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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戮传说全文阅读

作者:追梦鼻涕虫     天戮传说txt下载     天戮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浪子情深

    “嗯……阿莒今日想去看吹糖人!”小麋鹿拉着他袖子,一跳一跳像极了一只欢乐的小鹿。

    “好,大哥哥带你去。”叶殇轻轻把她抱起,不料却被她头上的几根簪子差点扎到了眼睛。

    自从阿莒她娘做起了把阿莒嫁入将军府为妾的美梦之后,便开始每日把她打扮成了精致的不能再精致的漂亮娃娃。

    美是美,却少了许多的生气,叶殇不喜欢。

    每天阿莒的头上都被她娘插满了各种簪子发钗,昨日更是给她带上了一朵妖艳的绢花。以至于昨日叶殇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嫩嫩的小人儿头上顶着一朵硕大的红牡丹绢花,活脱脱的一根百年人参胖娃娃向他招着手,险些从屋顶栽了下来。

    叶殇放了她下来,摘下了她头上着的簪子钗子,拔掉了碍眼的绢花,随手扔在了她的床上。又去绞了一块帕子,把她的小脸擦了个干净。

    捏着她的肩,推远了一点看了看,清爽了,这才抱起她走出房门,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在小麋鹿的一片咯咯声中向皇都城的最热闹的大街上飞奔而去。

    满街的的零嘴、小玩意儿,小麋鹿看得是满眼惊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突然见到对面的那个铺子里挂着一个亮晶晶的小玩意儿,小麋鹿忍不住跑了过去。

    叶殇跟了过去,原来是对琉璃珠子做成的绑绳。一根红色的绸带上挂着几颗五颜六色的小琉璃珠子,风吹来发出微微的叮铃当啷声响,煞是可爱。他低头看了一眼小麋鹿渴望的眼神,笑了一下:“喜欢吗?”

    小麋鹿点点头:“喜欢。”

    叶殇看了看她微黄的小鬏,转过脸问老板:“这个多少银钱?”

    “客官,五十五文,上好的琉璃穿成……”老板殷勤的介绍着。

    叶殇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角子,递了过去。

    “哎呦,客官你等一下,我去后堂找你给。”老板收了银子去了后堂。

    不一会儿,老板回来了,叶殇收过了银子拿了绑绳,一转身却发现,小麋鹿不见了!

    小麋鹿本来跟着叶殇在那家铺子里看着亮晶晶的绑绳,突然听到一阵拨浪鼓的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挑货郎,手摇着拨浪鼓从铺子门口经过。

    他的肩上挑着一根长长的扁担,扁担的两头挑着两个大木匣子。木匣子上头插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木匣子的边上还挂个一个可爱的布娃娃。小麋鹿看着欢喜,不知不觉的就跟了上去。

    正看着起劲呢,突然身旁传来几个讨厌的声音:“呦呵,公子爷快看,这里有个漂亮的小娘子!”

    “哪儿呢,哪儿呢?”

    那个被称为公子爷的少年,明明生得五官清秀,却一脸痞相,惹人生厌。顺着家丁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货郎的身后,跟着一位姑娘,大约十四五岁,梳着两个毛团似的小发鬏,面似芙蓉,眼含秋水,尤其是一张小嘴,更是红润水灵。

    少年只觉得眼前一亮,心里更是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心痒。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家丁走上了前驱走了货郎,把这位小美人团团围住。

    小麋鹿见她的娃娃看不着了,连忙向前快步追上去,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着几个让她觉得面目生厌的人。一跺脚,娇嗔道:“你们是谁,阿莒讨厌你们,快走开!”

    那位公子爷,一见小麋鹿如此风情,不由心中大悦。这调调好,本少爷喜欢!当下呼了一声:“阿才,把她给我带走!”

    “是,公子爷。”随后领着几个人把小麋鹿连拉带拖的强行拖着就要带走。

    小麋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你们放开我,呜呜呜,我要找大哥哥,你们是坏人,呜呜呜,大哥哥,大哥哥!”

    叶殇正在焦急地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搜寻着小麋鹿,忽见前面远远的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又听面对面走来的两个大婶子在小声谈论这什么。

    花衣婶子:“真造孽哦,好好的姑娘家这下可就要遭殃了。”

    蓝衣婶子:“可不是,听说那是柳国舅的小儿子,这姑娘遇上他,,啧啧啧,怕是在劫难逃了。”

    “是啊,听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街强抢民女了。”

    “难道官府就没人管管这事?”

    “嘘……谁敢管?他爹可是当朝国舅爷。”

    “说的也是,唉……可惜了那个水灵的姑娘了……”

    叶殇听着她们渐行渐远的对话,大步走向人群,还没挤进去便听到小麋鹿那熟悉的声音:“呜呜呜,放开我,坏人,我要大哥哥,你们走开。”

    心中一怒,拨开人群走了进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大哥哥!”小麋鹿看见了救星,惊喜的叫到。

    拉着她的一行人,停下定睛一看。只见他们的面前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面带煞气的青年,一身粗布长襟,看着不像有钱有势之人。

    被称为公子爷的少年一看有人出来打抱不平,立马停住了身形。

    手里一把名贵的扇子倏地一下被打开,,扇面上赫然写着:“金章紫绶”四个字,配上他一身名贵布料做成的团簇华锦敞衫,实在是贵气逼人。

    白皙的脸,眉毛拧成了倒八字,一双细长的眼睛有些浑浊,再加上他此刻的神情,一副相貌真可以说是神憎鬼厌到极点。

    得意的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呼的一下又收了起来,他用扇子指着叶殇:“你是何人,敢拦住小爷的去路?”

    “放开她。”叶殇此刻全无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沉着声说道。

    一个家丁狗腿的冲上前,指着叶殇的鼻子骂道:“你个有眼无珠的狗才,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的人是谁?他可是国舅府柳玉书,柳公子!识相的快让开!我们国舅府的闲事你也敢管?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吗?”

    话音刚落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捧着手大叫。

    众人一看,那狗腿子刚才指着青年的那根手指,不知何时竟被生生的折断了!

    在场的人不由得惊呼一声,竟没有一个人看见叶殇是何时出的手,怎么出的手!

    柳玉书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一挥手:“阿才,给我打!”

    狗腿子们闻言放开了小麋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却很快被叶殇打倒在地。

    脸色变了又变,柳玉书仗着自己识几分拳脚,竟从衣袖里拔出一把袖里剑刺向叶殇的面门!

    叶殇一侧头,躲过这一剑,一手飞快的拉过小麋鹿,一手快如闪电的扣住了柳玉书的手腕,就这么一折一翻,柳玉书吃痛不住,哎呦一声,袖里剑掉落在地上。

    小麋鹿泪汪汪的躲在叶殇的怀里,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叶殇心疼的拉过她的手看了一眼,拉起她就往医馆方向走去。

    柳玉书阴沉着脸,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生生被人夺走了,心中大怒,叫过了那个叫阿才的奴仆,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阿才听完点头,匆匆的跟上了叶殇他们的身影。

    这才满意的哼笑了一声,带着众家丁大摇大摆的离去。

    叶殇带着手腕涂过跌打药的阿莒走出医馆,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就这几个废物,再来多几个,他也不放在心上。拉过了小麋鹿走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抱起她一纵身跃上了屋顶,飞快的往楚府方向跑去。

    阿才跟着他们进了巷子,却发现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好垂头丧气的回到国舅府禀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阿才的脸上。

    “废物!跟个人都跟不住,爷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柳府里,柳玉书正在大发雷霆。

    责打完了狗腿子阿才,他又阴郁的喊人请来了一位名叫晟先生的中年男子。

    这位晟先生是他爹的门客师爷,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的。

    只知道这位晟师爷时不时的就会失踪几个月,然后又会突然出现在他爹的书房里,和他爹秉烛夜谈。

    只要这晟师爷一出现在书房,他爹就会屏退所有的下人,并派人重兵把守这书房不许人出入,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些什么。

    这位神秘的晟师爷来了以后,微笑着对柳玉书行了个礼:“柳公子安好。”

    柳公子,柳玉书,当朝国舅的四公子,见到晟先生给他行礼,他也不敢怠慢与他,站起身来回了个礼。

    不知为什么,柳玉书从来对这位晟师爷都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说不出原因,明明这人长得,白面黑髯,沉稳俊秀,一派道骨仙风的样子,可他就是觉得这人的眼神里,藏着深不见底的东西,让人畏惧。使他不得不对他恭恭敬敬,不敢有半丝懈怠。

    行过礼之后,柳玉书问他:“晟师爷近日可得空闲?”

    晟师爷微微一顿,随后谦卑的一抱拳:“在下任凭公子爷差遣。”

    柳玉书大喜:“多谢晟师爷愿意鼎力相助,事成之后本公子定会好好酬谢师爷。”

    晟师爷笑着说道:“公子爷尽管说何事需要在下效劳便是。”

    柳玉书有些受宠若惊:“那就有劳晟师爷了,事情是这样的……”

    叶殇送回了小麋鹿,回到了公主服的别院。刚要躺下,傅凌云来了。

    傅凌云走进屋,只见叶殇懒散的躺在榻上,一只手飞快的放进自己的衣襟里,然后又飞快的拿了出来。似乎放了一件什么物件入怀,不欲与他瞧见。(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白费心机

    傅凌云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冷冷的开口道:“今晚行动。”

    叶殇躺在榻上,手枕着头,努力的用一只脚去夹地上的一只袜子,一边懒散的问:“是什么人?是何模样?”

    傅凌云头疼的看着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枫接过话头说道:“大约三十来岁,白面长髯,一副师爷打扮,身高……大约与我差不多高。不知道会不会武功,跟踪他的人回报说,看似此人入了京后,对京城的道路颇为熟悉,有可能是京城人士。”

    叶殇的脚趾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夹起了地上的袜子,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拿过袜子套上:“爷,大半夜的让我去搜查,连花酒都没法儿喝了,是不是该赏我些好处?”

    傅凌云心知他又要胡说八道,也不理睬他,连枫只好替他说道:“少爷叫你晚上行事小心些,勿要打草惊蛇,只需探明他在何处落脚就好。你自己也须得注意安全,不要又像上次那般弄得一身是伤的回来……巴拉巴拉(以下省略几万字)”。

    话未说完,叶殇便打断了他:“连枫,你好生聒噪,莫非你是一群鸭子投胎?”

    连枫恼羞成怒,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便往他头上砸去,被他轻松躲开。

    傅凌云沉着脸:“休要胡闹!”

    叶殇一脸牙疼。

    这主仆两个,一个整天板着个死人脸,惜字如金,用力挤都挤不出更长的句子。

    另一个却是如同几千只鸭子一般吵闹,恨不得把所有的话都掰开了,揉碎了,化成数不清的粉末,塞进别人的耳朵里,着实让人痛不欲生。

    楚府里,楚青若正在院子里细细挑选初绽的嫩叶做书签,只听得门口一阵吵闹和阿乖的狂吠,抬起身子往院门口看去。

    原来是大姑奶奶领着阿莒在门口与韩灵儿和春菊争执了起来。

    “大姑奶奶,您不能进去。都说了姑娘最近闭门谢客呢。”一脸无奈的春菊已经耐着性子和她解释了第三遍了。

    “我是客人吗?我是客人吗?闭门谢客那说的是外人,我是她姑姑,带着她表妹来看望她,同一个屋檐下,哪能叫客人吗?我们是亲人!你快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楚文红一脸“我才是这里的主人”的表情,把头抬的几乎要拿鼻孔当眼睛使唤,伸手推开春菊便要往里走。

    韩灵儿听得已是火冒三丈,正慢慢的卷着袖子,准备她敢硬闯,自己就给她两巴掌。

    这几个月来,楚青若的这位姑姑已经不止一次的拉着阿莒过来,要与她亲近亲近了。每次来都要闹得鸡飞狗跳一场。

    可怜阿莒在自己的娘亲手里,像被抓小鸡一样提来撴去,吓得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反抗。

    其实楚青若只是不太待见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姑姑而已,对自己的这对表弟表妹,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尤其是阿莒。

    若是他们自己来找她,许是不会让人这般拦住。只是随着姑姑一同前来么,也只好一起拒之门外了。

    眼看着阿莒被姑姑打扮的日渐妖形怪状,楚青若想猜不出这位姑姑的心思都难。不就是想叫阿莒时常待在她院子里,候着傅凌云来,希望能得了他的青睐,把阿莒抬进府做个贵妾吗?

    那日她与自己提过这事以后,自己也是告诉了傅凌云,他听完以后,和徐勇、连枫三人一齐抚掌哈哈大笑。

    连枫说:“且叫你那大姑奶奶等着,别给她闺女找人家,等上个十年八年姑娘你若无出,她女儿便能入府做个烧火嬷嬷了。”

    楚青若不明此话,好奇地看向傅凌云。傅凌云笑着拉过她的手说:“傅家家规,不许纳妾。

    原来傅家祖上历代经商,原是大炎过的首富之家,自第一代家主经历了子嗣争夺家产纷争之后,便深感嫡庶之争的弊端,也因此对纳妾之事深恶痛绝。所以临终前立下遗言,也是家规。

    但凡傅家的子孙,无论主家、旁系,若所娶之妻只要有所出,不管所出是男是女,皆不得纳妾。唯有所娶之妻三年无处,且药石无医,方可休妻再娶。

    若不愿休妻,只要能接受没有后代子女也是可以的,但依旧不可再纳妻妾,就连平妻都不允许。

    如有违祖训家规着,逐出家门,消去族谱上的名字。由族里出面收回了傅家所赋予有的财产,净身出户,方可随心所欲,随你纳妾娶妻,傅家再无人会干涉。

    只是到了傅凌言和傅凌云这一代,不知何故两人竟都不喜经商,兄弟俩都想着上战场做将军。

    身为族长的傅老爷子本是打算把这小儿子留在家里接手家族生意,出乎人意料的竟是,大家都觉得定会当上将军的傅凌言竟会为了爱情放弃了理想,心甘情愿的洗手做羹成了个“贤惠”的夫君。而颇有经商头脑的小儿子却成了个沉默寡言将军。

    唯一让傅老爷子又些许安慰的就是二女儿,傅凌烟总算没有让大家出乎意料,到了婚嫁的年龄顺顺利利的出嫁了,嫁给了邻国的首富之家,为傅家在境外的买卖成功的架起了一道桥梁。顺带也接管了傅家在境外的所有生意,为傅老爷子分担了许多。

    傅老爷子也经常感叹,总算三个里头有一个是正常的,不然他的心脏可真要经不起折腾了。

    傅凌言做了驸马,夫妻恩爱,自是不用傅老爷子担心他会纳个妾回来,破坏家规,所以傅家家规唯一能针对的人,便是傅凌云。

    听到这里,周妈妈咋舌:“乖乖,那不是只要你们家哪个想要娶个妾就要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那哪个做妾的肯干休?”

    连枫笑着接口:“对啊,傅家几代都是富甲天下,自是前赴后继有得是人赶着上门做妾室,不为银钱,难道真是为了情分吗?傅家老祖这么做,也是想让那些为了银钱上杆子来的女人知道,傅家子孙若是纳了你便一文不名,身无分文,看你还来不来给他做妾!”

    周妈妈满心欢喜,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姑爷,你们家祖先真真是个聪明的人,难怪你们家能代代富甲天下,却又家宅和睦,都是先人有先见之明!我们家小姐可是有福了!”

    傅凌云闻言深情的看向楚青若,拉着她的手:“携手相伴,一人足矣。”

    万年闷葫芦今日里竟然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众人皆鸡皮疙瘩冒起,纷纷鸟兽四散。留下个楚青若涨红着个脸,对着一脸正经的傅凌云无语。

    厨房里,徐勇也拉着周妈妈的手深情的说:“翠儿,我也一生一世就你一人,绝不纳妾。”

    周妈妈闻言两眼一瞪,一把揪起徐勇的耳朵怒道:“你敢!”

    然后操起了一把菜刀,一刀把菜板上的一根黄瓜横剁成了两段,一段凄凉躺在菜板上,还有一段顺着菜板,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徐勇咽了咽口水,擦了下脑门子上的汗:“……”

    等院子里的楚青若红着脸回过神,韩灵儿走了过来,得意地扬了扬拳头:“姑娘,我已经把她打发走了,哼!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东西。我还没动手呢,就夹着尾巴跑了。”

    楚青若捂着嘴偷笑,韩灵儿的拳头可是连一般的男人都吃不消呢!刚回府里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家丁吃过她的拳头。

    这位大姑奶奶来了也有些日子了,怕是早有耳闻,惹谁也不敢惹这位女煞星。

    不走,还留下来吃她的拳头吗?

    韩灵儿大大咧咧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连枫狗腿的倒了杯水,哈着腰给她递上,韩灵儿白了他一眼,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问楚青若:“姑娘,你就由着她这门三天两头的来闹腾?”

    楚青若对着韩灵儿坏笑:“当然不会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招惹回来的,就让谁自己解决去!”说完瞟了傅凌云一眼。

    傅凌云正襟危坐,面无表情,表示自己很乖很无辜,楚青若和韩灵儿噗嗤一声,双双笑倒。

    是夜,叶殇穿着一袭夜行衣蒙着面,身形灵敏的跳进了一座气派奢华的宅子。闪过了一队巡逻的家丁,来到了宅子的后院。

    这几日叶殇把兰花巷四周的房子都排查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傅凌云所说的那个师爷打扮的人。

    这条巷子住的大多是富户,总共也没有几家人家。最后就剩今晚的目标——国舅府了。

    摸进了后院,叶殇正毫无头绪的四处勘察着,突然画廊里又两个婆子路过。他连忙闪身躲到了假山后面的阴影处。

    就听两个婆子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议论:“老爷的书房里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每次晟师爷一来两人就躲在书房里一宿不出来。书房都被家丁们围成了铁桶,连传话都不让传进去。”

    另一个说:“可不是,亲几日我听说离音阁的那位,遣了人去书房硬闯,想请老爷去她屋里坐坐,结果那下人竟被老爷活活的打死了去,还说这就是擅闯书房的下场。吓得那位啊,还以为自己失了宠,好几日哭天抹泪的呢。”

    说话间,人声渐远。

    叶殇走出假山:师爷?书房?看样子有眉目了,只是不知道书房在什么地方。(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与狼共舞

    突然远处,隐约的灯光晃动,叶殇一个跃起跳上了画廊的顶上,轻手轻脚的顺着梁顶向别处走去。

    经过了一所院子时,叶殇看见下面的院子中,有一张石头做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简单几样小菜。一个仆役打扮的妇人,正坐在桌边悠闲的吃着酒。

    那妇人瞧着有几分眼熟。

    正待他要辨认仔细,有人走过来了,叶殇来不及细想只能翻身离去。

    一位贵族模样的女子,带着几个嬷嬷在花园里散步,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如玉少年,马上就要红衣白马的,迎娶了别家籍籍无名的姑娘为妻。心里忍不住的一阵伤心,如同有无数的刀枪斧戟戳着她的心肝,鲜血淋漓却又无计可施。

    信步走到了这个偏僻的院子里,远远地看见一身仆役打扮的妇人,形单影只的在院子里凄凉的独自求醉,不禁凉凉的讽刺道:“曹夫人真是好雅兴。”

    那位仆役打扮的妇人连忙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月光下,赫然就是曹秀莲。起身向她微微行了个礼:“柳姑娘安好。”

    来人正是国舅三千金柳玉琴。

    柳玉琴高傲的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曹夫人真是好雅兴,这新月当空,独自醉吟,当真不愧是楚山长家出来的人,果然雅致。”

    精明赛猴的曹秀莲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敢驳她的嘴,怕得罪她罢了。

    现在外面明的、暗的到处都在搜捕她,亏得柳玉琴收留,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还能衣食无忧,自是不会与她去计较这两句。

    当下陪着笑脸:“柳小姐真会说笑了,我这哪里是赏月风雅,我这啊~是借酒消愁。”

    柳玉琴故作惊讶:“哦?夫人何愁之有?”

    曹秀莲满脸郁闷的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把杯子狠狠的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我愁的是老天不公,我儿从小孝顺乖巧,被那小贱人如此陷害,惨遭横死。

    可叹那个小贱人却还能独享皇恩,受了那震远将军府,少将军的青睐,飞上枝头做凤凰去了,而你我却都奈何不得她半分。”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那柳玉琴原是想奚落她几句,激得她再次出手好对付那令她食不下咽,如鲠在喉的楚青若。

    谁知这曹秀莲竟是千年狐狸修成人形,恁的是连消带打的把火烧到她自己身上来了。

    柳玉琴一听到曹秀莲提到了那让她戳心戳肺的楚青若,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说话的声也颤起来了:“听曹夫人这话的意思,你我竟是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曹秀莲叹了口气,拿起了酒壶为自己又斟了杯酒,举起酒杯,用衣袖遮住了眉眼,悄悄睇了她一眼又红又绿的脸色,然后一仰头,喝干了杯子中的酒。

    放下了酒杯,捏着帕子沁了沁嘴角,无奈的开口说道:

    “如今这满大街都贴满了通缉我的榜文和画像,我整日里只能躲在这僻静小院内,连门都不敢出,我还能有何机会?

    就算我能出得这个院门,我如今已被那楚家扫地出门,失势之人,既无钱财又无人手,出了这个门,单枪匹马的一个妇人,我又能有何作为?”

    柳玉琴脸色一黑,正要张口驳斥她,却听曹秀莲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柳小姐你与我又不同了。你是国舅千金,家中万贯家财,国舅爷手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那小贱人如今虽说是得了傅家的青睐,可终究也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若真要论起这势力和手段么……却是万万也比不过你国舅千金的。

    柳小姐,你说是不是?”

    说完不再去看柳玉琴的脸色,自顾自的拿起了筷子,吃起了小菜来。

    柳玉琴听了她一席话,似有所悟,缓和了面色,转身吩咐身后的丫鬟:“去,再去拿一壶酒,和一个杯子来。”

    曹秀莲闻言,面上露出一丝不可微察的笑容。

    柳玉琴等丫鬟拿过了新酒与杯子,为自己斟上一杯,她拿起杯子,咪了一小口开口问道:“那曹夫人可有何良策?”

    曹秀莲举着杯子的手顿了一顿,故作苦笑的自嘲:“如今我一个落难之人,能有何良策。小姐还是不要与我说笑了。”

    柳玉琴暗地里一阵磨牙,面上仍是耐着性子,和声说道:

    “曹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听闻曹夫人在皇都城一众女眷中也是素有女中诸葛之称,玉琴生来愚钝,空有国舅府万贯家财和能人异士,却无良策驱使。着实让曹夫人笑话了。”

    曹秀莲故作受宠若惊:“柳小姐这样说,真是折煞妇人了。”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若是柳小姐真是愿意听妇人一言的话么,那我也就托托大,给小姐献上一计。”

    “曹夫人请说。”

    “柳小姐,你可知那楚家现在何人在当家……”

    叶殇趁着夜色回到了公主府别院,走进屋里和衣躺在榻上。

    歇息了片刻之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只做工粗糙的小银簪,是小麋鹿那一次被他掠来这里的时候落下的。如今被他随身携带,时不时拿出来把玩一番。

    拿在手里,叶殇粗糙的拇指抚了抚上面的花纹,心中思索着今日在国舅府见过的熟面口妇人到底是谁?

    苦思冥想不得结果之后,翻了个身将发簪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上面小麋鹿留下的气味闻着让他安心。

    手里紧紧的握着银簪不放,他沉沉得睡去。

    热闹的皇都城的大街上,一位普通衣着打扮的中年妇人行色匆匆,边走边不停地往身后看。在南街的一个拐角处,那妇人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再次看了看没有相熟的人,这才一拐弯进了左边的一条巷子。

    巷子的尽头是一座簇新的宅院,宅院大门大开,左右各有两个彪形大汉站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常胜赌坊”四个字。妇人走了过去,两个大汉朝她点点头:“公孙娘子来了?今日怎么那么晚?”

    说话间把她引进了院子带进了赌坊的大厅。

    自从掌管了楚家,楚文红就如同跌入米缸里的老鼠。

    楚文轩日渐沉迷他的翠竹苑与两位新纳的姨奶奶吟诗作对里,才能让她逐渐的把持住了家里的大权,当中的油水自也是捞了不少。

    前几月在街上遇到了未出嫁时一起赌钱耍乐的李家娘子,才知道这家常胜赌坊还开着,今日得闲忍不住就想来玩上几手。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赌场里的叫嚣声让楚文红热血沸腾,想着如今她也算是来运转了。一直压着她的老母亲走了,那精明赛猴的曹秀莲也被通缉了,自家的女儿又被傅少将军看上了,喜事连连,自己这是要转运了,今日里一定要大杀四方!

    “红姐儿,来来,我在这里,怎么那么晚才来!”远处一张赌桌边里李娘子向她招手,楚文红挤了过去。

    来到李娘子身边,就听她阿谀道:“许是这筛子知道今日贵人要来,竟连开了十几把大,你一进门就开了一把满堂红。看来你呀,还真真是要鸿运当头了呢。”

    楚文红闻言更是得意洋洋,人都轻飘了几两:“哪里的话,八字还没一撇呢!来来来,莫说废话,下注下注。”说着从袖口里摸出二两银子,压在了“小”上,李娘子跟着她押了小。

    楚文红失笑道:“你跟着我押做什么?万一输了你别怪我哦。”

    李娘子咯咯一笑:“你如今吉星高照,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掐了她一把:“就你这嘴会说话!”转头看向了庄家。

    李娘子用帕子捂着嘴朝着大厅对面墙角处站的一个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会意,走到了她们这桌庄家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家会意的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两个红光满面的妇人欢喜的从常胜赌坊走了出来,一时低头说着话一时又捂嘴偷笑。

    门口的两个大汉见状施礼:“公孙娘子,李娘子慢走。”

    楚文红笑着点点头,随手一人赏了一角银子。

    李娘子笑的合不拢嘴:“你看吧,我就说你鸿运当头,跟着你押准没错的。”

    楚文红面得意色的说道:“那是今日里运气好,也不知道明日里还会不会有这么好运气咯。”

    李娘子:“看你说的,你如今掌管了楚家,就算运气不好有什么好怕的。偌大个楚家,还差你这么点银子不成。”

    说到这里,楚文红的脸挂了下来:“唉……你别说了,这楚家啊,始终是我那傻弟弟的,我母亲偏心,把所有的家当竟给了他这个书呆子去。

    现如今他那两个姨娘都有了身孕,等她们生产了,我那弟弟再扶植一个起来做了主母,我呀,这好日子可就到头咯!”

    李娘子听她这么说,悄悄地往两边看了看,用手绢套着她的耳朵说道:“他那两个姨太太都怀了身子,那要是孩子没了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强买强卖

    “没了……的话……哎,不行不行,两个姨太太呢,都没了怎么可能的事。”楚文红一甩帕子烦躁的说道。

    李娘子从她的左侧转到了她的右侧:“怎么没可能,你想想,如果两个孩子都没有了,最得益的是谁?”

    “我?”

    李娘子心里暗骂:蠢货!面上却笑的更加的灿烂:“不算你,还有哪个?”

    “若姐儿?”

    “哎……就是。”李娘子心里对她翻了个白眼,这憨货,如此简单的事情竟还要人如此的提点!

    “那不可能,这小贱人马上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怎么可能为了楚家这么点银子谋害两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呢,不可能,她又不傻。”

    李娘子一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你,你说你这脑子真是……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吗?”

    “那,那我要怎么做?”楚文红一脸茫然。

    李娘子见四下无人套着她耳朵一番耳语。

    楚文红闻罢满脸惊悚:“这,这能行吗?”

    李娘子见她有所动摇了,这才笑着拉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笃定的说道:“怎么不行!”

    一日,楚青若正躺在榻上看一本名叫《木槿花开夏微凉》的话本子,只见韩灵儿拉着周妈妈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她的房间。

    她合上书无奈的问她们,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的。韩灵儿着急的说:“姑娘,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话本子?姑爷被大姑奶奶请到碧芳苑去了!”

    “嗯?就这事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见周妈妈张嘴还要说些什么,楚青若连忙堆起讨好的面容:“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别担心,他会处理好的。”说完又打开话本子,躺回榻上懒洋洋的翻了一页细细的阅读起来。

    周妈妈也有些跳脚:“这,这,小姐,你就不去管管?碧芳苑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起别人的夫婿来,小姐,你怎么还那么神清气闲?”

    “周妈妈,韩灵儿,不必着急,随她去吧,且看她如何折腾。你们要相信文远哥哥才是。”

    韩灵儿一跺脚,周妈妈也一锤手心,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那厢里,楚文红请得了傅凌云来到了碧芳苑里坐下,高兴的是手足无措,连忙叫了婆子把阿莒请了过来,说是一起说话。

    徐勇和连枫在傅凌云背后一对眼:嘿,等着看好戏吧。

    大姑奶奶叫人上了院里最好的茶,傅凌云也不客气,端起来慢慢品尝。

    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婆子,牵着被打扮的分外妖娆的阿莒走了进来。问过了好之后,被婆子引到了,傅凌云的对面坐下。

    傅凌云微微把目光从茶盏中往上移了移,阿莒对他的眼神,只见他的瞳孔犀利的缩了缩,又把眼神转到了手里的茶盏上。

    阿莒被他看得身子抖了抖,往椅子里缩了缩,可怜兮兮的看向她的娘亲。

    大姑奶奶无视自己女儿求救的目光,只一味的堆起讨好的面容巴结道:“姑爷,今……”

    “等一等!”连枫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头,“楚大姑奶奶,这是在叫谁姑爷?”

    大姑奶奶一愣:“自……自然是你们家公子啊?”

    连枫鄙夷不屑:“大姑奶奶怕是没念过几年书吧?这称谓可不是这么叫的。”

    大姑奶奶一脸不解:“你们家公子和我们家若姐儿即将完婚,他可不就是我们楚府的姑爷,我,我这么叫,有什么错?”

    连枫笑之以鼻:“大姑奶奶也说我们家公子即便是完了婚,那也是楚家的姑爷,楚山长的姑爷,您是楚府外嫁的姑奶奶,既非楚姑娘的亲母,也非楚家的主母。这一声姑爷么~,大姑奶奶叫着自然是不合适的。”

    楚文红顿时就像被人脸上打了一巴掌一样,脸色像走马灯一样变换不停。

    连枫满意的看到楚文红的脸色如此精彩,便拢起了手在身前站回到了傅凌云的身后。得意的悄悄地敲了徐勇一拐子,徐勇暗暗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傅凌云此时就像入了定的老僧一般,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只是端着茶盏细细的喝着,仿佛茶盏里装的是世上最美味的茶水,若不全神贯注的品尝便要生生的浪费了似的。

    楚文红见他半天不开口,又站了起来,走到了阿莒的身边,悄悄推了她一把。阿莒抖着身子摇了摇头,越发的往椅子里缩进去。

    楚文红气恼的一跺脚,只能自己讪讪的走到傅凌云面前,委屈的说道:

    “姑……傅公子,那日你送我们家阿莒回来,整个皇都城的人都瞧见她,她衣衫不整的跟着你一同回来。

    我们家阿莒虽说是个愚钝的,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这,这叫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傅公子,你,你可是大家公子,这事儿,这事儿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啊!不然,不然……”

    连枫挑眉怒道:“不然怎样?”

    “不然……我……我就和阿莒一起去挑了鸳鸯湖去,哎呦,我的亲娘啊……我们娘俩可是没法活了……”说罢竟委屈的抹起眼泪来了。

    徐勇最见不得这如同唱戏般矫揉造作的娘们,站在那里一脸不耐。连枫见状又悄悄地敲了他一拐子。

    徐勇无奈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一扬声:“弟兄们,进来吧。”话音落,鱼贯而入几个亲随打扮的小伙子,各个精壮孔武。

    几个人进到了屋内,齐刷刷的围着楚文红一排站好。

    楚文红惊得倒退了几步,由婆子扶着跌坐在椅子上,颤着声问道:“傅,傅公子,这,这是何意!”

    徐勇从他身后站了出来,一指这一排人:“他们都是那日一起护送阿莒姑娘回来的亲随,我问过他们了,他们都尚未娶亲,都愿意娶阿莒姑娘。”

    楚文红大惊,刚要张嘴回绝,就听徐勇又说道:“你们几个给老子听好了,阿莒姑娘可是楚姑娘的表妹,那楚姑娘且不说和咱们家爷是什么关系。单说她与当今圣上的十一皇子殿下的结义之情,威武将军程玉娇的金兰之谊。

    若是他日让老子知道你们几个狗东西,谁若是怠慢了楚姑娘的表妹,我徐勇第一个就不放过他!他的下场就如此杯!”说着,劈手夺过楚文红手里的杯子,拿在手里两手一合,一用力,那青瓷的杯子顷刻间被搓成了粉末灰尘。

    徐勇拍了拍手,拍干净手里的灰尘。

    听得他的拍手声,一排站的亲随们齐刷刷的跪倒在楚文红面前,齐声抱拳:“我等愿意求娶阿莒姑娘,绝无二心,若有违誓言,任凭处置!”

    嗓音洪亮的房梁上的灰尘都被震落下来几分。

    小麋鹿顿时就被吓得嚎啕大哭,直嚷着:“娘亲,阿莒害怕!呜呜呜……我要大哥哥,我要找大哥哥。”

    楚文红灵机一动,上前去拉着阿莒的手,往傅凌云面前牵:“喏,你要找大哥哥,大哥哥在这里。”

    未等连枫和徐勇上前去拦,小麋鹿就挣扎着往后一边退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到:“我不要,我不要,他不是大哥哥,我要大哥哥,不要他!”

    楚文红尴尬至极,一边用力的去拉她往傅凌云身边亲近,一边怒其不争的往她的屁股上打了几下。

    忽然,楚文红不知何故,竟腿一软扑到了在地上,小麋鹿趁机松开了她的手,跑出了屋子。

    “阿莒,你给我回来。”她狼狈的趴在地上喊道。

    老婆子连忙上来搀扶,站了起来后,她竟顾不上疼痛,一瘸一拐的想要去追阿莒。

    如老僧入定般的傅凌云这时却抬起眼,漫不经心的往房梁上扫了一眼,嘴角微不可查的往上翘了翘。

    徐勇一步向前拦住了楚文红怒道:“你女儿不愿意?我这些兄弟怎么办?到手的婆娘没有了,你叫我怎么跟兄弟们交代?”

    楚文红看着他凶神恶煞,土匪一般可怕的脸,心肝颤的跟打鼓似的,壮着胆子,豁出去的对着比她高出足足一个头都不止的徐勇,跳着脚喊道:“我,我们家阿莒就是被傅公子送回来的,我,我们家阿莒就要你们家公子负责!”

    连枫上前:“可你家女儿说,我们家公子爷不是她的大哥哥,那我们可要把这个事情说说清楚。阿莒姑娘嘴里的大哥哥是谁?

    可不能你家姑娘和谁私相授受了,回过头再栽到我们家公子头上。就算我们这些兄弟出身不高,但要娶妻,那也定是要清清白白的姑娘。”

    徐勇把拳头捏的咯咯响,怒喝道:“谁要想轻贱了我这些兄弟,先问问老子的拳头答不答应!”

    这时,碧芳苑院子里有机灵的下人去了翠竹苑,将此事禀报了楚文轩。楚文轩闻讯匆匆赶到了结湘苑。

    结湘苑里一众人万万没想到楚文轩会来,慌忙把他迎进了花厅请他坐下,上了茶,请出了楚青若。

    楚青若坐下之后,楚文轩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傅公子现下正在碧芳苑中,你可知晓?”

    “女儿已知晓。”

    “那你可知所为何事?”(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人心不足(一)加更

    “青若不知姑姑此举,所为何事。”

    楚青若一副无所谓的的样子,让楚文轩看的一阵恼火。“那日可是那傅公子亲自送阿莒回来的啊?”

    “确有此事。”

    “那,那你姑姑是否有来央求你为了阿莒的名声,让傅公子纳了她为妾?”楚文轩的声音高了几分。

    “也的确有此事。”

    “那你为何不答应?”楚文轩额头的青筋又有些爆了出来,这孽障,自己就请前世里做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忤逆的孽障来。总是能轻易地挑起自己的怒火,打破自己的修养。

    “我为何要答应?”楚青若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你个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阿莒被傅凌云衣衫不整的带了回来,若他不纳她为妾,你,你可有想过你表妹可有活路?”

    楚文轩终于按耐不住了自己的怒气。

    “楚山长,莫忘了,那日可是楚家上下央着我去请文远来寻找失踪的表妹。他把人找回来了,怎的又变成衣衫不整让他给送了回来?怎的又变成非要纳她为妾不可了呢?”

    楚青若怒气也上来了。

    自己的女儿还未嫁不见他着急,别人的孩子他却关心的紧,甚至要割了女儿的幸福去成全别人,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父亲”!

    “你,你看看你这是一副什么模样,女子出嫁,为夫婿纳妻娶妾,开枝散叶,本就是贤良淑德的本分。可你看看你,一脸的善妒之相,毫无半点贤淑之意,你要干什么?要独断专宠?学那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

    楚文轩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若不是顾忌着她如今已是三品诰命,阶位比自己高了许多,这一巴掌就拍在她脸上了!

    严妈妈听了下人说楚文轩来了,立马从自己的屋里赶了过来,希望还来的及阻止他们父女又起争执。正好听到楚文轩的这番说话,一推门走了进来,施了个礼:“老爷来了。”

    楚文轩一见严妈妈来了,站起身来还了个礼,缓了一缓自己的情绪。坐下后,转头对楚青若又说道:“我们楚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要让人知道我楚文轩教出来一个女儿,善妒无德,连个小小的妾室都容不下,以后我还有何颜面在书院里教书授人?”

    楚青若不禁嘲讽的笑了一下:“楚山长说话可真是“有道理”,那我请问楚山长,我一个女子还未入门,便被一个两个的至亲之人逼着给自己未成婚的相公纳妾,这又是何道理?”

    楚文轩面露尴尬:“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若是旁的女子也就罢了,阿莒,阿莒可是你的亲表妹,如今被傅凌云坏了名声,自然要他负起这个责任来。我也知道委屈你了,可好在阿莒是个痴傻的,你,你就当养个闲人草木,就当施舍个乞丐,留着她在将军府,赏她口饭吃就好了,她,她也不会和你争什么宠的。”

    楚青若冷笑:“乞丐草木可都不会分别人的夫婿。”

    楚文轩又大怒:“那是你亲姑姑的女儿,也是我们楚家的人!”

    楚青若一阵心如刀绞,眼眶红了红,强压着心里的悲伤,缓缓地说道:“当年我离家之时,楚山长说,我生来就是个小姐身子丫鬟的命,楚家上下这辈子都没指望过将来有什么事是需要依仗我的。

    此话余音尚在,可今日楚山长来寻我所说的亲姑姑,可算是楚家上下的其中之一?央我说服未来夫婿纳了表妹为妾,算不算得要依仗与我?怎么?楚山长如今却又觉得我攀了高枝,就理所应当的要照拂楚家上下了?

    今日表妹要求照拂,要与我未来夫婿做妾。我不依,楚山长便来训斥我。明日若又来一个亲戚求照拂,要把女儿送与我未来夫婿为妻,我是不是还要自请下堂,成全了他们?若我不依,楚山长是不是又要说我善妒无德?

    楚山长,你这是希望用我后半生的凄凄惨惨,悲悲凉凉,来凸显我们楚家霁月清风,高风亮节的世家风范,是吗?”

    楚文轩一时语塞,结结巴巴说道:“她,她是你亲姑姑!她,她不会害你的!”这死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他说一句,她却顶了他那么多句,句句话里带针,扎得他无力反驳。

    楚青若凉凉的一笑:“是啊,亲姑姑。所以我便必须不问缘由的答应她一切要求不管合不合理,然后只管用我的血肉去供养着她是吗?”

    楚文轩恼怒却又词穷,只好一味的强调:“可傅凌云和阿莒衣衫不整的一起回来也是事实,这也是府里上下有目共睹的!”

    楚青若讥笑:“有目共睹?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只看得见文远送她回来,那四五个随从,还有连枫和徐叔在你们眼里竟跟不存在似的?”

    楚文轩一脸懵懂:“什么,不是傅凌云一人送她回来的?”莫不是大姐未说实话,诓骗了自己?

    严妈妈插嘴恨恨的道:“老爷,敢情你连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就听了姑奶奶的怂恿,来结湘苑逼着自己姑娘纳了她家女儿为妾啊?老爷,老太太的死,你,你怎么还没吸取教训吗?怎的还如此糊涂呢!”

    楚文轩一时下不来台,任由着严妈妈一通数落不敢出声。半晌之后,自知理亏的他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一甩衣袖:“你现在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你了,随你去吧!”便走了出去。

    结湘苑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韩灵儿跟着周妈妈进了厨房,抽出一把菜刀,拿了一根黄瓜泄愤似的剁了个稀烂:

    “没见过这样当爹的,女儿苦不堪言的时候不管不顾,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又来帮着外人打算起来。她妹妹的孩子活不下去,就合该委屈了自家的女儿分出了自己夫婿去照拂?我真想问问他,到底那个才是他的亲闺女?”

    周妈妈也抹了下眼泪:“小姐也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糊涂的爹。”

    碧芳苑里,大姑奶奶楚文红眼珠子一转,两腿一盘就地一坐准备来个嚎啕大哭。

    这时傅凌云这尊大佛终于舍得放下了茶盏,开口说话了:“非与我做妾不可?”

    楚文红正准备嚎出来的声音硬生生的压了回去,满是惊喜的看了过去:“正是,正是。”

    “倒也容易。”他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说道。

    “傅公子的意思……怎么说?”他,他竟然被自己说动了?

    傅凌云睇了连枫一眼,把手往背后一背。

    连枫上前:“自古做妾者即为奴为婢,须得立下字据,交到夫家手中。楚大姑奶奶你可愿意?”

    楚文红措手不及,一时有些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连枫和徐勇对看了一眼,心里暗笑:就要你知难而退!

    谁料那楚文红犹豫了片刻,竟咬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写!”

    自家的女儿是个痴傻的,什么也不会做。既然傅凌云松了口,自然不会指望着阿莒给她端茶递水。他们堂堂的大炎傅家难道还怕没人伺候茶水?若不是做妾,那傅公子要阿莒的契约做什么用?

    堂堂大炎将军家总不会把自己未来媳妇的表妹,卖给了人牙子吧?越是有身份的男人越是要脸面,想必他也是顾忌着阿莒是槿姐儿的表妹,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要她。这才要耍那么些个手段,兜这么大个圈子暗暗地把人收下来。

    嘴上说的好听,最后还不是拐着弯的要了去?哼!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儿。

    想到这里,楚文红脸上微有得意之色。

    “楚大姑奶奶你可是考虑清楚了?立下字据以后你女儿是生是死,是卖是留,就再与你无关了。”

    楚文红一脸自功之色,忻忻得意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女人嫁了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与娘家自然再无干系。!”

    连枫和徐勇一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傅凌云一伸手拦下,“连枫,去给她拿笔墨,叫她签字画押。”

    连枫无奈,拿来了笔墨纸砚,写下契书递给了她。

    楚文红捧着契书粗粗的看了一下,急切的问道:“那,傅公子既是收了阿莒为妾,那可有聘金聘礼?”

    连枫冷笑:“你觉得多少合适?”

    她抬起手指左算右算,算不清楚,一咬牙,举起三根手指:“三千两!”

    连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嘲讽道:“三千两?你可知道去琼玉楼赎一个琴棋书画具通的绝色清倌也只不过三百两,依我看啊,你这价值三千两的女儿,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傅凌云等他说完便轻唤一声:“走。”

    楚文红着急忙慌的拉住他衣袖:“哎哎,别走别走,三百两就三百两。我,我可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我,我这就给你签字画押。”

    徐勇上前一把甩开她抓着傅凌云衣袖的手,冷哼了一声:“你那女儿是个痴傻的,也不会琴棋书画,值它奶奶的三百两!你特娘的,再胡咧咧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你信不信!”(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人心不足(二)

    连枫也随着傅凌云往门外走,一边还酸不溜丢的酸她几句:“自己上杆子把女儿送上门做妾,这会儿还要吊高了卖三千两,这真真是会说笑话。”

    楚文红眼见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一急往前跑了几步,一伸手又拉住了傅凌云的衣袖:“那,那,我们家阿莒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你,那你说说多少银钱?”

    徐勇一口价:“五十两!”

    楚文红:“……”

    连枫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出声道:“哎……徐叔,再怎么说阿莒是个好的,再说又是楚姑娘的表妹,怎么能是五十两呢?”

    楚文红的脸瞬间又变成了煮熟了的狗头,就差没吐出舌头了,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

    傅凌云厌烦的看了看她:“连枫,三百。”就当替叶殇给的聘金彩礼钱吧!

    嗯,对!记得以后要从他的月钱里扣回来。

    拿过了阿莒的卖身契,连枫看了一眼,放入怀里:“你找人把阿莒的东西收拾收拾,连人一起送到结湘苑去!”

    说罢,三人转身走出门。出门的时候与公孙临东撞了个满怀。

    公孙临东跑进屋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红着眼睛指着楚文红问道:“娘,你是不是把妹妹卖了?”

    楚文红毫无愧意的上前拍下他的手:“别胡说,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娘这是给你妹妹找了个世上最好的人家,又有你表姐照拂,你妹妹这是要去享福了。”

    东哥儿红着双眼大吼:“你,你让妹妹去给表姐夫做妾?做妾既是为奴为婢,你签了卖身契给表姐夫,那不是卖是什么?”

    没有理会儿子的指责,楚文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到门口朝着门外就快走的看不见的三个身影喊道:“傅公子,你和阿莒什么时候行礼啊?”

    门外渐渐走远的三人,正在议论想不到这楚文红贪财势利,这一双儿女倒都是好的。这东哥儿倒也有几分血性,可惜了摊上这样一个母亲。听到她这一声喊,顿了顿脚步,然后不约而同的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等傅凌云和楚青若坐在结湘苑,喝着茶聊起两边院子刚才各自发生的事情,没多久,一个婆子就带着阿莒拎着几个包袱来到了结湘苑。

    阿莒虽然痴傻,见到婆子手里拿的包裹,心中也是明白了几分。怯生生的问楚青若:“大姐姐,是不是阿莒不乖,娘亲不要阿莒了。”

    众人心里皆心酸,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幸好傅凌云想的长远,借着这事儿把她从她娘亲身边弄了过来。不然看她娘亲那样的势利,指不定哪一天就真把她给卖了。

    楚青若心疼的摸摸她的头:“阿莒最乖了,娘亲不是不要你,只是她最近会比较忙,你跟着大姐姐一起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真的吗?真的不是娘亲不要我吗?”阿莒破涕为笑。

    连枫也摸摸她的头:“是啊,你不是要找大哥哥吗?你住在姐姐这里以后大哥哥就可以天天来找你玩了。”

    大哥哥指的就是叶殇。

    “可是,阿莒和娘亲一起住也天天见得着大哥哥呀!”

    阿莒不明,住在娘亲那里和住在大姐姐这里有什么区别呢?

    众人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难怪刚才楚文红打阿莒的时候,好好地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于是,傅凌云抬起头对着四周佯装生气的喝了一声:“出来!”

    众人纳闷,傅公子这是在喊谁呢?只见下首屋顶上,不知何时叶公子竟站在了上面。

    听傅凌云这么一叫,叶殇无可奈何的现了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阿莒见到他,飞奔着扑了过去:“大哥哥,刚才阿莒好害怕。”

    尴尬地看了看众人,他低下头,抬手摸了摸的她的小黄毛,用众人从未听见过的,温柔的声音说道:“阿莒别怕,大哥哥会保护你的。”

    众人了然:“哦~”

    叶殇一脸生不如死。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上,皇帝正威严的正襟危坐,聆听着大臣们的奏报。

    有一言官出列,跪在天子脚下:“万岁,臣有事启。”

    皇帝看了他一眼:“奏来。”

    那言官已是花甲之年,却依旧把身子挺得笔直:“万岁,臣要奏那金阳郡郡王陆秉昌,私屯粮草兵马,意图谋反!”

    他的一言令整个朝堂,届时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们纷纷私下议论不休,皇帝见状,看了一眼左首的太监,太监会意立马上前一步:“朝堂议事,不得喧哗!”

    百官瞬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脸正气的言官,微有怒意:“爱卿可知,肆意攀诬王亲,那可是死罪!”

    那言官抬起身,慨当以慷的说道:“万岁,金阳王王年年不来朝朝贡,又年年上奏朝廷,地方上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请求朝廷拨粮拨款。

    万岁仁慈,次次都有求必应。可那些钱粮入了金阳郡皆毫无起色,难道万岁都没有怀疑过金阳王所奏之事吗?”

    皇帝气乐了:“哦?那你的意思是,朕就要因为自家的兄弟多要了些钱粮,就要怀疑自家兄弟谋反咯?

    那照你这么说,朝中哪个大臣得了朕的赏赐多了些,朕都要小心着他们是不是打算造反咯?

    爱卿,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言官一口老血哽住,仍不死心,还想要继续开口。

    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爱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晓。爱卿一片赤胆忠心,朕也甚感欣慰。只是这无端猜疑手足之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你退下吧!”

    “万岁,万岁!”

    “退下吧!”

    “…… 是。”

    唉……老言官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离去

    退朝之后,皇帝怒气匆匆的回到了上书房,心腹太监待他进去后遣退了门口的宫女太监,从里面把门关上。

    只听里面一阵砸东西的声响,门后的太监大气不敢出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往里面看。

    宣泄过之后,皇帝沉着脸唤来心腹太监:“去,马上把傅凌云给朕传进宫里来,记住别让任何人看见。”太监应声而去。

    到了夜里,傅凌云在一位小公公的指引下,悄悄地进到了上书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

    皇帝让人给他看了坐,开口问他:“今日朝堂上之事你可知晓?”

    傅凌云:“臣已知晓。万岁英明。”

    皇帝:“唉……王兄从小心思深沉,如今他处心积虑的谋划,自是不容易抓住他把柄。”

    傅凌云低头称是:“臣定加紧人手,查访逆贼兵马囤积之处,万岁勿要太过烦忧。”

    皇帝疲惫的揉了揉脑袋:“唉……自古以来这同室操戈最是皇家大忌,朕已是一让再让,可皇兄却依旧是步步紧逼,非要闹出个兄弟手足相残来才肯罢休。不若,不若朕就把这皇位禅让与他罢了。”

    傅凌云闻言,连忙跪在地上:“万岁仁慈,但万不可做此念想。”

    皇帝一脸苦笑:“爱卿言之有理,起来说话吧。”

    傅凌云这才起身。

    君臣二人又说过几句话后,皇帝累了,挥挥手屏退了傅凌云,独自坐在龙椅上思量着什么。退出了上书房,傅凌云仍由那位小公公引路从皇宫的一处偏门离去。

    出了皇宫,他策马来到了公主府别院,却没有找到叶殇。

    今夜的叶殇,又去了国舅府刺探。

    自从上次去探知了傅凌云让他查访的那位师爷有可能就在国舅府之后,几乎每一晚他都有去国舅府探查,却是再无任何消息进展。

    于是今晚,月上了三竿以后,他又去了却依旧是空手而归。

    傅凌云在叶殇的院子里一直等到天就快亮了,才等到他回来。

    叶殇推开门见到傅凌云正在等他,也不惊讶。躺在了榻上,懒洋洋的把这段时间探查国舅府的情况,和在国舅府见到一个面孔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女人的事情,和傅凌云细细说了一遍。

    傅凌云沉思片刻,开口说:“接着查,那必是曹秀莲无疑了。”

    叶殇才不管什么曹不曹氏,躺在榻上,手里把玩着小麋鹿的银簪,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啦,我会接着再查探的。夜已深了,爷可以回去休息了。你若还不走,明早你若从我的房中走出去,只怕公主、驸马就要怀疑我们是不是一起吃桃子扯烂袖子了。”

    傅凌云一愣,什么一起吃桃子扯烂袖子?

    叶殇懒洋洋的翻了身:“分桃断袖。”

    傅凌云一阵磨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拂袖而去。

    次日,楚青若饶有趣味的看着院子里性情温和的春菊逗着阿莒在玩抓瞎子,周妈妈和韩灵儿一边笑着看她们玩,一边晒着被子;憨厚的康子则被泼辣得似后娘的冬竹指挥着抬这抬那得一通团团转,不禁发出由心的笑意。

    门房来报,姑爷和十一皇子来了。(未完待续)

扇子有话说

    今天是除夕,扇子在这里先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感谢大家让我进入的大梦山海赛区半决赛,也感谢大家让我登上赛区的前三名名次,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扇子希望大家给我更多的力量,让扇子越来越强大,能有更多的力量去做一些可以帮到别人的事情。

    一早起来就看到朋友圈里在转发武汉的医院需要防护器材。

    原文如下:

    私人募捐!武汉抗击新型病毒性肺炎一线医护防护装备不足,我们需要n95防护口罩(无气阀款),防护面屏,防护服。

    有能力的外地朋友请寄武汉市中心医院(南京路院区)胜利街26号

    收货人:设备科杨芸(科长)

    节日期间请发顺丰。

    以上就是原文。求助的是医疗器材,不是钱财,所以扇子转发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请原谅扇子还是选择隐去了原文的联系方式。

    扇子希望大家在做好事的同时,也保护好自己,有能力的朋友请通过官方渠道联系该医院,再去捐赠。

    另外提醒大家,现在已经有不少不法分子利用疫情,通过各种方式募捐钱财,希望大家警惕,不要被坏人利用了你们的好心。

    但愿武汉的同胞们早日战胜病毒,也向武汉战斗在第一线的医务人员拜年。向你们致敬!扇子为你们祈福!

    最后,再一次感谢大家成就了扇子,请大家继续支持扇子,爱你们!祝大家身体健康,新年快乐!(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将军产子 (加更)

    看着以争先恐后的走路姿势走进院子的两人,结湘苑的一众人集体无语。连枫和德顺也都深觉,有这样两个幼稚的主子着实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傅凌云和陆亦清却不以为然,都觉得若是输给这个混蛋,自己这个大炎少将军(大炎十一皇子)的脸面往哪儿搁,皆不引以为耻。

    楚青若无奈的给这两个年岁加起来快过半百,心智加起来却不足一个巴掌的人看过了坐,又让人给他们上了茶,然后才开口问:“两位今日来,有何贵干啊?”

    陆亦清趁傅凌云喝茶的时抢先开了口:“今日兄长来,是想麻烦小妹一件事。”

    楚青若忙说:“兄长,有事尽管说便是,不必如此客气。”

    傅凌云没好气的在旁边插嘴道:“厚颜无耻!”话没说完,就被楚青若偷偷在椅子下踩了一记,疼的一龇牙。

    陆亦清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无视他飞来的眼刀,继续说道:“玉娇即将临盆,这偌大的将军府,除了丫鬟婆子,就只有熊叔和我两个大男人在家。

    所以不知小妹是否方便,想请小妹搬过去住上段时间,一来你们都是女儿家可以说说体己话,二来么这女儿家的事情,我和熊叔始终不太方便。”说着面有尴尬之色。

    楚青若刚要开口,又听傅凌云在一旁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成功的戳到他的伤心处。

    原来自从得知楚青若被赐婚给了傅凌云之后,陆亦清连着许多日醉生梦死。一直默默关注着他的程玉娇得知以后心疼不已,过府前去探望他,却被喝得酩酊大醉的陆亦清醉眼朦胧中当做了楚青若。

    两人糊里糊涂的欢爱了一夜。酒醒后陆亦清却对此事毫无记忆,又赶上楚青若的祖母大丧,程玉娇便把此事压在了心底。

    谁知过了不久,程玉娇便怀有了身孕,熊平义愤难平,找上了十一王府说明了此事,请陆亦清对程玉娇负起责任。如遭雷劈的陆亦清不敢相信一向自持的自己竟然会做下如此荒唐之事,找了个借口躲进宫里避而不见。

    谁知,在一次伴驾游湖时,竟与刺客,危难中程玉娇挺身相救,为了救他身受重伤,还险些失去了孩子。

    大炎的女将军,威武将军之后竟然未婚先孕,皇帝得知此事龙颜大怒,既然木已成舟便下旨赐婚,责令陆亦清尽快娶了程玉娇,不然让他这个做皇帝的父亲愧对忠良,无颜面对天下悠悠之口!

    心怀愧疚的陆亦清怀着补偿的心理决定奉旨迎娶程玉娇,却被她拒之门外,皇帝有心想弥补自己内心对威武将军家一门冤案的愧疚,所以对程玉娇的抗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默不作声。

    有了皇帝的默许,陆亦清只好万般无奈的开始了他漫长的追妻之路。转眼便到了程玉娇就要临盆的日子,陆亦清不敢入宫请太医免得惹了皇帝见着自己又要龙颜大怒。

    只好来向楚青若求救,想问楚青若借了府里的老人严妈妈去帮忙,却被傅凌云一顿讽刺,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眼见陆亦清就要跳脚,楚青若赶紧叫来了连枫把傅凌云这个幼稚的男人拉去了外面花厅坐着。然后才坐下笑着对陆亦清说道:“那小妹可要先恭喜兄长了。兄长不嫌我叨扰,那我明日便收拾东西过去打扰你们几日。”

    陆亦清大喜:“多谢小妹替兄长解决了燃眉之急。”

    送走了满心欢喜的陆亦清,楚青若这才唤过那个小气的男人进来,问他今日来有何事。

    傅凌云一正神色,告知了楚青若这几日叶殇在国舅府探得了曹秀莲的下落。

    楚青若闻言声色具厉:“难怪我们遍寻不到,想不到她竟然躲在了国舅府,好大的路道!”

    连枫说道:“现下虽知道她躲在国舅府,可她终日里不出来,我们奈何不得她。而且没有确着的证据,即便是大理寺也无人敢贸然去国舅府抓人。”

    徐勇则不以为然:“躲着怕什么,她会躲,那咱么就把她勾出来呗!”

    楚青若深觉这是一个好主意,曹秀莲因而她儿子的死而迁怒与她,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既然她躲着不出来,那自己就整天去她门口晃悠,看她沉不沉的住气继续躲着不出来!

    傅凌云和连枫都反对,如今曹秀莲背后还有个国舅府的千金柳玉琴。根据这段时间连枫派去调查柳玉琴的人汇报。柳玉琴这人,虽然有几分才情,但是心胸狭小善妒,见不得别人比她好,为人刻薄却又愚笨容易受挑唆。

    如果单单是一个曹秀莲到也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来。可如今搭上了有权有势,又容易被人摆布的柳玉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

    傅凌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楚青若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可若是如此投鼠忌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杀害祖母的凶手绳之于法呢?

    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一股烦闷,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回过身对傅凌云说道:“我知你是担心我,可我……”

    傅凌云无奈的站起身,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你心意已决,没打算劝你,可万全之策总要打算一下吧?”

    楚青若欣慰的笑了:知我者,莫如君。

    “好,我听你的,我们商量好一个完全的计划在行动!”

    第二日,楚青若禀过了楚文轩,带着结湘苑里的一众人欢欢喜喜的去了威武将军府。熊平和陆亦清早早的门房等候着她们。

    见到她们来了,自是欢喜的把她们迎了进来。熊平喜笑颜开的引着楚青若一众人去了内院,留下个傅凌云与陆亦清二人在门房处跟斗鸡似的,一个不让进,一个非要进的闹着。

    穿过了一座廊桥,来到了内院。程玉娇早已捧着肚子由丫鬟搀扶着站在花厅门口的台阶上等候着楚青若。

    楚青若是她在京城唯一的,也是最信赖的朋友。自己即将临盆,父母早已过世,又无兄弟姐妹,楚青若的到来无疑让程玉娇减轻了不少对生产所产生的恐惧。

    “程姐姐。”

    “若儿,你来了。”

    “嗯,姐姐觉得身子怎么样了?”楚青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硕大的肚子。

    “没什么,就是越发的沉了。”

    程玉娇虽然非常的排斥和陆亦清成亲,可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万分的疼爱,说起了孩子,脸上充满了母性的慈爱。

    两人进到屋里,程玉娇请楚青若坐下,让人看过了茶点之后,抚着肚子无奈的笑道:“若儿,谢谢你能来,我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楚青若毫不客气拿过桌上的一枚果子扔进嘴里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莫说如今长筠兄已是我兄长。即便我们没有结拜,你程姐姐也是我在京城唯一的朋友,你没有父母兄弟在身边,生产这等大事,我怎好不来?”

    话未说完,小脸被嘴里的果子酸的一阵扭曲,慌忙吐出了果子,拿过了杯子喝了几口漱了漱口。

    程玉娇成功的被她逗乐了,正在哈哈笑的时候,突然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惊得她扔了杯子急忙来问:“姐姐,怎么了?”

    捂着肚子,她笑骂道:“这小猴儿调皮得很,时不时的要踢上我几脚。”楚青若大呼好奇,俯下身子盯着她的肚子看,却不敢伸手,生怕摸坏了一般。

    好笑的拉过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在她的惊讶中那小猴儿“咚”的一脚踢在了她的掌心。

    正在她们兴高采烈的和肚子里的小猴儿玩耍的时候,斗鸡的两人吵吵闹闹的进了院子。

    就听陆亦清满满恶意的说:“闷葫芦,你来做什么!”

    傅凌云无视他,径自往里走。

    陆五岁促狭的说道:“莫不是云儿对自己没有信心?”

    傅三岁脸黑的跟锅底一样:“程姑娘大智慧!”

    程姑娘宁愿抗旨也不嫁给这个幼稚鬼,果然是明智之举!

    “你!”陆亦清气结,又被点中死穴,一招毙命。

    两人吵闹间进到了程玉娇的房间,程玉娇和楚青若头疼得看着两人,这哪里是大炎有名的少将军和才学满天下的十一皇子,分明是隔壁巷子里的五岁的傻蛋和三岁的呆瓜!

    陆亦清不服,还想要反口还击,只听程玉娇不咸不淡的唤了一声:“十一皇子。”

    一下气势全无,乖乖的坐到她身边,一脸委屈的恶人先告状:“是他先说我的。”

    程玉娇扶额。

    傅三岁见状,冷冷地又踩他一脚:“谗言献媚!”

    话音刚落,就见楚青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文远哥哥,如今真是口才了得了呀!”

    闻言只见傅凌云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再不说话。

    程玉娇从未见过这样的傅凌云,笑的前仰后合停不下来。陆亦清也借口去厨房看看鸡汤,趁机溜走了。

    待他走了以后,程玉娇才娇嗔:“整日里在这里白吃白喝,还要管东管西,真是讨厌。”

    楚青若不以为意,看她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笑意,这哪里是讨厌,分明是欢喜的紧!

    用过晚餐后,傅凌云送了楚青若去到程玉娇为她安排的院子后,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将军府。(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与虎谋皮

    徐勇见他出来,便迎了上去。“爷,监视国舅府的人回报说,今日那柳玉琴有出过一次府。”

    “去了何处?”

    “跟着她的人说,她去了一个叫常胜赌坊的地方。见了一个叫李娘子的妇人。”

    “说些什么?”傅凌云心生疑虑。

    “离得远了,没听到。只看到那柳玉琴似乎给了那李娘子几张银票。”徐勇如实回答。

    “继续跟,那李娘子也派人跟着。”

    “是!”

    雨季中的皇都城依旧那么喧嚣热闹,雨水的肆虐丝毫没有阻挡来来去去人们的脚步,反而为这座人口密集的城市带来了一丝清凉。

    一个急促的脚步,在飞快的行走中一脚踏碎了地上平静如镜的水洼。粗糙的黑靴带起的泥泞,述说着走路之人此刻的行色匆匆。

    “笃笃笃”

    一座竹密叶茂的大院的偏门里,小心的探出一个身影,朝来人看了一下。互相点了点头,来人确定了四周无人,快速的钻进了偏门里,开门的人迅速的关上了门。

    来人跟着开门之人来到了这个府上东南方位的一座偏僻小院里。等候了片刻,从小院的另一头的偏门里走来两个女子。一位做妇人打扮头戴斗笠,刻意的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另一位却是带着一顶白色的帷帽,只从她的婀娜的身段依稀可以看出必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

    为他开门之人一见这两位女子过来,拉着来人一起跪下:“小姐,你吩咐我找的人,来了。”

    来人跪着一抱拳:“小的马强,见过二位贵人。”

    只听戴斗笠的妇人开口说道:“我们找你来,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壮士。若壮士为我们办成了这件事,我们一定重金酬谢。”

    马强目露惊喜,忙不迭的行礼:“在下愿为二位效劳。”

    “那好,我们要你先去办这件事……”

    威武将军府中,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程玉娇就要临盆了。

    一阵阵抽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喊出声音,身下的撕裂感让她觉得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生生的被扯出了身体一般。

    府里早就请来的稳婆正在房里忙碌,不停地给她鼓气:“程姑娘,忍住不要叫出声,留点体力,用力,用力。就快了就快了。”

    门外的陆亦清听着一声惨过一声叫声,看着丫鬟婆子们一盆比一盆触目惊心的血水往外端,他的脸色也是一分白过一分。

    楚青若也是心中害怕,但见到陆亦清白成了纸般的脸色,却也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他。

    傅凌云带着连枫、徐勇和德顺三人,在外院一同陪着熊平焦急的等候着。熊平不停地来回的走来走去,搓着两个手,头上不停地冒汗。几次想要从进内院,都被连枫和徐勇拦了下来。

    终于在天将大亮的时候,伴着一声最是凄厉的叫喊声之后,一个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响彻了将军府。

    “生了,生了,皇妃生了!”德顺一跃而起,快速的跑出将军府回宫报信去了。而产房外的脸色煞白的陆亦清也终于承受不住一晚上的惊吓和孩子到来的惊喜,瘫坐在了地上。

    楚青若扶着虚弱的他,冲着门外欢喜的高喊:“熊叔,快来,程姐姐生了,程姐姐生了!

    那一日,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因为这个新到来的小生命,感到欢欣鼓舞。

    过了几日,楚青若带着结湘苑的众人告别了将军府一众人回到了楚府。

    一进门,就看见大姑奶奶双手插着腰怒气冲冲的在院中破口大骂,也不知道她骂的是哪个:

    “好你个小贱人,害人害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我呸!瞎了你的狗眼!你以为你姑奶奶是好欺负的是吗?你给我等着!小贱人,等我找到了你构陷我的证据,我定叫我弟弟发卖了你个小贱货!”

    楚青若一众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是谁招惹了这尊大佛,竟惹得她在院子里就跟泼妇骂街似的骂上了。

    大姑奶奶正骂的起劲,一回头看见楚青若一众人站在门口看热闹似的看着她。不由得讪讪的闭上了嘴,拉过了跟随楚青若一起去了威武将军府的阿莒一阵心肝宝贝的又呼又抱。

    众人看着她那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也是暗暗地咂舌。

    回到了结湘苑,喊过了春菊和冬竹问了她们到底是谁惹了那个煮熟了的狗头。

    一脸紧张的冬竹拉过了众人,关上了院门,压低了声音把事情的原委和大家伙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自打楚青若一行人去威武将军府的这段日子里,琴香苑里的慧姨娘不知怎的滑了胎,快要成型的孩子就这么生生的掉了。

    楚文轩心疼之余,查问了所有进出翠竹苑的一干人等,最后所有的证据竟都指向了大姑奶奶!

    于是琴香苑的慧姨娘联合了明雅苑的芳姨娘,一起在楚文轩面前给这位大姑奶奶上起了眼药。

    没料到这楚文轩竟是个愚忠愚孝到极致的人,打死了不信自己的亲姐姐会做这样的事情。哪怕铁证如山的摆在他面前,他也是至死不信。

    过之后,楚文红便记恨上琴香苑和明雅苑的那两位。

    那两位却不是省油的灯,两人联手竟是把楚文红针对的在楚府渐无立足之地。今日里不知翠竹苑里的两位又抓住了楚文红什么痛脚,又在楚文轩面前狠狠的把她告了一状。

    虽说仗着弟弟的护短,楚文红自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被人撕开了遮羞布,总不是个有面子的事情,这不,她恼羞成怒的在院子里,撒了泼似的指桑骂槐的骂上了。

    众人听完以后皆认为楚文红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当笑话听过了以后,个人各自回去休息。

    楚文红昨日骂了一天的街,骂的口干舌燥,喉咙疼痛,那两位依旧是不疼不痒。今日里仍觉得气愤难当,于是愤愤的出门约上了李大娘子,又来到了常胜赌坊玩两把消消气。

    李大娘子在赌坊门口,老远就见到楚文红一脸怨愤的脸。待她走近忍不住问:“哎呦,我的大贵人,这是谁招惹了你啊?”

    “还不是那两个大肚子的小贱人!”楚文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李大娘子惊讶:“呦?那两个贱人怎么着你啦?”

    楚文红咬着牙,看了看四周套着李大娘子的耳朵一番窃窃私语。

    “啊?慧姨娘的胎滑掉了,那个死丫头不再府里?”李大娘子惊叫道。

    “你,你小声点!”楚文红慌忙捂着她的嘴。

    李大娘子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问她:“那,那个事儿是你干的吗?”

    “什么事?那个慧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不,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来得及动手,结湘苑的那个死丫头就去了将军府。我原是想等她回来再动手。谁知道那两个就先滑掉了一个。”楚文红讪讪的解释道。

    李大娘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安慰楚文红:“别生气,别生气。这不也挺好。不用你出手便对付了一个。你不就省事多了。依我看啊,这慧姨娘的孩子定是明雅苑里的另一位动的手,而且还嫁祸了给你!”

    楚文红一脸不相信的说道:“那位?我看不可能。那位芳姨娘傻乎乎的,就跟个傻大姐似的,整天给那慧姨娘当枪使。我就不信她有那脑子。”

    “那你说楚府里还有谁会想要弄掉慧姨娘的孩子?”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弄掉的,定是想使苦肉计,弄掉了自己的孩子,想博得我弟弟的怜惜,顺便赶我出府!”

    李大娘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自作聪明的蠢货,心里暗暗嘲笑她当自己多大一碟菜呢,别人至于舍了自己的孩子去构陷你吗?

    你们楚家是有皇位呢?还是有万贯家财可以继承呢?真真是个点不透的蠢货!要不是自己收了人家的银子来接近她,自己才不爱搭理这憨货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李大娘子脸上却是一番拳拳关切之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往赌坊里拖:“好了,好了,我的大贵人。别生气了。走,去玩两把,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走走走!”

    楚文红在李大娘子的拖拽中,与她走进了赌坊。

    国舅府的偏院里。柳玉琴和曹秀莲听了下人的汇报后,不禁大怒,这个废物楚文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枉费她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银钱和心思。

    转过眼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曹秀莲,出声责怪:“曹夫人,你不是说这是找楚文红就对了吗?你看看她这事办成这样,分明是个蠢货!”

    曹秀莲翘着二两腿,晃着手里的酒杯,笃定的对柳玉琴说道:“柳小姐稍安勿躁,两个孩子不是还有一个吗?如今这怀着孩子的那个已然是要稳坐当家主母之位了。

    不管为了主母之位也好,为了你我也好,那楚文红是早晚要动手了。如今那小贱人已经回了府,柳小姐且耐心看着吧。那小贱人还能得意多久。”(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血肉长城 (加更)

    成宗年间,大炎国的文州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

    这场瘟疫的可怕之处,便在于它的迅速传染。文州太守胡亮火速做出应对,一边派人立刻八百里加急,上报了朝廷,一边组织起全州最好的医师进行会诊。

    一时间,文州人心惶惶,所有文州百姓都闭门不出,等候救援。

    “报~~~~”

    成宗的御书房外,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被火速的递到他的手中。

    看过之后,成宗皱眉,沉思了一番后,扬声:“快,宣太医!”

    几日后,太医院中,几位连夜研制控制疫情良药的太医,顾不得换衣服便手舞足蹈的来到成宗的御书房内:“万岁,药研制出来了!”

    皇帝大喜:“哦?你们确定有效?”

    太医们不高兴了:“万岁,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整个大炎朝医术最精良之人啊!”

    “是是,是朕失言,我大炎朝人才济济,太医院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医治这小小的瘟疫,自是不在话下!”

    成宗皇帝失笑,连连向他赔罪。

    第二日朝会

    成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文武百官之后,却生出了新的苦恼。

    药虽然研制出来了,可谁去送药呢?

    问题刚一提出来,就见傅凌云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神情坚定:“臣愿领兵前往护送!”

    程玉娇虽是一节女流却也不甘落后,与熊平同时站了出来,跪下请命:“臣愿前往!”

    成宗欣慰。

    这般生死关头,他们却无一人退缩,争先恐后的请命前往,当真是我大炎朝的血肉长城!

    军人二字,在他们身上,尽显本色风采!

    好!极好!

    几人争执不下后,最终还是由成宗决定,由傅凌云带人护送一干太医院太医,带着研制出来的药,前往文州救治疫民,控制疫情。

    晚间,结湘苑中,楚青若一如既往的,默默靠在前来道别的傅凌云肩头,两人依窗,相拥而立。

    “文远哥哥,你去了那边一定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傅凌云轻抚她的背脊:“放心,有太医在,我定无事。只是,我又要……”我又要扔下你一人。

    “你,你早去早回便是。”虽依依不舍,但楚青若却是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

    傅凌云松开了扶住楚青若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肩膀,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好!我答应你!”

    常恨言语浅,不如人意深。

    今朝两相视,脉脉万重心。

    经过一路的急行军,傅凌云护送一众太医院的太医们,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疫情最严重的文州。

    一到文州,傅凌云立刻指挥着炎虎军的战士们,不顾自己被感染的风险,为太医们搭建起了临时会诊的帐篷。并挨家挨户的通知百姓们。

    “大人,救命,救命!”

    一名年轻的士兵经过一间破旧的屋子,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喊救命。

    “哎!你们等等,这里有人喊救命,走!咱们进去看看!”年轻士兵朝着与他同来的战友高声喊到。

    几名同他差不多年纪的士兵闻声而来。“阿梁,来,现将面巾带上,捂住口鼻,太医说,这病会传染。”

    名叫阿梁的士兵伸手接过了同伴递来的面巾,飞快的扎上,然后用力推了推那家的门。

    门从里面插上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了几步,用力将门撞开。

    只见破旧简陋,昏暗的屋子里,一位十来岁的少年,面黄肌瘦,奄奄一息的躺在他那张破床上。

    看见门开了,有人冲了进来,顿时激动的向他们伸出了手:“救,救命……我,我不想死……我,我还小,我还想上学堂念书……救救我。”

    阿梁想也不想便要上前,却被身后的战友一把拉住:“阿梁,等等!”

    “做什么!我们是军人!这种时候我们不去,朝廷养我们干什么吃的!”阿梁怒了,以为他的战友贪生怕死。

    没错,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谁不惜命?

    可是他们是军人,他们的性命却不属于自己的。他们的性命是属于国家的,百姓的。

    他们不是不怕,而是他们的使命不允许他们畏惧,退缩!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关键的时候,既便是他们用自己的性命往上填,也要拯救文州城的每一个百姓!

    “我是想说,你先用太医交代过的烧酒,淋一淋身子再去!你这混蛋,当我们是什么人了?我们也是军人!哪个怕过死!”

    战友没好气的怒骂,一手拿过一坛烈酒,先给自己淋上,然后又给他淋上,然后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一个用力,将少年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阿梁望着战友同样年轻的脸庞,欣慰的笑了。快步上前,和他一起扶住了他背上,摇摇欲坠的少年,一同飞快的走出屋子,朝着搭建着会诊的帐篷方向奔去……

    “武太医,你快看看这孩子,他快不行了!”

    阿梁和他的战友将背上的少年,放在太医武东面前的床榻上,着急的拉着他过来查看。

    太医武东,今年已经六十有二。本已经告老,在家颐养天年。

    谁知文州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太医院人手不够,又将他请了回来。

    原本皇帝担心他年事已高,命他驻守太医院便可。

    但这位仁心仁德的老太医,却不顾众人的反对,自告奋勇的随着救治大军赶到了文州。更是不顾自己年老体弱的身体,日以继夜的救治着疫民。

    “你们快出去,这里有我。”老太医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将他们赶出了帐篷,自己则抓起少年的手,为他把起了脉。

    阿梁和他的战友乖乖的退出了帐篷,转身准备继续搜寻别的疫民。

    忽然,阿梁的眼前一黑,一阵晕眩感涌来。 战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伸手去扶他,却被他喝止:“别过来,别靠近我!”

    “阿梁!”战友们担心,他是不是被传染了。

    阿梁苦笑:“你们快走开,我怕是……”话未说完,腿一软一头载倒在地不起。

    战友七手八脚的将他也抬进了了帐篷……

    不久之后,在文州百姓,和大炎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各地人士,出钱出物的支援下,文州的瘟疫终于被控制住了。

    就在文州百姓还来不及高兴,傅凌云还来不及班师回朝的那一刻。

    太医武东永远的倒下了。

    救治了无数病人的老太医,最终也感染了瘟疫,在胜利的最后一刻,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文州的百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自发的走上街头,送了这位老太医最后一程。

    当老太医的骨灰在一片哭声中,被捧着经过一位少年的面前时,少年号啕大哭,高声喊着:“武太医,你一路好走!姜浩给你磕头了!”

    直到几十年以后,大炎朝出了一位流芳千古的名医,他的名字,就叫做:姜浩。

    傅凌云骑着马,领着队伍,徐徐走出文州,心中无限感慨。望着在这次疫情中逝去的太医武东的骨灰坛子,心中亦是默默的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致敬。

    文州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大炎朝的百姓永远不会忘记你!

    就在傅凌云远在文州,奉旨抗击瘟疫,正准备班师回朝,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

    国舅府中的曹秀莲和柳玉琴,也是一刻没闲着。

    一日,柳玉琴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冲进曹秀莲居住的偏院,对着她狂发了一通脾气:“你又说那楚文红会为了主母之位对她动手?可如今都好几个月了,楚府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就来气。

    当初她听了府上门客晟师爷的出谋划策,冒险将这女人救下,带进了国舅府。原本还以为,这是一颗扳倒楚青若,夺回傅凌云最好的棋子。

    谁知,她竟一点用没有,整日里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若不是晟师爷献的计,自己主动出的手将她救出,她几乎就要以为她就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了。

    曹秀莲见她暴跳如雷,却也不惊不惧,只笃悠悠的举着杯子,一口酒一口小菜的吃着,不语。

    柳玉琴见她这班模样,越发的来气,马上傅凌云和那贱人奉旨成亲的日子便要到眼前了,她心中已经急得团团转,可她却还在这里老神在在的悠闲万分!

    真是可气,可恼!

    又吃了一口酒以后,曹秀莲这才放下了杯子,悠悠的开口道:“柳小姐,如今这文州疫情紧张,傅凌云又奉旨去那里平息瘟疫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这婚事定是要缓上一缓,你又何必急成这样?”

    柳玉琴闻言,脸色缓和了许多,在曹秀莲的对面坐了下来。

    曹秀莲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为柳玉琴添上杯筷。

    “柳小姐,你想想,如今瘟疫肆虐,皇都城人人自危,这个时候,那胆小如鼠的楚文红怕是连门的都不敢出了,走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在楚府大做动作呢?你且安心,再等上一等,等疫情消退,她便要按耐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头疼万分

    柳玉琴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好吧,自己就再耐心等多几天。让那小贱人再得意几天。很快傅公子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可以匹配的上他的女子。

    琴香苑里,慧姨娘病恹恹的躺在榻上,由丫鬟服侍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服用着汤药。身边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婆子,轻轻替她打着扇子:“慧姨娘,不是我老婆子多嘴。我看着这事儿不见得就是大姑奶奶干的。”

    慧姨娘一听,一把挥开了丫鬟喂过来的汤药,坐起了身子冷哼道:“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明雅苑那个整日里装疯卖傻的干的?看不出来楚文红那个蠢货是被栽赃嫁祸,替她被的黑锅吗?”

    那婆子吃惊:“姨奶奶你都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一起对付大姑奶奶?”

    慧姨娘咬牙切齿的说道:“哼,那楚文红也是狼子野心,她早晚也会动手!如今我的孩儿没有了,可我却要保住明雅苑里那贱人的孩子不能让楚文红得逞!”她只恨自己不够小心,千防万防还是着了田雅芳那贱人的道!

    “这是为何?”婆子不禁疑惑的问。

    “因为我要田雅芳给我儿子偿命!我要她死!她死了我就是楚家的主母,她的儿子自然就记在了我的名下,自然就成了我的儿子!等我成了主母以后,再有儿子,那就是嫡子,到时候再处理了这个小孽种也不迟。”

    婆子停下了扇子,对自己的主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去母留子?姨奶奶真真是好计谋!”

    “你过来,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不久,楚府上下都悄悄地在流传大姑奶奶要谋害了姥爷的子嗣,霸占楚家产业。尽管楚文红每天都跳着脚怒骂那些在背后造谣中伤她的人,但这个消息依旧很快传到结湘苑楚青若的耳朵里。

    结湘苑里其他人到也还好,无甚感触。唯有严妈妈是去世老太太身边的老人,听了这个消息自是心急万分。

    这可是老夫人在世时心心念念的楚家的血脉。去了一趟公主府回来已经失去了一个,剩下的这个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这可是老太太临走时的嘱托啊。

    严妈妈在楚青若的房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咬牙走了进去,在楚青若疑惑的眼神中,往她面前一跪。

    楚青若大惊失色,赶快和周妈妈一起把她搀扶了起来,请她坐下说话。严妈妈坐了下来,擦了擦眼中沁出的眼泪开口说道:“小姐,奴婢想求你件事。”

    楚青若自是知道她所求的是什么事,本是不愿过问此事。子嗣本是楚山长自己该去着急,而不是该她这个做女儿的去操心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故意闭门不出,也就是这个原因。可如今严妈妈开口来求了她,她自是无法驳了她的面子,看来想要置之不理是不太可能了。

    “严妈妈,言重了。你与我,便如同我与祖母一般。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严妈妈只管说就是,我定会尽力而为的。”

    话是这样说,可楚青若心中却是万般无奈。

    严妈妈老泪纵横:“小姐明白奴婢的心思真是太好了,老太太过世前曾亲口叮嘱奴婢,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翠竹苑那两位肚子里的孩子。

    可如今,我们去了一趟威武将军府回来,就,就没了一个。奴婢想求小姐,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想办法保住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完成老太太的遗愿。奴婢将来就算死了,去了下面也好有颜面对老太太。”

    楚青若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严妈妈,你快别说这样的话,我,我答应你就是。”严妈妈这才收住了眼泪,千恩万谢的由周妈妈搀扶着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严妈妈之后,楚青若头疼万分,唤来了韩灵儿、康子:“康子,你安排些人手去打听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慧姨娘的孩子到底怎么会滑掉的。灵儿,麻烦你去一趟傅府,请文远来一趟,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二人领命各自离去。

    不一会儿,刚从文州回来的傅凌云,顾不上歇息,便带着连枫、徐勇匆匆赶来。

    楚青若见到他们,便把严妈妈所求之事,和楚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傅凌云听她说完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父为何置之不理?”

    楚青若苦笑,她这个父亲说得好听点是个书呆子,只知埋头做学问,吟诗作对画画,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个满心依赖,自私自利的人。

    只要有人替他料理日常,不打扰到他的生活,任由你是生是死都不会放在心里的。正因为是这样的性格,所以当初才会被曹秀莲轻易地拿捏住。如今又被楚文轩掌控了楚府。

    连枫一脸愤慨的说道:“那姑娘,你还要管这事?叫我说啊,咱们就不管他,让楚山长自己去操心不就好了。”

    徐勇也附和:“就是,管他奶奶的呢。他也不管你,你管他做啥。”

    楚青若摇摇头:“不行,严妈妈今日来求了我,我不能拂了她的面子。再说楚家子嗣也是祖母的遗愿,我不能坐视不理。”

    韩灵儿端着茶进来,也愤愤的插嘴道:“叫我也说不要管这事,反正姑娘你再过几个月就出了孝期,就快出嫁了。这楚府有无子嗣也不干你什么事。”

    傅凌云深情的看向楚青若:“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楚青若心中大为感动。

    很快,康子就把慧姨娘滑胎的事情查出来了。

    自赐婚以来,傅凌云派给她许多的亲随护院,也一并跟了她去威武将军府以后,楚府的守卫一下子宽松了很多。

    之前一直顾忌着府里那些武艺高强的结香苑护院,那些心怀鬼胎的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露出马脚。

    如今那些护院一走,这些人便蠢蠢欲动再也按耐不住了。此时不动手,要等到那些侍卫再次离开,可就只有等到楚青若成亲那时了。

    于是等她们前脚走,后脚明雅苑的芳姨娘,便迫不及待的对琴香苑的慧姨娘出手了。

    她先是串通了一位走江湖的郎中,偷偷的从他那里买来了滑胎用藏红花做成的药粉。然后又买通了如今在楚文红暂住的碧芳苑里当差的丫鬟,趁着每日去厨房取吃食的时候,悄悄地把药粉每日三餐各撒一点洒在了慧姨娘的吃食里。这样别人很自然的就会以为是楚文红做下的。

    最后等慧姨娘滑掉了胎之后,再去挑起她对楚文红的仇恨,和自己联起手来把楚文红赶出楚家,好让自己顺理成章的母凭子贵成为最后赢家!

    同时康子也查出来,楚文红这段时间里也并不安分。她一直和之前爷让他仔细调查的那个李大娘子往来密切。而那个李大娘子有一个姘头叫马强,是常胜赌坊的一个管事,如今却和柳国舅府中的一位院管事走动的甚是勤快。

    而且楚文红也托了那位李大娘子四处寻找可以使人滑胎的江湖秘药,看来她有着和芳姨娘一样的打算,只不过被明雅苑那位抢了个先手而已。

    众人不禁哗然,这芳姨娘如此做是为了母凭子贵坐上楚家的主母之位,大家还能理解。可楚文红这么做恐怕不只是为了继续掌着楚家大权这么简单吧。

    眼下大家都知道,那位李大娘子和国舅府的柳玉琴有所来往,想必是她那姘头马强牵的线搭的桥,而那柳玉琴又是庇护着曹秀莲的人。

    不难猜出,楚文红此举,必是受了柳玉琴暗地里的指使,而这个主意必定是背后的曹秀莲所出!看来这她还不死心,仍然在伺机报复,置楚青若于死地。还是她一贯的做派,总喜欢躲在背后,指使别人栽赃嫁祸。

    傅凌云听完康子的回禀后,怒气填胸: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身上两桩人命在身,他们还没跟她好好把账算清,她居然还想要利用楚文红,打掉楚文轩小妾肚子里的孩子来嫁祸给青若。看来此人不除,以后永无宁日了。

    大家都深有同感,一致认为还是尽快把这条毒蛇从洞里引出来为妙。

    不久之后楚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南山书院的楚山长把自己待嫁中的女儿赶出了家门!

    这件事就像一滴凉水落进了滚油里一样,在皇都城炸开了。

    楚青若从楚家出来的那天,和他们同住一条街上的左右邻里都好奇的从窗口,或从门口探出头来看。大家都在叹息,怎么这么个文雅娴静的姑娘,就那么不招自己那饱读诗书的山长父亲待见?

    说是这姑娘秉性不好?众人都觉得不能够啊~秉性不好能得了大炎傅家的青睐,皇帝的赐婚吗?

    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议论纷纷中,楚青若和结湘苑的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搬进了了木瓜巷那座毫不起眼的二进小院子里居住。

    正当她们忙碌着打扫着院子里陈年老灰尘时,对面的院子中两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正跪在地上向着屋内一位衣着平常的俊美书生回话。(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师爷晟生

    “主子,当初属下给您寻到这所院子就是看这条巷子僻静不引人注目,对面那家又常年无人居住。现如今那家来人了,您看需不需要属下为您另寻一处居住?”两个身穿黑衣,相貌却长得一般模样的双生子,正跪在地上回话。

    而上座的男子就是当初在梵音寺帮楚青若用十两银子,打发了无赖汉赖三的那位俊美的书生。

    地上跪着的两个黑衣人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与心腹,甲方和乙方。他们是一对孪生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材魁梧,无论声音相貌,还是动作举止皆生的一般无二,常常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书生一抬手打断了了他们的话:“无妨,那家主人我倒是与她打过照面,十多岁的姑娘,看着也就是个寻常女子。不妨事。至多以后大家进出多留几分神便是了。”

    乙方不放心:“主子,我看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另外寻个地方吧!”

    “乙方说得对,主子我们……”

    “呵,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皇都城中四处都是人,即便是你再找得一处人烟僻静的地方,也难保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人家搬进来住。依我看,一动不如一静,反倒不容易引起人注意。”书生浅笑的说道。

    甲方乙方互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抱拳:“还是主子思虑周祥,属下遵命。”

    “好,你们也辛苦了,换了衣裳下去歇息去吧。”

    “是!”

    今日是搬来木瓜巷的第一日,这小小的院落让她感觉又像回到了梧桐村,难得的好心情,使她没有在房里看她的话本子,搬了个杌子坐在院子里饶有趣味的看着周妈妈择菜。阿莒和春菊、冬竹则起劲的得跑进跑出,参观着这个陌生的院落,时不时的发出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

    韩灵儿端了一盘茶水和点心过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给楚青若斟了一杯,递到她的手里,随后坐了下来,惬意的叹了一口:

    “呼~ 终于都收拾好了。姑娘,以前老听你说在梧桐村的日子如何惬意,原来我是不信的。经过了这段时日住过了楚家,如今再住来这所院子,我可算是深有体会了。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真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周妈妈和楚青若互看一眼,噗嗤一声都笑了。韩灵儿年纪虽与楚青若一般大,可性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沉静不下来,这两年在楚家也着实把她憋闷坏了。

    周妈妈手里择着碧绿的毛菜,圆圆的脸上也是一团许久不曾见到的笑意。别说韩灵儿原是镖头的女儿在楚家里觉得心累不堪,就连她这个曾经从楚家出来的人都觉得那里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淤泥潭,只要沾上了就是甩不干净的麻烦和头疼。

    还是搬出来的好,若早知道老太太留给小姐的陪嫁里,还有这么一座清静的小院子,她们主仆两恐怕早就不在楚家里待着了。

    住进了木瓜巷以后,楚青若一改之前在楚府闭门不出的习惯,每日里都要亲热的揽着周妈妈的手臂,与她一起去集市采买闲逛。看看这个菜新鲜,那个瓜果脆甜,活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日一早她照例揽着周妈妈走出了院子,准备去集市采买。程姐姐出了月子,来了帖子邀请她过府说说话,她想着让周妈妈做几个拿手点心带过去与她一起尝尝。一出院门,就看见对面院子里的书生正好也走了出来。

    对面那位惊讶的看着她,反手关上院门。走过来,施了个礼说道:“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

    楚青若被他突如其来的造访,弄得有些无措,急忙还礼:“小女子也有礼了。”周妈妈赶紧也还了一个礼,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啊?”

    “在下姓晟,日成晟,在城中一间私塾任教,就住在妈妈对面的院中。妈妈是新搬来木瓜巷居住,以后对街对门都是邻里,若有何不到之处,还请妈妈多多包涵。”说完又施了一个礼。

    “哦,我们主家姓楚,我叫周妈妈,以后也请晟先生也请多多关照了。”

    “周妈妈客气了!那楚姑娘,周妈妈,在下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哎,哎,晟先生走好。”周妈妈目送了晟先生离开后,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姐,奇怪的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楚青若回过神,摇摇头,笑着拉起她:“没什么,走吧,我们买菜去。程姐姐还等着我们呢。”暗暗好笑:

    日成晟?晟?怕不是真名吧?百家姓有这个姓吗?算了,只是个不相干的邻居,数面之缘而已,不必深究。如今当务之急的是要把国舅府里的那条毒蛇给引出来!

    晟先生告辞了她们二人,匆匆的走在去往私塾的路上。经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拐角处的一座茶楼的二楼窗台处有一位管家打扮的人冲着他比了个手势。他左右看了一下,冲着那人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大步的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离去……

    楚青若和韩灵儿提着一个红漆描金的食盒来到了威武将军府的大门口。门房得了今日楚青若要来的嘱咐,热情的把她们迎了进去。

    老远就听到熊平洪亮而透着欢喜的嗓音吩咐着下人:“你们两个去把院子里那几株牡丹搬到小姐的院子里去,让小姐看着欢喜些,心情也好些。对了,还有几盆文竹,拿去姑爷的房里。还有你,快去看看小姐的鸡汤做的怎么样了,要是做好了赶紧盛一碗拿去给小姐喝了”

    “熊叔!在忙什么呢?”楚青若唤了他一声,笑着跨进前厅。

    “哎呀,楚姑娘来了?快来快来,看看我今日让人买了些东西给小姐,你来帮我掌掌眼,这些小姐可会喜欢?”熊平像一个邀功的孩子一般,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

    韩灵儿放开了楚青若的手,把食盒放在一张茶几上,跑过来一看,噗嗤一下乐了:“熊叔,你这是卖给你家小姐的,还是买给你家小少爷的?”

    楚青若也走了过去,低头看向熊平脚下的一个大竹箩筐,只见里面装着牛筋弹弓、小竹剑、用鞭子一抽就会满地跑的陀螺“贱骨头”、几只一点着就会带着一声尖啸穿上天的烟花“蹿天猴”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装了满满一箩筐。

    楚青若也失笑:“熊叔,你们家直哥儿还没满月,这些东西还玩不了。熊叔你是不是买的也太早了些?”

    直哥儿,程玉娇的儿子,程尚直。陆亦清抗议无效下,亲儿子随了娘姓,只能讪讪的给他取了表字:慕义。

    夙龄慕忠义,雅尚存孤直。

    熊平听得她二人这样说,大嘴一咧:“没错,这就是给我们家小姐买的。我听戚家的婶子说,女人生完孩子以后特别容易生出些不好的心思,若是不好好的开解,很容易想不开钻了牛角尖,郁郁寡欢容易落下病根。”

    楚青若和韩灵儿不由得对他大为夸赞,直说他心细如发,为程姐姐考虑的真是面面俱到。夸的熊平粗狂的脸上也生出几分大姑娘的扭捏来了。

    说话间,德顺进来了,看见楚青若欢喜的说道:“楚姑娘来啦?快,王妃正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德顺自程玉娇为焦家添了个大胖小子之后,坚持改口叫她皇子妃,喊得程玉娇头疼不已。

    楚青若和韩灵儿向熊平微微施礼,熊平大手一挥:“快去快去,都是我拉着你们说话,让小姐等急了。德顺,你把这筐东西拿上,领梁姑娘和乔姑娘进去吧。”

    德顺应了一声,抱起箩筐:“楚姑娘,韩姑娘,这边请。”

    三人一起来到了程玉娇的院子,只见略有丰盈的程玉娇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手抱着一个大红锦缎包着的襁褓,一边轻轻抖着手一边轻唱到: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风儿狂。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便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方。

    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爹娘牵挂在心肠。”

    “想不到程姐姐竟有一副天籁的好嗓子呀!”

    楚青若和韩灵儿听她一曲悠悠唱完,忍不住想要鼓掌喝彩,却又怕把刚哄睡着的直哥儿给闹醒,只能压低着声音,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用手指轻轻拨开挡在直哥儿脸上的遮光纬纱,她们低头不可思议看着宝宝熟睡的小脸,心里一片柔软。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上除了秀气的五官之外,还有这肉眼可见细微的小绒毛,睡梦里小小的嘴巴一撅一撅的吐出来几个泡泡。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抱抱他,亲亲他。

    程玉娇好笑的看着她们两个垂涎三尺的样子,转过身把孩子轻手轻脚的交给了旁边站立的奶妈子,示意她把孩子抱进屋里去之后,转过头笑话楚青若:“别羡慕我,很快你也会有的。”

    楚青若大窘,韩灵儿吃吃的笑。(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急公好义

    三人闲话过之后,楚青若把楚府发生的事情以及她的计划,和程玉娇细细的说了一遍。

    程玉娇虽自产子之后,举手投足间褪去了几分青涩英武,平添了许多的柔美之色,可骨子里将门虎女的性子却依旧未改半分。

    听得楚青若所言,杏眼怒瞪,一拳锤在桌子上,将果盘里堆着的龙眼震得坍塌了下来,有几颗沿着桌面滚落在地上。

    “那曹氏果真是欺人太甚!杀母弑祖之仇你尚未与她清算,怎的还敢串通了他人伺机构陷与你!若儿妹妹,似这般心思歹毒之人,你万不可轻易放过与她!”

    楚青若叹了口气:“是呀,所以我那日便寻了个由头,去了翠竹苑与我那父亲吵了一架,激得他恼怒之下赶我出门。好让我那心术不正却又奇蠢无比,被那曹氏当了枪使,却又毫不自知的姑姑没有机会陷害与我。如此一来,那曹氏就不得不另想法子来对付我了。”

    “那你如今住在那冷僻的小巷子中?不如一会儿我调些府兵你带了回去,也好叫我放心些。”程玉娇担心她的安全。

    傅公子也真是的,怎的竟也惯着她任意妄为,几个女子孤身居住,连护院都听了她的不多派几个。

    “程姐姐不用担心,这条蛇可狡猾着呢,太多护卫就怕她不肯上当,早有人手在暗处了,就等着蛇出洞了。”楚青若弯腰捡起了滚落在地上的龙眼,放在桌上,笃定的对着她一笑。

    程玉娇没好气的数落着她:“你呀,在仙草山我就看出来你这丫头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可不管你抓不抓蛇,你得给我把自己的安全给注意咯!”

    “是是是,我的好姐姐。我要人手不够,一定不会忘记你这儿还有许多的府兵可以供我驱使,这样总行了吧?”楚青若求饶,耳朵快被她念出茧子来了。

    “这还差不多!”

    “来,快尝尝周妈妈给你做的点心……”

    黄昏时分,走出了威武将军府,楚青若和韩灵儿漫步在回家的路上。韩灵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在将军府与熊平过招的细节,楚青若饶有兴趣的听她说着,慢慢的两人从热闹的大街走进了偏僻的木瓜巷。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韩灵儿立刻警觉的捏紧了袖子里的匕首,嘴里却依旧没有停下说话。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突然伸手将楚青若推开,亮出了手里的匕首,猛地的一回身,把匕首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来人大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楚青若和韩灵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位衣着得体的书生,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矮小,相貌普通。

    楚青若看了韩灵儿一眼,韩灵儿看向书生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跟踪我们?”

    那书生抖着声音,用两只手指捏着韩灵儿的匕首,把它轻轻地移到了一边说道:“我,我叫曹家升,我的姑姑就是你家的大夫人曹秀莲。”

    她们互看了一眼:这就是严妈妈说的曹秀莲的侄子?

    楚青若警惕的开口问他:“那曹秀莲已被通缉,你今日里来找我有什么事?”

    韩灵儿听楚青若说话了,收起了匕首站过一边。曹家升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姑姑犯了事儿了,她现在躲在我家里,我今日来就是给楚姑娘来通风报信的。”

    她们心里瞬间了然,这是曹秀莲按奈不住向她出手了!

    但她脸上故意装作不信:“在你家?你是她侄子为何要出卖自己的姑姑,来给我通风报信?你为何不去官府?”

    “楚姑娘有所不知,如今我姑姑得了国舅府的柳小姐暗中相助,我若去报官,只怕还未走出衙门便要叫人拿住,随便安一个罪名送进大牢里了。我知道她杀了你的母亲和祖母,你一定也在到处找她,前一阵知道你和你父亲吵架搬来这里住,所以今日我趁她不注意,就来找你通风报信来了。”曹家升虚笑了一下,

    楚青若听了他说的话,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曹秀莲还真是算无遗策,连她已经知道她寻了国舅府做靠山都算到了,真真是好谋略,身为女子还真可惜了她。

    “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谢谢曹公子来告诉我这些了,那依曹公子之见,我现在该如何做呢?”

    “你若信得过我,你可叫上几个人,现在就随我前去,如此一来正好可以抓她个措手不及!”曹家升不禁有些得意自己三言两语便骗得她的信任。

    韩灵儿失笑:“曹公子真是急公好义,那可是你嫡亲的姑姑,公子就那么急不可耐的要带着人去抓她?”

    曹家升被韩灵儿讽刺的有些尴尬:“非是我无情,只是姑姑如今做下这等罪行来,若包庇与她只怕将来我也难逃干系。唯有效仿周公圣人,大义灭亲方对得起这些年所读的圣贤之书,圣人教诲。”

    楚青若也笑了:“曹公子大义。那,若公子不弃,请与我一同移步寒舍,待我唤上家丁便与你一同前往贵府捉拿那刘氏,可好?”

    曹家升喜上眉梢:“好,好,那就我就随小姐走一趟。”

    楚青若微笑着点头,突然提高了几分声音说道:“好,那曹公子随我来!”

    三人转身往木瓜巷深处走去。她们身后躲在暗处的几个矫健的身影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曹家升随着楚青若她们走进了木瓜巷深处,拐了一个弯到了楚青若居住的院子门口。

    “笃笃笃”

    “谁啊?”

    “周妈妈,是我~,开门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周妈妈开了门不等楚青若进来,就匆匆走进厨房,一边走一边说:“小姐,我灶头上还炒着菜,你进来记得把门关严实咯。”把门关严实这几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楚青若会意的应了声知道了,朝韩灵儿使了个眼色,抬脚便走了进来。曹家升紧跟其后的也走进了院子。

    当他刚走进院子没两步的时候,他身后的韩灵儿进到院子反手把门关上,怒喝了一声:“给我拿下!”

    忽然间,小小的院子里四面八方的冲出来一大群人,一下子就把曹家升按倒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曹家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话说露了馅。更想不通明明楚青若和他一路回来的,怎么就能提前在院子里埋伏下那么多人来。

    前厅的门被打开了,傅凌云和徐勇走了出来,连枫却是从偏厢房里走出来的。就连厨房里的周妈妈都走了出来,大家一齐看着地上被捆的像个端午节的粽子一般的曹家升。

    其实早在曹家升开始跟踪她们俩的时候,暗中保护她们的亲随们就已经有人飞快的去了傅府禀报了傅凌云。

    等他们三人赶来的时候,正听到楚青若高声说曹公子随我来吧。当即便会意,带了人提前回到了院子里埋伏好。而楚青若也为了给他们争取了埋伏的时间,带着曹家升在巷子里绕了远路才回来的。

    被一大群人按着捆绑,拼命的挣扎中的曹家升,早已把自己原本得体的衣衫、发冠弄得凌乱不堪,看起来非常的狼狈。自知自己已经败露,也不再假装和善,露出狰狞的嘴脸叫嚣道:“你这个小贱人,放开我!贱人!”

    楚青若大惑不解:“今日之前我和你素未蒙面,究竟何仇何怨,让你如此痛恨我,以至于要与那杀人害命的曹秀莲联手?”

    曹家升贫嘴恶舌:“我呸,你与我虽没有仇怨,可你这贱人抢了别人的心上之人,毁人姻缘,如此狐媚行径,人人得而诛之!”

    徐勇听他骂的难听,忍不住青筋暴起,走上前来举起拳头就要往他的面门砸去,却被楚青若一把拦住:“没事,让他说,我正好要问他个清楚。”

    徐勇愤愤的收起拳头,站回到傅凌云的身边。

    楚青若转头看向地上的曹家升,问他:“毁人姻缘?谁的姻缘?”

    曹家升破罐子破摔:“柳玉琴,柳小姐!她本与少将军傅凌云两情相悦,就是你这个贱人,横刀夺爱,强取豪夺他人姻缘!

    你害的柳小姐从一个人人夸赞的才女,沦为皇都城人人茶余饭后的笑话!她这般高洁的女子,怎配你们这些污秽之人如此羞辱!你们这些人,怎么配,怎么配!”说道激动之处竟貌似涕泪俱下,声嘶力竭之状。

    韩灵儿一时义愤难平,走上前去指着他大骂道:“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憨货,谁告诉你柳小姐和傅公子两情相悦的?傅公子此刻就在那里站着,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再说了,皇帝的赐婚也是傅公子用自己的军功向皇帝求来的,若他们真是两情相悦,他为何不求了皇帝把柳小姐赐婚赐给了他?”

    曹家升闻言满脸的不信,依旧破口大骂。

    楚青若见状,走去了连枫的身边,悄悄同他低声说了几句。

    连枫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马上又忍住,扮做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走上了台阶背对着曹家升,一把扯开了徐勇的衣襟。(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螳螂捕蝉

    不顾徐勇像看疯子一般看他的眼神,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衫内,搓出了一颗泥丸子来。

    徐勇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被傅凌云悄悄敲了一拐子,讪讪的闭上了嘴,看向周妈妈,还好翠儿脸上没有嫌弃的表情。

    连枫拿着泥丸子走到了曹家升的身边,捏着他的下巴把泥丸子扔进了他的嘴里。

    曹家升大骇,只觉得满嘴的腥臭恶心得要吐,干呕了几下,却发现那丸子早已被自己吞入腹中,不由得脸色大变。“你们给我吞了什么?”

    连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当然是毒药,难不成还给你吃补药?”

    不由得心中暗惊,他刚强打起的无惧气势,一瞬间灰飞烟灭,带着哭腔的叫到:“毒,毒药?你,你们,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你们眼睛里没有王法吗?”

    韩灵儿幸灾乐祸的说道:“王法?你这厮串通杀人凶手,企图把小姐诓骗到你府上,不就是为了让那曹秀莲对我们不利?难不成我猜错了?你是好心摆和解酒请我们去吃?我呸!这会子你想到王法啦?你也配谈王法?”

    曹家升升心凉了半截,虽然那柳小姐确实是千娇百媚又有财有势,可自己的家世背景想娶到她做长久夫妻却是万无可能的。自己为了她帮着曹秀莲把楚青若骗到自己家里,好让她们下手,也完全是为了那柳小姐暗示着许他的***愉。

    可再金贵的女人,总及不上自己性命金贵吧?

    想到这里,曹家升的口气软了下来:“你们,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楚青若一本正经的说:“不怎么样,就想听你说几句实话,然后呢,再请你帮一个小忙!事成之后,解药我一定双手奉上!”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傅凌云和徐勇。

    徐勇一咧嘴:老子几天没洗澡,泥垢有的是,解药么,老子就大方一记,回头再搓一颗给他吃吃吧!

    傅凌云露出大加赞许的目光:媳妇儿,你这一本正经说谎的样子,真真是让人欢喜!

    楚青若差点破功笑出来,赶紧咳嗽了两声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盯着曹家升看。

    曹家升被看的心里发毛,如今性命捏在她手里,也是无可奈何:“行,你说话要算数!”顿了一顿又说,“姑姑也是这几天才上门找的我,和柳小姐一起来的,她们原本是要我这么做……”

    曹家升的府上,曹秀莲和柳玉琴坐在他们家的前厅里,左等右等不见曹家升回来,柳玉琴有些沉不住气了。

    “曹夫人,你那个侄儿靠不靠得住?他会不会去官府出卖你?”

    曹秀莲倒是很笃定,她这个侄儿其貌不扬,学问一般又家世寻常,二十多岁才得一个秀才的功名,可偏偏长着一副眼高于顶的心性,一般寻常女子竟是再看不上了。整日里仰慕着他这一辈子都够不着、吃不到,沽名钓誉的第一才女,柳玉琴!

    所以这次她才故意拉了柳玉琴一起来,并且暗地里,偷偷地暗示他只要这次帮着柳玉琴抢回傅凌云,等柳玉琴和傅凌云成亲了以后,便许他个一两回“亲近”。哼哼,至于能不能兑现,那就是柳玉琴的事情了。

    “柳小姐,你放心。单凭着我侄儿对小姐的一片痴心,我就敢笃定他呀,一定是为了小姐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的,怎么会出卖我们呢?柳小姐,你这是信不过我的判断呢?还是信不过自己的魅力呢?”

    “我,我当然信得过我自己。只是,是你自己说的,那小贱人诡计多端,我看你那侄儿傻头傻脑的,别中了她的奸计,到时候反倒连累了我的名声!”

    柳玉琴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和这曹秀莲沾上关系。毕竟她手里可是好几条人命呢!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官家小姐,要是自己不能妥善处理好这个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去,只怕以后自己的名声全完了。

    可如今已经上了贼船了,想要下来已经来不及了。

    “姑姑!姑姑!”曹家升回来了。

    “看,我就说你不用担心吧,这不,他不是回来了?”曹秀莲得意地睇了柳玉琴一眼,到底还是嫩,这样就沉不住气了!

    柳玉琴毕竟还是大家小姐,见到曹家升进来,便不再走来走去,斯斯文文的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曹秀莲见他身后并无楚青若跟来,不禁沉下脸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那小贱人呢?”

    曹家升一拍大腿无奈的说道:“姑姑您说得对,那小贱人真真是狡猾,我照着你的话说了以后,别人都信了,偏就是她还心存怀疑,怕你给她下套子。”

    “她怀疑你?不肯来?”

    “那倒也没有,您教我的那套说辞,她总是信了那么几分的,就是怕这里是我们的地头,我们对她不利而已。所以她提出来后日,让我把您诱骗到城郊外的那座荒废的城隍庙那里去,然后她在那里带着人去抓您!”

    曹秀莲冷笑:“她想得倒美,想在那里设了埋伏抓我?”

    柳玉琴按耐不住了:“那现下怎么说?她不来,你又不去,这事儿什么时候能了?”

    曹秀莲暗露不喜,又问曹家升:“既然她会叫你来诱骗我,那必是对你未曾起疑心,只是对我有些防备罢了。也是,她从小在我手里吃得亏多了,对我有防备也是正常的。那你有没有趁机探听到什么?”

    曹家升想了一下说:“我走了以后又绕回去,在大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听见他们说,后日由那两个叫徐勇和连枫的人埋伏在城隍庙里,她和那傅公子会在城隍庙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无人的庄子上等着他们把您抓过去。听他们的口气,打算私下处置了您,并未打算交给官府。

    姑姑,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几个看着也不像是善茬,您,您还是别和她们斗了,不如我给您些银子,您,您还是远走高飞去吧!”

    曹秀莲一听顿时怒火冲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儿子的仇就不报了?她要私下处置了我?哼哼,我还要私下处置了她呢!到底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呢!你怕什么?真是个没用的!”

    柳玉琴心中一喜:好呀,最好她们都得你死我活的!她若是把小贱人给除掉了最好,若是她被那小贱人抓住了,私下处置了,那就更好了!不仅可以除掉了曹秀莲这个麻烦,还能揭露那小贱人私自处置人命的罪行!滥用私刑外加致人死亡,到时候自己一状把她告到皇帝那里去,这个罪名谁都保不了她!

    想到这里,柳玉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曹夫人若是得手了,你会如何处置那个小贱人呢?”

    曹秀莲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把她活埋到我儿子的坟里,给我儿子配阴亲!好叫我儿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柳玉琴闻言大喜:“哎呀呀,曹夫人真是个好母亲。令郎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只是……”

    “只是什么?”曹秀莲此刻已是满脸煞气。

    “只是此事风险太大,我觉得曹公子说得对,只怕那小贱人诡计多端,没那么容易被你抓到。你,你还是听他的劝,不如我也给你些盘缠,你,你就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安度余生去吧。”说着说着竟还红了眼眶!

    曹秀莲见她这副模样,心头之火更胜,越发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弄不死楚青若这个小贱人给他儿子报仇就誓不为人!

    曹家升见到她这样,心知自己的这位姑姑算是气数已尽了,自己还是明哲保身吧。于是开口问道:“那我们后日该如何行事?”

    曹秀莲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明日就去告诉那贱人,就说我信了你的话决定后日带着人埋伏在城隍庙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曹家升应下。

    柳玉琴一脸疑问,刚要开口,就被曹秀莲打断了:‘柳小姐,我们先回国舅府吧。”柳玉琴生生压下嘴里要问的话,强扯了一个笑容点点头。随后二人带着埋伏在曹家的一众人一起离去。

    回到了柳府的偏院里,柳玉琴遣退了下人,问曹秀莲:“曹夫人,后日什么打算?”

    曹秀莲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开口说道:“柳小姐能调动多少人手?”

    柳玉琴想了一想:“我爹有亲兵三十,我可调出十五人给你。府兵五十人,可调出一半供你驱使。另外,门客中还有一些武功不错的,大约十几人。”

    “那好,请柳小姐借我五十个人手带上火油,埋伏在城隍庙旁边的庄子里,最好今晚就去埋伏上。”

    “今晚就去?不是后日吗?”

    “越早埋伏下越有胜算,这世上很多事,本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好,我知道了。”柳玉琴顿了一顿,“人可以借给你,可你要向我保证,绝不会伤到傅公子一根毫毛!”

    曹秀莲阴恻恻的笑道:“这个我有分数,柳小姐的心上人我自是不会伤他半分。”

    哼!若不是那姓傅的从中作梗,我儿又怎么会中了那小贱人的奸计。姓傅的也一定要死!

    柳玉琴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先歇息吧,我这就去安排。”

    “有劳柳小姐。”(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黄雀在后 (加更)

    第二日,曹家升匆匆去了木瓜巷报完了信之后又匆匆离去。他走了以后,康子也来了。

    “楚姑娘,果然没让你猜错,那曹秀莲果然是个狡猾的。昨晚借了国舅府五十个府兵外加一些门客高手,已经在城隍庙边上的庄子里设下了天罗地网,府兵都是弓箭手,还准备了不少的火油。看样子她是想连爷也一起射杀了,然后一把火烧毁所有证据,来个死无对证。”

    “好,她既然有心求死,那我们就送她一程!灵儿,你去程姐姐的府上,请她借我五十府兵。文远,能不能去你大嫂府上再借一百府兵?”楚青若问道。

    灵儿应了一声就去武威将军府了。

    傅凌云好笑的看着她:“嫂嫂也早此心,她也是你大嫂,何不自己去说。”

    “你,你去!”楚青若红着脸说道。

    傅凌云见她艳若牡丹似的侧颜,心中柔软:“无妨,明日她会亲自前来!”

    “什么,公主亲自带兵过来?那怎么行,如此危险!”楚青若异常紧张。

    连枫插嘴说道:“哎~公主说了,你那后母如今得了那国舅府撑腰,一个下堂弃妇居然也敢张牙舞爪欺负到我们傅家的人头上来了,她来就是要叫那柳玉琴知道,她国舅府算什么,你楚青若还有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嫂嫂罩着呢!

    而且,你现在还未过门,那曹秀莲无论如何害你,那都是寻常人家的恩怨。可若是意图谋害公主的话,你猜,那国舅府还敢不敢再保她?”说完,连枫得意地晃了晃他的脑袋。

    傅凌云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连枫嘻嘻一笑,接着又说道:“当年她谋害你母亲,年代久远我们无可追究了,谋害老太太一事,她若诡辩说只想让老太太病上一场,不知此药会致命。万一只判她个忤逆误杀的罪名,充其量也就是个三千里流放或者斩监候,国舅府在使使银子,她照样也有机会脱罪。可眼下这谋害公主的罪名若是坐实了的话,你那黑心肝的后母,只怕斩立决都是最轻的刑罚咯!”

    周妈妈好奇的问道:“姑爷,那最重的刑罚是什么?”

    徐勇讨好的凑上去:“谋害皇亲等同造反,要判千刀万剐或者五马分尸之刑!”

    一众人咂舌:“乖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啊?”

    楚青若心觉残忍:“还是算了吧!就给她一个痛快的斩立决,为我祖母和母亲偿了命就行了。”

    傅凌云笑了,就知道她不是个心狠手辣的:“随你。”到时候让嫂嫂替她向皇帝求个情,给她个痛快就是了,也彰显她的心慈。

    韩灵儿去了威武将军府回来了:“姑娘,程姑娘说没问题,明日她会带着这五十府兵亲自过来督战!”

    楚青若失笑:“督什么战,又不是打仗。程姐姐真是的,老把我当小孩子。”

    如今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这下万事俱备就只欠一个曹秀莲了!

    皇都城郊外的城隍庙,在前朝的时候也是个香火很旺的地方。

    据说几千年前在天上神仙妖魔斗法的时候,有一位上仙的灵魂碎片陨落到这里,成了这里守护一方水土的城隍。人们为他建起了庙宇,以香火供奉着。

    最初这位城隍爷也是法力无边,有求必应。后来也许时间长远了,法力渐渐弱了,慢慢的就不灵了,渐渐地香火也就不旺了,这座庙也日渐败落。到了如今这座城隍庙也就只剩下一些残墙断瓦,零星的几根腐朽的柱子了。就连附近的庄子也成了无人问津的滞销货色,往来辗转的无人愿意买下来。

    城隍庙附近无人的庄子叫小王庄,前天晚上已经被曹秀莲安排了国舅府的府兵十面埋伏下了。

    楚青若一行人,走进了城隍庙,一边扇着灰尘,一边在庙中间的空地上堆上了几根捡来的断柱当凳子坐。一众人坐下后,徐勇打发了两个亲随去小王庄探听情况,随时回来禀报。

    连枫领了程玉娇和陆嘉的府兵,再加自家带来的一共两百名府兵,急行军赶到小王庄,把庄子从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后,带着两个亲随在庄口的大路上等着楚青若和傅凌云这两个主角过来。

    坐了一会儿,庙门外走来两个窈窕的身影,程玉娇和傅凌云的公主嫂嫂陆嘉。两人刚才在城隍庙外,各自交了自己带来的府兵给连枫之后,得知了对方的身份。两人性情喜好相投竟惺惺相惜,一见如故了。

    进得庙来,就听到两人互相不停地夸赞对方,楚青若和傅凌云都被她们逗笑了。听见了他们的笑声,陆嘉顺着声音看了过来,嘴里发出啧啧声。

    “文远,这位就是楚姑娘吧?”

    傅凌云立刻收起笑容,警觉的挡在楚青若面前:“大嫂要做甚?”

    陆嘉没好气的上前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好你个皮猴子,我们去她家帮忙办丧事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们是在干嘛,嗯?现在大嫂看两眼你就舍不得啦?”

    傅凌云被她揪的原地打转:“嘶……”

    陆嘉调皮的看向楚青若,楚青若一面大窘,一面又心疼傅凌云被她拧的耳朵通红,嗡着声音小声的说到:“大,大嫂,你就饶了他吧,他,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嘉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这还差不多!”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根洁白的鹅毛来,一伸手递给了她:“乖,拿着,大嫂早就想给你了,偏这小子把你捂得牢,除了你祖母大丧那几日见着你几面,之后竟也没机会给你。”说着心有不甘的,甩了一个白眼给傅凌云。

    众人仔细一瞧,竟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鹅毛禁步。白玉鹅毛的一头用彩线穿着,另一头则吊着三根一尺长短,穿满了翡翠、玛瑙和琥珀三色珠子绦条。既有“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寓意,又名贵而且还非常的漂亮,真真是件好东西!

    傅凌云一边揉着拧疼了的耳朵,一边想伸手替她接过禁步,被陆嘉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楚青若双手接过禁步,红着脸,用细如蚊子般的声音说道:“谢过大嫂,让大嫂费心了。”

    程玉娇过来逗她,她也是只管低着头一声不吭。

    一众人皆哈哈大笑,唯有傅凌云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却又遭来陆嘉一阵嫌弃,楚青若更是窘的无地自容。

    玩笑过后,楚青若收起了禁步,正色向程玉娇和陆嘉施了个礼:“谢谢大嫂和程姐姐今日仗义相助,他日小妹定当登门拜谢!”

    程玉娇笑着把她扶起来:“你我金兰情谊,何须说这些!”

    陆嘉也说道:“等你进了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登来登去都是自家的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楚青若顿时觉得今日这天儿定是聊不下去的了,都合起伙儿来欺负她。

    就在众人说说笑笑间,徐勇的手下来报:小王庄那里已经设好了埋伏,问爷和楚姑娘何时过去?傅凌云听完一挥手:这就过去!庙里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陆嘉换上了韩灵儿的衣衫,跟在楚青若的身后。程玉娇和韩灵儿则各自带着十几名亲随在了小王庄往京城往来方向的路上堵着,防止曹秀莲发现情况一不对就从这两边逃走。

    傅凌云和徐勇,一前一后走在楚青若和陆嘉的前面和后面,四人一路来到了小王庄庄口的大路上,和埋伏在那里的连枫交换了眼神之后,走进了庄子。

    傅凌云推开了庄子的大门走了进去。

    悄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冷笑了一下,回过头故意对楚青若说道:“青若,我们在此等候!”

    楚青若也故意说道:“好啊,不过徐叔被调过来保护我的安全,城隍庙那里连枫一个人行不行?”

    傅凌云还没开口,就听不知从空荡的庄子,哪里传来一阵几近乎癫狂的笑声还带着回音:“哈哈哈,小贱人,你就算把所有的人都调过去只怕都要让你失望了!”

    楚青若闻声故作惊慌:“文远,她竟在这里?这,这可如何是好?”

    傅凌云话中有话:“无事,她走不脱!”

    话音刚落,就听曹秀莲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以为你要对付只是我这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吗?”

    说完,就见庄子的左右前后,楼上楼下一下子冲出来许多的人。尤其是楼上,全是满弓拉弦的黑衣人,一个个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二楼的屋里缓缓走出来两个身影,一个是曹秀莲,另一个虽然带着惟帽,楚青若四人都猜得出,她就是柳玉琴。

    楚青若见到了杀母弑祖的仇人,瞬时眼睛都红了,指着曹秀莲缓缓的开口说道:“曹氏,想不到你竟如此狡猾,在这里埋下天罗地网,看来我今日是走不出去了?”

    曹秀莲不语,面带得意之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四人。

    她佯装叹了口气又道:“也罢,今日既然注定我要命丧此地,那我有五问,曹氏,你可敢答?”

    曹秀莲冷哼一声:“你已是我砧板上的肉,有何不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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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数若由天注定,挥剑逆天又何妨。待我驾凌九霄上,定叫苍天知我狂!天戮传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戮传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戮传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