。
然而就在他刚刚落在瀑布上游时,破空之声连续响起,片刻之后四男一女五个人将秦风围在了中间。
第十五章 幽冥山五煞
五人从空中落下,将秦风围在中间,并警惕的望着他。
秦风看着年纪与他相差无几,面色却极为不善的五个人,心中倒并未慌乱,因为以这五人的气息判断,他们还不是秦风的对手。
不过秦风并不想多生事端,向五人一拱手,微笑道:
“在下秦风,不知五位是什么人,又为何挡住在下去路?”
五人中一名身材中等,浓眉大眼之人向前走了一步,冲秦风回了一礼,道:
“我们是幽冥山五煞,在下宋忠。”
说罢指向其余四人,依次道道:
“这位是我二弟,贾政景。三弟,韦君子。四弟,甄晓仁。五妹,梅仁杏。”
其余四人分别回礼,接着宋忠反问道:
“不知秦兄弟到这幽冥山有何贵干?”
秦风满头黑线的听完五个人的名字,强忍着自己没有笑出声,对为首的宋忠说道:
“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因腹中饥饿便想寻些食物充饥,顺带休息一番…”
“哼!大哥休要听他胡说,他定是奉天教派来的走狗,想要打探我们的虚实!”
体型高大魁梧的老三韦君子,打断了秦风的话,怒声说道。
秦风收敛笑容,寒声说道:
“阁下尚未肯定秦某身份,如何便出口伤人?”
“出口伤人?对付你们奉天教这些畜生,就是杀掉喂狗也不为过!”
这韦君子脾气竟然十分暴躁,话音刚落,祭起手中一条金光耀眼的狼牙大棒,直向秦风砸来。
离他不远处身材瘦弱,面容精干的老二贾政景,急忙张口道:
“三弟莫急,待分清敌友再做定夺。”
但韦君子如同没听见一般,奋起全力朝秦风的头上砸去,看样子,不将秦风砸成肉酱都难消他心头之恨。
秦风见此不敢大意,抬手间少阳剑赤芒闪动,朝着势不可挡的狼牙棒迎了上去。
只听轰然一声大响,赤、金两色如骄阳一般刺目,让其余四人不敢直视。
韦君子闷哼一声,随即光芒消散,众人睁眼,只见韦君子倒飞而回,而秦风仍然站在原地,并未追击。
其余四煞连忙围到韦君子身边,将其扶起后发现只是经脉震动,并无大碍。
四人松了一口气,突然间,四弟甄晓仁祭出一杆蓝光流转的长戟,冲向秦风,口中大喊道:
“竟敢伤我三哥,我跟你拼了!”
五妹梅仁杏手持一对橙色双环,也跟了上来。
秦风原是想洗漱休息一番,本不想与之争斗,可见对方连喘息之机都不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应战。
只见他手握剑决,少阳剑迅疾无比的朝甄晓仁激射而去,抵住了对方长戟。
梅仁杏见秦风法宝离身,挥舞双环朝秦风而来,秦风右手朝梅仁杏猛推一掌,一面红色手掌凌空浮现,向梅仁杏飞去。
这是秦风从屠神圣魔功中领悟的招式,只见那手掌迎风涨至一人大小,紧接着与梅仁杏撞在一起。
梅仁杏觉得一股强劲力道从手掌传来,即便她用尽全力还是被推出老远,所幸秦风手
下留情,她并没有受伤。
韦君子见四弟、五妹为了自己与那贼人争斗,哪里能在一边看着,大吼一声,手持狼牙棒再次攻向秦风。
梅仁杏摆脱掌力,再次加入战团。
秦风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动作从容不迫,还一副游刃有余之色,反观三煞却是异常吃力。
宋忠与贾政景对望一眼,他二人本就想先问明白情况,结果三煞抢先发难,还落在下风。
他二人看的明白,那人分明是手下留情,但三煞已经打红了眼,事到如今却也无计可施,宋忠对贾政景点了点头。
贾政景伸手拿出一支银光灿灿的毛笔,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毛笔涨大数倍,银光大放。
贾政景伸手握住银笔,如同手持宝剑一般,纵身加入战团。
这四人分东西南北将秦风围在中间,你来我往脚下丝毫不乱,似乎是摆出了某种阵型,攻击路数颇具章法。
秦风左突右挡,一时之间竟不能脱身。
此时他突然想起,小师父北冥昭曾对他说过,有一种攻击方式叫做阵法,通过不同的人数结合成不同的阵法,一旦阵法形成,经过长时间演练,若是配合默契,即便是修为一般之人,也可发挥出极大的效果。
眼前四人与他打斗良久,脚下步法丝毫未乱,行动攻击颇为娴熟,多半就是阵法了,可惜当时只有他和月儿两人,无法演练,他便未放在心上,不想今日竟然被他遇上。
若是如此下去,自己即使能应付过来,也会被耗尽灵力。
秦风心中打定主意,当下运转这一路参悟的一部分鸿蒙仙经,催动屠神圣魔功,一股猩红光幕从秦风身上散发出来,随着秦风一声大喝,光幕范围瞬间扩大,直接将四人震得大步向后退去。
四人见秦风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劲战力,却是虽惊不乱,一齐将法宝插入地面,四人席地盘坐,口中念念有词,随后青、蓝、赤、黄四色分别从四人法宝上亮起,四件法宝光芒连成一片,形成一个方形结界,将秦风困在中间。
秦风心中暗叫不好,手中少阳剑一挥,一道赤色剑气呼啸而出,打在贾政景的青色光幕之上。
贾政景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秦风见此大喜,挥剑就要再次攻击。
忽听得上方一声锐响,五人中为首的宋忠凌空浮现,只见他举起一把古朴长刀,下方四人也同时举起双手,四股灵力从四人双手喷薄而出,全部聚集到宋忠身上,随后宋忠大喝一声,手中长刀金光四射,朝秦风一劈而下。
刀芒未落,结界中一切草木沙石皆成齑粉,秦风只觉漫天刀芒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气势无匹的向他落下。
秦风一阵大笑,豪气顿生,道:
“好!如此才痛快,正好也让我试一试我修行的成果!”
说罢,秦风收起少阳剑,祭出九灵绝天扇,打开折扇极速转了一圈,一个金红两色太极图浮现而出。
秦风单独使用天罡化灵诀时,幻化而出的太极图还是正常的黑白之色,结合屠神圣魔功以后便成了诡异的猩红之色,得到鸿蒙仙经后,三法齐修之下,太极图竟成了如今的金红各半之色,并且威力更胜从前。
太极图浮现后,秦风挥起九灵绝天扇,激发雷属性攻击,全身灵力疯狂注入九灵绝天扇之中,用尽全力对着太极图猛然
一扇。
只见那太极图上电弧缭绕,瞬间涨到丈许大小,迎着漫天刀芒极速飞去。
转眼间二者相撞,天空中仿佛破了一个大洞一般,两者霸道的灵力四处乱撞,四道光幕组成的结界顷刻间灰飞烟灭,守护结界的四煞被震得口中吐血,倒飞出去。
宋忠见秦风如此强悍,心中也激起一争之意,瞬间再次劈出三刀,秦风不甘示弱,举起九灵绝天扇对着太极图再次扇出。
一时间太极图与刀芒僵持起来,其余四煞见秦风全力对抗刀芒,趁机一拥而上,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攻向秦风。
秦风将展开的折扇用力一甩,折扇飞速旋转着围着秦风绕了一圈,与四煞法宝陆续相撞,只听嘭嘭四声大响,四人再次倒飞出去。
这九灵绝天扇威力极大,若不是秦风大半灵力要用来对付刀芒,以四煞的修为,这一击之下纵然不死,只怕也得重伤。
只是这扇子固然威力极大,灵力的消耗却也是甚巨,才动用了片刻,秦风身上灵力已然见底,不过他相信宋忠也绝不比他好到哪里。
如他所料,上方的宋忠也是叫苦连天,结合五人之力的攻击,使他体内的灵力也到了极限。
轰然一声巨响,两人终于支撑不住,太极图与刀芒同时崩碎,一股恐怖的气息席卷而出。
待两者余威消散,宋忠握刀力劈而下,秦风持扇冲天而起。
随着两件法宝轰然相撞,两人双双被震落地,落地后仍是奋力冲向对方,只见二人刀来扇往,斗得不亦乐乎,暗中却互相佩服起来。
宋忠心道,这人年纪只怕还在自己之下,可结合自己弟兄五人之力,修为暴涨何止数倍,却仍是不能占到便宜,此人资质之高简直世所罕见。
秦风心中也大为震动,这五人单打独斗修为要远逊自己,可施展这阵法后竟然与自己斗到如此地步。
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服用冰髄果多年,打坐时有菩提念珠相辅速度快上一倍,又炼化一滴道祖之血,同时三法齐修,外加九灵绝天扇如此威力,即便是北冥昭还活着,恐怕也只能与他打成平手。
而眼前这五人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当真不简单,同时也让他对阵法之道多了一份警惕。
“咔!”的一声,二人刀扇相交,同时伸出左手打向对方。
“啪!”两掌相对,二人同时向后退去。
“大哥,秦兄弟,你们别打了,我们大家多半是误会了”
老二贾政景走上前来,劝阻二人,接着对秦风拱手说道:
“秦兄弟,方才我三弟贸然向你出手,我在这里替他赔个不是,不过还请秦兄弟告知,阁下究竟是不是奉天教的人。”
秦风闭目调息,闻言怒道:
“我什么时候跟奉天教扯上过关系,倒是你们如此不由分说,我秦风就算战死,也绝不与你们罢休!”
五人闻言一阵沉默,宋忠走上前来,道:
“秦兄弟,此事是我等弟兄不对,我等定当向你赔礼道歉,然而现在对我们来说是非常时刻,若是此时有敌人前来只怕我们都要命丧于此,还请兄弟移步,与我们一同回寨子里,我们边打坐回复灵力,我边向兄弟解释此事的来龙去脉,兄弟以为如何?”
秦风见宋忠一脸诚恳,便未多想,随五煞御空向山顶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